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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何玦凝視著床榻上宋杬卿恬靜的睡顏, 眉頭緊緊皺著,眸中一點腥紅逐漸蔓延開來,伴隨著絲絲縷縷的痛意。

這股痛意令她更加冷靜, 亦更適於思考。

宋杬卿講述那個夢時, 何玦卻是沒來由地一陣心慌。越聽下去, 她心中的不安不斷加劇,最後充滿她整個身軀。

夢中的“六皇女”根本就不是她, 因為她根本不舍得對宋杬卿動粗,更不會逼迫他。

何玦嘗試著張嘴想說些什麼, 喉嚨卻像是被人掐住一般, 窒息感愈發強烈, 她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身體僵直一動不動,最後隻能強撐著維持這幅軀殼,麻木地聽宋杬卿繼續說下去。

可當何玦聽到夢中的宋杬卿於寒夜墜崖而亡時, 心中倏然湧現出一股劇烈的痛意, 像是被世間最鈍的刀切割著, 又像是被一雙巨手狠狠地攥在掌心。

她呼吸一滯, 耳內嗡嗡聲不斷,心中也是焦躁難耐, 終於忍不住將宋杬卿抱住, 一麵急迫又慌亂地說道:

“元元,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她呼吸極為不穩, 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隻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那隻是個夢。

那隻是個夢。

宋杬卿似乎說了些什麼, 但她聽不清, 不絕的嗡嗡聲在他腦中、耳內炸開來, 刺得她頭痛欲裂, 隨後又被一陣窒息感淹沒。

何玦不自覺將懷中人抱得更近了些,又將腦袋埋在他頸窩,肌膚相貼的真實感拉了她一把,混亂的思緒逐漸理順了些。

她想解釋些什麼,最後卻隻能說著蒼白又無力的承諾:

“元元,我不會傷害你。”

“……絕對不會。”

何玦聽著宋杬卿的柔柔細語,胸口內的鈍痛轉變為細密的刺痛,一下一下,連綿不絕。

原來這就是宋杬卿對“宣王”避如蛇蠍的緣由,她幾乎想直言一句“我不是她”,可她張了張嘴,半個辯駁的字眼都說不出來。

如若她現在就告知宋杬卿一切,他會如何?他有多害怕“宣王”,何玦如何能不清楚?

偶然間相視時他眸中沒藏好的畏懼,聽聞她名諱時不自覺皺起的眉頭,還有當她靠近時身體下意識收縮的抵觸……

種種跡象,毫不留情地昭示著宋杬卿對“宣王”的不喜。

何玦怎敢於今夜坦白一切?

她心亂如麻,手足無措,見宋杬卿想離開,幾乎是下意識地將他抱住,緊緊錮在懷中。

“元元,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她低聲呢喃,話語中甚至帶上幾分哀求。

宋杬卿最是心軟,儘管內心十分緊張也還是任由她抱著。

何玦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隻是沉默地抱著宋杬卿,就好像隻有將他牢牢抱在懷裡才能印證他喜歡自己似的。

那……若她坦白一切,宋杬卿還會喜歡她嗎?

她不願深思,亦不敢深想。

“從謊言開始的故事大多沒有好結果。”

何玦腦中猛然浮現出這麼一句話。

既如此,那她就儘可能地將未知的結果推遠點,再遠一點——

至少不在回京城前坦白,他會害怕。

無論內心如何焦灼,但何玦依舊表現出宋杬卿喜歡的溫柔模樣來哄他睡覺,好似她今夜的失態並不存在一般。

她在床邊站了許久,最後又坐到軟榻上,一雙赤瞳幽暗森然,沒有分毫睡意。

何玦徹夜未眠,宋杬卿安然好夢……

翌日,宋杬卿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何玦昨天晚上的事,結果紅玉說她一大早就出門探案了。

宋杬卿:……她現在就開始上班了嗎?

打工人真不容易。

有大把時間瀟灑的宋杬卿選擇清點一下庫房,昨天收的禮太多了,單單箱子就占了庫房的一大半!

珠花首飾、綾羅綢緞、字畫書冊等等,樣式多樣,琳琅滿目。

宋杬卿看著這些東西,又想到了自己在宋家的小庫房,忍不住連連點頭。

她還發現了白家人送的禮物,連帶著一份書信。

或許可以稱之為“家書”。

信上內容並不多,通篇沒有提及半點宋杬卿身世相關,但爹爹不可能不告訴姑姑她們,所以她們肯定是知道的,但在信上用的是“元元”二字。

宋杬卿自然懂得其中含義,同時也覺得心裡暖暖的。

他沒忍住笑意,眼眸彎彎,成了小月牙。

哼哼,他果然是甜寵文裡的男主本主,才不是什麼古早虐文裡的小可憐呢!

收到這麼多禮物宋杬卿還是開心的,整理庫房也不覺得有多累。

家裡人送的放在一邊,不認識的人送的就放在另一邊。那些三錦縣的員外們送的禮都是要記下的,日後他還要尋個由頭還回去。

“廣陵楊氏……”宋杬卿盯著手中的冊子呢喃出聲,微微凝眉,“這是誰?”

他認識的熟人中似乎沒有姓楊的。

唔……難道是何玦認識的人?

宋杬卿沒有糾結太久,直接將那人送的東西放在另一邊了,都沒打開錦盒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恰時,外麵的小茹說道:“公子,門外來了位年輕女郎,自稱古雙玉,想見公子一麵。”

“古雙玉?”宋杬卿眨了眨眼睛,一時間還有些迷茫,不過隨後立刻恍然大悟,“原來是雙玉阿姐!”

“快將人請進來!”宋杬卿立即放下手中的冊子,隨後疾步回屋,打算梳理一番。

他記起來雙玉阿姐也在南方做官,多年不見,不知道還認不認得出來?

青梔說道:“公子莫急,正門到院門距離不短,足夠公子換件衣裳。”

古雙玉是古太醫的獨生女,生得一表人才,才學亦是不俗。

按照她人想法,古雙玉本該繼承古太醫衣缽,可惜她偏偏一心入仕,但因年輕氣盛不知輕重,身後也無世家扶持,最後也吃了一記暗虧。

之後,她被古太醫送出京城,去了南方,如今亦是為人稱頌的好官。

古雙玉比宋杬卿年長不少,二人相處模式與尋常姐弟無異。

正堂內,二人相向而坐。

“杬卿,好久不見。”古雙玉笑意盈盈,周身氣質極為柔和,較從前要成熟穩重許多。

她將手旁的灰色匣子推向宋杬卿那邊:“遲來的生辰禮。”

宋杬卿打開看了看,裡麵是一疊書冊,如果沒猜錯的話,應當是話本。

“多謝雙玉阿姐!”他笑道。

“我本該早就到的,”古雙玉麵上的多了幾分歉意,“我六日前便已啟程,不料路上出了些意外,便又回去了一趟,由此耽擱了些時日,故而今日才到。”

“意外?”宋杬卿倏然瞪大眼睛,語氣急迫,“什麼意外?雙玉阿姐你沒出什麼事吧?我、我現在叫醫官來看看?”

“我沒事,”古雙玉寬慰地笑笑,“杬卿彆擔心。”

她眸光微閃,麵露遲疑道:“……大體就是些……公務。”

宋杬卿聽到她說自己沒事才鬆了口氣,擺擺手道:“俗話說計劃趕不上變化,雙玉阿姐人沒事就好。”

古雙玉隨意在屋內掃了眼,漫不經心道:“怎麼不見那位……何大人?”

“她啊,”宋杬卿雙手撐著下巴,眼睛裡藏著點點笑意,“好像有案子,她出府調查去了。”

古雙玉見他那般模樣,心中也是了然。

她呷了口茶,緩緩說道:“杬卿可否與我說說,何大人是個怎樣的人?”

“她啊,”宋杬卿不自覺地坐直身體,一臉認真,“看起來特彆冷酷特彆凶——”

他停頓一瞬,又笑得眉眼彎彎:“但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過,她好像隻對我一人抱有無限溫柔。

這句話宋杬卿沒說出來,但他不知道為什麼。

“是麼,”古雙玉也笑了,“看來是個麵冷心熱的女郎。”

“嗯嗯嗯!”宋杬卿也點點頭,“我也覺得是,她姑姑也是如此。”

“初見時,姑姑盯著我不說話,一臉冷漠,我還以為她不喜歡我呢,後來才發現我猜錯了,姑姑和祖父還送了我禮物呢!”

古雙玉麵上笑意真切許多:“原來如此。”

宋杬卿微微歪著頭,說道:“何玦中午應該會回來,雙玉阿姐也見見她吧。”

古雙玉自然是笑著應下。

結果何玦沒回來,隻讓翟遠回來說她忙著查案,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宋杬卿點點頭表示理解,對古雙玉解釋道:“她平常不這樣,這個案子應該比較棘手。”

古雙玉點點頭,麵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

何玦大抵是在申時回來的,身上不知怎的換了件淺藍色的長袍,發絲中還帶著幾分水汽。

“阿玦,這是怎麼了?”宋杬卿忙讓人去取毛巾來,一麵還拿出錦帕擦拭她額前。

“無妨,不過是一時不測著了道。”何玦微微彎著腰,輕描淡寫地說道,而後將目光注意到屋內的古雙玉身上。

“元元,不知這位是?”

宋杬卿接過紅玉遞來的毛巾蓋在何玦頭上,而後才解釋道:“她是古家阿姐,古太醫的女兒。”

何玦麵無表情:“古小姐。”

古雙玉並未言語,盯著她看了半晌,神色淡了淡。

何玦像是感受到了什麼,驀地渾身一僵。

“杬卿,”古雙玉終於開口,“我與何大人一見如故,可否讓我與她單獨聊聊?”——

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QAQ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宋杬卿一愣:“阿……”

雙玉阿姐雖是這麼說, 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友好交流”的樣子……

情況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宋杬卿看著何玦,無聲詢問。

何玦直起身子, 目光暗沉道:“好。”

她將毛巾取下來還給宋杬卿, 聲音依舊和緩:“元元可否先行離開, 我與古小姐有事相商。”

宋杬卿瞅了她兩眼,又看看古雙玉, 不知道她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覺得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就帶著人出去了。

沒想到他才剛踏出門檻, 身後的門“嘭”的一聲合上了, 唬得他下意識回頭看。

黑漆漆的門突然顯得有些可怖,凝重的氣氛快要溢出來了。

……到底怎麼了嘛?兩個人都好奇怪。

宋杬卿在外麵停留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離開了。畢竟門都關上了, 她們肯定是不希望有人偷聽的。

那他繼續去整理庫房好了, 還有一堆東西呢。

不過宋杬卿還是有點不放心, 留了一個人在這邊守著, 如若發生了什麼大事,要趕緊通知他。

屋內無人說話, 十分寂靜。

何玦知道古雙玉其人, 更清楚宋杬卿同她的關係,雖然事情敗露在她意料之外, 但她很快穩住了心神。

古雙玉一眼就看出來她帶了麵.具, 單刀直入道:“你究竟是何人, 喬裝打扮接近杬卿究竟有何目的!”

何玦神色淡漠, 並不打算多費口舌, 隻道:“我不會傷害他。”

“嗬!”古雙玉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 “藏頭露尾之人所言,豈能相信?”

話落,她身形猛然一動,提起拳頭朝何玦攻去。看著斯斯文文的俊秀女郎,攻勢卻是極為淩厲。

但因場所略有局限,而且她畢竟沒上過戰場,與實戰經驗豐富的何玦依舊有不小的差彆,沒能討得了好。

不過古雙玉的目標也並非何玦其人,而是其他東西。

何玦躲過古雙玉某一招,見對方突然拉開距離停了手,而後立即感受到什麼似的麵色一變。

她即刻轉頭看去,果真瞧見古雙玉手中拿著一個白瓷藥瓶,置於鼻尖輕嗅。

古雙玉雖一心入仕,但因從小跟在古太醫身後,又被逼著讀醫書,自是殫見洽聞。隻聞了一下,她便能輕易說出所用藥材名稱:“天冬、龍骨……”

何玦眸色微沉,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古雙玉一連報了十來個藥名,最後卻是一怔,又將瓶子湊近嗅了下,遲疑道:“還有……蟾蠍粉。”

古雙玉盯著何玦,眼眸中忽然多了幾分恍然大悟:“你是宣——”

她話未落儘,下一瞬被何玦擒住脖子撞在牆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何玦寒厲的聲音響起:“閉嘴!”

“你,如何得知的?”

“嗬,”古雙玉冷嗤一聲,“不裝了?”

窒息感纏上來,她的麵色逐漸變得漲紅,但嘴角依舊帶著嘲諷的笑意。

何玦麵色難看,手下不斷用力,古雙玉的臉變成漲紫色,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來。

何玦倏然鬆開手,古雙玉整個人順著牆摔在地上,喉嚨裡爆發出駭人的咳嗽聲:“咳咳……嗬……咳……”

何玦麵無表情地掃了地上的人一眼,語氣淡漠道:“聽聞古太醫年事已高,若是出些什麼意外,想來也並不奇怪。”

古雙玉麵色一僵:“你威脅我?”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望古小姐想清楚。”何玦撂下這句話,隨即轉身正欲離去。

古雙玉氣笑了,揚聲說道:“此藥雖然能掩蓋瞳色,但並非長久之計。”

何玦駐足,眉峰緊緊皺起,身側雙手緊握成拳,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既是去年成親,你服用時間並不算短。”古雙玉撐著牆站起來,冷笑連連,“想來你已經感覺到藥效在逐漸減弱,故而隻能增加藥量,但你感受的痛意也會隨之加重。”

古雙玉說著,一麵還抬手碰了碰脖子,感受到一陣刺痛,知曉定是生了淤青。

她注視著前方背對著她的何玦:“不過半年,此藥將對你毫無作用!”

她等著看何玦方寸大亂的模樣,未料幾息後,聽得她冷聲道:“那又如何?”

輕飄飄的四個字,不帶一絲情緒。

古雙玉微怔,下意識說道:“屆時杬卿定會發覺一切,你再也無法誆騙他了。”

何玦緘默許久,最後才道一句:“……不會到那個時候。”

“你什麼意思?”古雙玉眉頭一皺,直言問道。

但何玦並不打算解釋什麼,反而直接向前邁步,走前還留警告一句:“還望古小姐將本王的話放在心上,莫要讓古太醫受到牽連。”

“你!”古雙玉氣惱十分,又咳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

沒想到這宣王如此稚拙,分明心裡亂成一堆亂麻,還非要慪她一回。

罷了,宣王寧願忍受劇痛也要留在杬卿身邊,應當不會傷害他,到時候彆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另一邊,何玦出門後徑直去了庫房。

宋杬卿正坐在椅上休息,一麵還吃著綠芮剛端上來的茶花餅,軟硬適中,淡淡茶香縈繞鼻尖,令他十分愜意。

他先是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沒看來人清模樣,就被她一把抱住,左肩上搭著她的腦袋。

分明是極為高挑的女郎,如此弓著身子抱著他,像是某種大型犬在撒嬌一般。

青梔等人見狀會心一笑,一並輕悄悄地離開了。

宋杬卿眨眨眼,乖乖地任她抱著,想了想又努力抬手摸摸她的腦袋,輕聲問道:“阿玦,你怎麼了?”

“元元,你……喜歡我嗎?”何玦猛然抬起頭來注視著他,雙手擒著他的肩膀,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

“喜歡。”宋杬卿定定地看著她,脫口而出道。

他歪了歪頭,而後抬起雙手捧著何玦的臉,問道:“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我讓你感到不安了嗎?”

何玦聞言眉頭漸鬆,一手握住他左手輕輕地捏了捏,又闔上眸子,感覺空落落的心忽然被什麼情緒填滿了。

“我亦喜歡你,元元。”她輕聲呢喃。

宋杬卿紅了紅臉,低低地應了句:“嗯,我知道呀。”

他停頓一瞬,又補了句:“我還知道,你最喜歡我了。”

宋杬卿麵頰紅紅,那雙如墨玉般漂亮的眼眸直瞅著何玦,末了還小聲問了句:“對吧?”

“嗯。”何玦立即應聲道,目光牢牢鎖住宋杬卿一人,眸中盛著無儘情意,一直沒鬆開他的手。

宋杬卿也看著他笑,眼睛都彎成了小月牙。

二人就這麼對視了好半晌,屋內氣氛寧靜又平和。

而後,宋杬卿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等等,阿玦你怎麼一個人來的,雙玉阿姐呢?”

何玦彆開頭去,含糊其辭:“……不清楚。”

“不清楚,你怎麼會不清楚?”宋杬卿追問她,“你剛剛不是跟她在一起嗎?”

何玦避開他的目光,見他對古雙玉這般上心十分吃味,有些悶悶不樂地開口道:“元元,你為何喚她如此親密?”

“嗯?”宋杬卿不解地看著她,“親密嗎?我自小就是這麼喊的,叫她‘雙玉姐姐’的話,不是差不多嗎?”

何玦微微擰著眉頭,悶聲道:“你應該喚她‘古小姐’。”

宋杬卿盯著她看了幾息,突然說道:“你吃醋了?”

然後他看到何玦極其可疑地移開目光,並不言語。

這顯然就是默認,宋杬卿無奈扶額,解釋道:“阿玦,雙玉阿姐她足足大了我十歲,我與她一直以姐弟相稱,我們怎麼可能嘛,你不要亂想。”

何玦眉頭一擰:“我也年長你六歲,你可會覺得我太老了?”

宋杬卿看著何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連忙擺手說道:“不會不會,我就喜歡比我年長的女郎,年紀大點兒的溫柔會疼人。”

何玦眉頭未鬆,反而有越皺越緊的趨勢:“你果然還是對古雙玉有——”

“沒有的事!”宋杬卿立即出聲打斷她的話,“我雖然喜歡年長的,但也不喜歡比我大太多的。”

他算了下,又道:“所以我覺得六歲的年齡差,剛剛好。”

“嗯!”宋杬卿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大我六歲的女郎剛剛好,何玦你也剛剛好。”

他沒能瞧見何玦瞬間變紅的耳根,上前一步牽住她的手,溫柔道:“阿玦,你不要覺得不安,我是喜歡你的。”

“如果你不確定了,就像今天這樣直截了當地問我,我會很認真地同你說一句‘我喜歡你’。”

何玦捏了捏他的掌心,又抬起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腰身,將下顎輕輕地抵在他頭上,溫聲說道:“好,我記住了。”

她嘴角帶著舒心的笑意,感受著內心快溢出來的歡喜。

宋杬卿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臂,隨口說道:“你沒對雙玉阿姐怎麼樣吧?”

何玦默:“……”

宋杬卿推了推她,瞪大眼睛:“你動手了?”

何玦拉著他一隻手捏來捏去,繼續沉默:“……”

她不僅動手了,下手還不輕。

何玦想解釋一下:“她先動手的……”

“怎麼會呢?”宋杬卿想也不想,直接反駁她的話,“雙玉阿姐那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

瞥見何玦逐漸變得青黑的麵色,宋杬卿非常有眼色地止住話,不自在地飄忽著目光,囁嚅道:“沒……沒什麼。”

何玦:……下手還是輕了些。

宋杬卿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太好,拉著人衣袖就往外走:“不行,還是得去賠個不是,你覺得不自在就讓我來,畢竟——”

他頓了下,偏過頭瞅著她,聲音猛然壓低了許多,顯得軟軟糯糯的:“我們是妻夫嘛。”

何玦瞳孔一震,被他這句話砸得暈乎乎的,腦子比漿糊好不了多少,嘴上胡亂地應著:“……好。”

……——

啊啊啊啊好甜好甜!寫到一半磕起來了,瘋狂嘶哈嘶哈!!我為玦元舉大旗!!!

蕪湖~自割腿肉就是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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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屋內。

“雙玉阿姐!你這是——”宋杬卿看見古雙玉脖子旁立得高高的衣領, 似乎想遮住什麼,但縫隙中還是露出了點淤青。

古雙玉下意識抬手撫了下頸脖處,又掃了眼宋杬卿身上的何玦, 淡淡道:“……就是看著嚴重, 實際上不妨事, 我已經上了藥。”

宋杬卿聞言心裡立即鬆了口氣,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何玦一眼, 小聲抱怨:“怎麼下這麼重的手,人大老遠來一回。”

何玦垂著頭拉著他右手, 捏捏掌心, 又摸摸指節, 就是不說話。

宋杬卿使了點勁兒才將手抽出來,還沒好氣地拍了下她作亂的手,然後就見何玦用那雙黝黑的眼睛盯著他。

分明是是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但莫名地透露出幾分委屈的情緒來。

宋杬卿:嗯?你還委屈上了?受傷的到底是誰啊?

他瞥了何玦一眼, 沒搭理她, 上前一步倒了杯茶遞給古雙玉, 一麵說道:“雙玉阿姐,實在是對不住, 何玦她完全是誤會了。”

古雙玉挑眉, 遲疑幾息後說道:“何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啊。”

她也沒說什麼指責的話,不過宋杬卿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忍不住抬手輕輕地扯了下何玦衣袖。

何玦望著宋杬卿, 緘默無言。

宋杬卿抿了抿唇, 又輕輕地扯了下她的衣袖。

無聲的僵持。

最後何玦妥協了, 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地看著古雙玉, 嘴唇翕動:“……抱歉。”

即使是道歉的話, 她說出來也是冷冰冰的。

古雙玉眸中劃過一絲驚異,視線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心下了然。

『看來這宣王被杬卿吃得死死的啊……』

知道杬卿應當不會受到傷害後,古雙玉心中的氣惱逐漸散了幾分。

她記起來一件事,猶豫幾息,最後還是說道:“杬卿,你可認識楊拾桑此人?”

何玦聞言眸中閃過一道寒芒,但並未言語。

“嗯?”宋杬卿先是愣了一瞬,記憶逐漸回籠,而後將臉一板,“她啊,認識,我不喜歡她。”

末了他覺得還不夠,又加了句:“我討厭她!”

古雙玉麵色變得凝重起來:“既如此……”

“雙玉阿姐怎麼這麼問?你同她打交道了?”

宋杬卿歪著頭想了想,微微蹙眉道:“我記得,她當初被貶道南邊某處做官了,就是不記得是哪裡……”

“廣陵。”何玦突然開口說道。

宋杬卿恍然大悟:“對,就是廣陵!”

古雙玉沉吟片刻,道:“我這次來遲了,有幾分她的緣故。”

宋杬卿聽她娓娓道來,眉頭不自覺地擰緊了些。

幾個月前,新昌同知柳明柳大人的親眷前來為她賀壽,她外孫申公子還帶了一位楊氏女郎,生得一表人才,一身書卷氣。

據說她是來求柳大人幫忙,柳大人本欲推拒,但耐不過申公子苦苦哀求,最後還是幫著找了人,也是位姓柳的男子。

之後那楊拾桑就帶著柳氏上京了,最後卻沒再去過新昌。

古雙玉抿了口茶,說道:“我提及此人,因是我偶然間見到過這位楊小姐手中有一幅畫像,畫上的人與杬卿有些相似。”

雖然她與宋杬卿有幾年不見,但依稀還能認出容貌來。

宋杬卿癟癟嘴,一臉晦氣:“我說她怎麼突然帶著柳氏來找我,真討厭!”

“雙玉阿姐說來遲與她有關,為何有關?”

古雙玉將茶杯放在桌上,輕歎一聲,道:“申公子對楊拾桑極為上心,還曾說過想嫁給她,但柳大人堅決反對。”

“然後那申公子選擇了……離家出走。”

宋杬卿眉頭緊鎖,低喃:“怎麼這樣……那找著了嗎?”

古雙玉頷首:“自然是找到了。”

“柳大人派人找尋多日未果,最後來求了我。”

“我初到任時不通人情,柳大人對我多有照拂,我也並不忍心放任不管。最後加派人手,終於在一處荒涼的廢宅中將申公子找著了,索性並未受傷。”

宋杬卿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說道:“幸好找到了,沒受傷就好。”

古雙玉沒說的是,柳明最初本想把申公子指給她,之前也曾明裡暗裡提及她那乖巧懂事的外孫,之後出了那件事,便再也沒同她提過了……

宋杬卿本來是想留古雙玉在這兒住一晚的,等明日白天再啟程離開,但古雙玉以“公務繁重”為由婉拒了,當日吃了晚飯就打算離去。

一直沉默的何玦突然搭話,表示願意派人護送古雙玉回新昌,以表今日誤傷之歉。

宋杬卿一喜:“好啊,正好路上可以有個照應。”

他心裡暗自點頭,阿玦應該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所以才會想辦法補救。

古雙玉頓時心生警惕,猜測宣王或許是想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何玦掃了她一眼,淡淡道:“翟遠,就由你護送古小姐回新昌。”

翟遠站出來,恭敬道:“是。”

二人即刻啟程,古雙玉一直提防著翟遠,不過對方從未表現出半分滅口的意圖,對她也是客氣居多,到新昌後打算立即返回。

古雙玉終於意識到自己或許是想多了。

她思忖片刻,叫住翟遠:“她的麵.具,是你做的吧?”

翟遠不卑不亢道:“是。”

今日屋內的動靜她是清楚的,內心驚訝這人竟一眼看出殿下帶了麵.具,實在是不容小覷。

“做的不錯,一般人可看不出來。”古雙玉溫和地笑笑,“不過這人.皮麵.具壽命不長,且需現做現用,難怪你要隨身侍奉。”

翟遠隻微微低下頭,並不言語,隻是心中驚異更深。

古雙玉扔個她一個東西,說道:“記得提醒她,如果不想疼死的話,可彆為了藥效使勁兒加量。”

她頓了頓,又道:“如若她非要如此,絕對撐不過半年。”

“我言儘於此,讓她好自為之吧。”

翟遠手裡捧著那個小白瓷藥瓶,心裡不由得掀起驚濤駭浪。

竟是此等緣由,難怪每回懷尋給她藥時都讓她提醒殿下切忌猛然加量,她百般追問對方也並未告知。

“是,多謝古小姐。”翟遠鄭重其事道。

古雙玉挑眉,心道這侍衛倒是比宣王更懂得做人。

另一邊,屋內氣氛與往常有些不同。

宋杬卿坐在桌旁,抿了口茶,淺笑著看著何玦,說道:“阿玦,現在沒有彆人了,我就直接問了。”

“第一,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頂著一頭濕發回來?”

“第二,你為什麼躲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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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宋杬卿目光牢牢鎖在何玦身上, 不肯放過她任何神色變化,但他最終還是失望了,因為何玦始終是麵無表情, 看不出半分情緒波動。

宋杬卿一下泄了氣, 將茶盞推遠了些, 微微伏在桌上,用雙手撐著腦袋, 嚴肅道:

“我是不喜歡猜來猜去的,多沒意思, 所以還是開誠公布比較好。”

他主要指的是他第二個問題。

何玦坐在宋杬卿對麵, 隻道:“並無其他原因, 隻因今日查案有人乾擾,我一時不察跌入池塘。”

宋杬卿微微嘟唇,有些不滿地揪著她一片衣角, 又擰了擰, 一麵道:“哪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 肯定令有隱情, 你快仔細說說。”

何玦有多厲害他還不清楚嘛,怎麼可能被人弄得那麼狼狽?

何玦將他的手握在掌心, 輕輕地捏了捏, 這才講述今日之事。

今日有人報案確為屬實,何玦立即出門探查, 一行人去了胡家村。報案人正巧是當初“失竊案”中張樂夫郎胡巧六的長姐胡巧大。

好巧不巧, 又是一件“失竊案”。

那些村民七嘴八舌說著話, 十分喧鬨, 又間或添了些俗語, 尋常人大多無法理解。

但何玦不同, 身具讀心之術,諸多問題可謂是迎刃而解。不過為了更合理地將真相公之於眾,她還是費了一番功夫。

事情解決後,胡家村村長盛情相邀,何玦也因懷有心事並未推拒,後來才知對方是想給她說媒,說她家小兒子胡小安。

何玦自然直言相拒,未料胡小安百般糾纏,還向她投懷送抱,她急於躲避但不慎跌入池塘。

何玦沒說的是,若是尋常時候,她定不會那般捉襟見肘,但當時一股劇痛令她精神恍惚,身形本就不穩,最後也就任由自己跌了下去。

她渾身濕透,最後在村長家換了身衣裳才回來。

宋杬卿聽完後立即說道:“你真傻,直接推開他就好了,乾嘛為了躲開他把自己弄成那樣?”

他又探過身子去摸摸她額頭,覺得溫度適中才暗暗鬆了口氣。

他本以為隻是被水濺濕了頭發,沒想到她是整個人浸了回冷水,那得多冷啊。

何玦輕輕抓住他右手不讓它回去,定定地注視著他,語氣柔緩但帶著幾分嚴肅:“元元,我不想觸碰他。”

“我隻想牽你的手。”

宋杬卿一愣,忍不住抬起左手捏了捏耳垂,聲音輕輕的:“你、你又說這種話……”

何玦瞧見他低下頭時微紅的耳尖,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宋杬卿緩了緩,又抬起頭來看著她:“那第二個問題呢?你為什麼躲我?”

“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中午甚至都不回來吃飯,還拖得這麼晚回來,不是故意躲我是什麼?”

何玦眸光微閃,手中動作一鬆。

宋杬卿抽回右手,微微昂著頭看她,輕哼一聲:“不要以為你的花言巧語能蒙混過關,我又不是笨蛋。”

他故作凶惡道:“你要是不說清楚,我……我明天就不讓小廚房做你的飯!”

其實,或許他說一句“你不解釋清楚我就不喜歡你了”效果來的更快,但他立即否決了這個念頭,反而用一種幾乎不能稱作“威脅”的話去威脅她。

何玦對上他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目光,沉默數息後,還是解釋了。

“元元,我昨夜失控了,做了你不喜歡的事。”

她眉峰微微隆起,眼眸黑沉沉的,像罩了一層昏暗的霧。

“我怕你……不喜歡我了。”

“瞎說什麼呢!”宋杬卿瞪著她,“你不要總是這麼患得患失,不要總是這麼不自信。”

他抿了抿唇,聲音裡帶了幾分羞赧:“昨晚,如果我真的很反感,就不會讓你抱那麼久了。”

他看著何玦微微愣怔的模樣,徑直走到她身旁坐下,雙手扯了扯她的臉,說道:“你昨天晚上真的很不對勁,是被我那個夢嚇到了嗎?”

還不待何玦說些什麼,他繼續解釋:“阿玦,那隻是個夢,我跟宣王不會再有交集,而且我肯定可以活很久很久。”

何玦抬手輕撫他的臉,眼眸中滿是宋杬卿看不懂的情緒,惶然還是焦灼?亦或者還有什麼其他感情。

他想,阿玦真的很不安。

可是她在不安什麼呢?

宋杬卿又摸摸何玦的眼睛,嗓音低低的:“你總是用這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還不說話,我總覺得是因為我你才會這麼苦惱。”

“我說過的,我不喜歡猜來猜去,兩個人坦誠地聊一聊,就可以一起商量著解決問題。”

“可是你什麼都不說,我也會胡思亂想的。”

宋杬卿拉過何玦的手貼在自己左臉上,輕輕地蹭了蹭,宛如幼貓撒嬌。

他低喃道:“現在可以和我說說嗎?”

何玦隨他動作呼吸一滯,移開視線不敢看他,啞聲道:“我怕我說出來……你就會離開我了。”

宋杬卿“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怎麼會這麼嚴重,你想太多了。”

何玦緊抿著唇,不置可否。

宋杬卿漸漸斂了些笑意,認真道:“那我問你,你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

何玦:“不是。”

宋杬卿又問:“那你會傷害我身邊的人嗎?”

何玦:“不會。”

宋杬卿繼續問:“那你會傷害我嗎?”

“不可能。”何玦毫不猶豫道。

“那不就得了,”宋杬卿眉眼彎彎,“你不會做我討厭的事,我怎麼會不喜歡你以至於離開你呢?”

何玦勉強彎起唇角:“是麼……”

宋杬卿歪了歪腦袋,又抬手捏了捏何玦的臉,笑道:“你不要總是把事情想得太壞嘛,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說不定你為之苦惱的事實際上並不算什麼塌天的大事呢。”

宋杬卿的雙手上移,撫了撫她不自覺皺起的眉頭,一麵笑道:“好了,我不再問了,你也彆皺眉,小心以後長抬頭紋。”

末了,他又補一句:“抬頭紋一點都不好看的。”

何玦伸手抱著他,在他耳畔輕輕地應聲道:“好。”

等回了宋家,她就坦白一切。

宋杬卿乖乖地任她抱著,心裡還是猜不出來何玦到底在糾結什麼。

他有意識地將女二楊拾桑的存在弱化了,而且也沒說書裡原身跟六皇女還有個孩子……

難不成是因為夢裡沒有她?

宋杬卿莫名覺得自己猜對了一點,拍了拍何玦的手臂示意她放開自己,然後認真地看著她:“阿玦,我以後會夢到你的,絕對會的。”

何玦一怔,隨後眼中蕩開一抹笑意。

“嗯。”她輕聲說道。

宋杬卿舒心地笑了笑,半晌後又想到了什麼,麵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說:“阿玦,你之後不準隨便跟人動手,像今天這種行為是非常不君子的!”

何玦立即反駁:“我並非君子,再者是她先動手的。”

“那她為什麼對你動手?”宋杬卿立即問她。

“因為——”何玦頓了頓,麵色微僵,“……”

宋杬卿見她解釋不出來,哼唧兩聲,這次卻沒逼問,隻道:“反正你以後不許隨便跟普通人動手,打架不好。”

何玦眸光微閃,最終卻沒解釋古雙玉並非普通百姓,因為她不想再從他口中聽到“雙玉阿姐”一詞。

“元元,我明日能回來吃飯嗎?”何玦突然開口道。

宋杬卿眨眨眼,悄悄紅了耳尖:“當、當然可以,我本來就是說假話誆你的。”

何玦心中微顫,長手一撈,將宋杬卿帶入懷中,讓他脊背靠在自己胸前。

宋杬卿對這個姿勢羞赧得不行,掙脫了下沒能逃掉,最後就紅著臉坐在她腿上,隻是身體十分僵硬,像塊硬糍粑。

何玦雙手環住他的腰,又將腦袋輕輕擱在宋杬卿左肩上,低聲問道:“這第二個問題,若我今日不告訴你呢?”

宋杬卿愣了下,說道:“你不說,我也沒辦法逼你呀,最多就……嗯……”

他猶豫了幾息,糾結得眉毛都皺在一起,最後說道:“最後應該是自己猜來猜去,外加胡思亂想吧。”

不過他應該不會糾結太久,畢竟他不是一個喜歡自尋煩惱的人。

何玦腦袋埋在他頸窩裡蹭了蹭,低聲說道:“還好我解釋了,我不想給你造成任何困擾。”

宋杬卿彎唇笑笑,溫聲道:“對呀,兩個人相處就是需要坦誠相待的,有什麼問題說清楚,說不定能輕易地解決掉。”

“當然了,我的意思也不是什麼都要告訴對方,有些小秘密也是很正常的。”

宋杬卿側過身子,雙手攬著何玦脖子,神色十分認真:“阿玦,雖然這麼說毫無根據,不過我就是覺得,我們倆一定能好好過下去,一定可以!”

何玦對上他漂亮的眼眸,唇角緩緩上揚,內心被某種情緒塞滿了,脹脹的,但不會覺得難受。

她低低地應了:“我信你。”。

之後的日子亦是如往常般隨和,宋杬卿偶爾同朱秋雲出去逛街玩耍,又會聽何玦跟他說任職時發生的事。

何玦有讀心術在身,自然知道些一般人不清楚的事,然後她都會同宋杬卿說。

於是宋杬卿逐漸知曉了三錦縣大大小小各種八卦,比如誰家女郎跟誰家小寡夫看對了眼,又比如誰家員外新納的側夫比她小了足足兩輪……

時間飛逝,三月悄然來臨,朵朵桃花點綴在枝條上,明豔了整座山——

3k!!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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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宋杬卿拉著何玦去看了桃花, 還摘了一些回來做糕點,玩得十分儘興。

入夜,宋杬卿躺在床榻上依舊十分興奮, 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知道何玦也沒睡, 於是說道:“阿玦, 桃花真好看。”

何玦正臥在軟榻上,腦下枕著右手, 聞言應道:“嗯。”

“桃花餅也很好吃。”宋杬卿聲音小了些,然後翻了個身, 正麵對著何玦這邊。

帷幔並不厚重, 上麵繡著精致的圖案。

他聽見何玦柔聲說:“元元喜歡就好。”

宋杬卿突然想到了什麼, 聲音裡多著幾分失落:“家裡的海棠樹應該也快開花了吧,去年我們還一起看了的……”

困意突然襲來,宋杬卿扯了扯被角, 閉上眼睛, 逐漸息了聲。

倒是何玦倏地坐直身體, 目光直落在床榻那邊, 思緒紛雜。

待感受到宋杬卿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時,何玦才徑直起身推門出去, 動作輕悄悄的。

夜色正濃, 月光傾瀉而下,鋪了一地的白霜。

何玦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直至拂曉前才回來, 還換了一件玄色的外衫。

她往床榻那邊看了一陣子, 而後抬手隨意抹去右臉上的泥點, 最終和衣而眠……

某一日, 太陽並未如往常般熱情, 隻是將世間一切照亮了。

宋杬卿整個人斜倚在軟榻上,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整個人顯得十分慵懶。

他將身側的話本拿起來瞄了兩眼,很快又將它放回去,嘴裡念叨著:“好無聊啊………”

這一上午他已經吃了一盤點心,喝了一盅茶,外加看完了一冊話本。

話本他看得很快,相當於一眼直接掃了過去,看完後甚至不記得兩個主角叫什麼名字,隻憑借一兩個字眼依稀辨彆出是主角就將這個故事看完了。

宋杬卿想了想,忽然一下坐直身體,自言自語道:“要不出去走走吧,正好看看後院的花,應該有開了的。”

正在收拾床榻的青梔聞言身子一頓,忙轉過頭來對宋杬卿笑道:“公子,今日風大,還是彆去後院看了,不如去縣衙那邊轉轉?說不定能與少夫人一同回來用午膳。”

宋杬卿眨眨眼,點點頭:“好。”

他站起身來,有些疑惑地問道:“都三月了,外麵風還會很冷嗎?”

綠芮為他整理頭發,柔聲道:“對旁人來或許無礙,但於公子而言,興許就有些受不住了。”

他出聲讓紅玉將披風取來。

宋杬卿暗自咬牙:可惡!

原身就是個病弱小可憐的人設,風一吹都可能生病!

安排人設的是原書作者,可遭罪的是他啊!

他不想感冒,於是隻好乖乖地上紅玉替他裹上一件淺雲色的披風,不過幸好還不到拿暖爐的地步。

老實說,來到三錦縣後,宋杬卿的日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畢竟他很有錢,也用不著出去工作,就算是寫書也隨他心意,沒人催促。

他走到屋外,聽得呼嘯的風聲,著實是吃了一驚。

這風的確是挺大的,不過因為添了一件披風,他並不覺得冷。但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加快腳步走進曲廊內。

兩邊燭火燃得正旺,映得內裡十分亮堂,但他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宋杬卿一般出門都是走的宅院那邊的大門,並不會專門經過這道曲廊從縣衙正門出去。

平日裡沒注意,此刻也隻是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細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作罷。

就在宋杬卿快到縣衙正堂時,正麵撞上疾步走來的翟遠。

她立即行了一禮說道:“公子,大人今日所遇案件十分棘手,方才已然出門細查,興許入夜才回。故而公子不必等候,早日歇息便好。”

宋杬卿眨眨眼,隨後說道:“好,我知道了。”

這次竟然用了“棘手”一詞,看來真的挺難辦,希望她儘快解決吧。

宋杬卿歪了歪頭,既然何玦不在,那他也不去縣衙了,估計那裡就剩了些繁雜的公務和一臉嚴肅的衙役。

他轉身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有人說道:“公子,縣衙門口有位楊小姐求見!”

宋杬卿腳步一頓,轉過頭來看著那名侍兒,問道:“哪位楊小姐?”

他也不認識什麼楊姓的女郎吧……

那侍兒停下喘了口氣,說道:“她說她叫‘楊拾桑’,求見公子一麵。”

一聽到名字,宋杬卿便眉頭一皺,嫌棄道:“晦氣!不見!趕出去吧!”

他的地盤他做主,說不見就不見!

侍兒立即應道:“是,公子。”

宋杬卿狠狠凝眉,一手緊緊攥著身上的披風,不滿道:“不是,她怎麼又出現了?”

青梔與紅玉二人皆是沉著臉,尤其是青梔,還咬牙切齒道:“這歹人竟然還敢來礙公子的眼!”

他對楊拾桑是極為厭惡的,竟隨意對公子拉拉扯扯,毫無君子風範!連少夫人半根手指都比不上!

在青梔心裡,他已經承認何玦是真正的“少夫人”。

因為何玦對宋杬卿如何上心、如何體貼入微,青梔都看在眼裡。

於他而言,誰對宋杬卿好,他就認可誰。

宋杬卿一路疾步走出曲廊,忽然回過頭去看了眼身後的廊道,腦中飛速劃過某個畫麵,被他抓個正著。

他頓時恍然大悟,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眉眼彎彎,藏著沁人心脾的甜。

他抬手摸了摸臉頰,已經有了些熱度,又立即收回手。

走到某處時,他停了下來,鼻尖微動,輕輕地嗅了嗅。

“咦,好奇怪,我怎麼感覺……好像聞到了海棠花的香味?”他呢喃道。

青梔與紅玉相視一眼,眸中皆藏著笑意。

紅玉說道:“公子可是記錯了?這府中後院,之前可沒種什麼海棠樹呢。”

宋杬卿想了想,點點頭道:“嗯,你說的沒錯。”

他抬頭看了看天,忽然覺得它比往常暗了許多,有種風雨欲來的勢頭。

宋杬卿脫口而出道:“該不會要下雨了吧……”

青梔也抬頭望天,思忖片刻道:“公子所言不錯,看這天氣,的確像是要下雨了。”

宋杬卿想到了什麼,立即說道:“紅玉,你快去讓人給何玦送傘,她說不定沒帶。”

紅玉連忙應下去了,腳下生風,走的飛快。

一陣風吹來,猛然灌入宋杬卿衣領,激得他縮了縮脖子。

青梔立即抬手為宋杬卿攏了攏披風,低聲說道:“公子,快回屋吧,彆受了涼。”

宋杬卿最後再看了眼天色,說道:“……嗯。”

他一回屋,綠芮就端了熱茶上來,給他倒了一杯紅棗茶,好暖暖身子。

宋杬卿有幾分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啜著,最後手中的茶都冷了,他還沒喝完一半。

綠芮又重新給宋杬卿倒了杯新茶。

青梔思索片刻,說道:“公子,聽聞閔煙公公又在琢磨新的吃食,我先去看看。”

屋內靜了靜,宋杬卿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說道:“……嗯,好。”

綠芮也開口道:“公子今日午膳可有什麼想吃的?紅燒排骨?糖醋裡脊?還是……水煮魚?”

這回宋杬卿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水煮魚!多放辣!我喜歡!”

他一聲比一聲高,可見還是最喜歡吃魚。

二人都離開了,屋內隻剩宋杬卿一人。

他忽然歎了一大口氣,懶懶地趴在桌子上,腦袋下枕著兩隻手。

他又不是笨蛋,自然看出來剛剛綠芮跟青梔就是在用吃的哄他開心……

難道他們也看出來自己很擔心何玦了?

宋杬卿一下直起身子,臉色爆紅,又趕緊拿雙手捂著,假裝自己沒發現。

他想著,何玦身體素質那麼好,人也不傻,下雨了的話肯定知道先找個地方躲著,而且紅玉還讓人去送傘了呢!

宋杬卿頓時沒那麼擔心了,站起身來在屋內走了走,覺得不太儘興,又拿過才脫下的披風,隻身一人去了後院。

反正在自家院子裡,他自己一個人走應該也沒關係。

他一連去了好幾個地方都沒看到人影,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看著快下雨了就都休息去了吧,反正周圍都很乾淨,他也不是什麼資本家,就沒怎麼在意了。

穿過一道木門,宋杬卿突然又聞到了一股更清晰的海棠花香,心中疑惑更甚。

奇怪,又是他判斷出錯了嗎?

宋杬卿走著走著,麵前出現一左一右兩道門。他也不記得月門是在哪一邊了,隻思量一瞬,便隨意選了左邊走。

頭上的天色更加昏暗,風似乎也大了些,宋杬卿默默捏緊了身上的披風。

突然,他聽見身後傳來不小的動靜,心中猛然一驚,立即轉身望去。

隻見有個人影正扶著牆站起身來,而後又立即俯下.身去拍了拍衣擺上的泥土,再抬頭與宋杬卿對視。

這是一張俊秀的麵容,眸中卻是帶著幾分偏執與陰翳。

楊拾桑站直身子,衝宋杬卿笑得極為溫和,看著像是個謙謙有禮的正人君子。

宋杬卿驀地瞪大眼睛,忽然覺得這幅場麵有些熟悉——

曾經,是不是也有過相似的一幕?

楊拾桑笑道:“卿兒,好久不見。”

宋杬卿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隻覺毛骨悚然……——

啊,好想寫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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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這不是楊拾桑第一次爬宋杬卿家後院的牆了, 問題是這次跟上次一樣,每一處都透露出怪異來。

他家那麼多侍衛呢?

她們日日巡邏,後院外出現這麼大一個人, 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嗎?

而且他在後院逛了這麼久, 一個侍兒公公都沒碰上!

真可怕——

就好像有人為了讓她們兩個單獨見麵而特地清場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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