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5(1 / 2)

反派替我攻略男主 晝蘇 42073 字 1個月前

71

林觀因睜眼時, 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酸疼。

“錢玉詢……”她的聲音很啞,乾涸得難受。

林觀因抬手剛觸碰到自己的喉間,鎖骨處也傳來疼痛,被?錢玉詢咬的。

他昨夜像是發了瘋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他真的學得很好, 他牢牢地將?她禁錮在這一具玉棺裡, 翻來覆去,都是他的氣息。

地宮裡一片漆黑, 讓她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但她叫了錢玉詢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她。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林觀因害怕得往棺材裡麵縮了縮,逼仄狹小的空間對她來說?才有一點安全感。

但在這具玉棺裡,屬於錢玉詢的味道還很濃鬱。

他應該沒有離開多久。

“殿下……”

不遠處傳來一聲顫顫悠悠的呼喚聲,林觀因探頭探腦地在棺材邊緣看。

那人?舉著?火把進來,鬼鬼祟祟的,在見到林觀因時,“鬼!鬼啊——”

林觀因還沒來得及問他, 那人?丟了火把就往外跑。

她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裙, 是那一套紅色的嫁衣。

好像是挺嚇人?的。

“你鬼叫什麼?”錢玉詢剛接了半壺露水回來, 就見著?府臣慌慌張張地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喊叫著?。

“殿、殿下!!裡麵有、有鬼!”

府臣嚇得腿都軟了, 在見到錢玉詢那一刻, 瞬間跪了下去。

錢玉詢低頭睨了他一眼,“出去。”

府臣巴不得,聽到錢玉詢這句話, 連滾帶爬地出了地宮。

他本來是因為錢玉詢一整夜都沒有回宮,擔心陛下責怪, 他才駕著?馬車偷摸來尋他。

沒想到,他竟然見到了地宮裡的紅衣女鬼!

錢玉詢疑惑地看了府臣落荒而逃的背影一眼,拿著?那一方小壺走進了地宮,那火把還在一旁燁燁燃燒著?,林觀因將?下頜擱在玉棺邊緣。

她神情慵懶,懶洋洋地抬手,指了指那個火把:“剛剛有個人?進來,我好像把他嚇到了。”

她的聲音果然這樣啞,他本來就沒出去多久,她身上的衣物也是他才換上的,隻?不過取新鮮乾淨的露水花了些時間。

錢玉詢和她說?話,像是在生著?悶氣一樣,隻?將?手中的小壺遞到林觀因麵前?,“喝了。”

林觀因乖乖接過,看著?他沉默的臉,應了一聲:“哦。”

她喝了幾口,嗓子潤濕後好受很多,剩下還有大半她遞還給他。

“你當?了太子之?後,變了很多誒。”她動了動僵硬的腳,想要站起身又沒什麼力氣,腿心撕扯著?泛疼。

錢玉詢還是不理她,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將?小壺中的水一飲而儘。

火光照著?,林觀因看著?他的唇瓣濕淋淋的,不知?昨晚他親她時是不是也是這樣。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說?一句話了嗎?”林觀因歎了聲氣,很是無奈。

她回到家?中後,第一件事就是翻出了完整的劇本細細閱讀。

原來錢玉詢就是全文中隱藏的反派太子。

可文中寫他與百裡承淮相看兩厭,處處作對,他仗著?皇帝的信任賣官鬻爵,幾乎憑借一己之?力要將?剛建立起來的梁國?摧毀。

而在原劇本中,對他描寫最多的不是他對梁國?的危害有多麼大,而是在他這個毒瘤出現後,與百裡承淮形成的對比。

最後他的落敗下場才是劇本中大書特書的地方。

林觀因想起電腦屏幕上寫著?的“淩遲”之?刑,不禁渾身升起寒意?。

還好,那隻?是原劇本。

連係統都說?了,現在的世界發展已經完全和原來的軌跡不一樣了,就連劇情也是如此。

百裡承淮能不能回京做個將?軍都是一件未可知?的事,畢竟錢玉詢雖然當?初幫了百裡承淮,但他從來都不喜歡她的這個“舊情人?”。

“起來。”錢玉詢輕聲說?。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唇角被?她下意?識地咬破了,連輕輕啟唇都會溢出血絲。

錢玉詢走近她身側,長臂攬起她軟綿的身子,動作熟稔將?她抱在懷裡。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林觀因見他還是這樣單手抱自己,不知?為何?總有些想哭,她將?頭埋在錢玉詢頸間:“我好舍不得你呀,離開之?後就越來越想你了。”

錢玉詢從喉間溢出一聲輕哼,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

林觀因也不管他信不信,一直在他耳邊念叨著?:“我也很喜歡你的嘛,真的很喜歡,回去之?後我將?我們的事告訴了我爸媽,他們也很想見到你……”

“啊對!我的那個布袋在哪裡啊?”

錢玉詢一手抱著?林觀因,一手拿著?他的長劍,剛走出地宮,府臣就想急急忙忙迎上來,在看清錢玉詢懷裡的紅衣女子時,又頓時停住了腳步。

“殿、殿下……女鬼……”府臣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林觀因。

府臣渾身都是冷汗,這太子殿下夜不歸宮,竟然是在地宮裡私會女子!

府臣還在思考著?,自己知?道了皇室秘辛,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就見錢玉詢抱著?林觀因上了馬車:“墳頭的布包撿上來,叫人?將?玉棺抬到臨水巷。”

府臣四處尋找,終於看到了被?人?挖成一個洞的墳旁邊遺落了一個包袱。府臣探了一眼,墳裡空空蕩蕩。

那個女子分明就是女鬼變的!太子殿下還像珍寶一樣將?她抱著?進馬車!

簡直是鬼迷了心竅啊!

府臣謹慎地將?布袋塞進馬車裡,隨即替錢玉詢關上門,他的動作迅速,也做得膽戰心驚,生怕錢玉詢責怪他。

雖然林觀因渾身酸疼,但她更?迫不及待地和錢玉詢分享她帶來的東西。

第一次穿越,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而這一次,她與超i係統達成了交易,她能有時間告知?父母,準備好一切再?來見他。

“這是我給你帶的飲料!”林觀因將?一小罐可樂,放到錢玉詢掌心,隻?有小小的一罐,不然布袋裝不下。

“這些都是我家?那邊的零食,先給你嘗一嘗,”她將?布袋裡的小零食都捧到錢玉詢麵前?,暢想著?他們的未來:“等以後,我帶你回家?,就有很多很多零食可以吃。”

“對了!還有這個,”林觀因翻找著?將?自己的全家?福拿出來,她向?錢玉詢介紹著?:“這是林先生,我爸是個教?授,他經常會念叨我,但我很愛他。這是我媽,她是個藝術家?,長得很漂亮吧……雖然媽媽話不太多,但我也很愛她。”

錢玉詢盯著?她手中的照片,這是能將?人?複刻到紙上的畫技,他還沒聽說?過世上哪個畫師能有如此高超的畫技。

他從那一日莫名出現的黑幕時,就知?道了林觀因與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不是神仙,她是人?,隻?不過是與自己不一樣的人?。

“那我呢?”錢玉詢視線落到林觀因臉上。

“什麼?”

“你愛他們,”錢玉詢移開眼,仿佛不甘卻又膽怯地追問,他的聲音很低:“那我呢?”

林觀因沒回應他的話,讓他的心不斷下沉。

夠了,他還在自取其辱。明明就已經被?她拋棄過一次了,為什麼還要期待她的回應?

她這一次回到自己身邊,也不過是因為他和那個黑幕的交易罷了,如果沒有這個交易,她現在應該在自己的世界裡活得很開心,和她的父母待在一處,而不是與他同處一個牢籠。

林觀因翻找著?自己的布袋,從裡麵拿出一個小型拍立得,她撐著?身子,拍了一張與錢玉詢的合照。

還好拍立得的外殼是防水的,不然昨夜被?雨水泡一晚上就完蛋了。

他這麼好看,林觀因早就想這要給錢玉詢多拍一些照片了。

錢玉詢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搗鼓著?手中的東西,她拿著?一張紙甩了甩,又拿到麵前?看了看。

乾淨的相紙上漸漸顯露出人?像,雖然林觀因的手有些抖,但錢玉詢和她的樣子清晰地出現在了上麵。

他垂著?眸子在看她,而她對著?相機笑意?盈盈。

林觀因將?小相紙遞到錢玉詢麵前?,她指了指上麵的他:“這是我的愛人?、我的夫君,他叫錢玉詢。雖然從來沒有想過會遇見他,但我很愛很愛他。”

她剛一抬眸,便撞進他泛紅的眼中,他黑亮的眼裡全是血絲,眼尾下壓,克製著?真實的情緒。@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錢玉詢知?道她的一張嘴慣會騙人?,但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她騙到。

錢玉詢顫抖的指尖從她掌心拿過相紙,而目光一直落在相紙上麵的林觀因臉上。

他曾經找過很多畫師,都畫不出生動的她。後來他便自己學著?畫,卻還是畫不出來林觀因的半分神韻。

林觀因繼續說?道:“等以後,我帶你回家?了,我們和爸媽一起重新拍一張全家?福。”

以後?

可是他們沒有以後了。

他的命,都被?換給那個神秘的東西,隻?為了和她再?見一麵、再?相處一段時間。

錢玉詢壓抑著?情緒,不想讓林觀因看出來他的不對勁,將?手中的相紙還給林觀因,“能教?我麼?這個怎麼用?”

林觀因高高興興地教?他,她喜歡和他分享自己的東西,摁哪個按鈕,看哪裡拍,他學得很快。

錢玉詢對著?林觀因的臉試了一次,果然出來的相紙裡就出現了他拍下的樣子。

好玩的東西。

錢玉詢將?小相機握在手裡,他微微低頭,清冷的臉上泛著?紅暈,顯得麵容穠麗熱烈。

他低眸,認真地問林觀因,“是不是什麼都可以顯現出來?”

林觀因點點頭:“差不多,隻?要你對準了拍就可以。”

“那插進去的時候可以拍麼?”

“啊?”林觀因還沒反應過來,但看著?錢玉詢的眼神,她的雙腿莫名有些顫。

林觀因抬手捂住他的嘴,哭笑不得:“你都學了些什麼呀!”

072

錢玉詢長指摩挲著她的腕骨, 將她?的手順勢握在手裡。

小小的一隻手,卻能將他的心臟握得這樣緊。

但他看得很開,反正他也沒有想活多久。

隻不過是在認識林觀因後,才覺得這?個世界有趣一些。既然始終有一日他會?與她?分開, 那不如就讓自己?先?死掉, 留林觀因一人在世上, 也算是報複她?了。

林觀因歪頭看了看他的神情,總覺得錢玉詢似乎這?一次重?新見?到她?, 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難道是自己?從墳裡爬出?來的時候把他嚇到了?

但這?怎麼可能,他一個殺手怎麼會?被她?嚇到。

要是被她?嚇到的話,就不會?抱著她?在玉棺裡做壞事了。

但林觀因一直沒想清楚,錢玉詢這?副“鬱鬱寡歡”的樣子究竟是什麼原因。

“你昨晚、給我?吃的是什麼藥啊?”林觀因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渾身熱熱的,像是一股暖流在身體裡竄動。

罕見?的,錢玉詢彆過臉,長發遮掩下的耳根通紅。

“是什麼呀?”林觀因歪頭到錢玉詢麵?前?,追問著。

他一垂眸便是林觀因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啞聲?回道:“說了是情(防)藥, 你不信?”

林觀因帶著疑惑, 倚在他懷裡。

得出?了一個結論——

錢玉詢學壞了。

錢玉詢另一隻手悄悄握著自己?的荷包。

那希夷閣救命的藥還隻剩一顆了。

他看書上說, 女子初次做得不好的話,是會?暈死過去的。

若是有救命的藥先?喂給她?吃了, 應該會?好一些吧?

錢玉詢不知道, 他從前?從未試過。

但目前?看來,林觀因的精神還算好,那藥應該是有用的。

“對了, 你為什麼不讓百裡承淮回京呀?”林觀因好奇地問,“他升遷的事也被你攔住了。”

這?是林觀因從係統那裡聽來的, 錢玉詢一直阻攔百裡承淮的晉升之路,導致劇情偏了又偏。

錢玉詢冷淡地推開她?靠近自己?的動作,像是避嫌一樣:“這?是政事,與你無關。”

林觀因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又抬眸看著彆扭的錢玉詢,“哦,那你能不能讓他做大將軍啊?這?樣的話……”就能早些一起離開了。

“林觀因,”錢玉詢的眼尾驀地變得緋紅,額間的青筋被他壓製著,“你當我?是什麼?”

“什麼什麼?”當然是錢玉詢呀,還能是什麼?

林觀因沒有明白到他為什麼生氣,但不管她?說什麼,錢玉詢都不理?她?。

馬車顛簸,搖搖晃晃的,林觀因睡了過去。

錢玉詢瞥了她?一眼,腦袋往下一點、一點,他歎了口?氣,還是將林觀因抱在了懷裡,讓她?倚靠著自己?的胸膛睡著。

直到馬車在臨水巷停穩,錢玉詢抱著她?從馬車上下來,林觀因才懶懶地睜了睜眼。

這?處住宅一如從前?,門前?和院內都還開著藍色的花,打理?得乾乾淨淨,仿佛兩人都從未離開過。

錢玉詢沉默不語,抱著林觀因就往房間走,那床榻上還鋪著他們成親那一夜的被褥。

雖然在林觀因眼裡,也隻有幾天時間,但重?新和錢玉詢回到這?裡,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終於回家了。”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哭什麼?”他輕笑一聲?,將林觀因放在榻上,還貼心地脫去了她?的鞋襪,“還沒到你哭的時候。”

在一個地方住久了,總會?有一種依戀感。她?也說不清是依戀什麼,但不僅僅是這?處院落。

林觀因茫然地看著錢玉詢從一旁的木盒裡拿出?一條細長的金鏈,上麵?還綁著幾個細小的鈴鐺,在他的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送我?的手鏈麼?”林觀因看著那鏈子打造得精巧。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不算是。”

錢玉詢握著她?的腳腕,將金鏈一端綁在了林觀因腳腕上。

若是剛開始林觀因不懂,現在看他眼神晦暗,便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一清二楚。

錢玉詢他還真是玩囚禁的賊心不死啊!

“等一等!”林觀因攔住他的手,“你不就是想綁著我?嘛,不如這?樣……”

林觀因在他的注視下,將另一端綁在了錢玉詢的腳腕上。

她?滿意地點點頭:“這?樣的話,你就能時時看到我?了。”

錢玉詢看著她?的模樣、她?的動作,心尖一顫。

她?主動走進了他的囚籠。

他忽然笑出?聲?,倚靠在床頭,“你又在討好我?。”

林觀因沉默了一下,昨夜他也說過這?樣的話。@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她?以為她?這?一次回來,錢玉詢要麼會?特彆生氣,想殺了她?那種;要麼特彆親密地纏著她?。

但像目前?這?樣,抓著她?做了一晚,又將她?綁在這?裡,卻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林觀因還沒試想過這?樣的場景。

錢玉詢說話的語調還冷冷淡淡的,很彆扭。

在林觀因還沒想明白時,錢玉詢突然解開了自己?的腰帶,“來睡我?。”

玉帶勾隨著腰帶落在腳床上,撞出?丁當一聲?響。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啊?”

林觀因猛地回神,就看見?他將自己?的衣襟散開,那顆脆弱的紅痣在他白皙的肌膚上嬌豔欲滴,一旁還有著她?抓出?來的指痕。

“睡我?啊。”錢玉詢重?複道。

這?下難題落到了林觀因頭上。

林觀因撐著身子,仔細地打量著他的神情,錢玉詢隨著她?的靠近,慢慢閉上眼。

林觀因用指腹點了點他的額頭,“腦子沒壞啊……”

錢玉詢倏然睜眼,狐疑地看著她?,用警覺的語氣問道:“你不喜歡睡我??”

金鏈子很長,但不是純金的,硬度有些高。

林觀因輕鬆地屈腿坐在他身側,兩手捧著錢玉詢的側臉,向他解釋著:“現在是白日,再說外麵?還有人在等你。”

“你不睡我?,我?就睡你了。”他翻身將林觀因壓在身下,散開的衣襟垂到她?臉上。

她?身上穿的還是紅色的嫁衣,是在地宮玉棺裡的時候,錢玉詢給她?換上的。除了身上的海珠看起來一樣,繡花的樣式看起來和她?之前?的那一身完全不同。

“我?們……”林觀因迫切想知道錢玉詢變化的原因,她?抵住他的肩,認真地問道:“你是恨我?麼?”

恨她?說儘了謊言來欺騙他……所以,想要做死她??

“我?愛你。”錢玉詢毫不猶豫。

林觀因被他突如其來表達的愛意弄紅了臉。

錢玉詢伏在她?的身上,金鏈子上串著的小鈴鐺隨著他的動作不停作響。

“你騙我?的時候就該想到的,雖然我?愛你,但我?還是要報複你。把你綁在這?裡,你哪裡都彆想去。”錢玉詢親了親她?的眉眼,“我?就是這?樣睚眥必報之人,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但後悔也沒用,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

“你彆這?樣。”林觀因擰了擰眉。

這?樣的錢玉詢,她?好不習慣。

偏執又彆扭。

“不要想著反抗我?。”錢玉詢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用最?親昵的語氣說著偏執的話:“乖,等我?回來一起睡。”

睡睡睡!這?到底是誰教他的啊?!

他用身上的鑰匙打開綁著自己?腳腕的金鏈子,將它綁在床柱上。

這?樣她?就逃不掉了。

院外還有他東宮的暗衛守著,林觀因再也不可能逃走了。

錢玉詢起身,當著林觀因的麵?,脫了那一身白袍。

高束的馬尾撫摸著他勁瘦的後背,在腰窩往上幾寸的地方晃動,隨著他穿衣的動作,不停地掃來掃去。

看得人心發癢。

他換好衣袍後,站在林觀因麵?前?,林觀因的視線落在他層層衣袍下的長腿之間。

她?欲言又止。

錢玉詢隨著她?的視線看去,他滿意一笑,嘴角的笑意濃烈:“你也喜歡的,不是麼?”

“才沒有!”

林觀因捂臉,滿臉羞愧。

錢玉詢倒了杯涼茶,一飲而儘,用內力壓製著身體的異樣。

他走到門邊,囑咐林觀因,那樣子彆扭極了:“你想吃的都能拿到,不要想逃。”

“好好好!”林觀因的身體正疲乏,也根本沒有想逃的欲望,“你要早點回來哦!”

錢玉詢聽著她?輕快的語氣,皺了皺眉。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在折磨她??是在囚禁她??!

算了,她?什麼都不懂。

府臣還等在馬車旁,見?錢玉詢出?來,拱手道:“殿下。”

“回宮。”

錢玉詢一撩衣袍上了馬車,從臨水巷到皇宮的距離不算特彆遠,但馬車須得繞過鬨市,走另一條道也就遠了些。

錢玉詢從馬車的木櫃裡抽出?一本小冊,這?本書他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其中的圖案和批注,他早已了然於胸。

床事有助於夫妻感情恩愛。

他將書鋪掌櫃的話也記得清晰,翻開書頁時,腦中響起的還是書鋪掌櫃的這?句話。

他要讓林觀因離不開他。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有限,他也要讓她?能永遠記得她?。

這?是他給她?的折磨,一如她?之前?欺騙他離開一樣。

錢玉詢從前?翻閱這?些書籍,心緒平靜,毫無一絲波瀾。但如今,他才堪堪翻開一頁,腦中忽然浮現林觀因抱著他嬌呼的媚態。

錢玉詢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將書丟了進去。

……

皇宮裡,皇帝早就知道了錢玉詢一夜未歸之事。

“聽說你找到了一個和之前?那女子長相相似之人?”皇帝飲了口?茶,語氣平淡。

“嗯。”

“嗬,”皇帝冷笑一聲?,“隨你去,但政事不可荒廢,如今齊國在邊境蠢蠢欲動……”

“打。”錢玉詢淡淡道,他用平靜的語氣向皇帝說著:“你早就想打,還在裝什麼?還有個希夷閣放著不用就是虛設。”

“原來你是在打希夷閣的主意。”皇帝豁然大笑,“那朕派你前?去平定戰亂,如何?”

“我?不去。”錢玉詢起身,拍了拍衣袍,毫不掩飾自己?想走的欲望。

離開林觀因心情就十分煩躁,心中的燥意像是要溢出?他的身體,似乎隻有看到林觀因才能緩解。

“蠢貨!”皇帝怒罵一聲?,身旁斟茶的太監嚇得一抖。

錢玉詢早就習慣了這?樣喜怒無常的帝王,他平視著皇帝,不像是君臣,也不像是父子。

他隻是平淡地看著龍椅上漸漸蒼老的帝王,“讓百裡承淮做將軍,此戰必勝。”

這?是林觀因的願望,那他就滿足她?好了。如果?百裡承淮要是打不下來的話,正好能在他死前?,當個墊背的。

“你知不知道百裡全族是誰滅的?”皇帝神情肅穆,他沉聲?問。

“知道,”錢玉詢笑了聲?,仿佛帶了些嘲弄的意味:“若是他有叛國之心,早就投靠齊國了,何必還在遼州做個校尉將軍?”

皇帝沉默地打量著錢玉詢,太子真是越來越像一個掌權者,隻不過他太冷漠了,對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漠然、事不關己?。

皇帝的指尖在桌案上輕敲:“朕聽說,他殺了肖申訶?”

“是他。”錢玉詢主動省略了自己?將肖申訶綁出?軍營之事,如今肖家屹立不倒,老謀深算的帝王也早生了疑慮,是得從某些方麵?來削弱肖家的勢力,就像當初滅百裡家滿門一樣。

皇帝思索片刻,叫身邊的太監擬了旨意:“那就封百裡承淮做驃騎將軍吧,限他一月之內平定邊境之亂。”

而錢玉詢在一旁等得不耐煩,皇帝看著錢玉詢想要離開的樣子就頭疼,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

錢玉詢得了自由?,第?一時間也沒回去找林觀因,反而是去了之前?的書鋪。

錢玉詢對掌櫃離譜地行了個禮,“還有什麼書麼?”

掌櫃大驚,他與錢玉詢早已是“熟識”,但還是好心勸道:“公子在情事上還是節製一些為好,不然年歲大了……”

錢玉詢輕笑,他沒有年歲大的時候了。

“要我?沒看過的,最?好是能騙人的那種。”錢玉詢掃過一眼他的書櫃。

下麵?的書都是平常,隻有掌櫃藏在樓閣上的,才是他想要的。

掌櫃無奈,還是給他翻找了一些出?來。

掌櫃低聲?細語,一臉好奇:“公子,你家娘子真的經得住你……”

錢玉詢搖了搖頭:“不是你說的這?事能開心?我?要讓她?開心些,最?好離不開我?。”

掌櫃一臉狐疑,麵?前?的公子生得風華絕代,麵?容冷豔恰好,出?手也是闊綽極了。掌櫃不知道他家的娘子是誰家小姐,竟然會?讓這?樣的公子也有惶恐不安之心。

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身邊有這?麼個公子,怕是巴不得天天黏著,哪裡會?離開他?

錢玉詢又拿了兩本,一邊翻閱著,一邊向掌櫃請教,弄得掌櫃老臉羞紅、羞愧難當。

最?後掌櫃實在受不了錢玉詢如此好問:“公子若是想學更多的,何不去青樓請教小倌一些取悅之術?”

“嗯,”錢玉詢想了想,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073

林觀因躺了一會兒, 醒來後,錢玉詢還是沒有回來。

她坐起身,認真地拿起綁在她腳上的鏈子看了看,很?硬, 看來錢玉詢是真想把?自己綁在?這裡。

可一旁的桌案上還放著不少她之前愛吃的糕點。

什麼牢籠對待犯人這麼好?

林觀因吃了幾口, 墊了墊肚子, 視線卻被?一旁的竹簍吸引。

是之前那個養著兔子的竹簍,可如今空空蕩蕩, 裡麵什麼都沒有。

錢玉詢不會是因為她走了,然後就?把?兔子煮了吃吧?

林觀因看著空寂的房間有些無措,她帶來的東西都被?錢玉詢拿走了,就?連小相?機也是。

一想起相?機,腦中就?莫名浮現?錢玉詢問的那句話。

林觀因漲紅了臉,在?屋中走來走去,想找一些事做。

綁著她的的鏈子很?長,除了不能走出門口,她幾乎能在?屋中各處活動?。

五月的皇城已經?熱了起來, 就?算是在?屋裡, 動?一動?也是熱的, 更何況她還穿著層層疊疊的嫁衣,不一會兒額間就?出了些細汗。

林觀因走到木櫃旁, 剛想拿一套衣裙換上, 就?見裡麵堆疊著各種各樣不同繡花的小衣。

不是她的。

總不可能是錢玉詢穿的。

她自己的衣裙已經?被?錢玉詢撕成了兩半,孤零零地躺在?桌案上。

這可是她最貴的一條裙子,一定要讓錢玉詢賠錢!

她在?屋中翻找出針線, 一手拿著破碎的衣裙,一手用針線歪歪扭扭地將碎掉的裙子縫好。

她的繡工還是一如既往的難以入目。

錢玉詢剛學習回來, 手中的書還沒來得及放下,便看著林觀因穿著那條奇怪的裙子,肩上隻有兩根細細的係帶綁著,露出她白?皙肩頸上明?顯的吻痕。

他人還沒走近,林觀因就?聞到了他身上那一股不屬於他的脂粉味,就?像鄔台焉身上常有的味道一樣。

“停!”林觀因伸出手,擋住錢玉詢向自己靠近的腳步。

“你身上的味道!”林觀因彆開臉,哼了一聲,“好臭。”

錢玉詢也隨著她的話皺眉,他聞了聞,確實有些難聞的味道。

“約莫是去青樓的時?候染上的。”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嘴角還帶著幾分滿意的笑。

林觀因好奇地問道:“你去青樓做什麼?”

錢玉詢看了她一眼,沒往下說,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要讓林觀因生氣?。

他放好長劍和書,走出房門去熱水沐浴。

屋中就?放著個木桶,錢玉詢倒了很?多熱水進去,氤氳的水汽圍繞在?木桶周圍。

林觀因看著他的動?作?,往床上縮了縮,“你不會要在?這裡洗吧?”

“不可以麼?”錢玉詢自然而然地反問,“這是我家。”

林觀因移開眼:“但之前你都是在?另一個房間……”

錢玉詢輕笑一聲,看著她飄忽不定的眼神:“你想睡我。”

林觀因看著錢玉詢在?麵前一層一層脫去衣袍,臉紅了個透,她默默取下床榻的簾幕,將自己籠罩起來。

為了避免尷尬,她出聲和錢玉詢聊著:“木櫃裡的那些、是誰的啊?”

她不會懷疑錢玉詢亂搞什麼關係,他是寧願被?人殺死,都不願意讓人近身的人。

他耳根漲紅,剛脫了衣袍跨進木桶裡,溫熱的水撫摸著他的身軀。

他毫不遮掩地在?林觀因麵前玩弄著木桶中的水,“你喜歡哪一件?這個粉色荷花、還是綠色的荷葉……”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

錢玉詢揚眉輕笑,“這都是我繡的。”

他語氣?驕傲地似乎想林觀因誇讚他。

“這是你繡的?”林觀因顫聲,“這也太猛了……”

他沒事繡這麼多女子穿的小衣做什麼?還有各色各樣的繡花。

他不是一國太子麼,皇帝也準許他發展這樣的愛好?

而且他是怎麼做到的?她曾經?在?往事之中可是學了整整半年,繡出來的花樣還是歪歪扭扭,糊成一團。

“自然是我。”他頓了頓,一臉狐疑,“你以為是誰?”

總不可能是她那個“舊情人”繡的。

百裡承淮那個心粗如牛的人,怎麼可能繡得出如此精致的花樣?

錢玉詢對?自己的繡工很?自信,一定能比過百裡承淮。

林觀因的話噎了一下,轉口問:“我們的兔子呢?”

莫不是錢玉詢囚禁自己,做法就?是將自己綁起來,然後把?兔子帶走。

讓她一個人躺著無聊透頂?

錢玉詢不回應她,他玩水的聲音也停了。

林觀因莫名有種心慌:“錢玉詢,兔子呢?”

木桶那方還是沒有聲音傳來,林觀因下意識拉開簾幕看向他,錢玉詢背對?著她,那濕淋淋的馬尾貼著他的脊椎骨。

她看不到錢玉詢的神情。@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是兔子偷偷溜走了吧?”林觀因猜測。

那兔子的傷好之後,總是活蹦亂跳的,若是偷偷逃走了也不奇怪。

可錢玉詢沉默著一直不回應她:“錢玉詢,你理理我。”

“抱歉。”他垂下了頭,馬尾也變得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