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爆米花(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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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三叔也算是個“梟雄”,但這種人麼都怕瘋的。

不巧,我祝敘喬是遠近聞名的瘋子,絕對的神經病。我還沒死就敢肖想我爸媽的東西,我不開他瓢開誰瓢?

要不是他後麵進牢裡頭,他就得繼續品鑒一下鎮紙的滋味。

真是走運。

還好他後來病死了,天下大吉。他死的那天我高興地喝了兩瓶酒,在樓頂高聲唱歌,不知道被誰拖下來,醒來的時候躺在主臥的床上,還蓋著被子。

總而言之那是我最高興的一天,很快樂。

現在想想我都會樂出聲。

敲鑼打鼓,親自學嗩呐表示心中喜悅。

我的笑容越發燦爛,那群不熟的叔叔伯伯姑姑阿姨臉色就愈發難看。嘴唇顫動眼神逃離,臉色發白,看來他們都回憶起了血腥殘暴的那天。

那天血應該濺到他們的腳上了,無所謂,反正那個狗東西死了。

我爸媽應該收到我這個孝子送的禮物了。

“還想說什麼嗎?”我和善地看著他們,“我現在心情還不錯,快說吧。”

他們麵麵相覷,最後全都退了一步,不敢再開口了。

沒意思,這麼容易被嚇唬住,我還以為能多玩一會兒,結果他們還是這副沒有多少用處的無趣模樣,稍微講句狠話就能把他們徹底嚇住,膽子小成什麼樣都不知道。

“沒有話?”我晃了晃鎮紙,“沒有就趕緊滾吧。”

“敘喬,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二叔終於憋不住氣開口了,“我們都是你長輩,你爸媽在天有靈要知道了,你還有臉見你爸媽嗎?”

壞了,感覺真的要精神病發作了。

“是嗎?”我咧開笑容,“他們要是知道,會很高興有我這麼一個孝順孩子的。”

長輩,長輩,長輩。

他們真覺得年齡與血緣上的關係能夠束縛住我嗎?到底是是給他們的勇氣與自信,用長輩的頭銜來和我談條件的?

“祝總有各位這樣的長輩,怕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我身後響起一道陰惻惻的聲音,是裴問青。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後,以一名並不理中客的形象對他們開口說。

裴問青還有這種陰沉的臉色,還真是活久見。

“你、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二叔伸出一個手指頭,麵目可憎地指著裴問青。

“他來瑜晟談合作,有什麼意見嗎?”我看著老不死的東西,慢悠悠道。

小姑發出一聲尖叫:“合作?!”

二嬸痛心疾首對我說:“敘喬,你怎麼能引狼入室呢?你知不知道他當年險些把祝家的產業全部吞並了!趁火打劫的混賬東西!”

我轉頭看了眼裴問青,眼神陰沉,臉色卻有些發白。

這是心虛的表情還是緊張的表情?

我重新看向撕心裂肺的老不死們,他們看向裴問青的眼神稱得上不善,甚至是憎恨,然而憎恨之下,還有緊張與懼怕,就仿佛擔憂裴問青當年的事重演一般。

同時我不知道我剛才看裴問青的眼神讓他們產生了什麼誤解,他們居然覺得自己有了靠山,七嘴八舌開始討伐起裴問青來。

方才被千夫所指的我,這個時候竟成了救世主,合該聽他們這幫苦主的怨言,乖乖掉下坑,讓他們踩著我上來。

“他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敘喬,你不要叫他蒙騙了!”

“是他!絕對是他,才會騙敘喬把我們這群長輩都給忘了!”

裴問青在他們辱罵的風暴當中巋然不動,眼神依舊是冰冷地望向他們,可低頭與我對視時,那一瞬的冷漠化成了無措。

他可能在想該怎麼向我解釋趁火打劫這件事,但我不需要。

理由這種東西沒有必要,我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老祝家這幫老不死的,龜縮了七年,見我常年在郊外待著,便覺得當年的事情可以一筆勾銷,我一點都不計較。

於是能夠堂而皇之走在太陽底下,光明正大闖進我爸的辦公室,口沫橫飛、慷慨激昂地訓斥所有對他們而言的不公。

挺愛做夢的。

“說夠了嗎?”我敲敲鎮紙,總覺得下次得做個一米的,多做幾塊,來一個砸一個,砸地鼠似的,肯定很好玩。

“他想趁火打劫那就趁火打劫,能搶走算他厲害,這是我和他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幾個人囁嚅著,不敢開口說話了。

我其實感覺不到過分的情緒,麵對他們暫時還用不上憤怒這麼高級的詞彙,我隻是覺得很爽快,就像瞌睡送枕頭一樣。

失眠數日精神狀態不好,還有沙包上門討打,不應該感到高興麼。

“彆說了,都滾吧。”我擺擺手,讓他們滾蛋。不怎麼熟的二叔在二嬸的攙扶下,指著我的手指顫抖:“祝敘喬,你這是要逼死你的長輩啊!”

好想笑。

我把鎮紙往桌上輕輕一砸,這道聲響如同平地起驚雷,在辦公室裡震天響,他們的身體抖了抖,顫抖指人的手指控製不住縮了回去。

“我已經逼死一個了。”我坐在辦公桌上,無所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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