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 / 2)

正說得熱鬨,寶玉、寶釵和三春便一個接一個的進來請安,未幾,王熙鳳和李紈也來了,幾人一處說笑。

寶玉早就注意到黛玉的手指劃傷了,便問道:“你這是怎的?”

黛玉便和他說了與雲妹妹義結金蘭之事。

寶玉笑道:“如此甚好!義結金蘭,不求同生,但求共死。雲妹妹向來身子康健,林妹妹和他連了命,想來也能百歲無憂。真真想不到你們竟有如此緣法!”

寶釵也道:“不知道你哪裡好,竟被她看上了!”

“沒有哪裡好,憑我們都是小性兒愛惱的人,也就臭味相投了。”景頤回道。

賈母見他們說得起勁,便順勢說起了賜名一事,鳳姐也湊趣說起義結金蘭的章程。

“你們這義結金蘭,辦得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若真想同生共死,便得選了良辰吉日,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之下,置了三牲,捉了活雞,擺了香案,立了誓言,飲了紅酒,序了蘭譜,方才作數。”鳳姐如數家珍道。

正說著,王夫人並薛姨媽來了。

薛姨媽聽了一會兒後,就道:“既是兩家姑娘義結金蘭,林姑娘這邊有我們,史大姑娘那邊不得請了保齡侯夫人和忠靖侯夫人過來?”

“待我寫封信回去,就成了。”景頤答應道。

賈母攔道:“不急於此!鴛鴦,拿了黃曆來,既是要鄭重地辦起來,就得好好挑個日子。咦,昨兒竟是個好日子,也是這兩丫頭的運道。”

翻來覆去看了兩遍,賈母竟在二月找不到更好的日子,便把黃曆給了王熙鳳,打趣道:“你挑得好事!林丫頭和雲丫頭都結拜過來,你非說她們是過家家,囉嗦了一大堆,作弄得又得費一番功夫,索性都交與你辦。你要辦砸了,我不找彆人,隻跟你算賬。”

“聽聽!我倒成這家裡的賬房先生了,這個要和我算賬,那個要和我算賬,如今連老祖宗都不放過我。唉!誰叫我是個嘴多的,無事三分忙,自己給自己找事做,也是該的!”王熙鳳翻了翻日曆,道:“這個月,昨兒的日子最好,要找更好的,便隻有下月十五,也隔得太久了些。萬一這些日子,姐妹倆磕著碰著了,一時我不理你,你不理我,就此撩開了,豈不是我的罪過。”

說話的功夫,王夫人拿了黃曆翻閱,道:“我翻了翻,二十一的日子也不錯,正好是寶丫頭的生辰,一起辦了,熱鬨又輕便。”

“怕是來不及,我還想告知舅舅舅母,請他們過來一同主持,也好叫妹妹認個親。再有兩日便是二十一了,舅舅舅母怕是趕不過來,不若就定在二月十五?正好和姐姐生辰挨得近,也好多熱鬨幾天,老太太、太太不要嫌我鬨騰才是。”景頤才不想湊薛寶釵的熱鬨,更不想為她作勢。

不待彆人說什麼,賈母就一口答應下來,順道問起寶釵生辰之事,又問寶釵愛聽何戲,愛吃何物等語。

寶釵是個曉事的,深知賈母如此問,不過是個麵子情,便撿了一些老人家愛看的熱鬨戲文、愛吃的軟爛菜品說了,樣樣都是賈母素日裡愛的。

賈母喜她懂事知禮,當即好生一通誇,隔日便送了些衣裳布匹玩物過去。景頤和黛玉也隨了一兩件針線活計。

至二十一日,寶玉一大早就來找黛玉,問她愛聽什麼戲,席間他好點。

“林姐姐愛聽什麼戲,用得呲彆人的光?下月便是她生辰,你有心倒請幾個戲班來。”景頤說道。

寶玉笑道:“這有什麼難的,隻要妹妹肯,請他們唱上三天三夜又如何,也叫彆人呲呲妹妹的光,隻怕她不肯。”

景頤想著林如海才過沒三年,黛玉還在孝期,便道:“戲有甚好聽的,不稀罕,還不如和好友對弈一句,安安靜靜說一會子話呢!”

說著,便示意寶玉彆煩人,關了門和黛玉一起做了五禽操,做完之後梳洗妥當,用了飯,才攜手往賈母處去。

寶釵生辰,並未宴請外人,來的隻有家中一乾人等,便隻在賈母房中排了幾桌,在內院搭了個小小的戲台,定了一班新出的小戲。

賈母先讓寶釵點了戲,又說鳳姐操辦生辰宴受累了,也點一出,接著就讓黛玉點。黛玉不肯,讓薛姨媽和王夫人先點。

賈母便道:“今日原是我特帶著你們取笑,咱們隻管咱們的,彆理他們。我巴巴的唱戲擺酒,為他們不成?他們在這裡白聽白吃,已經便宜了。”

這話裡有話!景頤一聽就不對勁兒,這是說誰白聽白住?顯然不是指黛玉,也不是指她。恰巧黛玉給薛姨媽和王夫人讓戲,那就是指她們,或者又不止是他們,更深的意思是說薛姨媽一家白聽、白吃、白住。這般不給麵子,已是在攆人了。

為何當初收留人,如今又明晃晃地趕人?這是景頤一直想不通的。若不想攤上這爛攤子,就該同王家一般,一開始不叫薛家人住進來。

對了,賈雨村!賈雨村是賈家舉薦的,薛蟠的案子又是他判的,其中往來通信,都是把柄!薛家這個爛攤子,他們不得不攤!他們得看住薛蟠,不叫他生事,否則鬨出來,誰都沒好果子吃。

當然,沾惹了親戚關係的王家也會惹一身騷。那麼,薛家住在賈府一事,要麼是兩家商量好的,要麼是王夫人為保娘家獨斷專行做下來的。

可不管是賈家還是王夫人,都不是那麼好打發的。王家,給了什麼好處?會不會元春封妃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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