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朱欒驚駭。
來人是個麵貌清秀,身形中等的修士,穿著刀宗的法衣,倒是沒有刀宗修士身上那股子明顯的粗獷之感。
他咧嘴一笑:“好久不見,朱師姐。”
朱欒心跳奇快,對在此見到對方又是驚懼又是不安又是茫然。
“你怎會在此。”
那人饒有興味:“師姐這話問的,我出現在此,自然是同師姐一樣,參與兩宗大比。”
見朱欒仍舊不可置信,那人笑意更勝了:“師姐莫不是以為我這被逐出劍宗的棄徒,這輩子便該永無翻身之日,在外窘迫潦倒,甚至耗儘壽元?”
“叫師姐失望了,我如今拜入刀宗,得師父青眼,推舉我代表刀宗入賽。”
朱欒臉色難看,知道對方不懷好意,神識一掃,發現對方竟還是築基修為。
當即神色一鬆,臉上露出笑容:“龐束,不料你離開劍宗還有這般機緣,確實世事難料。”
“可你既然得刀宗庇護,重拾仙途,便不該再回劍宗。”
說著她眼神蔑視的掃了他一眼:“尤其還是以區區築基修為。”
話音落下,朱欒便長劍出鞘,快如閃電的割斷龐束的脖子,以二人整整一個大境界的修為差距,龐束連躲都來不及。
正當朱欒覺得虛驚一場之時,那明明被切中的龐束,此時還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麵前,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朱欒一驚,這才發現對方身上一道血痕也沒有,卻是龐束手中有一枚樹葉,正緩緩燃燒殆儘。
“你——”
龐束譏笑:“朱師姐,吃一塹長一智,受過師姐們的算計,豈能毫無防備。”
朱欒看著他又拿出一大把樹葉,那樹葉之上刻畫著繁複符文,一看就是符修之作。
以龐束的修為,沒能耐畫出擋住金丹一擊的符篆,更何況還是法寶儘收,就地取材用樹葉所繪。
繪製之人定是修為本事遠高於她的金丹弟子,沒準還是刀宗此次試煉中最強的幾位。
朱欒望向四周,心生懼意。
龐束好似看出她所想,安撫道:“師姐莫要害怕,我與刀宗師兄彙合後,得了這些符葉便分開了。”
“師姐不過金丹初期,倒是不消師兄們特地隱匿埋伏。”
這話也對,如果是給他符葉的那人,在發現她的一瞬便可將她誅殺在此,如何還任他們敘舊。
但朱欒依舊沒有放下警惕,好在龐束也不繞圈子。
又問道:“青槐師姐呢?”
朱欒:“月前暴斃了。”
龐束哈哈大笑:“人死債消,倒是便宜她了。”
“不過也無礙,除了她還有朱師姐你們三位呢。”
“師姐,當初我一人扛下所有,被逐出劍宗,才有如今師姐喜結金丹的風光。如今多年過去,師姐也該還這筆債了吧?”
朱欒盯著他:“你要什麼?”
龐束張口便道:“上品靈石十萬。”
朱欒瞪大眼睛:“你瘋了?”
十萬靈石,還是上品,便是元嬰修士都不一定一口氣能拿出來,何況朱欒一個金丹期,她甚至剛剛破鏡,還未來得及積累這個等級的家當。
自然,倒吸一口涼氣的不光是朱欒,還有正在觀戰的所有人。
原本被各方子弟亮眼表現吸引的眾人,注意力都落到了這兩個修為平平的弟子身上。
在場眾人竊竊私語——
“十萬上品靈石,可真敢開口,這就是個築基弟子啊。”
“你懂什麼?人家既然敢要價,自然有值這個價的把柄。”
“那築基後生竟還是劍宗棄徒?如今為何又在刀宗門下。”
“聽著隻言片語,想來在劍宗起了什麼不得了的齟齬。”
此刻所有人對劍宗的窺探欲到達了頂峰。
劍宗作為蒼洲之首,修界表率,名聲自然得經營得浩然清明。
如今有醜事爆出,自然讓人翹首以盼。
王淩波對趙離弦道:“召兩隻妖獸,先分開他們,便是有事也待賽事過後,私下理論。”
可開場來對王淩波言聽計從的他,此刻卻沒有動作。
他眼眸幽沉的看向對麵刀宗門天真人:“晚了。”
趙離弦的創世圖被門天真人鎖定,大乘對上煉虛,足足兩個大境界,他便是這場秘境的主人,此刻也無法操縱半分。
果然門天真人朗聲笑道:“此等小事,何須遮掩。”
“本就是讓他們自以為死鬥,自會暴露真實品性,你我兩派爭奪首宗之位,弟子品性不也是考量一方?”
“我刀宗弟子勒索巨財都不消遮掩,你劍宗又怕什麼。”
劍宗的人看向門天真人,均明白了此次大比,怕是刀宗所圖不但有大比結果,還想從聲望上徹底踩下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