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風(10)(2 / 2)

橙黃橘綠時 勖力 10104 字 6個月前

眼看著孩子不會回答了,汪鹽隻從包裡翻出幾張飲品券,說送給濤濤和媽媽喝。

這臨時的事故、風波算是終止了。對麵的秦家阿姐都聽到這位小姐說相親的事了,自家弟弟又遲遲不張口說些再會的話,過來人的經驗就臨場發揮了,“謝謝汪小姐,今天的事真是叫你看笑話了,阿遠平常不這樣的,是濤濤一下走丟了,他急得。”

“當然,孩子走丟了,做家長的做長輩的,哪個都急。”

秦家阿姐頻頻點頭,“汪小姐你不急著回去吧,濤濤舅舅答應請我們吃披薩的,就是不曉得汪小姐願不願意和我一起?”

汪鹽有點為難,秦先生卻是不語,而一直戒備神色的濤濤卻是有點反應,他手裡還捏著汪鹽送他的幾張飲品券,上頭有鮮亮的聖誕樹和聖誕老人。

小男孩依舊怯生生地躲閃掉了,站在那,像盞孤獨又沉默的燈,光與影都隻在自己腳下。

秦家阿姐再三地盛情,說吃完正好讓阿遠送你回去。

秦先生這時才出聲,“上次就說欠你頓正餐,這頓又好像還不是。”

汪鹽不是個忸怩人,更喜歡率真坦誠的交際。眼前,或多或少的同情、盛情,終究她還是答應了,回應秦先生,“我還真好久沒有吃過熱騰騰的披薩了。”

*

飯桌上,汪鹽才了解了秦家姐姐姐夫都是公務員,兩個人都忙,偏偏獨生的孩子出了這樣的毛病。

可是濤濤一向很乖,父母認真教的東西也很快能領會,偶爾在舅舅那裡,還能幫著做點活計照顧舅舅。

汪鹽聽到這,眉眼彎彎,打趣秦先生,“您是有多懶,還需要外甥來照顧?”

秦先生配合著她的笑話,“外甥本來就該孝敬舅舅的嘛,老娘舅最大。”

阿姐也打趣秦遠,說他老這樣,三張好幾的人了,私下沒個正行。“倒是第二次見汪小姐就露餡了。”

桌上除了認真吃披薩的濤濤,都聽明白了這成年人的曖昧和譏誚。

汪鹽飲了口咖啡,對此不接話更沒有放在心上。

餐點點得很多,有一道蜂蜜烤翅遲遲沒有上,等到上餐的時候,服務生特彆過來致歉,說讓客人久等了,為了表示他們的歉意,特地給小朋友多贈送了四隻。

多出來的四隻,秦遠像分配小朋友的餐盤似的,兩隻給了外甥,兩隻分到了汪鹽的盤裡。有人很尋常的婉拒聲,“嗚嗚,我真的吃不下了。”

聲音和而軟,叫人聽起來毫無脾氣。秦遠在她對麵坐,抿一口檸檬茶,隨即很自然地接她的話,“你先吃,吃不下再給我吧。”

汪鹽有一瞬的偏差,偏差到記憶裡,有人也經常這麼說,吃不下再給他。

鬼使神差地,腦子裡又浮現了另一個人,垮個批臉:你永遠吃那這一套……男人朝你服服帖帖……

精神小差都沒開完,手機響了,汪鹽直到看到來電顯示上明晃晃孫施惠的名字,才想起什麼來。

他昨晚約她來著!!!

電話急急接通,她就朝那頭,“啊,對不起,我忘了……”

話沒說完,那頭,“汪鹽,下次你再說什麼我不把你放在心上……”

“你走了嗎,我現在就過去。”

“滾,誰再稀罕你過來。你等你一個小時……”

汪鹽知道自己稍稍理虧,連忙打斷他,“我這裡臨時出了點情況,我忙忘了,你要說什麼的,我現在聽。”

“你在哪裡?”他反問。

汪鹽壓根不敢說她在吃披薩,因為她敢保證,有人能炸到天上去。

“我、”

秦遠在邊上不時出聲,說汪鹽要是有急事他可以送她過去。

孫施惠像是聽到了什麼,電話那頭輕飄飄笑了下,“汪鹽,你果然、”急吼吼的聲音臨時又壓製了下去,徑直問她,“你還要過來嗎?”

“好,我過去。”

孫施惠這個狗家夥,說他後麵還有個酒局,原本是打算先安排她再去和對方碰頭的。既然汪鹽放鴿子在前,“那麼,你過來找我吧。”

*

汪鹽這頭急吼吼收拾東西要走,秦家阿姐說什麼都要弟弟送一下。

秦遠也表示車子就在對麵的停車場,出去很方便。

汪鹽這著急忙活地也不高興推辭了,由著秦遠特地送了她一趟,一路過去,車裡秦遠和她聊天,她也顯得淡淡的。

到了目的地,是個酒莊餐廳。

車子泊停下來,剛才一路擦黑過來的遠光燈還沒來得及關,隻見遠遠花園露台處下來一個人,身高挺拔、寬肩瘦腰。

他人沒往這裡來,隻在台階最低處站定了。

很顯然,對方是來接汪鹽的。

而副駕上的汪鹽,也連說好幾次謝謝。隨即,摘開安全帶。

秦遠等副駕上的人推門那一瞬,喊住她,“汪鹽,上回你問我,會不會跟相親一兩麵的人結婚。”

“……”

“如果是你的話,我願意冒進試試看。”

……

*

孫施惠在露台台階邊抽完手裡的煙,最後看有人失魂落魄地下車而來,臉色很慌張甚至荒誕。

冷冽呼嘯裡,她才要張口說什麼的,被雲石燈下北風撲滅了。

她不說話,有人更來氣,揪著她的手臂,拎她上樓。

汪鹽純粹是被秦先生給唐突到了,再從冷風裡往暖室裡走,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打起嗝來,一聲連一聲的,洋相不說,還被孫施惠拎著走。

二樓東南隅的一處包廂裡,一進裡,就看到了孫津明在靠窗的沙發上坐著,今晚約的客人正在倒時差,正好延遲到九點。

眼下,時間還沒到。

施惠說有事要忙,晚點到,八點半倒也提前來了。

孫津明丟開手裡的書,才要起身和他說話,隻見施惠冷著一張臉,手上提溜著一人,鹽鹽。

某人也不管他那個便宜堂叔說什麼,隻拎著汪鹽往包廂裡的裡間走。

裡間是個休息室,也可以供客人化妝、換衣服。

汪鹽被人牽引著,隨即手臂上的力道一鬆,她被往裡頭丟一般地,趔趄了步。

等她站定,扭頭才要罵孫施惠,你又抽什麼瘋?

隻聽到黑暗的感觀裡,有人“啪”地把門反鎖了,他再伸手撳牆麵上的開關,光和他的話一起發生,“汪鹽,是不是我先和你約的?你再答應彆人,你知道這叫什麼?……跳單,事二主,一腳踏兩船。”

汪鹽……被他嚇得……打嗝都突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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