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坐得正了,決口不提立儲之事,說起了茶道來。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昇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回去了。”
顧青城連忙起身相送,不過另外一邊的躺椅上卻毫無動靜,李昇看了那邊一眼:“拿我的大氅來。”
徐鳳白沒有動靜,李昇起身走過去看了眼,又是走回。一旁的架子上,掛著他的灰色大氅,伸手拿下來,快步又走了躺椅跟前去,眼看著人就彎下腰來。
徐鳳白睡著了,李昇把大氅蓋了他的身上,回頭瞥見顧青城還站,忙也站了起來。
書房的門一開,洪運連忙上前。
李昇讓顧青城先走,自己留在後麵叮囑洪運:“你家主子睡著了,我走了以後想著讓他回屋好生歇下。”
洪運忙是應下。
兩行人一個奔了後門,一個奔了後院,很快,徐家園子裡又恢複了寂靜。
一夜無夢,早上起來時候還懵懵的。
徐椀洗漱一番,吃了點東西,側歪了榻上看書。
把她那個爹拋之腦後,心胸開闊多了,花桂一邊收拾著東西,拿著雞毛撣子來來回回在她身邊撣著灰:“小小姐,外麵日頭可足了,出去玩一會兒罷!”
榻上的矮桌上,擺著昨個買的兩個撥浪鼓,自拿回來也沒撥弄一下。
早上起來也不出去玩,也不嚷著要吃的,吃那麼一點點東西,花桂好生擔心。
徐椀是真的吃不下,光埋在書裡:“不想去。”
花桂就在她麵前晃來晃去:“今天早起我聽抱琴說大姐兒能走動了,你不去看看嗎?”
她口中的大姐兒就是徐妧,徐椀心不在焉地嗯了聲:“才這麼一天就能走動了?她這是坐不住。”
花桂也坐了她的身邊來:“悶在屋裡乾什麼,去外麵找姐幾個玩玩多好!”
徐椀看入迷了,沒動靜了。
花桂回頭看了眼小洪珠,她正坐在桌邊,吃著糕點,沒心沒肺的。
小姑娘一見她目光,連忙解釋了下:“小姐讓我吃的~”
花桂當然知道,一早特意上後麵要了點徐椀愛吃的糕點,結果她隻吃了一點,都賞給洪珠了。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哄才好,瞪了小丫鬟一眼,花桂長長歎了口氣。
她起身要走,可才一動院子裡就有了孩子們的叫聲,尤其徐妧的嗓門最大。
很快,這一點老實時候沒有的大姐兒就往這邊來了,花桂從來沒有這樣盼著她來過,快快去打開了房門,很快,徐妧在丫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阿蠻!快起來看看我給你拿了什麼好東西!”
徐妧走了榻前,一下坐了她身邊:“咱們家真的住了個貴人呢,一早起來就讓人送了禮物來,你快起來看看人家送我的什麼,可好玩了~”
徐椀到底被她吵到,坐了起來。
抱琴拿了一個錦盒放了榻上,徐妧連忙打開,舉了徐椀的麵前:“快看!看這小馬車有意思吧,腿都是活動的,聽說這種機關玩意可不好做的,還能動,快看還能動!”
一輛木製的小馬車出現在眼前,馬兒的關節可以活動,馬車的車輪可以推動,的確,這種東西十年前想來特彆少見,她看著徐妧高興模樣,也附和著笑笑:“真有意思,誰送的?”
徐妧眉開眼笑,攬著她的肩頭:“就那個什麼公主的兒子,不是住在小樓上麼,說是每個人都送了點心意,我看了,她們幾個的沒什麼好的,給你送什麼來了,快讓我看看……”
徐椀笑,搖頭:“沒有,沒有人來送什麼好東西。”
徐妧瞪眼:“哪能呢,說咱們家每個小姐都要送的。”
徐椀本來已經沉寂得差不多的心,又糾了起來:“我算哪門子你家小姐。”
徐妧頓時急了:“怎麼不算!我看誰敢說不算,嘴給她撕爛了!”
正說著話,洪珠在門口卻是驚呼出聲。
她開著門,洪福捧了一個錦盒走進來,姐妹兩個見了彼此差點都跳起來了。
洪福快步走進來,都要哭了:“主子讓我給小姐送了點心意來,我走錯路了,還望小姐不要見怪。”
錦盒也放了她的眼前,徐椀笑笑,自然是不在意的:“既然來了,你和洪珠說會話去吧。”
一個送給孩子的小玩意,什麼樣的東西她不大好奇,不過徐妧卻是放下了小馬車,趕緊捧起了錦盒來,轉過了身去:“快看看你的,我來看看什麼東西……”
她背對著徐椀,一下打開了暗扣。
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啪的又扣上了:“我以為什麼好玩意兒,真沒意思。”
錦盒又扔了徐椀的麵前,徐椀百般無聊地拿了起來,打開。
隨著盒蓋的彈開,一團毛茸茸的小家夥從盒子裡抬起了頭,白色的小小貓兒像個團子,耳朵抖了一抖,對著她就喵了一聲,隨即還跳了出來。
一下跳入她的懷裡,徐椀喜不自禁,一下笑出聲來:“誒呀,好可愛的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