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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久辭 半步天光 62140 字 1個月前

第三十一章 紅燭

江辭伸手將紅繩解開,拿起來看了看,看著還蠻眼熟的,正是當初綁了自己的那條。

“轉過去。”

時傾久聽話的轉了個身,背對著他跪坐在水中。

“把手伸到後邊來。”

亮色的紅繩纏上瑩白的枝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花枝上,溫暖的微風撫上花枝品嘗著甜美的果汁。

花枝輕輕顫抖,抖落幾片花瓣,而後討好般的向前探著,感受著微風將它整個納入懷中,溫熱的氣息略過紅果探入深處。

“辭哥哥……”

江辭把剩餘的石榴汁用清水洗淨,一手扶著失去視覺的時傾久站了起來。他慢條斯理的用浴巾一點一點的擦淨寶貝花枝上的水珠,惹的桃花枝不停瑟縮抖落一地花瓣。

江辭極其享受自我控製的這一過程,他壓抑著心臟深處的狼性,隻等著它徹底衝破禁錮牢籠的那一刻。

扶著對方微涼的肩膀,一步步的引導著獵物走去柔軟的陷阱,心甘情願的的任他享用。

看著跪坐著的時傾久,江辭兩指掐起他的下巴,用低啞性感的的聲音說道:“我的久久真好看。”

親了親對方柔軟的嘴唇,江辭退開一點,手慢慢撫摸過方的肩膀,胳膊,腰肢,慢慢揉捏把玩。

時傾久因為害羞漸漸身上泛起紅暈,江辭看的愉悅的低笑出聲。

時傾久頭微微偏過,小聲討饒,“辭哥哥,你彆戲弄我了……”

“沒有戲弄你,我是開心,沒想到我的寶貝給我準備了這麼大的驚喜。”

時傾久把頭抵在他腰間,蹭了蹭問道:“那你喜歡嗎?”

江辭被他蹭的邪火直竄頭頂,聲音都有些變了音調答道:“喜歡,喜歡死了。”

說罷,掙脫自我禁錮的狼終於撲倒了獵物,隨春色綻放的花枝撲嗦撲嗦抖落了一地晶瑩的露珠。

明亮的月光透過薄紗映照出滿屋春色,急促的喘息聲逃入夜色,羞紅臉的月亮一直到半夜才從躲藏的雲朵後露出臉來。

抱著重新清洗乾淨已經睡著的寶貝,江辭把時傾久妥帖的安置在被窩裡,親了親他溫熱的額頭,歡喜的把人摟入懷裡,一同陷入了美夢。

夢中隱隱綽綽的燭光照應著滿屋的大紅綢緞,淩亂的喜被和可心的人兒成了此時眼前最美的風景……

江辭緩緩睜開眼睛,床頭燃燼的紅燭映入眼簾。

江辭想了想,估計是趁著他昨日打電話的功夫,久久出去找來了遮眼的紅紗和兩隻通紅的喜燭。

低頭看了看依舊睡的安穩的時傾久,江辭也不舍的把她吵醒,小心翼翼的下床然後給時傾久掖了掖被角,轉身出屋去給他的大寶貝尋覓午餐。

剛下樓,就見大廳裡林和如捧著一筐水果從餐區回來。

林和如忽然站定看了看他,嘴裡吐出一句,“老流氓。”

江辭白他一眼,自己吃不著肉怪誰?

林和如憋屈,總覺得小祖宗還是個孩子,他舍不得,到現在他連小嘴都還沒親上,於是此時看江辭是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走過的時候江辭還順手從他那天一大筐裡順走好幾個枇杷,拿回去給久久潤嗓。

江辭從餐食區拿了粥和兩個小菜,先墊一口,等晚上再帶他寶貝出去吃好吃的。

回了屋,一開門,就見時傾久正坐在床上發呆,見他進來了還恍惚的問了一句,“你在啊?”

江辭走過去把餐盤放下,然後捏捏他鼻子笑他,“怎麼,怕我提了褲子不認賬?”

時傾久搖搖頭,說道:“不是,做夢了,夢見了我們成親,然後你不見了。”

江辭拿過枇杷,手一掐分成兩半,把果核倒出去後塞到了時傾久嘴裡,“又胡思亂想什麼?成親了我不得把你走哪兒揣哪兒,你離開我視線一秒鐘我都覺得我是在異地戀。”

“……你,不要學那些奇奇怪怪的情話,膩得慌。”

難得被時傾久嫌棄一回,江辭覺得還挺新鮮,十分開心的伺候時傾久吃完了順來的枇杷。

“身上有沒有不舒服?我們先吃點兒清淡的,等晚上了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時傾久搖搖頭然後接過江辭遞過來的粥,拿著勺子慢慢舀著吃。

趁著現在江辭正上頭,時傾久趕緊問:“你之前說你知道曲夷想要乾什麼了,我想知道,你告訴我。”

江辭一愣,挑眉看他:“在這兒等著我呢?”

時傾久捧著碗乖乖看他,“你說吧。”

江辭把臉湊過去,說道:“你親我一口。”

吧唧,巨大的一聲,時傾久在江辭臉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

“嘿嘿……”江辭十分滿足,喂了時傾久一口小黃瓜說道:“我一開始以為曲夷和魚尾走的是一條路,但是他引著我們破壞圍剿了梁溪山,而且他用鑰匙和我打賭,你不覺得奇怪嗎?”

時傾久早把勺子撇一邊了,正呼嚕呼嚕的趴碗邊喝粥,聞言捧著碗看向他,嘴裡繼續呼嚕呼嚕。

江辭覺得可愛,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繼續道:“他說即使他死了,也不能影響什麼,而且如果鑰匙和胚胎都不是關鍵的話,那什麼是關鍵?”

“那就隻剩下了被換了命數的那些人,昨天閆朗給我打電話也是因為我從梁溪山回來後拜托他查了一些事情。那些被換了明書的人,並不是‘壞’換‘好’,而是他把所有壞的人,壞的事都集中到了一起。”

時傾久此時也猜到了,放下喝空的粥碗接著說道:“他借著魚尾給自己打掩護,篡改了往生部的記錄,我們都以為他是幫魚尾打掩護,但事實上他把‘好’的命數都換成了‘壞’的,但是在往生部記錄上記成了‘壞’的換成‘好’的,一旦這個‘壞’聚集到一定程度,就會影響大千世界的運行軌跡。

就如同當年上天降下天雷毀了飄渺之地一樣,等人界的惡達到一定的程度,為了平衡這種惡,最快捷的辦法就是毀掉。”

可想而知,此時原本是‘好’的聚集被誤會成為‘壞’的聚集,天雷一旦降下,這個時候大錯就會鑄成。這就是魚尾最開始說的,曲夷想要老天給他‘認錯’的正確的解釋。

曲夷找胚胎也隻是其中的一道保險而已,為了引來天雷的一道保險。

時傾久擦擦手,覺得還是不太乾淨,就想下床去洗漱,他一邊找衣服一邊說:“如果胚胎隻是他的一道保險,那麼他的‘惡’到底在哪裡,就往生部篡改的那些記錄遠遠不夠。”

江辭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現在也在擔心曲夷暗地裡到底搞了什麼幺蛾子。

找了半天衣服沒找到,他乾脆也不找了,掀開被子就那麼下了地。

江辭眼前白光一晃,眼神黏在對方身上就扯不下來了。

時傾久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在他進衛生間前回頭衝江辭吐了吐舌頭,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然後上了鎖。

聽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剛剛開葷的小小辭成功抬起了頭。江辭把頭往被子裡一杵哀歎一聲,然後心裡嘀咕來日方長,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

等小小辭冷靜下去,江辭出門去取今早叫人買來的新衣服,早晨怕打擾時傾久休息,他就叫人放去了前台。

等時傾久出來,江辭已經把衣服放好,拿著吹風機等他了。

江辭先把手機遞給他看,說道:“手鏈的終稿出來了,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們再改。”

時傾久抱著手機乖乖坐在沙發上讓江辭吹頭發,手鏈很好看,一共三圈的細鏈,玉墜用金邊鑲了起來,紅玉那條上麵多墜了一個他給江辭的小錦囊,青玉的手鏈上麵是銀質的一個立體的桃花框架,中間鑲嵌著粉白色的玉石。

“設計師說如果確定款式,一個月內就能拿到成品了。”

時傾久點點頭,表示他沒意見。

“那你給設計師發消息,讓她直接開始做吧。”

時傾久此時也有點小小的期待,他打開聊天信息框給設計師發消息,並表示他們很滿意。

等江辭覺得頭發吹的差不多了,再看就發現時傾久還拿著手機看那張設計圖。把吹風機放下,他湊到時傾久身邊一把將人撈進懷裡問:“這麼喜歡啊?”

時傾久點頭,然後把手機放在一邊,順勢麵對著江辭坐在了對方腿上,舒服的他懷裡一窩說道:“腰疼。”

摟著散發著香味的老婆,江辭任勞任怨的給人揉腰,然後時不時的偏頭親親擱在他肩頭的腦袋。

“江辭。”

“嗯。”

“辭哥哥。”

“嗯……”

“相公。”

江辭無奈把他從懷裡扒拉出來,義正言辭說道:“不準再撩撥我了,中午再好好休息一下,下午我們去附近逛逛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得趁著沒事兒的時候好好休息,知不知道?”

時傾久被他捧著臉,直視著他的眼睛,半晌後點了點頭。

江辭知道時傾久又在胡思亂想了,把人抱回懷裡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背輕聲哄著:“久久要相信我,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保證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時傾久把臉埋在他的肩窩,半晌後點了點頭。

第三十二章 瘋了的林清

傍晚被江辭拉來泡溫泉的時傾久此時正舒服的靠在石壁上,抱著小小的一盆水果正吃的開心。

江辭在外麵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時傾久正往嘴裡塞小番茄,他走過去把果盤拿走,“不吃了,我們再待一會兒就去找二虎他們,我們出去吃晚飯,留點肚子。”

時傾久點點頭,沒了水果吃他就把江辭拽下了水,然後貼過去要抱抱。

江辭把他抱在懷裡,把手伸進水裡一邊給對方揉腰揉腿一邊問:“寶貝身上還難不難受,腰酸不酸?”

時傾久舒服靠在他懷裡乖乖搖頭,“不難受了,就是感覺還有些累。”

“那你晚上還想不想出去?要不早點回去休息?”

時傾久搖頭,“不要,去找小識,說好要一起吃飯。”

江辭忽的想起來問時傾久:“久久好像很喜歡小識。”

“你記不記得曲夷說過,當年我的師兄撿回去兩個小乞丐?”

江辭低頭蹭著時傾久微濕的頭發,聽他問就猜著說:“小識就是後來的那個小乞丐對嗎?”

“嗯。”時傾久轉過身來,撲在江辭懷裡抱著他,“小識是我的師弟,以前師兄忙,我和小識的年齡又比較相近,我們經常兩人一起闖禍。”

說到這兒,時傾久忽然憤憤抬頭,“結果後來林和如把他拐跑了!”

江辭低笑,怪不得時傾久一開始就好像對林和如有點敵意,蠻不待見他,原來自己家白菜被拱了。

江辭逗時傾久,“你這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都是白菜,你不能自己有了豬,就不讓彆的白菜往豬圈蹦啊。”

時傾久抬手頂了頂江辭的鼻子做了一個豬鼻子的樣子,然後笑出了聲,但語氣中還是不忿,“不一樣,就是他把人拐走的。”

江辭心想著,這白菜還挺護短,但又覺得他可愛於是一口咬上了對方白嫩的耳朵。

“唔……癢……”

江辭退開,時傾久抬手捏了捏自己發癢的耳朵,“你是不是屬小狗的,怎麼老咬人。”

“嗯?我見你挺喜歡的呀,尤其是腰上、唔……”

時傾久抬手就堵上了他的嘴,然後紅著耳朵瞪他一眼,“不害臊,流氓。”

江辭的眼睛都笑彎了,順勢親了親時傾久被溫泉泡的暖呼呼的手。

時傾久怎麼看都覺得江辭勾人,看多久都不嫌夠,此時對方笑著然後滿眼都是他,他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了起來。

江辭把他的手拉下來握住,親親他的額頭問:“精神了嗎?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我們剛來不久,現在就走嗎?”

“嗯,對啊……”江辭捏捏他鼻子說道:“再不走你今天就出不去了,我怕我的寶貝累著,那我的寶貝也體諒體諒我,彆勾引我了。”

時傾久低頭看了看水中的變化,默默退了一步,然後扒拉上自己的浴袍轉身走了出去。

被拋棄的江辭孤零零的站在水裡繼續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林和如和莫相識找了一處江邊的半開放式的小酒館,說是小酒館其實是個臨江的小樓,裡麵提供吃食和酒水,兩人訂了一間包間,帶著露天的陽台,可以一邊燒烤一邊看夜景。

等江辭兩人來的時候,莫相識已經吃上了第一批烤熟的肉串。

“唔、燙燙……呼……阿辭,你們好慢哦。”一般擼著肉串,一邊遞了兩串菌菇給江辭身邊的時傾久,“時大哥,先吃這個,二虎把肉烤糊了。”

林和如可憐巴巴的看他,感覺被嫌棄了。

莫相識笑眯眯的喂他喝果汁,然後說:“二虎,我還想吃雞翅。”

林和如一口果汁就哄好了,屁顛屁顛的去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兩串雞翅過來。

江辭問時傾久,“久久想吃什麼?”

“想吃魚,還有雞翅。”

“好。”親了親對方,江辭露胳膊挽袖子的準備大展身手。

一旁莫相識拉著時傾久跑了出去,“走,時大哥我帶你去外邊看看,還有好多好吃的,我們去拿。”

時傾久隻來得及把外套搭在椅子上就被莫相識拉了出去。

說是帶著時傾久來找食物的,但是等時傾久拿著水果轉頭一看,莫相識那邊已經摞了座小山。

“小識……你,吃的完嗎?”

莫相識低頭看看,然後覺得是有點多,放下一小部分然後和時傾久說道:“時大哥你等我下,我先把這些送回去。”

……合著隻是拿不下了。

時傾久給他把那一盤一盤的甜品放回去一部分,吃這麼多也不齁的慌,自小就愛吃甜,現在更是肆無忌憚了。

把剩下的兩碟蛋糕端起來,忽的感覺身側有人蹭過來,時傾久退了一步讓開了那人,但是對方很快又把手掃過來,時傾久乾脆一個閃身把蛋糕放回桌上,心想著你有本事舉起盤子把蛋糕扔了。

他皺了皺眉抬頭望過去,一個一身休閒服,看起來十分年輕開朗的青年正對他笑,然後還誇讚道:“身手不錯啊。”

時傾久覺得這人有病,然後拿起桌上的蛋糕往回走決定不理會這人。

可誰知對方一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然後就開始絮叨:“你長的真好看呐,你多大呀?你家是哪的?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你和我說我送你啊。你身手也不錯,師承何人?誒你喜歡吃蛋糕啊……”

時傾久忍著把蛋糕盤子拍他臉上的衝動,想了想好不容易出來大家玩兒一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對方跟著他不依不饒的,看那架勢好像要把他家底都摸清一樣。

江辭和林和如在烤爐邊忙碌,莫相識把拿回來的東西往桌上一擱,正拿起一角芒果千層準備送進嘴裡,然後就聽砰的一聲,房門被人猛的踢開撞上了牆。

莫相識被驚得手一抖,半拉千層掉了下來,烤爐旁的兩人也是一驚,往門口看去。

就看時傾久臉色極差,身後好像都能看著煞氣往外冒了一樣,身後還跟著個人正在喋喋不休。

江辭聽著這聲音有些耳熟,在往時傾久身後看去,就見一個穿著淺綠色休閒外套的男人,一雙眯眯眼正彎著。

江辭一愣,叫了一聲;“師兄?你怎麼在這兒?”

時傾久也是一愣,衝天的煞氣咻的一下就沒了,此時就一個想法,辛虧剛剛沒把手裡的蛋糕拍這人臉上……

林清看向江辭,親切的和他打招呼:“嗨!師弟!我快回來的時候問師母你在哪兒她和我說你們出來玩兒了然後給了我地址師母說正好你剛和她說你們在哪兒還推薦他帶著師父一起來然後我就找來了……”

時傾久愣愣的看向江辭,好像在問你師兄什麼毛病?

江辭無奈歎口氣然後打斷他,問道:“師兄,你又多長時間沒見著人了?”

林清想了想,然後說:“不知道誒我忘記了大致算算有兩年了吧我和你說我去了一個冰川遺址裡麵好大好漂亮裡麵有好多的古生物化石陪我那裡的屏障我剛補好師父就把我叫回來了你說師父也是真的能耐每次他都能用‘紙鳶’找到我……”

吧啦吧啦,自林清開了口後幾人就覺得耳邊嗡嗡嗡的好像有一萬隻蚊子在飛。

江辭把他師兄拉進來安置在椅子上讓他繼續說,然後把時傾久攬回自己懷裡悄悄和他說:“師兄每次都要去禁區查看穩固人界的陣法是否完好,有時候碰上不太穩定的就要補,他總是一個人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待很久,常年連個蚊子都見不著,以致於每次出來後就這樣了……”

時傾久同情的看看還在吧啦吧啦倒豆子一樣的林清,心裡默默感慨一句:行吧,原來是憋瘋了……

林和如和莫相識顯然是知道林清這一怪癖,十分默契的拿過一旁的餐巾紙團好塞進耳朵。

時傾久現在就看見兩個人正比比劃劃的打手語,好像兩個小傻子似的,他忽的噗嗤笑出了聲。

江辭也覺的可樂,笑著拉著時傾久去了陽台,好離他瘋了的師哥遠一點兒。

時傾久好奇問他:“你師兄他多大呀?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江辭看看林清,小聲和時傾久咬耳朵:“彆看他年輕其實現在都三十多了,從他成年後老江就把他扔出去了。為此我媽還時常埋怨老江,怕他徒兒這麼下去要孤獨終身。”

時傾久捂著嘴悶悶的笑,江辭繼續和他說:“他也就剛見著人的一兩天這樣之後就恢複正常了。而且怕他出去嚇著人,我爸和他規定,每次開始的幾天出門在外說話不能超過三句,但是見到家人可以說。所以每次師兄回來家裡人都是能躲就躲,我估計我媽不想自己耳朵受這個苦,就把他送來我們這兒了。”

“我聽見了……你們都嫌棄我……”

忽的一聲滿含幽怨的聲音從兩人耳邊傳來,嚇的時傾久猛地回頭,江辭下意識的把時傾久摟回懷裡,然後也有些驚恐的看他師兄。

“你們嫌棄我……嫌棄我話多是不是?我是為了誰?我怎麼這麼可憐……”

此時的林清好像一個遊魂一樣,周身都飄散著怨氣。

江辭摟著時傾久往後退了退,十分狠心的問:“你回來第幾天了?”

“……第三天。”

江辭鬆了口氣,“那就好。”

時傾久就見原本隻是幽怨的林清,現在眼眶都紅了,自己一個人飄回角落蹲著長蘑菇去了。

他拉了拉江辭袖子,小聲問:“你師兄他沒事兒吧?”

江辭捏了捏他鼻子,憤憤道:“把你去掉。”

時傾久眨眨眼,又問了一遍,“師兄沒事兒吧?”

牆角的林清幽幽轉過頭看向兩人:“我能聽見,你們嫌棄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把我當成你們Play裡的一環?你們沒有心……”

“……”

“……”

江辭摸摸鼻子,抬頭佯裝看天。

時傾久憋著笑,一起和江辭抬頭看天。

最後還是莫相識拿著一把肉串,成功把林清哄到了桌上,那樣子好像一直被肉引來的小狗,隻不過眾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說出來。

第三十三章 換個思路

林清一手烤串一手拿勺子舀餛飩,等他好不容易從‘飯盆’裡把頭拔出來時候,眼前的場景看的他忽然就覺得噎得慌。

莫相識和時傾久兩人捧著一盤蛋糕一人一勺吃,江辭和林和如兩人,一人一邊坐著,怕身邊的寶貝吃的膩,就在一旁拿著一杯果汁時不時給人喂一口。

林清把簽字往竹筒裡一插,拿起一杯果汁咕咚咕咚兩口解決完才覺得好了一些,然後調侃道:“江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潛質呢?”

江辭挑眉看他,“我覺得你也有,可惜沒處施展。”

“嘖——”林清不滿,“你現在一開口就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我熏死你。”

林清一撇嘴,又看像另一邊的林和如莫相識兩人,一邊拿著烤串吃一邊問:“怎麼你兩終於湊一起了?”

莫相識嗆了一口果汁,林和如不滿撇了眼林清。

莫相識擦了擦嘴,有些臉紅問林清,“師兄……你怎麼知道啊?”

“哼!他從小那護犢子樣兒,是個人就看得出來。”

“才沒有……蘭媽媽和江爸爸就不知道。”

“嗯?”林清反倒有些驚訝的看他,“誰說不知道的?師母之前還和我說等以後二虎把你娶走了,她就把枝江市東市的那套園子給你做陪嫁。”

吧嗒,莫相識手裡的勺子落了地,呆呆的問:“那江媽媽那天還問二虎有沒有對象……”

江辭喝著時傾久剛剛拒絕了的葡萄汁,心想著,我的親媽親爹原來演技這麼好。

林和如則是想著,這次回去得買點什麼見麵禮……

“哎呀。”林清絲毫沒有捅破師父師母演技的愧疚的說:“一不小心說錯話了,不過……江辭你找了男媳婦師父師母是真沒想到。”

頓了頓然後下一句話就是,“他們一直以為你人嫌狗也嫌,眼睛還長在腦袋頂上,估計要一輩子打光棍來著。”

“……那真是讓他們失望了。”

噗嗤。

時傾久坐在旁邊笑出了聲。

林清把目光轉向了時傾久,安靜片刻忽然開口:“鬼煞滿身,魂殘魄毀,好好的一身仙骨都成了黑色,你現在……不人不鬼不仙不魔。”

然後林清看向臉色極差的江辭,幽幽開口:“小師弟,你眼光果然不一般啊。”

時傾久捏著勺子的手過於用力,指節都變成了白色。

江辭狠狠瞪了林清一眼,示意他趕緊閉嘴,然後伸手去接時傾久手裡的勺子。

手碰上時傾久的那一瞬間對方猛的躲了開來,望向他的眼中溢滿了恐慌和膽怯。

“我……你彆碰……”話未說完,時傾久捂著有些發燙的右眼,眼前一陣模糊,煞氣失去控製又溢了出來,忽然間頭疼的好像要裂開一樣,哆哆嗦嗦的窩在凳子上,躲著江辭要抓他的手,“太臟了……我也不想……但是我沒辦法……”

這下連莫相識也坐不住了,桌子下狠狠踹了林清一腳,氣的甚至用上了法力,疼的林清猛的一縮眼淚瞬間就流出來了,趴在桌上一手猛錘桌麵。

江辭疼得心都要裂開了,趕忙把時傾久抱進自己懷裡,一邊用靈力給他疏導溢出的煞氣一邊安慰:“彆聽他瞎說,你也不準瞎說,再這樣說我可生氣了,聽見沒寶貝?”

林清捂著生疼的小腿,也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實話實說而已,沒想到時傾久這麼在意……他看得出來那些魂和仙骨融的那麼契合,以為他是自願的來著。

本來現在時傾久身上的禁製就搖搖欲墜,江辭一天天的就差把時傾久變小揣兜裡,上著廁所都戴上了,誰知現在在他大師兄這條陰溝裡翻了船。

江辭簡直要氣死了,狠狠瞅了林清一眼抱著時傾久去了隔間。

還留在屋裡的莫相識轉頭就開炮:“你說你那張嘴怎麼那麼欠,就該把你扔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八百年都沒人和你說話才好!”

林清趕忙給莫相識遞過去一碟蛋糕求饒:“我真的是無意的,我看他那魂骨還挺契合,以為他自願的呢……而且我覺得還挺酷的……”

“你!我真是!”莫相識氣的直喘,他這大師兄的腦回路一向不正常,兩眼不看就捅婁子!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消消氣啊……”看著莫相識臉都憋紅了,知道這次自己真捅了馬蜂窩,林清撓撓頭看看左邊緊閉著的屋門,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補救一下。

等江辭再從屋裡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見人出來莫相識趕忙問:“時大哥怎麼樣了?”

江辭輕輕把門合上,對他搖搖頭示意沒事兒了,坐回桌邊喝了口水道:“睡著了,醒來就沒事兒了,彆擔心。”

莫相識點點頭,他知道江辭過段時間去地府是為了時傾久,也知道時傾久神魂不穩有時候情緒也不對,而且似乎和他們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牽絆,隻是對方不說,他也不會多問。

他能感覺的到時傾久對他的愛護,所以無論時傾久是什麼,他也已經把時傾久當成了家人一樣的存在。

林和如摸摸莫相識的小腦瓜安慰他,“彆擔心了。”

莫相識問江辭:“你什麼時候走。”

江辭想了想,說道:“原本打算等穩住了情況再走。”

莫相識皺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啊,你去吧,之前不是說不會耽誤太長時間的嗎,這邊我給你看著,而且二虎和師兄都在,不會出事兒的。”

江辭沒說話。

一旁的林清忽然開口,“你們不放心可以都去,這邊我會看著的。師父之前讓我找的接班人也基本定了,原本這次回來師父就不打算再讓我走了。”

江辭幽幽撇他一眼,“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是久久不願意,他說如果真的這次去了地府以後人界出點什麼事兒,他寧願直接消散,也不能因為他而罔顧人界數萬生靈的性命。”

林清心虛的咳了兩聲,沒敢再說話。

“之前我猜測烏蠻族是想要利用胚胎毀滅人界,但是後來我發現他其實沒那麼在意胚胎,他應該是想利用“惡”引誘天道造成錯誤的抹殺,所以那些被他換了命數的人才是關鍵。隻不過現在他手頭的‘惡’還遠達不到要求。這次去雪原,如果能找到他真正達成目的所需要的東西,或許就能暫時牽製曲夷。”

林清問:“那如果又沒找到呢?”

其餘仨人唰的一下都扭臉瞪他,你能不能說點兒好的!

“那我說的也是實話麼,總得做好兩手準備……而且不是不能再拖了嗎?”林清委屈的趴在說上小聲辯解。

江辭也頭疼扶額,他確實也想過,所以他一直在想怎麼能有個兩全的辦法。

林清問他:“你沒覺得一直在被他牽著鼻子走嗎?他製造麻煩你就跟在屁股後頭解決,那熊孩子一直不老實你不得累死嗎?你想沒想過為什麼他非得纏著你給你添堵?”

江辭一愣,之前因為時傾久的原因,他一直以為曲夷也是因為前世糾葛找上了他,誠然他自己也是這樣說的,但說白了要阻止曲夷毀滅世界的又不止他一人,曲夷發瘋的罪魁禍首也是時傾久的師兄,又不是時傾久本人,那為什麼呢?

江辭摸了摸下巴,嘀咕道:“對啊,他為什麼自己不去地府呢?地府那可是真的萬‘惡’聚集,哪怕是去忘川河溜達一圈,那也比在人界摳搜的換命來的快吧。”

林清給他分析,“首先羅列一下為什麼他不去的原因。首先可能是去不了,但是能搞這麼大動靜,他也不是個小角色,至於連這點本事沒有?其次,他不想去。我要是他那絕對毫不猶豫先把人界和地府的結界破了,反正最後目的是天雷劈了人界,誰死都一樣,所以暫時排除這個可能性。之後嘛……”

江辭接著說:“之後還有兩種可能性,一是他不敢,二是他為了保護地府,準確來說保護他真正的目的,以防我們把注意力放在他真正在意的地方,那麼要找線索就必須去地府一趟。”

“嗯!”林清打個響指,“所以或許你去地府一趟這能找到不一樣的線索。”

反正現在的線索也有限,那乾脆就徹底換個思路。江辭已經開始盤算著什麼時候動身了,他看向林清說道:“師兄,那人界就你守著吧,小時和林和如我都會帶走。你儘快準備,等我們從雪原回來就立馬動身。”

林清算了算時間,前後不過半月的時間,而他剛從極北冰川回來,不僅要準備去雪原,還要準備接手江辭的爛攤子,把他分成兩個人也不夠用啊!

“你過分了江辭!”

江辭才不理他,“我不管,有什麼事兒去找我爹,我得照顧久久,沒時間搭理你。”

林清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但是偏偏他理虧在先,有火又沒立場發,憋的胸口生疼!

“那走就走,把小識帶走乾嘛!”

江辭理直氣壯,“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查,那麼大個地府,難道你讓我去求十殿那些閻王們幫我嗎?”

莫相識則氣的嘴鼓起來了,林清自己受難還要拉他下水,這師兄沒法要了!

第三十四章 關係戶

原本江辭想把林清趕回老宅,奈何對方死纏爛打著要給時傾久道歉,江辭也就隨他去了,隻是牢牢守著時傾久,就怕他這個大師兄再給他把船掀翻了。

時傾久被江辭一路抱回去,結果人挨著床了反而醒了,迷迷糊糊的就要往江辭懷裡鑽。

正拿著濕毛巾給老婆擦臉的江辭無法隻能把毛巾往櫃子上一撇,然後自己坐在床上把時傾久撈進懷裡,然後任由對方像貓似的用唇鼻到處拱他。

“你真成小貓了。”

時傾久蹭夠了就把頭往他肩膀處一靠,打了個哈切揉揉眼睛,嘟嘟囔囔問:“什麼時候了。”

江辭低頭問他:“還沒過十二點呢,原本想給你擦擦臉,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時傾久搖頭,“沒有,你把我放下的時候就醒了。”

看著時傾久的一臉疲態,江辭親親他哄著道:“那我抱著久久繼續睡好不好?”

“嗯。”時傾久答應了一聲,然後被江辭抱著放在床上,等對方剛在床上躺好,他就迫不及待鑽進對方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雖然累,但因為已經睡了不少時間,又剛醒,時傾久一時半會兒又睡不著,就拉著江辭的手不老實的左摸摸右摸摸,一會又放在臉頰上蹭蹭。

江辭發現時傾久總是喜歡這麼蹭他,隻要兩人在一起,時傾久就總貼在他身上,一時半刻也不願意離開,感覺怎麼都貼不夠。

江辭也放任他總在自己身上搗亂,就像是養了隻黏人又調皮的小貓。

“久久不困?”

“困……但是睡不著。”

江辭給他把頭發拆散了,把發繩放在枕邊,用手指順了順他披散下來的頭發,“那我陪你說說話,久久想聊什麼。”

“師兄呢?”

時傾久也沒有因為下午的事情有什麼情緒,就是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就想問問。

“在這邊住著呢,我原本想把他趕回去,但他說要給你賠禮道歉,怎麼都不願意走,結果一直到回來你都睡著,他就乾脆住下了,等明天我們一起回去。”

然後江辭頓了頓繼續說,“師兄他一向口無遮攔,下午那些話沒有惡意。”

時傾久笑笑,點頭說道:“我知道,我那時隻是……一時沒壓製住。”咬了咬唇,躊躇片刻繼續說:“最近禁製鬆動很多,我、我……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了。”

“嗯,我都知道。”

江辭或許比時傾久還能更真切的感受到他的變化,因為從一開始的偶爾到現在的經常,江辭半夜裡總能被時傾久的哭聲驚醒。

小小的嗚咽聲,像是被欺負狠了的小獸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湊去嘴邊細聽,分辨得出他是在驅趕什麼東西,不停的喊著走開。

於是越到後來江辭經常在半夜裡不睡覺,緩緩的用靈力去安撫引導時傾久崩潰的情緒,等對方安穩了再抱著人輕輕拍著,哄著,在他耳邊一直念叨著讓人肉麻的情話。

隻是時傾久從來不知道,一覺睡醒從來記不起夜裡做的夢,隻是感覺一直都睡的很安心。

江辭總喜歡親時傾久的鬢角,額頭,因為他之前夜裡安慰時傾久的時候發現,隻要摸摸他的頭,親親他的額角,對方總是被安撫的特彆快,還會下意識的蹭他,想被擼舒服了的貓一樣。

於是現在碰上時傾久情緒緊張,江辭就下意識的低頭親親他,和他說了說下午林和和他的猜測,“久久,等我們從雪原回來就立馬去地府,不準再拖了。”

時傾久點點頭,“那到時候你去輪回鏡了,我和小識還有林和如就在地府查線索。我還可以去找師兄、離卿、六殿、崔判……”

江辭連忙給他打住,笑著問他:“可以啊,我都不知道我的寶貝在地府人脈這麼廣?”

“主要是借師兄麵子,我常年在鎮魂塔,其實沒出去過幾次。”

“嗯,那也很厲害。”江辭捏捏他的臉,“我的久久真能乾,我這算不算走後門呐?”

時傾久笑出了聲,“你如果算走後門,那我就是後門的門神,常年在後門裡住著。”

江辭笑他,時傾久則認真解釋,“是真的,我當年是被離卿帶回去的,好長時間後才見到師兄。之前我靠著離卿天天在他那裡蹭吃蹭喝,後來師兄來了我蹭吃蹭喝的地方又多了一個。”

江辭好奇問他,“那離卿在哪裡任職?”

時傾久想了想,說道:“唔……其實他才是真的關係戶。”

“嗯?怎麼說?”

時傾久解釋道:“最早我隻是被他養在他自己宅子裡,後來能出門了去過一兩次他的府邸,那時候我才知道他的職位其實並不高,工作也很閒散。但是他經常被請去個個閻王殿裡幫忙,地府的人們對他都很客氣。”

“也多虧他是關係戶,才能有那麼多時間陪著我在鎮魂塔裡耗著。他其實很有本事,能修補殘魂的整個六道裡一隻手也數的過來,他的天賦極高,是旁人修煉再怎麼努力也追趕不上的。但他一直再給地府打散工,不願意和官場上的人有太多接觸,是很久的後來我才知道他一直在躲著一個人。”

江辭隱約嗅到了八卦的氣息,“躲著誰?”

時傾久搖搖頭,“我不是很清楚,他每次也不願多說,隻知道那人是仙界的,當初離卿好像闖了什麼禍,是酆都大帝拍板把他藏進陰間的,而且允許他自由的在那裡住著,後來地府事情多,一殿看他閒著也是閒著,就把人扣在地府打散工了。”

江辭驚訝,離卿原來是酆都大帝的關係戶啊?那也太關係戶了吧?

“嗯……久久,離卿和酆都大帝他兩什麼關係啊?”

時傾久想了想說道:“酆都大帝應該是把離卿當兒子養,有傳聞說當年酆都大帝去人界曆劫,正好遇上了當離卿的什麼長輩,後來又看他天賦驚人乾脆就把人留在陰間了。離卿之前帶我去過酆都大帝的府邸,對方就是個懶散磨嘰的老頭兒,我在那裡住的幾天他總是欺負我,和我搶糕點吃。”

江辭笑著摸模他的頭,至少在地府能自由活動的時間裡,離卿把時傾久照顧的很好。

“你沒再搶回來?”

江辭就是隨口問了句,誰知時傾久把頭往他懷裡一埋,悶悶的說道:“搶了,搶不過。”

“哈哈哈……”

江辭覺的時傾久可愛的緊,把人抱在懷裡好一陣揉搓。

時傾久也不躲,任憑他搓扁揉圓的,耳朵都給逗弄紅了。

“好了,現在安心了吧?時間不早了,我們早早睡覺,然後明天我們回家。”

時傾久被江辭一陣哄逗,心裡的鬱氣散了不少,收到一個晚安吻後就乖乖的睡覺了。

而且一晚好夢,難得的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時傾久比江辭竟還早起了一會兒,看江辭還睡著他就沒舍得把人吵醒,靜悄悄的準備去洗手間。可誰知他走到洗手間門口,就聽不遠處房間門口傳來悉悉索索額聲音。

他走過進前聽了聽,感覺像是有人一直在門口晃,他以為是小識他們,就把門打開想看看。

江辭正睡著呢,忽然就聽門口叮了咣啷的一陣脆響,他猛的坐了起來,發現身邊沒人,以為是時傾久出事兒了,趕忙找人。

“久久!是你嗎?”

他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的穿趕忙跑去門口,然後就見門口一堆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中間,時傾久正愣愣的站著。

聽見動靜他轉回頭看看,發現江辭已經醒了,神色有些著急,還有些疑惑和驚訝。

“這……什麼東西?”

江辭扒拉開腳邊的東西,小心把時傾久抱著腰抱了出來。

兩人蹲在從門口湧進來的一堆東西旁邊開始研究,就發現是一堆書冊畫卷,兵器法器各種東西。

江辭拿起一管玉簫看了看,一眼就看出是好東西,於是問道:“這哪來的啊?”

時傾久蹲在,兩手搭在膝蓋上,看起來特彆乖,搖頭說:“不知道,我一開門,這些東西就向我倒過來了,幸虧我躲得快,不然就被砸了。”

江辭想了想,似乎是明白怎麼回事了,果然就停門口傳來林清十分歡快的聲音,“你們醒了啊?弟妹快看看,這些東西你都喜歡不?”

時傾久就覺的額角抽了抽。

江辭則十分霸氣的召出納物袋給他裝,一邊裝一邊說:“久久彆和他客氣,都是好東西,收起來以後沒準應急還能賣錢。”

林清拿過一幅畫丟他:“江辭你個俗人!拿我的東西去賣錢,那是暴殄天物!”

江辭把畫伸手一接,順勢就塞進了納物袋裡,挑釁說道:“現在是久久的了,不是你的,請你注意改口。”

時傾久則笑了笑,衝林清道謝:“謝謝師兄,這些東西我會保管好的。”

林清十分開心,見時傾久一點都沒和他計較昨天那事兒的意思,就覺得莫相識說的沒錯,時傾久真是個好人,於是趕忙說道:“不客氣不客氣,你喜歡就行,以後還想要什麼就和師兄說。”

江辭瞥他一眼,“用得著你?”

林清衝他翻個白眼,這熏人的酸臭味!

第三十五章 差輩兒了

“小識,你覺得這個怎麼樣啊?我覺得蘭姨應該會喜歡這個。”

莫相識看他手裡捧著的一套翡翠首飾,左看看右看看覺的還是缺點意思,於是搖了搖頭。

於是林和如又換了另一套給他看,莫相識覺得現在自己眼都花了。今早一起來,林和如先把小祖宗投喂完就把人拉出去給未來‘婆婆’買見麵禮。

其他東西來不及置辦,晚上林和如想了一夜最後和莫相識商量兩人先買珠寶回去,之後有時間了再給蘭姨和江爸爸送其他禮物。莫相識挨著林和如坐在珠寶店的VIP會客廳中,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首飾套裝,晃得莫相識眼睛疼。

林和如可惜的看看那些首飾嘀咕:“事情太突然,不然我們能去拍賣場看看。”

莫相識有點不自在,拉著林和如問他:“你回去怎麼說呀?”

林和如摸摸他頭,讓他安心,“我們先不說,這次買禮物回去呢首先是因為我知道了江爸爸和蘭媽媽知道我們的事情,回去我就先說是出來玩然後給他們帶的禮物。”

林和如捏捏莫相識小巧的鼻子語氣寵溺說道:“之後等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好好準備一份禮物上門拜訪,到時候我就會和他們說要把他們的寶貝兒子娶回家。”

莫相識臉頰通紅把他的手推開,瞄了眼一旁偷笑的店主姐姐,伸手捏了林和如一把。

林和如笑著把他的手握進自己的大手裡,把他牽去另一個桌前繼續看。

“我們就拿翠綠的這套吧,還有一起的翡翠對戒,蘭媽媽和江爸爸可以一起戴出門。”

林和如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翡翠成色很好,樣式也大方簡單,於是就聽莫相識的意見拿了這一套。

買完首飾後林和如又帶著莫相識去附近朋友的茶莊買了上好的茶具和頂級茶葉,之後回去和江辭他們彙合一起返回老宅。

於是,此時看著提著精致禮物的林和如,和另外幾個紅光滿麵玩的不亦樂乎的幾個兒子,蘭媽媽仿佛窺見了什麼真相。

她看看一旁假裝望天的莫相識,又看看笑的好像能擠出蜜的林和如也沒多說什麼,招呼著幾人進屋。江爸爸正好坐在客廳喝茶看會兒報紙,見著林和如送上的茶具和茶葉,挑眉看了看他。

林和如往對麵一坐,把首飾給了蘭媽媽,“蘭姨,我們出去玩正好路過首飾店,看見這套很適合您就買回來了,而且裡麵有翡翠的對戒,您和江叔叔可以一起帶。”

蘭心一聽興衝衝的打開了錦盒,果然看見素簡大方的一對戒指,直接拿了出來戴在手上,並且拉起江爸爸的手也給戴了上去,“真好看,二虎有心了。”

江爸爸任由妻子擺弄自己的手,也沒戳破林和如的小心思,讓李叔把茶具和茶葉收起來,然後和他說:“茶具不錯。”

林和如笑著說:“江叔叔你喜歡就好。”

江震看他老實那樣,調侃他:“今天這麼老實,不是幾天前想讓我試毒的時候了?”

“嘿嘿,叔叔您這話說的太見外了。”

江震看著身邊的這幾個小孩兒長大,他疼幾個孩子都當親兒子似的養,從小也喜歡和他們逗悶子,養的這幾個孩子沒大沒小的。但幾個孩子都有出息,一個個的現在都事業有成品行上等,他覺的很欣慰。

孩子們隻要開心幸福,他不會有其他要求,所以對於莫相識和林和如兩人的事沒有過多插手。之前兩個孩子還小,後來經過那麼多事情後還能在一起,他也替兩人開心,隻是孩子們沒說,他也不會多問。

如今看林和如這架勢是準備坦白了,隻是估摸著時間正好不湊巧,沒時間過多準備,於是他也不捅破那層窗戶紙,等孩子們自己和他坦白的那天。

幾人回來正好趕著中午,沒一會兒就被招呼著吃飯了。之前沒覺得有什麼,現在莫相識看著碗裡林和如給他夾的菜,反而不自在起來。

他悄悄抬頭看看蘭心,就見對方正眼神挪揄的看他,忽的一下就弄了個大紅臉。

林和如看他坐不安穩就轉頭看看他,結果就發現他臉頰通紅。林和如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他,以為他生病了。

這下莫相識臉更紅了,趕忙把他手扒拉下來。林和如一愣,然後看了看一旁正看兩人的蘭心,他就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林和如求饒的看向蘭心,蘭心笑了笑沒說話,但是也不看兩人了,轉頭衝江震撒嬌要螃蟹吃。

林和如湊到莫相識耳邊悄悄說:“沒事兒的,蘭姨專門逗你的,乖乖吃飯,想不想吃螃蟹?我給你剝。”

莫相識拿過手邊的冰橙汁嗦了一口,點了點頭。

林和如笑了笑,然後拿過一隻螃蟹開始給他剝螃蟹。莫相識看看他手裡的螃蟹,把螃蟹身體拿過來,留著螃蟹腿讓他剝,“你剝腿,這個我要自己啃。”

一吃開,莫相識漸漸的也放鬆下來,開始專心致誌和螃蟹殼作鬥爭。

於是很快,一圈人,蘭媽媽有江爸爸給剝螃蟹,莫相識有林和如,時傾久有江辭,一桌人就林清一個人孤零零的自己叼著螃蟹腿啃,

“哎,這戀愛的酸臭味它圍繞著我。”

江辭逗他:“那你應該早回來幾天,這樣還有江雲能和你做個伴。”

林清撇他一眼,充滿嫌棄,“我才不要和飯桶搭伴兒。”

蘭心端著蟹殼吃著剝好的蟹肉,慢悠悠說道:“那你也找一個啊,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連個對象也沒有。”

林清咬著螃蟹腿頭微微揚起,好像在考慮這個事情,半晌忽然問了一句,“師母,你說我找個女孩子合適,還是找個男孩子合適呢?”

那個語氣非常認真,而且問的漫不經心。

正喝果汁的莫相識被嗆了一下,下意識去看江爸爸和蘭媽媽的臉色。

誰知兩人連表情都十分默契,充滿嫌棄和看傻子一樣的同情,蘭媽媽說:“你這情商估計夠嗆能找一個,要不你看看咱後院小牧是不是也挺眉清目秀的?也就隻有他從小沒嫌棄過你。”

蘭媽媽說的小牧是一隻牧羊靈犬,是江爸爸從小養大的,因為是靈犬所以壽命極長,也算是看著幾個小孩兒長大。

時傾久為了掩飾壓不下去的嘴角,拿過一旁的果汁默默喝著,誰知下一秒林清來了一句,“那是我狗叔,差輩兒了。”

“咳咳咳……”時傾久也被嗆著了,江辭連忙給他拍背順氣,然後無語望天。

他這個師兄腦回路從來就沒在正常人腦的範圍上。

蘭媽媽抄起一旁的脆棗朝他丟過去,林清接住哢嚓就是一口,順便還和蘭媽媽道了個謝。

蘭媽媽也翻了個白眼,心想著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碰著個眼瞎的能看上她這大弟子。江爸爸則十分淡定的繼續給老婆剝螃蟹,然後開口提議:“我之前聽說世家每年有聯誼,要不你也去試試?”

林清搖頭,“不要,之前被忽悠過去一次,那些個小姑娘一個個的連個水瓶蓋子都擰不開,小手絹一捏嬌滴滴的,受不了。”

蘭心無語,“小姑娘嬌滴滴的不好嗎?”

“不喜歡,無聊。”

“那你去找個不嬌滴滴的,力能扛鼎的。”

“不喜歡,太壯的小姑娘我看著彆扭,太壯的男人我又下不去嘴。”

“……你還是就和小牧過吧,閉嘴,吃飯。”

蘭心終於受不了他了,勒令他安靜。

林清委屈撇嘴,把一條螃蟹腿咬的哢嚓作響。

吃過飯江辭接到了閆曉雙的電話,說下午她的兩個隊友今晚就到了,問江辭是今天晚上會麵還是等明天。

江辭直接把人叫來了老宅,說給三人安排了住處,晚上直接來江家就可以。

閆曉雙答應後掛了電話,然後去聯係兩個隊友。

江辭則讓家裡的阿姨們在接待客人的院中收拾了三間屋子出來。

等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閆曉雙和兩個隊友一起來到了江家老宅。

一起前來的是特殊調查組的環境監測員白阮和地質調查員蔣麗麗。

蔣麗麗是個十分開朗活潑的女生,和閆曉雙是多年的好友。而白阮人如其名,長的白白軟軟的臉上還有嬰兒肥,但是個子很高,是個脾氣極好的男生。

白阮嗓音很清澈,正在給眾人講解最近一段時間內雪原可能會出現的天氣變化,以及可能會出現的自然環境中隱藏的危險。

雖說在座的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但自然的力量有時候是神秘而無法抗衡的,為保證眾人安全,白阮還是細心的為眾人講解。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需要購置雪地登山的裝備,極寒條件下的防寒裝備以及一些醫用藥品和簡單急救物品。我們重點的保護人員是我們三個以及林先生。”

林和如不服氣,“為什麼我也是重點保護對象?”

白阮推推銀絲邊的眼鏡說道:“因為包括林先生在內,隻有我們四個是沒有法力的普通人,一旦環境出現突變,我們隻能靠彆人或是身上的裝備自救。按照團隊整體的情況分析,我給出的是最合理的方案。”

“我……”林和如無法反駁。

莫相識拉他的手悄悄的說:“我保護你。”

林和如欣慰的摟了摟自己的小祖宗,果然還是自家的疼人。

眾人對這次的安排沒有異議,整個隊伍聽從江辭指揮,江辭暫時任隊長,林清為副隊長,其他人全部聽從命令行動。

幾人又商量了接下來兩天的安排,明天先去買裝備,然後剩下的時間都去枝江市西郊江家的操練場進行簡單的戰術訓練,短時間內磨合一下默契度。

於是……

“白阮!你又沒跑過來!我都摔第三次了!”

諾大的訓練場上,林清慘兮兮的躺在地上摔的背疼,臉上已經揚滿了塵土。白阮則氣喘籲籲的扶著一旁的柱子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我、我已經……呼呼……很儘力的……呼……在跑了……呼呼……”

白阮雖然瘦弱,但能進特殊調查組身體素質一定是合格的,可偏偏碰上了一群不太正常的人類,加上江辭要求嚴格,現在累的腿都要斷了。

這不,幾人圍成一圈,中間隔著障礙,每個人身體下麵有按時間斷裂的布帶,從第一個人開始跑著去,在下一個隊友的布帶斷裂前把人接住。

江辭根據每人不同的身體素質不停的調整位置,在找每個人的極限。

或許高估了這位,距離一次次縮短,林清一次次被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