腰部的衣服上出現裂口,賽車手的身體在瞬間僵住。
“彆鬨,那些家夥已經到了一樓,你這時候往下跑?是想把我們困死在這嗎?”
奕行語氣平靜,甚至還帶著些哄小孩的口吻,可纏在賽車手腰間的血蛛絲卻紋絲不動。
如果賽車手執意往外走,就算不被攔腰切斷,也得留落個足以大出血的傷口。
玩家不知道血蛛絲的鋒利程度,隻看了看奕行,又看了看賽車手,勸道:
“我們弄出這麼大動靜,也沒聽到樓下有人反應,總裁應該不在下邊,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吧。”
賽車手被血蛛絲束縛,額間落下一滴冷汗,嘴唇微動,“可我哥……”
“你真的不知道?”奕行緩緩問:“真的對你哥的計劃毫無察覺?”
賽車手想到夜間總裁送來的那杯牛奶,神情有些恍惚,“他比我聰明,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主意,可他毫無戰鬥能力,我不在他身邊的話……”
奕行驟然鬆了血蛛絲。
能在他們麵前把總裁的弱點直接說出來,奕行能確定,賽車手確實毫不知情了。
他或許知道些彆的什麼,但不知道祭司、或者說總裁要殺逃生者的事。
章魚村民爬上樓梯的粘膩聲音傳來。
“走吧。”
奕行將血蛛絲連接到對麵房頂,回身朝玩家伸出手。
玩家立刻小跑了過去。
奕行帶著玩家踏上窗戶,縱身一跳,在血蛛絲的拉扯下落到對麵房頂。
另一邊,章魚村民滑進了總裁的房間,賽車手爬上窗戶,進退不得。
奕行將血蛛絲纏上窗沿,瞬間來到賽車手身邊,將他也帶了過去。
街道上的所有章魚村民幾乎同時轉變了方向,看下幾人所在的屋頂。
本以為能緩一口氣的玩家瞬間緊繃了起來。
“靠,這要怎麼搞?他們在我們身上安了GPS定位嗎?”
奕行看了一眼另一道血蛛絲氣息所在的房子,轉身道:“走。”
“我們能去哪?”玩家快步跟在他身後。
賽車手回頭看了一眼完全被章魚村民占據的房屋,收回有些擔憂的視線,跟在兩人身後下樓。
“還記得你第一次見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的地方嗎?”奕行快速問。
“記得!”玩家回想了下,“那裡有棵大樹,她從那棵樹所在道路儘頭的屋子裡跑出來,不斷追打我,想讓我離開村子。”
“還不錯。”奕行沒想到她連那個人的家都知道,不由讚了一聲。
“嘿嘿。”玩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跑了一段路,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道:“如果這些村人都是怪物,那個女人趕我們出村子,可能是……為了我們好?”
“或許。”奕行隻簡單的回了兩個字,他並不在意彆人的動機。
玩家倒是有些感懷地歎了口氣,道:
“可惜,我們是逃生者,沒有鑰匙根本離不開這裡,就算當時知道她的本意,也沒法離開。”
“小心!”
奕行伸手把感慨中的玩家拉到一旁,血蛛絲探出,瞬間將從旁邊房屋裡冒出來的章魚村民的觸手切塊。
心道,這些怪物的硬度,比起海怪差遠了。
玩家定了定神,對奕行道謝,“還好有你,不然我就無了。”
“及時用卡牌,死不了。”奕行道。
接下來的路上,奕行又救了幾次玩家和賽車手。
奕行暗自觀察了會賽車手,確定他是真躲不過那些攻擊,沒有裝的成分,頓時不解了。
玩家就算了,她的能力都在卡牌上,除掉卡牌就是個普通人。
賽車手怎麼也廢得跟個普通人一樣?
“你的天賦異能呢?”奕行冷聲問。
賽車手看到奕行冰冷的目光,很確定自己的如果回答不能讓他滿意,就會被他丟下喂這些怪物。
“我、我現在的情況特殊,隻有在我哥身邊才能用能力。”
“怎麼?你們的能力還是綁定的?”
奕行並不相信。
如果賽車手的能力和總裁綁定,總裁之前早把賽車手綁在身上帶走了,而不是隻把對方藏在櫃子裡。
奕行指尖的血蛛絲伸出,越過賽車手的肩頭,將一隻從房屋後繞出來的章魚村民穿透。
賽車手咽了咽口水,不敢想下一秒這血蛛絲穿過的會不會是他的脖子。
“因為我現在是我哥的隨從,並不能算是一個逃生者,離開他身邊一段距離就用不了天賦。”賽場上道。
“隨從?什麼東西?”奕行看向玩家。
“有些副本裡的特殊動物或人,能收為隨從,”玩家的語氣也有些不太確定,“我聽說的,從沒見過。”
奕行又看向賽車手。
賽車手忙舉手做投降狀,“我說的都是真的。”
奕行想起了件事,微眯起眼,“這個副本的鑰匙數量跟逃生者人數有關,既然你不是逃生者,你怎麼會夢見鑰匙。”
被光屏認定的“鑰匙·口紅”,來自賽車手的夢。
血蛛絲從賽車手身旁繞過,透著無聲的威脅。
“那是我哥給我描述的。”賽車手弱弱道。
奕行明白了,難怪他找不到什麼自畫像,總裁把他的夢描述給了賽車手,自己瞎編了一個夢。
“好啊。”
好一個精心設置的騙局。
玩家還沒弄明白情況,但不免的總裁和賽車手的行為感到生氣。
“你們是在搞什麼?說清情況、誠心協作通關不好嗎?要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奕行失笑,“他要的就是我們通不了關,死在這裡。”
“你這是惡意揣測!”
賽車手有些氣惱,“都是逃生者,我哥隻是想帶我自保,絕對沒有你說的那些。”
玩家其實也不相信總裁有這樣的心思,就像賽車手說的,大家都是逃生者,總裁把他們坑死,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他又不是狩獵者,以殺戮為樂趣,殺逃生者還能得到積分。
但她看不慣賽車手凶奕行。
這可是我崽,我那麼寵著的崽,他還救了你好幾次,你竟敢凶他?
玩家默默掏出“毒.藥”卡牌,這卡牌單次釋放沒什麼殺傷力,能讓人的體毛逐漸脫落。
玩家盯著賽車手的頭發,手指在卡牌上輕輕一點,賽車手頂出現了一個隻有卡牌釋放者能看到的數字1。
奕行掃了玩家一眼。
他發現了玩家的動作,雖然不知道她做了什麼,但看她那得意的表情,應該是件有趣的事。
前邊就是那個女人的家,奕行懶得跟賽車手爭辯些什麼,他看了眼後邊追來的章魚村民,對玩家道:
“你進去看看有沒有人,如果有,就問她借一下她女兒的手套。”
如果他所想沒錯,那雙手套就是最後的“鑰匙”。
他不能親自去取。
他已經拿到三樣鑰匙,再拿到手套,很可能會直接帶著所有逃生者,包括總裁一起,通關副本。
就這麼通關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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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中,龐大如小山的海怪顏色幾經變化。
從暗紅到深紫到墨黑。最後深沉的顏色如潮水般褪去,它通體變成了讓人食欲大開的辣椒紅。
海怪睜開眼,靈動的眼角快速轉動,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直到確定這具身體足夠招人喜愛,海怪才滿意收回視線。
那些鋪散在它身旁、仿若死去的腕足重新動了起來,帶著它爬向這片空間裡唯一的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