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 / 2)

葉漉的話落下良久,寧王仍舊沒有動靜,銳利的目光似要穿透那層麵具。

他還是心存懷疑。

葉漉微微正首垂眸,搖頭輕歎了一口氣:“王爺若是不信,我這還有一件信物。”

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玉佩,遞到寧王麵前。

寧王終於收回了鉗製她的手,拿過那枚青色玉佩,玉佩呈月牙狀,上有遊龍祥雲環繞其間,在龍尾下角還有一個小小的“恙”字。

那時她們路上盤纏不夠,南宮恙便將自己的貼身玉佩拿給了丫鬟雲彩去當,可惜,丫鬟因此失蹤,她也落入寧王手中。

葉漉看著寧王陷入往事時無意識摩挲玉佩的手,唇角勾起一道嘲諷的弧度,不甚明顯,一閃而過後又被她壓下去。

她抬眸看向寧王,道:“若是我娘得知王爺對一個下人都如此惦念,想必九泉之下也能笑著離開了。”

寧王回神瞥了她一眼,複將玉佩遞還給她,走回去坐下,嘶啞的嗓音聽起來平白多了幾分戾氣:“你爹那個畜生還在嗎?”

葉漉眸光明滅不定:“寧王想為我娘報仇?”

“負心施暴者,當殺。”

葉漉笑了一聲,掀眸看他道:“多謝王爺,我爹已經死了。”

寧王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目光猶疑地落在她的臉上:“你的臉……”

“我娘很厭惡我爹,所以連帶著也不喜歡我這個長得像他的人,隻有戴著麵具她才願意同我說兩句話,所以便一直戴著了。”

這次,寧王沉默了許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半晌才道:“既然受傷了,便先回去養傷,此事暫且不急。”

“那便多謝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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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重,沈竹綰揣著滿腹心思回去時,才想起似乎還有一人被她遺忘了。

“金喜。”沈竹綰落座於書後,揉了揉眉心:“駙馬呢?”

“回殿下,駙馬不在府內,看門的小廝說,駙馬出去了。”

“出去了?”

“是。”金喜想了想,補充道:“那小廝說,駙馬好似有些不太對勁,他叫了駙馬好幾次,駙馬都沒有理他,平地走路還差些摔倒。”

說完,金喜看了看自家殿下的臉色:“公主,要叫人將駙馬找回來嗎?”

靜默了一瞬,沈竹綰搖頭:“罷了,等她回來叫她來找我。”

“是。”

北風呼嘯,夜色空寂。

季容妗漫無目的地踩在積雪上,深一腳淺一腳,留下幾道痕跡,很快又被風雪掩埋。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是在恍然間發覺麵前多了一點明亮。

“公子,您怎麼回來了?”

季容妗愣愣抬頭,在漫天飛雪中看見了“季府”兩個大字,她竟不知不覺間走到這來了。

季容妗笑了笑,轉身欲走:“沒,走錯路了。”

“誒,公子……”

“矜兒!”

兩道聲音一齊響起,季容妗怔然抬眸,瞧見了匆匆從府門口走出的夫妻一人。

他們身上的衣衫看起來有些淩亂,像是匆忙中才披上的。

怔愣期間,季母已經走到她麵前,與此同時,那些從四處侵襲的冷氣也被她手中的傘隔絕在外。

季母臉上滿是心疼擔憂,她拉過季容妗的手,道:“矜兒,怎的半夜過來了?我聽你爹說你前些日子中毒了,眼下好了嗎?”

季容妗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但沒知覺的身體卻提醒她,她的身上一定是極冷的,可季母握著她的那隻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季父解開自己身上的裘衣,上前披在她身上,溫和道:“怎的這般匆忙,連裘衣也不披一件?”

季容妗的鼻腔莫名酸了一下,分明先前感覺沒什麼,隻不過心裡空了些,腦子空了些,甚至還能理性地分析公主殿下那般做的目的。

可當夫妻一人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時,當他們說出那些關切的話時,當她逐漸感受到溫暖時,那些被寒冷凍僵的情緒才在此刻後知後覺回暖。

潮濕的熱意逐漸往眼眶湧去,季容妗深呼吸一口氣,忍下那股淚意,露出笑:“沒事,爹,娘,我就是回來看看。”

夫妻兩的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

季母見她微微發紅的眼角,手心一緊,就想說什麼。

季父卻打斷道:“先進去再說吧。”

屋內的炭火劈裡啪啦地燒著,季容妗先前那件穿來的衣裳已經濕透了,被季父季母勒令換了一件又被塞了個暖爐後,才得以安座。

丫鬟給她倒了盞熱茶,季容妗端起喝了一口,暖流便順著喉嚨一路往下,驅走了寒冷。

季容妗便回了兩人先前的問題:“娘,毒已經解了,我現在很好。”

“解了就好。”季母看著她,道:“你怎的這半夜回來?也不讓人事先說一下,那小廝與我通報時,我和你爹都已經睡下了。”

季容妗麵上露出幾分歉意:“爹娘,我這不是突然想回來看看了嗎?”

“真的?”季母不信任地看她,問道:“還是說是在公主那受委屈了?”

“沒有,娘。”季容妗彎起眼角:“我身上的毒都是公主替我解的。”

“那公主沒事吧?”

“沒事的娘。”

餘光瞧見季母鬆下一口氣,季容妗不動聲色垂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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