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音聲音都拔高了:“你不是說這是你熬了整晚做出來的嗎?”
好在眾人注意力都在秘境之中, 未免乾擾趙離弦也一早在控台周圍布下隔音陣,否則宋檀音這聲得熱鬨起來。
可饒是如此,一貫能維持體麵的宋檀音此刻也繃不住了。
她接著道:“你還說你徹夜設計勞累, 所以第二日才扔下我們跑出去遊玩。”
趙離弦心安理得道:“我整晚抄錄繪製,當然勞累。”
宋檀音不可置信:“可這關係我劍宗的首宗地位啊, 如此重要的事大師兄你竟這般輕浮怠慢。”
“若是外麵知道秘境內修士搏殺乃由王姑娘策劃,你叫在場修士如何作想?”
趙離弦點點頭:“你的顧慮是對的, 所以你們三個一定守好秘密。”
說著看向宋檀音:“你們也不想辛苦一場,因為賽製決策人身份的問題, 鬨得結果作廢, 推倒從來, 宗門名譽掃地吧?”
宋檀音眼淚都流出來了, 薑無瑕和榮端也對大師兄的無恥歎為觀止。
合著這風險不在他色令智昏, 拿兩宗大比給女人取樂。而在於他們能不能謹守秘密。
但三人這如喪考妣的樣子,實在容易讓人生疑。
趙離弦又開口道:“哭什麼?創世圖策案你們又不是一無所知。”
“所有人看完共同決定的,一致認為此方可行,還誇讚創意不凡, 現在這番作態給誰看?”
宋檀音氣得不想說話了,榮端為難的開口:“可,可王姑娘一個凡人, 幫忙布置賽場宴請賓客也就罷了, 修士爭鬥, 怎可——”
趙離弦:“怎麼?知道是她想的法子, 你們交口稱讚完美無缺的策案一下子就能挑出毛病了?”
薑無瑕:“那倒不是。”
趙離弦:“那還有何好說的。”
“還哭喪臉做什麼,都給我笑,有人看過來了。”
三人:“……”
太欺負了,可屈於淫威數十年, 三人還是擠出了笑容。
王淩波難得的並不關注幾人,視線一直落在桌麵上。
她從裡麵找到了王淩淮,這家夥運氣一般,雖是第一個進入秘境,但被傳送到了一處妖植附近。
那妖植外表普通,像是一顆平平無奇的垂楊柳。
微風拂過,柳絮飛蕩,王淩淮一開始沒有注意,隻是一進來就在自己周身施了個屏障。
那柳絮輕舞飄揚,看著沒有異狀,王淩淮還在放出神念四處觀望周圍。
接著他發現,有幾縷柳絮離他越來越近,就要觸碰到了他的鼻尖。
不對,他分明施下護身屏障,普通柳絮會在離他一尺的時候便被隔開。
王淩淮心下一駭,劍意爆發,瞬間衝開了將要落到皮膚上的柳絮。
霎時間,偽裝成無害模樣的妖植露出了猙獰麵目,無數柳絮旋風而起,頃刻間呈遮天蔽日之勢,形成一個巨大的雲團包裹住王淩淮。
宋檀音有些擔憂的開口:“這跗骨妖柳有穿透靈力之效,金丹以下,多半防禦都會被它無聲無息破開,鑽入體內,化作跗骨之蛆。”
“王師弟運道不佳,一進去就落入正中包圍,怕是要吃大苦頭了。”
王淩波知道她在暗示什麼,不過是想讓她背上讓堂兄吃苦的包袱。
此次大比不論哪家輸贏,都還有後麵的五洲之戰,所以除了秘境中的參戰弟子自己,外麵都知道不會讓這些人真正喪命。
但保證性命不代表就能全須全尾,宋檀音這是在讓她看自己一個凡人傲慢的代價。
王淩波衝她友善的笑了笑,好似在感激她對自己堂兄的關心。
宋檀音皺眉,覺得有些不對。
這王姑娘平日裡嘴上可是不吃虧的,但今日實在安靜,不論是方才還是現在,好似轉性一樣。
見她如此,宋檀音也覺得無趣,視線落在了秘境之內。
王淩淮這項已經劍身附火,將柳絮灼燒成漫天火光,全力與跗骨妖柳纏鬥起來,一時間難分上下。
他這裡打鬥勢頭熱鬨,場外不少人視線便落到了他身上。
其他人有那運氣不佳的此時已經遇到了對手,二話不說放手開乾,也有機敏的偽裝隱藏來,試圖坐收漁利。
更有組織力強的已然聚攏了自己附近的本宗弟子,以人數優勢逐個狩獵對手。
但到底才開始,大多數人還未與彆人碰上。
王淩波的視線落在朱欒身上,她運氣不錯,落到了一個隧洞處,周圍也沒有什麼凶悍的妖獸妖植。
她自知才踏入金丹,實力不濟,因此格外小心。
隻遇到兩個撞入她藏身處附近的刀宗築基弟子,乾脆利落的解決了,便繼續隱藏。
過了兩個時辰,朱欒又感受到有人靠近,但卻並非靈力感應,而是直接聽到了對方的腳步聲。
她心中一驚,這秘境意在讓所有人生死搏殺,每一個進來的人首先就是得隱藏好氣息,收斂外放的靈力。
是何人竟如此張狂至此。
朱欒是躲在層層遮掩的隧洞中,見對方如此張狂一時也不敢神識外放判斷實力。
而下一秒,她也就不用再好奇了,因為那人直接出現了隧洞口,那張臉暴露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