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少夫人,您這幾日就不能過去看小公子了。老身親眼看著這孩子長大,定會全力護著。” 於婆婆頭發已經是全白了,麵上滿是悲傷。

萬青咬了唇角,生生把淚忍了回去,長噓了一口氣,緩聲說,“我這心啊,疼。” 終究隻是搖了搖頭,閉著眼睛再不說話。

“夫人,我去求了那觀音水來。”冬梅站在萬青身後,突然說道。

陳姑姑於婆婆都看向了冬梅。

冬梅捏著帕子,說,“這海口的觀音寺裡有一口觀音泉,隻要求了一天一夜,取了那水,就能治百病。”

萬青轉過身子,一把抓了冬梅的袖子,“去幫我求來,給那寺院千兩香火銀子。” 這個時候,且不管什麼,隻要說能治了千金的病,萬青必然是要試上一翻。

許安北聽說這事,轉身就告訴了琳兒姨娘。借著這個機會,琳兒姨娘到了萬青的院子裡,一身水青衣裙,頭上隻是一隻珠花,進門就給萬青行了大禮,勉強露出了一個笑臉,眼角一片魚尾紋。

“少夫人,妾身想去那圓覺寺給小公子祈福,其他書友正在看:。” 琳兒姨娘這神色裡也是一片悲涼,誠意很是真實。

對於這樣的琳兒姨娘,萬青隻能是麵色淡然,這誠意萬青是信不著的,“不勞煩你了。”萬青聲音不冷不熱。

“少夫人,我也有兒子,這天花是傳染的。” 琳兒姨娘眼角帶了幾滴淚。

萬青淡淡的說,“達公子出門前留下話來,你該是清楚。”

“少夫人放心,妾身若是有半點外心,由著少夫人處置,定是無怨。” 琳兒姨娘身為堅定。

“罷了,你去吧。” 隻是放了行,還有護衛跟著。圓覺寺,本就是不遠。

琳兒姨娘道了謝就退了出去,如此帶著許安北出了總兵府,坐著馬車,四個護衛跟著到了圓覺寺。

萬青這邊,丫頭婆子都忙著,千金這兩天已經發了痘子,於婆婆給千金灌了湯藥,屋裡屋外都是熏著艾草,千金那小臉已經瘦了一圈,麵色赤紅,緊閉著眼。這一遭天花,實在是苦了孩子,這麼小的孩子,隻是這份高燒,就是凶險至極,何況這一身的痘子。

冬梅求了兩瓶觀音水來,這觀音水甚為冰涼,盛夏裡也是冰涼刺骨,觀音寺的主持,聽說是總兵府的小公子求這觀音水,帶著滿院的尼姑念了一晚上的大悲咒。 於婆婆用帕子沾了觀音水,擦了千金的全身。千金閉著眼睛掉了眼淚,這兩天裡,已經是哭啞了嗓子,發不出半點聲音。

萬青幾次到了這院子裡,都被護衛攔到了外麵。 疼得肝腸寸斷,卻也忍著傷心不敢落淚。南疆那邊運了三船貨,萬青和那壓船的管事對賬,盤算了三天,這才結清了銀子。這些貨分配到各家鋪子裡,那木皂送到了邊南雜貨鋪。何霖帶著夫人孩子押送了兩船茶葉,這些茶葉稱量入庫,竟是折騰了三天,萬青一邊揪心著千金,一麵孕吐不止,還要挺著肚子盤賬。

終究,萬青落了紅,隻能躺在床上養胎。即便如此,這算盤和賬本還是日日巴拉一翻。

好在,於婆婆說千金這天花熬過去了,養上一兩日就能出來玩鬨。萬青躺在這床上,頓時落了淚。從來沒有如此艱難過,即便是在大山裡,也從未覺得日子如此絕望,日日夜夜揪心的痛,這心就這麼懸著。老天保佑,千金終於熬過來了。何止是千金,陳姑姑於婆婆也是熬過來了。這總兵府裡總算是有了笑聲。

萬青這肚子還是隱隱作痛,正如與婆婆所言,肚子裡這孩子,如今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琳兒姨娘和許安北聽說千金好了,母子兩人一起到了萬青院子裡,這一次是說去還願,萬青點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有1500字。。

許昭帶著三百兵馬跟著林公公坐船北上,海口這邊暖和,大河已經開化,行船終究是比騎馬快很多。

過了泅水,上運河,已經是二月中旬,全國上下,除了那北疆,都已經是解了凍,這一路行船到國都,卻也是順風順水。

許昭給了林公公三百兩銀票,這林公公竹筒倒豆子,把這皇家的情況說了清清楚楚,那皇貴妃在後宮裡已經是獨大,幾個有皇子的妃子和這皇貴妃把這後宮鬥的是滿地血腥,已經有兩位小皇子折了進去。二皇子失蹤,皇上本是不著急,欽天監說這二皇子吉人天相必然是毫發無損,隻是不願露麵。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未閒著,幾個貴妃也是安排了人馬去找二皇子,皇上這時候是擔心了些,更為讓皇上不放心的是,“誰知道二皇子去辦了什麼大事,不管如何,總得給皇上個消息。”

皇上是沒有耐心了,明知道二皇子這一次落水必然是有人做了手腳,二皇子這一個失蹤,卻把這黑洞攪合的讓皇上也是日夜不安。

到了國都,許昭連夜進了皇宮,。

這皇上坐在龍案前,九顆夜明珠把這禦書房映照的甚是明亮,由此也讓許昭看到了皇上一臉的老態,胡子都已經是花白。

“昭兒。”皇上開口喚了許昭的名字,以一個長輩的口吻,這聲音裡很是無奈。

“皇上,臣在。”許昭恭敬的回話。

“賜坐。”皇上沉聲吩咐。

一把紅木椅子被兩個小太監抬到了許昭身後。許昭跪謝了聖恩,才正坐了下來。

“你父親很不情願。我派三百禁衛憑你調遣。”皇上確實是老了,這聲音已經沒了泅水那時的響亮。“給許總兵端過去。”皇上指著龍案上一盤荔枝,命令那宮女。

許昭又一次跪地謝恩,這椅子坐的很是不穩。

“小二就喜荔枝,這幾年在南疆想必是吃足了。”皇上臉上神情讓人看不懂。

許昭心下一直琢磨,終究是琢磨出了幾分,臉色卻也還是鎮靜,冰山臉千年不變。

“你把小二給我找出來。”皇上臉上帶著笑,隻是這笑容讓人發滲。

許昭這時也隻能站起身子,剛要跪地,皇上大笑著說,“站著說吧。”

“回皇上,臣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二皇子。隻能儘力。” 許昭聲音沉穩,終究已經是三十出頭了,再不是那個年輕氣盛的少將軍。

“許昭。”皇上還是一臉的笑,“你隻管去找。” 這笑容已經是冷涼一片,偏偏一盞熱茶倒在了火盆裡,瞬間這水汽煙氣蒸騰開來。

“臣領命。”許昭也隻能正色。

“你們兩個都給我平安的回來!” 皇上臉上好看了一些。

出了皇宮,許昭直接回了尚書府

許老爺在外書房上從黃昏一直等到深夜,終究是等到了兒子回府的聲音。聽著兒子那沉穩的腳步聲進了院子,這才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臉上也是收斂了幾分喜色。

“父親,兒子回來了.” 許昭進了這外書房的門,當即跪地磕頭。

許老爺撫著花白的胡子,盯著跪在地上的兒子,嘴唇蠕動,半天才說出話來,“過來坐。”

許昭這才起身,一進書房,就看到父親那消瘦的臉,幾年未見,已經是老了,原來,這些年裡,不僅是皇上老了,還有父親。

“皇上怎麼說。” 許尚書看著自己的長子,這個唯一成器的兒子。

“找回二皇子,定有大事。”許昭怎會不知這荔枝的意思,分明是點破了二皇子的心思,更是告訴許昭,知子莫若父,二皇子想做太子,就滾回國都,不能把這沸水攪合的燙了人。如此也是警告啊。

“為父也隻能給你一百護衛。這一路小心。” 許尚書很是擔心,這半年裡,任憑皇上耳提麵命,許尚書就是不言不語,始終不同意許昭去找二皇子。敵暗我明,皇子們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父親,您且放心,兒子自當謹慎。” 許昭給了父親一個保證。

“罷了,父親老了。” 許尚書笑著。

父子倆這在外書房喝酒,一直到雞鳴,才都休息了去。

不夠1500,明天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