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撞上有些硬的人,影二後退一步,正要說“抱歉”,卻在瞧見那人時淡下了麵色。
她正欲繞過去,影一卻偏頭看向她:“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影二皺眉欲拒絕,忽的想起,比之於她,影一似乎的確更能精準猜到公主殿下的想法些。
躊躇片刻時間,她將方才的事與影一說了遍。
聽完後,影一壓下眸中驚奇,思索良久,輕聲道:“此事,你隻管追不上即可。”
影二不解:“為何?”
“公主殿下既已鬆口,那便是放過了她們。之所以讓你去追,也是心中惱火。”影一抬頭看向公主書房的方向,在心中輕歎了一口氣。
影一目色微動,像是想到了什麼,道:“公主的意思駙馬想必還不知道,此事要告知駙馬嗎?”
影一搖搖頭:“主子之間的事,我們不可過多摻和。”
“那駙馬若是因此與公主生了隙,公主豈不是很冤枉?”
影一聽完後目光落在影二臉上,頓了頓才道:“不會。”
影二蹙眉不解。
影一便
() 沒再多說(),隻看著她道:阿娣?()_[((),你隻管知道,公主殿下無論做出哪種決定,必然已經想好後路,何三公子也罷,駙馬也罷,總歸不會超出公主的預料範圍。”
這些年他跟在公主身邊,見過太多事,但每一件事的發展最終都會變成有利於公主的一麵。因此對於她的命令,隻需信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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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平安母女暫居於京城一座宅院,雖已從何家逃出,可每在京城一日,她的心便不能安定下來,總害怕有一天會被突然闖進院子的人帶回去。
今日,已經是事發的第三日了。
此事鬨得滿城風雨,都在討論何家遭遇的事。但何栗的反應太過平常,甚至於喪禮也是為她們母女二人操辦的。
何平安不信何栗不知道被火燒死的不是她們母女。
濃鬱的夜色中,無數雪花紛遝而來,靜默地為這枯寂的世界著上一點銀白色。
何平安睡不著,裹著衣裳站在屋簷下,瞧著外邊飄起的雪花,思緒逐漸發散。
忽然,身側覆來一層陰影,何平安後背微寒,一扭頭便看見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女子。
女人落得很輕,衣擺輕微擺動,手中一把利刃發著寒光,抵在她的脖頸間。
何平安順勢靠在柱上,仰著脖頸看她。
眼前的女人她見過,在江南運糧時站在季容妗身側,是公主的人。
她輕垂下眼睫:“公主已經知道了。”
影二神色不變,開口道:“到明日午時前,你的生死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說完,抵著她喉嚨的刀便緩緩收回,轉身欲走。
何平安喉嚨微動,追上前兩步:“是公主的意思?”
影二偏頭瞥她:“若隻是公主的意思,你現在已經死了。”
何平安愣在原地,電光火石間便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季容妗想必也在其中說過些話。怔定半晌,她看著女子消失不見的背影,回屋留下了一封信。
上麵寫著:季大人曾問過我十八歲生辰禮想要什麼,當時不知所想,如今隻願平安,這已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生辰禮……若他朝得以相見,必把酒言歡,以謝季大人曾經相助,另,多謝公主。
何平安沒有寫很多,大恩不言謝,這件事上,季大人待她已經仁至義儘,她也不該再讓季大人夾在中間為難,能有活下去的機會已經是公主網開一麵了。
她將信折好放在屋內,帶著為數不多的行禮和她的娘親,打開了門。
門口放了一輛簡陋馬車,車夫縮在車架前,瞧見她後跳下馬車,壓低聲音道:“何公子,快些上來,我們家大人吩咐我在這等你。”
何平安幾乎一瞬便想到了季容妗,心頭微動,想的卻是,季大人此舉怕是又要惹公主了。
她歎息一聲,扶著娘親上了馬車。
馬車在夜色中悠悠晃著離去,速度很快,卻不是朝著城外的方向。
她走後,幽寂的庭院內忽然出現一道人影,這道人影裹挾在黑袍中,身材中等,看不清模樣,卻推入房門,拿起何平安先前寫的那封信看了看。
很快又將其撂入一旁未熄滅完全的燭火中,眼見著它在火光中化為灰燼後,才又拿起紙筆,重新寫了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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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季容妗派人去何平安住的屋子看看情況,那人很快去而複返,手中拿著一封信件遞給了她。
這信件用了很小的紙寫,疊的也亂七八糟,像是倉促之中不知從哪撕下的一片紙,上麵血跡淩亂,寫著:公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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