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能拿自己當個人,一旦我想起我還有作為一個人的感情,我就笑不出來,我隻想哭。可隻要一哭,我就得挨打,挨的多了,我就會憎惡自己為什麼還活在這個世上。所以瑤瑤,請恕我無法共情那些貪墨的官員,也無法去向皇上開這個口,否則我就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我作為一個女子應有的自愛。”
紀瑤怔愣著看了夏綾一會,抬手擦乾淨臉上的淚痕,站起身來。
她走到夏綾麵前,忽屈膝跪下,俯身叩下頭去。
“瑤瑤!”夏綾一驚,忙也一同跪到地上,想要將她扶起來。
“綾兒,對於我父親犯下的錯,我代他向你謝罪。”
她頓了頓。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她就開始厭惡自己,而此時,心底對自己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紀瑤逼自己說道:“你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若我日後有用得到你的地方,你豁出命去都會還我的情。我現在懇求你,拜托你,幫我求求皇上,留我父親一條生路,不知你當時說過的話,還能否算數?”
夏綾像是被一柄寒劍狠狠刺中了後背。
她是說過這樣的話。
彼時傅薇病危,她找不到門路出宮去給宣明帝報信,是紀瑤幫了她。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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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她對紀瑤磕了個頭,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承諾日後會還她。而今日之情景,竟與當時無異,隻不過跪著的人,變成了紀瑤。
果然,欠什麼,都不能欠人情。
夏綾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被一隻巨手鉗住了喉嚨,她想逃離開這個地方,可又有什麼東西戳著她的脊梁骨,讓她沒有力氣把紀瑤推開。
沒有人告訴過她,要還個人情,竟然這麼難。
“我,我……”夏綾如鯁在喉。
她推開紀瑤的手,閉了閉眼,讓自己紛雜的心緒冷靜下來。
“瑤瑤,這件事在道義上有失,我很抱歉。”夏綾狠心說道,“我說的話依舊算數,我能為你做的事,也一定會竭儘全力。但在這件事上……我真的無能為力。”
紀瑤眼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熄滅了。
“沒關係,沒關係的。”她努力彎了彎唇角,儘管眼裡還蓄著淚,“對不起,綾兒。我沒有想要要挾你,我隻是……把我能做的都做了,這樣我心裡也會好過一些。”
夏綾低著頭,並未因為紀瑤鬆了口,心裡就輕鬆了半分。因為這個人情,她是實實在在欠下的,她對紀瑤依舊心中有愧。
她不想在這個地方再待下去了,待的越久,她就越覺得進退兩難。
“瑤瑤,你多珍重,不要多想。我……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紀瑤慘淡一笑:“先不要來了。出了這樣的事,同我走得太近,終歸不是好事。”
西二長街上鮮有宮人經過,日升月落間,永寧宮在孤單與沉默中又度過了一個日夜。
入夜後,紀瑤坐在妝台前,徐婉將她發冠上的珠釵一件件都拆下來。她見紀瑤隻是木木的坐著,沒有什麼精神,思量幾度還是開口問道:“姑娘,咱家老爺的事……”
紀瑤遲緩的搖了下頭:“我求過了綾兒,可是她不願意開這個口。”
徐婉歎了口氣,為紀瑤篦頭發的手也慢了下來:“也無怪乎小綾兒會不答應,這丫頭小的時候確實不容易。隻不過,委屈姑娘了。”
“沒有的。誰還沒有個求人的時候,況且綾兒也不是外人,算不得委屈的。”
徐婉眼眶有些發熱,咽了口苦水,卻還是忍不住道:“可奴婢心裡還是不甘。您當初在傅娘娘的事情上出了力,雖說幫的是小綾兒,可說到底,皇上才是傅娘娘正兒八經的兒子,也該是皇上欠您的人情。可現在,他卻連見都不肯見您一麵……”
紀瑤淡淡道:“話不是這麼說的。隻有對方覺得是承了你的情,這個人情才有用。”
她沉了一會,轉過身來對徐婉道:“婉娘,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得去乾清宮一趟。如果皇上不見我,那我就在殿外跪著等,等到他見我為止。你幫我去找件體麵些的衣服,不要太華麗,也不要太素淨,我明天就去。”
徐婉怔了怔,很快答到:“那明天奴婢陪您一塊去。”
紀瑤卻搖搖頭:“不,婉娘,我一個人去。”
她先一步在徐婉開口前說:“上回的事情,已經讓你吃過一遭苦頭了,明天我也不能保證,皇上會不會再對你發難。如果他再像上次那樣對你,我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堅持的下去。但這次關乎我爹的性命,我絕對不可以放棄,所以隻能我自己去。”
挨過板子之後的傷疤,徐婉在每次直視自己的身體時,依舊無法忘記當時皮肉綻開的疼痛。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跪到紀瑤身前哽咽到:“姑娘,你何時受過這樣的疼啊?”
紀瑤伸手,輕輕摸了摸徐婉的發髻。
“怎麼沒受過?”她的聲音低的隻有氣息,卻依然顫的厲害,“在雲瞻死訊傳來的那天,我這一生再受的所有的疼,都不會比那天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