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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故劍眉微挑,“可以,你也好看。”

一隻藍團子飛到他肩膀上,水汪汪的圓眼緊緊頂著林鈞的臉。

好看?朕醒過來的倒不是時候了。

林鈞也看見了它,眼前一亮:“好可愛的鳥,可以給我玩一會嗎?”

“不行。”柳無故笑意淡了。

文漠撈著林鈞的肩膀帶著他轉頭,“鈞兒,你先回房去。”

他引著柳無故前去書房。

柳無故坐在椅子上,戲謔的看著文漠,“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釘子?”

文漠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林鈞他雖然是柳永昌安插在我身邊的,但是與柳永昌管家之間的來往,都是我在掌控,王爺可以放心。”

柳無故擺了擺手,他從不擔心這個,“你給他下的藥,這麼好用?”

林鈞喊文漠相公的聲音表情,可乖得不行。

文漠看著柳無故的神色,試探著問:“王爺想要?”

嘖,心動。

就非常心動。

柳無故盯著呆頭呆腦趴在自己肩膀上圓滾滾的藍團子。

看它的樣子,就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藥。

也是,林鈞喊文漠相公的時候,它還沒醒。

“來一份,講講效果。”柳無故眼神逐漸幽深。

藍團子隻覺得背後一涼,像被大型捕食動物盯上了。

而現在唯一盯著它的人,就是柳無故。

“啾啾?”看著朕乾嘛?

藍團子歪著頭蹭了蹭柳無故的下巴。

文漠也不問他用來做什麼,從書房一個暗格裡取出藥遞給柳無故。

“一次性喂一副,會有一周時間失去記憶,喂得多,會徹底失憶。”

柳無故拿著藥,將它在藍團子麵前晃了晃,“福寶,你說我把它喂給你小爹爹怎麼樣?”

“到時候,我就說我和他是情投意合的夫夫,哄著他叫我相公。”

藍團子眼睛瞪大,翅膀不安的扇動,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啾!”你敢!

文漠在一旁默不作聲。

他很想說,追人還是要有自己的方法,抄襲下屬的要不得。

柳無故沒再逗鳥,對文漠說道:“去查一查,這次刺殺是誰派來的。”

“是。”文漠點點頭,又問道:“出了宮,王爺有什麼打算?”

柳無故神情平淡:“我要去邊關,殺了柳永昌那個好兒子。”

文漠眼神一動,表情卻沒有多驚訝。

不管是多麼不可能,多麼離譜的計劃,從王爺嘴裡說出來。

文漠都覺得是能夠實施的。

“王爺英明神武,武功高強,殺一個將軍定能手到擒來,屬下在此等您的好消息。”

柳無故已經習慣了文漠時不時吹上天的誇獎,說了多少次也改不了,他就懶得管了,隻是……

一旁縮著頭生悶氣的藍團子看他的眼神果然變得有些古怪。

“等京城一亂,我有兩件事需要你做。”柳無故凝視著文漠。

他將兩件事一一道來:“一,保護好皇帝的安全,二,儘可能的將重要地方的人拉下來,換我們的人上去。”

文漠低聲道:“那肯定會同陛下有爭奪。”

“爭,我們各憑本事。”柳無故撓了撓藍團子的下巴,輕笑著回答。

藍團子眼睛半眯著,裡麵一絲銳利閃過。

等到兩個人談完事情,柳無故在客房歇下。

寂靜無聲的夜裡,一隻頭頂鵝黃色羽毛渾身藍羽蓬鬆的肥嘟嘟圓滾滾的鸚鵡從被窩裡溜了出來。

藍團子徑直朝著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飛去。

那裡放著一小包藥粉。

藍團子狗狗祟祟的停在桌上,眼神警惕的看了一眼床上凸|起的一團人影。

它用翅膀撥弄了一下那一小包藥粉,頗為嫌棄的用小爪子勾起。

藍團子抓著藥粉,在屋裡飛了一圈。

門窗緊閉,已經經曆過一次推窗被抓包的它立即放棄了丟在外麵這個想法。

它兩隻眼睛東看看西看看,最後將視線落在一個大花盆上不動了。

房間裡的睡著的人一動不動,似乎陷入了沉睡。

藍團子放心的收回視線,飛到花盆前。

對著一片平整的土犯了難。

它心裡咬了咬牙,眼一閉就將翅膀伸進土裡,開始往兩邊撥弄。

一雙漂亮的翅膀頓時被泥土覆蓋。

寂靜的深夜,一隻苦哈哈的藍團子在花盆邊上刨坑,隻為了埋掉一包藥粉。

小鳥刨坑,生活淒苦。

小福寶在心裡咬牙切齒的想道。

若是不處理了這包藥,他真害怕哪一天就用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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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罪行曝光

清晨的微風透過窗縫吹進, 帶來一絲絲涼意,外麵天色已經大亮,隱約可見飄著雪花。

房內的人坐起來, 看著枕邊睡著的藍團子, 手指撥弄兩下, 那一小團東西睡得穩穩當當的,絲毫醒來的跡象都無。

他的視線又落在床尾處的床簾上,白色的輕紗在風裡輕微顫動,這種輕薄的紗幔, 在這種風的吹拂下,保持著一個不正常的遠低於平常的抖動幅度。

柳無故將衣服穿好, 撤出壓在下麵的床簾,被隱藏的地方已經看不出白紗的樣子, 灰塵和泥土把它弄臟得不像樣子。

他眼裡閃過一笑意,又伸手去撓了撓小福寶的下巴。

睡夢中的小福寶腦袋動了動,沒有睜眼。

柳無故看著外麵的天色,估摸著應該是下了早朝的時間了, 小皇帝有可能會從這個身體裡醒過來。

他又耐心的坐在床邊等了等。

屋子裡越發亮了,外麵的雪紛紛揚揚的落。

這是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原本在皇宮裡時,柳無故就在想什麼時候會下雪。

等到離開皇宮後,這場雪才徹底落了下來。

看著床上熟睡的小福寶, 柳無故輕歎一聲, 他不能在等了,可惜了。

他站起來,將巴掌大的一團拿在手上,準備揣在衣袖裡。

手心溫暖毛絨絨的團子這時候動了動, 睜開了眼睛。

然後它便看到了一張笑意盎然的俊美容顏。

“啾?”

一大早心情這麼好?撿到金子了?

柳無故手指撫過它的頭,換來小福寶乖順的輕蹭。

“早。”他笑著跟小福寶打個招呼,將它遞到了自己肩上。

小福寶眨眨眼,乖乖在他肩上趴好。

“啾。”早。

好心情是會感染的,看到柳無故這麼高興,小福寶也心情極佳。

然後心情極好的小福寶,就看見柳無故帶著它起身,走到那個熟悉的花盆麵前,手指撥弄兩下,拿出了一個更為熟悉的小藥包。

柳無故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藥包,抖了抖上麵的土,放進了衣袖了,輕笑著說:“小福寶,咱們走,去邊關。”

肩膀上的藍團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兩個爪爪勾著柳無故的肩頭站起來看著他的動作。

聽到柳無故的話,小福寶噌的一下飛了起來,藍色的小翅膀扇動的頻率極快,彰顯了主人不平靜的內心。

它氣勢洶洶的飛到柳無故麵前,跟他麵對麵,嘭的一下變成短手短腳不足巴掌大的人形。

“不跟你走了!日子過不下去了。”

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憤怒,它說完翅膀一扇,飛到房梁上坐下。

奶白的臉頰泛著紅,耳朵尖尖也是紅的,小福寶又臊又氣,既因為自己偷偷摸摸丟東西被抓包而害臊,又因為柳無故捉弄它生氣。

狗男人,昨晚知道它做的事情,卻不開口。

想著自己昨晚上辛辛苦苦那一頓折騰,渾身都弄得臟兮兮的,還小心翼翼不敢發出聲音吵醒柳無故的樣子。

越想越氣,不到巴掌大的小人雙手揣在胸前,惱怒的發出一聲奶氣的輕哼,偏過頭去不在看柳無故。

然後它就和一隻趴在房梁上的蜘蛛大眼瞪小眼。

柳無故含笑著看著鬨脾氣的小福寶,為了欣賞它羞惱的神情,柳無故可專門有一會時間等它醒過來。

果然,這一刻心情如同預想般好。

還沒等他開口哄,房梁上的人就像一枚小炮彈似的衝進了自己懷裡。

巴掌大的小人哆哆嗦嗦地伸出嫩白的手去扒拉柳無故的衣襟,然後一頭紮了進去。

“我衣裳可隻給心上人脫,”柳無故攤開手含笑著任它動作,還好心的虛虛托著它,嘴上卻說道:“要不你叫你小爹爹來脫?”

“有,有蜘蛛。”懷裡的人從衣襟裡探出小腦袋,湛藍的眸子噙著淚,小臉慘白慘白的,顯然被嚇得不清。

柳無故隔著衣服安撫他,“蜘蛛都怕?”

“你想沒想過蜘蛛看見長著人身的鸚鵡它可能也害怕。”

“你放屁!”

胸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感,是小福寶捏著拳頭錘他。

小福寶被他氣得想打人,卻沒有那麼害怕了。

它也沒想到,在鸚鵡身體裡看到的蜘蛛那麼嚇人。

原本隻有手指頭大的蜘蛛,在它眼裡比他半個身子還大,毛絨絨的幾條腿看得它渾身起雞皮疙瘩。

柳無故詫異的看著它,“寶貝,你會新的罵人句子了?”

以前都是極其單調的不要臉。

小福寶一梗,嘴巴癟了癟,訥訥的開口:“都怪你。”

柳無故用指腹摸摸它的臉,“怪我怪我,都怪我沒把孩子教好,是爹的不是。”

手指傳來鈍痛,小福寶咬著他的手指含糊不清的罵道:“不要臉。”

柳無故手指被咬,思緒卻變色了。

若是黎星宿在床第之間帶著哭腔的叫他爹爹。

嘖,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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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你是不是變態啊

越靠近邊關, 氣候越寒冷,在臨近邊關的一座城池裡,一人騎著一馬進了城。

已經是寒冬臘月, 天上飄著雪, 地上厚厚一層雪堆積, 街邊有官兵組織著人鏟雪,街上有人踏馬而過,卻穿著一身秋日的月牙白長袍。

那衣裳麵料華貴,袖口衣擺處還鑲著金邊勾勒出來的雲, 男人腰間墜著一枚玉佩,腰帶勾勒出他的腰線, 挺直了背騎在馬上的男人,肩寬腿長, 不似其他人冬日穿著厚厚的衣裳臃腫肥胖。

出眾的外表騎著一匹黑馬踏雪而來,看紅了姑娘了的臉。

天寒地凍,出來上街買東西的人也少,成衣店的婢女站在門口看到男人從遠處踏馬上街, 眼睛像是被他吸住了,小聲地對身旁的姐妹說道:“這人可真好看。”

那婢女紅著臉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便看見,她們看著的人直直的朝著她們走來。

柳無故利落地翻身下馬,門口的婢女趕忙迎了上去, 年輕女子的聲音清脆如鈴:“公子, 可是來買衣服?”

“給我挑一匹錦緞,再來點棉花。”柳無故遞過去一錠銀子。

婢女用手攏了攏垂在臉龐的頭發,將白嫩的臉露了出來,含羞帶怯地說:“公子不如進來挑挑, 我們店裡錦緞多,樣式也足。”

柳無故一手牽著馬,略微冷淡的拒絕了:“不必,給我你們店最好的就可以,錢不是問題。”

另一個婢女拉了拉說話那人,兩個人連忙進去拿東西了。

柳無故買了錦緞和棉花,又在街上溜了一圈,路過一家裝潢奇怪書店,他眉頭微挑,走了進去。

再出來時,手裡多了本名叫遊記的書。

“小二,來間上房。”柳無故踏進一家客棧,對店小二說道。

他扔過去一小粒銀子,指了指門外的馬:“把馬拴好,喂上等的草料。”

小二樂嗬嗬地給柳無故指了指房間,然後便去拴馬了。

柳無故將東西擺在桌上,皺著眉頭看著這些東西:綢緞,棉花,剪刀,針線。

坐在房間裡,一個人悶頭就做到了晚上。

小福寶醒來時,就看見柳無故一手拿著針線,另一手拿著一件小小的衣服,正往裡縫補棉花。

不用說也看得出來,這小衣服是給誰做的。

臨近邊關,小福寶有些不樂意從柳無故的衣襟出來,實在是太冷了。

它這個身體,也不是生活在寒冷地方的鸚鵡品種,一身羽毛也不能為它帶來多少暖意。

但是小福寶從此沒開口說過,隻是縮在柳無故懷裡,整天隻露出一雙眼睛。

它看著飄搖的燭火下一針一線縫得認真的柳無故,眼眶有些潤,說不上來心裡什麼感受。

這不是第一次柳無故為它做衣服,第一次時小福寶想著,那是在皇宮,一舉一動都有許許多多雙眼睛盯著,柳無故沒辦法解釋為什麼要讓宮女做那麼小的衣服。

如今已經離了皇宮,柳無故還是自己給它做冬衣。

一個大男人,拿著細細的針,做一些在天下男人眼裡隻能是女子做的,男人做就是自輕自賤,上不得台麵的事情,隻為了它從未說過的冷。

那團擺在桌上的燭火,像是燒在它心裡,有些發燙又有些漲。

黎星宿迄今二十多年,受到的善意不多,甚至稱得上屈指可數,十多年前柳無故給過,十多年後柳無故依舊給他。

桌上還擺放著幾件不成樣子的失敗品,一隻小手依依摸過,手的主人彆扭的對著柳無故說道:“縫得醜死了,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麼不找個繡娘做這些。”

明明心中歡喜,嘴上卻說不出口。

柳無故縫完最後一針,滿意地將衣服拎開看一眼,還不忘回小福寶的話:“醜也得穿,不要辜負一顆老父親的心。”

他確實可以找繡娘,但是一想到小福寶貼身的衣服是彆人一針一線縫出來的,柳無故心裡就不爽。

小福寶是他一隻養著的,處處沒有經受他人,衣服自然也隻能穿自己的。

操|蛋,他不會真把小福寶當自己兒子了吧。

柳無故看著紅著耳尖乖乖穿上棉襖的小福寶,滿臉糾結的想。

隻是想討個媳婦而已,不止於此吧。

若是將來把他當兒子了,還怎麼拐上床。

他越想越糾結,可是腦海裡突然閃過黎星宿那張臉,再想想頂著那張臉喊他爹爹的場景。

柳無故心頭火氣,他舌尖抵著上顎低低的罵了一聲。

草,他又可以了。

一點愧疚彆扭不適都沒有,他可能真是個變態。

他罵得聲音很低,但是還是被小福寶聽見了,它癟了癟嘴:“不就是說了一句醜嗎,你還罵我。”

柳無故用指腹摸摸它的臉,輕笑一聲:“沒罵你,我罵自己呢。”

罵自己還笑得那麼高興,小福寶湛藍的眼睛濕漉漉地瞪他一眼,有病。

它用手愛惜地將衣擺處的褶皺撫平,偏過頭彆彆扭扭地說:“也沒很醜,一般般吧,差強人意。”

柳無故看著它通紅的耳尖,笑不作聲。

他又拿出一件小鬥篷一樣的東西,與鬥篷不同的是裡麵縫著棉花。

“來,試試這個。”

小福寶湛藍的眸子眨了眨,乖乖地變成鸚鵡的樣子。

藍色圓滾滾的團子,圍上一件玄色的鬥篷,柳無故還貼心地給鬥篷做了帽子。

一聲輕笑響在房間,藍團子頓時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

“啾?”很奇怪嗎?

柳無故捧著它將它放在銅鏡麵前,“很帥,像個江湖劍客。”

銅鏡裡,一隻不足巴掌大的圓滾滾的藍團子撐起了一件小小的玄色鬥篷,腦袋上頂著帽子,看得見裡麵若隱若現的鵝黃色羽毛。

藍色溫暖柔和,玄色冷硬,軟綿的藍團子和玄色的鬥篷聯係在一起,像萌和酷的結合,直直的戳中柳無故的審美。

藍團子的眼睛眨了眨,銅鏡裡的藍團子也跟著眨了眨眼睛。

還,挺好看的。

心裡這般想著,小爪子踩著柳無故的手指穩穩地走進他的掌心,身體蹭了蹭溫暖的掌心便趴下不動了。

柳無故嘴角含笑,捧著在手心犯懶撒嬌的小福寶去叫店小二上些吃食。

一人一鳥在客棧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柳無故便騎著馬離開了這座城。

在往前,就是邊關了。

他胸前的衣襟處,小福寶還在睡夢中,這麼說好像也不對。

柳無故微微抬頭看著天色,這個時辰,怕是已經在早朝了。

被柳無故念叨的人坐在龍椅上小小的打了一個噴嚏,下麵的朝臣跪在地上請求立後。

“後宮不可一日無主,還望陛下早日立後啊。”黑壓壓二十幾個人頭磕在地上,齊聲說道。

黎星宿看向左側首位站得筆直的柳永昌,沉吟片刻後開口:“柳相覺得呢?”

“臣,也認為陛下應當立後。”

黎星宿昨日的好心情延續到了今天,慢悠悠地說:“雖男後已故,但他故去不過數日,這麼快立後,未免操之過急。”

柳永昌拱手說道:“皇上此言差矣,男後是代罪之身,讓他得以安葬已是恩賞,如今後宮無主,還是早日立後為好。”

男後的屍體不得入皇陵,隻找了一處地方安葬了。

“立後,章太傅認為立哪位為後何事?”黎星宿調轉話頭,詢問起了章太傅。

章太傅遲疑道:“這”

黎星宿含笑看著底下爭吵不休的朝臣,一說立後,章太傅一派和柳永昌一派自然就吵了起來。

他知道,嚴嬡有孕一事,馬上就要爆出來了。

然後嚴嬡便可以名正言順地登上後位,誕下來的皇子,自然就是太子。

讓柳永昌的私通的孩子當太子?黎星宿仍然笑著,眼神卻變得冰冷。

他視線遙遙看向外麵,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柳無故給守城的官兵看了路引,得以踏進這座城池:寒山關。

路引自然是假身份,文漠給辦的,黎國出城不需要路引,進城卻需要,沒有路引又證明不了身份會被抓起來發配邊關做苦力。

路引的審查在寒山關最為嚴苛,因為這裡是黎國的防線,是黎國的邊關。

寒山關內,房屋的建築遠遠不及京城處處精細,這裡風裡都似乎帶著肅殺之氣。

冷冽的風吹刮在臉上,將人吹得生疼。

柳無故踏進一家招牌上帶著雲似的簪子印記的酒樓,裡麵的小二懶洋洋的,見客進門也沒有迎上來。

“掌櫃的,”柳無故略過小二,走到了掌櫃麵前。

掌櫃抬起頭,柳無故遞過去一張銀票,下麵壓著一張薄薄的鐵片。

“一間上房。”柳無故說道。

掌櫃拿了東西,麵色未變,笑著將他迎上去,“客官這邊請。”

房間內,掌櫃低聲說道:“柳文柏近日不在城內,他在寒山上去打獵了,再過兩日便會回來。”

柳無故擺了擺手,掌櫃便退下去了。

等到小福寶醒過來時,就看見柳無故悠閒地躺在窗邊擺放的長椅上,慢悠悠地拿著一本遊記看得認真。

小福寶眼神含笑,身上穿著暖和的冬衣,早上又在朝堂上看了一出狗咬狗,它心情極好。

哪怕現在柳無故再怎麼逗弄它,小福寶都覺得自己能原諒。

“你在看什麼?”小福寶飛起來,湊到書麵前想看看柳無故看的什麼遊記。

然後它便一眼看到了一幅兩個男人摟抱在一起畫麵極其不堪的插畫。

好心情終結者:柳無故。

白嫩的臉迅速地變紅,成為了一顆聖女果,小福寶猛地飛高,厲聲叫到:“你在看什麼!!!”

與它的羞惱驚怒相對比的是柳無故慢悠悠翻頁的動作:“這不是,突然發現自己是龍陽,看點書學習一下。”

“免得到時候小皇帝嫌棄我技術。”

“熟讀龍陽三百冊,學習花樣三千種。”

小福寶幾乎從臉紅到腳,它隻覺得熱氣上湧,腦子都不清醒了。

怒氣衝衝的小人從空中猛地落到那本書上,將它砸落在地。

“黎星宿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吼到最後,它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奶氣又帶著哽咽地罵道:“你是不是變態啊!”

作者有話要說:  請問,對於好心情終結者這個稱號,你有什麼獲獎感言嗎?

柳無故:謝邀,我原本目的是為了給心上人快樂。

小福寶藏了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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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這是個向陽坡

惹怒自家養的藍團子的後果是大冬天被趕到門外吹冷風。

風蕭蕭, 雪紛紛,天無光,地寒涼。

客棧某間房外, 站著一個穿著月牙白長袍的男子, 外麵天寒地凍, 二層走廊是空的,從這裡直接能看到客棧外,同樣,風和雪也能灌進來。

柳無故看著外麵漆黑的天色, 隻有飄飄揚揚下得極大的雪花呈這天地間的一抹白色。

還沒討到媳婦,就先體驗了一把惹怒媳婦被趕出房門的感受。

人生淒苦。

小福寶那小胳膊小腿小翅膀的, 當然趕不出去柳無故。

但是架不住它會哭。

白嫩的小臉濕漉漉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湛藍的眼睛都哭得紅腫了還不停下,仍撲簌簌的落著淚,像不要錢的珍珠一般一串一串的落下。

水潤的唇被貝齒緊咬,哽咽的讓柳無故出去。

“你出去。”小福寶抽噎著說, 一隻手胡亂的擦著淚,卻越擦越多。

柳無故都被它哭起來這個架勢嚇到了,小福寶整個人坐在地上的那本龍陽圖冊上,低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的滴在紙上,淚珠滴落暈染了遊記那兩個字。

“我不想看到你, ”小福寶仰起頭, 露出哭得通紅的一雙眼,“你出去。”

柳無故想伸手將它抱起來,可拿手一碰,它身體都哭得哆嗦起來, 兩隻手推拒著柳無故,“不要你,你出去。”

“寶貝,我就看看,什麼都還沒做呢。”柳無故見它哭得那麼慘,有些無可奈何的哄道。

他的哄勸,換回來哽咽的三個字:“你出去。”

柳無故輕歎一聲:“我出去,你彆哭了。”

於是便有了現在這一幕,天寒地凍的夜裡,柳無故倚門而站。

然後便聽到了裡麵傳出的笑聲。

門外柳無故的眼神柔和,帶著一絲寵溺。

說哭就哭,論哭戲小福寶可能是專業的。

房間內,上一秒還嚎啕大哭的人眼睛裡已經沒有了淚水,湛藍的眸子帶笑,胡亂擦了擦臉,便站了起來。

最開始小福寶是真的被氣哭了,眼角泛著水光,但是遠遠沒達到傷心欲絕的程度,隻是有些羞又有些氣。

但是看見柳無故哄它,小福寶腦子裡某根弦突然搭上了,它記得,每次它一哭,柳無故似乎都會妥協或者哄它。

人身很難這麼嚎啕大哭,但它現在就是一隻鸚鵡。

眼淚說來就來。

長著藍色翅膀的精致可愛的小人眼眶還是紅的,唇角卻勾起,湛藍的眸子往門外瞥了眼,笑意更深。

它拽著那本書,晃晃悠悠的飛了起來,書對它來說很沉,飛得格外吃力。

翅膀拚命的扇動,小福寶累得直喘氣,兩隻手快要抓不住那本書了。

它飛著飛著就要被書墜得往下一截,看的人心裡發緊害怕它就這麼跌落下去。

好在路程並不長,很快就飛到了窗口上。

小福寶把書往下一扔,呼得吐一口長氣,白嫩的手互相拍了拍,啪嘰一下坐在了窗邊的軟榻上。

一本書落入雪地的聲音並不大,更何況還隔著門,但柳無故聽得清清楚楚。

他遺憾的歎一聲,那本書他才看到一半。

估摸著差不多了,柳無故清了清嗓子,發出一陣咳嗽。

屋裡沒反應,柳無故眉頭微挑,咳嗽聲變得撕心裂肺,一陣接著一陣。

小福寶聽到外麵的聲音,又看了看外麵紛亂的雪花。

它飛到門前,隔著門支支吾吾的說:“你進來吧。”

聲音很小,柳無故卻聽得很清楚。

推開門,就看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人。

柳無故沉著臉:“我書呢。”

小福寶手背在後麵,乖巧的露出一個笑:“我扔啦。”

“故意哭讓我心疼,”柳無故輕輕掐著它的腮幫子,“就為了偷偷扔我書?”

小福寶剛剛扔了他東西,這時候也不敢躲開他的手,被掐著腮幫子甕聲甕氣的說:“是你先惹我生氣的。”

柳無故將人抱在手心,往床邊走,“我說我學學花樣討小皇帝歡心,你生什麼氣。”

小福寶輕哼一聲:“我要守護我爹爹。”

這話把柳無故逗笑了,目光滿含深意的說:“那你可要守護好了。”

小福寶坐在他手心,沒有看他,自然也沒有發現柳無故的眼神。

似捕食者盯上獵物,欲壑難填。

折騰了這麼久,柳無故叫來小二打些熱水,收拾好之後熄滅了燭火上床睡覺。

一夜好眠。

這個夜裡,有人安睡,就有人夜不能寐。

後宮的嚴妃深夜嘔吐,她宮裡的奴婢連忙叫來太醫。

太醫署的太醫被柳無故殺了大半,幸好宮裡的主子也不多,剩下的幾個太醫才忙得過來。

太醫收回診脈的手,臉上笑得褶皺堆起:“恭喜嚴妃娘娘,賀喜嚴妃娘娘,您這是有喜了。”

嚴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是聽到太醫這麼說,心中還是高興。

“桃兒,送太醫。”一個宮女從她身後站出來,笑著送走了太醫,分彆前還遞給他一個荷包。

一夜之間,嚴妃有喜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其餘幾個妃嬪聽到消息,一整夜輾轉難眠。

第二日一早,曹公公就笑著跟黎星宿賀喜:“恭喜皇上,嚴妃有喜了。”

黎星宿一愣,隨即笑開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現在才告訴朕。”

曹公公連忙跪下請罪,說是請罪,聲音卻是笑著的:“皇上恕罪,昨夜奴才在殿外叫過您,但是皇上應該是睡著了,奴才就想著早上告訴您。”

黎星宿擺擺手讓他起來,“罷了,朕一睡著,極難醒來,不怪你。”

曹公公高興,樂嗬嗬的站起來,“皇上,該上早朝了。”

黎星宿頷首,準備去麵對那些叫嚷著要立後的朝臣。

柳無故來到寒山關的第三日,皇上要立後的消息已經傳到他耳朵裡了。

“柳文柏何時回來?”柳無故麵沉如水,看著掌櫃。

掌櫃遲疑,“大雪封山了,怕是還要再過段時日。”

“柳文柏身為邊關的將領,去寒月山打獵數日不歸,他就不怕出什麼事?”柳無故納悶,這種放心扔下大軍的,都是對軍隊有極高的掌握立,且軍中有心腹的。

還是說柳文柏已經將邊軍收心了?

柳無故站起身來,對著掌櫃說道:“他進山的路線你可知?”

掌櫃有些著急,“大人,大雪封山,你此時進山,太危險了。”

“無礙,你隻管告訴我。”柳無故沉聲道。

開玩笑,小皇帝都要立彆人為後了,他哪裡還等得住柳文柏回來。

說來也怪,柳家父子權勢滔天,但自從柳文柏掌管大軍以來,再也沒歸過京,而以往原身又是個傻的,除了年關宮宴時能見到朝臣,其餘時間幾乎見不到外人。

原身成為皇後以來,柳文柏就沒有歸京過,一次也沒,哪怕過年。

而以往在宰相府,原身也沒什麼幾乎見到人。

所以柳無故原身對柳文柏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時候那一麵,那時候柳文博十幾歲,而如今柳文柏,應當有三四十多歲了。

柳無故離開了客棧,騎馬踏過長街,一路來到了寒月山。

麵前的山白雪覆蓋,幾乎看不見一絲蔥綠,進山的路被厚厚的雪封住。

柳無故腳尖掠過雪地,身輕似燕。

大冬天上山打獵,柳文柏是不是腦子有病。

柳無故沿著被遮蓋的路一路上山,周遭看不見一點有人走過的痕跡,他一邊找著人,一邊在心裡罵道。

懷裡的小福寶也醒了過來,它從衣襟出冒出一顆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這白雪皚皚的山。

它飛出衣襟,柳無故揉了揉它的腦袋,“幫我去山另一邊找找,看看有沒有柳文柏的蹤影。”

小福寶披著玄色的鬥篷,在這雪白一片的山裡格外明顯。

“啾啾。”我去了。

一隻手卻把它抓了回來,柳無故嘖了一聲:“算了你還是跟著我。”

“啾啾啾。”莫名其妙。

小福寶瞪他一眼,但還是乖乖跟著他飛。

看著柳無故踏雪而過,腳絲毫沒有陷進雪裡,身輕似燕的模樣,小福寶眼神亮了亮。

就很帥。

心跳一陣快過一陣,小福寶用翅膀摸了摸胸口,沒有作聲。

柳無故在寒月山搜尋許久,一個人影也沒發現。

他下了山,騎上被拴在樹上的馬,又踏上了回城的路。

出來時天還大亮,此時已身披夜色。

既然沒在寒月山了,柳無故便去了將軍府。

馬被他放在離將軍府一條街的地方,自己隻身前去。

柳無故撓了撓肩膀上藍團子的下巴,饒有興趣的想到:也不是隻身,還帶著一隻鳥。

戒備森嚴的將軍府,無聲無息的溜進去一個人。

柳無故朝著位置最好最大的房間摸去,輕輕落在了房頂上。

揭開一片瓦片,看到裡麵的情景,柳無故牙齒磨了磨,將小福寶放在房頂。

柳無故悄然無聲的躍下房頂,推窗而入,房頂上的小福寶眨了眨眼。

房內,柳文柏穿好衣服正準備叫人,一個人就站在了他麵前。

與此同時,還有一隻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太快了,幾乎是一瞬間,柳文柏毫無還手之力。

柳文柏想出聲,但是脖子上的手掐得死死的,扼住他命脈的人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他說不出話,柳無故卻開口了,聲音很輕:“他幾歲?”

柳無故的視線落在床上,那裡躺著一個小男孩,麵色死白,已經沒氣了,他身下是大片大片的血跡。

柳文柏猙獰著扯出一個笑,脖子上的手鬆了些,勉強讓他能開口:“不知道,七八歲?”

“小男孩滋味很好的,你沒試過嗎?”柳文柏故意惹怒他,期望能發出一點動靜來。

柳無故盛怒之下,麵色卻極致的冷靜,他死死的掐著柳文柏的脖子,讓他不能再說出一個字。

他麵無表情的扯下一截床單堵在柳文柏嘴裡,將人摁到在地上。

柳文柏的房間掛著劍,此時成了柳無故絕佳的工具。

一劍,挑破了柳文柏的腳筋,又一劍,一顆眼珠滾落。

柳文柏想叫,想喊,他痛的癲狂,瘋狂的掙紮,可按住他的男人,僅僅憑借一隻手,就將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死的滋味很好,你試試。”

柳無故輕聲落下這句,用手捏碎了柳文柏的喉骨。

他用被子裹著床上的小男孩,離開了這間屋子。

留下房內,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

小福寶見他抱著被子出來,神色冰冷,想問但又不是個好時機。

跟著柳無故一路出了將軍府,來到城外。

柳無故在城外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一處地方開著花,是個向陽坡。

他將人埋了,沉默的站在墳頭,許久,他說話了:

“這是個向陽坡,能曬到太陽。”

“下輩子,定能過得溫暖些。”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讀者寶貝發現我改名了,對不起,我是個生物文盲的事情就這麼暴露了。

寫了十五萬了,十五萬字,我才發現物種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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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親吻

馬蹄踏碎落雪, 驚起林中一陣鳥鳴。

柳無故一身白衣縱馬而行,京城快要亂了,他要趕著回京城, 倒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隻是他曾說過, 他要親手殺了柳永昌那個雜碎。

那是黎星宿遇刺時,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京城徹底亂起來的開端,就由柳永昌的死開啟。

柳永昌和柳文柏兩父子,一個比一個令人作嘔。

柳無故也知道為何, 柳永昌為何對文漠傳回去的假消息毫不懷疑。

因為他兒子,就是龍陽, 還是個好孌|童的垃圾。

柳無故也是龍陽,但不妨礙他罵一句柳文柏是垃圾。

殺他, 柳無故絲毫沒有愧疚不安,隻覺得自己下手還不夠狠。

騎馬奔馳過兩個城池,柳無故由衷開始覺得太慢了。

相比於步行,騎馬確實快很多, 但是相比於他內力加持下的行走,騎馬就太慢了。

他棄馬前行,隻在夜裡停留休息,很快便到了京城。

這個朝代通信不便,傳遞消息靠信使, 也就是人。

待到柳無故趕到京城, 柳文柏被殺的消息,還沒傳來。

柳無故的速度,快信使太多。

京郊一處僻靜之地的宅子不知何時住進去了人。

宅子是三進門的,不算大, 裡麵時常進進出出的,隻有一個做飯買菜的廚娘,和一個婢女。

若是有習武之人見了她們,便會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廚娘婢女,她們走路無聲,動作迅捷,呼吸吐納,皆不像普通人。

宅子是文漠提供的,人也是文漠派來的,住在裡麵的,自然是回京的柳無故。

柳無故回京當晚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偷摸溜進了皇宮。

養心殿內燒著地龍,屋裡暖和,小皇帝披著外袍站在書案後作畫。

柳無故則在房梁上看他,他眼神緊緊頂著下麵的人,看著細白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執黑色的毛筆,黑白相襯,顯得小皇帝的手越發的白。

他畫的一副山水畫,墨色的山連成片,圍著一汪拍打山崖的水。

驚濤駭浪的水,和靜默的山。

黎星宿似乎格外愛作畫,從柳無故第一次見他,他就在畫畫,此後時常也能看見他畫畫。

柳無故突然笑出來,被架空了的皇帝,作畫總好過酒肉池林紙醉金迷。

不過巧了,他也會作畫,畫人物也是一絕,得找個時候,讓小皇帝欣賞他的畫作。

俗話說,投其所好,方得歡心。

他這一笑,讓底下的人神色一淩。

“誰。”

柳無故剛想說,腦子一轉,打起了壞主意。

他悄無聲息的落在小皇帝身後,袖子裡的短刀滑出,抵在了白皙修長的脖子上。

柳無故一手捂著小皇帝的嘴,一隻手拿著刀,聲音粗糙難聽:

“爺本想進宮偷點寶貝,沒想到,叫老子發現了一個大寶貝。”

黎星宿漂亮的鹿眼眨了眨,身體一僵,再慢慢由僵硬變得放鬆,鎮定自若的等著身後的歹徒再說話。

“美人,你剛喊,老子就一刀剁了你。”柳無故貼著黎星宿的耳朵說話,出口的熱氣噴在白皙小巧的耳垂上,惹出一片紅。

嘴上捂著的手被放開,黎星宿動了動嘴,試圖威脅歹徒:“這是皇宮,外麵全是禁軍,你好大的膽子敢夜闖皇宮。”

歹徒沙啞的聲音笑起來像是砂紙磨過喉嚨:“我不僅敢夜闖皇宮,我還敢對皇上為非作歹。”

“大膽!你知道朕是皇上,你還敢如此任性妄為!”黎星宿漂亮的臉上帶著薄怒,壓著聲音說道。

歹徒悶笑兩聲,空出的那隻手攔住小皇帝的腰,膝蓋頂開縫隙,“乖乖的,彆動。”

他抵在小皇帝脖子上的刀壓了壓,“刀劍無眼。”

黎星宿臊得臉紅,聲音哆嗦:“大膽!”

他身體都有些發軟,撐在書案上的兩隻手捏緊用鬆開。

“嘖嘖,除了大膽,皇帝陛下還會說什麼?”他的話換來歹徒毫不留情的嘲笑。

黎星宿癟了癟嘴,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罵人的話:“不要臉!”

身後的歹徒一怔,隨即大笑出聲:“寶貝,你在跟我調|情嗎?”

“我不要臉”歹徒湊在黎星宿耳邊,聲音低沉沙啞:“我要你。”

歹徒的手隻差最後一個衣帶,就能解開黎星宿的衣服,這時候他卻停下了,“叫句好聽的,爺就放過你。”

黎星宿咬了咬牙,臉上是勃然的怒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柳!無!故!”

柳無故在他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含住了眼前紅似瑪瑙的耳垂。

一瞬間,黎星宿感覺耳垂變得極熱,被濕氣包裹,那一處的感覺像是具有傳染性,讓他整個人熱氣升騰,頭皮發麻。

過了片刻,黎星宿像是從驚嚇中醒來,猛地伸手甩開後麵的柳無故。

僵硬著身子,板著臉看柳無故。

可他臉太紅,神色太羞,一點威懾力也無。

至少在場唯一的觀眾並沒有被他嚇到,反而心中欲念翻湧。

“你好大的膽子!”黎星宿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柳無故攤開手,笑得放肆:“陛下的那些禁軍想殺我,難如登天。”

“可陛下想殺我,易如反掌。”

柳無故湊進黎星宿,輕而易舉將掙紮推拒的手抓住,他的臉離黎星宿的越來越近。

四目相對,黎星宿以為他要吻上來。

柳無故沒吻,卻似吻。

他低下頭,唇虛虛的貼著那張薄唇,隻留了一絲縫隙在兩唇之間,

“用你的身體,讓我死在龍床之上。”

黎星宿胸膛劇烈起伏,氣得想一刀捅死這個不要臉的混賬。

他咬字極重,幾乎一字一頓:“朕記得,你說過你不是龍陽。”

“你親口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柳無故再湊近,最後一絲縫隙消失在兩唇之間,他對著那淡色的唇吮吸舔咬,將其折磨至豔紅,遺憾的是,那唇始終緊閉。

他輕歎一聲,又笑起來:“當然記得,我確實不是龍陽。”

柳無故俊美的臉正色起來,深邃的眼緊盯著黎星宿,“我隻是心悅你。”

“我不是龍陽,隻是喜歡的人碰巧是個男人。”

黎星宿深吸一口氣,自認為很嚴肅的開口:“你喜歡朕什麼?朕與你的交際,所有加在一起恐怕也不過短短數日。”

“數日時間,你便可以大言不慚的說心悅朕?”

“柳無故你的喜歡,就是這麼淺薄的東西?”

可他眼尾泛紅,濕漉漉的瞪著柳無故,耳垂也是紅的,白皙的鼻尖也有些微紅,看上去像是快哭了。

柳無故用手擦掉小皇帝眼尾泛著晶瑩的淚珠,“喜歡你漂亮。”

黎星宿眼睛睜大,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雙手使勁掙紮著,掙脫了柳無故的手。

“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妨去喜歡其他人。”

柳無故輕笑一聲:“漂亮還是皇帝的,全天下可隻有陛下。”

黎星宿還想說話,柳無故卻捏著他的下巴欺身又吻了下來,抓住那一點縫隙,舌伸了進去,攻城掠地,蠻橫的掠奪另一個人的呼吸。

推拒的舌像是在迎合,像是熱切的想與入侵的舌共舞,覺察這一點,黎星宿整一個人像是被燙到,不再掙紮。

不掙紮,就被迫跟著沉淪。

一吻畢,黎星宿雙眼迷蒙,一雙鹿眼看人的眼神無辜又純情。

柳無故拿手遮住他的眼,纖長的睫毛在掌心掃過,掌心一陣微癢,心卻更癢。

“把朕眼睛上的手拿開。”黎星宿的聲音有些低喘。

柳無故歎了口氣:“再等等,你也先彆說話了。”

強吻了人還要遮住人的眼睛堵住人的嘴巴,黎星宿都要被氣笑了,“你是不是有病?拿開。”

柳無故低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小皇帝頓時不說話了,隻是耳垂紅得似要滴血。

他說:“你看得我,心軟槍硬。”

黎星宿身為鸚鵡時已經領略過柳無故的長|槍是什麼,柳無故一句話,讓一國之主不發一言。

過了片刻,柳無故放開遮著小皇帝眼睛的手,也放開了抓著小皇帝兩隻手腕的手。

“後天,柳文柏死了的消息應該就會傳回來,我會在那時候殺了柳永昌。”

在黎星宿發難前,柳無故先轉移話題。

黎星宿惱怒的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何須後天,至多明天,這個消息柳永昌就知道了。”

“柳永昌手下是有能人的,這麼重要的消息,他們必然會快馬加鞭傳回來。”

柳無故聳了聳肩:“那隻能讓柳永昌少活一天了。”

“你殺了柳文柏,你當真不怕邊軍亂起來?”黎星宿沉聲說道。

柳無故朗笑,狂妄自信:“我當然不怕。”

他意味深長的盯著黎星宿:“何況陛下在邊軍中,當真沒人嗎?”

黎星宿喉頭上下滾動,偏過頭去不看他。

柳無故握住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一雙手,沒有一點繭,“你封我為攝政王吧。”

“殺人的罵名,就由我來背負。”

黎星宿臉上一絲羞赧也無,不似平常被柳無故握住手的樣子,他冷笑一聲:

“殺人的本就是你,定下這個計劃的也是你,你倒裝出一副隱忍為朕的模樣。”

柳無故輕笑:“可得利者,是陛下。”

黎星宿平靜的看著他,聲音很輕:“攝政王,說得倒輕巧。”

“朕倒不知,這權是重歸朕的手裡,還是會到了攝政王的手裡。”

“少了一個權臣宰相柳永昌,多了一個攝政王柳無故。”

他眸子澄澈,看柳無故的眼神像是透過外表在凝視內裡靈魂,“你心裡什麼打算,當真以為朕不知?”

“這攝政王一封,天下到底是姓柳,還是姓黎?”

柳無故聞言,唇角勾起:“陛下若是心悅我,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一絲一毫的權利我都不碰。”

劍拔弩張的氣氛垮掉,嚴肅的皇帝滿臉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剛入職,忙的團團轉。感謝在2022-02-23 16:35:15~2022-02-26 22:16: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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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是我的星星

柳文柏慘死的消息, 在柳永昌得知的同時,傳遍了京城。

每個人反應不一,但都不約而同的覺得, 京城要變天了。

消息自然是柳無故讓人傳出去的, 為的就是不給柳永昌一點準備時間。

黎星宿一步一步走到龍椅前坐下, 今天的早朝,氣氛壓抑,像有一團停滯的黑雲壓在這大殿之上。

“陛下,柳將軍慘死一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我大黎國的將軍,無故被人殺害, 定然徹查啊!”

一個官員站出來,痛心疾首的說道。

黎星宿表情震怒:“柳將軍被殺!?”

“是何人這麼大膽!刑部尚書可在?”

刑部尚書賈飛白出列, “臣在。”

“此事就交於你去查。”黎星宿看著他,沉聲說道。

他這話一出,所有朝臣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又看著左側首位的柳永昌。

皇帝這是頭一次, 不問過柳永昌就自己拿主意。

賈飛白沒管其他人的眼色,恭敬的彎腰說道:“是,陛下。”

“陛下,還有一事,這柳文柏一死, 誰來掌十萬邊軍?”章承恩上前一步說道。

朝堂一瞬間靜默了。

“各位大臣, 你們覺得呢?”黎星宿在龍椅上輕笑著看著底下的人。

柳永昌上前一步:“臣以為,應當提柳文柏部下張霽。”

“論官職,張霽乃大將軍副將,僅次於柳文柏, 論資曆,張霽從軍十五年,而且他跟隨柳文柏在邊關,在邊軍中也頗有威望。”

章承恩一口否定:“陛下,臣以為不妥。”

這件事事關重大,朝臣在殿上爭論不休也沒個結果。

柳無故一直靜靜的趴在距離宮門極遠處的一座房頂上,手裡拿著一把弓箭。

遠處,下了朝的官員陸陸續續從宮門走出,柳無故一直盯著宮門。

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視線內,看上去嚴肅威嚴心事重重的一張臉。

柳無故無聲的笑笑,拉開弓箭,骨節分明的兩指夾著箭羽將弓拉滿。

然後輕輕鬆手。

一隻離弦的箭極速的朝目標射去,那人的胸膛,頓時綻開了一朵血花。

還沒走遠和剛到宮門的官員聽到動靜,神色驚恐的跑過去,口中急切的叫著宰相。

宮門口的侍衛朝著箭來的方向追趕,妄圖抓到這個敢在皇宮門口行凶的人。

可箭來得太快,太急,距離太遠,他們難以辨認究竟是從哪射來這麼一箭。

冬日的寒風似乎更刺骨了些,所有看見這一幕的官員不寒而栗。

天子腳下,國之重臣被射殺,而凶手影子都看不到。

柳無故不急不慢的離開房頂,走在街上甚至頗有閒心的買了一串冰糖葫蘆。

路過一家店鋪時,又進去買了些畫紙。

回到京郊的宅子,婢女笑著迎上來:“主子,您可用膳了?”

柳無故淡淡的說:“出去太早,你讓廚娘煮一碗粥。”

他沒回房間,轉頭去了書房,對著那些畫紙琢磨著。

衣袖裡鑽出一顆金色的小腦袋,柳無故感覺到動靜看著它,頓時福靈心至。

他知道畫什麼了。

小福寶扇著翅膀飛出衣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餓了。”

柳無故輕笑一聲用指腹摸摸它的臉,“我讓人煮了粥,應該一會就來了。”

他將買回來的糖葫蘆遞在小福寶麵前,“吃嗎?”

小福寶糾結的皺起了包子臉,麵前的糖葫蘆一顆就有它腦袋大,但是看上去紅彤彤的香甜誘人。

它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吃一顆。”

柳無故挑眉,將糖葫蘆串最頂上的一顆取下來,遞給小福寶。

小福寶肉乎乎的手捧著,伸出粉嫩的舌舔了舔那顆裹著糖漿的山楂球。

甜滋滋的,它湛藍的眸子亮了亮,低下頭對著手裡的東西又舔又咬。

柳無故用手帕擦了擦手,提筆開始作畫。

小福寶廢了半天勁吃完,見他還低著頭用筆寫著什麼,便好奇的湊上去看。

宣紙上,活靈活現的畫著一隻毛絨絨圓滾滾的鸚鵡,鸚鵡啄著一顆糖山楂。

可是山楂是圓的,鸚鵡一啄便滾,畫裡,鸚鵡追著那顆山楂跑,最後氣急敗壞的用翅膀摁著吃。

一張紙分成了四分,畫出了這整個過程。

看得出來作畫的人畫技不錯,寥寥數筆,就畫出了一隻活靈活現的鸚鵡。

如果畫裡的蠢鸚鵡不是自己,恐怕會更好。

小福寶冷哼一聲,奶聲奶氣的說:“我才沒有這麼蠢。”

柳無故訝然:“我有說這是畫的你嗎?”

“做鳥不要太自作多情。”他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福寶眼睛瞪大,指著他:”你,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確實,柳無故沒說這裡麵畫的是它。

氣鼓鼓的精致小人啪嘰一下伸手打在柳無故身上,留下黏糊糊的糖印子。

柳無故低頭看了眼自己白色的衣裳上多出的黃印子,語氣含笑:“聽說,乳鴿是極好吃的。”

小福寶歪著頭看他。

“想來,將鴿子換成鸚鵡,定然也好吃。”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婢女問著:“主子,粥好了,可要端進來。”

“進來吧。”

待到婢女進來,就看見一隻藍色的圓滾滾的鸚鵡,氣勢洶洶的拿翅膀劈頭蓋臉的打著自家主子。

婢女趕忙將手裡的粥放下,焦急的說:“這是哪來的鸚鵡啊,怎麼這般凶狠。”

她快步走近柳無故想伸手去趕那隻鸚鵡,卻見自家主子輕咳一聲,一手伸出去準確速度的抓住了那鳥。

“這是我養的,以後這個宅子,它就是小主子。”

婢女低下頭,應了句是。

心裡卻在想這主子當真奇怪,明明能輕輕鬆鬆抓住這鸚鵡,卻任由它打自己。

柳無故揮退了婢女,用勺子挖著粥喂給小福寶,輕聲哄著:“不吃你,爹爹怎麼會吃你呢。”

嘭的一聲,小福寶重新由鸚鵡變成人形,小嘴湊在勺子便喝粥,理都不理柳無故,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柳永昌死了,那些朝臣必然是要找皇帝的,”柳無故一邊喂著它,一邊說道:“可這時候,皇帝卻在沉睡,這可如何是好。”

小福寶喝粥的動作僵住,為什麼柳無故這麼肯定皇帝在沉睡。

“你怎麼知道皇帝在沉睡?”

柳無故輕笑一聲:“猜的。”

房間一時間寂靜下來,最後還是柳無故打破了沉默。

“以往,我最想自由,這宮門太拘俗我不喜。”

“可直到前些日子,我去了邊關,小半個月時間,我卻時常念著回京。”

柳無故的目光深邃,聲音低沉磁性:“因為黎星宿在皇宮裡。””他是我的星星,我一個人的北極星。”

黎星宿在哪,柳無故的心就始終記掛著那裡。

小福寶的手打著攪,耳根通紅:“你跟我說這個乾嘛。”

“聊到小皇帝了,隨口一說。”柳無故一笑,用手摸摸小福寶的腦袋,“記得在你爹麵前說說我的好話。”

小福寶頓了頓,“你就喜歡他的臉,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才幾天。”

“膚淺!”

柳無故一挑眉,好像這不是黎星宿第一次這麼說了。

時間短,就看臉,膚淺,喜歡淺淡,對於柳無故口中的喜歡,黎星宿不信。

不信的原因,柳無故突然覺得他可能從中窺探出了一些。

柳無故沒再開口,說些許諾一輩子的話,言語永遠是淺薄的。

再說對著小福寶說,也不合適。

那些朝臣果然如同柳無故所說去找了黎星宿,可皇帝還在京郊的宅子裡彆扭的吃著粥。

柳永昌已經不治而亡了,這時候皇帝又在昏睡,朝臣們急得團團轉。

黎星宿倒不著急,耐心的在京郊的宅子裡跟柳無故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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