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酥(1 / 2)

經此次出門,季容妗心底對原主和公主的感情已經相信了大半,再回首想想早上之事,若不是真心相愛,公主那樣的人物又怎麼會親手為她整理衣裳。

也難怪她拒絕後,公主殿下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一路安靜地回了府,季容妗拎著糕點直奔沈竹綰屋子而去,結果被告知,公主中午向來留在皇宮陪陛下用膳,隻有晚上才會回來。

季容妗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桃花酥遞到丫鬟手上:“送給公主殿下的。”

丫鬟接了點心,鄭重道:“我一定交到公主手中。”

季容妗點頭,回了自己的小屋子。左右她現在無事可做,於是便去了原主的書房。

陽光從書架縫隙鑽出,季容妗看著慢慢幾書櫃的書,隨意抽了一本,走到書案前準備翻翻看。

書案清掃地十分乾淨,看得出來有人每日打掃。

季容妗隨意靠著椅子,腳架在書桌上,正當她扯著書要翻看時,餘光卻瞥見書案上一張夾在書本間的紙。

桌上的書整整齊齊,唯獨這一張紙,十分突兀。

鬼使神差的,季容妗抽出了那張紙。

上好的棉麻紙厚樸細膩,上麵寫了許多東西,季容妗隨意掃了一眼,便在最下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林長存。

隻是這個名字上卻被畫了一個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的名字——沈竹綰。

比起林長存的圈,沈竹綰的名字上卻是被畫了幾道杠。

季容妗放下紙張,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可不就和學生時期在紙上寫自己喜歡的人名字一樣嗎?!之後回過神,看見無意識寫下的名字,又羞澀地將人名字掩蓋上,堪稱欲蓋彌彰典範。

好啊,原主就連在看書的時候都能分心想到沈竹綰,這感情,這情分,季容妗直呼震撼。

至於林長存,那自然便是她的對手了,情人和情敵,一個不少,果然,草稿紙上的名字定律適用於所有時代。

一下午的時間,季容妗看書消磨掉大半,直至覺得有些疲累時,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出了房門。

“公主什麼時候回來?”季容妗揉了揉眼,看向門邊的冬梅。

冬梅看了看日頭:“應當快了。”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便響在兩人耳邊:“回駙馬,公主已經在宮中用過晚膳了,今夜便不與您一同用膳了。”

季容妗被嚇了一跳,低眸,看見的便是不知何時到她麵前的金喜。

“你們公主府的人走路都沒聲的嗎?”季容妗滿臉無奈:“能不能教教我?”

金喜一臉羞愧:“不敢當。”

季容妗沒再為難她,她算是看出來了,金喜屬含羞草的,碰一碰便立馬縮回葉子,溜得還賊快。

為了防止她溜走,季容妗叫住她:“金喜,等一下,我有事要單獨與你說。”

金喜滿臉慌亂,一雙眼四處瞧,最後對上了冬梅的眸子,冬梅給了她一個加油的眼神,便帶著旁人溜了。

熟悉的局麵,再次剩下兩人,為了防止她溜之大吉,季容妗這次沒有拿出銀錢嚇她,這次她準備用真誠感化她。

“金喜啊,是這樣的……”

季容妗正要娓娓道來,金喜卻怯怯地打斷她:“駙馬是要問關於公主的事嗎?”

季容妗眼睛一亮,滿臉真誠地就要胡說八道,下一秒,她著金喜的手緩緩上升到她麵前,怯怯地開始磋磨著的指節,表情慢慢裂開。

她的真誠終究還是比不過錢袋子。

金喜看著季容妗一臉開裂的表情,心中有些慌亂,這可是公主告訴她的,為了不讓駙馬起疑,一定要收取些好處才是。

這樣確實沒錯,但前提是,她那個表情配上這個手勢就很……

季容妗:“上次給你你不是不要嗎?”

金喜不說話,默默磋著指尖。

季容妗:“……”

她無奈,到底從袖中掏出一袋錢,放到了那隻顫顫巍巍的手上。

“現在可以開始說了嗎?”

金喜做賊心虛,飛快地將錢袋子收好,飛快地與她講“她”從前是如何對待公主殿下的。

一開始,季容妗聽得極為認真,連連點頭,可聽到後麵,她的表情開始逐漸呆滯。半晌,金喜說完了,季容妗也覺得自己完了。

“你是說我從前每日都要與公主見麵,見不到,我就掉眼淚?”

金喜說的臉色漲紅,點了點頭。

“每隔兩日就親自給公主殿下下廚,公主不喜歡,我就掉眼淚?”

金喜眼神飄忽,還是點頭。

“每隔三日還會纏著公主殿下與我獨處,公主不答應,我就掉眼淚?”

金喜徹底低下了頭,依舊倔強地點頭。

季容妗眼神潰散地盯著虛空,嗬嗬,好一個掉眼淚怪。

在金喜羞愧的目光中,季容妗忽然伸手對著空氣惡狠狠地揮了幾拳,嚇得金喜麵色發白,連忙後退。

季容妗:“……彆怕,我隻是在乾這個賊老天。”

金喜頭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又繼續怯怯地看著她。

季容妗輕歎一口氣,認命道:“我知道了。”

金喜歪著腦袋:“你就不懷疑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季容妗無力地跌坐在台階上:“不……等一下,難道你說的都是……”

金喜飛快掩飾道:“都是真的。”

季容妗:“……”

“罷了。”季容妗道:“你回去吧,替我向公主殿下道歉。”

季容妗歎了口氣,正欲再問公主喜歡吃什麼,抬頭便看見麵前空空如也。

季容妗:“……”

而此時,冬梅的聲音從她身後幽幽傳來:“駙馬到底有什麼事要與金喜單獨說那麼些次,連我也不能聽。”

季容妗:“……”

太可怕了,你們公主府沒一個走路有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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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金喜心裡有鬼,所以腳底飛快,不一會便回到了沈竹綰屋內。

她對桌前女子欠了欠身:“殿下,與駙馬說過了。”

彼時,沈竹綰正提筆寫著什麼,白皙的手握住筆杆,行雲流水般在紙麵上落下一行行字跡,雲紋水袖隨之左右飄蕩。

桌案熏香嫋嫋,沈竹綰聞言淡淡投去一瞥,隨後收回視線,清冷的麵容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