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2 / 2)

季容妗在宮中沒待多久

() ,想著後日便要走了,便打算先回家與季父季母告彆,順帶著,再看看江楠語。

季太傅夫妻兩早便知曉這個消息,因此對她也是千叮嚀萬囑咐。

季母叮囑期間抹了一把淚:“矜兒從小便沒離家這般遠過,如今一個人去,當娘的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季容妗輕輕抱了她一下,道:“娘,您放心,現在的我可不是當年的我了,若是有人敢欺負孩兒,孩兒定然打得他滿地找牙。”

說著,還給季母比了比自己的手臂,戳道:“娘,彆擔心我了,還是擔心一下爹,讓爹日後彆碰酒了。”

話題轉變得如此之快,季太傅險些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才明白他的好女兒拿他當擋箭牌。

季太傅當即吹胡子瞪眼地瞅了她一眼,輕哼一聲道:“本來爹還給你準備了上路的銀子,如今看來,怕是要省下一大筆錢嘍。”

“爹,怎麼這麼見外呢,孩兒同意您在母親麵前喝酒了。”說著,她輕咳一聲,道:“話說,爹您昨晚喝醉,可是差點就將咱家誅九族的秘密說出來了。”

說到此事,季太傅也是心虛地不行:“不是還沒說的嘛。”

季容妗幽幽:“那是孩兒手捂的快。”

“多虧了矜兒啊。”季太傅讚歎地看著她,旋即話音一轉:“你淨手沒?”

季容妗:“……?”

離彆的傷感硬生生被這父女兩聊得七零八落,季母收回眼淚,沒好氣地瞥了季太傅一眼道:“你怎麼不說怕把矜兒手汙染了?”

季太傅默默移開眼,不敢說話。

季容妗在一邊看得直樂,不多時,季母便輕輕扶住她的肩膀,眼眸還是有些紅:“罷了,你去吧,江南那邊災情嚴重,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是一些銀錢,你收好了,路過旁的城時,可以買些糧屯著。”

季母拿出一疊銀票遞到季容妗手上,輕聲:“不夠的話,娘還有。”

季容妗看了眼那疊銀票,眼都瞪大了,不是,他們家這麼有錢的嗎?

季太傅顯然也和她有著一樣的疑惑。

就在此時,季母輕描淡寫地開口道:“不用怕家裡沒錢,這是你爹的私房錢,不夠的話,娘再給你找些。”

季容妗緩緩長大嘴巴,再扭頭一看,季太傅溫潤儒雅的表情緩緩裂開。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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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何府。

何栗看著跪在下方的何平安,眸中充滿了審視:“你與駙馬關係很好?”

何平安垂著首,搖頭:“孩兒與她不甚相熟。”

“不甚相熟你在獵場幫她說話?”站在何栗身邊的何慎陰陽怪氣道:“怎麼,難不成你也是因為看上了公主,所以才幫著駙馬說話?”

何平安藏在袖袍中的指節緊緊捏住,沒有說話。

“抬起頭來。”何慎淡聲道:“你是在討好公主?”

他說的討好,和何慎說的可不是一個意思。

何平安自然很是

了解這位“父親”,他目光閃爍片刻,抬起眸直視何栗:“孩兒隻是實話實說,大哥那日,的確是在駙馬之後出的手。”

何栗眯著眼,卻從他的眸中看不出一絲旁的情緒,於是收回目光輕聲道:“罷了,如此也好,既然此次你與駙馬一同去,那便記住,與她打好關係。”

何平安目光不變:“若是緣分到了,孩兒會與她打好關係。”

“為父是命令你,而不是與你商量。”何栗瞥了眼靜默的少年,輕聲道:“去看看你母親吧。”

何平安眨眼速度明顯快了幾分,垂首道:“孩兒知曉了。”

何栗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揚首恩賜般道:“去吧,她也很長時間沒看見你了。”

很長時間是多久呢,大約有半年了。

說來可笑,外麵人人都道何栗對新娶進門的小妾寵愛有加,甚至因此愛屋及烏對他寵愛有加,可實際上,他母親被軟禁在府內,他每日在府中過得人儘可欺,甚至與母親見麵,都要看何栗心情。

真是可笑。

有時候他在想,何栗為什麼要將他母親娶進門又為何偏要他取得功名,母親又為何要讓她以男子身份示人,可想來想去,也得不出一個結果。

她隻想逃離這座府邸,隻想與母親回到過去的生活,所以她要抓住一切機會,一切可以逃離的機會。

站在門前,何平安目色緩緩恢複平靜,推門而入時,那個女人卻沒有出現。走了兩步後,何平安瞬間加快腳步走到床上女子麵前:“娘,娘你怎麼了?”

床上女子麵色燙的厲害,一會扯著衣服,一會又冷的發顫,口中不斷地道:“平安,平安快跑,不要管娘。”

何平安當即放開她,一路跑到先前的廳內,何栗像是早就預料到她還會來,道:“你怎麼回來了?”

何平安“噗通”一聲跪下:“我聽父親的,我聽父親的,我娘,我娘她生病了。”

“生病了啊。”何栗目色悠悠,一字一句輕聲道:“也難怪,畢竟昨夜本官折騰她折騰的太狠了。”

攏在袖袍中的手一瞬捏緊,她脊背挺直,看向地麵的目光發著顫。

餘光中那肥胖的身影已經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你娘不會有事的,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為父最喜歡的可就是她了……”

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何平安跪在地上腰板挺直,許久,才緩緩站起,麵無表情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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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今日是季容妗留在王府的最後一日,昨日裡沈竹綰又看折子看到很晚,最後上床時,也隻是簡單地抱著睡了過去。

眼下這個時辰,應當在朝堂上才是。

季容妗便趁著這個時間與江楠語見了麵,聽她吐槽了一堆,最後說到她明日就要走時,江楠語頗為悲傷。

隻不過悲傷沒多久,便話音一轉,道:“明天就要走了,此去江南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要見不到公主了,你不趁機做點什麼?”

季容妗:“公主這幾日很忙,沒空理我。”

“喲喲喲。”江楠語挑撥道:“沒空啊,真可憐,都要分開了,公主也不多挽留你一些,竟然這般冷落你,我要是你,我可就不乾了。”

季容妗喝了口茶,瞥她:“要是你你怎麼辦?”

“嘿嘿。”江楠語的笑多了絲絲不懷好意:“當然先抱抱,再親親,最後把她按在床上大戰八百回合,然後……”

“打住。”季容妗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她早該知道這家夥嘴裡冒不出一句象牙的,重重放下茶盞後,季容妗扶額道:“公主她,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啊?”江楠語瞪大眼睛:“感情你們兩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啊,這都過去多久了,小謝謝和女皇的孩子都要遍地跑了……”

越說越誇張,季容妗乾脆打斷了她,心煩意亂地站起身道:“罷了,此事我再考量考量。”

“考啥啊,直接衝上去生米煮成鍋巴就行了。”

“跟著謝林鳶能不能學點好啊你。”季容妗額頭青筋直跳:“你這學的都是什麼話啊。”

江楠語幽幽:“你但凡看過她的話本或畫冊,也不至於到現在和公主一點進展沒有……”

“……”

季容妗的確忘了這回事,想到自己還放在書房的畫冊子,她便有些蠢蠢欲動,反正公主回來還早,不如……先學學?

匆匆告彆江楠語後,季容妗回到書房,鬼鬼祟祟地關好門,一本正經地看了起來。

翻開第一頁,香豔畫麵直擊靈魂,一女子俯身在另一人身上。

翻開第二頁,畫中兩人相對而抱,神色痛苦且歡愉。

前兩頁還算正常,到了第三頁,便開始多了些奇奇怪怪的道具,直到翻到某一頁,她看見了先前在原主暗格內發現的狼牙棒。

季容妗猛地合上書,瞳孔地震,整顆頭都紅了,書上這樣真的不會出人命嗎!?

謝林鳶那廝到底都看過些什麼?女皇陛下的身體受得住嗎!?

季容妗深吸一口氣,果然將此書扔到一邊,反正可實行的她已經看了,也就那樣吧……

她不住地給自己扇著風,又覺屋內空氣太過熱,索性出了門。

涼風一吹,臉上的熱度終於下去了,然而沒過一會,想到畫冊上的片段,血色便再度卷土重來。

兜兜轉轉,一直到了晚上。

沈竹綰終於從皇宮回來。

季容妗經過一日的沉澱,此時終於恢複了正常,然而這份正常,又在不到亥時便被公主叫去而逐漸失常起來。

公主前兩日不會這般早叫她過去的。

一路上,季容妗心思都蹦個不停,當然,蹦的更多的,還是白日裡的小冊子。

她的心,終究不乾淨了。

站在門口思慮良久,季容妗還是緩緩推開房門。

屋內,沈竹綰正坐在床前擦發,如瀑般的長發輕輕垂在她單薄的後背,聽見聲音,沈竹綰側眸看向她的方向,道:“來了?”

季容妗點頭,自覺接過毛巾坐在沈竹綰身後,輕輕為她擦起頭發。

沈竹綰的發絲手感很好,像是柔軟的綢緞,握在手中水潤潤的帶著些涼意,季容妗擦著擦著,目露傷感:“日後便沒人為公主擦頭發了。”

“金喜可以。”

季容妗噎了一下,哼道:“臣為公主擦頭發和旁人為公主擦頭發可不一樣。”

“有何不同?”

季容妗動作一頓,抿唇:“難不成在公主心中是一樣的?”

“不一樣。”沈竹綰頓了頓,打破她的幻想:“駙馬下手重些。”

季容妗:“……”

即便未曾回頭,也能感受到身後少女投來幽怨的目光,沈竹綰眸中不由露出一點笑,垂眸緩緩道:“自然,也有旁的不一樣。”

手中的烏發從指縫溜走,女人眸色如水,幾乎將她沉溺其中:“譬如,沒人敢與本宮用這般親密的姿勢為本宮擦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