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做什麼?想試探什麼?
他是否太過高估她了,實際上她並不如他所期待的那樣,一直帶領他堅定地行進於她選定的道路,而不會為任何事物動搖?
實際上她和那些普通人一樣,也會受挫,也會瘋狂,也會懦弱到不肯接受死亡,會因為接受不了反複的失敗而想要破壞一切?
林溪現在在想什麼呢?
她在想,這個世界雖然跟遊戲很像,但跟遊戲不同的是,在這裡,死去的NPC不會自動刷新。
她看向身旁的琴酒,正好撞上他探究的目光。
她愣了愣:“你這家夥是不是又在想什麼不禮貌的東西?”
銀發男人不理她,撇開頭。
當他沒說,這家夥看上去還算精神。
他就當她有自己的計劃吧。
“你又想乾什麼?”
“做個小實驗。”
琴酒:……
他看了一眼周圍可以稱得上是地獄的景象。
她的“小”實驗是不是代價有點大?
“你最好自己心裡有數……”他盯著林溪,“我可不想安慰一個瘋子。”
彆讓我失望……林溪。
如果你真的讓我失望了,在你變成我不想看見的模樣之前……
我一定會先親手將你殺死。
“噗哈哈。”林溪忍不住笑了,“小琴,你還不知道我嗎?”
她收起刀,拍了拍琴酒的肩:“你就彆操心了,這都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放心,我有我自己的節奏……”
琴酒無語地看著她。
你最好是。
“我走了。”
“快去快去,”林溪擺擺手,“儘快走遠一點,我不想你也變成我實驗的‘變量’,汙染我的實驗數據。”
萬一一會見到諸伏景光,在劇情強大的力量下,琴酒槍支走火,啪的一下把諸伏景光殺了怎麼辦?
那她這實驗不是白做了?
琴酒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空氣因為他的離開而再度寂靜下來。
林溪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指尖正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最多再來三次,她的精神就會堅持不住。
必須在三次回檔之內解決這件事情,林溪冷靜地想。
雖然事關自己的精神問題,但她的臉上仍舊沒什麼表情。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把彎刀和槍拿出來握住。
隻有在手上拿著武器的時候,她的手才不會抖。
她想了想,左手拿刀,右手握槍,擺了個帥氣的pose。
就算隻有一個觀眾,也不能丟了氣勢。
.
血,到處都是血。
沒有活人的小巷中,少女站在夕陽下,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槍。
白裙和鮮血鮮明的對比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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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影子被夕陽拉長。
她身前是旁邊的樓投下的陰影。
那濃鬱的、膨脹的、又界限分明的黑暗離她隻有幾步之遙;而她看上去馬上就要步入其中了。
諸伏景光捂著中彈的左臂走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
紅發少女聽見了腳步聲,轉過身。
“前輩……”
諸伏景光喃喃出聲。
前輩,你做了什麼?
他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少女,在一片死寂之中,突然意識到:
整條街現在隻有他們兩個活人。
“你安全了,諸伏。”少女笑著說道。
她手一翻,彎刀和槍就都消失了,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一切都隻是諸伏景光的錯覺。
但滿地的鮮血和在半空中盤踞的死亡氣息不會騙人。
林溪的目光落在貓眼青年身上。
諸伏景光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恐懼感。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少女似乎沒察覺到他的後退,自顧自地解釋道:
“我想測試‘玩家’的權限和‘係統’的權限哪個大……而且我很好奇,如果把所有可能產生意外的因素都扼殺在搖籃中,你還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被奪走生命。”
係統無疑擁有很大的權限,當它想要殺死諸伏景光的時候,它可以製造各種各樣的“意外”來造成諸伏景光的死亡。
而玩家在這個世界裡同樣享有極大的自由。林溪想做怎麼就可以做什麼,隨心所欲,無所顧忌。
而且在玩家意識到自己與這個世界不同屬一個次元的時候,法律和道德意識對玩家的束縛就顯得格外薄弱了——就像林溪現在這樣:為了達成目的,將一整條街上的人屠戮殆儘也可以。
因為她眼前的血與肉就像是一張張畫皮,即使是死亡也不能讓這些畫皮變得更真實。
諸伏景光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好。
潘趣看上去不太對勁……
往常少女總是親切的、讓人覺察不到距離感的。但是現在他們麵對著麵,之間卻仿佛隔著深海。少女沉在海底,那是人類無論如何都潛不到的深度,隻要她想待在那裡,沒有任何人能將她拉上來。
在鮮血和死寂中,諸伏景光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剛認識潘趣的時候。他被發了墨鏡,跟在潘趣身後,看著潘趣假裝自己是黑/道大小姐,哄著那個叫杉島純枝的少女,讓她將願望寫在紙飛機上。
然後他將那些“願望”撿回來。
前輩那時候也放了紙飛機的。
他偷偷撿起來看過,上麵寫著——
“前輩,你不想回家嗎?”
他脫口而出。
紙飛機上用中文寫著:【想家了。】
那架紙飛機他現在還留著,放在他的安全屋中。
這句話像是一個信號,許多複雜的情緒和記憶的碎片在這句話說出口之後,都好像衝破了什麼桎梏一樣,爭先恐後地湧上來,讓他鼻子一酸。
他上前兩步,憑著本能用尚能動作的右臂抓住少女的肩膀。
必須做些什麼讓她回到海麵之上,不然——
肯定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比著滿地的屍體還要可怕的事情。
林溪愣了一下:“回家?”
對,隻要完成任務,說不定會有回家的機會……
但是……
她看了一眼任務列表。
要把整個柯南劇情線都完成,難以想象她得花上多長的時間。
畢竟它可是連載了將近三十年,柯南還沒有變回大人的漫畫。
而且,這是她想不想回家的問題嗎?
是她想不想完成任務的問題嗎?
她這不是卡關了嗎,她想改變劇情完成任務,係統非要給她製造難度。
林溪看了一眼麵前的貓眼青年,感覺他握著自己肩膀的手在微微顫抖。
果然被嚇到了嗎?
她想了想,就著這個姿勢,摸了摸諸伏景光的頭。
“彆擔心,你會活下去的……”
“不,前輩,不……”諸伏景光有些語無倫次,“活不活下去,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
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前輩總是太考慮彆人的感受,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
他的腦海裡閃現出許多畫麵,有少女幫他包紮的畫麵,有她扣著他的手腕不斷向前跑的畫麵,也有少女轉身幫他擋槍的畫麵。
他好像陷入了一個無窮無儘、輪回不止,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噩夢之中,每一次噩夢的結局,少女都站在他的屍體麵前,沉默地準備下一次的輪回。
不要這樣,他想。
他記不清他自己死了多少次,也記不清一次次噩夢的細節,那些從大腦深處浮現上來的記憶碎片都已經讓他這麼痛苦了。
那潘趣呢?一遍遍見證了他的死亡、記得所有細節的潘趣呢?
那一定非常、非常痛苦。
不要再進行下去了,這一遍遍徒勞的嘗試,一遍遍的死亡,隻會讓活著的人瘋狂。
有的時候,接受死亡才是最好的結局。
林溪看著眼前的青年,不懂他的意思。
但她感覺麵前的人十分難過。
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了。
為什麼難過?她心想。
很快又她意識到,死了這麼多人,諸伏當然會感到難過。
要怎麼安慰他,才能讓他好受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