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2)

一隻手突兀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寒意在後背炸開,季容妗下意識反手擊去,借此拉開距離,看清了來人。

熟悉的麵具與玄衣,來人正是葉漉。

季容妗沒來得及出神,葉漉便迅速往後看一眼,飛身裹挾著她的腰身,隱藏在屋梁上方。

下一秒,緊閉的門被推開,腳步聲響起,寧王的身影逐漸出現在季容妗視線內。

兩人呼吸放輕,大氣不敢出。

寧王的腳步最終停在了那堆牌位前,沒有祭拜,隻是靜默地站著,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幾息過後,他伸手將自己的牌位拿起,拇指摩擦著,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沙啞的笑。

許是喉管被燒壞的緣故,他的這一聲笑並不好聽,在這死寂的房間內,莫名多了幾分詭異驚悚的味道。

屋梁之上,季容妗看見,寧王將那牌位又放了回去,緊接著又拿起了另一塊牌位,他仍舊沒做什麼,摸了兩下後又放回去。

不多時,屋外的門再次被推開,寧王府上的管家進入,低聲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寧王聽後冷笑一聲:“本王早就知道這個老東西不懷好意,說是要與本王合作,背地裡……”

說到這,他沒再說了,問道:“東西在哪?”

管家低聲:“就在外邊。”

寧王目光往門外瞥了眼,收回目光:“拿進來。”

管家點頭,快步往外走去,很快,一個百姓衣服的男子,抬著一個牌匾走了進來。

“王爺。”那人對他恭敬地行了個禮,站在一旁。

寧王並未過多注意他,隻盯著那牌匾上的字,沉悶地笑了出來。

那牌匾不是很大,又被寧王的背影遮擋,季容妗一時看不到是什麼字,但她瞧著那帶進牌匾的人,眯起了眼。

這個人她曾經見過,今日在人群中帶節奏的似乎就是他。

不多時,寧王頷首讓那人下去,道:“從哪找到的便放回哪處。”

那人應聲抱著牌匾下去。

寧王的身影逐漸消失,門被合上,陰冷的宗祠內又恢複了寂靜。

季容妗動了動,與葉漉拉開距離,扭頭看她:“葉閣主來此做什麼?”

她麵帶探究,似要透過麵具看穿她到底想做什麼。

葉漉看著她:“搜羅消息罷了。”

說著,便躍下房梁,看向寧王先前摸過的兩個牌位。

一個刻著寧王的名字,另一個刻著“齊陳氏之位”,應當是寧王的妻子。

季容妗也跟著躍下,看向牌位沉思了許久,直到身邊女子出聲:“寧王曾娶過一妻三妾,據說最為寵愛的是一個叫寧姓妾室,隻可惜,那位寧姓妾室似乎並不喜他。”

季容妗側眸瞧她,試探道:“可惜,寧王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全死在大火中,如今也隻剩下寧王一人苟活於世。”

葉漉目光微動,輕笑:“也不一定活的就是寧王

。”()

季容妗猛然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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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葉漉抬了抬下巴指著那牌位:“不然怎麼會有人供自己的牌位。”

季容妗:“……”還以為你真的知道什麼呢。

葉漉看她變化的表情,覺得好笑,唇角微微揚起,又道:“又或許寧王府活下來的不止寧王一個呢。”

季容妗瞥了她一眼:“這樣猜測的話,我也會,我還覺得寧王他其實是個女人呢。”

葉漉笑出來:“說的也是,無端猜測罷了。”

季容妗輕歎了口氣,看向葉漉:“葉閣主,其實先前我與你說的不是一條路也不那麼準確。”

“哦?”葉漉道:“怎麼說?”

季容妗眼睛轉了轉:“其實咱們可以合作的是不是?你也知道我與公主的關係,與我合作,便是與公主合作,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葉漉眸中帶笑,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季容妗便沒再出聲,與她一起趁著夜色翻離了寧王府後,這才繼續道:“隻要是合理的要求,公主都會答應。”

“我沒什麼想要的,倒是季公子,有什麼想知道的消息直接問便好了,看在以前咱們是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免費告訴你。”

季容妗耳尖微動:“當真?”

葉漉輕笑:“自然。”

“是你想要射殺國師還是旁人之托?”

葉漉眸光動了動:“受人之托。”

季容妗鬆下一口氣,受人之托那便說明,葉漉至少主觀上沒有要挑撥兩個國家關係的意思,也意味著,她至少對大乾還沒有那麼大的惡意。

“你覺得公主如何?”

葉漉一頓,淡聲:“一般。”

看來她對公主沒什麼好感。

“最後一個問題。”季容妗頓了頓腳步:“葉閣主覺得何丞相與寧王如何?”

葉漉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般。”

“那與公主相比呢?”

“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季容妗沉默片刻,終於放棄了和葉漉談合作的打算,她停下腳步,道:“罷了,葉閣主,我也不糾結與合作一事,隻要日後你我不會站在對立麵就好了。”

葉漉“嗯”了一聲:“我以為你會問我關於糧草失蹤的事。”

季容妗眼前一亮:“你知道?”

“不知道。”

季容妗:“……”

她看著女子隱隱翹起的唇角,總覺得她是逗自己玩,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畢竟兩人現在算是分道揚鑣,還是她主動提的。

瞥了身邊女子一眼,季容妗道:“葉閣主,有緣再會了。”

說完,便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葉漉在原地駐足片刻,回想起與寧王的交易。

為了讓她信服,寧王主動說出,他的確養有私兵,可以與葉漉合作,但前提是葉漉要證明自己不屬於公主

() 的人。

而殺了季太傅,便是最好的證明。

這些日子,葉漉留在江南,幾度探查寧王府以及江南一切可以養私兵的地方,但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痕跡。

葉漉垂眸思索良久,緩緩離去。

已是季容妗來到江南的第十日,糧食仍舊沒有運來。

寧王府的糧食也在今日,終於斷了。

經過這九日的查探,季容妗終於理出了些線索,糧食失蹤的地方很可能就在安昌縣,她今日原本是要去查探的,可一出常家大門,便被門口的災民圍住了。

他們吵吵嚷嚷著,問她糧食什麼時候才能到,問屋舍什麼時候能修好,問朝廷到底還管不管他們。

說到最後,不少女子嗚嗚哭了起來。

這九日中,到底有許多人撐不過饑餓和寒冷,死在了他們家鄉的土地上。

季容妗看著他們麵黃肌瘦衣不蔽體的模樣,心中也很難過,但她隻能說:“糧食快要到了,請諸位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都已經給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朝廷賑災糧卻始終不來,是不是要等我們都死了才能來!”

“是啊是啊。”

季容妗看了眼人群中出聲的那個人,是昨日晚上在寧王府看見的那張麵孔。

她正要說話,一個老者卻上前一步,從人群中走出,嗬斥了一聲先前出聲的人,道:“季大人已經說了糧食在運來的路上,興許馬上就要到了呢,在這裡圍堵季大人作甚,這幾日季大人怎麼對你們的,難道心裡不清楚嗎?”

這幾日,季容妗查探過程中時常會去周邊的郡縣查探,每次回來時,必然會帶些食物分發給那些兒童與婦孺,也正因為如此,這些災民對她們的態度逐漸轉變。

老者叫牛田,先前奄奄一息時被季容妗救下。

他說完後,看向消瘦不已的季容妗,目露不忍道:“季大人,非我們不相信,隻是大家實在餓得不行了啊。”

“是啊,昨日我們一家四口就領了兩碗粥,給孩子喝了,我和妻子一日沒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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