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又看(1 / 2)

季容妗向江楠語討要了兩本書,江楠語登時滿眼興奮地向她介紹,大誇她終於開竅,隨後開始吹噓這兩本書的作者有多厲害。

一頓胡言亂語過後,兩人齊齊沉默。

江楠語清了清嗓子,小心地覷著她,問道:“你與公主殿下如何了?”

季容妗沒反應過來:“嗯?還好啊。”

“她對你被打的這件事持什麼態度?”

季容妗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撲閃:“公主為我討回了公道,大將軍親自壓著林長存給我負荊請罪。”

江楠語欲言又止地看著她,過了半晌,才幽幽歎息道:“公主殿下對你倒是真不錯,任由你胡來也就罷了,出了事,還要怪彆人。”

季容妗:“……”所以你也覺得原主被打是咎由自取是吧!

她深深看了江楠語一眼,餘光往邊上一瞥道:“我娘來了。”

上一秒還坐沒坐相的少女在聽見這句話後連忙坐直身子,麵上掛著平和的笑,道:“阿妗,你的傷不痛了吧。”

季容妗連連搖頭歎息,感歎此人變臉速度堪比當代變臉大師。

江楠語裝的人模狗樣,沒過幾秒,見門口的身影還沒有出現,當下便反應過來,季容妗是在騙自己,掐著腰氣鼓鼓道:“季容妗,你竟然會騙人了,失個憶把你美好的品德也一並失去了?”

季容妗輕咳一聲,給她使了使眼色,無奈江楠語壓根沒看懂,氣鼓鼓地就要過去收拾她,才走兩步,便僵在了原地。

江家和季家關係向來不錯,江太醫隻有一女,寵慣了,便沒了規矩,便讓季母教教她規矩與儀態,所以江楠語如今最怕的不是她爹,而是那個柳眉一豎,就要斥責她的季母。

“楠語,前兩日才教你的你都忘了?”

季母語氣嚴厲,嚇得藕色裙少女立馬抬頭挺胸收腹,然而為時已晚,季母並不吃這套:“你的儀態是要重新練練了。”

江楠語欲哭無淚:“季伯母,我這不是看季……哥哥回來了激動的嗎?”

季母不為所動,江楠語無奈,隻好哭唧唧地去領罰。

在江楠語走後,季母神色緩和了些,坐在她身側,問了兩個與江楠語相同的問題,季容妗如實相告。

季母聽後,也露出了如江楠語一般的神色,欲言又止半晌,最後歎氣道:“公主她待你確實包容了。”

“你呢?”沒待季容妗反應過來,季母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現在對公主的看法還與從前一樣嗎?”

季容妗:“……娘,我失憶了。”

季母連“哦”兩聲,旋即道:“罷了,不論你對公主喜歡與否,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與她好好過日子,萬不可再與她犯衝知道了嗎?”

季容妗尷尬地笑了笑,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覺得很合理,再加上方才與江楠語聊得太久,現在也應該回府了,便沒做多想。

季母沒多挽留,隻是臨行前還在叮囑她:“矜兒,待公主好些,她一個人著實可憐。”

這句低聲歎息風一吹便散在了空中,又在某一刻驟然回響在季容妗腦海,她從馬車的顛簸中醒來,往外看了看,已經快到府中了。

季容妗伸了個懶腰,方才不過一會的時間,她竟睡著了。

回想起季母的叮囑,季容妗歎了口氣。

罷了,來都來了,那便裝一裝吧。

.

臨近傍晚,冬梅終於通告她說,公主回來了。

季容妗準備半日就是為了這一刻,她連忙取出烹飪一下午的銀耳蓮子羹,快步朝公主院子走去。

冬梅默不作聲地跟在身後,眼裡卻閃耀著陣陣流光。

駙馬可終於開竅了!

季容妗端著東西站在沈竹綰門外,金喜飛快地看她一眼,飛快地進去通報。

不多時,屋內便傳來了沈竹綰清冷的聲線:“進。”

季容妗便端著小碗進去了。

一身淡青色衣裙女子正垂首在書案上寫著什麼,眉眼清冷,揮筆飄逸,見她進來也隻是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再度低下頭,說道:“駙馬有何事?”

季容妗被點名,連忙小心翼翼地端著小碗走到她身邊:“夫人,天氣炎熱,注意消暑,嘗嘗為夫為你做的這碗銀耳蓮子羹。”

“嘭”地一聲,小碗與桌麵輕輕碰撞,沈竹綰筆尖微頓,往那小碗看去。

嬌嫩的銀耳發著乳白的光澤,湯水清澈,綴有蓮子幾顆,賣相倒是不錯。

隻是……

沈竹綰抬眼望她。

少女眼神真摯,黑眸明亮,離得近了才能看見,白皙的皮膚上不知從哪沾了些灰,見她看來,便用眼神無聲地催促著她嘗嘗這蓮子羹。

緘默半晌,沈竹綰終於移開目光,耳根子泛起可疑的紅暈,淡聲道:“知曉了,駙馬放這便好。”

季容妗眨眨眼,將小碗往她麵前推了推:“夫人不嘗嘗嗎?”

沈竹綰看著那小碗,又看著身邊目光隱隱熱切的少女,終究是放下手中的筆,輕輕端起嘗了一小口。入口的一瞬,沈竹綰動作便頓了頓,又麵色如常地咽了下去。

放下碗後,那目光又如影隨形落到了她身上:“怎麼樣夫人?好吃嗎?”

沈竹綰抿唇:“尚可。”

季容妗如釋重負,她就知道,她還是有些廚藝在身上的嘛。

她嘿嘿笑道:“夫人喜歡便好。”

“嗯。”沈竹綰不露痕跡地將碗推遠了些:“駙馬辛苦了。”

季容妗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沈竹綰:“日後這些事讓下人做便可,駙馬傷還未好,不要這般勞累。”

“不勞累,不勞累,能讓公主開心,我便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