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深了追溯,不過是滔天的權柄財富,讓你玉揚忠將鑄峰視為自家產物,得意忘形。
竟連挑釁宗主震懾也要繼續乾那禽獸不如之事。
以如今宗內被挑起的眾怒,玉揚忠明白若硬抗下去,玉家會淪為眾矢之的。
他並不懷疑淵清這本事,因此心中震怒不甘之餘,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哼!既然趙師侄想要這天極靈礦,給你便是。”
“隻不過此靈礦非是誰一家之物,關乎劍宗所有修士的武器鍛造修繕進階升級,趙師侄當得管理好了。”
“可莫要短缺錯漏,誤了弟子們佩劍。”
玉揚忠不情不願,趙離弦隻會比他還不情願。
若不是淵清真人已然眼含警告的看過來,趙離弦都想找借口推了這差事。
玉揚忠一走,趙離弦便不滿道:“好不容易收回來的靈礦,你捏在手裡便是了,為何要扔給我?”
淵清真人都懶得罵他:“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我看你連師弟師妹都懶得看管,想必是貴人事忙。”
“既然如此,那就能者多勞吧。”
趙離弦不情不願的離開了主峰。
這次回飲羽峰,王淩波倒是還沒歇下,而是就著月光在賞魚。
趙離弦並不耐煩布置景致,因此飲羽峰以前的景致頗為簡單,多依賴於峰中原本的風光。
王淩波來了之後倒是時不時添點東西,比如那個喂靈鳥的鳥架,比如這個小池塘。
她不知道管誰要了幾尾小魚放進去,那靈魚身量修長靈活,尾鰭如裙,夜晚散發著幽幽藍光,很是漂亮。
趙離弦落到她的涼席上,坐下就開始甩事:“師父又給我派事了。”
“這次是一座秘境靈礦,大小與雍城相當,內含靈礦一百餘種,還有數十位勘探開發冶煉調配的礦修在裡麵。”
“你能否看顧過來?”
王淩波眼中微光一閃,略帶驚訝的看向趙離弦:“這可涉及劍宗所有法器根本,不同於飲羽峰你自負盈虧,這般慎重之事你交給我?”
趙離弦懶散的半倚著,嗤笑道:“再重要也被玉揚忠把持了數百年,你當他就賬目清明,毫無私心?”
“放心吧,你既不會比他更貪,就不會管得比他差。”
王淩波也不矯情,見他心裡有數便應了下來:“這秘礦是宗主從玉峰主那裡奪過來的?”
趙離弦不意外她能猜到,忍不住埋怨:“他沒事找事,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他仍見不得我閒著。”
“該我的事扔給我,該他的事還是扔給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出關。”
王淩波笑了笑,勸道:“宗主也是好意,他隻是一心想將你培養成完美的繼承者,無可挑剔的下任宗首。”
趙離弦眼神中閃過一絲厭倦:“做宗主有什麼好的。”
王淩波見狀,知道機不可失,試探道:“神君確實不是在意虛名之人,既如此,何不跟宗主開誠布公談談?”
“若神君不願做宗主,拒絕便是了。相信宗主雖不願,也沒法強迫於你。”
趙離弦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師父總是對的。”
說罷,他起身離開了原處。
王淩波將手探入池水中,觸感冰涼。
趙離弦就是一個逃避一切的空殼,這具空殼以淵清的心意,注入了一些念機。
他得以成為下任宗主為目標,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高尚謙遜正直溫和的人,但他嫌惡這一切。
雖嫌惡,趙離弦卻認同淵清為他規劃好的人生,那就意味著在某些地方二人達成了共識。
而這項共識,關係重大,甚至涉及趙離弦這個人活著的意義。
而要掌控一個人,最好先弄清楚他最深層的需求。
王淩波看著池子裡跑過來親吻她手指的藍魚,唇角勾起。
*
葉華濃來到丹峰一座院落中,才要推門進入,便聽一個聲音阻止道:“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葉華濃並未去找聲音來源,直接反駁道:“我倒是覺得,最有資格來此處的莫過於我。”
見那聲音沒有回話,葉華濃接著道:“就待片刻,我有些話想親口問她。”
“想必你們也能理解吧?”
說完等了一會兒,見沒有拒絕,葉華濃徑自推門進了去。
而玉峰主在囚峰中遍尋不到的玉素光,此刻竟就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