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 / 2)

謝安雙下意識抬手撫了下麵具,確認偽裝完好,輕呼口氣掛起一抹不知真假的笑意轉身:“公子可真是好眼力。”

他刻意變更了聲線,聽起來更為清脆活潑,像是哪家偷溜出來玩鬨的少年人。

邢溫書莞爾一笑:“不敢當,隻是閣下所站位置恰巧映照於在下佩劍上。”

說到這裡,他將手中擦拭好的劍插回劍鞘中,眉眼於月光下溫和舒展:“不知閣下深夜造訪寒舍,可是有何貴乾?”

謝安雙留意到他收劍的動作,眉梢輕挑:“公子不怕我就是那鬨得京城人心惶惶的蒙麵賊人?”

“倘若閣下真是那位蒙麵賊人,又怎會就此輕易離開。”邢溫書對上謝安雙的視線,目光坦蕩,“再者,在下對於自己自保的能力還是有些許自信的。”

謝安雙勾唇輕笑,雙手抱胸,斜斜靠在身側粗壯樹乾上:“公子倒是有魄力,我喜歡。”

邢溫書坦然地收下了他的誇獎:“承蒙閣下抬愛。”

謝安雙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餘光裡卻留意到院子外似乎有人正在往這邊走。

——是邢溫書的兄長邢旭易。

邢旭易在謝安雙父皇在位時就已經立下軍功成為將軍,武功了得,而且很寵愛自己唯一的弟弟邢溫書。

倘若被邢旭易知道自己弟弟的院子裡有個不速之客,免不了又是一場打鬥。

謝安雙不怕和邢旭易打,但是真要動手的話會把事情弄得很麻煩。

他輕嘖一聲,直起身隨手摸出一枚暗器,在往邢溫書方向甩去的同時運起輕功離開。

“那麼,我們後會有期。”

伴隨著清脆嗓音的落下,邢溫書穩穩接住了飛來的暗器,再抬眼時樹上已經沒了任何身影。

走得倒是挺快。

邢溫書神色無奈。他回想起方才無意中瞥見了對方腰間掛著的一枚獨特玉佩——那是象征皇帝身份的玉璽形狀的玉佩。

看來他也得找個機會委婉地提醒一下他們的小皇帝,偽裝外出時一定要記得把象征身份的東西都取下來。

邢溫書尚未來得及思考為什麼謝安雙會出現在這裡時,又聽見門口傳來兄長的聲音。

“小慎,我剛剛好像聽到你院子裡有聲音,是出什麼事了麼?”

邢溫書不動聲色地將暗器收好,轉身看向走進院子裡的兄長,輕輕搖頭:“無事,隻是我方才在練劍罷了。”

接著他又問:“兄長怎麼忽然過來了?”

提及這個,邢旭易皺起眉頭:“我聽說你被那個小皇帝安排去當貼身侍衛?”

邢溫書點頭:“陛下確實給了我這個任務。”

邢旭易眉頭皺得更深:“那小皇帝整日不務正業,平日裡對我也不待見,給你安排這樣的任務想必也是針對你。等明日你入宮時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會爭取讓陛下撤回旨意的。”

邢溫書卻搖搖頭:“兄長有心了。不過不必勞煩兄長如此,這個任務是我自願接下的。”

“自願?”邢旭易一愣,麵露困惑,“自願去做那個小皇帝的侍衛任他驅使?”

邢溫書溫和地笑笑:“陛下年紀尚小,行為處事確實會有不成熟的地方。我既被陛下召回,理應輔佐於陛下左右。”

邢旭易還是不太認同他的想法:“你回鄉兩年,對小皇帝的了解不深,未免有些過於樂觀。所謂伴君如伴虎,那小皇帝肆意妄為,還指不定會讓你做些什麼。”

邢溫書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肆意妄為正說明陛下心思單純。我相信陛下隻是缺乏一些正確的引導,這種時候就更需要我們做臣子的儘心輔佐指正。”

他與邢旭易差不多高,說話時直視著邢旭易的眼睛,態度堅定。

最終還是邢旭易先敗下陣來,無奈地歎口氣說:“也罷,我素來不願過多乾涉你的想法,你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我就不再多說了。隻是若你哪日對這個決定後悔了,我依舊會站在你這邊。”

得到兄長的肯定,邢溫書神色更為柔和,應聲道:“那小弟就先行謝過兄長了。”

邢旭易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你向來是個有主見的孩子,隻希望你不要嫌兄長今日這番話囉嗦才是。”

邢溫書笑著搖頭回答:“我與兄長兩年未見,恨不得能與兄長促夜長談,又怎會嫌兄長囉嗦?”

提起這個,邢旭易又歎了口氣道:“是啊,一轉眼我們都有兩年沒見過了。好不容易你回京,明日起又要住進那個牢籠一般的皇宮去。”

邢溫書莞爾,偏轉話題:“趁著今夜還有時間可以說說話,兄長可願同我說說關於陛下的事情?我提前多了解些,也免得到時候無意觸怒陛下。”

邢旭易最擔心這樣的事情,沉吟片刻後與他一道走進房間內,將自己所了解的內容仔仔細細都說予他聽。

邢溫書聽得也認真,等一切都交代完時,已臨近子時。

邢旭易考慮到邢溫書日後指不定都沒幾日安穩覺能睡,心疼地讓他今日早些休息。

邢溫書寬慰他幾句後便送他離開自己的院子,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回去的路上他往方才謝安雙站過的樹乾看去一眼,眸中多出些淺淡的笑意。

“明日見,我的小陛下。”

……

次日,卯時前半刻。

按理這本該是曆朝曆代來官員們集合著等候早朝開始的時間,在如今的皇宮中卻看不見絲毫人跡。

淩晨的寒意很重,邢溫書看了眼冷清的大殿門口,攏了下鬥篷等候來領路的人,沒多會兒便見昨日那名老太監匆匆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