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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何玦輕拍他的脊背,輕聲應著,“那就不吃了。”

她眸光冷厲地掃了淩陌瑜一眼,隨後就牽著宋杬卿的手,往另一條路走了。

淩陌瑜與容文林站在前方不遠處,手中皆拿著花燈,似乎正要去榮安湖。

其實淩陌瑜早就注意到了宋杬卿的身影,目光也是一直落在他身上。

不知為何,再次見到宋杬卿,她心中沒有被打的惱怒,卻生出了另一種莫名的情緒。

淩陌瑜沒有錯過宋杬卿眸中一閃而逝的畏懼,忽然覺得心中一堵。

宋杬卿與何玦親密無間的相處,更是讓她覺得胸悶。

容文秀看著發怔的淩陌瑜,擔憂道:“表姐,你怎麼了?”

淩陌瑜這才回過神來,斂下神色:“無事。”

“走吧,去榮安湖。”

容文林點點頭,眸中泛著笑意:“好。”

這次表姐好不容易才答應陪他一起過七夕節,一定要放花燈才行。

淩陌瑜嘴角微揚,但眸中一片冰冷。

她對容文林無意,若非外祖母施壓,她絕不會陪他做這等無聊之事。

自那次綁架後,她身邊可以說是狀況百出。

好不容易解除了禁足,她卻發現原本屬於她的吏部事務已經被母皇指派給了二皇姐,其表現還得了母皇讚賞。

她名下諸多鋪子遭人針對,虧損極重,還需她自己填補空缺。

她甚至還遭遇了刺殺,雖未傷及性命,但受的折騰也不少。

她知道有人報複,心裡也有了人選,可是明麵上她查不出來。

母皇似乎也有幾分打壓她的意思,所以她暫且隻能安安分分地聽從外祖母的安排。

……

另一邊,宋杬卿一直有些蔫蔫的,慢騰騰地啃右手上的糖葫蘆。

他剛剛太丟臉了,怎麼能落荒而逃呢?

可是他一看到淩陌瑜就想到她曾親口說過要砍他的手指和腦袋,下意識就想跑。

何玦牽住他左手,又捏了捏他的指尖,輕聲道:“元元,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宋杬卿看著她,眉眼彎彎:“嗯。”

何玦想轉移他的注意力,視線在四周掃視一圈,忽然說道:“元元,你看左前方,那是誰?”

“嗯?”宋杬卿下意識順著她說的方向看過去。

隨後,他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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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在他左前方, 宋於修與秋舒於街道上漫步,二人之間距離不遠不近,極合禮數。

秋舒的視線偶爾落在街道的攤子上, 宋於修自以為不動聲色地看向身旁人。

宋杬卿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低喃道:“阿姐怎麼和秋舒哥哥走在一起?她們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何玦看著他:“或許不隻是認識。”

宋於修看那位公子的眼神, 她是再熟悉不過了。

“是麼,”宋杬卿忍不住繼續看下去, “哇,那是我阿姐嗎?怎麼跟個二愣子似的?”

“她一直在看秋舒哥哥誒。”

“秋舒哥哥真好看, 他甚少穿這樣豔麗的顏色。”

何玦捏了捏他的指尖, 問道:“元元覺得她們二人站在一處如何?”

宋杬卿一愣, 不由得瞪圓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忽然想起來,之前阿姐借酒消愁就是因為她心上人嫁人了,那段時間也確實是秋舒哥哥出嫁的日子。

而且, 阿姐在知道秋舒哥哥和離後神色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今夜還是這個表現。

阿姐喜歡秋舒哥哥!

何玦見他這副模樣, 顯然是已經忘了之前不愉快的事, 溫聲道:“元元想吃桂花糕嗎?我方才好像看到了。”

“吃!”宋杬卿立即說道,“我正覺得有些餓了。”

阿姐的事情應該不需要他來操心, 他還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吧。

另一邊。

秋舒在一個賣麵具的攤子前停下腳步。

宋於修終於尋到話頭, 立即說道:“原來秋三公子喜歡麵具。”

秋舒嗓音淡淡:“說不上喜歡,隻是突然想看看。”

宋於修神色未變:“既然如此, 那公子可好好看看, 可有喜歡的。”

秋舒拿起一張白兔麵具, 試探性地放在臉上比了比, 似乎有些大了, 便又將它放下, 轉而拿起另一張梅花鹿麵具,發現戴著剛剛好。

他嘴角微揚,下意識回頭想讓沛兒付錢。

瞧見他動作,宋於修立即上前將銀子遞給攤主,頗有幾分殷勤的意味。

秋舒心覺疑惑,緩緩說道:“我身邊侍兒定是帶了銀兩來的,無需勞煩宋二小姐。”

宋於修一手成拳掩在鼻下,輕咳一聲說道:“公子的侍兒此刻或許有事在忙。”

她示意秋舒身後。

秋舒立即轉身望去,隻見沛兒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旁攤子上的飾品,身旁站著六子,二人離秋舒有二三丈之遠。

秋舒眸中閃過一絲驚訝,沛兒從不是喜好玩樂的人,今日怎會如此行徑?

宋於修嘴角帶笑,默默想著回去就給六子加月錢。

秋舒收回視線,沉默片刻,說道:“那就多謝宋二小姐了。”

“秋三公子不必客氣,”宋於修立即說道。

秋舒看著手中的麵具,覺得對方或許是知道他與元元交好,便也把他當弟弟對待。

反正,總不會是那種情況……吧。

他這麼想著,一麵將麵具戴在臉上,專心致誌地係腦後的繩子。

他才放下手,就聽得宋於修說道:“公子當心——”

然後他感覺自己左手手腕被人牽住,一股大力帶著自己上前,身後也隨之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

原來是有幾個孩童在街上追逐打鬨,其中有人手上還拿著木棍。

宋於修等他站穩後就立即收回手,並後退一大步:“失禮了。”

“無妨,”秋舒知道她幫了自己,立即說道,“多謝宋……”

他一抬眸,入眼便是宋於修爆紅的俊臉,驀地一愣,忘了還沒說完的話。

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地眨著眼睛,心裡生了某種情緒。

自從回了秋家,他一直待在家中。雖然母親也曾勸他出去走走,但他沒什麼心思,隻想在家陪著父侍。

不過今日晚膳後,父侍突然被父君叫了過去,回來後神色有些不同,不僅讓他今夜出去逛逛,還讓他換身新衣服。

他心覺奇怪,但也不想傷了他的心意,隻得乖乖應下。

父侍眸中的關愛好似要溢了出來,給他插上一支華麗的海棠步搖後,嘴唇翕動許久,最後隻說了一句:“……你若是遇上了心儀的女郎,回來記得告訴爹爹。”

秋舒十分無奈,隻道:“爹爹說什麼呢。”

他神色中並無半分羞赧,得了五皇女休書才多久,他怎麼可能轉眼就遇上喜歡的女郎?

他本打算出去轉一圈就回來,結果才出門沒多久,他就碰上了宋家二小姐宋於修。

起初,他隻是禮節性地點頭示意,沒想到對方直接跟在她身旁走著,還說道:“京城今夜人流如潮,公子獨身難免有些不便,不若與在下同伴而行。”

秋舒看著對方不自然的神色,心裡確實覺得怪異,但也記得她是元元二姐,故而對她並無太多抵觸,最終也應了下來。

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一時間,秋舒心情有些微妙。

宋於修見他不說話,有些局促地收緊拳頭,看了眼周圍後又說道:“聽說今日眾人會放荷花燈,不知秋三公子可有想法?”

秋舒瞥見對方略帶忐忑的神色,內心很快平靜下來,輕聲說道:“好。”

二人去了榮安橋下的花燈攤子處,攤主見有兩個人,有些抱歉地說道:“二位客官,真是不巧了,今日其餘的花燈悉數被人提前定下了,如今隻剩這一盞了。”

她指著擺在最邊上的一盞花燈。

“一盞也行。”宋於修連忙將最後一站花燈拿過來,趕緊付了錢。

一盞就一盞,再猶豫估計一盞都沒了。

她將花燈遞給秋舒,溫聲說道:“秋三公子,給你花燈。”

秋舒接過來,微微垂眸:“宋二小姐不放?”

宋於修不以為意道:“這不隻剩一盞了麼,我放不放無所謂。”

你能放就好。

她護著秋舒走到河邊,看著他將花燈放入水中,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會許什麼願望?

希望他的願望能成真,那樣他或許會覺得開心,說不定就會笑了。

他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宋於修想象不出來,隻是下意識覺得一定很好看。

他不笑的時候就很好看,笑起來隻會更好看。

秋舒自闔上眸後就能感覺到她毫不掩飾的視線,睜開眼後就見宋於修看著他發愣。

秋舒輕輕地歎了口氣,直言道:“宋二小姐今夜如此,不知是何用意?”

……——

抱歉小可愛們,本來是定好寫3k的,可是身體不太舒服就隻有2k了,我努力明天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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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當夜, 秋舒走入院內,神色有些恍惚。

江氏在他的院子裡等了許久,見著人忙上前拉著他的手, 仔細查看他的神色, 末了問道:“……舒兒今夜可遇上了什麼人?”

秋舒瞧見他的神色, 內心長歎一聲,說道:“……遇見了宋二小姐。”

“當真?”

瞬息之間, 江氏眸間染上幾分喜意,又道:“既見了一麵, 那舒兒覺得這宋家二小姐如何?”

“我為何要覺得她如何?”秋舒反問他, 一麵將麵具放在桌上, “父侍今日好生奇怪。”

“沛兒也很怪異,分明不是貪圖玩樂之人,今日卻被攤子上的東西迷了眼, 離我遠遠的。”

沛兒聞言, 麵色立即變得緊張許多, 頻頻望向江氏, 卻沒開口說話。

秋舒麵色微冷:“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呢?”

江氏徐徐歎口氣:“舒兒素來聰慧, 想必已經猜到了些。”

“晚膳後主君叫了我去, 說今日下午宋家主君來找他小敘,話語裡透露出幾分宋家二小姐對你有意的意思, 便來問問我的想法。”

江氏略微停頓, 語重心長道:“父侍看來, 宋家二小姐是難得的良配, 出身世家, 又有意於你, 宋家郎君也與你相識,你日後的日子定不會差。”

“為父也不願逼迫於你,想著讓你們二人先見見麵,看看你的想法。至於沛兒,我也是提前和他通了氣的,你莫怪他。”

最後,他才說道:“所以,我才會問舒兒覺得她如何?”

秋舒心裡隱隱有火氣冒出來,冷冷道:“她對我有意,我便要嫁給她嗎?”

“五皇女當初說要納我,我便嫁了,如今宋於修說對我有意,我又要嫁過去嗎?”

“父侍……也覺得我該嫁嗎?”

他無力地闔上眸子,渾身染上孤寂。

江氏心疼壞了,連忙上前將人摟在懷裡,柔聲道:“父侍沒有這個意思,父侍隻是覺得你終歸是要嫁人的,既然如此,選個喜歡你的不好嗎?”

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脊背,溫聲說道:“既然舒兒不喜歡,那我便去回絕主君。”

秋舒靠在他懷裡不說話,右手緊緊攥住衣角。

他想起榮安橋下的事。

他說完那句話後,宋於修神色慌亂,卻又故作鎮定地說道:“秋三公子莫要誤會,我們今日隻是偶遇罷了,隻是個巧合……”

秋舒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忽然覺得她有點像隔壁府上的阿黃,透著幾分傻氣。

他取下自己臉上的麵具,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不平整的紋路,十分沉默。

宋於修依舊一臉緊張地望著他。

秋舒盯著宋於修看了幾息,隨後唇角微彎,嗓音清泠:“夜深了,宋二小姐不若送我回府?”

此話一出,宋於修頓時笑得找不著北了,隻愣愣道:“好、好啊!”

秋舒垂下眼簾,真有意思。

她應該知道自己被五皇女修棄了才是,為何還會對他……

是覺得戲弄他有趣,還是存了幾分真心?

他分不清,至少現在分不清。

……

翌日一早,宋杬卿迫不及待地去找宋於修。

宋於修正在用早膳,畢竟還在禁足期間,她也不用早起去上職。

宋杬卿一手撐在桌子上,目光直直地看著她:“阿姐,你是不是喜歡秋舒哥哥?”

宋杬卿直言直語,驚地宋於修連連咳嗽。

她問道:“……元元你怎麼知道?”

“哼哼~”宋杬卿歪著頭,略一挑眉,“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們走在一起了。”

宋於修頓時紅了臉,腦子裡回憶起昨夜的情景。

宋杬卿坐到她對麵,興致盎然地問道:“你怎麼認識秋舒哥哥的呀,都沒聽你說起過。”

“就、就是機緣巧合之下,我們認識了。”宋於修含糊說道,並不打算解釋太多。

“好吧。”宋杬卿鼓了鼓腮幫子,其實他也不是非要知道起因。

他又說道:“那你昨日是親自向秋舒哥哥邀約了嗎?”

“不是,”宋於修直接搖頭,“我求了爹爹幫我。”

她怎麼敢直接邀約,那樣的話秋三公子估計會覺得她太輕浮。

所以她選擇設計“巧遇”。

宋杬卿點點頭,阿姐還是很聰明的。

“這樣啊,那你們昨夜相處得怎麼樣?”

宋於修回想了下昨夜,握緊拳頭,信誓旦旦地說道:“我覺得挺好,他對我笑了,還讓我送他回府。”

他笑得特彆好看,像畫裡的人。

不,不是人,是天上的仙子才對!

“哇!”宋杬卿驚歎道,阿姐昨天看起來傻乎乎的,不過追求小郎君的時候倒是沒掉鏈子。

這麼說來,秋舒哥哥似乎並不反感阿姐。

所以他們極有可能成為家人!

宋於修記起來她弟弟和秋三公子關係很好這件事,立即將桌上的糕點往宋杬卿那邊推了推,認真說道:“元元,你和我說說秋三公子的喜好吧。”

“好,”宋杬卿揚眉,不客氣地拿了塊糕點,“那我就好好同你說說有關秋舒哥哥的事。”

宋於修立即正襟危坐起來。

……

禁足期過去後,宋於修卻沒能再製造出偶遇來,因為白溪吟跟她說秋主君婉拒了這場親事。

意思就是——

秋舒沒看上她。

宋於修瞪大眼睛:?!!

那日不是相處得挺好的麼,都衝她笑了。

白溪吟猶猶豫豫:“於修,七夕那日,你該不會做了什麼不合禮數的事吧?”

按理說,他小女兒出身世家,生得也俊秀,又是個將軍,向來潔身自好,也算個良配,可秋三公子沒看上她。

他思來想去就這一個可能——他小女兒在心上人麵前不知輕重,衝撞到他了。

“怎麼可能,女兒我是那樣的人嗎?”宋於修大聲反駁道,隻是心裡不可避免地想著,是不是她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惹他生氣了。

她急得抓耳撓腮,麵色緊繃,慌亂說道:“要不讓元元幫我問問?”

“你這是什麼話?”白溪吟瞥了她一眼,“元元一個小郎君怎麼好意思開口問這些?”

宋於修懊惱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繞得白溪吟頭疼。

“好了,你彆轉了。”

白溪吟看著傻不愣登的小女兒,給她出了個主意:“你可知道,秋家嫡子秋尋的妻主是何人?”

宋於修立即領會到他言下之意,不禁喜上眉梢:“我知道了,多謝爹爹。”

元元不方便說,那她就找個方便說的。

八月十五,何玦在晚廂閣陪宋杬卿彈琴。

宋杬卿的琴藝不算多精湛,但無聊時彈著解解悶還是可行的。

何玦十分捧場,不論宋杬卿彈的是《如月》還是《十錦》,她都說好聽。

她不通音律,一心隻在宋杬卿身上,故而即使宋杬卿亂彈一氣,她都覺得是天籟之音。

青梔提著食盒走過來,笑道:“公子,小廚房新做的月餅好了。”

離午膳還有段時間,這些月餅正好當點心。

待青梔將碟子擺在桌上後,宋杬卿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塊,正打算放進嘴裡,隨後一頓。

他轉了轉眼珠子,掰了一小塊遞到何玦嘴邊,輕笑道:“阿玦,你先試試。”

何玦看見宋杬卿眸中的狡黠,知道這月餅的餡估計不太一樣。

可那又如何?

她從來不會拒絕宋杬卿,所以她就這他的手,吃下那小塊月餅。

宋杬卿立即倒了杯新茶,聚精會神地盯著何玦,瞧見她本來正常的麵色漸漸泛紅。

“咳咳咳……”

宋杬卿一驚,連忙把茶懟過去:“快快快!”

灌了一杯茶後,何玦麵上的溫度才稍微降下來點,隻是眉峰微微攏起。

宋杬卿又給她倒了杯茶,低聲道:“抱歉阿玦,我不該這麼捉弄你的。”

幸虧他隻掰了一小塊。

“無妨,”何玦吞了茶,漸漸鬆開眉頭,“是我自己選擇吃的,與元元無關。”

宋杬卿見她麵色恢複正常後才鬆了口氣,又說道:“你有沒有猜出來它是什麼餡兒?”

何玦遲疑道:“……肉?”

“對,是雞肉。”宋杬卿笑了笑。

他咬了口月餅,嚼著嚼著麵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嗯,不錯不錯,比我想象中的味道還好。”

“小廚房的人有心了。”

宋杬卿一個人吃完了,覺得餘味無窮。

其實一碟也才三四個小月餅,並不多。

重陽節那日,宋杬卿拉著何玦去登山了,帶著幾十號隨從,浩浩蕩蕩的,玩了一整天。

九月中旬,何玦突然收到一個調令,讓她去臨安三錦任知縣。

宋杬卿隻覺奇怪,跑去問宋宥:“母親,何玦在京城做個小小的散武官挺好的,怎麼突然被調到臨安去了?”

宋宥摸摸他的頭,隻道:“這是陛下的旨意,隻要任期滿一年,回來就可直升寧遠將軍。”

最初說是兩年,後來不知怎的又變成一年了。

“陛下這是打算提攜何玦嗎?”宋杬卿不解地問道,難道阿玦特彆有軍事才能?

宋宥輕聲道:“母親可不敢揣測陛下聖意。”

她回想著淩帝問她兒婿的時候,聽聞隻是個八品武散官,麵色忽的一凝,然後就給了她這條調令。

值得探究的是,淩帝看她的眼神破有些奇怪,類似於——你怎麼隻給你寶貝兒子的妻主這麼個小官?

雖然她也覺得何玦的官階小了點兒,可她是淩朝丞相,自然不得濫用私權。

不過如今既是陛下下令,便與她無關。

宋宥問道:“元元,何玦要去臨安長達一年之久,你可打算去?”

“我……”宋杬卿愣了愣,“我想想吧……”——

抱歉今日晚了很久。

本來生理期就不舒服,還碰上了杠精,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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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夜色漸深, 月色朦朧,一如宋杬卿霧蒙蒙般的心境。

他推開房門走進去,紅玉等人自覺離開。

何玦本坐在桌旁喝茶, 見他進來立即起身, 上前幾步想如往常一般牽住宋杬卿的手, 卻被他側過身子躲開了。

何玦手一頓,手指動了動, 然後狀似無意地收回手。

她輕聲問道:“元元心情不好嗎?”

宋杬卿搖搖頭,呆呆地坐到椅子上, 說道:“你要去臨安。”

“對。”何玦頷首。

應當是母皇做的, 明裡暗裡給她升官。

這是一種較為常見的升遷方式, 先外調幾年,隻要治理不出錯,回來便可直接高升。

何玦略加思索, 又道:“你若不喜歡, 那我不去了。”

宋杬卿微微偏著頭不看她, 手上開始玩桌子上的茶杯, 口中嘟囔著:“陛下有令,豈是你說不去就不去的。”

何玦坐在他旁邊, 靜靜地看著他動作, 然後將他弄倒的杯子一一立起來。

宋杬卿又將茶杯都倒過來,一個個疊起來, 然後直勾勾地看著何玦, 不說話。

如墨玉般漂亮的眼眸裡藏著些許的不滿, 讓何玦一顆心軟得不行。

宋杬卿等了半天都沒聽見何玦主動開口, 隻好自己說道:“阿玦, 你去臨安, 希望我陪你去嗎?”

何玦神色未變:“元元怎麼想的?”

“你怎麼想的?”宋杬卿反問她。

何玦將倒扣的茶杯移到一旁,毫不猶豫道:“我自然是希望你能陪我一起的。”

若元元不願,那她也沒有去的必要了。

不過是違抗聖旨罷了,她拒絕太女之位時,母皇再氣也隻是摔了筆洗。如今拒絕調令,想來母皇也不會如何了她。

“一年,”宋杬卿伸手捉住何玦衣袍,使勁揉了揉,聲音也低低的,“要在外麵住一年。”

“我一直都待在家裡,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

“我有點擔心……”

何玦終於握住他的手,聲音也壓得低低的:“元元,你在擔心什麼?”

宋杬卿動了動手指,但沒掙脫。

他抿了抿唇,囁嚅道:“我怕……我在臨安住不慣。”

何玦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掌心,緩緩說道:“將你身邊的人都帶上,青梔,紅玉,小廚房的人,還有你的侍衛。”

“如此,你在臨安與在家裡並無不同。”

宋杬卿抽回手,嘴唇翕動:“我……”

何玦探身過去將人抱住,溫聲道:“元元,你在怕什麼呢?”

宋杬卿一手揪著何玦落在肩上的發絲,聲音細弱蚊蠅:“我……我怕你欺負我……”

何玦輕柔地將頭搭在宋杬卿頸窩處,低聲呢喃:“我怎麼舍得?”

宋杬卿立即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隻在母親、爹爹和姐姐們在家裡的時候才對我好?”

“等到了臨安,離家那麼遠,你就會暴露本性,狠狠地欺負我。我又打不過你,最後就成了沒人疼愛的小可憐……”

說道最後,他聲音中都帶著幾分委屈,似乎他說的事情真的已經發生了。

何玦眸中劃過一絲無奈:“元元,你彆胡思亂想。”

“我才沒有胡思亂想,”宋杬卿推開她,微微嘟著唇,眼神裡裝著幾分不滿,“你彆對我動手動腳的。”

他轉過身去,隻留給何玦一個氣鼓鼓的背影,不給牽也不給抱。

何玦長歎口氣,起身後蹲在宋杬卿麵前,認真地看著他:“元元,就算是要定罪,也得給個緣由。”

“我做了什麼令你討厭的事嗎?”

宋杬卿看著眼前人,即使他莫名其妙地發脾氣,這個人對他依舊溫柔體貼。

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然後說道:“……你沒做錯什麼,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站起身來,往床榻那邊走去:“我有些犯困,就先睡了。”

何玦定定地看著他的身影,眉峰微微隆起,隻低聲道:“……好。”

宋杬卿躺在床榻上,腦子裡亂亂的,像貓咪玩耍的毛線團。

最後他翻了個身,緩緩閉上眼睛。

要不,還是試試吧……

秋府。

一輛馬車在大門處停下,一位氣質寧靜、麵容姣好的男子走了下來,其樣貌與秋舒有三分相似。

他是秋府大公子秋尋,為正君所出。

他先去了秋主君院內,隨後來了秋舒這兒。

秋舒正在看自己院裡的賬本,神色認真。

見著來人,他連忙起身說道:“大哥哥來了,快坐。”

秋尋嘴角帶著淺淺笑意,拉著他的手一起坐下了,然後揮手讓身邊人退下。

沛兒看向秋舒,得了示意後也退下了。

“大哥哥最近可好?”秋舒先開口問道。

“挺好的,”秋尋麵上笑意多了幾分,“最近妻主升遷,我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秋舒看著他眉眼間的甜蜜,心中頓時生了幾分豔羨。

兄姊狄元洲是個溫和知禮的女郎,才華出眾,待大哥哥極好。二人琴瑟和鳴,十分恩愛,是他曾向往的妻夫生活。

秋尋見秋舒在發呆,回想著妻主同他說的話,柔聲道:“舒兒,我也不瞞著你,我今日來是受人之托。”

秋舒回過神來:“大哥哥這是何意?”

“咳,”秋尋抿了口茶,“聽聞你拒絕了宋二小姐的求親?”

秋舒先是一愣,隨後垂下眼簾,緩緩地整理自己的衣袖:“她並未求娶,何來拒絕一說。”

“你啊,慣會如此。”秋尋輕歎一聲,有些嗔怪地看著他。

人家分明就有那個意思,隻是沒明說罷了。

他將茶杯擱在桌上,又道:“前幾日宋二小姐找我妻主吃酒,說是想托我向你問問,可是她什麼時候衝撞了你,惹你不高興了?”

“妻主說那宋二小姐急得團團轉,就怕你誤會了她。”

秋舒沉默地盯著手中茶杯裡的玫瑰花苞,隻是一顆心不可避免地顫了下。

最後,他低聲說了句:“她沒有衝撞我。”

“舒兒,你該不會是因為五皇女的事……”舒尋遲疑一瞬,“變得不喜歡女郎了吧?”

“就算五皇女是混蛋,不見得其他女郎都是混蛋。”秋尋脫口而出這句。

“大哥哥慎言。”秋舒連忙說道,下意識看向四周,發現沒人才鬆了口氣。

“哎呀,”秋尋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他們都離開了,不然我也不敢說。”

秋舒低頭捏捏手指,嗓音低低的:“我……不想嫁人。”

秋尋看著他這模樣,忽然鼻子一酸,聲音微顫:“舒兒,五皇女一事……是我對不住你,父君也覺得對你不住,我卻沒有立場說他不對……”

五皇女逼迫、母親為難、父君央求,他除了答應,彆無選擇。

秋舒搖搖頭,緩緩露出一抹苦笑:“與哥哥何乾……”

哥哥和兄姊都是無辜的,父君也是為了哥哥,母親雖十分為難卻也從未逼他。

細說下來,錯的是五皇女才是。

秋尋拍了拍秋舒的手,徐徐說道:“舒兒如今也已是自由之身,要往前看才是,若依舊深陷於過去的經曆,豈不是平白蹉跎了歲月?”

“這世間女郎那麼多,不見得個個都不好。宋相高風亮節、儒雅賢德,其女定也不差。”

秋尋一麵瞧秋舒的神色,一麵說道:“宋二小姐找了妻主許多回,送的禮品都快將屋子塞滿了,可見她對你也是上了心的。”

“當然了,若舒兒當真不喜歡她,覺得她不行,我就讓妻主替你回絕了她。”

秋尋聲音一頓,又道:“若你對她並無太多抵觸,不如試著接觸。妻夫之間,不討厭變成喜歡,或許隻是時間問題。”

“我同妻主見過宋二小姐一回,感覺她是個知禮的人。她對你有心,日後必不會虧待你。”

秋舒愣怔許久,末了才說一句:“……我再想想。”。

晚廂閣。

沐浴後的何玦推開房門,腳剛踏進去,一息後就聽到一聲:“阿玦。”

她身體瞬間一僵,忙將身後的門關上了。

宋杬卿快步走過來,一手拉著何玦衣袖搖了搖,好似在撒嬌:“你洗個澡怎麼這麼久?”

不怕泡發了?

何玦偏過頭,不太敢看他,嗓音低沉:“……沒有很晚。”

宋杬卿瞅著她那樣,眼珠子轉了轉,一手撩起她散落在胸前的發絲,它還帶著幾分水汽。

“不敢看我?”他輕笑著,一臉無辜,“為什麼?”

何玦並不答話,依舊沒看他,隻是耳朵不可避免地紅了些。

“阿玦,我不好看嗎?”宋杬卿輕輕地扯著她的頭發,聲音有些委屈,“你怎麼不看我?”

何玦聽話地轉過頭來看著他,呼吸一滯。

宋杬卿剛從床榻上下來,外麵是一件中衣,領口微開,露出了白皙纖細的頸脖和小半截鎖骨,引人遐想。

何玦額間青筋顯露,隨後飛快地脫下外衫披在他身上,聲音有些低啞:“你身子弱,彆著涼了。”

宋杬卿愣愣地眨眨眼,隨後露出一抹壞笑。

他抬起雙臂搭在何玦肩膀上,輕笑著道:“可是我不冷誒,而且這不是還有你在麼。”

“你抱著我,我肯定不覺得冷了。”

何玦呼吸有些重,緩緩拉下他作怪的雙手,再用一隻手擒著雙腕,無奈道:“元元,彆捉弄我。”

宋杬卿用了點力氣掙脫開來,然後戳了戳她的手臂,同時驚歎道:“阿玦,你好結實哦。”

何玦沒說話,眸色漸漸深了些。

宋杬卿有些緊張地咽了下唾沫。

他大著膽子,又捏了捏何玦的腹部:“阿玦,你身材真好。”

好像有腹肌……

宋杬卿還想再摸摸看,下一瞬卻是一陣天旋地轉。

“啊!”他下意識驚呼出聲。

何玦將人攔腰抱起,然後把他放到床榻上,拿被子將人團團包起來,隻剩個腦袋在外麵。

她整個人撐在宋杬卿身上,隔著一層錦被,直直地盯著他,目光裡儘是情意與寵溺。

宋杬卿這下不敢動了,漂亮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聲音低低的:

“何玦,你終於忍不住……要獸性大發了嗎?”——

哈哈哈哈心態穩了,寫文真開心~

嘿嘿嘿真甜啊嘿嘿嘿,好喜歡自己寫的文w

果然是自己最懂自己的喜好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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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何玦聞言, 嘴角勾起無奈的弧度:“元元,你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難道不是嗎?”宋杬卿瞪大眼睛,裡藏著滿滿的控訴, “你都把我扔床上了。”

他支支吾吾的:“還、還離我這麼近……”

何玦閉上眼, 深深吸了口氣, 然後緩緩直起身子坐在一邊。

她沉聲道:“成親那日,元元說十八歲之前不會與我有肌膚之親。”

宋杬卿愣了愣, 伸手將錦被拉上了點,蓋住自己的腦袋:“這句話都過去多久了, 你還記得啊。”

何玦怕他悶壞了自己, 於是抬手將被子拉了下來, 一麵說道:“元元說過的話,我都會記在心裡。”

“那、那……”宋杬卿眼睛慌亂地眨著,臉一下就紅了, “這幾日, 你也知道我是在勾……勾……”

他咬了咬牙, 實在說不出哪個詞語, 於是又將被子拉了上來,擋住他紅得跟個猴屁股似的臉。

何玦一把捉住他露在外麵的手, 溫聲道:“我隻知道, 元元是在考察我是否是一名合格的妻主。”

宋杬卿捏了捏何玦指尖,許久才說道:“阿玦, 你真的沒關係嗎?”

“既是從軍之人, 我這點自製力還是有的。”何玦回握他的手, 認真地注視著他。

宋杬卿眨眨眼, 隨後狐疑的目光直瞅著何玦:“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吧。”

何玦糾正他:“已經二十二了。”

“嗯?!”

宋杬卿坐起身來, 滿目訝異:“我們成親時, 你不是才二十一麼,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六月初五。”何玦遲疑一瞬,不確定他是否記得“宣王”的生辰。

“六月初五……”宋杬卿低聲呢喃,“我之前都不知道,現在都快十月了。”

何玦見狀,立即明白他忘了個乾淨。

她知道宋杬卿記性不好,所以也沒覺得太失落。

她溫聲道:“無妨,我很少過生辰,元元不必在意。”

“生辰怎麼能不在意。”宋杬卿微微嘟著唇說著,手指攥緊身上的錦被。

何玦將他的手塞進被子裡,又給他掖了掖被子,柔聲哄道:“彆貪涼,早些睡。”

宋杬卿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幾息,小聲說道:“……嗯。”

他看著何玦轉身走了,以為她是回去睡覺,沒想到她人竟然直直地往門口走。

“阿玦,你、你乾什麼去啊?”宋杬卿下意識直起身子叫住她。

何玦身形一頓,緩緩說道:“元元你先睡吧,我需要……冷靜一下。”

她沒回頭,聲音也如往常一般沉穩,好似與平日裡並無不同。

但宋杬卿就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輕輕地“哦”了一聲,然後飛快地躲進被子裡去了。

聽著胸腔內“砰砰砰”的心跳聲,宋杬卿覺得自己今夜怕是難以入眠了。

何玦站在門外,緩緩抬手捂住臉,看似平靜無波的麵容下是無形的灼熱。

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元元的怪異呢?

分明是個極易害羞的人,卻頻頻主動來牽她抱她,還故意摸摸捏捏來撩撥她。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一直忍著。直到今日,她才知元元到底在害怕什麼。

幸好她忍住了,不然元元定會對他避之不及,就如同對“宣王”那樣。

何玦在外麵吹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涼風才敢進去,動作也輕輕的。

她注意到宋杬卿均勻的呼吸聲,凝視著他放鬆的麵容,自己嘴角也微微揚起……

宋杬卿最後還是決定同何玦一起去臨安。

宋於修知道後立即將宋杬卿拉到角落裡,板著臉問他:“元元,你真打算和她一起去啊?你可是要離開家一年啊!”

一旁的宋晏之也是眉頭微皺:“元元,你當真想好了?”

“其實一年也很快的,”宋於修故作輕鬆,“元元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家裡,等她回來就是了。”

“我們才成親多久,如若一年都見不了麵,豈不是很慘?”宋杬卿嘟囔著,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宋於修一陣語塞,有些犯愁地揉揉後腦勺。

“到時候在外麵,我們又不在你身旁,”宋晏之頓了頓,眉頭緊皺,“她若是欺負你了怎麼辦?”

宋杬卿抿了抿唇,忍不住替何玦辯解道:“她不會欺負我的。”

那種情況都忍下來了,她果然是君子。

想到這兒,宋杬卿又忍不住彎起唇角,眉眼間也染上笑意。

姐妹二人瞅著宋杬卿獨自傻樂的模樣,無奈地相視一眼。

“既然你決定要去了,”宋於修輕輕地彈了下宋杬卿額頭,“還不去準備準備?”

宋杬卿捂著額頭後退一步,然後說道:“我沒什麼需要準備的,我隻要把自己帶上就好了。”

宋於修二人思索一番後也覺得在理,自然有人替他準備好一切。

何玦的同僚幾乎都知道她被調走的消息,有人說要請她喝酒,不過被她拒絕了。

何玦踏入裡屋門口,注意到宋杬卿正坐在窗下,手中拿著一塊布,不知在繡什麼。

屋內隻有宋杬卿一人,青梔他們不知道去哪兒了。

“元元,你在做什麼?”她問道。

宋杬卿聞言一驚,下意識將身子撲過去擋住什麼東西,一臉慌張地看著她:“阿玦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何玦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心緊了緊,但還是立即轉過身,一麵說道:“我不看,元元將東西藏好,彆被針紮到了。”

宋杬卿盯著她老老實實的背影,將信將疑地說了聲:“哦,那你等我一下。”

他等了幾息,見她真的沒有轉身的跡象,連忙將手中的東西塞進衣櫥裡。

他合上櫃門,鬆了口氣:“好了,阿玦你可以轉過來了。”

何玦緩緩走到他身旁:“元元剛剛在做什麼?不能告訴我嗎?”

“現在還不行。”宋杬卿立即搖頭說道。

他端詳著何玦的神色,主動牽著她的手晃了晃:“阿玦彆多想,不會一直瞞著你,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微涼的指尖輕握著她掌心,撒嬌似的話語砸在她心上,漸漸消除了何玦心中的悵然若失。

注視著宋杬卿微微顫動的眼睫,還有瞳眸裡幾分細微的擔憂,何玦緩緩揚唇,抬起宋杬卿的手。

她緩緩地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說道:“好,我等著元元親口告訴我。”

她看著宋杬卿的臉瞬間染上紅霞,又垂下眼簾不敢看她,隻小聲道:“……嗯。”

九月廿七這日。

“阿玦,你看我今天怎麼樣?”宋杬卿在何玦麵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宋杬卿今日一身棠梨衣裳,衣擺處墜著一排短小的爵頭色的流蘇,腰上佩戴一塊雙魚玉佩,係著蕉月色的穗子。

他的頭發鬆鬆地搭在右肩處,從前額處就有一條精致的四股辮,也順著發絲搭在右肩上,最後在發梢處用菉竹色的錦帶綁住,紮了個蝴蝶結。

何玦看著他,明顯一愣:“好看。”

宋杬卿頓時揚眉笑笑,滿意地輕哼一聲。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自己開心,何玦的表現也讓他十分愉快。

青梔走過來說道:“公子,馬車已經備好了。”

“好。”

宋杬卿應了聲,然後拉著何玦的衣袖:“走吧,今天中午不在家吃,去飄香樓。”

何玦應著,順勢牽住他的手。

宋杬卿飛快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何玦神色溫和:“元元,我們這次出門算你說的‘約會’嗎?”

“算啊,”宋杬卿舉起二人交握的雙手,認真地看著她,“我們都牽手了。”

何玦看著他微微泛紅的麵頰,忍不住說道:“元元,你分明極易害羞,卻總是這麼坦誠。”

“這樣不好嗎,”宋杬卿低下頭,聲音雖低,反正足以讓何玦聽清楚,“喜歡就是喜歡,我不喜歡遮遮掩掩的。”

何玦腳步一頓,他軟軟的聲音輕輕地落在她心上,激起一股暖意。

宋杬卿發現她不動了,有些不明就裡地轉過頭來看著她,一麵說道:“我這麼說,你不喜歡嗎?”

他見何玦愣怔的模樣,頓時想到了什麼,微抿著唇,猶猶豫豫道:“阿玦,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不矜持?”

“不會。”何玦斬釘截鐵說道。

她握緊宋杬卿的手,認真道:“在我麵前,元元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忌我,你開心就好。”

“於我而言,這世間再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了。”

“而且,你說你喜歡我,我很開心,”

宋杬卿看著她,輕輕地咬著下唇,而後說道:“我信了,你可不要騙我哦。”

“嗯,不騙你。”何玦脫口而出這句,隨後卻是渾身一僵。

宋杬卿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拉著人往門口走去,嘴上還喋喋不休道:

“我好想吃飄香樓的水煮魚,又麻又辣,特彆合我口味。”

“我還想吃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很下飯。”

“還有紅燒獅子頭、七寶鴨、香辣土豆絲……”

“唔……不過你不能吃辣,我就少點一些,給你點個芹菜炒肉怎麼樣?”

宋杬卿沒聽見何玦的聲音,轉頭一看發現她似乎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問道:“阿玦?你怎麼了?”

何玦回過神來,說道:“沒事,方才在想彆的事。”

“上馬車吧,我扶你。”

宋杬卿鼓了鼓腮幫子,說道:“哦。”

他嘴上應著,心裡卻還是覺得何玦奇奇怪怪的。

難道是被他報的菜名嚇到了?那他等下多點幾樣何玦喜歡吃的吧。

她喜歡吃什麼來著?

好像她除了不吃辣,其他的都還行,沒什麼特彆喜歡的。

宋杬卿一直在糾結等下點什麼菜。

何玦靜靜地看著宋杬卿恬靜的麵容,一顆心像是泡在柿子黃連水裡麵似的,又苦又澀,還悶得慌。

她剛剛說不騙他,可是她這個人的存在就是個謊言。

“元元,我想問你一件事。”她突然開口說道。

宋杬卿看著她:“你問。”

何玦嘴唇翕動:“……如果我騙……”

“啊!有人摔倒了——”

一陣尖叫聲傳來,牢牢蓋住何玦的聲音——

哈哈哈有新的封麵了,好開心啊!

封麵是元元哦,能看出來是男孩子嗎?

嘿嘿嘿我真的明確我是感情流這個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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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阿玦你說了什……”

宋杬卿話未說完, 原本行駛的馬車驟然停下,他整個人往後倒。

“元元小心!”

何玦當即出手將人拉進懷中,雙臂環著他的腰身。

“公子沒事吧?”青梔擔憂的聲音響起, “半路上突然躥出來一人, 為了不撞上他, 張大姐下意識勒緊韁繩,公子可有受傷?”

『少夫人在, 公子應該不會受傷吧……』

“我沒事。”宋杬卿立即說道。

他輕輕地掙紮了下:“阿玦,放手, 我們得下去看看。”

“……好。”何玦喉嚨裡擠出這個字, 然後緩緩鬆開手, 黝黑的瞳眸裡閃過一道紅芒。

若是她方才沒將人接住,元元很可能會受傷。

一想到這個可能,何玦心中抑製不住地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緒。

她不舍得他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哪怕隻是一種可能。

宋杬卿搭著青梔的手下了馬車, 一麵說道:“可有傷到人?”

“不曾, ”青梔搖頭, “張大姐及時勒緊韁繩,離那男子還有數尺之遙。”

宋杬卿盯著前麵圍了一圈的人, 眉頭微蹙:“我去看看。”

他見到那人模樣, 瞬間目露驚訝。

摔在地上的人是諸芷兒。

果然如紅玉所說的那般,諸芷兒瘋了。

他麵上帶著呆滯的笑容, 雙目空洞無神, 發絲儘數披散, 衣著十分淩亂。

此刻他正被趕到的侍兒扶起來。

詩琴連忙說道:“公子, 我們快回府吧, 主君正急著找你呢……”

諸芷兒依舊傻愣愣地笑著, 隨意轉頭,透過人群看到宋杬卿的麵容,忽的瞳孔瞪大,內裡一道藍光閃過。

見人沒事,宋杬卿暗地裡鬆了口氣,遂打算轉身離去。

是諸芷兒自己突然衝出來的,他的人沒傷到他,所以他也不用管,自然有人將諸芷兒帶走。

下一刻,他聽到周圍人的驚呼聲。

宋杬卿下意識轉過身去,入眼便是諸芷兒神色癲狂地向他衝過來,高揚著手,眼眸裡儘是怨毒,口中還叫嚷著:

“宋杬卿,你這個賤.人!”

“你怎麼不去死!”

宋杬卿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竟會如此……果真如此……”的感覺,諸芷兒都瘋了還對他惡意滿滿。

他站著沒動,緩緩捏緊拳頭,打算等人湊近了再毫不留情地打回去。

還不待他動手,一道身影閃過——

瞬息之間,諸芷兒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

宋杬卿自己也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元元,你沒事吧?”何玦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夾雜著幾分擔憂。

她的聲音是一貫的好聽,宋杬卿忽然有些不自在地眨眨眼:“沒、沒事。”

周圍人見狀飛快地噤了聲,也不敢圍在一起,隻是目光忍不住頻頻看向諸芷兒那邊。

他倒在地上,麵色慘白,已然是暈了過去。

詩琴方才被諸芷兒用力推開,又被那一幕嚇到了,見著諸芷兒麵無人色的模樣才反應過來,一臉焦急地撲過去:“公子!”

他見諸芷兒那樣,隻敢讓他半個身子靠在自己懷裡,又回過頭看著宋杬卿等人,聲音顫抖:“宋公子,你怎麼能……”

“我怎麼了?”宋杬卿搶聲說道,又環視周圍人等,打算先聲奪人。

他揚聲說道:“方才之事,想必諸位都看到了,是諸芷兒衝過來要打我,還咒.罵我。我當時也是被嚇到了,我家妻主不過是護人心切,出手便重了些。”

他冷眼看著詩琴,漠然道:“你這侍兒是打算為諸芷兒開脫麼?真是主仆情深呐……”

宋杬卿睨視著麵色僵硬的詩琴,又注意到聞訊趕來的諸家侍衛,冷聲說道:“今日之事,本公子記下了。”

四周寂靜無聲,諸家人帶著諸芷兒灰溜溜地離開了。

宋杬卿走到何玦身旁,輕聲抱怨道:“真是晦氣,我都餓了。”

“他沒傷到你吧?”何玦還是有些擔心。

“沒有沒有,”宋杬卿擺擺手,“他還沒碰到我就被你踢出去了。”

他微微偏頭,湊近她說道:“你下手……下腳是不是重了點?”

人家都暈過去了誒。

不過,他喜歡。

何玦不為所動:“他想傷你,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元元,我隻將你放在心上,其他人與我無關。”

宋杬卿被她的話撩得臉紅紅的,坐進馬車後好一陣子了,臉上的熱度還是沒降下來。

他瞅著何玦平靜無波的麵色,微微嘟著唇,有些不滿意——

為什麼向來隻有他害羞,何玦總一副“身經百戰”的模樣。

他也想看看何玦臉紅的樣子。

馬車停了。

何玦正要起身,宋杬卿拉著她的手臂將人扯了過去。

宋杬卿用了幾分力氣,何玦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挨得很近,呼吸聲清晰可聞。

何玦的目光帶著幾分訝異和不解:“元元?”

宋杬卿眨眨眼,暗中給自己打氣,然後雙手攬著她的脖子,又將腦袋湊過去,飛快地親了下她右臉。

而後宋杬卿立即鬆開手,彎下腰從何玦手下空隙中溜了出去。

何玦的臉依舊是麵無表情,甚至有幾分僵硬,可是宋杬卿分明看到她耳根紅了。

他拿過一旁的帷帽擋住臉,小聲說道:“阿玦,我喜歡你護著我的樣子,讓我很有安全感。”

話落,他撩起簾子下了馬車。

何玦的姿勢僵硬又奇怪,許久後她才有了動作。

她抬手輕觸右臉,上麵好似還殘留著他微涼的唇溫。

元元親了他。

繼七夕那夜的吻後,元元的又一次主動靠近。

無儘的歡喜撞擊著她混亂的思緒,但她極力在拉回理智。

她方才並非沒反應過來,而是在竭力克製自己,她想將元元擁入懷中,感受他的呼吸和體溫,最好一直都不分開。

可是她怕嚇到元元,元元喜歡溫柔的人,如若她表現出與溫柔全然不同的強硬,元元肯定會害怕。

她不會做任何令元元反感的事,所以就算是忍耐也沒關係,“不傷害他”是何玦給自己下的最後一道律令。

何玦捏緊拳頭,整理好思緒才下了馬車。

恰時,紅玉偷偷撇了她一眼,隨後低下頭,心道:

『少夫人還不快去,小心公子點一桌的辣菜。』

何玦心裡覺得元元不會這樣,但還是默默地加快腳步。

等她踏入包間,宋杬卿麵色平靜地看著她,好似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藏在頭發下的耳垂有多燙。

何玦不會做讓他覺得難為情的事,隻溫聲問道:“元元點了什麼菜?”

宋杬卿伏在桌上,用雙手撐著臉,一麵說道:“水煮魚、辣子雞、麻婆豆腐……”

他聲音一頓,衝何玦笑得極甜:“哎呀,我突然發現自己點的全是辣菜。”

“阿玦吃不了,怎麼辦呢?”

何玦看著他狡黠的笑容,心中一軟,從容道:“無妨,我少吃點就是了。”

宋杬卿覺得她壓根就沒信,鼓了鼓腮幫子,緩緩說道:“騙你的,辣的我隻點了水煮魚,其他的菜一點都不辣。”

“是麼,”何玦唇角微揚,眉目柔和,“元元在乎我,我很開心。”

宋杬卿抿了抿唇,努力抑製住嘴角的笑意。

真是……油嘴滑舌。

……——

防盜率目前設的30%,會根據V章增加而逐步提升防盜率,支持正版的小可愛都啵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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