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籍相托(1 / 2)

葉燃訝然道:“老先生這般算計於我,還想一筆勾銷?”

李延壽怔得一怔,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她這句話。

他雖在江湖中寂寂無名,實則卻已是宗師級彆的高手,但哪怕將暗算人的手段一起加上,也不敢說自己就定然能勝得了葉燃。

原想著武功到了這等境界的高手,往往自重身份,此時用話拿住葉燃,隨後比武中若是自己不敵,落敗身死,她自然也不會再追究此事,至正帝的性命便保住了。

誰知葉燃竟是全然不按牌理出牌,他後麵的話便不怎麼說得出來了。

正在怔忡間,忽見葉燃雙掌在胸前一橫,亦擺了個起手勢,道:“比試比試倒也無妨,我想領教老先生的‘葵花寶典’已久了。”

此間世界最頂尖的幾位高手中,張三豐是道家平和衝淡一脈,陽頂天尚未見過,據江湖傳聞走的是陽剛強勁的路數,唯有眼前這個李延壽,明顯是陰柔狠毒一道,她尚不曾正式交手過。

至正帝算計她的事兒,想翻篇沒這麼容易,但同李延壽比劃比劃,她倒是有些見獵心喜。

李延壽呆立半晌,方頓足苦笑道:“這可如何是好,唉,葉姑娘請罷!”又想了一想,側身讓出道路來,又複拱手相送。

葉燃莞爾一笑,也不施展輕功,腳步輕移,便沿著李延壽讓開的那條小路走了過去。

剛越過他身前兩步,忽聽得腦後傳來極其細微的破空之聲,她並不回頭,隻微微朝左側了側頭,避開來勢,右手雙指一並,便已夾住了一根從後方疾射而來的金針,與此同時左掌已朝後拍去。

她這一掌聲勢浩大,其實不過用了三成功力,原也不為傷敵,而是虛晃一招,逼開李延壽身形,後招方才是真正殺敵製勝的關鍵。

誰知這一掌下去竟是結結實實地拍到了實處,耳畔隻聽得一聲悶哼,待轉頭看時,隻見李延壽已經頹然倒地,口中大股黑血不斷溢出,雙眼卻滿是哀求地看著她,似是有話要說。

葉燃略一沉吟,回身走了過去,蹲下身探了探李延壽的脈象,方才她那一掌正中他心口要害,不知為何這人竟是不曾運功護體,此時已是心脈儘斷,便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唯仗著內力精湛,方才撐住了這一口氣未散,卻也撐不了多久了。

李延壽見葉燃過來,掙紮著想要說什麼,卻又是一大口黑血從口中湧了出來,遂朝自己左袖指了指。

葉燃並指一劃,便將他所指的袖袋劃了開來,滾落出幾個小瓷瓶,以及一本卷冊。

李延壽目光落在那卷冊之上,又複看向葉燃,麵上哀求之意益盛。

葉燃欲待不理,瞧他一個垂垂老矣的將死之人,卻又有些不忍,遂自路旁撿起一根樹枝,將那卷冊挑開,隻見封麵寫著四個大字“葵花寶典”,筆致有力,頗有法度。

忍不住皺了皺眉,道:“你的絕學為何要交予我?不怕我一把火將它燒了嗎?”

李延壽搖了搖頭,似是想說些什麼,卻已經說不出來了,掙至最後,也不過吐出了幾個零星字詞,也虧得葉燃耳力過人,這才聽了個清楚。

“我……不是好人……你是……”話未說完,已是氣絕身亡,臉上卻猶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意。

無端被塞了好人卡的葉燃,瞧著那本《葵花寶典》,難得地竟生出了些茫然之感。

李延壽的心態她也並非不能理解。

從古至今,凡是能獨自創出一門武學者,無一不是驚才絕豔,史上留名之人。

他雖限於身體殘缺,無法在常人武學之道上登至巔峰,卻能獨辟蹊徑彆開天地,實在是罕見的天才。

然而如此高手,如此天才,卻終身困於宮中,平生所見也不過隻有那一片宮牆上的天,竟是從生到死,都不曾在江湖上留下過姓名。

想來也是心有不甘就此埋沒,才會將自己苦心撰寫的秘籍交予她,或許是期望有個傳承下去的機會,有個能讓人記得他的機會罷。

這事兒她不是很樂意沾手,但是……葉燃想了一想,還是將《葵花寶典》塞入係統空間之內,且看機緣罷。

葉燃尋了個避風之地,將李延壽的屍身平放下來,微微垂首,行了一禮,便飛身往與金九齡約定的會合之地而去了。

不過片刻便已看見了那輛頗為醒目的大車,金九齡正倚在車轅之上,默默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見葉燃來了,立時便站直了身體,拱手行禮道:“見過葉姑娘。”頓了一頓,又遲疑著問道:“不知此行,將去何處?”

葉燃舉目朝北看了看,方轉頭笑答道:“天山寒潭。”

根據係統查到的資料說,凡是進去的活人還沒有一個不發抖的,她正好拿這一車反派做做試驗,看看怎麼才能最大效率地增加“發抖值”。

金九齡怔了一怔,似是完全沒有料到此事,卻並不多問什麼,拱了拱手,便自行前去套車了。

葉燃瞧他動作利落,舉止得當,看上去竟像是並無半點不甘之意,微微地眯起了眼。

還要再看看,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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