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許昭喝了一盞茶,手臉都暖了過來,才到了臥間。此刻,他的妻子還是睡的香甜,一隻手臂伸到了被子外麵,嘴角似乎帶著笑意。許昭脫了袍子躺到萬青身側,長臂一伸,把萬青抱在胸前。如此,且不管去哪裡,更不管是何時,都要把妻子待在身邊,不言同生共死,至少可以護在身邊,看著妻子笑,看著妻子傷,哪怕是病倒,也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

萬青翻了個身,胳膊搭在了許昭的腰間,臉更是一頭紮進了許昭的臂彎裡,嘴裡喃喃的念叨著,“總算是回來了。” 說罷,手上微微用力,抓著許昭的衣裳。

許昭露出了笑臉,回海口到現在,他的妻子口中說出的話,隻有這一句夢話是他喜歡聽的。 金寶銀寶都已經十二歲了,許昭這一刻才是感受到老夫老妻,小腹燃起火氣,許昭順手脫了萬青的衣裳,打手細細撫著妻子身上的每一處。夫妻,老夫老妻,這房事還是不能停的,許昭慢慢壓到萬青身上,如此一場貪歡。

萬青醒來時,許昭正眯著眼,眉宇間都是滿足。“恩。”萬青隻是這一個音節,許昭聽在耳中,卻是這世間最美的樂聲,這才是天籟之音,繞梁三日。

轉眼到了除夕,總兵府裡備下了六車爆竹,許昭懷裡抱著千金和許盼,對金寶銀寶說,“響徹一夜,定要去去這府裡的晦氣。”

金寶銀寶笑的眯了眼,連連應聲,“爹爹,您就聽響吧。”

千金也跟著喊,“嗯,哥哥帶我。”

許盼急的咿咿呀呀的喊,三個哥哥隻是看了她一眼,實在是聽不到這小妹說的是什麼。

萬青身子算是好了大半,隻是依舊禁不得勞累,這大年三十,隻是剪了幾個窗花,這大紅的窗花剪得也是非同一般的不堪入目,偏偏許總兵喜歡,親手貼在了外書房大案旁的窗扇上,這馬兒隻是肥了些,膘肥體壯才是好馬。爆竹聲響了起來,許盼明顯嚇了一跳,剛剛張嘴要哭,許昭就把這寶貝女兒摟在胸前,搖晃著,念叨著,“盼兒乖乖。”

五個孩子裡,許昭對許安北最為用心,雖說是曾經。許昭最寵愛的卻是這個女兒,好看的:。如願而來的女兒,自然是珍惜萬分。還有什麼,怕是許昭也是弄不明白。許昭心底,這女兒是不能受了半分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大年夜裡,許昭和北道一起喝酒,兩個兒子終究是要留下一個和許昭在軍中曆練,許昭和北道多年前的承諾在今晚都要兌現。

金寶內斂,銀寶外向,這小哥倆的性子已經注定了,一個是許家的獅子,一個是天機門門主。

“我北道已經九十有三。” 北道這兩年裡全心的教導兩個徒兒,金寶銀寶都是他的心頭肉,若是可以,天機門有兩個門主誰也不敢說什麼,終究這兩個徒兒出身於許家,北道也隻能還了人家一個,九十三歲的老人,也許轉眼就升天。

“許昭多謝北道先生。” 一杯酒端起,這世間讓許昭如此敬重的人,實在是不多,許老將軍也是年過花甲,這兩個孩子隻是見了許老將軍一麵。

兩人又連喝三杯,北道才說,“罷了,我就帶著銀寶回去吧。” 終究是不舍,卻也隻能舍下一個,說罷,搖晃著站起了身子向外走去。

許昭送北道回院子後,順路看了一眼許安北,那院子裡,雖說也是掌著燈,隻是一片頹敗,腐朽的氣息已經紮了根,滿院子上下沒半點歡聲笑語。許昭皺了眉,終究隻是路過。且如此吧,也許,這就是庶子的命運。癲癇,任誰都知道,這病是治不好的。

走過湖邊,金寶銀寶帶著千金和十幾個護衛都在冰封的湖麵上點著爆竹,這三個兒子都是伶俐的,隻是瞬間,許昭就忘記了許安北。

萬青包了幾十個餃子,這大年夜,定要親手給兒子們包了餃子才能踏實。轉眼又是一年,曾經以為怕是再不能離開那大床了,曾經以為這年是再沒有了,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熬了過來,還能看著兒女,還能在這大年夜給家人包餃子,兩滴淚落到了麵板上。眼疾手快的小丫頭立即給萬青擦了淚,“夫人,您親手包的餃子,吃了定能百病全消。”

萬青低頭一笑,好一個百病全消,這小丫頭的一句話,倒是讓萬青想起了觀音寺,也不知道那觀音寺的姑子們在這大年夜裡在為誰祈福。年前竟是忘了給這觀音寺送上一些米麵。白白胖胖的小餃子整齊排成一圈,多美滿的大團圓。

團圓,這幾個孩子,怎能離得許昭。家,終究是認了這個家。

拍了拍手,餃子已經是包好了,小丫頭端上了水盆,萬青經手,這一雙手總算是好看了些,幾個月裡,名貴藥材,人參燕窩靈芝當飯吃,才是把這身子養的能看了些。擦乾了手,萬青才出了廚房,滿院子裡燈火通明,丫頭婆子們進進出出,這熱鬨的日子真的是讓人留戀,不知不覺,怕是真的嬌貴了,如若在那大山裡,經曆這麼一場劫數,如今怕是隻有土堆裡的一把枯骨。

回了正房,剛剛坐下喝茶,許昭捏著一把紅梅進了來,玄色長袍,藍段靴子,麵上帶著淺笑,手上這一團紅梅實在有些不倫不類,萬青不禁笑出了聲。

許昭把這紅梅放在桌上,順手接過萬青的杯子,一口喝了個乾淨,放下杯子,拉了椅子就坐到了萬青身邊,“夫人快去找了瓶子,把這紅梅擺到女兒房中。”

萬青恩了一聲,懶洋洋的起身,從多寶格上取了一隻素淨的琉璃綠瓶,兩手抱了過來,放在了這桌子上,這一束紅梅也不修剪,通通插到了瓶子裡,這瓶子本就高,許昭折下的紅梅又是大枝,如此,連瓶帶花,足有半丈高。就這麼紅花綠瓶的在這大桌子上驕傲著,屋子裡頓時春意盎然,這一團高聳的紅梅,實在是濃了情。

許昭把萬青拉到腿上,看著妻子的笑容,隻是看著。

日後,定是年年如此。

所謂守夜,自然又是許昭一個人的事,萬青就這麼在許昭懷裡睡了過去。許昭把萬青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守著燭光,翻看著兵書。隻是直覺,春節後,這海口怕是不會這麼太平了。杜家的根基在海口,三皇子五皇子的舅家也是在海口,其他書友正在看:。許昭這幾年裡更是心疼自己 兵馬,如此拚命的事情,還是他人衝鋒為好。

大年初一這一大清早,海口飄起了漫天雪花,風雪交加,對麵來人都是看不清楚。金寶銀寶抱著千金嗬欠連天的到這院子裡給父親母親請安,三個孩子帶著一身厚厚的雪,都如雪人一般。偏偏萬青未起,隻有這守夜的許昭端坐在大廳的椅子上。

看到三個兒子,許昭身為歡喜,每人一封紅包,裡麵都是千兩銀票,又幫著萬青給三個兒子每人一串梅花裸子,都是足金打造,萬青早在年前就已經備了下來,昨晚就放在了櫃子裡。

千金哼哼唧唧的嘀咕,“娘親又是懶床。” 跟著兩個哥哥放爆竹,千金隻是將近天亮時才回到院子裡睡下,這一大清早,就被哥哥挖起來到這邊院子裡給父親母親請安,母親竟然是那個不肯起床的。

金寶銀寶和許昭一樣,都是一夜未合眼,這爆竹聲響了一夜,這一刻也還是未停。

陳姑姑已經煮好了餃子,端到了桌上,這父子四人強打著精神吃了兩盤餃子。三個小公子眯著眼睛告辭,許昭端著一碗餃子進了裡屋。萬青還是未醒。這餃子也隻能放在 桌子上。寵著萬青,寵著女兒,許昭這三十八年裡,總算是學會了寵人。

一直到正月十六,許昭才帶著金寶去了軍中,金寶這性子是像足了許昭,不拘言笑,少年老成,當年許昭也是十三歲到軍中,如今,輪到許昭看著自己兒子在軍中曆練。那些跟了許昭大半輩子的老兵默默的看著這位小公子,神情淡然,終究是輪到了他們守護著小公子。

千金聽說哥哥去了軍中,和這幾個護衛鬨的不可開交,不管不顧耍著脾氣非要到軍中去找哥哥,萬青無奈,隻好讓護衛帶著千金去軍中找許昭。這千金到了軍中,就像模像樣的拎著一隻小木棍,混在練兵場中,舉著棍子拍打稻草人。許昭聽了護衛來報,立即到那場中,拎著千金的衣領,把這三兒子提回了總兵府。

銀寶和北道還是在院子裡練功,待到這海水開化,師徒二人還是要回到無量穀。

迎春花開了,北道銀寶也是決定回無量穀,這對孿生子終究是各奔前程。萬青很是擔心,整夜失眠。許昭無奈,隻得動用了大海船送北道銀寶回無量穀。當然,這大海船上還要帶著家人。萬青又是興奮,還是失眠。到了這海船上,萬青才算是踏實下來。說起來,這海船是有萬青的一艘,萬青卻從未乘坐過自己的大海船。

選了個好日子,這總兵府裡的主子們都挪到了海船上,丟丟和紅嫋當然也是跟著上了船。陳姑姑留守在總兵府,於婆婆帶著幾個丫頭跟在海船上伺候著萬青。這海上風浪極大,即便是這大船,也還是有兩個丫頭暈船躺倒在床上,萬青隻是頭暈了兩天就適應了下來。千金整日裡追著銀寶,竟是沒有半點不適。船行七日,已經可以看到那些小島,許昭陪著萬青在甲板上用那西洋鏡看那些島嶼.

“無量穀就在那裡?” 萬青問許昭。

“恩。”許昭背著手,這海風吹的萬青頭發散亂,披風也是飄了起來,如此這萬青看起來也有幾分英姿颯爽。

丁鐵牛早就告訴了許昭,這些成片的島嶼,隻有小船才能停靠過去,再往前走上十天,就能看到那個可以停靠大船的海島,那個島上不僅有淡水,還有鳥獸,有許多平民百姓種田,幾十年裡都被海盜占據著,若不是丁鐵牛追這些海盜一直到了這島上,還真是不知這茫茫大海中竟有如此天地。

北道的無量穀,聽金寶銀寶提起,終究是小了些,而且,滿島的毒蛇,許昭是沒興趣到這無量穀中享受。

大船拋錨,放了小船下水,北道和銀寶終究是要回到他們的師門地盤。 幾隻金雕隨著北道和銀寶而去。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至此,大船返航。隻是看到這群島,萬青心底算是踏實下來。且不管如何,隻要知道兒子在這片島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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