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是不是難受得緊?”楊天河將楊西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緊挨著站在旁邊,讓西西靠在自己身上,看著不複往日活力的楊西西,心裡堵得難受,而從西西頭頂傳來的血腥味更是讓他眼眶有些發紅,楊天河甚至在想,等過些日子,一定要記得去寺裡拜拜,給家裡的每個人求個平安符,讓菩薩保佑他們一家子平安,無病無災。。
楊西西呡了呡沒什麼血色的嘴唇,腦袋一靠上楊天河的身體就不想動,“還好。”有氣無力的聲音更讓三人心疼。
楊興寶僵直著身體站在一邊看著自家哥哥,拿在手裡冰冷的令牌讓他多了不少底氣,側頭,紅著眼睛看著司月,“娘親,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的。”
司月摸著小寶的腦袋,“那是當然,小寶想怎麼做,娘親都會支持你的。”
冷著臉看了一眼跟著進來的楊家人,全是大人,那幾個孩子沒一個出現的,心裡更是不住的冷笑,“你說,我們把他們都抓起來好不好?養不教父之過,這大過年的,也不用特意去打擾你師兄,拿著這令牌去衙門,自會有捕快過來抓人,他們既然都不想好好地安生過年,想必,在大牢裡過一定是彆有一番好滋味的。”
楊興寶點頭,“你,你,”周氏驚恐地看著司月,生怕她真的會這麼做,她可不想坐牢的。
“四嫂,這隻是孩子之間的打鬨,你何必如此小題大做,就是傳出去,你也免不了多一個六親不認的名聲。”楊天麗柔聲說道,這要是傳出去,翻了年她就十四了,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若家裡的人名聲壞了,她又能好到哪裡去。。
“小妹,這話你就說錯了,我的名聲從來就不好,再多一個我也無所謂。”司月笑眯眯地說道:“可西西是我兒子,各位,若是換成你們,你們會善擺甘休嗎?”
“那四嫂你想如何?”楊天賜知道今天這事恐怕要善了不容易,跟司月講感情,嗬嗬,彆說笑話了,這個女人心裡根本就沒有一叮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或者出嫁從夫的想法,再以她進門之後的所作所為,她恐怕就和四哥與小寶有些感情,至於楊家的其他人,那就要說是仇人會更準確一些,而誰會跟仇人講感情。。
“我不想如何,既然小妹說這隻是孩子之間的玩鬨,那麼,就讓孩子們自己解決,我們都不插手,可好?”此時大堂的立場非常分明,楊天河一家四口在一邊,而楊家的其他人在另一邊,或坐或站的,中間隔著一個過道,頗有些談不攏就打一架的趨勢。
原本看著小寶手裡的令牌有些顧忌的楊家眾人,倒是都鬆了一口氣,小寶再怎麼厲害,也隻是個不到六歲的娃娃,總歸是沒有司月那麼難纏的,“小寶,你想怎麼樣?”
楊興寶看著問自己話的楊雙吉,這人是他的親爺爺,在記憶裡總共就沒有幾次這麼溫和地對他說話,“用石頭打我哥哥的是楊興旺,我哥哥流血了,他自然也要出血才行。”
“什麼!”一聽到這話,李氏忍不住驚叫起來,這事關係到她的兒子,她怎麼還能冷靜,看著小孩,語氣和態度都十分不好地說道:“小寶,興旺是你的堂哥,你怎麼就這麼惡毒,為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傻子,你就要對付自己的親堂哥。”
“他們從來都不是我的堂哥,”楊興寶瞥嘴,不屑地說道,一張小臉一直都是冷著的,不過,那胖呼呼的包子臉再加上那小小的個子,看起來還真沒什麼威力,說完這話,也不看李氏,側頭,看著楊西西,“哥哥,你想讓他怎麼流血?”
楊西西眼睛裡隻閃過一道亮光,隨後靠在楊天河的身上毫不在意地說道:“小寶,不要老是將流血這話的話掛在嘴上,你是讀書人,要斯文,這麼凶殘可不好,再說流血也不一定能讓他記住。”
說到這裡,楊西西停頓了一下,心裡對之前所說的話豎起了大拇指,恩,有個這麼乖巧的弟弟真好,可就是太老實了,這可不行,很容易吃虧的。“我剛才看得很清楚,他是用右手扔的石頭,砍掉他的右手就好,你想想,這樣他以後便再也不敢卑鄙地暗算彆人,再說,我們也是為了他好,要知道我若是被他打死了。”
“呸呸,胡說八道什麼!”司月和楊天河同時說道。
“嘿嘿,”楊西西尷尬一笑,瞟見小寶眼裡都有笑意,剛剛還有些得意的心又有些鬱悶了,在弟弟麵前丟人了,不行,得挽回做兄長的麵子,“恩,我們今天若是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要是他以後打死了人,那可是要抵命的,小寶,你要記住,得饒人處且饒人,凡是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在場除了楊興寶聽得認真,楊家人是驚恐地看著楊西西,而司月和楊天河嘴角抽搐,瞧瞧這孩子還敢說小寶凶殘,他才是最凶殘的好不好?
司月看著楊西西的眼睛,依舊清澈如水,這西西到底是長在什麼樣的家庭,砍手這樣的事情也算是從輕處罰?
楊興寶想了想,接著說道:“雖然楊興旺的右手沒有哥哥的腦袋重要,不過,既然哥哥這麼說,我就饒了他這次,一會去縣城讓差大哥過來砍了他的右手就好,不過,哥哥,其他的人怎麼辦?”
就是楊天河和司月都不得不承認,果然還是孩子跟孩子好溝通,他們年紀太大,有代溝。
“小小年紀,就知道惹是生非,要麼不教訓,要教訓就要深刻,抓到衙門去,打板子,隻要不打死,留一口氣就行了。”楊西西依舊說得風輕雲淡,因為頭昏,聲音都比平日裡要輕許多,仿佛這樣的事情他經常做一般。
“好,”楊興寶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在他眼裡,那幾個堂兄在對他出手的時候就重來就都沒有手下留情過,再說,聽著自家哥哥那麼溫和地說話,他對楊西西口中的懲罰並沒有什麼直觀的認識。
“爹,你記住哥哥的話了嗎?一會記得去一趟縣城,我人還小,留在家裡照顧哥哥就行了。”於是,說完這話,在楊興寶眼裡,這件事情就算這麼解決了。
“哦,好。”這一次楊天河並同樣沒怎麼猶豫,從進了堂屋,西西就一直靠在他身上,而他用手帕捂著西西的傷口,所以,他是最直觀地感受到從西西的傷口流出的鮮血,浸濕了他的手帕,染紅了他的手,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天河若是還有心情去擔心另外五個罪魁禍首,那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再說,他也覺得西西的話並沒有錯,那幾個孩子確實是太不像話,現在想想,之前打小寶的事情,幾個兄弟說是賠罪,多半也隻是在他麵前做做樣子而已,並沒有真正地好好教訓一番,讓他們認識到錯誤,不然的話,今天的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楊天河的點頭,讓連著楊雙吉在內的楊家人都震驚地看著楊天河,老四不是一向最心軟的嗎?那傻子說出這麼惡毒的法子,老四非但不教訓他,反而讚同支持他,這人還是老四嗎?
“楊天河,你怎麼那麼惡毒,就為了一個傻子,你就要你的侄兒償命嗎?”小周氏是第一個忍不住站出來的,張牙舞爪地衝楊天河吼道。
而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裡的司月笑意更甚,若是他們真以為楊天河還是之前那個任人拿捏,悶不吭聲的楊老四,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對西西和小寶動手,這已經碰了楊天河的底線還猶不自知。。
“侄兒?大嫂,就不知道到底是誰教的,你口中所謂的那些侄兒從未叫過我這個四叔一聲,我也不計較,但也沒道理讓我這個做長輩地眼巴巴地去認那些性子高傲眼高於頂的侄兒,”楊天河同樣也笑了,不過,身子卻一動不動,他知道西西頭暈,一晃就會更加難受,“再說,西西和小寶又沒要他們的命,大嫂,你這麼激動什麼。”
“一隻手都沒有了,這還不是要人命嗎?”李氏此時也有些慌,看向楊天海,發現他一直看著楊天河,心裡就更慌得厲害了。
“小寶,”這時,楊西西笑容燦爛地說道:“二嬸怎麼說也是長輩,既然她覺得沒了一隻手就等於要了他楊興旺的命,那麼就成全她,也免得楊興旺受罪,直接砍了腦袋更乾脆。”
“哦,好。”楊興寶隻知道,砍了楊興旺的腦袋,以後就再也不用見到那張討厭的臉了,心裡自然是歡喜的。
而坐在西西旁邊的司月看著西西,有些疑惑,他其實就是個黑的還是性子本就如此,但無論如何,西西的出生出身還該應該再往高處想,畢竟能這麼麵不改色要人命的,絕不會是一般人。
“你,你,”李氏氣得不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哇哇,”這時,孩子的哭聲傳來,七歲的楊興才被楊天江毫不憐惜地拖了進來,臉上兩個巴掌印很是對稱,腫得非常厲害,嘴角都出血了,“閉嘴,不準哭!”
看著這樣的場景,眾人回神,這楊老三什麼時候出去的啊?
本來教訓了楊興寶一頓的幾個孩子心裡頭正高興著呢,可誰能想到,楊天江陰沉著臉衝過來,對著楊興才狠狠地兩個巴掌閃過去,隨後,也不給他反應,拖著他就往堂屋裡走,留下一臉震驚和害怕的四個孩子。
“給老子跪下,”將人拖到楊西西麵前,畢竟隻有七歲,被打怕了的楊興才腿一軟,就跪在楊西西麵前,看著兒子跪得好好的,楊天江才腆著討好的笑容,“西西,這孩子不懂事,其實是我們當父母的平日裡沒有教好,讓他無法無天了,才會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這一次,三叔也不敢再包庇他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三叔,這話可是你說的哦。”楊西西笑著說道,他要是相信這個三叔的話,西西就是大笨蛋了。
“嘿嘿,自然是真的,隻是,西西,這孩子雖然不成器,可三叔如今膝下就他一個兒子,老了還指望他送終的,他也才七歲,能不能用不留下病根,又不傷及骨頭的法子。”楊天山苦著臉求道,“就算三叔求你了。”
“可以,”這一次,楊西西卻出人意料地好說話,“三叔,你是長輩,還是那句話,既然是你開口,我怎麼能不應承,你讓他站起來吧,瞧瞧這臉腫得,多有礙觀瞻啊。”
楊天江一聽,心裡一喜,不過,麵上卻依舊黑著臉對著楊興才吼道,“還不快謝謝西西哥哥,再站起來。”
“謝謝西西哥哥,”楊興才被楊天江吼得渾身發動發抖,哽咽地說道,聲音小的離他最近的楊西西都沒有聽到,之後才怯懦地站起來,楊天江那兩個巴掌威力很大,此時的他是真的害怕了。
而陳氏坐在一邊直掉眼淚,可她心裡卻很明白,她當家的疼兒子絕對不比她少,如今這麼做,也是沒有法子的。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拖後腿的。
“話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著你小小年紀,懲罰起來還真沒什麼意思,不過,我真就想知道,你那一口一口賤種到底是誰告訴你的?”楊西西的耳力比普通人要好得多,因此,那五個兄弟小聲地說話,他都停在耳裡,記在心裡,敢這麼說他的弟弟,膽也太肥了吧。
楊天河聽了這話,臉上難看得很,倒是當事人楊興寶並沒有什麼反應,以前幾個堂兄打他的時候都會這麼叫,可那又如何,爹說了,娘親隻是去治病了,他才不是賤種,隻是他們胡說而已,如今證明,他的想法並沒有錯,娘親這不就回來了嗎?
楊家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畢竟這件事情也算是楊家的恥辱,不是說了以後誰都不許提的嗎?如今又是怎麼回事!楊雙吉看著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的晚輩,真的很想說兩個字,活該。。
楊興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陳氏,他的這幅模樣卻沒瞞過楊家的人,“好了,瞧你被打得也挺慘的,活罪我也不忍心再讓你受了,你現在就站到三嬸麵前去,大聲地對著她說一百遍‘我是賤種’,這件事情就算放下了。”
原本因為楊西西鬆口的楊天江和陳氏心中一喜,可在聽到他後麵的話時,心裡的各種尷尬也就隻有他們心裡明白。
“若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麵前勉強,拖到衙門口繼續去打板子吧。”楊西西笑眯眯地說道,一副我很好說話的樣子。
“夠了,老四,你就讓他這麼折辱我們楊家人嗎?”楊天江夫妻還沒說什麼,楊雙吉就一拍桌子,對著楊天河吼道。
“折辱?”楊天河好笑地看著楊雙吉,“那我和小寶被折辱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又在乾什麼?西西這樣做再正確不過了,至少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家小寶不是誰都能罵的。”
“爹,沒事的,三弟,你也彆生氣,我願意的,”陳氏怕楊天河和楊雙吉吵起來,連累到她兒子,她如今也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她就是死也不會在兒子麵前念叨這些的,“兒子,過來,說完就沒事了。”話雖然說得輕鬆,可那跟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卻是很能說明她現在的心情。
楊興才早就感覺到堂屋的氣氛不對,隻是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其他的四個堂兄弟沒事,就他一個人倒黴,不過,此時的他哪裡敢抱怨,更不敢哭出聲,委屈的眼淚隨著他走到陳氏麵前流淌了一地。
“我是賤種,”已經上學的孩子,心裡早就有了羞恥之心,小聲地說完第一遍,整個腦袋都快縮到脖子裡了,楊天江看著妻兒的模樣,心裡也不好受,不過,到底是走過去,坐在陳氏的旁邊,緊握著她的手。
“大聲點。”楊西西溫和的聲音響起。
楊興才一抖,邊哭邊說道,聲音依舊不大,不過,整個堂屋都能聽見,“小寶,高興嗎?”楊西西卻沒看那些人,而是回頭看著楊興寶,笑眯眯地問道。
“恩,”楊興寶點頭,十分解氣地說道:“哼,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罵我了。”
“小寶,他們不明白不要緊,不過,你一定要明白,還有西西,也要記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不然,報應總會出現的。”司月看著兩個孩子的互動笑著說道:“當然,西西今天做得很好。”
“娘親,我們記住了。”楊西西和楊興寶同時說道。
司月掃了一眼楊天山和楊天海兩人,冷笑,他們以為這隻是玩笑,以為楊天河不會真的去衙門嗎?那就錯了,西西的血是絕對不會白流,彆說她不讓,恐怕楊天河也不會允許的。
在楊興才一遍又一遍的“我是賤種”聲中,迎來了楊雙林,本來中鄉去找他的時候,他還納悶,這大過年的要是不嚴重,一般都不會請大夫的,可看著中鄉欲言又止的模樣,又想到楊天河今天要去楊家吃年夜飯,心猛地一跳,不會又出了什麼幺蛾子吧?
特彆是在中鄉提醒他最好帶著傷藥的時候,就再也坐不住了,拎著藥箱,跟著中鄉就急匆匆地往楊家趕。
當腳踏進堂屋,就楊雙林明顯感覺到裡麵的氣氛很不對勁,這哪裡是吃年夜飯那,簡直就是在打仗,兩軍對壘啊。
不過,楊雙林顯然更關心楊天河一家子,視線匆匆地從楊家人身上一掃而過,之後停留在楊天河一家四口身上,“楊大叔,你快點來給西西看看,他腦袋被石頭砸了,之前頭上的傷就沒有好,我有些擔心。”楊天河一看楊雙林出現,連忙將心裡的擔心說出來。
楊雙林一聽這話,趕緊上前,皺著眉頭查看楊西西的傷口,止了血,上了藥,之後又問了楊西西好些問題,才開口說道:“藥我家裡都有,一會讓老大給你送過來,隻是,最好是臥床靜養一段時間,直到頭不暈了以後,才可以下床,一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
“恩,”楊天河點頭,“我們一會也回家,到時候我過去取藥就行了。”
楊雙林想了一下,也是,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還有心情吃年夜飯,“也好,”說完,看了一眼司月,“給他多補補。”
司月點頭。
楊雙林來得快,也走得快,雖然他和楊天河一家走得近,可也要拿捏好分寸的,哎,隻是,他沒想到,在這樣的日子,楊家還不消停,真是的。楊雙林再一次無語了。
送走楊大夫之後,楊興才那一百遍也說完了,“西西,我們回家吧。”楊天河給楊西西小心地帶好帽子。
“恩,”楊西西點頭。
“老四,你真的要去衙門?”看著楊天河一家四口已經在戴手套帽子時,楊天海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楊天河一愣,“二哥,今天這事不是小事,如若不是西西運氣好,那麼大的石頭,將人砸沒了都有可能,西西是我兒子,我不能讓他平白地受了這罪。”
“我們可是親兄弟,”楊天海站起身來,看著楊天河說道,聲音沉甸甸的,那目光,仿佛楊天河不點頭,他們以後就不是親兄弟一般,“你真的要為這個和你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不顧你親大哥,親二哥的感受嗎?”
司月看得心裡嗬嗬直笑,這些人,果然是得了楊雙吉的真傳,一有什麼事情,就那拿血脈親情做文章,殊不知,楊天河早就不吃這一套了。
“那二哥你想要如何,要不將這事交給族裡處理?還是將興盛他們四個交到衙門去,讓縣令大人來宣判?”楊天河問道,他可不認為他爹願意將這件事情鬨得沸沸揚揚。。
楊家人被噎住了,這事本來就他們不占理,再說,村長肯定是站在楊天河這邊的,加上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家在村子裡的名聲已經大不如前,恐怕得到的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至於去縣衙,嗬嗬,他們就是占理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們可沒忘,縣令大人將令牌都給了小寶,這老四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奸詐狡猾了。
實際上他們確實誤會了楊天河,族裡會怎麼處置他能想到,至於去縣衙,在楊天河心裡蔡大人那就是青天大老爺的存在,他想要的也是個公平的審理,至少他自個兒是絕對不會走後門的。
“老二,砍掉興旺的右手,你不覺得太過,也太狠毒了嗎?”楊天海並不回答楊天河的話,開口問道:“就算他們以前對你不尊重,可他們還是孩子,你也不能因此就否認他們是你的親侄兒,這樣的懲罰不會太重了嗎?”
楊天河皺眉,對於律法他了解得不多,不懂這樣算不算重,他在考慮若是真砍了興旺的手,西西和小寶會不會背上惡毒的名聲,“那就讓興旺跟他的其他三個兄弟一樣,打板子。”
楊天河能想到這一點,司月又怎麼可能忽略,“這可是看在你們是當家的親大哥和親二哥的份上,要知道,這樣的情麵下一次就不管用了。”司月特意強調那個“親”字。
“既然隻是打板子,那也就不用去縣衙了,畢竟今天過年,也不好太麻煩衙差的,”司月笑眯眯地說道:“不若就有由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們親自動手,剛好一人負責一個。”
“什麼!”小周氏和李氏同時叫道。
“娘親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們若是下不去手,我想那些差大哥一定會很願意幫我弟弟這個忙的。”楊西西心裡覺得這樣實在是太便宜那些人了,敢對他和小寶對手出手,就是處死也不過分的,不過,既然是娘親的意思,他也就不反對了。
楊天江慶幸自己先下手為強,沒有抱著僥幸的心裡,比起拿起板子打自家兒子,他覺得兒子當著自己和媳婦的麵說一百遍‘我是賤種’實在是輕得太多了,陳氏更是在心裡點頭不住地拍胸,大呼還好,不然,以她兒子的小身板,這板子下去,得多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