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舊皇帝對對碰(二)(2 / 2)

他可不想住在滿是惡意臭味的地方。

那些侍從宮女倒也不留戀,甚至還有些慶賀地收拾東西——誰都知道獻玉侯生死被陛下拿捏手心,萬一陛下遷怒他們這些下人,豈非平白遭罪?

獻玉侯這個當口還口出狂言趕他們走,他們倒要看看離了他們,文冰酒一個人能不能過得下去!

文冰酒的人緣實在是可憐,最後竟隻有一個十來歲的小侍從留下。

陸迦叫他上前,端詳了一下,問:“叫什麼?之前做什麼的?”

小侍從怯生生地道:“懷恩。之前負責掃台階。”

陸迦點點頭:“以後跟在我身邊。”

會不會做事可以□□,心思乾淨才是最重要的。

陸迦需要人伺候的東西也不多,無非傳個話遞個東西,他又不是皇帝,吃穿都要人伺候。

剛讓懷恩回去收拾東西搬進偏殿,陸迦還沒坐下喝口茶,就見懷恩又從門外跑進來:“主子,陛下有旨,請您過去下棋。”

陸迦揚了揚眉。

秦非恕?

【原著中秦非恕對文冰酒幾多羞辱,你已經不需要扮演反派,不如直接離開這個世界。】

陸迦對係統的勸說充耳不聞,手指在茶盞邊緣撫了一圈,思索片刻後站起身:“那便走吧。”

他倒要看看這個秦非恕打算怎麼羞辱他。

……

榮朝的皇宮是按照一九和乾支來命名,皇帝居住的九辰宮便是九五至尊和辰龍的結合。

秦非恕接受禪讓後,國號定為周,沒有搬進九辰宮,反而住在了並不顯尊貴的一巳宮。

當然,宮室的名字也不過是人附加的意義,秦非恕住的地方就是整個大周的權勢漩渦中心。

陸迦踏入一巳宮的時候,秦非恕正在和彆人下棋。

這是陸迦第一次正麵見這個世界的男主。

秦非恕如今二十五六歲,作為男主,相貌自然十分英俊,劍眉朗目,身材高大挺拔。和文冰酒文弱的清俊不同,兵旅出身的秦非恕即便穿著閒散的玄金皇袍,也透著一股肅殺的氣質。

他手中拈著一枚黑棋,眸光注意到陸迦進來,隨手將棋子按下:“獻玉侯來了。”

陸迦不卑不亢地行禮:“見過陛下。”

秦非恕坐在原處不動,笑眯眯地道:“快坐。我與獻玉侯情同手足,奈何入京之後事務繁多,如今才騰出時間,還望獻玉侯不要生分。”

陸迦心裡嗬嗬一笑。

秦非恕和文冰酒隻在開門獻城、禪讓獻玉的時候見過兩麵,給一把刀子互相捅,絕對是捅死為止的關係。“情同手足”這種話說出來誰都不信,偏偏還就得說。

光“獻玉侯”這個名字,便是嘲諷文冰酒禪讓時口銜玉璽,以投降者的姿態將皇位拱手讓與秦非恕而起。

陸迦坐下,看了眼棋盤。

黑白分明,戰勢膠著,旗鼓相當。

“三弟許久不見,今日看你精神了些,為兄實在寬心不少。我們如今既是大周臣子,就不該讓陛下再多操心。”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和秦非恕對弈的人轉過頭,表情溫和誠懇。

陸迦掃了他一眼,唇角彎了一下:“前太子殿下。”

說話的那人正是文冰酒的大哥、榮朝之前的皇太子文和闐。

當初老皇帝棄城而逃,本是打算把皇位傳給這位太子的。但這位太子自然清楚國破在即、這個皇位就是個燙手山芋,當即裝病,隨後連夜帶著親信逃出京城,竟然直接去秦非恕陣前投了降。

老皇帝罵了一通“逆子”,趕緊從自己的皇子裡抓了個好拿捏的傳了位,向反方向逃離京城。

文冰酒就是這樣被迫推上了位。

聽到陸迦這句“前太子殿下”,文和闐的眼皮跳了跳,笑容勉強了一些:“那都是什麼年月的事了,不必再提。”

他小心瞥了眼秦非恕,見秦非恕表情沒什麼變化,才暗地裡鬆口氣。

陸迦對文和闐這個原著中連反派炮灰都算不上的角色沒有半點興趣,隻端詳著秦非恕。

原著中的秦非恕本名秦弈,是江南小世家的嫡出公子,生活無憂無慮;然而五歲那年老皇帝南巡時偶然看上了他的母親,強取不成,竟惱羞成怒叫人屠了秦氏滿門,隻有被奶娘抱出去參加廟會的小秦弈僥幸未死。

秦弈一夜之間被榮帝滅了全家,隻得改名投奔外地的舅家,因此去了西北。

在西北,秦弈跟隨舅舅習武,長大後參軍,從小兵卒做起,吃儘苦頭,靠著過人天賦謀略一路上升,最後被駐守西北的榮朝周王相中,收做了義子。

當時周王已經有了反叛之心,就是看中秦弈是個人才,而且對榮帝有血海深仇,才打算培植秦弈。隻是怕秦弈養不熟,周王扣押了秦弈的舅親,還給秦弈改名叫秦恕,要他記得寬恕。

此後皇室昏聵、世家紛紛倒戈,周王打著勤王的名義起兵,秦恕領兵一路戰無不勝,奪下了大半江山。然而周王坐著皇帝美夢的時候突然暴斃,連同周王的幾個兒子也幾乎同時折損在戰事中。

大周軍竟隻剩下秦恕一個義子。

秦恕拜祭過義父,在周王墳前再度改名秦非恕,反身回軍,拿劍殺光了反對他的將領,掃清了所有障礙,成為大周軍唯一的領袖,並在之後高舉凱歌一路進發踏破都城,接收文冰酒的投降,成為了新的帝王。

換言之,秦非恕就是一個心機深沉、冷酷無情、對榮朝文氏滿腔仇恨的人。隻是兒時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的偽裝能力不遜色於謀略。

剛剛結識秦非恕,隻會覺得他是一個開朗寬宏的好人;當你真的威脅秦非恕的利益,才會明白他有多可怕。

陸迦自然不會被表象蒙蔽。

他能感受人心中的惡意,並做好了被秦非恕的惡意熏得要吐的心理準備。

但神奇的是,秦非恕身上乾乾淨淨,看他的眼神微微帶著好奇,竟還不如一旁的文和闐對他惡意深。

陸迦輕輕揚眉: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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