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快樂起來了。也許西宮月昳說這些話隻是為了在彆人麵前端個水,但他就是成為了魚塘裡最特彆的那條魚。
卑微.jpg
於是就沒有繼續糾結那杯不可能是買給首領宰的奶茶,究竟是給誰的。
總不可能是給西宮鶴影……對哦,西宮鶴影人呢?
“我和他絕對沒有任何親緣關係。”在聊天的時候,太宰治非常乾脆地拒絕了和首領宰認親,他捧著奶茶,靠在西宮月昳身上,絞儘腦汁,“就是……沒有什麼關係的那種鄰居長輩生了個基因突變的孩子,然後正好和我長得差不多。嘖,能夠長得像我,是他的福氣。”
“……醒醒,太宰君。”西宮月昳去揉他頭發,“你比他小四歲,應該是你像他。”
“是他像我!”太宰治叼著吸管,很不講道理。
他現在就是一隻驟然受寵的繃帶貓貓,高傲極了,有一種要向全世界炫耀他才是正宮的感覺。
首領宰反正不介意,他甚至有點憐愛自己的同位體——太宰治還不知道青木伶也窩在西宮月昳的房間裡睡過。太宰治現在被戀愛衝昏了頭腦,已經完全陷入了海王的懷抱。
“月月,你還喝嗎?”太宰治又把喝了兩口的奶茶遞給西宮月昳。
“我也很想喝……但是醫生叫我最近健康飲食,來的路上我喝了兩口已經是違背醫囑了。”西宮月昳沒有抗拒太宰治過分的靠近,奶茶端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低頭接受了投喂,又反應過來,“我不能再喝了。”
太宰治已然心滿意足。
首領宰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能接受自己的同位體談戀愛,但不能接受同位體在自己麵前笑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月昳君,你哥哥拜托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你。”首領宰將那枚單片眼鏡拿出來,鍍金的邊框和細細的鏈子在燈光下閃爍著光彩,一顆很小但清澈的藍寶石鑲嵌在上麵,價值不菲。
西宮月昳明顯很喜歡這種精巧的小東西。
他接過那枚單片眼鏡,眼睛亮起來:“應該是哥哥帶給我的紀念品。他不回來了嗎?”
“嗯,也許一個月之內都很難聯係上。”
“好吧……”
首領宰觀察了一下西宮月昳的表情,發現他並沒有那麼大的反應。
“我知道哥哥一直很忙,有很多彆的工作,有時候聯係不上也正常。”
他試著把那枚單片眼鏡佩戴好。其實他的視力還不錯,有些不太習慣戴上眼鏡,幸好這枚單片眼鏡隻是那種作為裝飾用的平光眼鏡,除了好看一無是處,戴上倒也沒有太大的不良反應。
“好奇怪,戴單片眼鏡的感覺和普通眼鏡完全不一樣。”
他一抬頭,眼鏡上的那條小鏈子便跟著晃起來,在他麵頰上投下一條模糊的細影,好看到幾乎有些晃眼了。尤其是那枚深藍色的寶石,和他的眸色有些接近,卻完全沒有辦法壓住他眼睛的玲瓏透徹,隻能淪為陪襯。
燈光穿過寶石,火彩正好折射在唇角,順著西宮月昳的動作發生偏移,又落到唇珠。
太宰治屏住呼吸:“月月……”
“嗯?”
“你還是摘下來吧,”太宰治發現自己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一點點。
“為什麼?我不適合嗎?”
也不是不適合——
就是——
太宰治沒有直接說出來,隻能咬住奶茶吸管,含含糊糊地表示自己的看法:“戴上之後看起來有一點難以接近。”
【彆摘!明明就很好看。】係統已經通過青木伶的視角看見了西宮月昳現在的模樣,它瘋狂搓手手,【就很好看,意外的適合誒。】
西宮月昳決定暫時不摘下來了,可以留到洗澡前。
“伶醬今天住在這裡,太宰君你肯定也住在這裡。”他思考了一下,“那正巧哥哥沒回來,太宰先生,你暫時睡在我哥哥房間,可以嗎?”
他家有三個臥室。
誰知道他剛說完,首領宰都還沒回應,太宰治反應極大地站起來:“等一下!你為什麼喊他太宰先生!”
“……?”西宮月昳疑惑臉,“我總得區彆一下你們兩個……沒有親緣關係但是長得一模一樣並且名字應該也一樣的人。”
他什麼也沒說,但是很明顯已經察覺到太宰治和首領宰之間的關係。
“不行。”太宰治也不知道這個稱呼哪裡不對勁,總之就是非常不對勁,“怎麼可以喊陌生人……”
他流淚貓貓頭:“我比你大,你都還沒有這樣喊過我。”
“可是我隻比你小兩三個月。”
太宰治有苦在心口難開,恨不得現在立刻把首領宰叉走,他都沒有聽過月月喊太宰先生,這第一次就被人搶走了。
“太宰,太宰君?太宰哥哥?”西宮月昳一連換了幾個稱呼,攬了一下太宰治的腰,讓人重新坐回來,“太宰——治——不要鬨了嘛,太宰先生遠道而來,一看就很疲憊,我應該儘一份地主之誼。就是家裡實在沒有客房了,不知道太宰先生嫌不嫌棄睡在哥哥房間……他房間好亂的。”
太宰治順勢躺倒在西宮月昳懷裡,被一些稱呼砸了一腦袋,瞬間忘記了某些東西:“哦……我聽你的。”
首領宰更是沒有任何的意見。
隻有青木伶幽幽地開口:“月月……”
他好想加入黏黏糊糊的大家庭。
……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西宮月昳挺虛弱的,所以當他提出想要早點休息的時候,大家也就散開,按著健康的作息去休息——當然能不能睡著是另一件事。
西宮月昳原本在自己的衣櫃裡找東西,太宰治忽然湊過來:“月月,給你買了新的睡衣。”
“……”西宮月昳頓時表情一僵,想要一頭栽進櫃子裡去逃避生活。
太宰治不說還好,一說,他就完全想起來了啊!
“為什麼忽然買睡衣給我?”
他往前傾了一點,整個腦袋埋進櫃子的陰影處,掩飾臉頰和耳廓的緋色。
“因為原來的睡衣被人弄壞了。”太宰治理直氣壯地說了出來,“青木伶趁你不在的時候偷偷進來,然後不小心踩到了衣服。月月,你下次彆把睡衣到處亂扔了。”
“嗯……”
他好像見證了一次非常低劣的嫁禍。
在太宰治期望的目光裡,他從衣櫃中翻出了一條乾淨的睡衣:“我正好奇為什麼睡衣不見了,謝謝太宰君買的衣服。等明天洗一次晾乾了就能穿了。”
宰宰失望.jpg
他目送西宮月昳進了浴室。
看著手中的睡衣,他忽然想到西宮鶴影那天在天台上許諾給首領宰的一些東西,也不知道那是情急之下胡亂說的,還是真的做了承諾。如果西宮鶴影要求西宮月昳穿泳衣給首領宰看……
太宰治總覺得月月真的會答應一次。
要是真的出現那種情況,他恨不得直接回到那一天,把兩人一起推下去謊稱殉情算了——可惜月月肯定不同意他這樣做。
太宰治獨自構想了一會兒未來的可怕場景,將睡衣放在床邊,推門去了西宮鶴影的房間。
其實沒有西宮月昳說得那麼亂,就是不夠整潔而已。西宮鶴影不怎麼住在家裡,很少回來。上一次回家還是前兩天的那次,他催著對方出門,於是西宮鶴影隻能上樓撲進自己的房間,連衣服都沒換就壓在床上睡了一兩個小時。
疊好的被子上有壓痕,大概就是上次睡覺的痕跡了。
房間的整體色調很淺,是一種柔和的奶白色和淡藍色,被子也是素色的。和西宮鶴影往房間裡堆東西的習慣不同,這個房間的擺飾並不多,甚至有些古舊。
有上了年頭的放映機、留聲機,有使用膠卷的相機,有十來年前黑羽盜一的海報,還有一些奇妙的、看不懂的東西——大概是魔術道具。最新的東西大概是房間一角的電腦桌上那台電腦,一看就是很適合打遊戲的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