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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太小了

沈讓撈著文硯修在浴缸裡從裡到外一塊重新洗了一遍澡,之後擦乾淨身體,將人放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待著。

不管是暴漲的狀態,還是放鬆的那一刻,沈讓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甚至都沒有一絲臉紅,看起來非常輕鬆。

卻把文硯修差點弄得腱鞘炎發作。

這個真的不能看臉。

文硯修太累了,本來想著今晚能批幾張試卷,看來也是沒時間,他甚至在擔心明天能不能拿起筆。

感覺手腕被人抓住,文硯修下意識身體一抖,抬眼看著沈讓。

沈讓問:“還酸嗎?”

這時候他的看著倒是溫柔,文硯修從床上坐起來,嗯了一聲:“還好。”

沈讓說:“家裡有扶他林,我幫你擦一擦,第二天還疼就去醫院。”

“……”醫生問起來,文硯修實在是說不出口,想抽回手,但沈讓抓牢了,“不用了,我一點也不疼。”

沈讓語氣很冷靜:“彆逞強。”

文硯修有些磕絆的,又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低了點:“沒有。”

沈讓一頓,聲線低下去,按揉著他的手腕說:“沒有就沒有,彆撒嬌。”

文硯修滿臉問號。

最後睡前還是擦了藥膏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文硯修睡前迷迷糊糊的察覺到之前沈讓堅持讓他健身的意思。

年底事多,元旦的放假通知也跟著放下來,毋庸置疑的三天,初三一天半。

高三就更慘了,一天。

簡檸這學期帶高一高二,反倒是輕鬆了些,琢磨著要約出來玩,但又擔心文硯修不適合這種地方。

他知道簡檸要去什麼地方,就不方便過去了,“我一個男的在這,你們幾個女的不掃興嗎?”

簡檸笑著反駁:“雖然咱們是異性,但是愛好都一樣啊,都喜歡男的。”

文硯修差點被水嗆著喉嚨。

最後文硯修還是不參加她們小姐妹的派對了,轉頭跟著沈讓去參加他們公司的聚餐。

一回生二回熟,公司的人幾乎都對文老師的出現免疫了,甚至有幾個都加上微信,方便以後孩子讀書能多照顧照顧。

文硯修非常謙虛的表示,他隻能儘力而為,每個孩子都一視同仁。

方南嘉笑得想死。

沈讓還要準備明天出差的資料,文硯修在公司裡陪著他,出發的路上,文硯修才反應過來:“你出差要去幾天,去哪裡。”

沈讓開車的間隙,飛快的瞥了他一眼,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語氣:“你現在才問,看來對我也特彆放心,我們之間信任度滿分,真好。”

文硯修其實剛才聽見出差兩個字時,第一反應是這幾天睡覺沈讓都不在身邊,沈讓要走了……他們結婚快半年,還是第一次分開。

就是有些迷茫跟不舍 ,等這股酸酸的感覺過去後,文硯修才回歸現實問題。

他知道自己遲鈍,很誠實的反問 :“你是在嘲諷我嗎?”

沈讓轉了頭,打轉向燈,車子掉頭。

文硯修看著導航的提示,沈讓開過頭了,路段錯誤。

“去幾天。”

沈讓說:“三天,明天出發。”

“今晚怎麼突然要聚餐了。”

“年底聚餐,臨近元旦,方南嘉自己的慣例,我們湊個熱鬨。”

文硯修點點頭。

過了幾秒,沈讓問:“沒有了?”

文硯修搖頭:“沒有了。”

路上平安這些話還是等到明天再說,現在說太早了。

“那輪到我了。”

文硯修微微一怔的看向他:“你要問什麼。”

“明天送我機場嗎?”

“送的。”

“我能在你脖子上留印子嗎?”

文硯修眨了眨眼:“可以。”

他說:“冬天的話,你想什麼時候都可以。”

沈讓教他:“這叫做禮貌。”

會所包間的燈光是不亮的,故意營造一種曖昧的氛圍,視線不清晰時,腦子也會變得糊塗,醉生夢死,白天衣冠楚楚,到了晚上都是各個放開來玩的禽獸。

沈讓以前讀書的時候沒少來這些地方,但他不是來玩的,他就是無聊來看戲的,隻是他本身太過出眾,一個高中生,一張禁欲臉,跟個矜貴小少爺似的,隻要有正常審美的人都難以抵擋。

各種姐姐小弟弟小哥哥都爭著要聯係方式。

反正方南嘉就跟經紀人似的,那段時間過得還挺心酸的,現在好了,這藍顏禍水終於結婚了。

他在那邊打了幾圈麻將後,贏得太多,怕惹眾怒,早早退場,去吧台拿酒的時候,正好瞥見正在玩桌球的沈讓,當然還有文硯修。

一間桌球室,四麵玻璃,燈光充足,就他們兩人,玩不出什麼結果,更像是在調情。

打完一球,他們在休息,沈讓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杯果汁……

我去,都喝果汁了,該死的禍水,從良了。

方南嘉無語搖頭的收回視線,準備將口中的酒一飲而儘時,他看見將沈讓含著一口,下一秒偏過頭在文硯修的嘴上親下去。

文硯修仰著頭被迫承受,微微張著嘴將飲料喝下去,但還是喝不完,從嘴角滲出來不少,打濕了正在上下滾動的喉結,光線打在修長白皙的脖子上,發著瑩潤的光芒,像湖麵水波盈盈。

班長的視線看著有些迷茫,鬆開嘴時,眼神專注看著沈讓,一邊將嘴角的果汁都舔乾淨了。

方南感覺手裡的酒都不香了……

等他們調完情,方南嘉藏著點陰暗的搞事心思推門進去:“喲,在打球啊,一起唄。”

沈讓頭也沒抬,淡淡的反問:“剛才看夠了沒?”

“艸……”

文硯修反應了一下,問他:“你剛才在偷看嗎?”

方南嘉很乖的道歉:“對不起,這玻璃門,我想裝看不到都難,沒辦法。”

文硯修想臉紅都遲了,不過感覺還有些熱熱的:“沒關係。”

手機鈴聲在這個響起來,沈讓看了眼來電顯示:“我去接個電話。”

等沈讓走了,文硯修坐在邊上的椅子,然後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也坐吧,等沈讓回來,你們玩。”

“班長不玩了嗎?”

文硯修笑了笑:“我不會。”

“沒事。”

方南嘉將酒一飲而儘,眼珠子轉了幾圈,小聲的說:“班長,你知道沈讓的秘密嗎?”

文硯修的耳朵動了動,好奇地問:“什麼?”

“emmm。”方南嘉思考了一下措詞,最後總結,“他其實是個變態。”

文硯修:“?”

方南嘉笑得浪蕩:“班長要是穿超短裙,再給他扭一個屁股,沈讓爽的要死。”

“你彆不信啊,二十多歲的年紀什麼都看過了,我認識他這麼久,沈讓絕對不是正人君子。”

說的太澀了,文硯修還真不知道他喜歡這些,沈讓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他不太信。

方南嘉哼哼的笑了兩聲。

現在的文硯修就跟三好學生一樣,一張白紙,方南嘉忽然覺得沈讓為什麼對班長這麼感興趣,真的很難讓人不想欺負他。

方南嘉慫恿他,你叫他一聲哥哥,他絕對要爽死。

文硯修頓了頓,還沒問兩句。

這時候沈讓回來了,他冷冷的看了眼方南嘉,將文硯修拉著手走去吧台那邊。

吧台這邊的光線調暗了,沈讓坐在角落,深刻立體的五官落下昏暗朦朧的錯落陰影。

文硯修看了他半晌。

沈讓給他遞了杯果汁,文硯修聽話的接過,低頭看著沈讓細長的手指,圓潤的指甲,泛著健康顏色的關節,隨著暴露的青筋往上看是帶著腕表的手腕,看起來精英商務,非常的正經。

文硯修稍微一湊近,認真的看了會兒:“你的手表好漂亮。”

沈讓不理解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給你買。”

文硯修掀起眼皮,眼珠子黑得能映出對方的臉,輕聲的說:“謝謝哥哥。”

沈讓一頓,眼皮垂下去看他,文硯修假裝什麼都沒說,回避視線,隻是伸手握著他的手掌,溫暖乾燥。

沈讓反握,語氣很平淡的問他:“你是在勾引我嗎?”

文硯修模糊的覺得方南嘉說的好像是真的 ,但是又不太確定。

“應該是的。”

手驀然被抓緊,文硯修有些疑惑的看著沈讓,對方垂著眼看他,互相彼此靜靜地都沒有說話。

這時候有人遞了根煙過來,沈讓看都沒看就接過了,唇微張,咬在嘴裡。

那人就是來派煙的,派完就走,文硯修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沈讓點上,“不抽嗎?”

沈讓淡淡的說:“你來點。”

文硯修一頓,拿起打火機給他點上,也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在伺候著金主爸爸的小情人。

但也就一瞬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的,沈讓這根煙燃燒的很慢,他也抽得很慢,煙頭彌漫著輕霧,像飄向空中的一條透明的絲帶。

就在文硯修胡思亂想的時候,沈讓忽然把煙撚滅,扔在煙灰缸裡,拽著他的手腕離開了現場。

方南嘉坐在不遠處的高腳凳上,對著他們那邊吹了聲口哨。

文硯修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但很快眼前的景象就變了,他被沈讓推進一間沒開燈的小房子裡。

後背不輕不重的抵在門板上,隔著門外是人來人往的腳步聲,交談聲,窸窸窣窣的,不大,但存在感很明顯。

“嗯……”文硯修微微張嘴,下意識抓住沈讓掐著自己腰的手腕。

太敏感了。

不管是耳朵還是腰,都太敏感了。

沈讓低頭唇貼著唇,舌尖描繪著對方漂亮唇形,沿著唇縫 探進去,跟剛才喝飲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好燙。

呼吸難以順暢,文硯修發出哼哼的叫聲,窒息感太明顯了,憋紅了一張臉,沈讓才好心的放開他。

沒等他喘幾口氣,沈讓麵無表情的抬起一隻手,手指伸進嘴裡,將舌頭抵在下方,惡劣的攪動幾分,最後捏著舌尖向外扯了扯。

沈讓將手拿出來,指尖沾了唾液,淡淡的評價:“不太行,你吃不完。”

大股大股的空氣襲來,文硯修出了不少的汗,急促的呼吸幾口,最終還是因為體力懸殊,腿軟的倒在沈讓的懷裡。

第42章 我想我們可以是這樣的

口腔剛才好像被人惡劣的攪渾,舌尖又被人又吮又扯,現在都感覺有些發麻。

房間一片黑暗,細微的光線從門縫透進來,但不足以看清對方的麵孔。

沈讓就跟一堵牆一樣,架著他的身體不讓他跌下去,扶著後背的手輕拍幾下。

此刻沒人說話,安靜的隻有文硯修沉重誇張的呼吸聲。

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文硯修摩挲著他的手臂,逐漸往上,最後雙臂勾著脖子,臉頰貼在側頸處,小聲地說:“方南嘉說的沒錯。”

沈讓感受著淺淺的呼吸在頸邊傳來,也不介意,一點一點的親在文硯修的耳邊:“你就不應該聽他的。”

沒在這間黑暗的小房子待太久,沈讓牽著他的手回到原來的包廂裡。

方南嘉看著他們衣冠整齊,除了領口處起了些褶皺,看起來戰況並不激烈,他遺憾的嘖了一聲。

方南嘉忽然來到正中央,大喊著:“沈總明天就要出差啦,來我們大家敬他們一杯,也祝我們元旦快樂!”

“他們”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知道的是在送人,不知道的以為在慶賀新人。

沈讓接過酒杯,隨意一碰杯身,麵無表情的一飲而儘:“你的腦子能陪你到現在不容易。”

方南嘉表情發虛的看向班長,哎喲,剛才看走眼,班長的嘴唇都腫了呀。

還沒等方南嘉說話,沈讓把文硯修那杯也給大方的喝了。

周圍好幾個人在起哄,文硯修心裡還是有點害羞的,但沒有表現出來,因為總覺得這種行為很像二班那群頑皮猴子。

一點小事,都要起哄,又乖又調皮。

在學生麵前害羞臉紅是不存在的,文老師隻有嚴肅溫和與正經。

方南嘉目的達成,餘光正好瞥到班長那邊,隻看到班長的眼神好像突然發出一種名為慈愛寬容的光芒,灑向他們。

方南嘉:“……”

沈讓是明天十點的飛機,沒打算在這裡待個通宵,差不多到點了就跟文硯修跟大夥告彆。

臨走時,沈讓把車鑰匙給文硯修,讓他先上車等著,自己去方南嘉那裡拿走了一個U盤,方南嘉好奇但還是給了,當做剛才惡作劇的補償。

雖說是惡作劇,方南嘉還是特彆了解他的發小:“爽嗎?”

可能是被伯母伯父小時候逼得,搞得沈讓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彆人青春期在中二,大喊著可惡,彆小看我們的羈絆啊!

沈讓在乾嘛,在上各種興趣班,小小年紀已經開始接觸拳擊,一開始還不是拳擊,是空手道,後麵還跟著伯父去公司開會,屁大點的小孩能懂個啥玩意。

上了高中,大部分同齡人開始知道懂事二字怎麼寫了,心也慢慢的沉澱,好好高考,實現夢想。

沈讓在乾嘛?

在抽煙,在喝酒,偶爾打打架,白天還特麼能按時回學校上課,裝得老師同學都覺得他是孤僻自閉冷淡的小朋友。

不過可能是太裝逼了,沈讓的同學緣分淺得不行,沒人願意跟他玩,除了他這個大冤種。

哦,也不對,班長好像對他挺好的,但沈讓那會兒也不愛搭理班長。

套用公式,所以班長等於他,班長也是個大冤種。

沈讓冷冷的接過U盤:“你找個人試試不就知道了。”

方南嘉:“???”

沈讓突然想到什麼,嘲諷人還要保持禮貌:“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單身。”

“你快滾吧。”

文硯修剛在車裡開了暖氣,沈讓就過來了,就一會兒的時間。

剛上車,也不急著開,沈讓看著他,忽然說:“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嗯?”文硯修看向他。

“方南嘉最近設計了一個新的程序,我打算安裝你手機裡測試運行。”

文硯修反正也不懂這些,將手機拿過去:“沒問題。”

沈讓提醒:“有定位功能。”

文硯修不在意:“沒關係。”

沈讓像是很緩慢的將手機放回去,嗯了一聲:“回去我幫你安裝。”

回家之後,文硯修拿出一個24寸的箱子,不大不小,因為隻去三天,行李不算多。

沈讓說:“放著,我自己來。”

文硯修想了想,看著他沒動作。

沈讓安靜的對視片刻,撇開臉:“你來吧。”

沈讓去打電話的間隙,回來時就看見24寸的行李箱變成26寸,還被塞得滿滿,什麼都有,從睡衣到外套,從圍巾到襪子,感冒藥胃藥全部一起帶上。

文硯修看見他回來了,拍了拍手說:“衣服的話,我不太清楚你見客戶要穿成什麼樣,所以你再挑兩三件進去就可以。”

“我查過X市的天氣,最低負三度,你彆喝太冷的,酒也少喝,儘量待在室內,彆凍著了,感冒會很麻煩,最近流感很嚴重,我班裡的學生都有好幾個請假的。”

文硯修也就有過幾次旅遊經驗,旅遊帶什麼都可以,但是商務出差就不太了解了,生意他不擔心,他隻在乎沈讓的身體健康。

沈讓很小年紀就出過國,參加過夏令營冬令營,有野外求生的能力,很早就開始獨立,黎陽舒要求嚴格,什麼都要讓他自己來做。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嘮嘮叨叨的關心他,沈讓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因為沒感受過,所以很陌生,本能的認為這一幕很美好,不忍心打擾。

文硯修站起來:“挑吧。”

沈讓說:“就這幾件可以了。”

文硯修不疑有他,點了點頭,正要彎著腰拉上行李箱時,聽見沈讓說。

“你先過來。”

文硯修腦袋頂著問號走過去:“怎麼……唔。”

比起在包廂裡下流的親吻,家裡這個顯然溫馨多了,隻是慢條斯理的輕舔,如隔靴搔癢,刺激著文硯修忍不住微張著嘴,讓對方趁虛而入。

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沈讓鬆開他,看著他的眼睛,低頭再親了親眼角:“剩下我來,你去洗澡。”

文硯修被親得頭都暈了,像機器人那樣聽從指令:“嗯。”

但是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頭問:“你剛剛是怎麼了?”

沈讓正在收拾衣服,頭也未抬,語氣淡淡的隨口一說:“想親你的意思。”

文硯修一愣,大概是沒意識到原來,隻要想就可以這樣做。

沈讓教他:“你想也可以。”

收拾完後洗澡刷牙吹乾頭發,文硯修早早靠坐在床頭,心裡算著明天要起床的時間。

這次沈讓洗澡的時間很快,他很享受用浴缸泡澡,但隻要忙起來的話,他隻會洗個戰鬥澡,繼續醉心於工作。

文硯修有時候也會覺得浴缸是個解壓神器,但還是不理解為什麼要買這麼大的,他自己用了兩回,感覺能在裡麵遊泳了。

沈讓裸著後背坐在床尾,皮膚透著健康的顏色,他倒是不黑,很正常黃種人的暖白色,就是肌群紋理看著非常的有力量感。

文硯修雙腿微微蜷著,盯著看,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他的後背上有些一塊塊的傷痕,猜測是打拳得來的,總之可以排除被家暴被虐待的可能性。

沈讓的父母看起來都是高知人士,不像是會動手打人的。

“你今晚不泡一下嗎?明天就要出門了。”

沈讓依舊是背對著他,“下次跟你一起用。”

文硯修無可避免的想起在浴缸發生的二三事,當然還有今晚在沒開燈的小房間裡,沈讓看著自己的眼神。

還有沈讓的,那個比較誇張的地方。

無可避免的臉紅了,就在文硯修胡思亂想之際,沈讓忽然側過臉將手機扔在床褥上:“安裝好了。”

“除了定位還有什麼用嗎?”

“暫時不知道,不是我寫的程序。”沈讓套了件背心,然後從床尾坐到床沿。

文硯修正要挪出位置給他,被沈讓攬著腰撈回去,後背貼著沈讓火熱的胸膛,文硯修心跳加快。

“睡覺。”

第二天早上,文老師沒賴床,隻是有點提不起精神,尖巧的下半張臉埋在圍巾裡麵,被凜冽的北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上了車才感覺好點。

文老師叮囑:“一定要好好保暖 ,儘量不要在室外待太久。”

這些話不知道嘮叨多少次了,沈讓耐心的應著:“知道。”

接下來一直開車去機場,文硯修都沒聲兒了。

到了機場,才發現沈讓的助理小林也在,她早早就在航站樓等著了:“老大老大這邊,先托運吧 。”

沈讓推著箱子走來,小林傻了眼,拉著她20寸的小箱子瑟瑟發抖:“咱們不是隻去三天嗎?”

“問文老師。”

小林哪敢啊。

沈讓下一句說:“可能是太擔心我了。”

小林懷疑老大在秀恩愛。

文硯修跟著他們去托運,去登機口前,兩人彼此看著,小林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識趣的退後幾步。

兩人誰都沒說話,太安靜了,可目光卻不那麼的平和,像湖麵淡淡的起了波瀾。

沈讓先開口:“都結婚了,分彆前就這樣?”

文硯修稍微走近些,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其實也沒人看著他們,但他又實在緊張。

沈讓勾著他的手指,屈起來晃了一下,像是在提示什麼。

他低下頭,沒幾秒又湊過去:“我想親你。”

沈讓看著他嗯了一聲。

得到同意後,文硯修輕輕的在他臉頰上點了一下,嘴唇很潤,像水一樣拂過臉頰。

文硯修親完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你真的很好。”

好人卡+2。

沈讓低下頭,回應他的禮貌:“謝謝文老師的評價。”

小林跟著沈讓出差幾次,還是頭一回見識這種場麵,隻能說,結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文硯修察覺到小林的目光,也覺得在大庭廣眾下太膩歪不好,離開了點距離,“路上小心,記得給我報個平安。”

“好。”

離登機還有半小時,貌似所有能說的道彆詞都說了,但還不夠。

沈讓將包放在小林手上,走過去將文硯修抱住,是一種揉進骨子裡的的懷抱。

“我想我們可以是這樣告彆的。”

那一刻不舍的情緒達到巔峰,他知道隻是去三天,三天而已,文硯修收緊手臂,埋在他頸窩處。

沈讓說:“文老師。”

文硯修臉頰貼在他的側頸,“在。”

“等我回來,可能不會放過你。”

到時間去安檢了,沈讓鬆開懷抱,抬手重重的揉了揉文硯修的頭發,“走了。”

文硯修有些懵然的對他揮揮手,還在回味沈讓剛才的話。

聽起來不像是好話。

文硯修自己糾結了一會兒,很快就覺得沒什麼。

算了吧,沈讓這麼正經,為人也分寸,不知道他想做點什麼。

好難懂。

第43章 還差一點

文硯修目送他們進了安檢,自己去機場大廳,看著玻璃窗外的停機坪,等待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文硯修仰頭看著,直到逐漸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脖子,不舍得收回目光。

當然離彆總是讓人心情低落的,不過文硯修還遇到了更低落的事。

文硯修有駕駛證,很多年前考的,除了過期辦理外,幾乎沒摸過證件。

沈讓來機場是開自己的車,他不準文硯修開,讓他叫代駕。

文硯修頭一次覺得麻煩,他用手機叫代駕,坐在邊上,心裡想著,還是趕快學車比較好。

他當然不敢一個人,試探的問了問簡檸下午有沒有時間,誰知道她很爽快的回複,ok,沒問題,但是我的車剛洗了,你不能開我的。

文硯修說,那就開沈讓的。

雖然他自己也有一輛車,但他懶得再回家一趟換車。

代駕開到簡檸發來的地址裡,文硯修隔著車窗順著往外看,工廠區,這個點沒什麼車來往,就算有都是大貨車,馬路寬闊,容易看到也容易躲開,紅綠燈每隔一段路口就有一個。

文硯修在車裡等了一會兒,簡檸穿著羽絨牛仔褲就這麼過來了,敲了敲車窗,文硯修拉下來。

簡檸揚著紅唇指了指駕駛位:“坐那,我坐你這裡。”

換好位置後,簡檸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他:“說實話,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我很驚訝,沈讓給你送車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教你開車嗎?”

“你也知道他工作忙,根本沒空。”

簡檸翻了個白眼:“我看他就是沒上心。”

她忽然想到什麼,湊過去說:“前些天方南嘉給我看了沈讓一段搏擊視頻,剛好停在結束摘護齒那段,太猛了,猛得嚇人,能一拳把我們一塊抽飛。”

文硯修是看過他比賽的,隻是沈讓是玩玩性質,不是專業手,方南嘉也說過沈讓隻有會員日才會跟人打個友誼賽,而且也不是每個會員日都會參加,一切看心情。

“你跟方南嘉這麼熟嗎?”文硯修直接忽略對沈讓不好的話,抓了抓重點。

“上次約過出來見麵。”簡檸補充一句,“方南嘉絕對不是我的菜,他看起來太二了。”

文硯修想起他手機裡的定位程序:“彆這麼說,他還是挺聰明的。”

簡檸懷疑他又被洗腦了,“你還記得怎麼啟動嗎,不會要我一個個介紹吧。”

文硯修頓了頓:“我是滿分過的科一跟科四。”

擦線及格過的簡檸不耐煩的說:“趕緊開始。”

文硯修知道刹車跟踩油門的位置,知道方向盤怎麼轉,知道所有燈的位置,也知道怎麼掛擋,唯一的問題是。

簡檸耐心詢問:“你就不能開快點嗎?自動擋的車很好開的。 ”

文硯修考的是C1,當時他還沒接觸過自動擋的車:“開快了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會來不及刹車。”

簡檸頭抵在車窗。

教人開車向來是考驗素質的一環,畢竟駕校教練罵人這種已經在網絡上成為一個梗了。

但在簡檸這裡。

好消息:她沒有需要到發脾氣的地步。

壞消息:開車的速度不超過40……

文硯修其實非常緊張,要注意不要踩錯地方,還要觀察路況。

幸好這路段沒什麼車輛經過,而因為文老師的謹慎小心,所以這一路開得非常平穩,安全,催眠。

簡檸都快要睡著了,忽然就聽見文硯修說了句什麼,嗓音特彆好聽。

“好多車。”

前麵是十字路口,正好一輛輛車開過來,簡檸緩慢的睜開眼,托著腮:“正好啊,開上去吧。”

“硯修,你想過重新兼職乾乾配音嗎?”

文硯修注意力被轉移了,疑惑的嗯了一聲。

沒等簡檸繼續說下去,意外就發生了。

……

雖然是對方追尾,但也是因為文硯修在前麵開的太慢了,整個事故連輕傷的都沒有,對方脾氣也算好的,私底下口頭解決就可以了。

就算對方大鬨鬨到交警處,也是對方的鍋,誰追尾就是誰的錯,因為文硯修開車完全沒違法。

簡檸精簡總結:“我們一個漂亮大美女 ,一個紳士大帥哥,看在顏值的份上,對方選擇和平解決了。”

文硯修看著手腕緊緊地包紮了一圈紗布,稍微動一動都覺得疼。

簡檸坐在他旁邊,關心道:“手沒事吧。”

“醫生說就扭了一下,不過怕我亂動,所以暫時用紗布固定一下。”文硯修不覺得有什麼大礙。

簡檸見他表情很凝重,以為他是被嚇到了,正要開口安慰幾句。

他真誠的說:“我反省了一下,下次能開快點的。”

還能有下次?

倒不是簡檸認為他開不了,而是覺得硯修性子太謹慎了,開車其實也不用特彆高超的技術……

“你還是讓你老公教你吧,我覺得我無能為力了。”

簡檸剛說完,文硯修的手機突然就響起來。

是沈讓。

不知為何文硯修有些緊張,下意識將手縮回去,然後才接聽電話。

“在哪呢。”

文硯修看了眼隔壁的人:“跟簡檸吃飯。”

沈讓那邊沉默了一下,簡檸離得近,耳朵光明正大的偷聽,結果一下子沒了聲音。

咋了嗎。

文硯修也覺得奇怪,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讓淡淡的問:“醫院的飯好吃嗎?”

簡檸瞪大眼睛,文硯修也很驚訝。

沈讓的語氣不太好:“等你回家再給我打電話。”

文硯修這時候也不能說什麼,隻好聽話的嗯了一聲,然後等著沈讓掛電話,結果一直就這麼拿著,誰也沒掛,直到沈讓說了句,你來。

文硯修才把手機斷掉。

今天過得真精彩,簡檸被震驚到了,他沈讓有千裡眼啊,就一個電話,能聽出來什麼?

“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們在醫院,你用的是他的醫保卡?”

文硯修很誠實的將手機拿出來:“他在我手機裝了定位係統,可能是隨時都能看到。”

“你沒拒絕?”

“為什麼要拒絕?”

“神經吧!”簡檸氣得胃疼,“你就這麼答應讓他裝上去。”

文硯修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後果很嚴重嗎,沒關係吧。”

“沒關係?是沒什麼關係。”簡檸不想管他了,“隻能證明沈讓是個大變態。”

文硯修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消消氣。”

簡檸:“我謝謝你啊。”

晚上跟簡檸隨便填飽肚子,發生了這麼多事大家都沒什麼心情吃大餐。

沈讓叫他回家打電話,但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沈讓是不是在忙工作。

所以文硯修隻能先給他發消息打探情況。

誰知道一句話還沒打完,界麵一下子就變成視頻通話界麵。

文硯修第一時間找了個手機支架,然後兩隻手平靜的放在桌底下。

綠色按鍵通過後,畫麵裡沒有出現沈讓的身影,看背景應該是在酒店。

但手機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沒一會兒,沈讓的下半身出現在鏡頭前,隨手套了件T恤坐在他麵前,將腹肌一點一點的遮住。

沈讓這才坐下,蹙了蹙眉:“你在開會?”

文硯修一頓,沒發現自己有什麼問題,最後隻能反省可能是坐姿太緊繃了,於是將左手搭在桌麵上。

沈讓沒察覺出什麼問題,但文硯修盯著他的眼睛就是感到心虛。

沈讓問:“沒事?”

文硯修搖頭。

“出事的是你還是簡檸。”

文硯修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撒謊,思考了片刻,他說:“……不嚴重。”

安靜了幾分鐘,沈讓開口。

“算了,等我回來再說。”

又不在身邊,沈讓不太喜歡這種做無用功的感覺,會讓他感到焦慮,也不太可能突然就飛回來。

沒說兩句他們便掛了視頻,文硯修一動不敢動,右手手腕紗布的痕跡太明顯,沈讓似乎是看出什麼,但又沒點破。

文硯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失落,岩岩安靜的蹲在他腿邊,好似又回到以前在出租房的日子。

但比以前更恐怖的是,這間房子要更大,更空虛。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洗澡刷牙之後,文硯修沒有任何情緒的坐在床上,他很平靜,平靜到甚至有些困意,但是睡不著。

也許不是困,隻是有些情緒不好。

關了燈的臥室看起來很空曠,家居擺設被勾勒出模糊的陰影,文硯修掃了一圈,忽然被巨大的茫然感衝洗,腦袋也跟生鏽的機器一樣艱難旋轉著。

他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沈讓隻是出去三天,三天後會回來的。

隻是微不足道的安慰沒辦法壓抑一醒來看不見沈讓的巨大的恐慌。

從他們結婚之後,住在一起,體驗了前十幾年從未感受過的身體接觸,連他自己次數也很少,可能不是他不想接觸,隻是因為那個人不是沈讓。

文硯修忽然冷靜下來了。

這段婚姻沈讓看起來處理得從容不迫,從領證到結合,每一步貌似都走得妥妥當當,完全按照一個健康的婚姻狀態而進行的。

如果當初相親的不是自己,結婚的也不是自己,沈讓會不會對那個人很好,會不會跟他做很多親密的身體接觸,會不會跟他日久生情。

越想越難受。

隻有深夜胡思亂想,文硯修才察覺出,自己隱晦的對沈讓產生了濃烈的占有欲。

或許比他父母對他,更甚。

像一座雕像僵硬的坐在床上,不知過了多久,文硯修將發麻的雙腿垂在地麵上,緩了一會兒試圖站起來,一步步走到衣櫃麵前,看著沈讓一排排的衣服,隨便抽了件常用的襯衫。

拎著那件衣服重新回到床上,自己也感到很迷惑的抱在自己胸前,但熟悉的味道讓他安心,就好像沈讓在抱著自己一樣。

文硯修懷疑自己瘋了。

衣服始終沒有人體那樣有溫度,元旦的第二天,文硯修隻睡了兩小時,就失眠了。

因為睡眠不足,頭還是暈的,沒有起床的力氣,打開手機音樂軟件,放了一夜的歌,曲調悠揚綿長,很有催眠效果,但沒什麼用。

文硯修閉上眼,腦袋暈的,就是沒有困意,但是也沒想什麼事,就是沒辦法睡過去。

不知道保持這樣的狀態有多久,直到手機的歌曲忽然停止,文硯修微微睜開眼,以為沒電了,結果是微信的語音通話了。

文硯修湊過去一瞧,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接通,放在耳邊:“你怎麼突然打電話了。”

那邊頓了一下:“看你有沒有賴床。”

文硯修周身骨頭懶洋洋的翻了個身,發現自己手裡還拽著沈讓的襯衫,有些臉紅。

“還早。”

“十點很早嗎。”沈讓慢悠悠的反問。

都十點了?

文硯修睜大眼睛看向牆上的掛鐘,差幾分鐘十點。

他更心虛了,囁喏著:“……我馬上起來。”

“放假就躺會兒吧。”沈讓聲音不算溫和,有點沙啞,像是沒休息好。

文硯修抿抿唇:“嗯。”

他貼著手機,想離得更近些。

“……”沈讓問,“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沒睡好。”文硯修突然感覺有些困意,趴在枕頭上,半夢半醒的回應。

很安靜,手機裡忽然沒聲音了,文硯修再次睜開眼,疑惑的看著通話的界麵。

“沈讓?”

因為昨晚的意外,沈讓聯想到彆的,文老師看起來很老實,還沒撒謊就開始心虛,估計一晚上都沒睡好。

沈讓隔著手機也不好再問彆的,大概知道他沒什麼事就好。

“那你再休息會兒。”

“嗯……”文硯修聽到他的聲音就很安心。

兩個人又是互相沉默,誰也沒有掛電話,一些分彆後思念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散開。

沈讓忽然問:“是不是有話還沒說。”

文硯修遲鈍的貼著手機,儀式感很足的說了聲:“早安。”

沈讓說:“不是這句。”

文硯修蹭了蹭枕頭,思索了片刻:“你吃早餐了嗎?”

“也不是這句。”

……

文硯修忽然不蹭了,枕在沈讓的枕頭上,愣愣的看著前方,像是探出一點尾巴在撩撥。

“我想你了。”

沈讓鼓勵他:“還差一點。”

文硯修也真的被鼓勵到了,聲音低下去,靠近手機,像呢喃:“我想抱抱你。”

沈讓說:“我也是。”

正把沈讓的衣服蓋在自己身上的文硯修對這句話表示了肯定。

“你聽話一點。”

“知道。”文硯修覺得自己已經夠悶了,簡檸叫他出去都沒去。

“等我回來。”

他的語氣不似平常,有些許迫切。

“回來是要做什麼嗎?”

那邊沉默了幾秒,沈讓忽然問他:“回來確實有事做,你想我說得清楚還是模糊點。”

“清楚點。”不然沒法理解。

沈讓道:“抽,你。”

第44章 哭什麼

雖然隔著手機,抱抱是不太可能的,但聽著也令人高興。

兩個人並沒有聊多久,沈讓要去工作,文硯修自己也困了,就算語音通話終端,手機也握在手心,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被肚子餓鬨的,文硯修壓著一條手臂睡覺,又麻又痛又酸,緩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翻過身,而那件襯衣皺巴巴的,沾了他的汗液,已經是不能看的地步。

文硯修沒有心情賴床了,直接起來將紗布取下來,活動下手腕,發現還是有些疼,但是沒管太多,直接去洗漱,接著把襯衫跟自己的睡衣扔進洗衣機裡。

下樓時摸了一把狗頭才進廚房,他打算煮個雞蛋清湯麵,結果一打開冰箱,裡麵滿滿當當的擺滿了各種食材,當初沈讓購置各種家電時,也是最優選擇,反正大就可以了。

所以這個冰箱的功能特彆齊全強大,一些生鮮類的都能保存七天以上。

蔬菜、海鮮、肉類、冷凍品、水果、飲料零食都被沈讓分門彆類的擺好位置,如果荒島求生能帶走這一個冰箱,省點吃都能存活一年。

沈讓平時很少讓他下廚房,除非真的忙得不行才會叫外賣,所謂的外賣也是高檔酒樓的菜品。

文硯修站在冰箱門麵前,覺得這樣被照顧的感覺很陌生,但回首一看,自從搬進來後,他一直是被沈讓體貼著的那個人。

文硯修拿了幾個蔬果,關上冰箱門,心想,出個差都能讓人這麼想念。

但最後也隻是在他的雞蛋清湯掛麵上加了點綴用的蔬菜跟番茄。

文硯修開動之前,想了想,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某人。

對方很快回複。

【沈讓:怎麼,這是岩岩的午飯嗎?】

“……”文硯修放下筷子,慢慢的敲字。

【文硯修:我加了味精的,岩岩吃不了。】

【沈讓:是嗎,那是給玲玲吃的嗎?】

玲玲是隔壁鄰居王奶奶的孫女,上幼兒園小班的年紀,她確實可以吃,但筷子抓的不那麼靈活,會吃得到處都是。

【文硯修:不是,給我吃的。】

【沈讓:哦,看不出來。】

文硯修懷疑他在陰陽怪氣,但不知道他在陰陽什麼,很奇怪,先轉移話題吧。

【文硯修:你在忙嗎?】

【沈讓:在開會。】

【文硯修:玩手機不要緊嗎?】

【沈讓:死不了。】

文硯修:“……”

感覺沒法進行下去了。

【文硯修:我要開動了。】

【沈讓:多吃水果,少跟簡檸出去混。】

不知道水果跟簡檸之間有什麼聯係,但文硯修還是應下來了,貼心的補充。

【文硯修:她這兩天跟她的同事去酒吧蹦迪,不會跟我一起的。】

【沈讓 :你少去,不是什麼好地方。】

【文硯修:好。】

頓了一下。

【文硯修:我知道你去過。】

【沈讓:什麼時候。】

【文硯修:高三。】

難得令沈讓噎了一下。

【沈讓:記性真好。】

【文硯修:還行。】

就算沈讓不提醒,他也不會去的,吃完一碗麵後,文硯修看著孤零零的一個碗一雙筷子,正在考慮要不要用洗碗機,感覺手洗幾下都比洗碗機快。

最後還是手洗了。

下午文硯修確實沒什麼事做,但他終於有時間去前院打理花朵,上次過生日沈讓買的花沒辦法存放很久,文硯修便把他一支一支的放進嶄新的花瓶裡,裝飾家裡,等之後枯萎在壓乾框起來。

他除了教師節外收花的幾率很少,而收到這束花他雖然很喜愛,但更愛的是這束花是沈讓送的。

那張合照。

生日的第二天沈讓就洗出來,放在他們的床頭櫃上,還有一張是讓他自己保留的。

文硯修放置沈讓的東西一般都在那個舊箱子裡。

舊箱子之前搬家時被他移到自己的書房,但那個地方他很少踏進去,平時的工作除了ppt備課跟總結,就是批改試卷多,基本可以在主臥的書房完成。

文硯修從裡麵將箱子抽出來,想了想,把他放在主臥的衣櫃最裡麵,放在這裡文硯修安心。

在出租房的時候,也是放在衣櫃裡的。

文硯修看著眼前的箱子,目光變得很平靜,他沒有彆的娛樂活動,但總是在回憶過去。

沈讓說他記憶好,是因為關於沈讓的事情,他都能清晰的記起每一處細節。

文硯修將生日的合照放在最上麵,蓋住高中時期的舊物。

箱子是很多年前買的,一開始是透明泛白的,現在久了有些發黃,剛好把裡麵的東西遮蓋得嚴嚴實實。

收拾好了,不能在主臥裡待太久,文硯修走到樓下,坐在沙發上蜷縮著腿,打開一張試卷,麵無表情的枕在枕頭上做幾道大題。

岩岩現在有自己的房間,雖然沒有以前那麼粘人,但到了需要陪伴的時候,他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身邊。

一下子沒了做題的心思,文硯修放下筆,揉了揉狗頭,突然手機鈴聲就響起了。

“簡檸?”

“硯修……”

聲音有點虛弱的,文硯修直起身子,嚴肅的問道:“怎麼了?”

簡檸在那邊打了個嗝:“你能來接我嗎?”

“你在哪。”

簡檸昨晚玩了一個通宵,完全放開來玩,喝酒喝的不要命似的,醉的一塌糊塗,剛才才醒過來,結果還沒站穩腳跟,就被幾個男的走過來搭訕,其中一個人的手臂粗壯,還紋了花臂,看上去就不好惹。

“小妞看起來醉的不輕,我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在哪裡?”

被他們弄得煩躁,簡檸嗤了一聲:“待會兒有人來接我回去。”

“男朋友?”

簡檸聳聳肩,一臉不帶怕的:“他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文硯修是打車過去的,穿著修長深色的呢大衣,雙腿修長走進來,頭發梳得很整理,儒雅氣質跟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踏進酒吧門口,詢問服務員,1320包廂怎麼走。

服務員愣是呆了半天才回答,等人走遠了,服務員才看著那背影,自言自語:“我靠,昨晚怎麼沒見過這種極品帥哥。”

簡檸就這麼被兩三個男人圍著,她自己也頭暈,隻能能坐著等文硯修過來,她剛要發脾氣,就聽見門口穩穩的腳步聲傳來。

跟這裡的人的腳步聲都不一樣,大家轉頭看過去,隻看見一個清瘦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口。

他裡麵穿了件深色的毛衣,外麵套了件長到小腿的外套,這樣打扮起來,讓人覺得他的腿格外修長筆直。

走近點,才發現長得也不賴,五官俊秀端莊,溫溫柔柔沒有什麼攻擊性,一看就是知識分子的氣息。

文硯修微微蹙眉走到簡檸身邊,拽著她的手腕:“走了。”

其中一個花臂走上前:“你是她的誰啊?”

文硯修嫌他的酒味太難聞,用手背輕輕拂開對方的身體:“她哥。”

簡檸低下頭,忍住忍住,不要笑場。

十分鐘後,文硯修帶著簡檸另一條街的奶茶店裡,讓她緩緩再回去。

“你怎麼回事。”

“現在的社會對女性就是不好,一看到我獨身,就容易被人盯上欺負。”簡檸也不是第一次惹出這種事,大學更甚,不過是第一次讓文硯修出來幫忙。

簡檸哈哈大笑 :“看來親哥比男朋友這個身份好用啊。”

那幾個男的一聽文硯修是她哥哥,那張臉憋屈的,要笑死人。

文硯修說:“怎麼,你還很得意嗎。”

看他這麼嚴肅,簡檸也稍微收斂笑容:“對不起嘛,下次不敢了。”

文硯修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平時壓力大,娛樂是可以的,但是彆玩得太晚,通宵傷身,年紀輕輕的不要糟蹋自己身體。”

文老師的教育名不虛傳,簡檸馬上好的好的好的答應了,保證下次不敢。

簡檸想到什麼:“不過你怎麼會想到說你是我哥的,要是他們看我們長得不像怎麼辦。”

文硯修輕描淡寫:“我如果說是男朋友,估計要打起來。”

“是嘛,那我們就慘了,得警局相見,你老公知道了,估計要把我揍死。”

文硯修無奈:“他不會的。”

“對不起嘛,下次不會了。”簡檸現在算是酒醒了,隻是一身的酒味難以散去,文硯修正要說送她回家。

簡檸忽然抽出一張名片:“你換了手機號碼之後,不是把之前的同事刪了嗎,昨晚我遇到印棗,她想找你。”

文硯修接過名片:“找我什麼事?”

“好像是問問你有沒有繼續兼職。”簡檸托腮,“我之前在車裡問,是因為她私底下找過我,你要是感興趣就加,沒興趣就算了。”

文硯修搖頭,將名片推回去:“沒有,謝她的好意。”

“好吧,什麼理由啊,你總得讓我給個理由搪塞過去。”

文硯修想了一下,有點小驕傲的說:“我現在有錢了。”

簡檸:“……”

將簡檸安全送回家之後,文硯修剛換下大衣,放在兜裡的手機輕微震動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之前沈讓給自己安裝的程序,上麵多了一個標誌定點。

一諾酒吧。

文硯修:“……”

他翻了翻之前的記錄,有醫院的標誌、工廠區、越臨灣,最後一個就是酒吧。

清清楚楚把他這兩天去過的地方都標誌出來。

足跡顯示,越臨灣是出入最多的地點。

設置裡有關閉的選項,其實更好更完美的操作在,他可以直接卸載。

文硯修踟躕了片刻,始終沒有在手機操作更多,而是默認的鎖屏,重新放回兜裡。

岩岩叼著球走過來,放下,皺著嘴筒子,隱忍的叫了幾聲。

每個月的暴躁期。

整個下午,文硯修哪也沒去,就這麼陪著他。

岩岩的叫聲一下子就變得嬌了,嗚嗚了幾聲,撒嬌似的半躺在自己懷裡。

等到了晚上,岩岩的狀態好些了,才給他自製狗糧吃,蔬菜飯團,看起來很大,實際上也吃不了幾口……

而且賣相也一般,做了這麼多次,都沒有沈讓第一次做好看。

算了,能吃就行。

文硯修蹲在岩岩麵前看他嚼嚼嚼,對他說:“吃吧,吃多點,今晚好睡覺。”

說完後,語氣低下去:“我還得再熬一晚上,他不在,我都睡不著。”

岩岩大概是聽到什麼,抬起頭伸出舌頭一舔,將頭湊到文硯修的臉,想要舔一舔。

文硯修歪了下頭避開了,“吃你的。”

門口防盜做得很好,周圍也沒有狗洞,不出意外的話,整個一樓加前院都是岩岩玩耍的地盤,沒事他也不會上二樓。

剛搬來時經常上樓找文硯修,後來被沈讓訓練了幾次,就懂得分寸了。

文硯修還真看不出來他有訓狗的技能,問了,沈讓也隻是說照著網上學的。

安置好岩岩,文硯修便上二樓,沒什麼事,他也不會下去,太空曠,無聊又空虛。

隨便衝了個澡,沒注意到手機鈴聲響起,將毛巾掛在頭發,濕噠噠的從浴室走出來,才發現未接通微信語音有兩條,視頻三條,手機電話有五條未接。

文硯修沒想太多,直接撥回去。

對麵接通後,文老師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立刻小聲地解釋:“我不是故意不接的,我剛才在洗澡。”

那邊安靜了幾秒,小林的聲音弱弱的傳來:“文老師,老大剛走開了一會兒,你等一下,我把手機拿過去。”

“……”

文硯修捂著臉,感覺自己臉都熟了。

那邊傳來很小的動靜,接著就是越來越近的細微的交談聲,遠遠的聽見沈讓低沉磁性的抱歉,我接個家屬電話。

文硯修的臉頰愣是又紅了一個程度,眨眼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

直到聽見沈讓說話才回過神。

“臨時有點事。”

“沒事。”文硯修繼續解釋,“我剛才在洗澡,沒接電話,不知道你打這麼多。”

“嗯,沒關係,我也不是很急。”

他這麼說,文硯修一下子不知道要說什麼。

“今天看到那個程序了?”雖然是疑問,但語氣是肯定的。

文硯修嗯了一聲。

他還在解釋:“沒去酒吧,隻是接了個人走。”

“如果介意的話,直接卸載就可以,我這邊不會收到任何信息。”

“沒關係,就放著吧。”

沈讓在那邊的呼吸變得有些重:“嗯?”

“我喜歡,就放著吧。”文硯修輕輕地說。

一時間大家誰也沒說話,兩人細微的呼吸仿佛隔著手機在糾纏,文硯修的發尾還在滴著水,睫毛托著細小的水珠,一眨眼,顫抖得像蝶翼。

良久,沈讓說:“等我,我明天回來。”

還好,心情好像變好了點。

文硯修心裡鬆了口氣,同時也高興:“好。”

這通電話可謂是增加了文硯修的念想,本來就睡不著了,聽了沈讓的聲音就更加難以入眠,他想了想,以防萬一,又從衣櫃裡拿了好幾件出來,自己躺在平時沈讓睡覺的位置。

超級大變態。

文硯修忍不住在內心深處罵自己。

隻是效果有了,但過了頭,當天晚上,文硯修仿若一腳踩空,陷入深層次的夢境當中。

恍惚間很多光怪陸離的景象在自己眼前飛過,模糊的,看不清的,伸手觸摸也是一片空白,但很快場景一變,周圍的溫度急速上升,呼吸都變得滾燙起來。

文硯修出了很多汗,倒在地麵上,跟上次在溫水浸泡的感覺不同,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大腿爬了上來,不停地纏繞,直到全身動彈不得。

文硯修往後一看,還是那雙手,隻是這次貌似看到了對方的臉。

不到幾秒的時間,文硯修立刻汗流浹背的清醒過來,撐在床上沒幾秒又跌落下去。

又做夢了……非常可怕,會使自己身上濕淋淋的夢。

都忘了上次用手解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大概很久很久,文硯修並沒有太深的欲望,就算有,過一陣子就好。

不太喜歡用手,因為手腕肌肉會酸痛,而且就算是早晨的正常反應,洗漱完基本就下去了。

這次其實也不打算,他的手腕本就沒好全,又擔心沈讓回來會發現,索性還是……忍著吧。

可這個充滿著沈讓氣息的床,他是睡不下去了,翻身下了床。

開燈,進浴室裡,開水龍頭給自己洗了把臉,冷水使自己清醒了許多。

文硯修雙手撐在洗手台兩邊,抬起頭,看著自己略微憔悴的臉色,他膚色本來就白 ,但因為剛才的夢,導致他雙頰浮現淡淡的紅暈,看起來還算健康,眼珠,鼻子,嘴唇,好像就那個樣,沒什麼特彆好看的地方。

隻能說整體看上去還算五官端正。

至少站在沈讓身邊,還是能看的。

又睡不著了,也不想玩手機,文硯修走出去,打開衣櫃,想了想還是把舊箱子抽出來,重新整理了一遍。

塞得太裡麵了,拿的過程很費事,不小心撞到中間夾層的抽屜,開了個小口。

是沈讓的放貼身衣物的抽屜。

文硯修站起身,正要關上,低頭發現不太對勁,一把抽出來。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

裡麵根本沒有貼身衣物,全是五顏六色的安全套。

顏色、味道、牌子,中英文字體各不同,唯一的共同點是,都是最大號的……

文硯修愣是深吸一口氣,最後精神恍惚的將櫃子抽回去。

他應該沒看錯吧。

雖然沒用過,但也知道是什麼,畢竟超市收銀台那一架子擺的全是這些,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多。

文硯修站在衣櫃的抽屜麵前,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沈讓為什麼會買這麼多,是會拿來用的吧,這些好像也是會過期的。

還是暫時不要胡思亂想,大不了等沈讓回家再問問好了。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實際上,文硯修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問出口。

他去洗了個手,擦乾淨後靠坐在床頭,拿起手機在翻。

確定沈讓會是今晚的飛機,文硯修翻了翻聊天記錄,截圖顯示在晚上六點起飛,到這裡的機場就是九點多。

文硯修知道沈讓的下飛機的時間,空出來的這一天他都在等待,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吧。

不太確定似的 ,文硯修在微信問了一句。

沒一會兒,沈讓的語音就打進來了。

“你不用來,太遠了。”

“我想接你。”文硯修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拳頭,怕他拒絕,“可以嗎?”

“我現在不太確定時間,可能會晚點回去。”

如果時間不確定的話,確實不好去接機,文硯修非常能理解他工作上的變動,但還是會有些失落。

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問。

“好吧 ,你今天會回來嗎?”

“會的。”

這答案令他有些安慰。

掛了電話後,文硯修想了想,沈讓最晚最晚也會在零點之前回家,至少要精神點迎接他回家。

他這幾晚都沒睡好,特彆是昨晚,文硯修打算中午小憩,晚上能陪他久點。

為此,他還特地調了鬨鐘,雖然知道這個玩意叫起來會嚇到自己。

他安靜的躺下去,開始習慣性的醞釀睡意,但腦子裡很多事情一一閃過。

昨晚用沈讓的衣服蓋在自己身上,弄皺了,一定要在沈讓回來之前乾掉,放回原位。

那些夢雖然模糊但還算清醒的記著一點細節,文硯修頭一回這麼恨自己記性這麼好。

文硯修鬱悶的沉默了會兒,算了,不好不行,他得給那一群學生上數學課,可不想這麼快退休。

他抓緊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兩件,要不是忍不住,還想再拿多一件,畢竟蓋久了就完全沾染自己身上的味道。

雖然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沈讓的就是不一樣的,在密封的空間裡,光線從罅隙穿透而來,像陽光那樣的味道。

文硯修迷迷糊糊的幻想出一個畫麵,沈讓穿校服單肩背著包,在人群中突然回望自己。

睡得很亂,腦海裡堆疊的事情太多了,文硯修索性呼出一口氣,不睡了,就這麼躺著吧 。

他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剛翻過身,就聽見房門被開的聲音。

文硯修將臉埋在衣服堆裡,聲音有些悶:“岩岩,彆鬨,快出去。”

沒有叫聲。

文硯修疑惑的翻過身,側著頭看到門口出現的人影,像是被突然重重的砸一錘,眼神滿是迷茫和震驚,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來不及收回去。

震驚過後就是腦子一片空白,上麵寫著兩個字,完了。

他被發現了,又要怎麼解釋才好。

沈讓表情沒有特彆意外,隻是專注的盯著自己看,一步步的向他走來。

文硯修從在床上坐起來,低下頭皺眉:“我……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沈讓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讓他靠在床頭,“這兩天晚上都是抱著我的衣服睡覺的?”

這樣羞恥的問題倒是被沈讓大大方方的問出來了。

這麼直白,隱瞞也沒意思,文硯修泄氣的點點頭,被戳穿了也不要緊,反正他也沒做什麼。

“過來。”

文硯修沒想太多,把衣服放下,從床上爬起來,跪在床邊,一頭紮進沈讓的懷抱裡。

他身上還帶著外麵風塵仆仆的冷氣,掩藏不住的沐浴露味道,熟悉想念的清淡。

這兩晚被高高懸掛的心一下子就有了落實的地方,他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與滿足。

沈讓沒有放開他,不知過了多久才問道:“洗澡了嗎?”

文硯修搖搖頭,意識到不夠,又說 :“沒有。”

“那就一起。”

文硯修迷茫的看著他,身上的家居服設計得很是寬鬆,剛才一頓亂揉,衣服鬆垮的領口往一邊傾斜,露出一大片光滑的頸肩,上麵還有未曾消散,三天前沈讓在上麵留下的淺色痕跡。

因為冬天可以,所以無所顧忌,圍巾遮蓋曖昧的痕跡,出入著各種場所。

沈讓稍微鬆開懷抱,抬手穿過膝蓋彎曲處,將人輕鬆一把撈起來,再次橫抱在懷裡。

浴室裡有一張小凳子,文硯修坐在上麵,忽然就想起上次那件事,現在回想起還是有些羞恥的。

浴缸裡正在放水,沈讓也正在解紐扣,他脫掉外麵厚重的呢子大衣,露出裡麵襯衫,紐扣解開,襯衫被隨意的拎在手中,接著隨手扔進不遠處的臟衣簍裡。

“你穿這麼少。”文硯修微微蹙眉。

沈讓走過去,一隻手將他撈起來:“不冷。”

文硯修沒說話。

因為沈讓現在抓著自己的手臂,掌心接觸皮膚,確實燙的要命,像著火一樣。

文硯修剛站好,沈讓撩起他衣服下擺往上脫,文硯修配合著抬起手,接著就是褲子……

雖然不是沒試過這樣麵對麵,但文硯修還是害羞的不行,眼睛都不敢亂看。

他原本想低著頭,結果看到的更多,直視前方又能看見沈讓的臉,總之哪裡都逃不掉。

“……”

“你自己進去還是我抱你進去。”

文硯修飛快的說:“我自己進去。”

文硯修赤著腳踩在光滑的地麵上,滋溜一聲,腳下不穩,幸好反應好,隻是稍微岔開了腳穩定重心,不然就摔個底朝天了。

最後還是沈讓攙扶著他進浴缸,文硯修的肩背接觸對方的胸膛,滾燙的雪糕放上去都要融化。

感覺肩胛骨的地方被人撫摸了一下,文硯修渾身一顫抖,稍微側過臉看他。

沈讓說:“彆緊張,我不會做什麼。”

喉嚨奇怪的乾澀,文硯修咽了咽,低低的嗯了一聲。

浴缸的尺寸很寬很深,兩個人坐進去的時候是水位剛好到胸前。

這次並沒有放任何東西,大概是太急了,隻有一塊香皂跟浴,一切都變得很清晰。

文硯修也不太習慣背對著沈讓,正要換個方向,就被沈讓摁住,壓著嗓子的聲音在後麵傳來:“我來幫你擦。”

氣氛因為這句話變得旖旎,加上浴室裡濕潤的水汽,一切變得朦朧。

文硯修喉嚨發緊的嗯了一聲。

摸沐浴露的時候更是誰都沒說話,就這麼安靜的擦拭安靜的洗。

確實沒發生什麼事,文硯修裹著浴袍坐在床尾,看著鏡子心想著。

但沈讓看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沈讓從浴室裡出來,隨意的束上睡袍,還沒靠近床尾就對著文硯修伸長手臂:“過來。”

文硯修剛站起來,就被沈讓抱著上床,那個姿勢他的腿除了往他的腰側兩邊放著,似乎也沒彆的更順理成章的姿勢。

他還沒好。

文硯修不安的在他懷裡動了動:“是不是不舒服。”

“嗯。”沈讓倒是很坦然的承認了,臉不紅氣不喘的就這麼看著他。

文硯修心想,他什麼時候也能臉皮厚點……

可能還有一件事可以令沈讓稍微流露點真實情緒。

“我看見了。”

沈讓摁著他的腰往自己懷裡貼緊,懶洋洋的回應:“什麼?”

“那個櫃子裡放著的……”文硯修感覺說出來都挺難的,艱澀道,“很多,盒子,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沈讓完全沒有被戳破的尷尬 ,反而很認真的問他,“你想用?”

文硯修麵帶窘迫:“……不是這個意思。”

“你問了就是想用。”

“……”

文硯修感覺脊椎被人用力的撫摸著,他整顆心都吊起來了,低聲問道:“會過期嗎?”

“會。”

“貴嗎?”

沈讓想了一下:“貴。”

文硯修茫然的問他:“幾十塊一盒很貴嗎?”

“賺錢不易。”

文硯修微微蹙眉,說的很有道理:“那用吧。”

下一秒,沈讓偏過頭,在他臉頰上親吻:“文老師這麼體貼。”

文硯修微微低頭,臉頰貼在他側頸處,像以往那樣蹭了蹭,聞了聞,不知道自己這樣更像小狗:“我們結婚了,體貼你是應該的。”

沈讓抱著他沒說話。

文硯修安靜的閉上眼,時而蹙眉,時而疑惑,嘴唇從側頸處緩慢的移到頸窩裡。

“沈讓。”文硯修滿臉潮紅的叫了一聲。

沈讓微微發啞:“嗯。”

“你的手指好長。”

“那就用你的。”沈讓抬手放在他們兩人之間,右手輕微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

室內沒開主燈,邊上幾盞小燈泡正散發著微弱的暖黃色光芒,光線不太清晰。

但文硯修還是看見戒指邊緣沾了水色,在燈下折射微弱的光點。

沈讓抓著他的手腕。

文硯修接受不了,掙脫了一下,搖頭:“不行。”

未置一詞,沈讓放開手……

沈讓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麼的慢條斯理,猶如放電影那般一幀一幀的進行著,那種厚重的畫麵感撲麵而來。

文硯修抿唇又閉眼,沒幾秒重新睜開眼看著他。

沈讓神情認真的仿佛在處理工作,沒有任何一絲被欲|念控製的神態,文硯修卻快被他弄得小死過去。

太熱了,暖氣開的很足,文硯修想要抱著沈讓睡覺,卻也隻能緊緊的攀著沈讓的肩膀,很寬厚,又出了汗,滑溜溜的快要抓不住了。

但沒一會兒他發現自己出汗的程度更多,從額頭順著眼角滑下去,沿著脖頸沒入鎖骨,直到滴在沈讓身上。

文硯修看不到沈讓的臉,有些心慌,隻能側著頭,用嘴唇輕輕的蹭了一下側頸上的皮膚,濕潤帶點鹹味,很快,他就聽見沈讓稍微粗喘了一聲。

到底是理智被剝奪的厲害,文硯修閉上眼睛,沈讓突然重重的吻下來,舌尖勾著進去的時候,有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皮膚是會呼吸的,不過他現在完全被堵住了所有,肺部被抽空了似的,從裡到外一股窒息感隨之而來。

眼淚幾乎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落淚,隻知道眼睛裡好像很多水,流都流不完。

“哭什麼,我又不會真的抽你。”沈讓低頭含住他的耳垂,“除了在床上。”

文硯修的手無力對從他肩膀上滑落,來到手臂上,摸到沈讓因為用力而凸起的青筋,緩慢的摩挲,複而抓緊,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嘴唇被吻得腫了,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過了多久都不知道,很突然的,文硯修聽見沈讓嗓音沙啞低沉的評價道:“這麼敏感。”

文硯修意識到這不是他第一次說這些話,隻是現在精神渙散,腦子跟不上了,看著沈讓在黑暗中的眼睛,如深淵,如隱忍克製,無意識的親著他的臉,喃喃的詢問:“哪裡敏感。”

沈讓沒說話,跪在他身側,隱藏在黑暗中的身體輪廓非常的模糊,壯碩。

嗓音低而沉的半命令式:“彆問。”

……

第45章 你表現得更疼

整個過程中,文硯修一共醒來兩次。

第一次眼睛睜不開,但知道外麵天還沒亮,熟悉的窒息感如海浪席卷而來,指尖很艱難的動了幾下,下一秒再次落入滾燙汗濕的懷抱中,但是也更窒息了。

第二次便是現在。

文硯修睜開眼的瞬間懷疑自己都快被,睡傻了。

他閉了閉眼睛,又往枕頭深埋進去,頓了一下,這不是他的枕頭,是沈讓的味道。

感覺腰有點酸,大腿的不適應感還很明顯,仿佛做了一晚上的深蹲……也不知道昨晚做了多少次。

“兩次。”

文硯修一驚的翻了個身,沒意識到自己後半句自言自語的呢喃出來。

沈讓坐在他身邊的床沿,應該是剛洗了澡,頭發半乾半濕的狀態,表情看起來有些慵懶平靜。

當然也有可能是沒睡好。

他腦子現在不好使,無法辨彆沈讓的狀態是什麼,但也驚訝於隻做了兩次,他感覺很久了……

文硯修關心問道:“你還好嗎?”

沈讓將他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室內很溫暖,身體很乾淨,握著自己手臂的還是很熱。

文硯修遲鈍的回神。

素日清亮的嗓子有些沙啞,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被顆粒細細的磨過,疼倒是不疼,就是開口的聲調變得很奇怪,不像是他的,不太習慣。

沈讓將他的手放在掌心:“喉嚨痛嗎?”

文硯修不想開口,搖了搖頭。

文硯修的聲音是屬於很有辨識度的那種,清透乾淨切很有力量感,字正腔圓,咬字的發音更是溫和的落入耳膜中引起輕微的共鳴。

昨晚更甚。

尾音上揚的調顫顫悠悠的,叫得人心發軟。

當然,過度使用嗓音的後果就是現在這樣,文硯修都不愛說話了。

下一秒,文硯修忽然從床上坐起來,瞪大了眼睛,沙啞著嗓子問:“幾點了。”

沈讓看了他一眼後背的痕跡:“十點,給你請假了。”

文硯修更著急了:“什麼假?”

老師請假要走程序,還要說明清楚確切的原因,臨時請假太麻煩了。

“病假。”

“沒說清楚嗎?”

“關節腫痛。”

文硯修還是沒反應過來,那地方算關節嗎?

知道請假後,文硯修安心的坐在床上,眉頭微微蹙著,等那股存在感沒那麼強烈後,才放鬆的下意識垂眸,發現沈讓一直在抓著自己的手腕。

他仔細的看了眼右手手腕,青紫一圈。

大概明白關節腫痛是怎麼回事了。

沈讓給他套上毛衣,也不知道是什麼語氣,大概是有些生氣的。

“瞞的我事情不少。”

昨晚文硯修的雙手被抓在頭頂上,沈讓的力度控製得很好。

他沒辦法說謊,因為左手手腕一點事都沒有。

“吃完早餐跟我去醫院。”沈讓連內褲都幫他穿好,文硯修沒說一句反駁的話,下床落地時感覺還好,就是腳步虛浮了點。

照了鏡子發現唇跟眼角有些紅,鎖骨那些深淺痕跡被文硯修自動忽略了,平時也有,隻是今天更新鮮罷了。

換好衣服下樓時岩岩習慣的走過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仰著頭像是在疑惑的看著他,然後用鼻子拱了拱,可能是察覺到味道不太對,在文硯修身邊繞了幾圈,接著又重新黏在他腿邊。

文硯修摸了摸他的狗頭,接著走到餐桌旁站著,一手按在小腹上,呆呆的望著前方。

“能坐嗎?”沈讓端著早餐出來。

文硯修虛虛的點頭,接著就看見沈讓朝自己走來,摸了摸他的肚子:“怎麼,肚子疼?”

文硯修搖頭,小聲的說:“有點酸。”

沈讓蹙眉回想了片刻:“我沒弄進去。”

文硯修其實無所謂的:“弄了也沒關係。”

沈讓頓了一下,低頭親他的眉眼,教他:“大早上的彆說這些話,還要不要去醫院了。”

“哦。”

文硯修也是餓傻了,食量變大,連沈讓那份都一並吃進肚子裡。

而且因為右手手腕扭傷,左手使用的不太靈活,喝粥剩下一點的時候,是沈讓喂他的。

出門前脖子繞了條超厚的圍巾,還能把下半張臉遮住,都不用戴口罩了。

沈讓打量著:“差不多,走。”

從下床到出門,文硯修沒怎麼自己動過,都是沈讓伺候自己的,到現在他還有點不太真實感。

畢竟真的做完……全部了。

好神奇啊,跟沈讓一起做的,像是做夢一樣,文硯修腦袋輕飄飄的上了車,看著沈讓拉手刹的側臉,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是真的。

沈讓看了他一眼:“怎麼,發燒了?”

“沒有,就碰一碰你。”文硯修問,“不可以嗎?”

沈讓沒說話,隻是抓住文硯修的左手,放在掌心裡捏了捏,然後鬆開手。

文硯修愣了一下,感受著左手殘留的餘溫,小心翼翼的藏在右手掌心下。

大概是沒休息夠,文硯修昏昏沉沉的,但就是睡不著。

紅燈亮的幾十秒,車子跟著前麵的停下來,那一下讓文硯修睜開眼,望著前方,看起來非常呆。

沈讓問:“很疼嗎?”

文硯修看了看手腕,以前也疼過,職業病,“還好,一般般。”

“除了手呢?”沈讓並不擔心手腕,因為待會兒醫生會做出全麵的檢查。

比起難以啟齒的部分,沈讓懷疑文硯修就算不舒服也不會主動開口,還得是自己來問:“天亮的時候給你上了藥。”

文硯修都不知道做這些會有這麼多步驟,連藥膏都準備好了。

光天化日下說這些還是太羞恥了,他抓著安全帶,遲疑的措詞。

“也不是很疼,就是有點撐著了。”

文老師在表達真實的感受,沈讓倏地收緊握方向盤的手,看著綠燈亮起的一瞬間,才淡淡的說:“下次習慣就好。”

畢竟是第一次,沒經驗,文硯修認同的點頭:“有道理。”

沈讓驅車來到一家私立醫院,裝修豪華,從保安的配置就可以看出來,他從裡到外都透露出一個貴字。

“上次我是去市醫院包紮傷口的。”

“跟簡檸那次?你們做什麼了 。”

文硯修言簡意賅:“練車。”

沈讓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對了,安靜片刻後,才開口:“少跟簡檸出去玩。”

文硯修未置一詞。

兩人下車,沈讓牽著他的手進門,從源頭開始解釋:“我小時候經常來的醫院。”

文硯修一下子就感興趣了。

沈讓是提前預約的,這家醫院都是專家號,除了貴沒彆的毛病。

假期第一天後人也不算多,加上排隊的時間,冷板凳沒坐多久,就輪到文硯修了。

沈讓陪著他進門,循例聊了幾句,開始進入正題,文硯修撩起袖口露出右手腕青紫的一圈。

醫生說:“把外套脫了,整條手臂都露出來。”

文硯修聞言脫下外套,沈讓在旁邊幫他拎著,不吭聲,表情冷冷淡淡的,醫生看了他一眼沒在意。

直到文硯修將整條手臂暴露出來,醫生表情有些凝重的提了提鏡框。

除了手腕那一圈外,其他地方還有深淺不一的痕跡,像是咬痕,或者是……被打出來的痕跡。

醫生詢問:“文先生,這位是你的?”

文硯修疑惑,沈讓冷淡的開口:“我是他的丈夫。”

但醫生堅持要文硯修開口。

文硯修隻好說:“他是我的丈夫。”

醫生抿唇:“可以請你丈夫先出去,我們要做個詳細的檢查。”

沈讓有些莫名的看著他,也不動,直到文硯修扯了扯他的外套邊緣:“你出去等我吧,很快的。”

沈讓不怎麼爽的起身出門。

那結實的背肌看得醫生有些心驚:“你丈夫看起來很健壯。”

文硯修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提沈讓,但還是老實說:“他玩拳擊的。”

醫生給他檢查了一下手臂的傷口,接著是左手臂,讓文硯修把圍巾取下來後,醫生愣了一下,表情更加的沉重。

文硯修擔心的問:“很嚴重嗎?”

“文先生,家暴行為不可取,受到威脅也不要瞞著,我們醫院能為你提供報警服務。”

半小時後,文硯修穿戴整齊從門裡出來,沈讓臂彎撈著 文硯修的外套,倚在牆邊,抽出他的單子,看了一眼:“那醫生說什麼了?”

“目測扭傷,先交錢拍片看有沒有骨折。”

沈讓嗯了一聲。

現在很方便,直接手機用醫保卡付款就好,文硯修走到另一個科室等著護士叫號。

等待期間,文硯修突然問:“你昨晚是不是咬我了?”

好端端的問這個,沈讓轉頭看著他:“那醫生跟你說什麼了。”

文硯修想起剛才的事,忍不住一笑:“那醫生以為你家暴我,讓我去報警。”

沈讓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隔了兩秒評價道:“是你皮膚太薄。”

文硯修頓時臉一紅。

拍片過後發現骨頭沒傷到,單純扭傷,重新敷藥包紮,再開了點消炎藥就完事了。

這麼一折騰就快到下午,確定手沒事,疲憊感也隨之而來,朦朧間文硯修很累的觀察一下,能清楚的感覺到沈讓昨晚肯定沒休息好,但還是陪著他在醫院折騰這麼久。

“今天不回公司嗎?”

沈讓看了眼時間:“先送你回家,下午回一趟。”

文硯修沒回他,隻是抓著圍巾,將自己下半張臉埋得更深。

“要一起來公司嗎?”沈讓問他。

文硯修說:“要。”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沈讓用餘光瞥著他的反應,大概是剛做完親密的事情,文老師特彆粘人,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所以沈讓索性直接問了,免得回到家,忍不住要扒拉他的衣服,然後還要表現出一副可憐樣。

文硯修還關心另外一件事:“你請假了嗎?”

不愧是老師,對請假這件事這麼在意,沈讓懶洋洋的說:“請了。”

其實也不是請了,就是在電話跟方南嘉說了一聲,又不是打工的,隨便了。

“嗯,什麼假。”

老板沈總說:“事假。”

文硯修鍥而不舍的詢問:“什麼理由。”

沈讓瞥了他一眼:“陪老婆。”

文硯修愣了一下沒說話,拉開抽屜在裡麵拿出一盒牛奶,慢慢吸著喝。

吸管包裝紙被沈讓放在凹槽裡。

文硯修喝了一大半,才開口:“你這麼說,方南嘉一定很生氣。”

沈讓嗤笑一聲。

文硯修還是不太能理解他們的友誼,而且他見過方南嘉對沈讓罵的樣子,表情看起來非常痛苦:“不怕被罵嗎?”

社會沈哥說:“他罵不過我。”

午飯是在外麵解決,因為文硯修吃早餐的時間太晚了,導致午飯吃得少。

吃得多的是沈讓。

回公司的時間剛好午休結束,員工區的人剛睡醒,有些還沒醒,特彆安靜,他們各個都沒什麼精神,看到沈讓他們也就打了聲招呼。

方南嘉的辦公室到處都有,一樓有他的位置,二樓也有,三樓也有,無處不在。

沈讓的辦公室在二樓,方南嘉早就在裡麵等著了,一轉身,人影都沒看清,就要破口大罵,但看見班長後,戛然而止 。

“額,班長怎麼來了。”

沈讓言簡意賅的解釋:“陪老公。”

文硯修喝著牛奶差點被嗆到。

方南嘉頓時無語,“你們乾什麼去了,班長的手怎麼了。”

文硯修解釋:“扭到了。”

“所以你們是去了趟醫院嗎。”方南嘉這會兒是罵也罵不出來了,“沈讓你早說陪班長去醫院,我肯定不介意的 ,去一天也可以。”

沈讓深以為意的點頭:“那我們回家休息。”

方南嘉攔住他:“來都來了。”

他見沈讓也不是真的想走,坐在沙發上:“今天上午跟陳哥運行係統,剛出效果,給你看看,覺得沒問題了,我就開始讓人做計劃書了。”

像他們這行,技術資金缺一不可,計劃書完全是拿來拉投資的。

沈讓想了一下:“你自己覺得沒問題就做吧,不用事事都問我。”

方南嘉就是沒那個自信:“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最壞的結果也不會破產。”

方南嘉沉默了一下,最後起身。

“行吧。”

文硯修頭一回見方南嘉擺出這麼沉重的表情,不過看起來像是要沉澱下來,沒那麼咋咋呼呼了。

牛奶吸到最後一口,文硯修將盒子扔進垃圾桶,一轉身就看到沈讓將水杯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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