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壓倒西風2(1 / 2)

賈璉和林黛玉回來,高興的還有王熙鳳。一則賈璉這一趟必有些油水,雖不是她私房,也是給小家子添磚加瓦,二來她也用不著擔心賈璉在揚州花柳之地拈花惹草了。

夫妻兩人年輕,久未相見,必得親香親香,正關著門在屋裡鬨騰呢,就聽得下人來報說二老爺請璉二爺過去。

“早不找晚不找,這會找我做什麼?”賈璉剛俯低做小哄得王熙鳳同意新花樣,這會箭在弦上,蓄勢待發,驟然被打斷,皺著眉不快的問道。

下人哪知啊,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王熙鳳掩了掩衣口,推開賈璉坐了起來,催他道,“管他做什麼,既叫了,你還不快去。”

“行行行,我的好心肝,我去去就來,你且等我一會,剛應了我的可彆不作數,翻臉不認人啊。”賈璉一邊說著,一邊香了王熙鳳幾口,又揉搓幾下去去火方起身下來。

賈璉到的時候,賈政正背著手欣賞書房裡的字畫,見他來了,也不多言,指著座位讓他坐下,回身拿了桌麵的名貼遞給他,“你看看這個?”

什麼?

賈璉滿心不解的接了過來。

“這……這是哪裡來的,”打來一看,賈璉頓時坐不住了,站起來急道。

“二叔,侄兒是斷不敢乾這種事的,這……這定是王文那背主的缺德玩意,看我不在偷著乾的。”賈璉越想越像這麼回事,他的印信就存在王文那裡,這次去揚州他想著用不上,就留給王文收著了,想到這,他呆不住了,眼看就要往外走去找王文算帳。

“回來,坐下,”賈政喝道。

事情擱置這麼些天,他已經過了怒氣最盛的時候,見賈璉乖乖回來坐下,已經能心平氣和的問道,“王文已經關著了,這事你覺著王文有膽子自個乾嗎?”

清客相公這一行當,最忌諱的就是背主,本就是以才識骨氣與幫閒分開的,要背了主那比幫閒還不如,全然絕了自己文人的路子。再者賈府向來厚待下人,對清客們更是如此,不至於急著要錢救命。要能如此精準的找著有印信的清客,還說動他寫份名帖,再有法子把名帖送給對的人,那人還得是和賈府有些關係,知道怎麼辨彆名帖真假,見了名帖就會把事辦妥。瞧著簡單,這裡麵有些忌諱非知情者不知,不是那麼容易的。

賈政這樣說了,那必不是王文自己為之,賈璉低頭把能說動王文的人想了一遍。賈赦可以,但他用自己的人就行了,沒必要兜這一圈子,賈政同樣,所以這人須得是府裡的,有法子聯係外麵,但又沒有獨自對外應酬交際的身份憑證。小一輩的賈寶玉符合,但賈璉知道他的性子,直接排除,又賈琮、賈環,他的清客們不說聽不聽這倆的,光年齡就對不上號,還小著呢。

雖然不想承認,但最又可能的那個人是誰,已經呼之欲出。

“這不可能!”

賈璉否認道,看著名貼上的一字一句,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枕邊人有些陌生。他倆打小認識,他算是看著她長大的,素知她的脾氣,嘴上最是不饒人,又愛賣弄管家才乾,喜人讚她,但從沒想過有這樣歹毒的心思,這事可不止壞人姻緣那麼簡單,弄不好還會以性命收場,況這種事都做了,以後還有什麼做不得。

賈政看著自家這個不願相信現實的傻侄子,雖然在男女事上亂來了些,什麼香的臭的都往懷裡扒拉,但心思是正的。記得書裡賈雨村為給賈赦搜尋扇子,整得石呆子一家家破人亡,他是不同意的,來旺家的給自家肥傻兒子求娶彩霞,他也是勸過王熙鳳的,就是軟弱了些,鳳姐一忽悠,就又應下來。

“這名帖是從來喜手上奪下的,”賈政沒再給他自我蒙蔽的機會,直截了當的把來龍去脈說了,隻隱了焦大幾人,說有人在外邊撞見告知他的。

見賈璉呆呆的聽得,有心讓他更清楚身邊人的真實麵目,以後也撐起來些,又把上次放利子錢的事說了,“來旺放了好幾次利子錢,他家裡的數卻有些對不上,雖無百分百的把握,但你也是外邊管著事的,應該知道多得是死無對證的,這卻不代表沒什麼。”

消息太多,賈璉已經被震麻木了,“所以那事也是她做的?”

她指誰已經很顯而易見了,賈政點頭,容他靜靜消化。

過了一會,賈璉抹了抹臉,站起來道,“二叔,我去問問她。”

“問了,然後呢?”賈政知他信了,阻止他,想知道他打算如何處理,“你想休了她嗎?”

雖然賈王兩家是聯姻,王家現在看著也蒸蒸日上,但要賈璉有這樣想法,賈政覺得他沒有立場阻止,隻能尊重他的決定,幫他和宗族這邊說和。不過,他覺著按這侄子的性子,應是不會,就是有這念頭,待會回去被鳳姐一哭訴一示弱,估計也得打消。

果然賈璉遲疑的搖搖頭,畢竟兩人一起長大的,他還是不願把事情捅出來,讓她落得那些個下場,再者大姐兒也不能有這樣一個母親。

“送她去家廟,讓她青燈古佛,哦,饅頭庵沒有了。那在家找處地方關著她?或者送回金陵?”

賈璉還是搖頭。

“那你是什麼打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賈政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