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沒從女人臉上看出些什麼,葉漉便接著道:“她似乎在給禦史大人的兒子下套。”
“她是說過要為本宮整治一下何大人。”
葉漉背在身後的手動了動,岔開話題:“公主想好了該如何與季太傅說嗎?”
“又想好了,該如何與她說這件事嗎?”
沈竹綰目光淡了些:“這便不牢葉閣主擔心了。”
葉漉彎了彎唇,沒再說什麼,轉身三兩下消失在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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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深冬,天氣越冷,隻是偶爾也會有出太陽的晴天。
溫度
雖然不高,卻曬的人很舒服。
何府。
何栗正躺在美人椅上曬著太陽,躺著沒多久,便聞到一股怪異的味道,還未開口詢問,有一小廝便腳步匆匆地跑來,活像死了爹媽似的嚎叫道:
“大人不好了,大公子,大公子他被扣押在賭坊了!”
何栗的兩個兒子都不是什麼成器的玩意,大兒子好賭,沒事就去賭坊,二兒子好色,成日拿花滿樓當自己的家。
比之滿腦子美人的何名,何慎雖然好賭,但到底比何名有點腦子。再加之,何名被發配後,何慎便是唯一留存下來的兒子,何栗對他反倒是寬鬆了些。
聽聞消息後,也隻是揮著手皺眉道:“欠了多少?叫人拿去換上就是,吵吵嚷嚷成什麼樣子?”
“不是啊老爺!”小廝欲哭無淚:“大公子他,大公子他欠了賭坊五十萬兩白銀!”
“多少?!”何栗終於躺不住了,從美人椅上坐起,麵色沉了些。
小廝便顫抖著道:“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五十萬兩是什麼概念?按著他的俸祿來還,上上下下祖祖輩輩幾輩子都還不清。
這坑爹玩意兒。
小廝瞧著何栗的臉色,似被嚇到了,但還是猶猶豫豫地道:“那賭坊老板說,說是要見大人您一麵。”
何栗麵色變了變,指名道姓地找他?
看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何慎落入人的圈套了。
何栗將府中護衛帶上,急匆匆出了門。
在門口時恰好碰見迎麵回來的何平安,兩人撞上一處,何栗哎喲了一聲,頓時火冒三丈,一腳將人踹開後便再度往外跑去。
何平安捂著肚子麵色蒼白,許久後才緩緩站起,手中拿著一把古銅色鑰匙。
她邁著步子不急不緩地走往何栗妻子的屋子,敲了敲門。
屋內走出一個刻薄雍容的女人,見是她,表情輕蔑了幾分,轉身往屋內走:“有什麼事……?”
“嘭”
何平安將人砸暈後扛在肩膀,徑直往關押她娘的地方走去。
每年冬日,府上奴婢小廝便會放假大半,隻留下一小部分,因此何平安並不懼怕什麼。
到了屋內,她用鑰匙解開束縛女人許久的鎖鏈,眼圈微紅道:“娘,過了今日,我們便自由了。”
說完,瞥了眼那被她扛來的女人,鎖鏈一扣,躺在床上的便成了那刻薄的女子。
何平安將人嘴堵住,又將她娘從小門送到接應的人手中,而後再度折返。
何平安屋內,她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被綁在自己床上的男子,拎過一邊的煤油倒在他身上,又在屋內四處灑了起來。
何慎目眥儘裂,唔唔地說著話,想要掙紮離開,可那鐵鏈卻在他掙紮著起來時又將他拽了回去。
何平安似是看出他的恐懼,麵色平靜地看著他,道:“從前你欺我辱我罵我,我都忍了,今天你也該還了。”
火焰映照在她的麵具後的
眸子裡(),在空中劃過一道完好的拋物線(),落在他身上,又在遇到他身上的液體時,驟然噴發起來。
院子裡很快響起下人的尖叫,何平安穿著不顯眼的裝束匆匆走到了後門,正欲離開,卻看見了一個戴著麵具站在牆頭上的女子。
她出現地悄無聲息,何平安甚至不知道先前她帶著她娘過來時,這個女子有沒有出現。
渾身瞬間緊繃起來,何平安欲要鑽入馬車,那女子卻迎麵朝她而來,何平安躲閃不及,臉上的麵具便被女子一手拿掉,露出了麵具後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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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起了一場大火,因為放假人手不夠,而越燒越烈,最終導致何府成為一片廢墟。據說何家三公子與她母親死在了大火中,被發現時,手上還拴著鐵鏈。
一股不知從哪興起的流言說何大人酷愛用鐵鏈將這對母子用鐵鏈栓起折辱,結果那日得知大公子出事後,急匆匆離去,未曾給兩人解開鐵鏈,這才導致兩人死亡。
流言愈演愈烈時,季容妗正躺在公主府,神色愜意地曬著太陽。
冬梅正在一邊嘰嘰喳喳地和她說著什麼“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季容妗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附和:“所以人還是不能做壞事,不然容易遭天譴。”
正說著,由遠及近的,一道清瘦身影逐漸出現在她眼前。
季容妗坐起身,掛著笑迎上去,還沒走到她麵前,便被沈竹綰冰冷的視線定在了原地。
她走的並不是很快,可每一步都帶著實質般的壓迫感,狠狠砸在季容妗心頭。
冬梅和周圍的婢女很有眼力見地撤去,偌大的院內便隻剩下兩人。
季容妗還未說什麼,沈竹綰那如結了冰渣子的聲音便響在她耳畔:“這便是駙馬所言的沒有事情瞞著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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