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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久辭 半步天光 61676 字 1個月前

第二十一章 狗子吃瓜

“久久……久久?”

江辭擔憂的看看臉色越來越白的時傾久,忍不住問道:“久久你是又不舒服了嗎?”

“沒有……阿辭,你說伯父伯母會喜歡我嗎?”時傾久攥緊江辭的手,他坐在椅子上將頭抵在江辭懷中問他。

“會的,我爸媽一定特彆喜歡你,我的九九這麼好看,這麼乖,簡直是我媽心中的夢中情子,不像我,她天天說我皮,說我白眼兒狼。”

說著江辭蹲下捧起時傾久的雙手親了親認真看他:“久久,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擺酒席,我要從家門口擺在巷子口擺他個百八十桌,然後我們把朋友親人都請來,還有認識的不認識的領居都叫來,要是有路人經過我們也請他們進來坐,我要告訴所有人,我們成親了。”

“江辭……我……”,時傾久將臉埋入兩雙交握的手中,聲音有些哽咽:“我有點害怕,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如果真的要去鎮魂塔可能又是一千年。我怕你不等我了,也許我甚至都等不到那天,辭哥哥……我怕一個人……”

江辭將手抽出來,先給時傾久擦擦淚,然後坐在床上把時傾久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說道:“不會的,久久相信我。我會把你的仙骨帶回來,等百年後我就去找範無救,威脅他給我在地府安排個職位,然後我就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那要是沒找回來呢?”

江辭輕輕晃了晃他,想了想然後頗為霸道的說:“那我就去搶謝必安的鎖魂鏈,搶了之後我們就趕緊逃命,讓他們找不到我們。”

時傾久蹭了蹭他,又問:“那要是還沒成功呢?”

“那……我就一起陪久久去鎮魂塔,有我陪著你,就是再有一千年你也不會孤單,而且這樣我們朝夕相對,你厭煩了都沒地方找彆人去,這樣一聽感覺還不錯。”

“嗬嗬嗬……”時傾久終於被他說的有了些笑模樣,轉身抱住他,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安靜的沒再說話。

如果我注定有一天要消失的話,江辭,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忘記我……

江震看著大清早就在鏡子前一直打扮到現在的媳婦,覺得他失寵了。

“親親,已經很好看了。”

“不行,頭一次見麵,我一定要好好拾掇一下,而且你兒子給我看兒媳婦照片了,特好看一小孩兒,還乖乖的,比你家小白眼兒狼可順眼多了。”

蘭心把脖子上的寶石項鏈取下來,換上一串珍珠項鏈,覺得還是這樣看著更親切,繼續說道:“而且林家的小老虎和我的小識小寶貝也來,我開心。”

江震一把把媳婦箍在懷裡,頭埋在對方肩窩鬱悶道:“你之前都叫我寶貝的……”

蘭心被他頭發蹭的癢笑出了聲,轉身撲在丈夫懷裡安慰:“那都是小孩兒,你還吃小孩的的醋啊,再說你不也挺喜歡小識的嗎?我以為你當他是你第三個兒子呢。”

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嗯,我是把他當小兒子,但是哪怕是親兒子也不能比我受寵。”

“好好好,你是寶貝行了吧?那小識就是咱家的小王子。”

“那老二呢?”

“皮猴子。”

“……”合著兩個親兒子沒一個討喜的。

清幽的小院兒今天難得的熱熱鬨鬨吵吵嚷嚷的,江家一眾的廚師保姆保鏢什麼的個個都被指揮的動了起來。

“聽說我兒媳婦兒喜歡吃點心,張媽,一會兒幫忙把點心都擺出來。”

“好嘞!”

“李叔,小識今天來,你之前不就說有東西給他嗎?”

“誒誒誒!是!我現在就去把給他玩偶兔子的小衣服裝起來,讓他走時候帶走。”

安撫好丈夫的蘭心在院子裡穿梭著打點,一邊和家裡人嘮著閒話。

“太太!二少爺回來啦!”一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從大門口傳進來。

蘭心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見一個滿麵帶笑身材健壯,肩上扛著兩道杠外加三顆六芒星的江雲跨過門檻朝蘭心撲來,“媽媽!”

蘭心把撲在身上的兒子拉下來,問他:“你不是在行動隊出任務嗎,怎麼回來了?”

“任務剛結束,我隊長聽說大哥今天帶嫂子回家,他就給我放了三天假。”

蘭心看看又曬黑不少的二兒子,心想,還是我兒媳婦可愛呀~

不過很長時間沒見江雲了,蘭心也想兒子,於是又問了問他近況,接著告訴他江震在二樓書房,趕他去給他爹請安。

一群人一直忙碌到晌午,終於等來了今天的正主。

時傾久望著門上的金邊牌匾,深吸口氣,此時那些買來的禮品讓他拿出了炸藥包的氣勢,英勇就義一樣就要往裡走。

江辭一把將人拉回來,輕輕一拍他額頭:“久久,清醒一點,放輕鬆。”

“我很清醒。”

“那你先把順拐的那隻腳收回來。”

“……”

江辭牽著暈暈乎乎的時傾久進了門,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健壯的青年正坐在台階上,捧著半個西瓜吃的臉都要杵進去了,和昨天兩人在一家商店門口看到的把頭杵到西瓜裡狂啃的德牧一模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江辭有種兩眼一黑的感覺。

倒是時傾久忽的笑出了聲。

“大哥!”江雲把手裡的瓜放下跑過來,然後看看一旁的時傾久就叫人:“嫂子好!”

嗓門兒那個洪亮。

江辭抬手就是個燒栗,“好好說話,叫時大哥。”

江雲委屈撇嘴,但還是乖乖改口:“時大哥。”

時傾久仰頭看著青年,明明比江辭高了將近一個頭,但此時就像是委屈巴巴的小狗,特彆可愛。

時傾久笑著和他打招呼,江雲立馬咧嘴一笑。

“小辭和小久回來啦?”

一位穿著旗袍的婦人從屋裡走出來,一眼就看見了乖乖提著禮物站在一旁,粉粉嫩嫩正呆呆的看著她的時傾久。

蘭心感覺呼吸都有些不暢,蹬著一雙高跟鞋小跑過去,看的江辭一陣心驚趕忙跑過去扶她,就怕繼狗子吃瓜後再來個美女啃泥。

“媽你慢點兒。”

蘭心冷漠推開自己的大兒子,笑容滿麵的看著時傾久:“小久,路上累不累?快和伯母進來,外邊熱。”

“伯母好!”時傾久連忙問好,然後還不等再說話,就被蘭心拉著進了屋子裡。

“伯母,這是給您和伯父帶的禮物。”時傾久連忙把手裡的大包小包遞給蘭心。

蘭心接過笑的更開心了,然後也不避諱,拿過一旁精致的盒子打開。

是一把雙麵繡的團扇,團扇一麵是浴火鳳凰,另一麵是一隻黑虎。黑虎對著陽光看還能看見漸變的暗紋。

蘭心拿著團扇愛不釋手,時傾久看的鬆了口氣。原本他想送一把更加溫婉的扇子,是江辭給他說買這個更好,現在一看果然買對了。

江辭衝他一挑眉,時傾久笑眯眯看他。

此時聽見樓下動靜的江震也走了下來,江辭立馬拉著時傾久的手走過去,一臉嘚瑟:“爸!你兒媳婦。”

江震就覺大兒子現在和隻開屏的孔雀一樣嘚瑟的朝他走過來,看的他眼睛疼!

時傾久鬨了個大紅臉,雙手一伸,一個精致的盒子遞在了江震麵前,他有些結巴道:“伯、伯父,這是給您的禮物,希望您喜歡。”

江震暗暗深吸口氣調整一下表情,十分矜貴的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寒光一閃,一把精致肅殺的匕首當當正正躺在盒子裡。

“聽阿辭說您喜歡藏刀,這是托朋友買來的,希望您看得上眼。”

江辭就見他爹嘴角挑了挑,但很快就壓了下去,就知道他爹喜歡的很。說實話在時傾久拿來這把匕首的時候,江辭都被驚豔了一下。

“嗯,不錯,有心了。這次來和小辭多玩兒兩天再走吧,周圍有什麼好玩兒的他都知道。”

時傾久連忙點頭。

這時一個憨憨的聲音傳過來,“哥,有我的嗎?”

江辭額角一抽,看向那個虎了吧唧的弟弟,說道:“一會你林大哥和小識來,你的禮物在他們車上呢。”

“唔……不是嫂子給我買的嘛……”

看他那委屈巴拉的樣兒,江辭忍不住揪他耳朵:“是是是,你時大哥逛了好幾個商城才找到,太大了我們車不方便拿。”

江雲救下自己的耳朵揉著衝著時傾久傻樂,“嘿嘿嘿,謝謝時大哥。”

如江雲的願,不一會兒林和如和莫相識開著一輛越野停在江家門口,兩人把江雲招呼出來,讓他把後麵好不容易塞下的巨大盒子抱下來,那是一個純榫鉚結構的木質小樓,拚起來足有一人高。

多年不見的林和如一進江家就叔叔阿姨的喊了個遍,見誰都有份禮物。莫相識更不用說,江家和他家似的,他來一回都是他收禮物。他小花蝴蝶似的圍著蘭心和江震蘭媽媽江爸爸的一通叫,逗的兩人開心了好一陣。

午飯幾人圍了一個大桌,一邊吃飯一邊熱熱鬨鬨的說話,當然,其中隻就數江雲吃的最賣力,活像他隊長不給他吃飯似的。

蘭心看著越長越英俊的林和如隨意問了一句:“我們二虎越長越帥了,有沒有女朋友啊?”

“咳咳咳……”一旁莫相識一口湯嗆嗓子眼,林和如趕忙給他遞水,然後說道:“蘭姨,還沒有呢。不過有喜歡的人了,現在在追呢,追到手了一定告訴您。”

蘭心一聽眼睛都亮了,拉著林和如又是一通問。林和如接受良好,一旁三人就坐在一邊默默聽林和如胡扯:“我們是舊識,曾經還是同學,認識很久了,不過出國後斷了聯係,現在我正在努力追,他特彆可愛脾氣也特彆好,蘭姨我覺得您一定會喜歡他……”

莫相識看著說話連個磕絆都不帶有的林和如,心想這人果然隻是長了一張老實的臉……

江辭扭頭看看眉開眼笑的江震,心想,嗬,再過不久你的小白菜就被拱了,你就樂吧……

時傾久則默默為江爸爸捏了把汗……

眾人在歡笑聲中吃完飯,飯後江震單獨把江辭叫走遛飯。

父子倆在園子的池塘邊一邊走一邊說話:“小久到底什麼情況?”

“那就是您兒媳婦,還能有什麼情況。”

江震撇了他一眼,“他身上好像有什麼禁製,而且我看不清他的過往。”

江震的相麵一絕,但凡他看著算出來的,十件事起碼有九件事是對的,但是對著時傾久,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爸,久久確實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的禁製是我讓謝必安幫忙給他固魂用的。您算不出來他很正常,就像您看不清我、看不清媽媽一樣的,牽扯太多淵源太深,當然算不出來。”

江辭幾句話江震都聽明白了,也就沒再多問。

他站在池塘邊撒了把魚食問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閆明和我說你叫他來家裡吃喜酒。”

“……”臭老頭又造他的謠。

“確實是有事兒,六道局內部出了老鼠,和我現在查的案子有關係。爸,過段時間我會去趟地府,走之前我不得料理好後事嗎?”

江震聽著好像真和他交代後事的兒子,眼皮子直抽啊!這不孝兒!

第二十二章 準備

六道局自建立至今,管理著人界與其它幾界間的製衡與運轉,現任局長閆明被人們稱作‘笑麵虎’,從他繼任局長開始就沒人見他發過火,一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閆明的兒子並沒有走修煉的路,而是選擇了從商,到是一雙兒女跟著自家爺爺從小在六道局混的風生水起。

江家作為鎮守華夏土地的一方霸主,江震彆看對自家老婆撒潑打滾混不要臉的,但在外麵那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於是從小跟著父親耳濡目染的江辭,不僅學會了他爹對他媽那混不要臉的性格,在術法修煉和管理江家的事情上更是青出於藍。

江辭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和閆明耍心眼兒,閆明縱橫政界二十幾年,愣是被江辭個鬼靈精擺了一道,當時的閆明就喜歡上了這個混起來有點百無禁忌的小屁孩兒。

原本閆明還想給自家孫女和江辭牽條線來著,但是孫女閆曉雙聽說後當即買了車票連夜去了六道局的一個分部出任務,表示他爺爺敢去江家說這事,她就敢一輩子不回家。

閆媽媽也覺得江辭是個很好的小夥子,也納悶為什麼閨女那麼排斥?

後來一問,閆曉雙有一次出任務時候碰巧趕上江辭也在追同一個淫鬼,當時的江辭二十,閆曉雙十八,那隻淫鬼法力不高但十分狡猾,就喜歡那種一看就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江辭一看來了個小孩兒還是個漂亮姑娘,最主要他發現那是六道局的同行。

這下好,江辭直接利用人家姑娘當誘餌釣那隻淫鬼,還是小姑娘的閆曉雙哪裡見過一絲不掛的男人、不,男鬼,等被淫鬼撲倒的時候江辭看準時機把淫鬼一收,之後看了看嚇傻的閆曉雙就是一頓輸出。

“我說你們沒有崗前培訓嗎?就這專業素質還敢出來一個人出任務?這要是我手下我直接給他兩腳踹回他媽肚裡去,與其等死還不如直接回爐重造呢!老閆那老頭兒真是怎麼當的局長……”

閆曉雙是又惱又氣,但是又怪自己學藝不精沒有經驗見識,她反駁不了江辭直接把自己急哭了。

這下江辭更來氣了,彆看他疼自己小孩兒,可哪怕是莫相識小時候修煉江辭都是往狠了下手,因為他知道莫相識既然以後乾了這行,他越狠以後莫相識能保命的手段就越多。

閆曉雙一個六道局的編製成員給他整這一出,他當即給附近的分局打電話讓來人把閆曉雙接走,之後又給閆曉雙所在的單位寫去一封譴責信,斥責他們收編人員沒有質量,人力部門工作能力差,這種明擺著送人頭的行為令人發指,讓他們能乾好就乾,乾不好就讓他們局長直接開了他們,到時候和閆曉雙一起回爐重造。

這件事簡直成了閆曉雙的心理陰影,自那件事後閆曉雙把自己關在屋裡哭了三天,出來後直接申請調去了特殊地區,一個天天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工作的地方,在那裡待了三年才回來。

因為沒了家人的庇佑,加上環境特殊,在隊友自保都困難的情況下她學會了自救,學會了救人,學會了很多以前在爺爺光環下無法學會的東西。

她很感謝江辭,但是當他爺爺說要把江辭介紹給她的時候,她就和火燒屁股沒任何區彆,不可能!就是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都不可能看上江辭!

但是現在……看著對麵沙發上任勞任怨給時傾久剝橘子吃,還知道一邊伸手接籽兒一邊輕聲細語哄人不能多吃的江辭,閆曉雙簡直是沒眼看,恨不得立馬自戳雙目。

閆明看看對麵的江辭,怎麼都覺得自己錯過了好女婿,但小輩的事兒他也不願意過多插手,於是簡單寒暄,“現在想來小雙和小辭也很久沒見了吧?”

江辭正給自家寶貝喂西瓜吃,一聽這話滿臉疑惑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彆看江辭讓閆明把孫子孫女帶來,但其實他根本就沒見過閆曉雙,平常接觸的多的都是閆朗,他之所以讓閆明把孫女也帶來是因為他聽說閆明的孫女也是六道局的,能力也不錯,內奸的事兒還是自家人辦起來放心而已。

當然也隻有他自己認為沒見過人家,閆曉雙的事兒連莫相識都知道,他無語的看了看江辭。

這時一旁的閆曉雙開口了,一句話說的連標點符號都不帶的,好像燙嘴一樣:“江先生說得對我們沒見過爺爺你一定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是什麼自不量力的東西敢見江先生。”

“……”

“……”

“……”

林和如和莫相識一起心想:妹子,倒也不必……

此時吃西瓜的時傾久一陣疑惑,看看閆曉雙,又看看要給他喂西瓜的江辭,搖搖頭表示不要,還要吃橘子。

江辭嘴上叨叨,但是一見時傾久乖乖和他要橘子吃立馬投降,伸手又拿顆橘子開始剝。

江爸爸自己就是妻奴,這方麵跟本就不管江辭,而且他和老閆舊相識,也懶得理他。

時傾久自從江爸爸和蘭媽媽一人一句兒子叫上後心裡一直都在冒泡泡,卸下心房後無時無刻不黏著江辭,而且他才不管對方是誰,現在坐著的一圈人,隻要江爸爸不開口他就誰都不怕!

“臭小子你把我叫來,你倒是說話啊。”

似乎眾人都習慣了江辭那混不吝的樣子,隻有閆明吹胡子瞪眼的。

江辭反瞪回去:“你自家後院兒起火,虧得我提醒你才知道,你橫什麼?”

“我還沒問你呢,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不是又找人黑我六道局的係統了?”

江辭理不直氣也壯:“是啊,我都能黑進去,你家係統也太沒用了!”

閆明語塞,看看就知道在一旁看熱鬨的江震,氣的給他個後腦勺。

江震看閆明年紀大了,彆一會氣出個好歹來,給江辭遞個眼色示意他收斂一下,辦正事兒。

江辭把手裡剝好的橘子放在時傾久手裡,然後擦了擦手說道:“曲靖是六道局的副局?”

閆明一愣,點了點頭。

“他篡改了你們往生部的死亡記錄,進百個。”

閆明眉頭緊皺,“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

江辭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最好有心裡準備,往生部現在沒準已經和你不是一家了。

我記得曲靖最早就是從往生部升上來的,我看過他事跡,能力出眾人也仗義,冒死救隊友結果自己重傷住院,有一次還救了幾百條人命。

我暫時不清楚他這個人現在是什麼情況,自願還是被脅迫,但是他的親戚曲夷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閆朗道:“我之前在往生部待過一段時間,往生部內部很團結,我去時候他們都很熱情。但是他們從來不會和我過多接觸,以前覺得他們是避嫌,但現在想想更像是他們自成一體,在排斥我的加入。”

江辭把小電腦查到的曲夷篡改的內容和眾人解釋了一下,然後又把烏蠻族的事情告訴了在座的人,聽的幾人都是眉頭緊鎖。

“老爺子,往生部現在不一定還是原來的那些人,即使殼子還在,但保不準其他東西已經變了,你最好想好應對他們整個部門叛變的對策,而且一定要快。

我隻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就要去地府找應對烏蠻族的辦法,如果這之前你們不能穩住外麵的情形我就走不了。

而且如果我們之前的調查是對的,那烏蠻族現在一定在全力尋找飄渺之地胚胎的蹤跡,所以現在時間就是製勝的關鍵。”

閆明對他擺擺手示意讓他安靜一下,他需要想想。

“我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可能見過烏蠻族。”一直沒說話的閆曉雙忽然說道。

眾人齊刷刷的轉頭看向她,江辭更是目光如炬,看的她背後一毛,腦子飛速組織語言後說道:“那是在雪山之巔,之前執行特彆任務時候我們去了一個無人區。我們在那裡發現了幾具冰凍的屍體。他們服飾看起來應該是很久之前的,和你剛剛描述的烏蠻族有些像。”

“後來呢?屍體去哪了?”

閆曉雙皺眉道:“後來屍體被往生部接手了,一般來說無名屍確實要送給往生部,讓他們調查做記錄,核實屍體信息。”

江震問他:“那地方你還能找到嗎?”

閆曉雙點點頭,“可以。”

江震抬手摸摸下巴,“或許可以去看看,不過你們當時的行動應該讓那個地方暴露了,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線索。”

“也不一定”江辭抬頭看向他父親,“讓師兄回來一趟吧。”

江震也是這個意思,林清這些年一直帶人在探索各個無人區,不讓一寸土地遺漏在江家的監視下,是他們必須完成的工作。

一旁的閆明沉聲說道:“讓小雙和你們去,至於六道局的事,給我三天時間,到時候我讓小朗來找你。”

江辭點點頭,三天,對閆明來說已經很極限了。

林和如在一邊安靜的聽著,時傾久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話,不為彆的,他的身份現在有些敏感,而且連江辭都沒完全弄清楚時傾久的身份。

他在等時傾久徹底安心的那天,所以為了保護時傾久,他暫時不會讓他過多接觸這些人。

幾人又商討了將近一個小時,眼看著近了晌午,屋門口傳來了蘭媽媽的敲門聲:“飯馬上就好了,一會兒出來吃飯。”

這事兒雖然緊迫,但卻急不來,江震示意眾人先吃飯。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江辭把時傾久手裡不知道吃的第幾個橘子奪下來,正要出門,江雲把他哥攔在了屋裡。

江雲看看他哥,江辭也看看他弟弟,然後和時傾久說道:“久久,你去和媽媽說我和小雲一會兒去吃飯。”

時傾久乖乖點頭,江辭親親他額頭把他放走。

等屋裡隻留下兩人的時候,江雲開口說道:“哥,隊長今天給我發了一段不太好的視頻,裡麵的人是嫂子。”

第二十三章 冥婚

畫麵背景是一個看起來十分精致的閣樓,閣樓中掛滿了古畫,每幅畫的下麵都有古文雕刻這畫像的介紹。

畫麵裡的時傾久臉上乾乾淨淨的,正站在一棵桃花樹下抱著一壇子酒笑的十分開心。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繾綣,似乎是在看著為他作畫的人。

“這是哪裡來的?”

“昨天家裡拍了全家福,我就把照片放在了朋友圈裡,今天早晨隊長發給我,說她看見大嫂後覺得眼熟,然後她就在她家祖傳的一個藏樓裡找到了這個。”

說著江雲把手機畫麵定格在介紹上,“這上麵說這幅畫是在一千年前由殷家的祖先收藏來的,是她的一個朋友為自己愛人作的畫。這幅畫是在殷家祖先朋友死後由她代為保管。”

江辭看著畫中時傾久遠比現在明媚幸福的笑顏,心中有了思量,他把手機還給江雲說道:“幫我問問你的隊長,我能不能去看看那幅畫。”

“你自己去嗎?還是帶嫂子一起?”

“我自己去。”

“好……大哥,大嫂他是不是身份很特殊?”

江辭看著欲言又止的弟弟示意他有話直說,彆憋著。

“那個,就是……其實一開始聽說嫂子是個男的,我也有點嚇著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過得好,而且這兩天接觸下來我覺得嫂子確實是個很好的人,我不知道你們以後會不會有什麼難處,但是不管發生什麼,我都站在你這邊。”

說完江雲有點臉紅,他一個大男人說這些肉麻的話,屬實有點難為他,但是他想讓他哥知道,在他心裡不管江辭乾什麼都是他大哥,他的家人。

江辭愣了愣,隨後抬手摸了摸自家弟弟的頭,自從江雲長的比他高以後他就不這樣乾了,但是今天他好像又看見了那個小時候跟在他屁股後麵,不停在外人麵前炫耀哥哥的小屁孩兒。

“知道了,之後可能會有很多麻煩事,你們行動隊也不會清閒,保護好自己。”

江雲點點頭。

江辭拍拍他弟弟的肩膀,笑道:“走吧,吃飯去,你不去吃張媽的手藝起碼得浪費一半。”

“……哥,你其實可以不說後半句。”

江辭搖頭往外走:“那不行,飯桶就要有飯桶的驕傲!”

江雲憤怒之下憤怒了一下,他覺得剛剛那番話他說虧了!

果然江雲沒讓江辭失望,等他乘第五碗飯的時候,江辭默默的把麵前的那盤魚香肉絲給他挪在眼前,那意思——這個下飯。

蘭心看著飯桶一樣的二兒子,也在心裡想二兒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能吃的呢?

“我的兩個親親兒子,明天陪媽媽去逛街怎麼樣?”

時傾久和莫相識一起抬頭,看向蘭媽媽。江辭和江雲十分自覺的沒抬頭,這麼親切指定不能是叫他兩。

時傾久正想看看江辭,蘭媽媽說道:“彆管他,我親親兒子陪我逛街還要他同意嗎?”

江辭趕忙給他親爹夾了隻龍蝦,“那不能,您想去逛街誰敢攔著呀。”然後他自己夾了一個開始剝殼,剝好後放在時傾久碗裡說道:“久久明天玩兒的開心。”

江震看著碗裡的龍蝦,非常自然的剝好殼後放進蘭心碗裡,然後收獲了蘭心的一個隔空親親。

飯後,江辭拉著時傾久去遛彎兒,時傾久問他:“原本明天打算陪你的。”

“我們日子還長呢,久久可以陪我好久好久。”江辭摸摸他低垂的頭繼續說道:“媽媽明天估計要帶你去買衣服,過兩天爸爸有圈子裡的朋友過生日,估計要帶你一起去……不過,既然我媽在,以她的性子估計會把我們都帶去。”

時傾久猶豫:“我們,都去?是不人有些多?”

江辭搖頭,“說是朋友過生日,其實更多是來的人相互觀察試探,江家自從爺爺那代開始一直就占著華夏修煉世家的大頭,都說富不過三代,很多人都盯著我這一輩想看看我們什麼時候能敗光祖宗基業。”

說著江辭伸了個懶腰轉頭嘚瑟說道:“可惜你男人太優秀。”

時傾久不僅沒翻他白眼,反而十分認真的點頭,那意思——就是很優秀!

江辭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寶貝,你對我也太沒原則了……”

“可你對我也沒有原則。”

江辭一愣,確實,不知是不是羈絆太深,很多事情放在時傾久身上江辭總是比彆人寬鬆幾分。不然就兩人剛見麵時候時傾久的逾矩行為,換個人江辭早把那人踹出二裡地了。

“自家寶貝總是和彆人不一樣嘛……”江辭把人摟在懷裡,愛不釋手的揉搓,像是在rua一隻小貓。

“而且小識脫離莫家以後,在外人看來他是沒了家族的後盾,但是小識的能力和成就不比那些天天自稱大師宗師的小,爸把他當親兒子養著,很多人都眼紅了……”

“我的久久也是,這麼優秀,放出去不知道彆人要怎麼羨慕嫉妒恨你呢,所以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時傾久十分淡定的搖搖頭說道:“儘管來,我見過的大場麵多了去了。”

“嘿呀,可以呀我的寶,不愧是我媳婦!”

時傾久傲嬌的揚了揚頭,看的江辭直樂。

忽的江辭手機一陣,他拿出來一看,是李嶠打來的電話。江辭皺眉,感覺可能是出什麼事兒了。

時傾久見江辭接起電話後臉色越來越不好,等對方掛斷電話連忙問道:“怎麼了?”

江辭拉著時傾久的手轉身往回走,說道:“陳小陸出事了。”

江辭給林何如打了個電話,讓他帶著莫相識立馬回家,有事。

去了前院兒江辭正好碰上蘭心,和她說有急事兒得立馬走,明天要她自己去逛街了。

蘭心拍他肩膀,讓他趕緊處理要緊事兒,彆操心這些有的沒的,時傾久也歉意的看看蘭媽媽,蘭心囑咐他注意安全,正事要緊。

“出什麼事了?”

跑進門的莫相識趕忙問道。

江辭已經把要出門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他把莫相識推回屋,讓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聽著。

“之前陳小陸和我們說過他要回鄉下看奶奶。李嶠剛剛打電話說兩天前陳小陸被他爸接回了家,然後一走就杳無音信連電話都打不通。就在剛剛陳小陸給他打求救電話說他被囚禁了,他說村子裡要給他配了冥婚,他現在逃不出去,好不容易偷了個手機才打來的電話。但是對方沒能說兩句話就匆匆掛斷了電話,情況應該不是很好。”

幾人聽著都是一皺眉。

江辭繼續說道:“我派去跟在陳小陸身邊的人也聯係不上了,他們能力不算很強,但是沒碰上高手絕對不會連個消息都發不出來,所以事情有些棘手。”

時傾久幫莫相識把桌上的法器收進乾坤袋裡,問:“具體在哪?”

江辭挑眉,涼涼的說道:“梁溪山。”

三人一愣,上次在雪峰山殺了魚尾後,因為時傾久的事情耽擱了,但是為了保險江辭派人去查看過,但沒什麼線索。

原本幾人以為是魚尾還沒來得及去梁溪山就被殺了,但現在看來梁溪山應該藏著什麼更了不得的東西。

收拾好東西,幾人直接用了傳送陣去了距離梁溪山最近的,江家設立的另一個傳送陣中。

環山抱水,鐘靈毓秀,青綠生氣的草林裡豎著一塊巨大的木牌,上麵工整的寫著靈溪村三個大字。

“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附近有什麼旅店或者可以休息的地方嗎?我們是來旅遊的,結果我弟弟忽然開始難受,我們想找個地方讓他休息休息。”

村口,一個身形高大修長的男子懷裡抱著一個人,旁邊跟著的兩人焦急的找人問路。

“呦,這可有些難,我們村子可沒有那些地方,這樣吧我帶你們去找村長,讓他給你們找個地方你們先湊乎湊乎。”

“好,謝謝老鄉了。”

“沒事沒事,快走吧,看你這朋友臉色煞白煞白的,估計難受的厲害。”

此時正著急問路的四人正是偽裝成遊客的江辭四人,莫相識被林和如乖乖抱在懷裡裝病人,林和如和江辭對了個眼色,然後被村民一路帶到村長家。

鄉野小路上,江辭靠近時傾久低聲問道,“久久看這裡風水怎麼樣?”

“環山抱水,是處福地。但是,村中布置擺設卻將福氣都泄了出去,不但如此各處都透著一股詭氣。現在這個村子,聚陰聚邪。”

兩人正嘀咕著,前麵的村民熱情的問,“兩位小夥子還有什麼問題嗎?要不和老頭說說,沒準我能給你們幫上忙。”

江辭瞬間換上一副新奇模樣問道,“也沒什麼,就是看大爺你們村子建設不錯。”

帶路的老大爺揮了揮滿是褶皺的手笑道,“我們這村子靠近旅遊地,一年裡有不少像你們這樣的人來看,村裡的人靠著這賣點自己的手工特產什麼的,就慢慢好起來了。”

“那不錯,大爺,這靈溪村的建築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

“那可不,我們這村子少說有個幾百年了,古董村。”

“是挺古老的,那一定有祠堂什麼的吧?一般老村子應該都有。”

領路的大爺就笑了笑沒說話。

江辭繼續問:“大爺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傳統啊,像祭祀啊參拜個神什麼的。您不知道,我之前就去過一個村子,他們那裡拜春神,哎呦!那叫一個隆重!”

大爺笑著搖頭:“沒有沒有,我們村子呀沒那些個。就是一普通村子,平常大家種種地什麼的,也沒什麼可熱鬨的。”

“這樣啊……”江辭假裝可惜四處觀望,實際上在觀察地形地勢還有周圍的林子,想著一會兒該去哪兒找人。

第二十四章 乾些不正經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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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跟著大爺走了也有一段路了,走到一扇爬滿綠植的大門前大爺指了指,“到了,我帶你們進去。”

幾人進門見了村長將事情說了一遍,村長坐在沙發上看看眾人,已經爬滿皺紋的臉緊繃著,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可以找地方給你們住,但是我先說清楚,我們村子有規矩,晚上八點以後外人不準出門。幾位能接受就住,不能接受儘早離開。”

“那就麻煩您了,我們也玩累了,晚上會很早休息的。”說著江辭將手裡提的兩瓶酒往地上一放,“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我們這也是來這邊旅遊,知道買的東西您不一定稀罕,但是也請您收下。您放心,我們就是想讓我這朋友好好休息,他身體不好,晚上我們一定不給你們添亂。”

村長看看放在桌上的酒表情也沒太大變化,磕了磕手裡的煙灰起身,“走吧,我帶你們去。”

“好嘞,麻煩您了。”

眾人跟著村長往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走去,幾人到了地方,村長把人領進屋然後叫來一個又高又壯的黑臉男子,“這是亮子,你們有什麼就問他,他住在偏屋。”

說完,村長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出去了。

“亮子兄弟,這附近有沒有賣藥的地方?我朋友有些舊毛病,再加上可能有些感冒,我得給他買點藥吃。”

叫做亮子的壯漢看了看他,沉聲說道:“離這裡很遠,在村口的地方。”

江辭點了點頭,連聲道謝,他隨手拉起時傾久就往外麵走,就聽身後亮子又說了一句:“不要亂跑,村子周圍是山,有野獸,很危險。”

江辭腳下頓了頓,轉頭和他道謝:“謝謝,我們買了藥就回來,不亂跑。”

亮子看了看他依舊沒說話,然後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出了門,時傾久小聲說道:“這個人有些怪。”

江辭自然從兜裡掏出口罩給他帶上,然後回過身繼續走說道:“這個村子哪裡不怪?我們出門還有人監視。”

江辭拉著時傾久左繞右繞,那樣子像是分不清路到處亂撞。但是畢竟是在彆人村子裡,身後的人雖然越來越少,但是還墜著幾根尾巴。

眼見著要走在村口了,江辭覺得麻煩,和背後靈似的還甩不掉了。

忽然手中一涼,時傾久拉上了江辭的手轉身把人抵在了小巷子的牆上然後順手把口罩也拉了下來。

江辭一個沒防備,被他一推,滿臉呆愣的靠在牆上看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覺得唇上一熱,這下江辭是真的愣了,眼睛瞪大看著親上來的時傾久。

為了不引人注目,從一開始江辭發現時傾久臉上的印記後時傾久就把臉上的印記用法力遮了起來,隻要他情緒情緒起伏不大,身體裡雜七雜八的魂魄不搗亂基本就沒問題。

但是此時或許是因為時傾久情緒也不穩,臉上的紅印若隱若現的。

江辭怕被跟著的人發現,連忙抬手一手捧住了時傾久的臉,另一手把人的腰一摟加深了這個吻。

嘭啷一聲,巷口轉角處一陣響動,可以聽得出藏在牆後人的慌亂。

時傾久連忙推開他,朝著巷子口喊了一句,然後兩人就聽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遠去。

江辭看看耳朵通紅四處瞎瞅的時傾久,覺得也是古怪,剛剛撲上來的時候挺生猛,現在慫了。

“咳咳……人走了嗎?”

靜了靜,江辭看看四周確定沒人,然後兩指掐著時傾久下巴讓他抬頭看著自己,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他紅撲撲的麵頰,說道:“走了,現在四下可沒人,久久,你要被耍流氓了。”

時傾久兩手捂上他眼睛,語氣急促:“你、你讓開,先忙正事!”

江辭低聲笑了笑,“先忙正事兒?那之後就能乾不正經的事兒了?”

“嗯,能……”

江辭一愣,把眼睛上的手拉下來看向時傾久。

原本隻是紅撲撲的麵頰現在都開始發燙了,但是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因為情緒不穩而有些泛紅的眼底竟然隱隱透露出期待。

轟的一下,腦子裡一把火把理智燒的搖搖欲墜,江辭趕忙把他眼睛捂上,頭擱在他肩膀上不停的深呼吸,鼻尖一陣陣的香味縈繞著,好像給那把火狠狠澆了一罐子油,但是江辭愣是沒舍得挪開,硬生生把自己理智拽了回來。

“久久……你真是,狐狸精轉世。”

時傾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連脖子都紅了,他連忙用手堵上江辭的嘴,聲音如同蚊子:“快走吧……彆耽誤正事兒……”

可憐江辭懷裡軟香溫玉,但是還要乾活,他猛掐了一把大腿,疼痛刺激他腦子回魂,也不敢在這個僻靜的巷子裡多呆,他拉著人轉身往外走。

時傾久就乖乖跟著也不敢再搗亂。

周圍一片蟲鳴,江辭就近找了一塊兒平整的地方,手上掐訣而後掌心覆上地麵,任由靈力順著山間的生氣四處飄散。

時傾久在旁邊守著,透過林子看向靈溪村,仔細記著村子的布置。

約莫過了半小時,江辭收回手,仰頭看向半山腰,指了指那裡對時傾久說道:“那裡有座破廟,能感受到裡麵有人的氣息。”

時傾久視線從村子轉向山的半山腰說道:“如果以陳小陸那通電話為準,到今天已經第五天了。他們要冥婚,那從陳小陸被定位新娘那刻開始到被嫁出門,整個過程不能超過一周,所以……”

“所以我們還有兩天,這大概也是村長不讓我們晚上出門的原因。”江辭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隻紙紮的小狗,施法後,紙紮的小狗搖搖尾巴衝著半山腰跑走了。

“走吧,我們回去。”

時傾久點點頭,兩人轉身離開。

剛回院子,名叫亮子的健壯漢子就問:“你們走了很久。”

也是,前前後後一個小時,把整個村子繞一圈都夠了。

江辭抬抬手裡的袋子給他看:“我們順便找了找有沒有賣東西的地方,出來很多天了,我們很多東西都用完了。”

亮子似乎本身就不太愛說話,說的話總是很簡短,“半小時前村長叫人來問你們需不需要什麼東西,發現你們不在。”

說完也不等江辭說話,扭頭就走了。

半個小時前為什麼會有人來?原因很簡單,跟丟了兩人的村民見找不著兩人的,就連忙跑去給村長報信。

老頭一聽人跟丟了,連杯子都摔了,生氣吼道:“怎麼能跟丟!你們也知道這兩天多重要,一個個都不要命了嗎?!”

五六個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瘦的麻杆一樣滿臉麻子的人說道:“我和彪子一直跟著來著,但是他倆……嗯……”

老頭聽的來氣,手一甩,“說!吞吞吐吐的乾啥!”

麻杆漢子眼一閉就吼了出來,“他兩個男人進了巷子就親上了,我被嚇了一跳踢倒了籮筐,就被發現了!”

“……”

“……”

屋內一片寂靜,剩下幾人大眼瞪小眼滿臉震驚,老頭手一哆嗦把茶缸子也碰的摔在了地上。

好半晌,屋裡隻留下了茶缸子搖擺的聲音。

“城裡人……真會玩兒啊……”

不知誰忽然說了一句,村長也回神了,憋的臉通紅最後來了一句:“沒皮沒臉!”

周圍一圈人連連點頭。

麻杆摸摸鼻子,繼續問:“村長,那我們……”

村長擺擺手,一臉的晦氣表情,“去叫兩人看著就行,估計鬼鬼祟祟的就是為了偷……偷人,其餘的看好那破廟,彆讓新娘子出了事兒。”

村長擺手讓幾人趕緊走,幾人魚貫而出,左右看看問:“誰去?”

“我年紀小,我怕看見不該看的。”

“今天破廟輪班兒輪到我了,我得去破廟。”

那麻杆不耐煩的說道:“還是我和彪子去吧,你們一群真是沒出息!”說完罵罵咧咧走了。

背後幾人麵麵相覷,默默為走了的兩人豎起了大拇指。

夜幕漸漸來臨,等著江辭他們禁足前一刻,亮子又來了,給幾人送了飯,然後看了看幾人,沒說話退了出去。

然後四人就聽見院中大門處傳來了落鎖的聲音。

等院中又安靜下來,莫相識就從被子裡爬出來活動活動身體,躺了一天,全身都要酥了。

江辭把今天在屋裡大致畫出來的山路地形圖拿出來鋪桌上給幾人,然後說道:“我和久久一會兒從後山的這條小路上去,小識你帶著二虎從前山摸上去,今天我發現前山有處靈力異動的地方,應該是陣法,我和久久順路去看看。小識,如果你們先上去了,看情況,如果可以就救人,不行就等我們來,我們儘快。”

莫相識和林和如兩人點頭。

“如果碰見危險就用令牌叫我,不要逞強……我們出發。”

把地圖一收,江辭給屋裡下個禁製防止有人闖進來發現屋裡沒人,然後四人從後窗跳出,翻過三米高的院牆直衝山林而去。

黝黑的小路自山下一路往上,好像一個要吞人的大黑口子,蟄伏在山林中靜靜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第二十五章 破廟

江辭拉著時傾久七扭八拐的從山間的小路一路往上走,夜晚的梁溪山山林中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聲,江辭忽然想起來膽子沒兔子大的陳小陸,覺得這孩子也是受了哭了,彆現在一個人正在破廟裡哭吧。

“哥,我聞到了屍體的味道。”

時傾久皺了皺鼻子,忽然看向兩人左邊的林子裡,一把將江辭拉住,示意他去看看。

江辭也望向了深林,他沒聞到什麼氣味,但是他確定這附近就是白天他靈力探查到的那處可能有陣法的地方。

江辭手握銀槍,把時傾久護在身後慢慢往裡走。

茂密的枝杈擋著了兩人的去路,江辭怕附近有人會打草驚蛇,隻能儘力避開枝杈。短短十幾米的路兩人硬是挪了十幾分鐘。

忽的眼前一亮,一片熒綠出現在兩人眼前。

幾十口棺材擺成一個圓形的陣環,陣法中央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就那麼躺著,麵容清秀,雙眼緊閉,那樣子就像是睡著了。

時傾久伸手攔住要上前的江辭,緊緊盯著陣法,又是陰陽陣。

“彆過去,現在進去會被陣法當做祭品。那個女孩兒的生氣正在被分給這幾十口棺材。”

“那她豈不是要死了?”

“看她的樣子應該剛躺在這裡不久,還有救。”說著他轉頭看向江辭,問他:“現在能把黑白無常叫上來嗎?我們現在救人會打草驚蛇,他倆能暫時保住這人的命,我們得先去救陳小陸。”

江辭點點頭,用請神香把兩人叫上來,然後說明情況,讓他兩先幫忙看著點人。

謝必安衝他兩擺擺手:“好辦,你們趕快救人去吧,這裡交給我們。”

江辭道過謝後和時傾久快步往破廟中趕。

此時半山腰的林和如還有莫相識躲在破廟不遠處的一塊巨大岩石後,看著破廟前鬼鬼祟祟的那人。

他們原以為這人是上山來的村民,可誰想到這人在破廟門口兜兜轉轉的不知道在找什麼,就是不進去。

莫相識外頭看看這個人,嘟囔:“我怎麼覺得他有那麼一點點的熟悉。”

嗯?

林和如看他,然後摸摸他頭幫他想:“你最近有沒有見什麼人?”

“那可多了去了。”

“和案子有關的。”

“也不少。”

“嗯……認識陳小陸的。”

莫相識歪頭看他,忽的眼睛一亮,“我說我見過的人怎麼能記不住呢,我見他時候他在病床上,能看出身形我已經很厲害了。”

林和如連忙拍馬屁,然後問:“所以是誰?”

“李嶠,陳小陸的跟班兒。”說著莫相識拉著林和如也悄悄摸過去。

破廟大門被鎖了起來,李嶠東找西找也沒找到能把門撬開的工具,正抓耳撓腮呢,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怕自己喊出聲,還順帶把自己嘴捂上。

轉頭一看,是莫相識,李嶠忽然覺得自己看見了救星。

莫相識沒什麼好語氣,“你膽子是真大啊,自己一個人敢來這種地方,不怕小命丟了。”

李嶠滿臉不在乎:“我就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什麼好怕的。”

莫相識來氣,“那也不能不把自己命當回事兒,你出點什麼意外我看陳小陸怎麼把醫院哭塌了。”

李嶠被一個剛到自己肩膀的莫相識說的滿臉不自在,伸手撓撓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一會兒老實點,我們就是來救陳小陸的,你彆添亂。”

李嶠連忙點頭。

莫相識看看廟門口的鎖,就是一把普通鎖頭,他手指向鎖頭,然後轉頭看林和如。

林和如上前,伸手抓住鎖頭,然後猛的一扽!

哢啦一聲脆響,鎖頭直接被拽的分了家。

李嶠在一旁看的默默的咽了口唾沫,這位惹不起……

廟中供奉著三官,就是普通村子裡會供奉的神像。神像前一個供桌一個鼎,一看就是很多年後沒用了,積了滿滿一層灰。

廟宇很小,一眼就看了個七七八八,莫相識左右角落裡仔細找著,這裡肯定還有什麼密道之類的。

翻著完供桌的李嶠一抬頭,看見灰蒙蒙的神像旁有一盞十分乾淨的油架子。

他上手掰了掰,沒動,於是轉了轉。

正在另一邊的莫相識就聽身後一聲驚叫,他趕忙轉頭,就見神像下出現一個暗道口,李嶠已經掉了下去。

莫相識暗罵一聲,拽著林和如趕忙跳下去,彆去晚了那小子真把小命玩兒丟了。

不過幸虧莫相識白擔心一場,從暗道掉下去的李嶠正坐在地上揉屁股,虧的不高,不然他剛長好的腿又要斷了。

幾人順著暗道往裡走,很快就看見一個被分割開的屋子,那樣子像是古時候的牢房,用厚實的木柱隔開,

屋子裡有桌有凳,但是沒有床,屋中央隻擺著一副黑木棺材。

林和如又一次成功‘開鎖’後,李嶠趕忙跑進去直奔棺材而去。

棺材伴隨著木屑摩擦的聲音終於被打開了,林何如和莫相識也往前湊了湊然後看清了棺材裡的情況。

裡麵躺著的竟然是塗脂抹粉,穿著大紅婚衣的陳小陸!

李嶠直接把人抱了出來,但是陳小陸一直沒有反應,李嶠焦急的叫著,“小陸!小陸你醒醒!”

“小陸?小陸你彆嚇我……你快醒醒,我來找你了。”

李嶠原本想摸摸陳小陸的臉,但是蹭過鼻尖的時候他的手一抖,然後看向看見身後的莫相識磕巴的說道,“ 小陸……他……他沒呼吸了……”

莫相識蹲下看看一身大紅嫁衣的人,陽氣有些弱,但魂魄還在,想來是在這棺內閉氣太久讓人撅了過去。

他走上前,手中蓄力然後朝昏過去的人胸口不輕不重的拍了一掌,隻聽一連串咳嗽,躺著的人悠悠轉醒。

“咳咳……”

見人醒了,李嶠趕忙給人順背,讓對方把氣喘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