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鳶飛戾天(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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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意秋揉著微微有些發紅的咽喉,隨口回道:“好,您說。”

果然顧容鳶接下來說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是,從前京城裡有個小姑娘,名喚容鶯。

“容”是“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的“容”,而“鶯”是則“鶯歌燕舞”的“鶯”,“鶯鶯燕燕”的“鶯”字。

從外表看起來,容鶯與京城裡其他的小姑娘沒什麼區彆,能吃飽穿暖,但是仍然愛美、愛珠寶,愛華服。

當然,若是旁人說她小小年紀就奢靡成性,她打死也不會認下的,她可太委屈了。

奢靡的前提至少得家中有錢吧。

錢,他們容家是沒有的,或者說容鶯在的容家是沒什麼錢的,至少不夠她肆意揮霍。

容鶯的堂妹容月倒是極有錢的,她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為之感到很遺憾,為何她不能同容月換一換爹娘呢?

容月和她說過錢是不最重要的事,既然如此,上蒼為何偏要把這最重要的錢賜予容月這個不懂得珍惜錢的人,而不是賜予她這個慧眼識珠之人呢?

容鶯為此小小年紀,就得長歎幾聲:老天爺啊,你懂不懂什麼叫按需分配啊?

不過,之所以說是容鶯隻是小時候遺憾了一段時間,而不是從小到大都在遺憾,是因為,後來容鶯真的一點也不遺憾了。

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錢也不是最重要的了。

權力才是。

前頭說過了,容鶯隻是京城裡再平凡不過的小姑娘,年歲不大,日子安穩,從渴望金錢轉而去渴望權力,期間也沒發生多麼值得痛徹心扉的事。

說起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有些人啊,當他看見高高在上之人時,心裡或許沒有羨慕、沒有嫉妒,更不想去攀附,但一定會有一個想法:“那我為何不能取而代之呢?”

而這點,並不需要話本裡說的什麼挫折後的頓悟,更不需要獨自去舔舐被背叛後的傷痛,然後暗暗發誓要把失去的都奪回來。

有些人,他們生下來就是要追逐名利的,是沒有緣由的。

容鶯她爹容旭隻是京城裡一個小官,而京城裡小官太微不足道了。

在容鶯五歲那年,容旭覺得這年自己晉升的希望極大,一連好幾日都在容氏酒樓宴請幾個上峰。

哦,因為容旭與容月她爹沾親帶故,在容氏酒樓宴請賓客還是能免點錢的。

而容月當時正巧請了容鶯來品嘗酒樓的新菜。

在路過容旭的雅間時,沒關好的木門隨著風晃動露出一條不大不小的縫來,好奇的容鶯正巧從門縫裡瞥見了在家裡不可一世的權威“頂梁柱”。

那會兒,容旭正腆著臉,堆起滿臉的褶子,極儘諂媚地朝人敬酒,說著自貶的敬酒詞,時不時還照顧著身旁的幾個人,為他們夾菜。

這是容鶯從未見過的容旭,他的身後像是有一條搖來搖去的狗尾巴。

眾人都在推杯換盞間,喝得臉頰通紅。

而這個點頭哈腰的、像狗一樣的人就是她的親爹。

不過,容鶯當時還沒清楚地意識到:容旭是為了權力才彎下了自己的脊梁。

當時的她隻是簡單地想要她的親爹也能在她麵前給她當一當狗。

哪怕容旭隻為她做一回狗,也足夠使容鶯在兄弟姐妹裡橫著走了。

這多威風啊,容鶯虛榮地想。

在山意秋匪夷所思的目光裡,顧容鳶頓了頓,又繼續坦然地解釋道:“這不是因為容鶯不孝。”

容旭子嗣單薄,又喜兒子,不喜女兒。

官呢,容旭是做得不大。

可人呢,還是要耍皇上的威風的,容府裡的鶯鶯燕燕倒是齊全得很,容旭這人極為享受他人為得到他的喜愛而爭風吃醋,有時候後宮的日子興許都沒容家的精彩。

容鶯她娘是正妻,見著滿宅子的妾室,一直想再為容旭生下一個兒子,盼望著次子與長子能相互扶持,她才能在這府中徹底站穩腳跟。

可惜,承載著爹娘期盼的次子,在呱呱落地之時,就成了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