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相府三少爺的生辰轟轟烈烈地過了,也由此,讓所有人記住了他的名字,何平安。

季容妗事後得知那倒黴小孩名字,也感歎了一聲:“難怪要取名叫平安,畢竟他現在確實很不平安。”

彼時,她蹭在沈竹綰書房說出這麼一句話,成功令書案上的女人低眸看了她一眼:“卷宗看完了?”

季容妗:“……沒有。”

沈竹綰微微挑眉,似笑非笑:“今日的看不完,明日的隻會更多。”

季容妗頓感壓力深重:“造孽啊。”

從前兩日兩人在湖邊說過話後,關係又逐步恢複了正常。而季容妗之所以會出現在沈竹綰的書房,主要還是因為大理寺的這份差事。

從前她招貓逗狗修生養息時,沒有考慮到曆史遺留的問題,眼下這些卷宗全數堆在她麵前,季容妗便傻眼了。

她在自己的書房努力掙紮,而後在睡夢中沉淪,最後麵對的是越來越多的卷宗。

其實這些,還是在大理寺少卿的幫助下殘留下來的,比起認真負責的大理寺少卿左青,她這個大理寺卿相當不負責。

後來,沈竹綰不知從哪知曉了這件事,一聲令下,季容妗便搬到沈竹綰的書房與她共事,效果顯著。

季容妗深吸一口氣,埋頭進了卷宗。

期間偶爾抬頭看向沈竹綰的方向,見她也與自己一樣埋首伏筆後,複又激勵自己低下頭,認真看完。

夜逐漸深了。

季容妗趴在桌上,揉了揉有些花的眼,看向書案上的女人。

依舊是執筆認真寫著什麼的模樣,仿佛這麼長時間的工作對她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季容妗忍不住開口:“殿下,夜深了。”

沈竹綰抬頭,便見下邊的少女使勁眨巴著眼睛,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她輕輕點頭:“駙馬辛苦了,便先回去吧。”

季容妗如蒙大赦,喜滋滋地抱著卷宗準備離去,沒走兩步,忽然頓下腳步,回首道:“公主殿下也早些歇息,彆累著自己,我先歇息了。”

沈竹綰抬眸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一刻鐘後,書房內悄然多了一道人影。

沈竹綰頭也沒抬:“駙馬又出府了?”

影二點頭:“是,而且今日還帶了她的丫鬟?”

“還帶了丫鬟?”沈竹綰眸中露出些思索的神色,道:“跟著。”

眼下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回想起少女那句讓她早些休息的話。那分明不是擔心她,是怕她點燈壞了她的好事。

隻是……沈竹綰放下紙筆,細細思襯起來,每日去湖邊捉蟲子到底是想傳達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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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季容妗三兩下換好衣裳,帶著冬梅一起出了府。

其實原本她是不準備帶的,隻是冬梅這丫頭太過敏銳,季容妗怕她哪天說漏嘴壞事,便索性帶著她一起了,剛好多一個人照料,也方便些。

季容妗熟練地抄著近道去了湖邊,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到那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碩大的明月落在湖底,漾開陣陣波紋。

湖邊的草叢窸窸窣窣,忽然冒出個人頭來,抱怨道:“你可算來了!我都要被蟲子吃了!”

冬梅嚇了一跳,差點尖叫出來,忍著砰砰跳的心,瞪大眼睛看向了季容妗。

季容妗倒很是熟練,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兩日天天看卷宗,我都快變成卷宗了,等我看完一定請你好好吃一頓飯。”

江楠語惡狠狠道:“那是當然,這是我應得的。”

天色太黑,季容妗看不清冬梅,隻能見到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般,季容妗“嘿”了一聲,提醒:“彆愣著啊,來幫個忙。”

冬梅動了動,忽然伏下身子,聲音中滿是哽咽不敢置信:“原來駙馬半夜出來是幽會來了。”

季容妗:“……誰家約會一起來捉蟲子?”

冬梅止住哽咽:“好像也是。”

“彆亂想了,快來幫忙。”

“……”

月影重重,湖邊人忙碌不已,不知不覺夜色更為深重,兩撥人互相拜彆鬼鬼祟祟離開了。

回府後,季容妗小心翼翼抱著懷裡的東西,與身邊的人道:“這東西可要精細些,雌雄分開養,記得塞點葉子,沒事放兩隻蝸牛給它們吃。”

冬梅全數記下,而後小心翼翼道:“駙馬,這是拿來做什麼的?”

季容妗但笑不語:“秘密。”

次日,季容妗帶著她的秘密和逐漸變深的黑眼圈起床了。

今日本是休沐的日子,但那一堆卷宗在那,季容妗休沐不得,隻好繼續加班。但好在,沈竹綰今日也休沐,於是兩人用完早膳後,心照不宣地到了書房。

在季容妗打了第二十五個嗬欠時,沈竹綰開口了:“駙馬昨夜沒睡好?”

季容妗剛要說話,便又打了個嗬欠,道:“沒。”

畢竟每天她白日裡不是上朝工作就是看卷宗,晚上還要出去乾大事。原以為穿越成駙馬,可以心安理得地當個小白臉,被公主養,可誰想到,小白臉也要被迫奮起。

正胡思亂想間,桌旁忽然多了一隻香囊。

季容妗頓住,順著那纖細的指節看去,便是沈竹綰略顯關切的臉。

“這是?”季容妗問出聲。

“香囊。”沈竹綰收回手:“裡邊是些安神藥材。”

季容妗一頓,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下。

沈竹綰瞧見她動作,眼裡沾染些好笑的意味,意味深長:“挺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