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的手段，從商業手段，到惡意的違法的賭博圍獵相關富一代富二代，逼迫賣產業求生。
還真是讓九千歲心癢癢啊。
田譽抬手敲了敲平板，對著來勢洶洶的資本家投資帝國，露出一抹篤定的微笑。
都是科研經費啊！
以及未來孩子的奶粉錢。
畢竟，功成名就後田譽還是想要自己的孩子。
想著，田譽抬手揉揉黎旻腦袋：“今天好好複習，寫三百字感想，明天我們去遊樂園。”
黎旻親昵的蹭了蹭田譽掌心，“我們去抓娃娃好不好？我聽助理說抓娃娃好難的。”
田譽：“行。你開口了，要天上星星爸爸都給你摘下來組成星星船。”
在教師辦公室內，秦玨透著行政班的監控看著田譽帶著慈愛的畫麵，瞬間感覺自己眼睛被刺的火辣辣的，疼的眼淚都抑製不住流。
可他這個時候不能精神不振，萎靡頹然。
田譽還是喜歡強者的。
他眼下需要比田譽更強，需要顯示出自己的價值，才會被田譽視作正常人。
才有機會接近田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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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互卷的師生
◎這追人方式，是不是太傻逼了？◎
田譽帶著好大兒快樂抓娃娃後, 親手抱著毛絨絨的玩具回家。
等確定黎旻玩得開心後，他便催促著人學習時間也要專心學習，開始複盤資本圍獵手段。
“尤其要學習國際法, 做一個文明的商人。”田譽道。
“可是爸爸您的眼神是魔法打敗魔法, 去國外有樣學樣賺一波。”黎旻表示自己已經是成熟老道的霸總了, 看得出田譽眼裡迸發出的精光。
那種除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斬草除根光芒外，還有賺錢賺錢賺大錢的光芒。
“乖。”田譽迎著一手養大小皇帝直白的話語, 壓住自己上翹的蘭花指：“隻是想複興國貨，帶著咱們老祖宗傳承下來的奢品問鼎世界！”
“在國貨賽道, 尤其是非遺傳承領域，比如黃金首飾、比如漢服、比如刺繡等等領域，我是擁有核心知識產權的。”
反正憑自己能學習的，憑自己能力橫跨千年還記憶猶新的，那就是自己的東西，能賣也能教徒弟！
黎旻看著人雙眸亮晶晶的，當即乖乖坐好：“仲父, 朕想要玉輅！什麼奢侈的豪車都不如玉輅。”
田譽笑著應下, 愈發目標明確的學習。
從裁判文書上查找資料、發動朋友圈詢問學習相關案例、蹲圖書館、找破產清算……竭力做個文明的狩獵者。
當然上課也認真無比。
被田譽好學氛圍感染到的富二代們：“…………”
上課的秦老師：“…………”
秦老師備課也更加積極, 恨不得拿出自己畢生所學的所有經驗和閱曆。
原以為大孫子跟田譽有接觸, 或許能夠有全新進展的秦爺爺震驚了：“這追人方式, 是不是太傻逼了？”
季總也沒忍住點頭應和：“太傻逼了！”
埋汰歸埋汰，季總自覺自己挺時髦的, 拿出手機對準傻逼拍照。鏡頭內，被埋汰的秦玨滿眼深情, 盯著電腦, 手指飛快的敲敲打打。夕陽的餘暉噗灑在人身上, 平添了奪目的光彩。
是真挺合“認真工作男人最帥”的至理名言。
季總暗暗感歎著, 將照片稍稍P圖遮住英俊的狗臉，而後發微博：
今天又是被狗子氣死的一天。你是追媳婦不是做作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圖】
發完後，季總看著自己賬號上那金光閃閃“V”，都沒忍住氣得抽抽。
作為一個頗有專業素養的首席總助，在知道秦玨如此犀利操作當民政局誌願者後，他自然也毫不猶豫跟隨。然後……然後他甚至追趕潮流的注冊了一個賬號。不到一個月，他的賬號豪門首席總助怒讀百萬巨著，就被他經營火了。
有二十五萬粉絲了呢！
腹誹著，季總刷刷評論，看看有什麼時髦值得建議的追妻方法。
【天空一聲巨響，老奴閃亮登場。要不友情建議狗子發揮優秀傳統文化吧】
【聯姻吧，老奴說膩了】
【不是引流的話，乾脆讓你們家霸總跟隔壁秦家學學啊！雖然不是很懂清譽夫夫，但莫名就覺得他們殺伐果斷，夫夫兩能夠收購全世界的架勢。】
【＋1，讓你家狗子跟隔壁秦總這頂級社畜學學啊。高中就把媳婦定下來了。】
季總看到粉絲評論，差點一口老血都吐出來了，頗為認真的回複【那兩離婚了，離婚了，離婚了！我的目的是結婚結婚，讓霸總能結婚！】
【結婚，我的KPI才達標！】
粉絲們【獎金多少？】
季總沉默了一瞬，立馬鄭重無比的輸入【三個億，稅後】
粉絲們：“…………”
聞訊而來的營銷號：“…………”
吃瓜群眾們：“…………”
【放著我來，總助您還缺小助理嗎？我，海王十年，腳踏三條船，絕對經驗老道，能助力霸總早日抱得美人歸！】
【雖然不敢信，但想想隔壁秦總，想想田譽還能捐家產，莫名覺得三個億也不是什麼大錢。我信！總助，我二十年創作經驗，有原創追妻橋段，要嗎？】
【先問問咱們家狗子帥嗎？帥氣又多金的狗子沒人要，是不是狗子看上的也是狗子？豪門愛情，所以帥氣多金不是優點？那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沒法出謀劃策。】
【心意啊心意啊！讓狗子學唐明皇，一騎紅塵妃子笑。想想對方想要什麼，拱手送到人跟前。】
【…………】
季總看的頗為認真，甚至還拉著氣得上火的秦爺爺一起看。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賺再多錢的錢，這獨苗苗腦子殘了，還不如閒著。
秦爺爺帶著老花眼鏡，看著大屏幕滾動的網友智慧，時不時發表個意見：“那個原創追妻橋段，聯係一下。”
“情商班，要不要給秦玨再報一個？”
“從家人……”秦爺爺話語一頓，低聲吩咐：“把田家上下遊產業鏈的供應商好好打點打點。老田夫婦還是有點江湖義氣的。”
“這會不會讓田家不滿？”
“逢年過節送禮不是正常嗎？宴會禮金不是收了？他們離婚了，我們不還禮嗎？”秦爺爺沉聲：“哦，難道還得等我死了，你們才給他們發請帖？”
“生意人，有個來往的由頭，不就一來一往情誼鋪墊……”秦爺爺說著，眉頭一擰：“這些商業橋段也能用吧？”
“老爺子，我覺得就是因為秦玨太過用談判的專業技巧，才導致感情破裂。您想想談判有甲乙方，總有一方要弱勢。若是聯姻，一方弱勢也行。可咱們現如今秦玨明顯要愛。在愛情的世界裡，可能不能太專業化。”
秦爺爺看著季總。
季總鄭重：“雖然我至今單身，但我閱片無數。就差獲得民政局誌願小紅娘的獎章了。”
秦爺爺歎口氣：“談戀愛太麻煩了，還是民……”
說著秦爺爺眸光一亮，揮揮手示意季總靠近：“割腕斷臂，咱們把秦玨敲傻吧，失憶了怎麼樣？”
渾然不知全家發動了全體網友的智慧出謀劃策著，秦玨梳理完相關資料後，在輸入框反反複複許久，最後斟酌著敲打【燕城行業班是探討企業傳承，二代接班等等問題的試點。若是我們做出亮點，比如總結複盤前輩經驗，出書成冊。到時候可以朝其他城市推廣。】
【所以，你若是願意將課後作業編纂成文，願意作為班長花費些時間將其他同學優秀的課後作業整理成冊，麻煩你回複我。】
正忙著規劃未來商業版圖的田譽看見消息，目光幽幽的盯著出書兩個字。反反複複看了又看，田譽克製住內心湧動的熱血，翹著蘭花指，矜持的百度一下。
他融入社會很久了，但不是研究生。
可也刷到過某些社會話題，說研究生被老師逼著打白工！
所以論文一作二作這些貓膩兒，得好好了解清楚。
還有署名權！
他可沒忘記自己當年被那些文化人欺負的事！
回想著前仇舊怨，田譽想想自己這輩子認識的文化團體。沉默過後，他看著自己因法考結緣的一連串教授，權衡一瞬便選擇了跟自己關係維持還不錯，又年輕的商法淩教授。
沒一會兒，田譽便看到了淩教授的回複。
【你畢業幾年啊出事？有本事你自己出書可以，等書號是個問題。且商業領域出書，在大眾印象裡基本都是成功學為主。若是你是出偏向實務類，偏向警惕鄉鎮企業家的話，那國家行業協會、工會這些力量參與，會讓他們有些緊迫感。更彆提你才幾歲，你不如找你爸！】
看著這般誠懇到有些尖銳的話題，田譽眉頭微微一擰，還沒來得及再看一遍，就看見了消息撤回四個大字。
田譽沉默歎口氣，果不然下一秒就聽得來電。
接起後便聽淩教授笑得無奈：“田譽啊對不住對不住，最近被學生論文逼瘋了，手比腦子快。看錯行了，把你誤認為我開山大弟子那半桶水晃蕩的。你出書當然可以。你坐得穩又肯鑽研，當然可以出書。”
“不過也說實在話，你實務經驗少。”
“謝謝淩教授。”田譽感謝人最後的誠懇，“我想問問書號這事。”
谘詢過後，田譽發了超大紅包，寫著律師谘詢費後發送。勸著人收下後，田譽抬眸看向雲城風景區的方法，嘴角勾了勾。
這輩子“生祠”有了，要是真能著書立傳，那真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感慨著，田譽回了一個【謝謝秦老師，我會完成相關整理的。不過能冒昧問一句，署名等權利嗎？】
回複過後，田譽看著有空嗎三個字，言簡意賅回了個有。
下一秒聽得來電顯示。
他也從容接起，客氣中帶著些熱情：“秦老師，您好。”
電話另一頭的秦玨，聽得這商業寒暄的五個字卻覺自己似乎看得見一絲的曙光。畢竟有些秘密就他們兩個知道。因此他能夠對症下藥，能夠將禮物送到田譽的心坎上，能夠因此換回來一聲稍微稍微熱情的呼喚。
帶著自己都察覺到的竊喜，秦玨清清嗓子低聲：“以下內容你可以錄音，因為我也需要錄音。率先找你，不是因為你我之間的關係，而是從作業質量來說你的確是優秀也的確是二代領頭羊。”
“有些事，咱們需要防小人。”
聞言，田譽輕笑一聲：“放心，我懂。就行業班裡，也有某些敗家子某些嫉恨的小眼神。”
秦玨嗯了一聲，訴說相關的權利和義務，“合同明天會草擬好。”
“等周末課堂我會正式提及。”
“另外，黎旻情況特殊，他的案例他的作業，不管如何都不會被選入，你作為監護人需要安撫好他的情緒。”
田譽眉頭一簇：“我監督他金融這些問題，也回答的很不錯啊。”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秦玨聲音低沉了兩分：“太過優秀會遭人嫉恨的，到時候就不是所謂的商戰，而是命。”
聽得這聲似帶著沉重過往慘痛經驗總結的話語，田譽眼眸閃了閃：“多謝提醒，我有數了。”
“嗯。”秦玨慢慢放緩了音：“還有一件事，你跟夏芸算周拋情侶關係，麻煩你征求一下夏芸的意見，戀愛腦也是商戰的一種，問問她能否入案例。”
“當然也是征求你的授權，我也在梳理這方麵的案例。尤其是國外鳳凰男也有不少。我先前也查到過，他們也會出美人計。”
聽得這話，田譽倒是恨不得立馬同意。
畢竟親媽說了，某些人當年也真派過小狼、狗來勾引的！
“我這邊沒問題，等我詢問過夏芸給你回複。”
“書麵授權。”秦玨道。
田譽聞言笑著掛斷：“行。”
便效率果斷的找夏芸聊。
還頗為鄭重的選擇當場麵對麵聊，免得對方因回憶過往，又戀愛腦犯了。
夏芸聽完前因後果後，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田譽：“你……你……你覺得戀愛腦也是商戰這事，有沒有可能是指你和秦玨啊？”
田譽聞言笑笑：“秦玨再爛，但他也的確看不上田家。”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他用那些鳳凰渣男襯托自己。”
田譽聞言笑得更篤定：“說實話，他要是這麼想，那真是腦殘。比爛的結果，那是他自己跟著爛。”
夏芸看著回應如此決然的田譽，唇畔張張合合半晌，最後笑笑：“可……可能吧。是我……是我自己應該以己度人著。”
“可能都各有缺點，隻是我們的矛盾不在錢上。”田譽瞧著眼裡閃著黯然的夏芸，想想原生家庭這個概念，和聲勸了一句。
聽到這話，夏芸倒是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哪怕遇到渣男卻還能峰回路轉的，甚至眼下還能被小心翼翼的解釋著，安撫著。努力為自己慶幸，她喑啞著聲詢問如何授權。
“我努力正視自己的過往。但……我能問問他嗎？”
看著說到最後竭力撐出釋然笑容的夏芸，田譽沉默一瞬，乾脆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詢問是否有空。
“等他有空看到手機會回複，到時候再問。現在我給你解釋解釋授權的基本法律規定。”
夏芸見狀，恍惚的點點頭。
等認真學習到傍晚，夏芸見田譽撥打電話，甚至還開了免提，都忍不住緊張的心跳怦然加快跳動。
田譽卻是言簡意賅重複一遍夏芸的質疑。
夏芸駭然瞪圓了眼睛：“這……這……這麼直白犀利問嗎？”
田譽：“自然。”
邊說他掃眼顯示通話中的界麵，冷聲催促：“秦老師，您需要組織一下語言嗎？”
話音落下，他便聽得回複：“不需要。我的確想要追求田譽，琢磨著著書立說，琢磨著同為主編。”
猝不及防聽到這話，田譽眉頭一挑。
電話另一頭的秦玨緊張的捏了捏掌心的汗珠。因沒有得到田譽的回應，確切說第一時間的反對，讓他忍不住的慶幸自己終於走對了連環計。
琢磨出田譽這位九千歲的遺憾，琢磨出如何彰顯自己，如何拐著彎訴說自己的愛意。
因此眼下的表達，他就要更加的真實：“若是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參照比我們更爛的，那對於我而言叫墮落。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朝更好的方向努力。”
“我不為愛他放棄自己的事業，也做不到第一時間接他的電話回應他的任何消息。因為我需要開會，我的肩膀上有自己的事業，有秦家祖輩傳承下來的責任。但作為一個打工者，我的作息時間還是能夠穩定的，朝九晚五下班期間，會做到第一時間回應。”
“至於戀愛腦，確切說鳳凰男，的確是商戰中侵吞家產最快的一個群體，但也能成為家族代代傳承的一個製度，比如隔壁櫻花過的養子入籍製，便是提前收養子，亦或是培養女婿，確保家族代代有傳承的才智。”
“…………”
夏芸目瞪口呆，看看傳出清清冷冷客觀至極解釋的手機，又看看田譽。
田譽笑得從容：“所以事業上秦總是秦總，我也能跟人繼續合作，幫扶你家。”
夏芸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我懂了。”
“授權書我簽，我馬上就簽。”
田譽嗯了一聲，而後拿起手機，緩緩走遠了些。站在會館窗邊，他眺望著漸漸西落的金烏，不急不緩回答：“著書立說這事，我能自己搞定。”
“田譽，我……”秦玨聞言一個寒顫，聲音都帶著些哀求，沒先前那般篤定：“我……我知道自己錯，但我的確更喜歡強者。”
“我撞見你握刀片的狠厲，但見你那麼孱弱，我又不喜又覺得自己看錯。可這些日子我將心理學將你所有的言行舉止都分析了一遍，才明白你的孱弱，是克製是對這個世界文明的愛。”
田譽捏緊了手機，麵無表情：“所以呢？”
聽得田譽願意與他對話，秦玨狠狠吸口氣，喑啞著聲回：“而我隻是幸運兒，隻是享受你愛社會的幸運兒。”
“所以我把社會規則全球規矩全都仔仔細細摸透了，我能夠繼續申請做你的老師嗎？五險一金這些，你還得詳細了解是不是？”
67 火葬場計劃（上）
◎總要轟轟烈烈死，徹徹底底解決九千歲的擔憂◎
聽得格外強調重點的五險一金, 田譽回想當初自己被“意外”裹挾的無助茫然，慢慢的翹起蘭花指。
蘭花指，對他而言曾經是屈辱。後來成了本能, 也成了權勢的象征。
作為平民, 讀不起書的庶民, 往上爬最捷徑的辦法倒是——太監。擱現代網絡上戲謔，也算特殊公務員了。
“秦玨, ”田譽望著自己修長白皙的手，細嫩的唯有淡淡薄繭的手, “你當我愚蠢，聽不出你那長篇大論之下的盤算，沒打斷你隻是我礙於人情世故，確切說嫌夏家太蠢。順手幫一把隻是父母情麵。但情分而已，若是損了我自己的利益，包括讓我心情不好，我也會毫不猶豫拒絕。”
聽得殺氣騰騰的話語, 坐在辦公室內的秦玨覺得自己都能想象田譽眼裡的恨意。
可他現如今哪怕被人恨著也好。
起碼在田譽心裡, 他還是與眾不同的。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詭譎的笑來, 秦玨說的語速極快：“我知道九千歲聰明老練, 是真廝殺出來的九千歲。”
“我沒想瞞著你。”
“我不知道那兩到底怎麼談戀愛的, 我也看過不少狗血小說。為了合情合理合法的追你，下跪斷腿火葬場這些我也硬著頭皮看了, 但我做不出來，我也想不出那些畫麵。”秦玨苦笑著：“我使勁想了又想, 甚至逼著自己看了不少狗血愛情電視劇, 拉拉扯扯所謂的曖昧。”
“但我實在無法想象你或者我, 下雨天冒著雨咆哮呐喊。”
田譽麵無表情, “一分鐘，是我的理智。”
“可我害怕。誰也不知道那兩技術到底怎麼樣。”秦玨話鋒一轉，帶著忐忑帶著不安開口訴說著。
訴說著他周邊真真實實追妻火葬場到死亡的案例。
“我明確自己愛你，可相比愛你，我更愛自由，愛我所生所長的世界。我秦玨的性格優點缺點，那都是我曆經過苦難、獲得過善意、受過家族熏陶、得傳承不斷的五千年文化培養、立足世界……”秦玨一字一字的加重音調：“是我自己養成的，而不是被設計出來的。”
田譽捏緊了手機，目視前方。
任由秦玨將最後幾秒的話傳入耳畔。
他道：
“所以我不想把命運交給他們。我想造係統，攻克係統的技術。”
“當然再此之前，我想當你的老師。能教給你全球規矩，都交給你。”
這聲聲帶著赤忱，隔著手機都能傳入他的耳畔，可惜遇到的是心如磐石的九千歲。
田譽嗤笑著，一字一字回答：“你的理由挺動聽的，可惜咱家不缺老師。”
“且一提及老師這詞，我會想起那小林將軍。”
“我就會覺得惡心。”
哪怕小林將軍反抗了係統，哪怕小林將軍最終沒有屈從命運，可小林將軍依舊是將他，將這個世界視作NPC。而他真真實實活著，情緒是真真實實的，曾經的疼痛更是真實，兩輩子的恩恩怨怨才換來他的理智。
誰不願像夏芸這樣的小年輕，肆意而又純粹的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甚至秦玨這個感情世界裡的渣渣，還能理直氣壯的開口，堅定而又決然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多好啊！
可田譽不行。
被寵大的田譽終究死了，就像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一樣死了，就像一串冰冷的數據。哦，說好聽些，或許化作案例，用來激勵小林將軍對抗命運。
所以自打知道還有“他鄉故交”時，知道那狗血愛情時，活著的就隻是九千歲。
永遠追逐利益的九千歲。
哪怕明麵上田譽一副熱心腸的模樣，可心是徹底黑了。
再也白不回來。
“所以秦玨你說的再好聽，哪怕一副交代遺言，甚至從我麵前死。”田譽輕笑著，話語溫溫柔柔著，甚至還有些期盼著：“你我之間也沒有任何的情分可講。”
“至於利益，你給足夠我會永遠對您客客氣氣。”
說完，田譽不等人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甚至將手機直接關機。
確定自己足夠理智後，田譽慢慢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腹，抬眸看向不知何時亮起來的燈光。
所謂的萬家燈火，照亮回家的路，這樣文藝的說辭，此刻對他而言也的確挺溫馨。畢竟不管如何，寶寶生物學意義上的媽，還是有些反抗命運的倔強。
但也僅僅如此罷了。
孩子的基因好，不代表孩子不會被他們給帶壞了。
因為他和秦玨都有缺點，在父母身份上，都不配。
與此同時，聽得嘟嘟嘟的忙音，秦玨看眼通話時長【56：09】帶著些珍惜，慢慢的截圖保存。
還畫了個小愛心。
而後發朋友圈。
哪怕是私密的朋友圈，可他秦玨也是自私自利的，有些念頭。想著萬一那一日田譽看得見呢。
懷揣著美夢，秦玨慢慢輸入：追妻火葬場追妻火葬場，總要轟轟烈烈死，徹徹底底解決九千歲的擔憂。
點擊確定後，秦玨一個字一個字的將屬於自己個人意識的朋友圈看了一遍。而後走出辦公室回家。
吃完飯，他便目標明確的進入宗祠，虔誠無比的焚香祈禱。
秦爺爺收到消息後，感覺自己心都要累了，側眸看向秦夫人，問：“你好歹也是小玨的媽，你就不能多關心關心你兒子？也跟著想想辦法？”
秦夫人聞言麵色一變，縮著脖子，小聲的開口：“爸，我……我都沒跟娘家再有任何關係了，我……小玨那麼尊敬我妹妹，可對懷安也說放下就放下。這……這性情就足以證明了咱們長輩情誼沒……沒什麼用。”
“你？”秦爺爺氣得拍案：“顧家那是我下令，全力圍追堵截搞破產！”
看著怒吼的老爺子，秦夫人眼圈都紅了，回答問題的聲音更小了兩分：“爸，您……您彆生氣，我不是……我不是怨這事。我是說我看過季總還有管家送的那些誌願者案例。作為婆婆但凡插手小兩口，基本上都是離、都是分。”
秦爺爺看看紅著眼，瑟瑟發抖，一副天真又真摯，能把委屈都寫臉上的兒媳婦，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是真想不明白自己那樣樣能耐的兒子怎麼喜歡這種傻姑娘。
“也算你有自知之明。多看點案例長點腦子。”秦爺爺磨著牙吩咐道：“盛達氣勢洶洶卷土重來，商場上肯定有利欲熏心好奇打量的。你要是遇到不懷好意的，你……算了，你最近乾脆彆參加宴會。真在家閒得無聊，就去民政局長長見識。”
“去當個編外，朝九晚五的上上班。”
秦夫人震驚：“上班？”
“你不是有大學文憑嗎？再說彆的烈士家眷那都直接鐵飯碗工作，我現在就是要一個編外而已，且還是盛達資本野心勃勃卷土重來的時候。資本市場得開放得自由，可我秦家麵對犯罪嫌疑組織要個家屬保護難道還不行？”
秦夫人見自家公公提及犧牲的丈夫，嚇得立馬點頭應下：“您彆生氣，我當編外，我認認真真朝九晚五上班。我不會我也會問助理。”
秦爺爺冷冷嗯了一聲，打了個電話聯係妥當後便揮揮手示意人去準備：“明天好好上班。”
萬萬沒想到效率如此高超，秦夫人怯怯應下，見秦爺爺起身，立馬跟著起身，目送著人朝宗祠方向走去。
見狀，秦夫人愈發不敢多說其他，懨懨回房準備上班。
秦家宗祠內，秦爺爺瞥了眼跪地祈求格外認真的孫子，將自己最新的決定訴說了一遍。
秦玨一怔：“您……先前您不還幫著我媽，罰她零花錢，不讓她去當誌願者？怎麼現在願意讓人去上班？您不怕她做錯事，丟了秦家的顏麵？”
“你把秦家顏麵都丟光了，還好意思說你媽嗎？”秦爺爺拄著拐杖，看著神案上的祖宗牌位：“再說了，就你這烏龜速度，我恐怕都看不見孫輩了。但……你的一根筋又有我的原因，所以爺爺也得豁出去老臉啊。”
“你媽在民政局，以後就算我死了，田譽領證民政係統就得來問你一聲意見。畢竟你是遺孤。”
最後兩個字，秦爺爺雙眸帶著猩紅：“你們小年輕要什麼感情，爺爺實在不懂。但既然你喜歡了，爺爺會替你掃清障礙，起碼讓你能夠追求五年，十年，你慢慢追。要是實在玩什麼愛情是犧牲祝福的道路，你也能大氣的祝福他們一句，甚至把你的名字敲在田譽二婚結婚證工作框內。”
說著，他定定看著黑了臉，甚至憤怒之氣似乎從骨子裡溢出來的秦玨，沉聲：“你還會氣啊？那你表現呢？”
“那些追妻火葬場都寫了，死纏爛打是第一步。”
“下跪磕頭……這個有些誇張了，但你死纏爛打呢？”
“情海無情波濤凶，風流淹沒紅塵中，大浪淘儘多少癡情種，雷峰塔壓白娘子……”說到機動處，秦爺爺哼唱最近新學的歌，還訴說的振振有詞：“白娘子難道不知道水漫金山寺，會造成生靈塗炭嗎？可她為了愛就乾啊！逆天而行啊！”
“愛情啊，那不就是天下人陪葬？”
“否則哪來那麼多千古絕唱。”
“那被淹的老百姓不會歌頌。”
“死人又沒發言權。”秦爺爺說完，清清嗓子：“不，我……我的例子是你稍微主動一點。”
“走家庭路線，老田夫婦對你還是有好感的。搞定他們，先住進田家。否則你們兩忙起來有見麵的時間嗎？周末上個課，幾個小時？”
秦玨聽得這聲聲帶著擔憂關心的話語，想了想，厚顏無恥的請自家爺爺把歌再唱了一遍。
又將白娘子的話重新訴說一遍。
將兩段音頻發給田譽後，留言【你除卻田家外，名下還有其他房產嗎？我花錢租房一個星期，或者我用你的名義買套房，因為想看看到底是ooc崩人設還是被我氣的激將法。】
【作者有話說】
歌詞引用
68 火葬場計劃（下）
◎是永永遠遠的喪失主動權，可能也換不來一句好◎
然而, 並沒有回複。
在下班時間，沒有回複。
秦玨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或許在奢望著田譽不至於真的那麼絕情, 或許希冀田譽念著利益為先的念頭, 依舊客客氣氣的。
但時間一點點流逝, 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強撐著笑臉，勸爺爺去休息後, 秦玨回到自己的書房。讓自己置身冰冷肅穆的氛圍中，讓自己坐在辦公桌前, 坐在辦公椅內，不去想回複。
甚至秦玨還處理了三份文件，又去當了誌願者，竭力理智的調解糾紛。
可聽得手機振動的嗡嗡聲，他還是克製不住的率先翻看短信。結果短信界麵冷冷冰冰，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
而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
秦玨苦笑一聲，慢慢的閉上眼, “原來患得患失迷茫, 竟是這般情緒。”
比昔年被送進那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 被迫電擊還疼, 被鞭打還疼。
畢竟那個時候疼到皮開肉綻, 血肉模糊，渾身抽搐, 可他秦玨心中有信念。作為秦玨，他不認為自己是gay就是錯, 不認為gay就無法繼承家業, 不認為gay就無法傳宗接代。他能賺錢千億萬億的砸錢, 讓醫療團隊填補傳宗接代的缺點。
可現在的信念是彌補、是追求。
是永永遠遠的喪失主動權, 可能也換不來一句好，得不到一句讚。
“可也甘之如飴。”秦玨握緊了手機，逼著自己睜開眼，調出餐廳的監控畫麵，看著田譽曾經霸氣的霸占餐桌，學習。
備戰司考的九千歲眉眼間還有光亮的，還有些蠢蠢欲動的肆意，還有……
秦玨迷迷糊糊睡過去，夢裡的回憶都有些甜。
等第二天聽得一聲帶著擔憂的呼喊，秦玨警覺的醒來，看著手停留在自己肩膀上的季總，喑啞著聲喊了一句季叔叔。
季總看著轉瞬間警惕狠厲化作疲倦的秦玨，愧疚著：“小玨，你好好回房休息休息。或者叔叔帶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不用。”秦玨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他不能軟弱，不能倒下，他身後非但有秦家，也有田譽。要是自己連理智霸總光環都沒了的話，就更沒有機會沒有理由接近田譽了。
接近雄心壯誌，擘畫國貨商業帝國的田譽。
接近那個賺錢是為黎旻這個一手帶大兒子搞研究經費的田譽。
接近田譽、黎旻這兩個被“係統”傳送的靈魂。
秦玨喑啞著聲：“您要是擔心我，倒不如去跟熊貓基金會聯係。我知道投其所好的。”
“給田譽送熊貓！”
“送不了熊貓就建個動物園，送給他。他就能擁有熊貓了！”
季總猝不及防聽得這麼大手筆的投其所好，沉默一瞬，小心翼翼開口建設：“要不咱們每天先送玫瑰花？送花這條路，是無數前輩們都走過的道路，證明可行的道路。”
“送花也送熊貓。”秦玨篤定無比：“兩者之間可以沒有衝突。”
季總：“…………那你自己學做小餅乾？心意啊。抓住一個人的胃！咱們雙管齊下！”
秦玨聞言唇畔張張合合半晌，最後歎口氣：“廚藝……不行。其他可以嘗試。”
季總聽不安的，但見秦玨如此決然甚至強撐著一絲精神，跟他好聲好氣說話著。因此他還是毫不猶豫應下來：“好，您先就送熊貓！”
得到篤定的回應，秦玨笑了笑：“我洗漱一下，您最近陪我去總部坐鎮，交接些工作。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在晟通處理公務。”
“晟通？”季總驚詫。
“勝達矛頭都對準菜籃子計劃，咱們也不是傻逼任由人進行所謂的資本自由投資，肯定會反擊。秦家主業先前針對顧家也有些資金周轉調動。在周轉一次，反倒是讓其他家族覬覦秦家。且醫藥領域，那燒錢模擬倉玩意不能停止。”秦玨麵無表情道：“所以我得回晟通，帶隊多研發兩個軟件和智能設備，賺一筆快錢。”
季總聽得這話，表情變了又變，最後沉聲回了一句好。
秦家近十年賺的所有錢，基本都砸進燒錢的模擬倉了。若是勝達資本聯合國際遊資再一詞卷土重來搞金融大戰，他們秦家為維持頂級豪門的地位都會積極應戰。可眼下能抽調的家底，也就兩百多億。
這錢，對普通人來說是天文數字。
可要打金融戰役的話，不過杯水車薪。且頂級秦家隻有這點家底，也會讓其他家族心中犯嘀咕，從而各自藏著掖著，心不齊。
隻是這些壓力都要給秦玨擔著。
季總看著邁步去洗漱，背影看著依舊強大的秦玨，看不出任何疲倦的秦玨，無奈的歎口氣。
秦玨忙碌一天後，見田譽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手指在輸入框按了又按，但最終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刪除掉。
他自己慢慢踱步到秦家企業文化中心。
企業文化大樓建得恢弘大氣，足足有兩層六個展廳，每個展廳還配備了專門的講解員。
揮手止住一聲聲秦董的呼喊，秦玨唇畔緊抿，自己從最初秦家的起步，慢慢的看過去。從夕陽西下看到月上柳梢頭，秦玨最後直勾勾的看著秦家全球商業版圖。
看著高懸在企業文化大樓那巨副的彙總：
子公司一百零八家。
分公司三百六十九家。
全資控股上市集團十八家；
投資控股六十八家；
世界級研發實驗室三十九家；
校企智能合作實驗中心七十家；
科研投資實驗室六十八家；
全球工廠一千七百八十九家；
…………
這些密密麻麻的介紹，具體的地址鑲嵌在全球地圖上。仿若螢火蟲一般，光芒微弱，卻將整個世界地圖點亮了。
無聲的訴說頂級家族，世界豪門八個字的含金量。
也側麵血淋漓的，似乎在訴說小說世界這殘酷的現實。
“工廠就算了，都是勞動密集型產業，隻是加工而已。科研智能領域，我秦家也占據了全球三分之一的話語權。”秦玨抬手摸著秦家的商業版圖：“世界貿易規則，甚至壟斷局都好像從來沒找來秦家找茬過。還不如商業競爭對手積極。”
“我秦家打通上下遊產業鏈，控製製定行業規矩，好像也沒有人來找茬過。”
“我秦玨真是主角攻啊。”
“可我也真的的確確付出了血汗，從小到大時間精確到秒。”
“那我憑什麼要淪落為所謂寵溺的金手指？”
一聲聲在心裡默默吐槽著，秦玨慢慢的，甚至幾乎駝著背，回了秦家老宅。好好養精蓄銳休息了兩天，秦玨鄭重的邀請秦爺爺到宗祠。
秦爺爺看著麵色愈發冷峻的親孫子，分外不解：“你不是琢磨送熊貓嗎？那你跟田譽聊聊，你為了投其所好，花費的時間人力和人情。跟我在這大眼瞪小眼乾什麼？”
“爺爺，”秦玨抬眸望著祖輩的牌位，視線最後落在了自己父親的牌位上，紅著眼：“我做了個夢，夢裡我是主角。”
秦爺爺猝不及防聽到這話，一楞後，頗為時髦的開口：“你可千萬彆告訴我，你不長嘴巴不好好解釋是人設問題。”
頓了頓秦爺爺還慍怒著：“我可懂了，小季他們給我說了好多你們年輕人時髦的設定。”
“你走強取豪奪分分鐘法外狂徒路線，也比不長嘴巴好啊。”
“做錯事又怎麼了，強權就是真理！”秦爺爺說到最後還咬牙切齒，憤懣著：“咱們做人最忌諱就是扭扭捏捏，猶豫不決優柔寡斷。想要什麼，拿到再說。”
“你想想田譽先前對你死纏爛打人儘皆知。那又怎麼了？他目標就是明確，就是始終如一。”
“其他不提，這點我就是非常看好，所以支持田譽做我孫媳婦。”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還做夢了？”
夾著些恨鐵不成鋼的嘲諷話語響徹肅穆的宗祠，秦玨反倒是笑了笑，回眸看著爺爺。看著自家爺爺言行中帶著霸道的獨斷，帶著時代殘留的一點點封建狂傲，秦玨嘴角彎了彎：“那時髦又開明的爺爺，您慢慢聽我說完夢好不好？”
帶著些哀求的口吻說完後，秦玨又同樣霸道著，不等自家爺爺有所回應，便斟酌的說起自己精心琢磨過的夢：“我是主角攻，那個邪門的楚知秋是主角受。他仗著自己重生，知道些世界的局勢，外加竊取田譽和田父的商業策劃，在我，在咱們全家麵前賣弄……”
“在我的夢裡，他順順遂遂嫁進秦家。但是沒了先知的機遇後，愚蠢無知暴露，可他卻依舊仗著身份想要對秦家商業指手畫腳，指指點點。”
“甚至還一言不合鬨離婚。”
“仗著自己所謂的粉絲次次鬨大。”
“一次次之下，全商圈看我們秦家的笑話，伺機而動，搶占秦家的資源。”
秦爺爺神色帶著冷戾，盯著秦玨。
“所以那個時候，我寧可選擇放出監控，放出自己中藥後神誌不清的一幕。”秦玨不躲不閃，迎著秦爺爺的帶著冷漠的審視，一字一字道。
“那你選擇離婚為什麼？”秦爺爺冷笑著：“既然知道有人覬覦秦家當家夫人的位置，你就應該讓田譽坐穩這個位置，而不是任由田譽選擇離婚！”
“爺爺，那姓楚的是重生的。我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些什麼事情，但是國家也不是傻子。他們難道不會好奇嗎？他們對秦家偌大的商業帝國不會震驚嗎？”秦玨眼眸沉沉，泛著些死氣：“小說世界不會過多描寫，可咱們到底還是知道跟國家搞好關係的對不對？”
秦爺爺聞言手死死捏緊拐杖，看向秦玨的眼神愈發冷漠，質疑著：“你既然當初做夢了，那又何必把姓楚的交給國家？”
“因為我也在惶恐在不安在質疑。”秦玨聽得自己噗通的心跳聲，明明那麼強有力的心跳著，可他卻得大口大口喘息著，好借此緩解窒息感。
“我的人生規劃失控了，甚至我的三觀都崩潰到失控了。”
“我是人，怎麼會被創造出來無腦的圍著楚知秋轉。為所謂區區的幾句話，就覺得對方睿智覺得對方英明？”
“感覺我身邊的教授都仿若成了文盲一樣。”說著自己切切實實茫然無措過的事情，說著自己當初被田譽硬塞的所謂世界真相，秦玨是真得有瞬間的怨恨與崩潰，甚至委屈的想要好好痛哭一場：“我明明從小到大學的那麼刻苦，挨過打流過血，跟您也吵過架，宗祠罰跪過……”
秦爺爺看著眼圈通紅，甚至帶著迷茫的秦玨，都不敢去回想當初秦玨出櫃的模樣。
明明那個時候秦玨倔強無比，眼裡簇著光芒。
哪怕被他要求娶田譽時，秦玨也理直氣壯的，秦玨眼裡也閃爍著火光。
可現如今秦玨在顫栗，在無奈，甚至連“控製狂”三個字都不敢喊出口。曾經秦玨叛逆，還控訴過他這個當爺爺的是封建是控製狂，時把他秦玨當做機器人培養，無視他的情感無視他作為一個人，活生生人的情感。
“你現在選擇跟我交代為什麼？”秦爺爺手指死死捏緊拐杖，讓自己儘量理智的溫和的問出聲來：“你是gay，你當眾訴說這點了。哪怕我執念傳宗接代。可我也沒想過我臨終前能夠看到那一幕。換句話說，咱們秦家賺的錢研究出來的生子技術那就是屬於國家的。所以秦家就算是世界的中心，是商業霸主，又如何？你是gay，你不會被忌憚。”
秦玨咬著唇畔，小聲：“我不信那份技術報告。黎家那位博士腦子跟其他人不一樣，他悄然改動技術報告也有可能。且夢裡金融危機的時間點快要到來了。”
“我不得不防著。”
“所以得跟您說清楚，我得開始做最壞的打算。”秦玨說完，緩緩雙膝跪地：“爺爺，對不起。”
秦爺爺看著屈膝跪地的秦玨，看著人雖然說著對不起，但眼裡忽然間迸發出一抹詭譎光亮的秦玨，氣得拐杖咚咚咚在地上重重敲擊著。
恨不得地板當做秦玨敲打。
可敲到最後，敲到自己手腳都有些無力了，秦爺爺最終還是沒有揮起拐杖朝秦玨打過去。甚至都沒有像先前動氣時高高舉起拐杖，帶著威脅與告誡。
他隻是來來回回反複深呼吸，最後慢慢悠悠的讓自己坐在蒲團上。他視線緩緩與依舊跪地的秦玨平視著，像是第一次承認秦玨是家主那一回，帶著些與有榮焉的驕傲，開口：“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孫子，一手帶出來的十全九美家主。”
“我一直覺得把你性向扳回來，你就是十全十美，全世界最完美的。”
“可自打你出櫃後，我也想了很多。尤其是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秦爺爺說著頹然道：“若不是我教導太過嚴厲，多給你找些老師多些花言巧語的，或許我都能看得見曾孫了。”
秦玨雙眸一紅：“爺爺，不是花言巧語，我……”
“哪怕是曾孫女，其實也好的。”秦爺爺抬手拍拍秦玨的肩膀，不容置喙的打斷人的話語，沉聲：“爺爺知道自己想法不對，想要曾孫子。可問題是孩子生下來，是女孩我也會疼的。”
“因為是你的孩子啊，是我付出過感情培養出來孫子的子嗣。”
“所以你想要乾什麼，你也去乾吧。爺爺雖然是想罵想凶也想著要不要找大師給你看看，你是不是被奪舍了，找心理醫生再給你治療治療，可想歸想，若是爺爺都不信你的話，這個世上還有誰能毫不猶豫信任你？”秦爺爺說到最後，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秦玨。
看著人雙眸不自禁滾落的淚珠，卻是死死咬著牙，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來。像極了那個時候被嘴碎的小孩嘲諷被請家長後的孩子。
可秦玨童年太短了。
現在回憶起來，秦爺爺都覺得自己也真挺殘忍的。所以他索性臨死之前，還能彌補一二：“哪怕是小說世界。那小說設定相當於父母，咱們相當於孩子。”
“孩子一出生，就擁有了法律意義上獨立的人權。”
“孩子就算受父母影響長大，可也有屬於自己的獨立人格。”
“這世上普通孩子二十一歲大學畢業了，都要靠著自己賺錢的。還要反哺父母。”
“所以你做個夢你覺醒了，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秦玨，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69 國貨大王（一）
◎比知道黎旻這個小皇帝死了還茫然◎
聽得傳入耳畔的聲聲強調, 秦玨忍不住哭出聲來：“爺爺。”
秦爺爺抬手輕輕拍拍身形愈發僵硬的秦玨，笑著道：“爺爺在，祖宗們也在呢！祖宗們保佑咱們小玨心想事成的。”
“你又不是像網上說的花一塊錢買香許中五百萬的願望。”
“咱們小玨辦事許願, 那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就這樣的乖孩子, 祖宗不保佑誰保佑？”
“媽祖娘娘關二爺也會保佑你的。”
秦玨恍若幼年一般, 輕輕的拽住自家爺爺的衣擺，憋住自己眼眶打轉的眼淚, 小聲：“爺爺，我……我……您陪我去看看寶寶好不好？那是我反……反抗所謂的命運, 自己做出的選擇。哪怕……哪怕我因為缺點挺多失去了寶寶。”
秦爺爺看著卑微哀求的孫子，鄭重的點點頭。
甚至還效率頗為高超卻頗為低調，隻帶著秦玨悄然坐高鐵前往。
渾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秦玨的去向，田譽看著周末來上課，神色從容鎮定，提及出書一事也公事公辦的秦玨，淡然的籲口氣。
眼下直接跟秦玨商場上撕破臉, 還是不劃算的。
等聽得下課鈴, 田譽看著轉身離開的秦玨, 推了一把上課畫畫的黎旻, 打算離開。
其他同學見狀顧不得躊躇, 立馬笑著上前：“譽哥，秦老師說的這個論文, 您看能不能加上我？”
“再寬限幾天，我肯定拿出優秀的課後作業來。”
“我爸要是知道能出書, 恐怕都得回老家上柱香了。譽哥, 這是是真的嗎？真能夠有我的名字？”
“我們家……”
田譽客客氣氣重複一遍優秀作業的要求後, 便揪著黎旻離開。
“都沒有我的份。”黎旻哼著：“這個庶民太討厭了, 一點都沒有眼色。”
“公事公辦不好？”田譽按著炸毛的黎旻回田家。
等好聲好氣溝通黎旻悄悄積攢實力，免得又被毒死後，田譽梳理著漢服商業書。
漢服眼下有些基礎，是國風中最容易大眾化的行業。當然既能賺錢，也有不少資本湧入其中了。
他現在闖進去，已經算末位了。
但這個賽道，對他田譽而言，卻又是最快能合情合理合法複刻“內務府”職能的途徑。畢竟他總不能直接拿出一個宮廷秘法，直接說投資兩個字。醫藥行業，是有專業門檻的。
“先從漢服款式衍生到刺繡就容易多了。”田譽揉揉黎旻腦袋，掰碎了給人訴說：“湘繡、蜀繡、粵繡、蘇繡，咱們全都掌握在手裡，到時候咱們穿什麼都是獨一無二的。”
“現代所謂的奢侈品，真是窮酸！”
“我會一步步構建七司三院，複刻內務府，要讓全世界的人都明白明白什麼叫老祖宗的奢侈！”
“其他事情仲父達不成，但建內務府讓你吃喝玩樂，還是可以有的。”
黎旻親昵的蹭蹭田譽胸膛：“我就知道仲父對我最好啦！”
父子倆說這話，便聽得管家來電，說秦玨上門拜訪。
黎旻神神氣氣著：“我去趕他。”
田譽薅住黎旻，漫步下樓，瞥了眼端坐，身形似乎都有些緊繃的秦玨。瞥見人手裡捧著的花束，田譽當即冷聲開口，“秦總，沒商務要事，請回！”
聲音冷冷冰冰，帶著直白的不耐，甚至還帶著些寒意。聽得讓人骨子裡都在打哆嗦。黎旻的助理團們都忍不住怯怯起身，想要遠離這是非之地。可偏偏他們要保護的崽，眼光那亮晶晶的，就差嗑個瓜子。
助理團們心中急得要命，卻也不敢開口勸說。隻能目光幽幽的看著秦玨，眼裡帶著些催促之意，恨不得張口提示秦玨換個時間地點來，彆讓狗血帶帶歪了黎旻！
秦玨迎著助理橫掃過來催促，甚至明晃晃將他視作麻煩的眼神，心中鈍痛無比。因為這樣的眼神，他很熟悉。
每次田譽仗著爺爺支持前來公司送盒飯時，他的助理們因他心情不虞，看向田譽的眼神都很不屑。隻是礙於所謂的禮貌教養，不能開口直接催促。
他不知道那些時光田譽是怎麼熬下來的，田譽靠什麼支撐自己。
眼下對於他秦玨而言，能夠有機會多看一眼田譽也是好的。
所以秦玨裝作自己看不懂助理們的眼神，裝作自己沒看懂田譽滿臉的不耐，忙不迭帶著鄭重放下花束，從公文包裡拿出擬定好的協議，道：“你先前查過如何養熊貓。我找好了認養途徑，隻要你簽字，你可以在全國熊貓基地挑選自己喜歡的小熊貓。”
“熊貓？”
田譽聽得這詞，想了又想，才想到自己原來輸入查找過。
那個時候好奇這個世界的國寶什麼樣子，順帶懷念珍獸苑而已。
“在我眼裡不過就是畜生而已，沒什麼稀罕的。”田譽鄙夷道。
“就是！”黎旻嗬嗬：“朕有珍獸苑的。全國珍獸都能隨便仲父玩呢。”
聞言，秦玨毫不猶豫補充：“動物園若是喜歡的話，你簽字便是你的。”
邊說立馬又拿出一份文件朝黎旻遞過去。
“動物園？”黎旻雙眸一亮。
見狀，田譽毫不猶豫按住文件夾，眼裡簇著些殺氣看著秦玨：“秦總，我的話說得已經夠清楚了。”
“彆犯賤！”
聽得炸響耳畔帶著不耐的三個字，秦玨唇畔緊抿，逼著自己坐直身軀，與人四目相對。
他明確的知道哪怕創造更多的利益，田譽若是有朝一日追趕上來，就會與他形同陌路。甚至他若死纏爛打，迎來的可能是田譽的反擊、並購、吞並。因為田譽哪怕不懂工科不懂行業，也可以千億萬億的砸錢。
而他秦玨永遠不知道田譽的底牌，田譽的潛力在哪裡。
從理智上來說，從為了秦家長遠發展角度來說，此刻放手也應該是最好的體麵。更彆提感情上他本就傷害過田譽。
可他秦玨又的確自私自利著，想要田譽，甚至拚命的想要抓住田譽的那一點軟弱無助，借此想要讓人心亂，好讓自己趁虛而入。
秦玨覺得自己挺割裂挺矯情著，可他也真的想不到其他追回田譽討好田譽的辦法了，“我等秦家交接結束後，最多半年後，就會去M國拓展晟通的海外業務。今天冒昧上門，不是自我感動，也……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你的原諒。隻是履行我先前所言的話語罷了，我習慣用錢解決任何事。”
“送你護膚公司，想送你動物園，包括我買下了雲南培育新品玫瑰的產權。”秦玨迫不及待的開口：“都說送玫瑰，可那些成熟的玫瑰應該不是獨一無二的，不配你。所以我去了一趟雲南，跟花卉工程研究中心有限公司簽訂了合約，購買了搭乘神舟載人飛船遨遊過太空的種子。”
“這一批數量稀少，被譽為來自星星的玫瑰。”
“我一一挑選過去，這款我覺得很襯你。”秦玨迫不及待的將花捧起，想要田譽看個清清楚楚。
他精心挑選的新品玫瑰花，花色如朝陽初升，漸變暖紅色，讓人光看著便暖洋洋的。且花大又飽滿，盛開時肆意傲然，光芒奪目。像極了田譽的經曆與鍛造出來的性情。
映入眼簾的花朵雖然好看，但笨拙中帶著希冀的秦玨似乎更好看。隻可惜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他田譽眼下對於情情愛愛並不感興趣，締造事業守護家人才是第一位。更彆提一旦垂首，秦玨就失去了霸總的魅力。
他田譽骨子裡是慕強的。
感歎著，田譽翻白眼：“滾。”
黎旻眼巴巴的看著被壓住的動物園文件，坤長了脖頸，嘴巴撇撇：“就是，我仲父缺玫瑰嗎？”
“禦花園什麼稀罕的花沒見過？”
“花房什麼花都培育出來，培育不出來砍了頭來澆灌！”
田譽斜睨黎旻：“你把《刑法》多讀兩遍行不行？好好的科學家，彆腦子拎不清楚。”
黎旻委屈的哇哇哭嚎：“凶我！”
田譽：“…………”
田譽麵無表情：“你再鬨騰？”
黎旻眼淚汪汪著，委屈：“我是替你不平，什麼玩意也敢送到你麵前來顯擺。”
助理們聞言心力憔悴無比，張口想勸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小皇帝腦子的黎旻，隻能衝田譽不好意思道歉。
田譽揮揮手，揪著黎旻又掃眼秦玨：“你們兩個跟我來書房。”
聽得這話，秦玨狠狠籲口氣，立馬緊拽公文包，又抱起了花束，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交流機會。
黎旻哼哼。
三人在書房坐定，田譽確定自己書房內說話安全後，麵色鐵青：“秦玨，你特意挑著黎旻上門，有意思嗎？你這點心眼，你覺得能跟朝政比？咱家可是血流成河中鬥出來的。”
迎著劈頭蓋臉的怒喝，幾乎直白彰顯情緒的話語，秦玨壓住自己雀躍的心。畢竟他還是能夠知道田譽的秘密，能被田譽直白的對外，而不是客客氣氣的禮貌寒暄著。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拿出自己公文包裡珍藏的禮物。
“我知道，所以我……”秦玨雙手捧起，將自己謹慎挑選的禮物送到憤怒的田譽麵前：“我想了又想，覺得這個禮物最適合你。”
田譽有瞬間的茫然，比知道黎旻這個小皇帝死了還茫然。
黎旻也震驚，駭然瞪圓了眼睛看著秦玨像是捧著絕世珍寶一般碰到田譽麵前的玩意。他黎旻腦子沒殘，眼睛沒瞎的話，認得出秦玨手裡捧著的玩意叫烏龜。
誰家追人送烏龜啊？
這不是縮頭烏龜不是王八蛋的蔑稱鄙夷玩意嗎？
“最直白的粗俗的話，千年王八萬年龜，”秦玨邊說單膝跪下，帶著些虔誠：“我想助你千歲變成萬歲，徹徹底底掌握自己的命運。”
田譽看著被高高舉起，似乎能跟自己四目相對的烏龜眼，氣笑了：“咱家自己能夠掌控命運。”
邊說，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地的秦玨。
屈膝，頭顱低垂，帶著恭順的模樣，他看過無數回。
但天之驕子折損傲骨，跪地奴顏屈膝的畫麵，他作為九千歲真是永遠看不夠，看不膩。隻是秦玨的腦殼好像跟彆人不太一樣。
思忖著，田譽眼裡的殺氣更濃鬱兩分，緩緩抬眸，再一次平視著自己眼前的小烏龜。
小烏龜倒是挺警覺的，像是察覺到了殺氣，眼珠子眨眨後，就毫不猶豫脖頸一縮，縮回了龜殼之中。
見狀，田譽鳳眸一挑，殺氣騰騰的看著秦玨。
“《禮記·禮運》：“麟、鳳、龜、龍，謂之四靈。麟為百獸之長，鳳為百禽之長，龍為百鱗之長，龜為百介之長。”秦玨抬眸，仰望著氣場全開的九千歲：“明明都是四靈是被尊重的祥瑞，但是烏龜經過一代代的某些汙名化操作，淪為被鄙夷輕視之物。世人望子成龍望子成鳳，也有麒麟子等等的祝福，卻會鄙夷龜兒子的說法。”
“付出哪怕不求回報，也會讓付出者的情誼熱血被慢慢消磨殆儘。”
“所以九千歲還是該自己手握大權。”秦玨眼裡帶著些厲色：“現在，你不需要黎博士的認可，你想怎麼教育黎旻都隻是因為黎旻是你的孩子。”
“你想當國貨大王，也應該是自己喜歡。”
哪怕這一刻迎來的殺氣可能屬於封建時代屬於那個狠厲的九千歲，真製造過血流成河的九千歲，秦玨還是將自己前來前斟酌的千萬遍話語都說了出來：“請你為自己活一回，就像你打掉孩子那般……”
秦玨話語一頓，迎著朝他來襲的田譽，毫不猶豫控製住他的手，挾製住田譽：“我從小練武，你控製不住我的。”
黎旻看著被挾製住的田譽，再看眼忽然暴戾起來的秦玨，兩眼寫滿了茫然：“我神經病，還是秦玨是神經病啊？他不是求您原諒嗎？”
對此，田譽發現自己真被控製死死的，狠狠吸口氣。明明理智告訴他此刻最好不要惹神經病，但他看著秦玨雙眸沉沉，神色晦暗不明還有些豁出去瘋狂的所謂深情，就忍不住火氣大。
70 國貨大王（二）
◎不是他幻想自己登基稱帝，許諾你做皇後？◎
哪怕這一刻迎來的殺氣可能屬於封建時代屬於那個狠厲的九千歲, 真製造過血流成河的九千歲，秦玨還是將自己前來前斟酌的千萬遍話語都說了出來，甚至還重複了一遍：“請你為自己活一回, 就像你打掉孩子那般決然。”
“不願意孩子成為圖利的工具, 自由的享受著法律賦予你決定是否生育的權利。”
田譽氣笑了, 迎著人望過來還一如既往帶著臆想的深情，直接拿自己目前唯一能夠活動的腦袋當做武器狠狠的直接砸向秦玨的鼻子。趁著人訝然至極防守錯誤時, 田譽便迅猛的掙脫開束縛，反過來飛速的抬手掐住秦玨的下半身。
雖然他鍛煉時間短, 但如何拿捏命脈，拿捏男人的命脈，那是比秦玨這個打小接受訓練的人還更要狠辣凶猛。
猝不及防被掐住命脈的秦玨疼的整張臉都泛青了。原本一手護著的小烏龜咣當一下跌落在地。
哪怕書房地毯上有柔軟的地毯，但跌落在地的烏龜還是四仰八叉著，任憑四肢揮舞也翻不過身來。
就像他秦玨一般。
天旋地轉被人狠狠摔倒在地，秦玨側眸看見不遠處竭力掙紮的小烏龜，眼底的絕望一閃而過。
知道田譽的身世後, 他每每回想自己生日那一天便愈發心如刀絞。
田譽是真愛過秦玨的。
豁出去利益盤算的愛。
確定打蛇打七寸的田譽迅速的撲上前, 捏拳狠狠揍向秦玨肚腹：“你的確是個幸運兒！”
“但你眼下太犯賤了。”
說話間看著止住防禦動作的秦玨, 甚至眼裡似乎還透著屈從的秦玨, 田譽一拳又一拳揍著愈發狠厲。
瞧著秦玨礙於生理疼痛開始蜷縮起來, 田譽陰惻惻笑著，眼裡帶著滔天的恨意：“要麼跟我對打, 要麼你就死。黎旻弄死你，我替他辯護, 他死不了。”
被點名的黎旻嚇得抱緊了身軀, 乖巧的龜縮在沙發角落, 眼神甚至帶著些怯意看著開口的仲父。
仲父很厲害, 但仲父……仲父其實骨子裡應該很累很累的，因為有太多人想要小皇帝死，因為有太多人想要他死了。
所以仲父一直緊繃著身，活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甚至都沒有流露過任何的情緒。也隻有黎旻死後，他才看過一回。
那也是在無人的角落裡，仲父才能軟弱一瞬。
然後他又得逼著自己去爭權奪勢。
眼下帶著真情實感的怒吼，憤懣、恨意……甚至還有失望，讓仲父愈發有血有肉的，還有些輕鬆。
大概可能秘密不再一個人背負，會有人與他並肩同行。
想著，黎旻慢慢的手腳並用，去勾起落在地上還不斷掙紮的小烏龜。一見到手的小烏龜瞬間縮進龜殼裡，就連四腳都縮進去，縮得嚴嚴實實的，黎旻有樣學樣縮好身形，躲在安全角落裡：“爸爸說得對，我弄死他。”
聽得篤定的回應，田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我可以為孩子隱忍，但我的孩子也應該為我付出，與我同仇敵愾。”
“所以秦玨你臆想什麼？”
“是，我骨子裡還有些奴性。所以你當初怎麼不強勢啊？”田譽咆哮著，直接又一拳捶打秦玨肚腹：“但凡強勢一些，或許咱家骨子裡的奴性發作了呢，也會躊躇。那我就有血脈相連的孩子。”
“我就有後了。”
“知道什麼叫有後有香火傳承人嗎？”
“咱家是閹奴，爬到九千歲大權在握，廢立皇帝，也是閹奴，不被人尊重的閹奴！”
聽得自己咆哮出口的話縈繞在耳畔，田譽雙眸猩紅，自嘲的笑了笑。或許他當初因林家的遭遇傷心，憤慨，遷怒，的的確確是有自己遭遇的問題。畢竟身處的是現代社會，是將平等的社會，且秦家有那麼口口聲聲夫人身份地位的重要性，秦家顏麵的重要性啊，他不再是閹奴了，不再是奴才！
“怪我太晚了，那你呢？”秦玨看著恨鐵不成鋼模樣的田譽，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你穿書你知道規則知道劇情你隱忍不發暗自不屑將我視作角、先生，你不也是沒有長嘴嗎？”
田譽死死的剮著唇畔一張一合的秦玨。
“九千歲，我喜歡是是你，勢均力敵的……”秦玨說著眼眶都有些紅：“林家那回，你受傷，你說尊重，我的確沒問過你的意見，是我的錯，生日宴我也思維固定，認為你是我的聯姻伴侶，就得跟我價值觀一樣首先是維護秦家顏麵。”
“但事不過三我知道，我也知道自己的價值思維錯了。”秦玨隱忍住疼痛，目光定定的看著田譽：“感謝你告訴我過往，所以我來問你的意見，我尊重你的意見。”
“你要是在這個世界還有一絲不安，我會集中精力賺錢搞係統。你要是不願意很喜歡這個世界，我搞平衡宇宙。到時候跟他們一樣有樣學樣，把我的家人帶到古代，帶到那個古代世界，我去找九千歲。”
田譽聽得這聲聲帶著屬於天之驕子肆意傲然的話語，捏緊的拳頭慢慢鬆開，而後一個巴掌直接扇向秦玨。
用儘了自己這一輩所有的力氣。
響亮的一巴掌，扇得秦玨耳膜似都被震破了。他茫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重重按了一下，疼的齜牙咧嘴，疼的……疼的感受到唇畔處的血液，秦玨才疼的清醒的回過神來，看向田譽。
看向滿臉怒火的田譽。
田譽看著被他一巴掌扇出血來的秦玨，“你該感謝活在現代社會，否則就你今天說的話，足夠九族去死。”
邊說他緩緩站直身，鬆開對秦玨的挾製，居高臨下的瞥著秦玨。
“封建，你以為這是秦家繼承權，是你爺爺對你所謂的壓迫控製，是你經曆的所謂流血沒命的商戰嗎？”
“咱家一道聖旨，全國數十萬士兵就得去前線！一道聖旨，全國稅收就得漲！”
“哪怕我的確惶恐那兩癲公沒徹底讓這個世界自由，我也寧願在這個法治社會裡死。因為這樣鬥爭失敗了，我不用擔心我的黨羽因我而死。”
“我不用擔心黎旻，才十二歲就被人毒死。”
“皇帝礙著世家大族的利益，也能被毒死知道嗎？”
“你幾斤幾兩，連自己孩子都救不了，你還敢大言不慚？”
一句又一句的開口，田譽說到最後反倒是怒極冷靜下來，心平氣和著，甚至頗為客觀的點評：“先前咱家打你，你肚子疼感受到嗎？我流產更疼。”
秦玨麵色刷白，唇畔張張合合半晌，卻不知自己該如何開口。
他知道，他不敢反抗。可話說出口，卻是直白跟利刃一樣，將他的肚腹心腸都被掏出來了。
“打你臉雖然不是很男人，但咱家習慣了。”邊說翹起了蘭花指，田譽道：“離婚的時候我就說過，是喜歡過你。”
“但喜歡並不能當飯吃。”
“黎旻去把你的助理叫過來，把他給我送走！”
說完，田譽毫不猶豫便離開了書房。
聽得咣當一聲開門的響動，黎旻一個激靈，扭頭看著佩服看向秦玨。沉默半晌後，他嚇得手腳並用爬到門口，看著自家仲父進入房門後，他熟練無比退回書房。
盯著躺在地上宛若死人的秦玨看了又看，黎旻沒忍住開口：“朕長這麼大，除了當鬼時看見仲父生這麼大氣，還是頭一回見呢。”
“你腦子咋想的啊？”
“朕聽說後宮那些妃嬪討好皇帝，那都是順著帝王的心意來。你怎麼還敢說仲父也有缺點啊？”
秦玨捂著自己被打的臉，哪怕疼，聞言卻忍不住嘴角彎彎：“他還打我是不是？說明他對我還是不一樣的。且說明我們的的確確是錯過，但到底曾經還是聯姻的伴侶。沒有一方放棄原則的屈從另一方。”
看著一臉鬼魅溫柔狀的秦玨，黎旻隻覺自己被刺激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有病。”
說完黎旻毫不客氣叫來自己的助理，“趕緊把秦玨送醫院檢查檢查腦子。”
“還有我感覺我也需要發揮優秀傳統文化提前訂個娃娃親的。否則就我這長嘴啊，我肯定討不了媳婦兒。”
“你們趕緊可以替我準備童養媳了。”
助理：“…………”
助理看著手掌印清晰可見的秦玨，表情都異常複雜。
送人去醫院後，發現肚子還有傷後，助理一個激靈，想了想跟黎旻的師父彙報。
宗院長看過秦玨挨打的病例後，又調出來兩人的離婚報告。看了又看，表示自己也想不通這兩小年輕到底怎麼談戀愛的，思前想後聯係黎旻生物學意義上的親爸。
黎昱聽完之後，哈哈哈哈大笑：“老宗，你沒聽過嗎？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這兩客客氣氣才有問題，橫跨流產死小孩呢。現在爆發出來反倒是能夠好好溝通是不是？”
宗院長沉默：“可……”
“黎旻跟著他們，我絕對放心。否則像你們這樣保密一詞刻入骨髓裡，長嘴跟沒長嘴一樣。那他以後怎麼娶媳婦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我縱然挺不是人，但黎旻不一樣。那是我一手創造出來的天，希望他天天開心的。”黎昱解釋兩句，便又不容置喙著：“彆給我將你們的道德觀念扣在黎旻頭上，否則我毀了世界輕而易舉。”
說完後黎昱想了想，給自己老鄉打了個八卦電話。
田譽看著陌生的來電顯示，有那麼一瞬間不想接。但最終還是咬牙接了起來。
果不其然是那個神經病。
“是你自己跟我八卦，還是我問黎旻甚至挖他身上的記憶芯片？”
田譽陰沉著臉：“我當年喝的那瓶奶，讓我降智腦殘的玩意，背後有你和林之俊的算計？畢竟我傻了，性格缺愛才更符合人設喜歡上秦玨，是不是？”
“林之俊都死了，你問這些沒意思啊。小田啊，人得向前看啊。要不我忽悠一下秦玨，讓他給你生個娃？”
“他讓我登基稱帝。”田譽聞言毫不客氣：“現在的小孩可比古代封建人更為膽大犀利，你要是忽悠他可以，他現在情緒不穩定，直接一匕首捅死你都有可能。”
萬萬沒想到的結論在耳畔想起，黎昱有瞬間不可置信：“讓你登基稱帝？不是他幻想自己登基稱帝，許諾你做皇後？”
“皇上，哪怕我現在不喜秦玨，但事實證明，咱家眼光比你好。”田譽說完這話，帶著傲然，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掛斷了皇帝的電話，掛斷了大名鼎鼎黎博士的電話，掛斷了從利益角度來說也十分重要的豪門黎家的電話！
感慨著，田譽狠狠籲口氣：“還是法治社會好。”
“國貨大王目標，也的確比複刻內務府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