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還痛著呢(2 / 2)

看著他就快走遠的身影,紀子期心中一陣痛,聲音中帶上一絲哭意,終於張嘴喊了一聲:“杜峰!”

那聲音微不可聞,被風一吹便散開了。

可前麵的杜峰還是停下了腳步。

紀子期吐出一口氣,小跑兩步,走到他身後,輕聲道:“杜峰,我來是想告訴你,那晚我說‘出家做尼姑、終身不嫁、還有以。以死詢節’的話,都是氣話!

我這個人怕死的很,也喜歡吃肉,也喜歡熱鬨,斷不會做出那等事的!

還有之前樓九的事情也是,那時候我想著你要是驕傲的話,應該會放開我,若是彆人,我,我是不會如此說的!

我其實說的都是氣話,我,很愛惜我自己的!”

前麵的男子身形未動,隻站在那,像一棵沙漠中的樹,堅強而挺拔,孤獨而蒼涼。

紀子期咬咬牙,將原本還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我話說完了,我走了!”

前麵的男子突然轉身,惡狠狠地道:“不準走!”

紀子期本已轉過身,聽到聲音嚇一跳,腳下便停住了。

然後身一轉,看著前麵的男子。

就這麼說兩句就想走?沒門!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杜峰暗中磨牙,冷著臉勾著手指頭,“過來!”

紀子期扁著嘴,依言走了過去。

“再近點!”

再近?紀子期又跨了一小步。

兩人之間便隻剩下了半個手臂的距離。

“再近點!”杜峰麵無表情道。

還近?再近就自動到他懷裡了!

紀子期不願意了,站在那不動。

杜峰便一伸手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雙手很自然地摟往了她的腰。

紀子期隻驚呼了一小聲,便抿著唇乖乖不敢動,眼光與他冒火的眼一對視後,便低垂著眼不敢看他。

杜峰惡劣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說這麼幾句就想走?”

“那,那你還想我說什麼?”紀子期囁嚅道。

“說你想我!很想很想我!”

紀子期訝異地抬眼盯著他,麵上迅速染上緋紅。

這種話,讓她如何說出口?

她望著他的眼,有著受驚小動物般的不知所措。

“說!”杜峰逼著她。

紀子期咬著唇,“我心裡想說的已經說了!”

“那你可要聽聽我的心裡話?”一瞬的停頓後,杜峰剛還凶狠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莫名的虛無。

紀子期總覺得這話裡帶著陷阱,可此時此刻卻是不能拒絕,隻得點了點頭。

“我想要親你、想要抱你、想要摸你、想要與你成婚、想要與你洞房花燭,想要和你在很多很多地方睡覺!”

明明是一本正經地語氣,偏偏說著如此下流的話。

紀子期不由惱了,臉漲得通紅,怒斥道:“杜峰!”

杜峰忽地笑了,親昵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你要我聽你的心裡話,為何你不能聽我的心裡話?這不公平,期期!”

紀子期被他突來的笑迷惑了,沒回他的話,反而傻傻問了一句:“你不生氣了嗎?”

杜峰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裡含著笑與她對視,那眼裡的深情濃得要滲出來,“我怎麼舍得生你的氣?

就算有,看到你的一瞬間,也早就忘了!”

紀子期繼續傻傻道:“那你剛剛是故意裝作沒看到我?故意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杜峰含笑點點頭。

緊接著小腿處一陣劇痛傳來,他不由鬆開了手。

紀子期趁機逃離他的懷抱,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恨聲道:“杜峰,你個騙子!”

杜峰哈哈大笑,長腿一邁,朝紀子期方向追了過去。

紀子期見不對勁,拔腿就跑。

可她那小短腿哪比得上杜峰的大長腿?不出兩步,已被杜峰從後麵攔腰抱起。

然後壓在了宮牆的陰暗處。

“杜峰!”紀子期氣息不穩,“你快放開我,這裡會被人看見的!”

“放心吧,不會!我是最後一個離宮的!”

“還有上麵的……嗚~”

杜峰不滿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裡,總是說出他不喜歡聽的話,一低頭便將那渴望已久的紅唇含在了口中。

紀子期停止了掙紮,順從地背靠著宮牆,雙手撐在他胸前,任他輕輕品嘗,肆意憐愛!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乖巧,杜峰心中生起無窮的欲望,那舌描繪完唇形後,抵開牙關,凶猛地探了進去。

像火一樣燃儘了她胸腔裡所有的空氣,勾著她的舌,強迫著與他共舞。

紀子期躲避不及,被逼得狠了,吸得痛了,便用那丁香小舌主動去引誘他一下,惹得身上男子身體越發緊繃,氣息粗重,引來更瘋狂地追逐。

明明是初冬的夜,杜峰身上卻越來越燙,燙得被他包裹在懷裡的紀子期渾身顫抖,連那寒風吹到身上也感受不到冷意。

空氣越來越稀薄,喘息聲越來越重。

抱著她腰的雙手開始慢慢向上移。

察覺到他意圖的紀子期開始掙紮起來。

杜峰喘著氣離開了她的唇,挑著眉略有些不滿地看著紀子期。

紀子期原本想說的“不準摸!”到了嘴邊,不知怎地就變成了,“還,還痛著呢!”

這不準摸和不能摸可就是兩個意思了。

杜峰咧著嘴笑了。

紀子期羞紅著臉瞪他一眼,惱羞成怒了,“好了也不準摸!”

隻是那瞪殺傷力甚小,杜峰很自動地將她的警告忽略了。

然後盯著那高聳處,想著那處的誘人光景,心中暗暗後悔。

難得有那麼好的機會,居然被自己一怒之下給毀了!

杜峰伸出舌尖舔舔雙唇,即使看不到眼裡的神色,也知肯定滿是濃厚的欲望。

良久,他艱難地咽咽口水,聲音暗啞,“那,下次讓我瞧瞧可好?”

什麼?居然敢直接提這麼色情的要求?這個下流胚,就不值得原諒!紀子期磨牙道。

“不行!”紀子期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為什麼不行?”杜峰理直氣壯,“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你的就是我的,我有權驗貨!”

“我說不行就不行!”紀子期抬高下巴,“你要是不滿意的話,退貨好了!”

“我們杜家從來沒有退貨之說!”杜峰不滿,再次強調,“我有驗貨權!”

紀子期磨牙,“不準!”

杜峰忽地曖昧笑了,俯身她耳邊壓低聲音,“你若不讓我驗貨的話,我讓你驗驗如何,嗯?包你滿意!”

紀子期麵孔臊得不行,胸膛急劇起伏,橫他一眼,“杜峰!”

可惜在那昏暗中,杜峰隻看到了那眼裡流動著的一汪清泉,在他心間緩緩流過,以及聲音中的嬌嗔,像風一樣撥動著他的心弦。

腹部一緊,低頭再次含住了她的唇。

——

十二這天,輪到程清休息。

紀子期一到客棧與幾人彙合,唐大公子立馬感覺到了她今天的不同。

雙眸含情帶著笑與莫名的羞意,盈盈眼波中那一汪春水像被陽光照耀著,反射著粼粼的光。

粉麵上像施了胭脂般,帶著桃花般的淡淡紅暈。

偶爾會不自覺地走神,陷入沉思,於是那桃花般的顏色猶如經過一夜綿綿春雨的滋潤,更顯豔麗。

連帶著那唇色也更加的嫣紅,好像芙蓉花開在了那裡一般。

初識情滋味的唐大公子不知道她為何會有此變化,隻覺得心時莫名痛的厲害。

那人兒渾不自知,在他麵前散發著越來越驚人的美麗,他卻感覺她離他越來越遠。

唐大公子的落寞落入了吳三多的眼中。

吳三多輕歎一聲:老弟,同是天涯淪落人,哥哥我現在幫不上你,也顧不上幫你了!

愫衣坊的生意果不其然開始回落了。

倒不是那新鮮勁已過,恰恰相反,是因為附近的商鋪那些個精明的掌櫃,立馬借用了愫衣坊的點子。

因著鋪頭內的所賣的東西不同,有些請來唱戲的,有些請來耍猴的。

是誇張的莫過於,不遠處的一家男子成衣坊,請來了幾名青樓女子。

一下子將所有人都吸引了過去,當然啦,主要是男子。

那火爆程度絕不亞於像在現代車展上圍觀那些車模,或是當街走了一場性感內衣秀,所吸引到的瘋狂人群。

這樣一來,那些正經人家的小姐便不出門了,就算有些出了門,一打聽發生了何事,也立馬掉頭回府了。

逛不了街是小事,萬一遇到哪個不長眼的登徒子,失了名節是大。

所以這幾日,街上人流不減反增,但各鋪頭的生意反而淡了,特彆是像愫衣坊這種專做女子生意的鋪頭。

為了防止出事,這幾日程清和江嘉桐也不出來充當門麵了,老實地待在二樓上。

店裡靜得可以拍蒼蠅,與前幾日人來人往的情形一比,落差實在太大,幾人都閒得慌。

這人一閒下來,心裡想法就多了,想法一多,思緒就亂了。

江嘉桐:“子期,你說這樣的日子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吧?這馬上就要繳租了,雖然前幾天掙了一些,可再這樣下去,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程清:“我也知道不該心慌,可這一閒,心裡就發慌!”

紀子期笑著安撫:“沒事沒事,這街上的情形最多維持兩天!而且昨天的畫像集已經送了不少出去,那才是咱們的大客!”

吳三多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街上的情形最多維持兩天?”

“那家男子成衣坊所賣成衣價格不高,中下水平,因此請的幾名青樓女子,想必樣貌身形均屬一般。

但其從早到晚聚在門口的人群隻多不少,能被這等姿色吸引住的男子,想必也是一些在這附近打零工見識少的。

這整天隻聚在人家門口不乾活,拿回家的家用肯定也會少了。

一天兩天倒沒啥,三天一過,那家中媳婦怎會不生疑?

這一生疑之下,定會悄悄打聽,或是跟過來瞧瞧。

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吳三多咋舌,“紀子期,你竟然連這種事情也懂?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可真是一點歪心思也不能生!”

紀子期調侃道:“怎麼的,吳三多?你是打算以後成了親,還要生歪心思嗎?”

吳三多桃花臉瞬間通紅,眼睛飛快掃一眼程清,結巴道:“怎,怎麼可能?我,我要是成了親,定會對自己娘子一心一意,絕不負她!”

那表白似的誓言聽得江嘉桐捂嘴直樂,大喇喇地看著程清不說話,意有所指。

程清的臉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染上一抹嫣紅,羞得連頭也不敢抬。

紀子期卻有些走神,貌似她還未同杜峰講明白,若日後二人真的成了親,是絕對不會許他納妾的!

他若有此念頭,休想她嫁給他!

若成親之前答應了不納妾,成親之後感情變淡,生了此念頭,那她就和他和離!

紀子期在心中暗自決定,雖說她沒打算這麼快成親,但有些話還是早早挑明的好。

若雙方的觀念不一致,還不如早聚早散!

可真正當散這個字浮現她腦海時,紀子期發覺她心中竟有絲無言的痛意滑過,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到了十八這天,男子成衣坊門前的青樓女子不見了。

之前聚在門前的漢子,要不是不見人影被自家媳婦拘在了家中,要不就是由家中媳婦親自陪在身側。

經過那鋪子時,媳婦便拉著自家相公快速走過,有些個潑辣的,直接朝門口吐水,或是揪著自家相公的耳朵不依不饒。

那男子成衣鋪的老板得意了不過兩三日,隨著人流漸少,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男子成衣鋪的生意一半來自男子,一半來自女子幫自家男性親屬購買。

這小家小戶的,多數是由家中媳婦管理錢財,若那些媳婦對這鋪子生了怨恨,以後不光自己不上門光顧,還禁止自家相公上門光顧,這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那老板後知後覺地想到這一點,後背一陣發涼。

都怪自己一時眼紅,腦子發熱,想出了這麼個臭點子!

當下立馬就遣了那幾個青樓女子回去!

街上清靜了,回溫還需要幾天。

不過紀子期幾人已將買賣的重心,轉移到了那些深閨中的小姐身上。

初步還是很成效的。

那次一共訂了二十套的大戶小姐,收到畫像冊的第二日,便遣了人過來,說要先預訂那上麵的二十套,要求同上次一樣,並要了五本畫像冊,準備後日送給一起相聚的好友。

紀子期立馬與程江二人商量後,將衣衫的改良建議寫在信上回了信。

江嘉桐問道:“子期,程姐姐,咱們為何不要求那位小姐,後日帶咱們一起去,咱們可以帶些衣衫樣過去,當麵展示講解不是更好嗎?”

程清:“那位小姐此次是和好友相聚,送她們畫像冊隻是其次,也或許是某種小姐要求的。

但人以群分,咱們現在不是以前的身份,是商賈,貿貿然提出這種請求,反會惹人反感!

若那位小姐和她的朋友們有需要,定會專門要求咱們上門去的!”

那位小姐的回信還沒收到,店裡卻來了一位意外的人。

其實也不能說意外,因為除了吳三多外,沒有一個人認識她,初初都以為是個普通的看上吳三多美色的小娘子。

反正這種情況不是天天有,隔三岔五的還是會碰到一兩個願為吳三多和唐大公子美色買單的小娘子。

這小娘子已經是連續三日過來了,紀子期和程清一人前天休息,一人昨天休息,而且在店的時候,若底下人不多,也多數待在樓上。

所以對這小娘子就沒什麼特彆的印象!

但吳三多卻不同了,他已經被連續糾纏了三天!

關鍵是這小娘子,還是認識的!

而且還是得罪不起的!

吳三多從十四開始便由他爹帶著,在年前過京城裡拜訪各上官,盼望著吳三多能被哪個上官家的小娘子或是夫人看中!

糾纏吳三多的小娘子便是其中一個上官家的小姐,姓盧。

盧小姐年歲不大,與紀子期幾人歲數相仿,前幾年初見吳三多時,隻覺得這少年長得真真好看,比那畫上的仙人還要美上幾分!

隻是那時年幼,還未知情為何物!隻是感歎他絕世的容顏而已!

這次意外相遇,盧小姐已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這一見吳三多,憶起是三年前相見的那個絕色少年,一顆芳心便托在了他身上。

盧小姐生在京城,長在京城,自知京中小姐若想冒出頭,除了本身的才貌之外,敢於展現自己也是一項必備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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