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到那時,即便是冥界與天界攜手,都不一定要多長時間才能將人界陰陽重新平衡。

鐘馗一想到那樣加班加點不得安生的日子要持續數百年,便深覺頭疼。

他自懷中掏出一個羅盤丟給墨宴:“冥界十八層被那厲鬼攪得一團糟,目前尚不清楚出逃的是哪隻厲鬼,隻能知曉它為逃出冥界已消耗大量鬼力,短期內應當掀不起風浪。

“你與白琅於人界曆練這段日子,務必一定肯定,在那厲鬼恢複力量前將其緝拿歸案。”

墨宴應下:“好,這段時日我會留心追查的。”

他業務能力出挑,鐘馗對他正經辦事的承諾尚且放心,滿意點頭。

他轉而關注起白琅之事:“你說今日白琅遭遇惡鬼尋仇,想必亦是厲鬼知曉白琅封印鬼力之事,特意找了人手要趁白琅無力反抗之時徹底殺了他。

“白琅曆練之時你亦要小心護好他,以目前的動亂,冥界承受不住黑白無常同時長期缺位的後果。”

白琅與墨宴自結對為黑白無常起,便是某種意義上的同一體。

白無常曆練失敗會喪失神智殺死無法反抗他的黑無常,而一旦黑無常消亡,白無常亦將隨之消亡。他們不曾同生,但必定共死。

黑白無常消亡之後,人界將首先誕生繼任黑無常的魂魄,由鐘馗帶回。後續誕生繼任白無常魂魄,由黑無常帶回。

這過程短則三四年,長則數百年,期間所有黑白無常任務都將落至鐘馗肩頭。

鐘馗可不想亂世當道之際還要一個頂仨,到時黑白無常空缺尚未填補,他便要先歿了。

墨宴拍拍他的肩膀:“你且安心,我會護好他的,一定不讓你開過勞殉職的先例。”

“但願吧。”鐘馗再次揮開他的手,“白琅現下情況如何?今日遇到惡鬼,應當沒傷著吧?”

墨宴拍拍自己胸脯:“有我在,自然是好著呢。我趕到及時,那些惡鬼尚未來得及傷他分毫,都被我驅散了。”

鐘馗將信將疑:“確認無事麼?可彆又是白琅傷而不言,你自以為護得及時吧。”

白無常任職期間的白琅沉默寡言,能不說話便決不開口,便是魂體有恙亦不會說,很長一段時間都被誤會為生來失語。

他會發展至受怨氣侵擾而必須曆練驅除怨氣的程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不說,墨宴亦誤以為他好得很。他一拖再拖導致嚴重影響拘魂事務,墨宴才終於察覺不對。

墨宴亦想起此事,輕咳:“那隻是意外。有這一遭經曆我還是長教訓了的。況且封印記憶後的白琅可不似從前那般死氣沉沉,可愛不少。”

鐘馗想象不出白琅如何能與“可愛”一詞掛鉤,見他把握十足,總算不再質疑:“總之你看護好便是。”

他又將話題轉回至墨宴本身:“你亦要記得切莫逞強,肉體凡胎不似魂體那般能夠承受得住怨氣吸收,白琅又失了為你驅怨的能力。碰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小鬼留著給我便是,專注找尋厲鬼蹤跡。”

“好好好。”墨宴連聲應下,“我會護好他,亦會顧好我自己的。”

聽出他的敷衍,鐘馗便知他這是懶得聊下去了。

下一隻鬼還排隊等著他,鐘馗亦不浪費時間:“我勾魂去了,其餘你們愛咋咋地吧,記得早點滾回來乾活。”

“慢走不送。”墨宴笑著朝他揮手。

鐘馗看著他這輕鬆自在沒心沒肺的模樣就想打他,礙於今夜工作排期實在太滿,抽不出這個空閒,哼一聲便隱了身形。

墨宴目送著他原地消失,過了會兒才低頭,擺弄起鐘馗交予他的羅盤。

這羅盤是專為搜尋厲鬼而用,百年未用墨宴都有些手生了,鼓搗片刻終於把它鼓搗亮,羅盤內指針飛速旋轉。

他大致能猜到今夜逃走那道鬼影應當就是失去大半力量的厲鬼,隻因目前力量較弱被他誤解為了普通惡鬼。

厲鬼應當是想趁白琅弱小落單之際殺掉白琅,取走玉珠,但多了他這個“多管閒事”之人,應當存有顧忌,姑且不會輕舉妄動。

人界正是修仙者當道的時代,不少修仙人士亦懂些驅鬼術法,他黑無常同樣化作肉體凡胎之事隻有他、孟婆與鐘馗知曉,那厲鬼應當還未察覺他就是黑無常之事。

厲鬼離開冥界前便在冥界內鬨過惡鬼動亂,他不清楚厲鬼是否仍有耳目留於冥界,為兩界平衡,他不能讓厲鬼知曉此刻冥界黑白無常已同時缺位。

正好以此鬆懈厲鬼戒備,到時打它個措手不及,以防它躲得太深難以搜尋。

墨宴思慮間,手中羅盤指針漸漸停下,最終指向一個方位。

西北。

看來下一站目的地,便是西北了。

他收好羅盤,自屋頂躍下,輕手輕腳地翻窗回到房間內,意外發現白琅仍坐在床邊,困得直打哈欠卻還未躺下休息。

墨宴腳步微滯:“白琅?怎麼還沒睡?”

“等你回來。”白琅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他實在太困,語氣聽著都軟綿綿的,完全就是乖巧貼心惹人憐愛的懂事小孩模樣。

墨宴愣一下,沒想到他失憶後還有良心了不少。

他心底微微動容,說:“困了先睡便是了,我無需休息,不必……”刻意等我的。

他最後幾字尚未說出口,打完哈欠的白琅又繼續補充:“不然開著窗,有點冷,睡不著。”

墨宴:“……?”

彳亍口巴,是他自作多情了。

不過,至少這小孩還記得給他留個窗,確實還是比失憶前有良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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