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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知道了,你喜歡玩

文硯修被他說的一陣心虛,這?楓種奇怪的感覺讓他不由得看向沈讓,試圖在沈讓的臉上看出什麼。

很可惜,失敗了,因為喝酒的沈讓的臉色又冷又臭。

沈讓在盯著他看,麵無表情的,看上去好像在生氣那樣,但其實他也沒生氣,文硯修細細回想了一下,上次見清醒狀態下的沈讓露出這樣的表情,貌似是在咬他的時候,咬得還很疼。

文硯修知道這樣會留下痕跡,衣服摩擦的時候會帶著很奇怪的感覺,但是他一想到是沈讓留下來的,他就高興。

還沒等文硯修絞儘腦汁說什麼話要哄他,就聽見沈讓語氣低下來:“很喜歡?”

文硯修很緩慢的眨眼睛,有些臉紅的點頭。

沈讓的指尖從胸膛慢慢的滑到肚臍眼的位置,摸著薄薄邊緣的打著圈:“你乖點,以後我就讓你舒服。”

文硯修低頭看著自己的覆著一層薄肌的肚皮因為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著。

沈讓把手放進去,帶這些命令式的語氣:“抱我。”

文硯修一動,伸手環住他的腰,臉頰微微側著貼在他肩膀處,沈讓右手摁住他的肩膀,左手勾著他的腰,力道一點點的收緊,仿佛要將每一寸骨頭軟化。隔著胸膛的心臟跳動慢慢放大,似乎要衝出來撞在文硯修的心臟。

文硯修覺得奇怪,明明是自己更需要沈讓,他卻覺得此刻的沈讓更需要他。

在冷風中抱了一會兒,文硯修含糊不清的說:“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

文硯修鬆開手,看著沈讓,笑了笑,問道:“你跟方南嘉說了沒。”

“他滾了。”

“?”

文硯修打算回去給他泡蜂蜜水,免得第二天頭疼,上了車後,沈讓下意識走到駕駛座上,被文硯修手疾眼快的拉到副駕駛上,幫他係好安全帶。

沈讓皺眉,言語透露著不可思議:“你開?”

文硯修看了他一眼不吭聲,坐在駕駛位上係安全帶,發動車子引擎後,沈讓正襟危坐,慢條斯理的抓住上麵的扶手。

文硯修:“……”

車裡一路開的很平穩,周圍的景象勻速倒退,沈讓久而久之放鬆了扶手,安然的靠在座椅,扶著額頭,冷硬的表情軟化,透著幾分溫柔與疲倦。

到家門口,沈讓似乎睡著了一般,沒什麼反應,文硯修多看了兩眼,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沈讓立刻有了反應,睜開眼看他。

文硯修笑了笑,準備下車,被沈讓抓住手,一把拉過來,貪心的說:“還要。”

文硯修慢慢的在他臉頰上親吻,被引誘著來到兩片薄唇處,醇厚的酒精味道在嘴巴散開,又舔又碰,羞怯的伸出紅潤的舌尖學著沈讓那樣輕輕打開齒關。

是一種很憐惜又克製著愛意衝動的親吻舔舐。

文硯修眼睛是亮的,沾了酒味,仿佛醉了。

沈讓呼吸重重,反客為主,往口腔伸出不停地攪動,糾纏,剝奪一切空氣,手也跟著解開扣子,慢慢的順下去。

不知道要捏到哪裡,文硯修皮膚戰栗,舌根被親得發麻,喘氣,沈讓問他:“咬嗎?”

文硯修迷茫的看著他。

沈讓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咬。”

關於吻痕這種事,文硯修不會,他在沈讓身上留下的痕跡,大多都是指甲的劃痕。

“我教你。”沈讓舔他的耳朵 ,“不過要交學費。”

……

差點就在車上出大事了,文硯修下車整理了領子,將曖昧的痕跡遮蓋住。

沈讓在另一邊下來,出門時禁欲斯文貴公子打扮,現在西裝外套拎在手裡,裡麵的襯衫紐扣解開幾顆,露出紅紅點點的鎖骨與喉結,看著很浪蕩。

文硯修不敢看了,怕他著涼,牽著他的手進屋裡。

岩岩是一條怕冷的壯狗,他身上穿了件深色毛領的軍綠色大衣,優哉遊哉的看著他們兩個大人在鬨騰,耳朵內卷的翹起來,前腿交叉趴在沙發上。

文硯修去廚房泡蜂蜜水,出來時,岩岩砸在大腿上,大概是聞到甜味了,一腳蹬著沈讓的大腿下來,斯哈斯哈的看著蜂蜜水。

沈讓拍了拍褲子的痕跡,文硯修躲開岩岩:“不是給你的。”

沈讓看著遞過來的蜂蜜水,略微嫌棄但還是接過來一口悶了。

文硯修誇他:“真乖。”

乖?

沈讓問他 :“今晚能上你嗎?”

“……不能。”

醉了的沈讓攻擊性太強了,文硯修還是趕緊洗洗睡吧。

三天會議結束後,反而是最忙的時候,計劃書講解完畢,審核通過,就該進行落實這一步了,過兩天沈讓還要去外地出差。

文硯修在給他挑領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沈讓的領帶基本都是文硯修負責購置,裝扮。

品牌類型,沈讓都認識,不便宜。

在個人財產這方麵,沈讓從來不管文硯修有多少,因為他會給多少,家裡的保險櫃密碼文硯修也都知道,裡麵有現金也有卡,書房也有一張副卡,是沈讓放的,不過文硯修很少用。

上次沈讓收到消費短信還是給簡檸買生日禮物的時候。

文硯修美其名曰,這是我們共同送出去的。

沈讓卻覺得他對自己不夠好,於是繼續敗家,給文硯修每個月買一堆東西,包括但不限於岩岩的玩具狗糧等。

跟自己同款的腕表、香水,隻要是出來的情侶款,沈讓都買了個遍,儘管文硯修因為自身問題,時常用不上。

可他就是想買給文硯修。

雖然也有因為這個問題,文硯修提過異議:“我也不常用,而且不用買這麼貴的。”

“哪裡貴,你過慣窮日子,也要考慮我跟岩岩。”沈讓一本正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改。”

“……”文硯修看著他,心想養一個沈讓真的挺費錢的。

下午提前下班,他們打算去一趟超市進貨。

沈讓逛超市一如既往的敗家,他買菜隻看三樣,日期新不新鮮,質量怎麼樣,包裝好不好看,至於價格,無所謂。

文硯修懷疑就算雞蛋賣五十一個,他都能眼不眨的放進購物車裡。

“這個不要了。”文硯修把青椒拿出來。

沈讓看他,文硯修說 :“你又不愛吃青椒。”

剛重逢那會兒,沈讓說他什麼都能吃,沒有忌口的,也沒有過敏的,但人怎麼可能沒有喜惡。

文硯修接觸久了,會發現沈讓不愛吃的東西多了去了,青椒、牛奶、胡蘿卜等等,可能還有好多,那些不喜歡的,不愛的,他一吃就皺眉,雖然隻有一瞬,但文硯修也捕捉到了。

沈讓就這麼看了他一會兒,忽然開口:“比起胡蘿卜,青椒可以接受。”

文硯修說:“你好像很喜歡吃青椒炒肉的肉。”

沈讓說:“還可以。”

頓了一秒,他補充:“就跟你隻愛吃西紅柿炒蛋裡的蛋,少了西紅柿你都覺得味道不對,但你又不愛吃西紅柿。”

文硯修霎時臉紅:“有嗎 ?”

“我能不知道嗎。”沈讓撇過頭去水果區,文硯修跟上他。

結果沈讓突然停下來,文硯修走的不快,及時刹車,剛要問怎麼了,他就被沈讓抓著手一起拉著推車。

“這樣走。”

文硯修忍不住一笑:“好的。”

“或者你要這樣嗎?”

文硯修疑惑,隨著沈讓的視線看去,一對異性小情侶,男的雙臂推車,女的站在雙臂中間,前麵是購物推車,前後左右完全被包圍住。

“……”文硯修禮貌拒絕,而且他們身高體型差距並沒有那對情侶這麼大,“我們應該很困難。”

沈讓接下來的工作量倍增,這是好事,公司有望再提升一步,文硯修幫他收拾出差的行李,這次也是三天。

“還是小林跟你去嗎?”

“嗯,她是我助理,方南嘉跟宋之昂負責業務方麵,方南嘉偶爾也會設計,隻是這次項目是我個人完成的,所以全權交給我,後麵也會有跑業務的跟我一塊。”

文硯修點頭。

沈讓走過去,親了他臉頰:“這樣說會對我的工作明白點嗎。”

文硯修臉紅的點頭:“明白。”

沈讓再補充一句:“我們在工作上,才會說收到這兩個字。”

文硯修經常在微信上打收到兩個字,因為在家長群習慣了,終於明白沈讓上次為什麼要發狗狗無語的表情包。

沈讓周五出發,周六那天文硯修上完課後講試卷,周測剛過,數學換了新題,二班全軍覆沒。

身心俱疲,一時間緩解了沈讓不在家的心情。

晚上回家,文硯修打開衣櫃將沈讓最大的外套拿出來,剛拉開衣櫃,文硯修盯著下麵,想了想,蹲下去把箱子拿出來。

以前無聊的時候會整理一次,頻率大概是一周一次,現在一個月一次都沒有。

是因為跟沈讓結婚了嗎,所以這個箱子隻能成為過去式的回憶。

他現在很幸福,但也不想丟掉這些零碎的回憶。

文硯修盤腿坐在地毯上,打開箱子,拿起第一張合照後,他感覺不對勁了。

有人翻過他的箱子。

文硯修的呼吸瞬間很輕,冷靜想了想,總不能是岩岩打開,他不可能……

好幾分鐘過去,文硯修才感覺到小腿肌肉有些抽筋的緊繃感,他站起來將箱子放在床頭櫃前。

他坐在床邊,垂著頭,想了會兒,抬頭看了眼時間嗎,這個時候這個點,大概還在忙吧。

文硯修就這麼看似平靜實則呆滯的等到了十一點,抓著手機邊緣的手指有些僵硬,撥打過去。

對麵很快就被接起了。

那邊很安靜,文硯修反而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像雨滴。

“硯修?”沈讓似乎察覺到不對勁。

“你是不是看過箱子了。”

很安靜,足足過了一分鐘,文硯修沒拿開手機,刀尖劃過喉結,等待著一個回答。

沈讓說 :“是。”

文硯修瞬間紅了眼睛,指腹緊緊的摩挲,關節哢哢作響。

沈讓說:“我很快就回家,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哭,等我回來。”

文硯修:“好。”

“知道你喜歡我,我很高興。”

文硯修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給定心丸,嗯了一聲。

“我想抱你。”

文硯修拚命的眨眼睛,似乎有些腦霧的回答:“我也想。”

“等我。”

掛了電話後,文硯修徹底睡不著了,不斷地吞咽酸澀,他沒有感到很難過,隻是覺得很意外。

還要想著,該如何解釋才好。

沈讓如果問當年的細節要怎麼回答。

沈讓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為什麼他一點都不知情,沈讓的態度是什麼時候開始有變化的。

文硯修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不是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都結婚了,以前的事都不重要……是不是呢。

文硯修躺在床上,捂住雙眼,他答應了要等沈讓回來的,不能食言。

**

“老大老大,你在這啊,楊總剛才問你要不要直落去水療館?”

沈讓轉頭問她:“回去的機票定在幾點,能早些嗎?”

小林愣了一下,心裡數了數時間跟行程:“我們最早隻能改到明晚九點,要看九點之後有沒有。”

“你要是不著急,先把我的改簽,活動結束後我立刻走。”沈讓的聲音冷靜又乾脆。

小林跟著他工作也有一段時間了,知道他這樣的語氣算是十萬火急了:“我現在就幫你改簽。”

沈讓回絕了接下來非必要行程,自己先回了酒店,房間寬敞空蕩,他抽了根煙出來,點在手心,坐在床邊,看著落地窗外繁華的景色。

他沒放好嗎,不太可能。

雖然那時候震驚大於一切 ,但還是有序的整齊的放回原位。

為什麼會被發現了,文硯修是不是看了很多年,以至於所有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十點的航班,到家後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沈讓稍微放輕了腳步,岩岩是睡死了,但也還是走出來看了一眼,扭頭又回去了。

他上到二樓,打開門,一眼就看見文硯修坐在沙發上,披著他的外套。

文硯修放空的視線一下有了聚焦的點,跟沈讓的眼睛目光相對,看著沈讓眉眼,被遮掩下的風塵仆仆,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體溫正在節節上升,像是害羞。

他攏著外套,立起領子,將自己的半張臉遮住,隻露出一雙濕潤烏黑的眼睛。

沈讓走過去,沒有任何客套的前戲,隻是平靜的問他。

“班長,喜歡我嗎。”

文硯修看著那張表情依舊的臉,似乎就算過了十幾年,幾十年都不會有任何變化的一張臉。

此刻的沈讓跟腦海裡高中的沈讓模樣相互重疊在一起,產生微妙的感觸,就好像穿著校服的沈讓在問他,你喜歡我嗎。

幾乎是一秒回答。

喜歡,很喜歡。

文硯修的眼淚,突然像淚失禁那樣不受控製的掉落,含著這些年來醞釀的無限濃烈的感情。

“哭什麼。”沈讓伸手抹去文硯修眼角的濕潤,然後將人抱在大腿上。

相處久了,他知道這種懷抱的姿勢會讓文硯修安全感十足,所以也願意經常這樣抱著,特彆是在事|後,文硯修的依賴程度簡直不亞於小雞找媽媽。

文硯修也在不斷地擦臉頰上的濕潤,斷斷續續的抽噎:“我就是太高興了……”

“高興我回來了,還是高興我發現了。”

沈讓開口的一句話,瞬間讓文硯修堵在喉嚨裡感情瞬間決堤而出,再也忍不住。

一滴滴淚水落在沈讓的衣服上,暈染出深色的點點,文硯修覺得自己這個樣子不好看,將頭埋在沈讓的肩膀處。

沒一會兒,沈讓感覺到頸窩處濕濡一片,懷抱時,那是文硯修最喜歡最有安全感的地方,現在都弄濕了,變成文硯修可以隨意做自己,釋放自己的港灣。

文硯修連哭的時候都很安靜,嗚咽聲很輕。

沈讓無聲的偏過頭,嘴唇無意識的輕柔的蹭著文硯修的額頭。

文硯修濕潤的臉頰緊緊的貼著,他想說點什麼。

但隻要一張開嘴,眼淚就忍不住掉個不停,喉嚨徹底被酸澀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就是在高興……

高興沈讓是在這個時候知道的,是喜歡他之後才知道的,知道沈讓會好好珍惜這份感情,他就忍不住想哭。

過了會兒,感覺到懷裡的人情緒稍微平複,沈讓問:“為什麼不說?”

文硯修嗓子悶悶的抬頭,眼睛很紅的說:“因為過去很久了。”

人都是希望向前走的,他們現在的狀態,文硯修很滿足,沒必要因為陳年舊事打亂前進的步伐。

沈讓卻問,聲音那樣認真:“是啊,過去很久了,要繼續堅持下去嗎?”

文硯修比他更認真:“要。”

沈讓不肯放過他,這段時間也忍得辛苦,“結了婚還不告訴我?打算瞞一輩子嗎?”

沈讓的聲音聽起來生氣,但看他的臉都看不出,文硯修有些心虛的低頭,他隻是覺得過去很久的事情,再提起好像也沒必要,況且當初他們結婚時也確實沒有感情基礎,現在情況不同了,感情進展的很順利,不說如膠似漆至少也是和和順順,說跟不說也沒什麼區彆。

沈讓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哭過頭的眼睛,聲音冷酷:“現在裝可憐沒用了,文硯修。”

文硯修及時坦誠,胡言亂語卻肺腑之言:“下次不會了。”

“你還有下次?”沈讓頓住,一次性問個夠,“下次想暗戀誰?”

“……”文硯修愣了一下,“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時候腦子尚未恢複,嘴笨,文硯修莽撞的貼在他唇角處,溫熱的氣流拂過皮膚,親昵溫存,“下次也是你,都是你。”

沈讓看了他一眼,不為所動:“知道了,你喜歡玩暗戀cosplay。”

文硯修抬起頭,眼睛紅,鼻子也紅,“沒有。”

沈讓放棄了,抹掉他眼角的淚珠,低沉的嗓音下是止不住的憐愛:“你想玩什麼都陪你。”

第62章 你是個混蛋……

文硯修看著他深刻俊美的眉眼,跟每次出現在記憶裡一模一樣,所以這不是在做夢。

文硯修想起一件事,他說:“上次你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我特彆想在後麵抱著你的。”

雙方坦誠後,在這個時候才終於流露出,好像文硯修真的喜歡自己,沈讓感受到了,問他:“為什麼不抱。”

“怕打擾你,你不喜歡被人打擾。”

“那是彆人。”沈讓在告訴他,文硯修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文硯修哭過的眼睛還是濕潤的,透著閃爍的光芒,被燙的發熱,他似乎不敢相信的問:“以後都可以嗎。”

“可以。”沈讓說,“你要是不打擾我,我怎麼知道你在意我。”

沈讓親上他柔軟的唇:“我喜歡你的打擾。”

文硯修得知被發現後糅雜著一切複雜的情緒,在見到沈讓那一刻,在聽見沈讓這句話後,胸膛有股酸澀的飽脹感不斷的擠壓著他的心臟。

太開心了……

這些天文硯修就跟做夢一樣,有時候會坐在床上專注的看著沈讓整理收納,在書房裡盯著,在衣帽間看著他換衣服,總覺得不太真實……

沈讓知道,也不阻止,每當他忙完之後,會對文硯修勾勾手指,這代表著可以抱抱 ,接吻,做更親密的動作。

不過還有一件事,他們意見不合。

關於開車的問題。

不是床上的事兒 ,這個文硯修其實挺配合沈讓的,畢竟他也習慣那樣的尺寸跟力道,沈讓沒什麼太多的花樣,就算有最終目的也是為了進去,前麵的最多是情|趣,所以文硯修會隨意配合。

是真的關於車的問題。

文硯修表示他現在可以自己開車上課,不用沈讓辛苦來回接送,但沈讓的表情似乎不大同意。

“為什麼?”

“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不好嗎?”沈讓語氣非常平淡的反問。

這當然是好的。

可是……

文硯修說:“我們下班的時間應該不能保持一致。”

沈讓不太能接受此論調:“之前就平衡得很好。”

他執意這樣,文硯修也隻好答應他,“那好吧。”

吃完早餐上車,文硯修看著他幫自己係安全帶,忽然問了句:“你是想讓我們多點時間在一起嗎?”

沈讓在文硯修身上又挖掘出新的知識點,文硯修更喜歡明晃晃的對他表達的喜歡,太晦暗的他看不懂,也感受不到,某種程度來說挺沒有心眼的。

所以,沈讓很坦然的回答:“是的。”

說著,打算要親過去,文硯修稍稍移開:“我喝了牛奶,還有點味道。”

“不介意。”沈讓麵無表情的捧著他的臉扭過來,深深的探進去,舌頭貼著舌頭,文硯修被親得腦暈目眩。

但是很舒服。

因為兩人出門都喝了水,文硯修的更像是液體做的,唇舌很柔軟濕潤,像果凍的口感,很好品嘗。

到了校門口分彆時,又親了一下,還是很澀|情的那種,文硯修的嘴唇有些紅了,他抿了一下,去洗手間用冷水擦了一下,越擦越紅,遂放棄。

他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碰上在走廊疾步的吳老師,她看過來,滿臉焦急:“林素打架了,我過去看看。”

文硯修心裡一跳:“我跟你一塊過去。”

他們兩個老師剛過去的時候,周圍的同學拉偏架,看到他們後,幾個同學才慢慢的停止鬨騰。

吳老師將他們訓斥了一頓,隻留下那兩個打架的人。

文硯修在後麵觀察一下,兩個人身上都沒有特彆明顯的傷痕。

吳老師讓他們去辦公室一趟,叫家長,林素犟著一張臉不肯動,兩隻手握著拳頭,緊繃得像是一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林素一動不動,吳老師氣勢洶洶,雙方狀態很是危險。

走廊四麵通風,一陣清風吹過來,有點冷,林素藏在袖口裡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文硯修說:“林素我先帶走,她受傷了。”

吳老師一愣,當即要上前查看,被文硯修攔了攔:“我先送她去醫務室,兩個學生現在脾氣太衝了,分開處理是好事。”

吳老師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好吧,麻煩你了文老師。”

吳老師帶走另一個學生,文硯修稍微碰了碰林素的手臂:“走吧,去醫務室。”

林素不動。

文硯修說:“你去醫務室的話,接下來都不用上課,不過得有老師陪同。”

林素眼珠子動了一下,過了幾秒,才不情不願的跟著他走。

手背的傷口不算很嚴重,醫務室老師擦了點藥膏讓林素好好休息就出門了。

文硯修陪在她身邊,也不問,就是單純的陪伴。

醫務室很安靜,林素忽然開口,聲音冷冷的:“你不問嗎?”

“打都打了,有什麼好問的。”文硯修說,“你本來就不愛說話,應該是陸秋深對你說了不好聽的話,你才動手的,不過你也沒打贏,所以你很希望我問嗎?”

林素搖搖頭,很小聲很小聲的說:“謝謝老師。”

文硯修嗯了一聲。

“文老師,你的手腕怎麼了。”

最近天氣濕寒,關節容易發作,沈讓在出門前會用紗布幫他固定,防止扭傷,文硯修說:“老毛病了,不嚴重。”

“會不會很痛。”

“不會。”

“陸秋深會痛嗎?”

文硯修問:“你打他哪裡了?”

林素撇嘴:“肚子。”

文硯修心想,這孩子下手還挺重的。

“他很痛的話現在已經在醫院了。”文硯修說,“雖然發泄的很痛快,但這樣的解決方式是不對的。”

林素平日冷淡的嗓音帶著顫抖:“他罵我,還踩我媽送的筆記本,很貴的,要二十六塊。”

“以後告訴老師,吳老師會管的,我也會幫你。”

沒聽見回答,文硯修低頭看過去,林素眼睛已經紅了一圈。

文硯修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這裡沒人,隻有我,哭吧。”

文硯修原本想讓林素請假回家,他下午有課不能陪太久,林素覺得自己情緒平複了,想繼續上課。

林素恢複那張拒人千裡之外的表情:“我隻是想上你的課。”

文硯修想起上次周測:“你數學考得挺好的,但你同桌這次不及格。”

林素仰頭看他:“老師想讓我輔導一下方新林嗎?”

文硯修也就隨口一說:“你有空的話。”

上完第四節課,文硯修收到沈讓信息,說路上堵車要晚些過來。

於是他選擇在校門口不遠處等了一會兒,免得跟初一初二的學生擠,誰知道碰到林素也在等家長。

吳老師嚴明公正,以電話形式通知家長,幸好沒釀成什麼大禍,但吳老師還是建議林素回家休息一下,因為陸秋深打了她肩膀一拳,吳老師檢查過,青了一塊。

林素看見文硯修,很自然的走過去:“老師,你也在等家長接嗎?”

文硯修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尷尬:“是。”

林素揪著書包帶子:“我跟你一起等。”

沈讓來得快些,車子就停在他們麵前,拉下車窗,沈讓疑惑的看過來,跟林素冷淡的眼神對視片刻,移開。

文硯修說:“等林素家長來了我們再走吧。”

沈讓沒什麼異議,拉了手刹下車,走過來時,身高原因,頗有點居高臨下的看了眼林素。

林素也毫不客氣的回視,眼神一個比一個冷淡。

“……”文硯修互相介紹,“他是我先生,姓沈。這是我班裡的學生,叫林素。”

林素:“沈老師好。”

沈讓微微頷首:“挺可愛的小姑娘。”

林素:“???”

可愛一個詞冷不防的砸在林素頭上,砸得她臉上的麵具裂開了。

文硯修頭一回看見林素又是尷尬又是無語的表情。

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林素微微臉紅的撇過一邊:“你才可愛。”

文硯修忽然get到沈讓的意思,低下頭對林素說 :“你這樣真的很可愛。”

林素徹底破防炸毛:“我沒有!”

文硯修倒是覺得她終於有幾分小孩樣了。

還沒繼續說兩句話,林素媽媽開著小電驢過來,伸手拿過林素的書包,跟文硯修說了幾句話才走的。

周六下午上完課後文硯修自己提前回家,沈讓要加班。

四點多時天就黑了,烏雲密布遮蓋太陽,五點的時候都沒有重新亮起來,到了後麵甚至分不清是天黑還是暴雨。

七點半的時候嘩啦啦的下暴雨,文硯修很擔心的給沈讓?楓發信息,雨天路滑要注意點。

沈讓回來時也沒想雨下這麼大,脫掉外套進門一看。

文硯修抱著穿著粉色蕾絲連衣裙的岩岩,躺在沙發睡一塊,很難不說這個畫麵的幸福感幾乎要溢出來了。

沈讓的動靜再細微也逃不過文硯修的耳朵,何況他也沒有真的睡過去,隻是看手機看累了,閉了會兒眼睛。

岩岩耳朵一動,翻個身繼續躺著了,眼睛圓圓的睜開,看似懶得動了。

文硯修揉了揉眼睛,穿上鞋就要走過來,沈讓說:“我身上濕。”

“你今天出去了嗎?”要是一直在公司的話,其實不會弄得這麼狼狽。

沈讓把繞路買回來的蛋糕跟茶葉放在桌上:“你之前不是說想嘗嘗,剛好有貨我就去買了。”

文硯修視線繞過沈讓濕透的肩膀看向桌上的禮盒,確實是他上次跟沈讓隨口提的,這個品牌的紅茶很難買,進貨少又貴。

文硯修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見沈讓正在解扣子,整個袖子濕了一大半,連忙到他跟前說:“你趕快去洗個澡,彆著涼了。”

沈讓問他:“你洗了嗎?”

“還沒。”

沈讓摟著他的腰上樓:“一起。”

沈讓在外麵脫衣服扔臟衣簍,文硯修在裡麵放熱水,差不多了,水霧也慢慢的充斥整間浴室,文硯修才轉過身,看到沈讓已經脫得差不多了,他又上手幫文硯修把衣服弄下來。

家居服布料柔軟,跟剝雞蛋似的,一下子把滑溜溜白嫩的蛋白顯露出來。

沈讓照樣用手指挑逗了幾下。

文硯修循著溫熱的皮膚過去親他,表情雖然很安靜,但看著有些心神不寧。

下巴被人微微勾住,正麵直視沈讓的眼睛,近在咫尺的深邃眉眼,衝擊力非常大。

沈讓問:“在想什麼。”

文硯修垂下眼睫,語氣輕輕地:“你買東西給我,我很感動也很高興。”

沈讓想法很深,千回百轉的問他:“你是覺得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文硯修連忙搖頭:“我以前覺得你是紳士,你是個好人。”

好人論調聽多了,沈讓會覺得自己是個冤大頭。

“你記住,我隻對你好。”沈讓說著,手裡也跟著微微用力,似乎要用著伴隨的疼痛讓文硯修記住。

文硯修耐不住,喉間溢出幾聲,過後沈讓才放鬆力道,安撫著他。

一快一慢,一緊一鬆,節奏掌握的很好。

沈讓說:“起來了。”

說是如此,接下來也沒有動作。

文硯修喘息著抵在他肩膀上,稍稍沉默了幾秒,身體蹭上去,把心裡話問出來:“你是因為這個才會對我好,喜歡我的嗎?”

文硯修有時候覺得這段感情不純粹也好,但又希望他是簡單一點的,不要摻雜彆的感情,至少不是因為他們結婚了,又因為他的喜歡,沈讓才會有這樣的念頭,這樣的感情不僅不純粹,還很勉強。

可能是他無法想象沈讓真的會喜歡自己,就好像當初聽見結婚那樣,文硯修也沒想過他跟沈讓會有更近一步的關係,可他還是抓住這個機會,跟沈讓結婚就好像一顆流星砸在他頭上,中頭獎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情,因為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

人的貪心就跟猛獸一樣,要是不加以強製關閉,就會不顧一切的撕毀所有。

可是愛的過程中,又怎麼能完全控製住,文硯修覺得自己內心的期盼也是想讓沈讓知道箱子的存在。

隻是他始終不敢踏出那一步,因為他太了解沈讓的,不管是什麼感情,對沈讓來說都是一種束縛,他會掙脫,會覺得厭煩,他會像離開父母那樣,離開自己。

這是文硯修沒辦法承受的,也讓他沒有任何頭緒,隻能原地踏步,甚至連對沈讓的好都是小心翼翼的。

沈讓說:“為什麼這麼問。”

文硯修沒想出什麼答案:“因為你是個好人。”

沈讓輕笑了一聲,仿佛又是歎氣。

“我是好人就不會翻你的東西,也不會對你的事情感興趣,我不是什麼好人,你覺得是,是因為我隻對你好,算不算偏愛一種。”

浴室裡的水霧升騰,模糊了對方的視線,文硯修的眼睛是明亮的,沈讓的眼睛總是那樣的深沉,像是要把人刻在心裡的目光。

沈讓低頭,嘴唇輕輕摩挲著他的側臉頰,親昵的仿佛融為一體:“知道嗎,我翻過你手機,為什麼要截圖我跟你的對話,偷偷看了多少次,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文硯修心裡一顫。

下一秒,沈讓說:“我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證明一下。”

文硯修抓著的手臂,掌心滑過水珠,又熱又涼,他問:“什麼?”

“證明,我喜歡你。”

不知道為什麼,從沈讓這裡聽見說喜歡你這三個字,看著沈讓嘴唇在動,好像心裡也在說喜歡。

跟做夢一樣。

文硯修眼睛發熱,低下頭,湊過去親了親沈讓的肩膀,忽然意識到什麼,“我是不是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現在的文硯修不|著|寸|縷,皮膚因為水蒸氣泛著淡淡的粉色,上次留下曖昧的痕跡沒有消掉,眼睛亮晶晶的透著濕潤,看著很想讓人欺負他。

沈讓恍然的噢了一聲:“真難得,你居然還有這種覺悟。”

文硯修不算遲鈍,沈讓語氣的變化讓他很敏銳的感知:“……你是不是在嘲諷我。”

沈讓抱著他,說:“以後膽子大點。”

文硯修的愛意潤物細無聲,隻是年數多了,堆疊起來的心思一摞比一摞高,加上在沈讓麵前總是沒什麼信心,弄得好像很自卑的樣子。

文硯修點點頭,但一下子的轉變,一下子的坦然相對,他不會做:“怎麼算膽子大。”

“先從第一步開始。”沈讓教他:“罵我。”

“……”

沈讓的人際關係簡單的要命,文硯修陪伴左右,常常見到的都是對沈讓很有禮貌很客氣的一類人,隻有一個人,時不時發羊顛的罵他。

也是文硯修認識的。

——方南嘉。

文硯修捂著臉說:“我不行。”

沈讓湊在他耳邊問:“有時候不是叫我慢點嗎,但我沒有,你什麼感覺。”

文硯修想了一下:“疼,撐……”

他紅著臉,小聲的補充一句,“也挺舒服的 。”

“這個時候你可以罵我。”

“怎麼罵……”

“方南嘉平時怎麼說的。”

文硯修仔細回憶,實在覺得方南嘉風格不太適合自己,磕磕巴巴的學舌:“你……你就是個混蛋。”

沈讓:“……”

文硯修覺得這樣不太好,微微蹙眉,言語冷靜的譴責這種行為:“罵人的話不好聽,不過你要是哪裡做得不對,我會開口的。”

還教育上了。

沈讓關了水,聲音清晰在浴室裡回響:“那就換一種。”

文硯修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沈讓從水裡撈出來,沈讓低眉看著他:“不是想教育我嗎?”

文硯修一臉迷茫,剛要搖頭,他就被大浴巾包裹著扔在床上,沈讓一條腿跪在床上,抓著文硯修骨感的腳踝,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慢慢的順著水珠下去。

沈讓親他的大腿,嗓音沉沉:“老師,教育開始了。”

感覺到腳掌心的炙熱,文硯修羞得扯了扯浴巾蓋臉,浴巾跟著往上移動,自己也跟著暴露無遺。

第63章 一眼注定

現在才知道沈讓花樣最多,文硯修被迫一腳蹬在沈讓那,腳掌輕柔慢搓,不知道過了多久,腳踝都酸脹了,濕噠噠的連腳趾縫都是。

文硯修被他玩的有些不愉,垂眸,腳趾輕輕踩在沈讓的鎖骨上,將所有的抹在他胸膛處。

反正都是他自己。

不知道沈讓咬到哪裡,文硯修掐著他的手臂,輕輕地叫了一聲。

沈讓意猶未儘的舔了舔唇,如在叢林抬眸,像是不遜的猛獸:“抓疼我,待會兒疼的是你。”

文硯修汗津津的,神經末梢幾乎被沈讓的動作所掌控著,沈讓要他疼,他就疼,要他爽就爽。

“……你是壞人。”文硯修閉上眼,疲累的倒在他懷裡。

餘下,隻聽見沈讓很短促的笑了一聲。

*

清明快到了,沈家那邊的人回祖宅也沒有通知沈讓一聲,還是方南嘉透露的。

對此沈讓也沒什麼表示,沈家年輕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隻是他個人能力太突出以至於沈家長輩把所有期望都放在他身上,二叔三叔他們還年輕,也能繼續生,根本不擔心。

方南嘉見他十分的不在意,也沒多說什麼,他清明是要回去的,多了一嘴問 :“班長呢,他要回去嗎?”

沈讓眼神一頓,忽然沉默下來,氣氛是沒什麼變化的,過了會兒,他才說:“我回去問一下。”

方南嘉沒多想,剝橘子,一瓣一瓣的放嘴裡:“你要陪他回去嗎?”

“不管回不回,清明也是要放假的。”

很有道理,方南嘉不說話了,繼續低頭吃橘子。

事實上沈讓根本不知道文硯修家裡的情況,隻知道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但這個早,早在什麼時候,他也不清楚,文硯修不提,沈讓也沒必要戳人心窩子。

想是這麼想的,沈讓心裡還是沒辦法平靜下來。

文硯修這個人的性子就是有些磨磨蹭蹭的 ,你問他,他有時候還抖機靈的跟你轉移話題,問太多,又露出左右為難猶猶豫豫的表情,還以為彆人怎麼他了。

不問吧 ,那就一直藏著吧,藏到帶進棺材裡,這性子估計到死都不會改的,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讓對文硯修的童年經曆更加感興趣了。

四月時節雨紛紛,這幾天的天色都是陰沉沉的,實際上在三月尾巴的時候,一天下來,也就早上太陽出現了一會兒,其餘都是烏雲密布,該下還得下。

沈讓下班晚了,他們打算在外麵吃一頓,文硯修坐在車上打開監控,在自動投喂機設置好,岩岩穿著青色碎花小裙趴在地麵上,聽到動靜了,耳朵抖了抖,接著站起來往門口一看,發現沒人,蔫氣一般重新趴回去。

文硯修擔心他真的不吃東西,指尖在手機屏幕敲了幾下,岩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感應,忽然往攝像頭那懟著臉撞了幾下,歪著頭看了半天,才走到狗盆裡吃他乾巴巴的狗糧。

文硯修看著有些心疼:“我得買點他愛的腿肉。”

“買了。”

文硯修轉過臉看他:“什麼時候。”

“昨晚,還沒到,先讓他吃著。”

生活日常中,忙不過來的事情太多了,有人托底的感覺不要太舒服。

紅燈停車,文硯修注視著沈讓好一會兒,直到對方看過來。

秒數隻剩下十幾秒,沈讓湊過去,爭分奪秒的接了個吻。

他們去了一家西餐館,裝修風格低調優雅,大理石地麵,還是沈讓的審美。

沈讓對吃的味道如何無所謂,能進嘴就行,但對環境要求苛刻,文硯修想起以前班裡組織去路邊小吃攤吃東西,沈讓一次都沒去過,嫌環境不好。

想起方南嘉的調侃,真是個少爺。

他們定的是一間包廂,服務員除了上菜沒彆的吩咐不會隨意進來,室內有些悶,沈讓脫下外套,扣子隻是矜持的解開一顆,但也很明顯看見鎖骨上的一圈咬痕。

文硯修盯著那塊皮膚很久很久,他低下頭,抿唇問道:“會不會不方便。”

“嗯?”

“在公司不方便脫外套。”

沈讓毫不在意,甚至上手摸了咬痕的地方,語氣淡淡的說:“我在公司都是脫外套的,他們都知道。”

“……”文硯修怕有損沈讓在公司的形象,心中忐忑,汗流浹背,“他們沒說你吧。”

“為什麼要說,我覺得他們都很羨慕。”

文硯修不太理解,但這個時候服務員敲門進來上菜,他沒好意思問。

吃飯途中,簡檸發了幾條信息說自己要回老家掃墓了,到時候回來要給他帶牛奶。

文硯修算是這裡的本地人,平時也沒送什麼特產,但簡檸常常掛念著他喜歡喝牛奶,文硯修也記得她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在網上看什麼,購物下單直接填她家裡的地址,算是一種朋友精神上的交流形式。

簡單回了幾句路上平安,文硯修放下手機,抬頭發現沈讓在盯著他。

文硯修反而想到什麼:“你要回沈家嗎?”

沈讓慢條斯理喝了口水,眼睛瞥了過去:“回去乾什麼。”

“清明不掃墓嗎。”

“不回。”

既然文硯修主動提起了,沈讓順水推舟的問:“你要掃墓嗎?”

沈讓記得文硯修是本地人,連大學讀的也是本地的最有名的211,給人一種好像一生都沒出過省的感覺。

文硯修搖搖頭。

沈讓將水杯放下:“不去祭拜父母嗎?”

文硯修沉默了幾秒,語氣很平靜:“我不知道我爸埋在哪,我媽在我初二的時候去澳洲打工,後來嫁給本地人定居了,高三就過世了,我過不去,現在也過不去。”

當然這個原因其實還是此次,真的想去早就去了,媽媽在那邊有另外的家庭,文硯修也有一個未曾見過麵的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他是多餘的那個。

父母雙亡裡還有那麼曲折的故事,沈讓放下筷子:“那你以前住哪裡。”

文硯修笑了笑說:“初高中我住宿多,放假回舅舅家裡,我媽每個月都會打錢過來,去世後,我剛好畢業,大學半工半讀,沒花過他們一分錢,所以也不欠舅舅家任何錢。”

文硯修以防萬一,撇清他跟舅舅一家的關係:“所以不用擔心。”

沈讓察覺出端倪,其實也沒必要說的那麼緊張,好似擔心舅舅那些人會糾纏他。

“現在沒聯係嗎?”沈讓問。

文硯修搖搖頭:“一家人搬去外地了。”

沈讓心裡反而有些凝重,能讓文硯修高中畢業就遠離的人,能是什麼好的。

沈讓怕他藏得太好:“沒有受委屈?”

文硯修搖頭,表情很正常的回答:“沒有,而且……高中多是住宿,要麼在教室裡,我看你比他們還要多。”

沈讓滾了滾喉結沒再問下去,覺得有些口乾,喝了幾口涼水,才慢慢的提議:“待會兒去商場走走。”

“好。”

逛商場算是消食,但禁不住沈讓買東西的心,最後他們買了個中規中矩的樂高,打算回去拚。

文硯修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沒玩過,沈讓被禁止接觸玩具,也沒玩過。

就連上次文硯修跟他提三隻小豬的故事,沈讓麵無表情的來了句,不是三隻老虎嗎。

怎麼說呢,文硯修第一反應還是有點心疼的……

那次沈讓認真聽完三隻小豬的故事後,才慢慢的覺得耳熟:“小學老師說過,但我不喜歡豬。”

文硯修聽完就笑了一聲。

買了玩具回家,盒子放在客廳裡,沈讓幫文硯修脫外套的時候,文硯修餘光一瞥,看見岩岩正在咬盒子,試圖要把盒子拖進狗窩裡,被他及時拯救。

文硯修抱著盒子進房間,剛放好,轉頭發現沈讓進浴室裡放水,他下意識的解開扣子走進去。

沈讓走過去按著他的肩膀,順勢將浴室的門關上,文硯修把襯衫脫下來,然後上手解開沈讓衣服的扣子。

沈讓頓了幾秒,看著他的手在解開自己的扣子,來到皮帶處,摟著他的腰往自己身上貼:“洗完就玩。”

文硯修親了親他的唇角,很輕的嗯了一聲。

兩人洗好後,文硯修把臟衣簍拿到樓上洗衣房裡,下來時沈讓已經坐在地毯上,再看模型書了。

文硯修順勢坐在他對麵,盤著腿盯著地麵的積木,大大小小,散落一地,最終還要拚成那樣巨大的模型,那得拚多久……

沈讓嘗試先從簡單的開始,難度很低,隻是費時間,文硯修忽然問:“你能算出我們拚這個積木要多久嗎?”

沈讓不言不語,反而拿出手機:“五分鐘計時,看看我們的手速。”

五分鐘結束後,沈讓看了個大概,判斷道:“一天吧。”

文硯修忍不住笑了笑。

沈讓說:“看來你有彆的答案。”

“五分鐘判斷會不會太草率了,要是這一部分的難度加大,時間要延長了。”

“那你認為多久。”

“一天半吧。”

文硯修笑著看他,知道沈讓勝負心最強,這麼多年,也沒讓過方南嘉一次,結果下一秒,沈讓語氣很平靜的說:“那就聽你的。”

文硯修還是笑著。

沈讓抬頭看他,發現他的每次的笑意都不太一樣,“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了,高中的事。”

文硯修用很微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頓下來。

這世界真是一場巨大的電影,沈讓做出熟悉的表情或者動作,他就會即刻拉近那個溫馨時刻的進度條,周圍的一切除了沈讓外,其他都不存在了,隻剩下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

沈讓攫取他那雙眼睛,仿佛說到心裡去:“我都忘了許多。”

文硯修低眉,這次是很溫柔的笑容。

沈讓忽然問:“一見鐘情嗎?”

沈讓的長相算得上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高冷男神,難以接近,雖然真的長得很帥,但文硯修還不至於。

“不是。”

“日久生情?”

文硯修說:“你這麼說也可以。”

沈讓把拚好的一塊扔到另一邊,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

文硯修問:“不繼續了嗎?”

“中場休息。”

“這樣的進度很難在一天半的時間內完成。”

“那就兩天,兩天不行,多少天都可以。”

文硯修看著他的雙眼,忽然意識到,沈讓對時間太過敏感,時間能改變一切,時間會慢慢的流逝,時間會改變一個人。

當時沈讓醉了的時候說,會喜歡他很久嗎,要不要堅持下去這些話,不僅是單純的在問他,是在確認你還喜歡我嗎,三十歲的沈讓跟十八歲的沈讓天差地彆,你還喜歡嗎。

文硯修慢慢的換了個姿勢,眼神不移開半分。

沈讓垂著眼皮時透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麵無表情的時候臉色極冷,光看長相會給人一種很傲慢的錯覺。

完全想不到他那張皮肉下的真實情緒,就好像在班上他常常被人誤會冷臉冷心,但實際上他真的是個大好人。

看來清明不能回去,沈讓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影響,但這個影響不在於沈家,而是在文硯修身上。

“沈讓。”文硯修抓住他的手,清冷溫柔的音色就像遠處飄來綿長悠揚的山穀回響,“我可能不太擅長這麼說,但還是想讓你知道。

沈讓回握,看著他。

“我從未有一刻忘記過你,我一直都很想你。就算結婚了,但是你不在家裡,看不到你,我還是忍不住想你,我不會喜歡彆人,我隻喜歡你。”

沈讓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但隻要文硯修開口,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來給他。

沈讓說:“你想我怎麼做?”

“你抱我一下吧。”

沈讓把文硯修摟在懷裡,一遍遍的親吻他溫熱的臉頰,仿佛在親吻心尖的柔軟。

文硯修慢慢的貼在他胸膛上,側著臉,有力的心跳聲不絕於耳。

他聽見沈讓在說話。

“我目前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喜歡你,如果你不能感受到,我繼續努力。”

還是那樣冷淡又一本正經的聲音,說出的話怎麼這麼燙人心。

文硯修笑了聲,往他懷裡蹭了幾下,又是毫無章法的亂親亂蹭,像小狗那樣趴在自己身上。

沈讓受不了他這樣,要把他推開:“不鼓勵我一下嗎。”

文硯修索性親了他臉頰一口:“你已經拿滿分了。”

沈讓從小到大拿滿分的次數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在文硯修這裡感覺還不夠。

要滿分+n。

文硯修還在笑,眼眸明亮,像墜落的月色閃著輝光。

沈讓語調很慢的輕哼一聲,垂眸,沒幾秒抬起眼睛,又重新看見文硯修那雙帶笑的眉眼。

可能是說開了,文硯修膽子也在慢慢的變大,跟沈讓相處的每個瞬間他都想弄明白為什麼,他問道:“這麼說的話,你提出結婚的那會兒 ,你應該還沒喜歡我,為什麼是我呢?”

“父母的原因占百分之一。”沈讓雙手撐在地毯上,文硯修還坐在他大腿上。

沈讓說:“我不想結婚的話,沒人能逼我。”

剩下的原因,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可能重新看到文硯修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吧。

第64章 烏龍事件

文硯修倏地感覺自己一直懸在心口的大石落下來。

雖說他也不算太在意,但聽見沈讓真的說出來了,他才發現他還是很在乎的。

特彆是當意識到沈讓知道全部的事實,喜歡他的感覺再一次上升到不一樣的高度,沈讓的言行舉止在文硯修的眼裡重新賦予了新的含義。

文硯修笑了幾聲。

沈讓盯著他,手裡還在把玩著像屍體塊狀的積木,心裡數著今天文硯修不知道笑了多少次。

像是被他的笑容感染了,拚積木的心情反而靜下來,想著清明三天假期,怎麼都能把這個模型拚出來。

“這個是怎麼弄進去的。”文硯修研究了一會兒,沒看懂,沈讓拿過來,對著上麵的設計圖,以一個非常刁鑽的凹凸哢嚓一聲放進去。

沈讓弄好放在地毯上,抬頭看著文硯修好像在思考什麼,他疑惑,文硯修說:“你等我一下。”

噔噔噔的跑走後,又噔噔噔的跑回來,手裡多了個機器支架跟相機。

文硯修調整好角度,錄像模式,然後對著鏡頭看了眼,又對準沈讓的方向:“好了。”

他這一頓操作,沈讓懂了:“vlog?”

“嗯……”文硯修還是將鏡頭對準沈讓。

沈讓卻想起他截圖的那幾張,不知道手機裡存了多少張。

文硯修從相機後麵探頭:“你應該不介意吧。”

沈讓說:“你喜歡就行。”

沈讓五官立體,典型的骨相美,上鏡好看,現實更好看,是一張看不膩的臉。

沈讓等了一會兒,發現文硯修還在相機後麵,轉臉看過來:“你打算讓我一個人出鏡?”

文硯修笑:“再等會兒。”

文硯修的鏡頭幾乎黏在沈讓身上,像一種隱秘又黏膩的依賴,所有極端的情緒都在此刻釋放出來。

等了一會兒,文硯修才坐回原來的位置,期間沈讓一直沒說話,直到某個瞬間他忽然抬起頭,眸光微亮,眼裡沒有多餘的色彩,隻剩一個清晰的人影。

文硯修就在這片朦朧的光圈裡待了很久,眉眼始終帶著俊雅的笑意。

沈讓剛要收回視線,就在這時,文硯修忽然抬眸,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愣住了。

這一次,他們都沒錯過彼此眼裡的自己。

安靜的臥室,相機一閃一閃的紅光,一些縈繞在空氣裡曖昧的氣氛,飄在兩人周圍。

文硯修動了動嘴唇:“這樣的話,三天都拚不完。”

沈讓朝他手裡的拚塊看了一眼:“那就拚完再說。”

下場就是他們清明這三天除了拚樂高就是去二樓影視廳看電影,還真沒做什麼比較出格的事情,過得非常健康。

清明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沈讓要北上出差,文硯修幫他收拾行李箱,結果收拾一半,被還在浴室裡洗澡的沈讓叫進去,他剛到門口,手腕被拽了一下,撲通的掉進浴缸裡。

文硯修滿臉水花,好幾秒才緩過神來:“我還沒收拾好。”

忍了兩天的沈讓還是沒忍住,他手上動作不停,表情淡淡的:“放那我來,你休息。”

沈讓蹭著他的耳垂,“老師……”

文硯修捂住他的嘴,羞恥得不行:“你能換個稱呼嗎……”

沈讓渾身都是濕透的,手隨著水流的方向一同遊動,他感覺到文硯修的身體越來越沉。

“才兩天,就這麼緊張。”

文硯修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看著水麵,浴缸裡的水實在是太汙穢了,想倒了,還想把浴缸給拆了。

沈讓是晚上的機票,早上他打算去一趟俱樂部,文硯修跟人調課,上午沒課,索性遲些回校。

看沈讓要走了,文硯修從床上爬起來,雙手撐在床上,雙腿跪著的姿勢像狗爬一樣,被沈讓用手機往中間拍了幾下屁股。

那陣酥麻暗流的流入神經末梢隱秘的刺激他,文硯修臉紅,雖然身體反應很舒服,但他覺得自己無法承受。

沈讓親他的額頭:“先好好休息。”

文硯修小聲控訴:“我覺得你有些重|欲。”

沈讓在穿黑色的緊身衣,很好的將肩背胸肌顯露出來,他拎著運動包回頭看了眼:“你知道就好。”

等沈讓走了,文硯修慢慢的爬下床,他自己檢查了一下,結果手上一摸都是水。

“……”

重新去洗了個澡後,身體才慢慢恢複正常,他下樓吃沈讓準備好的早餐,跟簡檸約了周三的飯。

他跟簡檸唯一的共同點那就是在這座城市很難交到知心朋友,來來回回這麼多年還是彼此。

以前文硯修獨來獨往的那一段時間,幾乎每周跟簡檸約一次飯,簡檸之前說過,擔心文硯修住那麼遠,這要是出了意外,都沒人發現,但因為岩岩,又沒辦法往市中心搬,後來進了十二中教書,才徹底在郊區這邊安定下來。

原本文硯修打算開車接簡檸去吃飯,結果簡檸說買了新車要來炫一炫,最後還是她開車過來。

文硯修剛打開車門,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很清晰的:“哥!”

但文硯修沒在意,直到那一聲越來越近,簡檸看到一個走近的人影:“好像是在叫你。”

文硯修轉過頭,看到孔望後愣住一瞬。

孔望對他笑了笑:“哥,好久不見。”

簡檸看著文硯修剛開始隻有一瞬的驚訝,很快就恢複平靜的模樣,似乎剛才的起伏都不存在了。

文硯修問:“你爸媽呢?”

孔望長得還沒文硯修高,這麼多年不見他五官長開了,剪了個寸頭,看起來是個比較清爽的帥小夥,但還是很流裡流氣的感覺,按簡檸的話形容,那就是班裡不做作業又愛在課堂搗亂的痞子形象。

孔望說:“他們剛搬來沒多久,覺得大城市機會多,你也在這裡好照應,我今年實習還沒找到工作,我媽讓我來找你來著。”

文硯修不知道他學什麼專業 ,也不想幫:“找我沒用,我不認識人。”

“那不急,反正我也不想實習。”孔望摸了摸頭,看起來有些思慮的模樣,“哥,我請你吃飯吧。”

簡檸眯著眼睛觀察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笑:“那不好意思啊,硯修約了我吃飯,你下次吧。”

孔望也看清車裡的姐姐,眼睛一亮:“那一起吧。”

文硯修臉上冷下來:“不可以。”

孔望傻傻的問:“她是你女朋友啊。”

簡檸說:“不是,是朋友。”

孔望又不知道想到什麼,了然的笑了笑:“哥,就一塊去吧,我來這裡其實有一段時間了,我才知道你在這裡做。”

文硯修不理解:“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找工作呀,我們邊吃邊聊吧,我媽讓我請你吃飯,跟你道歉,以前一聲不吭就走了,是我們不對,但是有苦衷的,我媽讓我跟你解釋一下。”

文硯修還是不吭聲,一臉的不明白。

孔望索性在校門口放大了聲說:“你要跟我們斷絕關係嗎?咱們誰欠誰的啊,不至於吧,我媽以前對你可好了,又沒餓著你。”

好幾個家長頻頻看過來。

“喂!你發什麼神經,清明剛過就上趕著找死嗎?”簡檸暴脾氣受不了他,大喝一聲 ,“上車,煩不死你。”

孔望選了個大排檔,他似乎跟這裡的老板相熟,提前下車去訂位子。

簡檸停好車又問:“是你舅舅家的孩子吧,怎麼突然回來了。”

簡檸認識還是大一那會兒,他們出門,文硯修的舅舅跟舅母找上門來,說是要去外地創業需要發展資金,說來說去就是想找文硯修借錢的。

反正據簡檸所知,這六七年裡文硯修媽媽都是有寄錢給他們的,而且按照彙率來換算,還不少,隻是高三下學期去世後那段日子確實沒錢寄回來。

文硯修那時候也沒想太多,真的以為他們資金周轉困難就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們。

就這一舉動在簡檸看來,就是撇清了所有的關係,也不欠他們的,現在他們兒子找上門來算什麼好事。

文硯修也不知道,他想起孔望以前在學校裡的作風,又看了眼孔望在門口跟幾位大哥勾肩搭背的模樣,怎麼看都不是好人。

“簡檸,你先回去吧,我看看情況。”

“那怎麼行。”簡檸抓著方向盤,“他們對你又不好,彆上趕著給錢。”

“沒錢。”文硯修很乾脆,他出門連沈讓給的卡都不帶。

文硯修取安全帶的動作頓了頓:“我們直接逃吧。”

簡檸:“……好主意。”

她剛把手刹放下去,孔望就跑了過來:“你們怎麼還不下車,我跟老板說好了,裡麵的桌。”

孔望盯著文硯修:“哥,我有要緊事跟你說。”

文硯修忍不住問:“舅母知道嗎。”

“她知道我今天約你出來,就吃頓飯而已。”孔望催促他們。

下車後,孔望才看見文硯修手上的戒指:“哥,你結婚了?”

文硯修嗯了一聲。

“你結婚了怎麼不告訴我們啊。”

簡檸真煩他:“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這多年了也沒回來過一次,現在裝一副關心的樣子要演給誰看。”

文硯修安撫簡檸,轉頭看他:“不告訴你們是因為沒必要,待會兒吃飯跟我聊聊你們這幾年的事。”

孔望小時候倒沒有對他很壞,就是單純的小朋友惡作劇或者偷懶,偶爾也會跟他分享零食,文硯修初高中都是住宿,所以交流不多,親戚一場,文硯修也不想鬨得太難堪。

孔望笑嘻嘻的:“好。”

孔望一頓飯下來完全就沒彆的,就是跟文硯修吐槽他爸媽的事,說他們非要逼自己回來打工,又說找你一定成,還讓他早點交個女朋友等等之類的瑣事。

簡檸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文硯修忽然問:“那你哪來的錢。”

孔望說:“我打麻將贏來的啊,我手氣可好了。”

“……”文硯修嚴肅的說,“你彆賭了,還是趕緊找份正經工作。”

孔望開始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

他抬頭的一瞬間看見一樓進來幾個大哥,忽然愣住了,然後用菜單遮住自己的臉。

太倒黴了吧這個時候遇到債主。

**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公司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南嘉還在等電話,等著等著,電話沒來,倒是看見沈讓回來了。

按照行程,他應該是周四回來的,方南嘉還以為自己見鬼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就你一個人嗎?”

“小林在那邊玩一天再回來。”

方南嘉嘴角抽搐:“她會享受了,反正公司報銷。”

沈讓倒不在意這些錢:“會議內容的報告我待會兒發給你。”

“嗯嗯,好……”方南嘉沒看見他的行李箱,問道,“你回過去了嗎,班長不在家?”

“不在。”沈讓原本提前回去,想著會第一時間看到文硯修,結果隻看到了文硯修的狗。

“噢……怪不得這麼匆忙到公司給我發報告,原來是驚喜沒給到位啊。”方南嘉在沈讓麵前,就是一朵善良的解語花。

沈讓沒理他。

八點的時候方南嘉才接到那通確認電話,跟對方聊了很久,一開始在走廊,後來索性坐在沈讓旁邊,讓他調出數據表,接著在沈讓的配合完成了這一通電話。

方南嘉剛掛了座機還沒喘口氣呢,自己手機便響起來了。

來電顯示,班長。

“……?!”方南嘉下意識看向沈讓 ,在猶豫著接還是不接,電話鈴聲刺耳重複,沈讓離得近,眼睛一瞥就這麼看到了。

手機是剛才拿過來的,就放在沈讓的辦公桌上,毫無遮攔。

沈讓說:“接。”

方南嘉索性打開免提,“班長?”

“你現在方便嗎,可以來接一下我跟簡檸嗎?”

原來真的有事,方南嘉問道:“是怎麼了嗎?”

“小事,把我跟簡檸保釋出來就可以了。”

方南嘉看了沈讓一眼,發現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凍,問道:“你們在警局?”

“發生了點意外的事情,拜托了,還有希望不要告訴沈讓,我會跟他解釋的。”

方南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簡檸的聲音傳過來:“拜托啦拜托啦,我跟硯修就你一個靠譜的朋友了!”

其實剛坐在裡麵的時候,簡檸跟文硯修分析過,到底誰可以來保釋他們,他們一致同意直接pass掉同事。

開什麼玩笑,先不用說他們隻是同事,特彆是大多數都有家庭了,有孩子要照顧,其次那可是學校的同事,搞不好第二天關於他們的事情滿天飛。

很熟悉的朋友?

很好,正坐在一塊喝茶呢。

簡檸倒是有個前男友可以出來幫忙的,但是……太尷尬了,不到非必要程度,她並不想。

文硯修這邊還有個選項叫方南嘉。

綜合考慮下,他們選擇了文硯修的朋友。

方南嘉來的速度很快,生怕他們出了事,結果一看還好,就是簡檸頭發亂了點,文硯修衣服領口歪了。

簡檸這次真是萬分感謝:“真是謝謝你了,下次請你吃飯。”

方南嘉訕笑:“客氣。”

鬼知道他剛才也是差點被沈讓嚇死了。

文硯修也跟他道謝,方南嘉想了想還是說實話 :“保釋你的不是我,沈讓回來了。”

文硯修:“……”

出了警察局門口,才知道外麵的夜色濃稠絲滑,半圓的月亮懸掛著,樹影隨風婆娑,文硯修看見沈讓站在不遠處,剛好抽完最後一煙。

文硯修走過去,擔心他生氣,眉頭都皺起來 ,像個犯錯的孩子,結果沈讓走過來,先是打量著他,而後開口第一句話是:“有沒有受傷。”

文硯修很早就知道沈讓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他什麼都知道,知道他所有的擔驚受怕。

文硯修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舅母拉著孔望走了出來。

“我讓你跟你哥吃頓飯,你怎麼鬨到警局了,你是不是想死啊,欠下一屁股債,讓你哥哥幫幫忙怎麼了,你鬨成這個死樣子……”舅母說到一半看見文硯修站在不遠處。

她愣了一下,帶著孔望走過去,笑了一聲:“硯修啊,真是對不住了,孔望給你添麻煩了,但是你也知道他剛畢業……”

孔望今晚也被嚇到了:“我不知道怎麼就碰到那些人了……哥哥,對不起啊。”

他們態度一個比一個好,文硯修卻蹙著眉頭。

十幾年一次都沒回來,拿了錢就走,一聲不吭從來不問不理,一回來還是為了錢。

想起大一 那會兒文硯修將身上所有的錢給她,周末還買了禮物上門做客,結果被鄰居告知,這家人早就搬空了。

那時候的心情,就好像胸口被捅了個風口,鋪天蓋地的涼意蕭瑟,貫穿整個身體。

文硯修不想看到她,也不想吭聲,沈讓在他轉過臉避開視線的瞬間,用身形擋住了舅母的目光:“硯修受驚了,我們先回去。”

“是不是哪裡受傷了……”舅母不知道他是誰,隻覺得他的壓迫感太重讓人不敢直視眼睛。

她重新看向文硯修,又擔心他真的出事要賠醫藥費,剛想要抓文硯修的手,“讓舅母看看……你以前摔倒都要哭鼻子的。”

沈讓攬著文硯修的肩膀,躲開了她的觸碰,將人完全的護在懷裡,語氣冷硬的回絕:“我來就好。”

第65章 你以為我想看什麼

沈讓將他接到車裡,打開後座車門,讓文硯修坐上去,suv後座空間很大,沈讓幫他檢查,發現大腿外側有點疼外 ,其他的地方沒有太明顯的表麵傷痕。

沈讓盯著褲子的那一塊,抿唇:“先回家。”

一路上都很安靜,文硯修看著沈讓的側臉,外麵的霓虹燈光快速的停留在上麵,很快又消失了。

他很少見沈讓發脾氣 ,可以說基本沒見過,就算對方很生氣,跟他也吵不起來,沈讓心情不好時最多沒素質的懟兩句。

文硯修是被沈讓抱著上樓的,然後放在床上,開始脫褲子檢查,左側大腿外有一塊很明顯的青紫色淤痕。

文硯修不知道那一腳被踢的這麼嚴重,他有些局促不安,但沈讓全程都沒有說話。

從清洗到穿衣服,上藥的過程中,沈讓的這份安靜讓文硯修惴惴不安。

“疼的話告訴我。”沈讓用棉簽一點一點的幫他擦藥,擦完了檢查他的手腕,綁了紗布防止扭傷還是有效的,沒有很嚴重的肌肉拉傷現象。

文硯修像是一個失去自我意識的娃娃那樣,任由沈讓擺布。

最後穿上褲子,沈讓幫文硯修吹乾頭發,揉了揉發絲,才讓他好好躺在床上。

“如果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沈讓的言行舉止溫柔的不像話,文硯修心裡卻有些亂,他的眼睛濕潤烏黑的看著沈讓,像是有話要說,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然而沈讓隻是握著他的手:“這裡不是審訊室,沒人會逼問你。”

“等你平複心情再說,彆讓我擔心。”

其實文硯修是很在意沈讓對自己看法的,畢竟是暗戀了這麼久的人,執念會隨著時間遞增,越來越深,在相互坦誠之後,這個念頭甚至未停止過,比起自己的傷,他更在意沈讓的情緒。

就好像這次打架事件,他以為沈讓會生氣,已經做好足夠理由去說服他,但是一個都用不上,因為沈讓在用行動告訴他,比起生氣更關心身體。

看來不管是十八歲的沈讓還是三十歲的沈讓,或者是未來六十歲的沈讓,都讓他無比心動,這輩子隻能栽在沈讓這棵樹上了。

文硯修看見臥室角落放著的行李箱,沈讓最喜歡整理,也不喜歡過夜的衣服放在行李箱,每次回來第一時間都要把箱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他剛要翻過身,就被沈讓從身後抱住,手指蹭著他手背的指縫,慢慢的扣進去。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發誓。”沈讓蹭著他後頸處,聲音淡漠,“要是再瞞著我犯險,你去年的生日願望就失效了。”

文硯修去年的生日願望是希望沈讓永遠開心。

他眼眶濕潤,用沈讓的手擦掉。

他要翻身,沈讓幫他抬腿以免蹭到傷口,文硯修被水浸潤過的眼眸在此刻更明亮了。

文硯修捧著他的臉,想要親上去,被沈讓偏頭躲開了。

沈讓說:“犯了錯不給親。”

文硯修有些委屈的看著他。

那雙眼睛又要開始說話了,沈讓歎了一口氣,在文硯修的唇上印下一吻。

“明天幫你請假了,快睡。”

第二天文硯修醒來的時候,眼冒金星的看著旁邊床已經沒人了,他手指動了一下,發現自己手裡正抱著一個大玩偶熊。

文硯修有些被驚到,怪不得剛剛總覺得還有東西在他身邊一樣。

哪來的玩偶熊,還這麼大。

文硯修想到是沈讓醒來後小心翼翼塞在他懷裡,就忍不住想笑。

越想越激動,文硯修趴在玩偶熊身上,結果不小心扯動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睡前為了方便上藥,換了條短睡褲,很輕易撩上去,甚至能看到內褲邊緣。

文硯修低頭看了眼傷口,隔了一個晚上,那塊淤青的麵積似乎越來越大了。

沈讓估計是看到了,文硯修洗漱完裹著衣服下樓,在樓梯間就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是甜粥。

沈讓穿戴圍裙走出來,在樓梯下麵看著他:“打算端上去,你怎麼下來了。”

陽光順著落地窗灑進來,照在沈讓身後的場景,文硯修難用言語形容,大概稱得上一聲歲月靜好吧。

文硯修笑著說:“我趕不及,要下來看你。”

一大早說情話誰受得了,沈讓還沒等文硯修慢吞吞的走下來,自己先上去摟著他的腰,來了個早晨清涼的吻。

“吃完我再給你檢查。”

文硯修點點頭,“我剛才看了眼,還挺嚇人的。”

沈讓瞥了他一眼,含著秋後算賬的意思,文硯修抿唇,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甜粥的味道好濃,餓了。”

甜粥被熬得粘稠,裡麵的各種豆子軟糯的混在一起,味道適中,不甜不膩。

應該是提前一天泡過,可文硯修隻記得睡著前沈讓一直陪在他身邊。

沈讓換下圍裙走出來,發現文硯修一直盯著自己看,“怎麼,不合胃口嗎。”

“很好吃。”文硯修眸光閃動,“你以後也教教我。”

“不用你進廚房。”沈讓說,“你想吃什麼,告訴我一聲。”

“你要是不在家,我想吃的話,怎麼辦。”

“那就等我回來再吃。”

“……”

好像也行。

文硯修吃著吃著還一直琢磨剛才的對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沈讓這樣照顧,是不是想讓自己更多的依賴他。

如果是的話,沈讓成功了,他的口味被養的刁鑽,生活習慣被培養的很挑剔,不愛健身的他固定時間運動,平時在床上不愛做的花樣,現在也都一一接受了……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被改變這麼多。

吃完後休息了一會兒,他們上二樓去,文硯修已經很熟稔的開始脫褲子了,大腿外側的一塊痕跡明顯比昨晚要深一點,沈讓看著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拍個片。

接著是其他地方,沈讓的手順著一條腿的肌肉線條往下滑,文硯修不矮,越了一米八的線,比例也好,腿自然也是長的。

最後沈讓的手握住他的腳踝:“這裡也有一塊淤青。”

那個地方不疼,文硯修回想一下,估計是當時踢到哪裡。

沈讓表情冷漠的放下腿,轉身去拿醫藥箱,再這麼下去,懷疑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寡夫。

腳踝那一塊淤青很小,也不疼,上藥速度快,但是沒乾透,文硯修半躺在床上,被沈讓抓住,腳掌抵在他胸前晾起來,身體對折起來。

前些天被狠狠憐愛過的地方還腫著 ,胸口也是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肉。

沈讓不喜歡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在文硯修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他怎麼打你的。”

“就是用腳踢了我一下。”文硯修昨晚在警局被舅母的態度費心神,如今倒還好些,能慢慢的回憶著。

孔望的錢是借來的,正好遇到債主,本來還聊得挺好的,但孔望非提了句他哥會幫他還,被文硯修一句不幫輕飄飄的打回去,才突然混戰的。

“簡檸能打的,我就在旁邊幫襯了一下,而且人也不多,所以我沒有挨揍,就是被踢了一腳。”

藥油乾透了,文硯修被沈讓拉開腿坐在懷裡,小腹抵著小腹。

文硯修斷斷續續的回憶,像邀功似的 :“我躲開了第二腳,還把他揍了一拳,他就倒下了,然後再也起不來了。”

沈讓看著他:“一拳就倒下,怎麼打的。”

文硯修握緊拳頭,輕輕抵在他喉結處,“就這樣打。”

沈讓微微仰著頭,露出脆弱的喉結,文硯修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玩搏擊的人最敏感最脆弱就是喉嚨的。

日常的時候,沈讓從不給人碰這個位置的機會,文硯修不僅用拳頭碰,還親了上去。

文硯修聽見沈讓的呼吸驀然頓了一下,他環著沈讓的脖子,輕微的閉上眼,想聽見沈讓因為自己失去控製的喘息。

下午沈讓在家裡辦公開會,文硯修就坐在隔壁的書桌看著,不難看出來,沈讓是設計方,如何讓甲方信服,靠的不僅是實力,還有講解的技能,一段長長的說明要濃縮成簡單易懂的字句,不是易事。

沈讓說的東西都很專業,雖然枯燥,很奇異的也讓文硯修聽得懂,就好像上了一課那樣。

會議結束後,文硯修忽然問:“如果產品質量差不多的話,你們的優勢在哪。”

沈讓掀起眼皮看過去,不感到意外:“那就從最簡單入手,打價格戰,但產品質量沒有差不多之說,隻有好,或者更好。”

沈讓在事業上獨有一份驕傲:“我很少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文硯修很少見他失敗:“你也有這樣的時候嗎。”

“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常勝將軍。”沈讓目光波瀾不驚的放在他身上,“我要是失敗了,你會很失望嗎?”

對於沈讓的坦誠,文硯修喟歎:“怎麼會,我會比你更難受。”

情話果然有治愈的效果,沈讓剛把文件合上,桌上的手機便響了鈴聲。

這不是沈讓的手機,是文硯修放在這裡充電的,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文硯修還沒起身,沈讓拔掉充電線,讓他接電話,文硯修想了想,開了免提。

沒想到對方是舅母。

內容是想見一麵文硯修,明天再補一頓飯,讓孔望親自來道歉的。

沈讓替他拒絕了。

舅母在那邊聽見沈讓的聲音,莫名也小聲了,隻是叫了硯修的名字,讓他考慮考慮,還說了不少關於文硯修啊媽媽的事情。

文硯修心神一動,但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掛了電話後,沈讓走過去撫著他的後背,沿著脊椎的線條揉摁:“明天我要回公司開會沒時間,你要是想去,也要等我一塊去。”

文硯修點點頭,攀著他的腰看上去:“好。”

會議是第二天十點開始,沈讓起了個早,文硯修也跟著起來,手機在這個時候竄出一條短信,是關於舅母的,還把地址發了過來,看樣子是鐵了心的想在今天約到文硯修。

儘管文硯修再三保證自己不會獨自出門,沈讓還是不放心,畢竟他才剛剛發生過在警局被撈事件,甚至在第一時間不是通知沈讓。

說一點都不生氣,還真不太可能。

大腿那塊比昨天要好點,淤青沒有擴散,應該沒傷到骨頭,文硯修上完藥準備穿上褲子時,沈讓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樣東西,長條的,形狀有些彎曲。

文硯修認得出這個,他一頓,臉頰微紅:“你什麼時候買的。”

“買套送的。”沈讓拉開文硯修的大腿,心裡不知道想什麼,目光很專注,“可能尺寸不太合你心意。”

“在我回來之前,都不要取下。”

文硯修被這個東西弄得微微蹙眉,大概是很不習慣,但它確實沒什麼存在感,放好位置後,生理上沒什麼感覺,心理上的羞恥感比較重。

“我真的不會出門……”文硯修伸手要拿出來,被沈讓一句話堵回去。

“老師,你不乖嗎?”

沈讓垂眸看著他,“你需要在我這裡重新爭取信任值 。”

這一個上午,文硯修都沒從臥室裡出門,側著身子雙腿合攏,睡得特彆規矩 ,他抓著床單,閉眼睛,又睡不著,隻要自己靜下來,那東西的存在感就越強。

他連發微信的耐心都沒有,直接打電話過去,“你什麼時候回來?”

文硯修的嗓音顫顫,最後一個字的尾調被他勒得很細,手指不斷繞著被子。

“中場休息,方南嘉在修改合同細節,還有二十分鐘我就回來。”

二十分鐘。

文硯修翻個身,無意識的輕喘,嘴裡還叫著沈讓的名字。

“嗯 ?”沈讓嗓音低沉的應了一聲,“亂翻的話,又要蹭到傷口,開視頻我看看。”

細密的汗珠掛在鼻梁上,睫毛小幅度的輕扇動,文硯修從床上坐起來,下巴壓著玩偶把褲子脫下,給他看大腿的傷口。

“腳踝的。”沈讓說。

文硯修的身材很好看,很完美的男性成熟體型,四肢修長的恰到好處。

雖說是在看傷口,但整個視頻裡完全沒有那個氛圍,露|骨的畫麵倒是讓人浮想聯翩。

沈讓看了眼窗外他們商量的熱火朝天,走過去把門鎖上。

文硯修隻看見視頻裡的人忽然不見,沒幾秒又重新坐回來。

沈讓說:“角度往上一點。”

文硯修剛要聽從的指令的手忽然頓了一下,啞著嗓子說:“我還沒穿……”

沈讓屈指敲桌,一下一下的,仿佛敲進文硯修的心裡。

敲聲停止,沈讓說:“你以為我想看什麼?”

文硯修感覺自己又被沈讓牽著鼻子走,雖然他確實有心虛愧疚的成分在。

看了就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掛了視頻後,文硯修重新躺回去,將手摸到放東西的地方,想著要不要弄出來。

觸碰到一陣黏膩感,文硯修手一抖,最後還是沒動它。

他平躺在床上,猶如在潮濕密布的雨林裡,幾道陽光從樹葉間的罅隙一絲一縷的透進來,文硯修抬臂遮住眼睛,輕微的吐息,期望著沈讓的回歸。

結果等著等著他自己先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體一陣清爽,下麵什麼都沒有。

睡前懷裡抱著的玩偶換成了真人,文硯修怔怔的看著熟睡的沈讓,睫毛濃密安靜的垂下來,呼吸均勻,手搭在文硯修的腰上。

目光從睫毛滑到唇,文硯修湊上去親了一口。

沈讓被親醒了,睜開眼睛,衣服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文硯修迷迷糊糊的,又問,“那根東西呢……”

沈讓很冷淡:“扔了,怎麼,你很喜歡嗎?”

文硯修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冷下來了,搖了搖頭,“很一般,沒什麼溫度。”

第66章 我現在就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