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見儂》全本免費閱讀
鞋楦兒三七的那晚,程絮約了伍憂出來喝酒。
吧台上,程皓打開手機相冊將佟窗和安安的視頻播給伍憂看。
上次葬禮之後程絮開車帶著佟窗回了上海。
佟窗雖是佟煜河撿來的“兒子”但他的確沒怎麼養過它。
現在鞋楦兒不在了,佟窗不能沒人照顧,佟窗年紀很大了,哈皮思古每天人來人往也不適合它養老,思索一番後,程絮決定帶走佟窗。
接到佟窗的那天,安安牽起了佟窗的狗繩,小小的她向大人承諾:我會照顧好佟窗哥哥。
“現在安安已經完全不怕狗了。”吧台上放了三隻杯子,第三隻杯子是給鞋楦兒的,程絮往那隻空杯子裡倒酒,倒完後他說:“現在她和佟窗同吃同睡,感情已經培養的很好了。佟窗每天都會接她放學。”
伍憂笑了笑,心裡劃過難言的酸楚。
今天的酒也和往日不同,伍憂總覺得今天點的威士忌裡的泥煤味兒衝到有些喧賓奪主。
借著酒勁,她還是先開口問了程絮:“他……最近還好吧?”
放下酒杯,程絮說:“新佰元撤出東北了。”
“嗯?”伍憂愣了一下。
“現在這個環境經濟不景氣,生意難做。”程絮輕輕晃動著酒杯:“新佰元從東北撤了出來,連帶著在哈爾濱的那間酒店也打包出售了,去年新佰元內鬥,元氣大傷,加上疫情,他大哥陸知僑思考過後左右從東北那邊徹底退了出來,去年冬天沈行舟往新佰元投了一大筆現金,兩家集團還交換了股份,走的是長期股權投資,今年沈白兩家決定往跨境電商直播和預製菜的賽道上奔。”
伍憂讓waiter給她換了杯雞尾酒,喝下一口後,她像聽完故事得發表一下讀後感似的追問程絮:“那他和沈昭豈不是更得綁一塊兒了?”
程絮大概是真的拿她當作朋友,他沒有在這事兒上直接說是或不是,他隻是說:“你懂的,對我們這種從一出生就被彆人拿捏在手心裡的人來說……婚姻先是求族,然後才是擇人。”
他又說:“家族之間互相支援互相提攜,婚媾都是辦法”。
是辦法,也是枷鎖。
更是逃避不開的責任。
“去年年頭那會兒他是真的打算處理好一切就來娶你的,他連婚房都準備好了,在中信國安府。”程絮往那隻為鞋楦兒準備的杯子上敲了敲:“他說伴郎要找我和鞋楦兒,他還勸鞋楦兒好好養病,要快點好起來參加他的婚禮。”
“隻不過……”他歎了一口氣,說:“他也沒料到新佰元一下子就內鬥了起來,他舅媽是個狠角兒,一度要置他們兄弟於死地,而鞋楦兒他……也沒挺過去。”
程絮掏出玉溪來抽,他先遞了一根給伍憂,自己再撚出一根:“大河……你要體諒他,他有他的難處。”
“我不會體諒他。”伍憂夾著煙,往外吐了口煙霧後她說:“我憑什麼要體諒他呢?那是他的問題,不是我的!”
她用夾煙的那隻手托住下巴,笑了笑後她對程絮說:“阿絮,你們男的有時候真的挺團結的,比我們女的要團結多了。”
程絮沒有想到伍憂會是這種反應。
其實剛開始伍憂搭上佟煜河的時候他挺看不上她的,所以那幾年他看她都像是在打量一隻金絲雀,甚至他會提醒佟煜河彆事事都帶著她。
他以為她最多不過就是佟煜河的一座“倉房”,等哪天佟煜河膩了燒了她這座“倉房”他還能在旁邊點煙看個樂子,誰知道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佟煜河竟然與他一樣。
他對“野薔薇”動了真心,佟煜河對“山茶花”也是玩真的。
其實和伍憂接觸多了他才發現,伍憂這人特彆有想法,她能抓住每一次機會和每一個市場熱點,他給她投資,她真的能讓他成倍的賺錢,他又以為在她和佟煜河的這段感情中,她會是那種溫順的小白花,會逆來順受,會不介意不求名分的繼續留在佟煜河身邊,可是今天看到她的反應,他覺得自己想錯了。
佟煜河說的沒錯,這姑娘就是朵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