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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們走的挺乾脆,沒有拖拖拉拉讓我喊保安來拖走,保留了他們為負數的麵子。
阿婆那兒買的生餛飩被我掉在地上,撿起來的時候,已經在袋子裡黏成了一團了。
我滿不在乎地把它丟在辦公桌上,徐願行這狗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出去了,辦公室裡隻剩下我和裴問青。
“傻站著乾嘛?坐唄。”我對裴問青說。
還以為我這真把他怎麼了呢,一副受氣包的模樣,讓其他人見了,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瑜晟現任董事長是個吃人的魔鬼等垃圾謠言。
裴問青搬了把椅子坐下,看著很局促緊張。
我抓了抓頭發:“不是我說,你在害怕什麼?”
“……他們說的事情。”沉默良久後,裴問青開口對我說。
他怕我會因為這種事情責怪他。
很難理解他這麼一位浸淫商海多年的商人,會因為險些吞並其他公司,而害怕這家公司的繼承人。
祝家當時出了變故,虎視眈眈的人多了去了。
也不缺他一個。
“我又不在乎,沒必要害怕。”我對他說,“反正都過去了。”
裴問青看著我,明顯有話要說,但話到嘴邊,又全部咽了回去。
我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不會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既然他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問。
徐願行鬼鬼祟祟躲在辦公室門口,手裡還拿著一堆文件,我一看就知道他準備把活給我乾,我才不乾。
“你談完了嗎?”我問裴問青。
裴問青這個時間點,按照他的嚴謹作息與工作時間,應該在他自己的公司,而不是呆在我這兒,聽我罵人。
裴問青點點頭:“沒什麼事了。”
“你要回公司,還是怎麼?”我問道。
裴問青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我:“你接下來要去做什麼?”
我一個閒人,當然是去瞎逛,但這個晴天,我選擇開車回家。
休想讓我在太陽底下多待。
“回家啊。”我對裴問青說,“也有可能去看電影。”
裴問青沒有說話,隻是很沉默地看著我。
“老板,你要去哪?”徐願行捧著文件,眼底閃爍希望的光芒,我說:“回家。”
他眼底的光熄滅了,真有意思。
“老板——老板——你不能這麼對我啊老板——誒,裴總,你又要去哪兒,還沒談——”
徐願行在我身後鬼哭狼嚎,裴問青快步跟上我,腳步聲很急促,他同我並肩走,說出了自己的回答:“我想和你一起。”
不錯,厚臉皮,是個好習慣。
臉皮不厚活得總是會累點的。
我沒有回家,打開黑傘後,和裴問青去了離瑜晟最近的電影院。
看了一圈片單,直接挑了部重映的電影看。
“這個?”我指著片名,詢問裴問青。
他隻是看著我道:“你決定就好。”
裴問青的決定選擇還真是簡單粗暴,這種事情大概也不在他的考量之內。我取出電影票,問他:“你以前有出來看電影嗎?”
我很喜歡一個人坐在電影院裡,包場,很安靜很舒服。
“高中的時候看過一次。”裴問青的答案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高中時期,居然還要追溯到那麼久遠的時候。
“休假?和誰啊?”我故作浮誇問他,看電影這件事除了朋友和獨自之外,還在情侶約會的選項裡,我實在想知道裴問青這種家裡管教嚴格的小古板有沒有早戀過。
裴問青一臉認真和我說:“和朋友翹課出來看的。”
“裴會長還會翹課啊?”我打趣他,全然沒想過他高中那會兒居然這麼狂野,三好學生還敢翹課出來看電影。
“翹過那一次,結果就被抓了。”裴問青回憶著,“老師知道了,我小爸也知道了,回家就背關了禁閉。”
“你那朋友不厚道啊,害你被抓,他呢?”我覺得他這朋友實在有點蔫壞,帶好學生翹課,結果還害的這小古板倒黴被抓。
裴問青笑了笑:“他本來準備丟我一個人被抓的,最後跑回來了。”
“那還挺義氣。”這樣看看還是靠譜的。
“那天晚上被關禁閉,他還特意敲窗,帶我去吃夜宵,說是補償。”裴問青低著頭,將後續的故事說給我聽。
是很青春的故事,我的眉頭卻在他的話語中輕輕一跳。
他說話時的神態,實在不像談論一位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