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薛蟠大傻子(1 / 2)

過了兩天,馮家的落腳地薛家還沒摸清,順天府衙役就上門了,這次是賈璉帶著薛家管家去應付的。

等打發了人,賈璉回到院子裡。

屋裡,王熙鳳正靠坐在榻上,看丫鬟們逗大姐兒玩,大姐兒正是好玩的年齡,輕易就被逗得哈哈大笑,露出小小的乳牙,見著賈璉進來,高高興興的舉起雙手,“抱,抱!”

賈璉一把將腳上的靴子蹬了,圾拉著布鞋過來,將大姐兒舉起,嘴裡咯咯逗弄她。

自打來旺兒那事後,賈璉自覺冤枉了鳳姐,心裡有些過不去,鳳姐呢,因著心虛也不如往日強硬,很是下功夫哄了賈璉一番。一時間,兩人倒好得如鳳姐初過門時般,蜜裡調油的,連帶著大姐兒和賈璉都親密起來。

“不是外麵來人嗎?怎的這麼快回來?”鳳姐坐直身子,疑惑道。一大早的,興兒就來通報說是外頭來人了,悄摸摸的,也不知是什麼官司。

“快彆提了,也不知是倒了哪門子黴了,順天府又來了,短短一個月來兩次,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多渾呢。我都沒好意思出門,如今出去一次被打趣一次,馮紫英上次見著我,還笑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去順天府點卯了?”賈璉抱著大姐兒在榻上坐下,朝王熙鳳吐槽道。

“我說呢?怪不得最近爺沒往外鑽,外頭多少香的臭的。”鳳姐順嘴調侃道,挑眉橫了賈璉一眼,低頭一看,自家女兒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過來,不由訕訕住了嘴。

“又吃飛醋。”賈璉挑花眼瞅了過去,一邊自得婆娘對自己的看重,一邊又覺著未免管得寬了些。

看見兩人打起眉眼官司來,平兒立刻拿著果子哄著大姐兒出去玩,抱到門邊交給候著的奶娘,叮囑彆帶去水邊,彆讓蚊蟲咬了,彆曬著了,回身就見賈璉已經躺在榻上,鳳姐也往下滑了點,遂把茶水端開放在旁邊小幾上。

“順天府這次來是做什麼?咱家難道真是順天府衙門不成,見天的上門,府裡可請不起那起子狗大爺。”因為上次的事,王熙鳳早看順天府不順眼了,此時提起也沒什麼好氣。

“不是咱家的事,那邊的事,”賈璉翹著的腳指了指東北角。

“薛家?他們能有什麼事?”鳳姐毫不在意道,不是她看不起薛家,如今薛家就三個主子,薛姨媽和薛寶釵日常不出門,薛蟠是個有錢使就成的,能犯什麼大事不成。

“不會是做生意掙錢惹著事了吧?”想了想,她撐起來問道,難不成薛家是找著什麼路子掙了錢,礙人眼了?

“想什麼呢?”自家婆娘想什麼賈璉能不知,撫著鳳姐鬆散下來的頭發,沒好氣道,“不是什麼好事?薛蟠打死人那事你知道吧。”

這事啊,鳳姐坐了回去,挨著賈璉肩頭,“知道,不過那不是金陵的事嗎,和順天府有什麼關係?”

“是金陵的事,可如今苦主上京了,告薛大傻子殘害人命呢。這事還真怨不得順天府,薛大傻子做的實在囂張,打死人還大搖大擺的,到處拉人組局喝酒,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京城,薛家下人呢,拿著這事當談資對外炫耀,人不告他告誰,順天府被人看著能不上門嗎?”賈璉和薛家關係沒有那麼近,雖然王熙鳳是薛姨媽侄女,但任誰都看得出,薛家和二房關係更親些,說不準以後還親上加親,所以這會他是半點不操心,還有心思點評一二。

“欸,這事大家看著沒得說,上次那事悄悄的,怎麼也鬨的大家都知。”王熙鳳還是很不忿,想白白損失的幾千兩白銀,至今心肝痛。

賈璉搖搖頭,“上次是禦史盯著,那愣頭青不貶去南詔了嗎?畢竟天子腳下,順天府府尹一貫嚴苛些,咱們是無妄之災。”

“那現在這事是個什麼說法?”過去的事王熙鳳認栽,她盤算著,從哪裡撈補回來。

人人都說薛家家資百萬,王熙鳳瞧著薛姨媽和薛寶釵的打扮行事,多少有些水分,但自來爛船都有三斤鐵,薛大傻子又是個手鬆的,要她穿個橋搭個線,把之前的虧空補上不為過吧,想到這她心思一動。隻一點,這事王夫人也知道,薛家多半會求了那邊,也輪不上她這裡插手,這麼一想,未免意興闌珊。

賈璉倒沒那麼多想頭,雖然薛蟠這人不咋滴,但對朋友是真大方,吃過人家的,畢竟嘴軟,雖然看不上也望著人家好,“事情沒定論呢,順天府的意思,這事得金陵調查清楚先,如今就是來告知一聲,打個招呼。”

聽到這,王熙鳳更覺這裡邊沒自己發揮的空間,便把這事拋到一邊,和賈璉聊起其他來。

薛家的事雖然讓人心煩,但榮國府的日子還是照常,姐妹們依舊湊一起玩,加上史湘雲來了,更是鬨騰,今天你做東,明天我答宴,總能在平常的日子裡倒騰出些樂趣來。

轉入月末,寧國府開始籌備賈敬的壽宴,秦氏最近又不大爽利了,接連看了幾個大夫都不見好轉,所以壽宴是賈珍和尤氏操持的。

這壽宴過的很有意思,作為賈家前任族長,賈敬的壽宴在賈家是件大事。早早的,賈珍就給賈赦賈政並些族人下了貼,女眷那邊尤氏也出麵邀請了,還給賈母鄭重其事的作邀。

結果臨到這一天,壽星連麵都沒露,賈珍也沒去外邊觀子陪老父親過壽,一大家子來客也誰都沒多問幾句,該吃吃該喝喝,仿佛就是來聚聚的。

說實話,這種場合賈政一向不大感冒,看戲吧,他聽不懂,人家搖頭晃腦一副沉迷的樣子,他隻覺呱噪,聊天吧,這些親戚也沒多熟,隻能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還得做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簡直是在熬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