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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久辭 半步天光 62140 字 1個月前

林清揉揉肩膀,不滿說:“你進調查組不會是走的後門吧?一個大男人怎麼軟成這樣?”

第三十六章 向前看

白阮本來就累,被他一挖苦脾氣就暴躁了,“你才軟!你全家都軟!我隻是體能差一點兒,但是我達標了,合格的!”

閆曉雙也跑了過來,給林清解釋,“白阮是環境檢測員,在隊內屬於對體能要求不高的那一類,但是調查組設了嚴格的標準,白阮是合格的,所以在……嗯……正常人的範圍內,他的體能已經是不錯的了。”

林清也就是嘴欠隨口一句話,誰知道給白阮說炸毛了,於是他走過去把胳膊往白阮肩膀上一搭,說道:“我軟、我軟行了吧,兄弟我還是相信你的,再給你次機會,彆讓我摔了成不?我這右胳膊都要摔斷了。”

白阮把他手拍下去,扭頭往自己的起點走,邊走還邊說:“你換個麵躺,這次爭取摔你的左胳膊。”

“嘿——”林清下意識揉揉左邊的肩膀頭子,提前為他的小左默哀。

江辭再次調整幾人的距離和站位,這次爆炸音一響,最開始的林和如開始奔跑去接莫相識,白阮站在遠處看著,心裡吐槽,明明大家都是普通人,怎麼這位這麼逆天,那速度都要有殘影了。

林和如要是聽見這話指定給他吐一大波苦水,從小被江辭折磨到現在,他沒點兒成績怕是都活不到現在哦。

莫相識因為身輕體積小原本在戰鬥中就以速度見長,江辭沒給他增加難度,但是正當莫相識閃到獨木橋中段位置時,江辭耍陰招直接一個法訣,爆炸直接在莫相識眼前炸開。

轟隆一聲,林和如原本斜靠在木柱子邊,這一下子給他嚇的直接蹦了起來,破口大罵:“江辭你個陰b給老子悠著點兒!你殲滅敵人呢下這麼狠手!”

真是給林和如惹急了,另外站著等著的特殊調查組的新成員也被嚇的一個個張大了嘴,同時後背唰的一層冷汗,看著江辭的眼神也徹底變了。

莫相識感覺到熱浪的瞬間肌肉緊繃下意識加速躲過,眼睛瞟過眼前被燒焦的一小撮頭發,邊閃邊吼:“江辭你又來陰的!你無不無聊!”

江辭悠閒的盤腿坐在單薄的布帶上,慢悠悠開口:“趕緊的,你時大哥要摔了。”

莫相識實在沒忍住爆了句粗口,然後不停提速在時傾久掉地的前一刻接住了他。

時傾久笑了笑摸摸他的頭,然後轉身往江辭那裡跑。其他幾人還等著江辭放水,然後一會兒結束了奚落他,誰知時傾久剛出去沒一段距離反手一甩折扇直衝江辭門麵而去。

江辭一偏頭躲過,然後一道劍光緊隨其後把他的布帶劃斷。江辭一個閃身往天上一竄,一邊下落一邊躲著時傾久甩來的劍光,被擋開的劍光劈向周圍把訓練場炸的烏煙瘴氣。

江辭隻管擋,下落的速度卻沒控製,但在落體前一刻,腰間伸來一隻手把他摟住然後安全落了地。

江辭偏頭飛快往時傾久臉上啾了一口,親了親他隱約顯現了一下紅紋的右眼,然後轉身往閆曉雙那裡跑去。

江辭一開始跑可熱鬨了,莫相識和林清兩個人法力不要命的往上砸,火光中已經看不見江辭這個人了。

特殊調查組的三個人現在簡直目瞪口呆,怎麼忽然就開始毀滅模式了,他們看著火光鋥亮的天空默默都豎起了大拇指,炸的好!

但很快,江辭從各種法力屏障中衝出來,結果衣角連片灰都沒沾上,以致於圍觀的眾人都一臉可惜且覺的無聊至極。

江辭單手一托閆曉雙後背,把她放在地上。閆曉雙是閆明親手帶出來的,早年是天真了點兒,但後來經過一番磨礪也是身手不凡,比起白阮來還要略勝一籌。

白阮被接住後一秒都沒停留拚了命往林清那裡衝。林清躺在布帶上都調整好姿勢一會兒摔左肩膀了。

誰知在布帛的撕裂聲中,白阮一個縱躍超林清撲過去,在最後一刻給林清充當了肉墊。

難得林清反應慢了半拍,最後一刻急忙調整了一下姿勢,以免自己的肩膀快速落下後砸到白阮的胸口給人砸傷。

然後就聽撲通一聲,林清整個人趴在了白阮身上,嘴唇無意間擦過了白阮柔軟的臉頰,隨後兩個人都是一愣。

林清看他一眼沒再多嘴,朝著身後轉身跑去。躺在地上的白阮下意識摸了摸臉頰,感覺怪怪的。

另一半的眾人沒注意到中間的小插曲,江辭看見林清起來那一刻,早就準備好的銀槍一劃毫不留情丟過去一道強力的光影。

林清背手一擋,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出現了手套一樣的一層堅硬玄色鱗甲,擋住了江辭的攻擊。

但手還是被震得一麻,林清邊躲邊跑,朝著天上喊,“江辭!你也太狠了!”

“我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時傾久覺的這其中多少有自己一分功勞,於是默默的心底給他說了聲抱歉,但眼中亮晶晶的,顯然兩人一來一往的打的十分精彩,他看到也很是儘興。

江辭不像對莫相識那樣點到為止,對著林清是真下手,但顯然林清應付起來還算容易。

一旁白阮和已經完成任務的眾人站在一起,看著場中已經開始對打的兩人問莫相識:“他兩誰厲害啊?”

莫相識看看他,慢悠悠來了句,“江辭是變態,你說呢?”

白阮一愣,看了看遠處又說:“我看他倆差不多啊?”

莫相識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那是江辭沒下狠手,在江家能收拾的了江辭的也就江爸爸了,不過……那已經是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白阮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麼多年江辭唯一一次失手,就是當年莫相識沒能救得了他的那次。江家每年都會對自己的弟子進行法力考核,江家有一套等級陣法,一共一百二十級,普通是1-30,31-70是困難,71-100已經是極其困難的級彆了,一百往上都是一些像江爸爸那樣頂級高手才回去闖的級彆。

當年江辭14歲,卻闖過98級,但因為受傷太嚴重莫相識沒能救得了,最後在江家的私人醫院裡修養了一個月才出來。

出來後就發現莫相識已經情緒不正常了,於是剛好了的江辭又開始闖天闖地,跑去莫家大門口愣是把門砸開把那些老頑固買了個狗血淋頭,然後把莫相識帶了回去。

江辭在這方麵的天賦是江爸爸都讚歎的,感慨江辭的天賦是他自己都不能及的存在。

時傾久看著半空中被衝擊吹的衣角亂飛但仍巋然不動的江辭,嘴角不自覺挑起來。從一開始他的辭哥哥就很優秀,好像你剛認識他不久,沒幾天後就落在了他身後。

他見過最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同時他也見過江辭最狼狽的樣子,但沒有一樣沒有一點沒有一時一刻是他不愛的模樣。

場中被卷起的風暴慢慢平息,林清氣喘籲籲的在最後一刻把最後一個隊員蔣麗麗接了下來,他回頭扶著樁子直喘氣,“江辭……你、你簡直不是人……呼呼……”

江辭挑眉看他,語氣中滿是嘲諷,“怎麼樣,就欺負你打不過我。”

“……啊啊啊啊啊”

場中爆發出林清的怒吼,夕陽下眾人齊刷刷的搖了搖頭為林清默哀,然後默契的一同轉身去覓食。

江辭走出來的時候就見時傾久正笑著等他,一雙眸子在閃耀的金色陽光下滿含繾綣。

快步走去,江辭把被微風吹亂的頭發給他捋到耳後,輕聲問他:“餓不餓。”

“你怎麼老問我餓不餓?”

江辭好笑:“那我問什麼?”

時傾久仰頭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

江辭捏捏他臉,笑著說:“我隻關心你餓不餓,冷不冷,開不開心,其他都是屁事。”

時傾久被他逗得直笑,牽上他的手往外走,“餓,他們說要去吃火鍋,我們也去。”

江辭偏頭和時傾久頭碰頭貼了貼,“嗯,走,我們去搶他們肉吃,我負責搶,你負責吃。”

“哈哈哈……”

晚風中留下一串悅耳的笑聲。

林清慢悠悠的從訓練場走出來,腿都有點抖。一旁的蔣麗麗十分善良的沒拋下他找大隊伍,而是和他慢悠悠的走著。

“他倆真配呀……”

蔣麗麗看著前方黏黏糊糊往遠走的兩個身影,不停感歎。

“怎麼,你羨慕?”

蔣麗麗抬頭瞄他一眼而後搖搖頭,“哎,果然呐,一見鐘情才是最難的。”

林清覺的她有趣,“你相信一見鐘情?”

“嗯。”

林清邊走邊說,“不是說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嗎?”

蔣麗麗伸出一隻手指衝他擺擺,“NO、NO、NO,每個人的審美基本都是固定一類的,這是每個人都有的特點,隻要有七情六欲就會有屬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我會不知不覺的在見過大千世界後虛構一個人形,如果有一天我能幸運的見到一個看一眼就怦然心動的人,那他一定是我最想要且最喜歡的人。”

林清覺的這姑娘的看法也是很獨特,但是說的十分有理。

“那萬一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呢?好不容易找著了,多可惜?”

“如果努力過後還沒有結果,那就隻能是緣不由人啦,我喜歡他、愛上他、因為他受傷難過都是我的選擇,這世間不都是儘人事聽天命嗎?”

林清看看遠處的夕陽,感慨一句,“你倒是看得開啊。”

“我覺得呢,人最愛的一定要先是自己,然後才能有愛人的能力。不管經曆什麼,隻要向上走,最後再回頭滿路都會是繁花,可如果隻知道期期艾艾自怨自艾,那最後留下的隻會是滿腔遺憾。”

蔣麗麗忽然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長對他說,“所以,你要學會向前看。”

第三十七章 陷阱

林清一愣,笑著問她,“你怎麼看出來的?這麼多年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過。”

蔣麗麗笑了笑滿是自豪的說,“這算是我獨特的天賦,感情雷達,怎麼樣?是不是很準?祖傳的!”

林清:“你知道太多了,滅口吧。”

蔣麗麗:“哈哈哈哈……”,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你。

林清隨口問:“什麼?”

蔣麗麗:“不是沒人看出來哦,當事人一定知道。”

林清腳步一停,轉頭看她:“你什麼意思?”

蔣麗麗:“意思就是,你喜歡他,他知道。”

林清愣在原地半晌,最後無奈搖了搖頭苦笑,原來早被拒絕了,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蔣麗麗也不說話,就安靜的等他。

過了很久,林清依舊問她,“你到底怎麼看出來的。”

蔣麗麗:“眼神,喜歡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你和他對戰時候眼中的欣賞是會發光的,而他嘛……他的五感異於常人,這種人對於人的感情捕捉十分敏感,你們也發現了吧,他生活中一定特彆容易照顧彆人的情緒。他很關心你,但不是對愛人。”

林清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他這個師弟好像沒有哪處是不優秀的。最開始他還能保護他,可慢慢的就變成了追趕著他的腳步前進,不知不覺的好像所有的目光都隨著他去了。

隻是他從未開口,因為他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他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為難,對方也好蘭媽媽他們也好,所以他把那點不能告人的心思藏的死死的,從未有人懷疑過。

隻是沒想到逃不過那人的眼睛。

林清看著空曠的訓練場,火紅的夕陽燃燒了一切的不甘與妄念,忽的枷鎖應聲落地,他對自己的殘忍終於到今天徹底結束了。

林清感受著太陽的溫度撫上麵頰,他是應該好好愛自己的。

感受著他氣場的變化,蔣麗麗也滿是欣慰,孺子可教啊。

然後肩膀一沉,蔣麗麗看著她肩膀上的那隻胳膊疑惑看他。

“走,請你吃大餐去!”林清攔著她往外走,蔣麗麗嫌棄的把他手拍下去,“彆拉拉扯扯,本小姐的肩膀是誰誰都能隨便搭的嗎?”

林清:“怎麼你要一輩子沒遇見一見鐘情,就終身不嫁了?”

蔣麗麗:“那叫寧缺毋濫。”

林清:“切……”

夕陽下,兩個吵吵鬨鬨的身影也朝著夕陽慢慢走遠。

莫相識拉著林和如看見火鍋店就衝了進去,幾人要了個包間開始各憑本事搶食。

倒也不是不夠吃,就是好像搶來的東西更香!

江辭瞅準時機一筷子下去給時傾久插起兩個雞翅,林和如不甘示弱漏勺一下勾出三個蝦滑順到莫相識碗裡。

林清直接夾著毛肚涮,就不信還能有人搶。

可偏偏就有那些個吃人不嘴軟的,江辭和林和如兩人一人瞅準一塊兒,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全部搶走。

林清愣愣的看著空空如也的筷子,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

怎麼全挑他一個人欺負????

正生悶氣呢,一筷子毛肚放進了他碗裡。

他一扭頭,白阮非常自然的又給他舔了一筷子鴨腸,還十分得意說:“我給你搶,算是對沒接住你摔了那麼多次的補償。”

林清看了看碗裡的吃的,又看看白阮,二話沒說埋頭開始炫,然後還指揮著白阮給他撈菜吃。

很快眾人慢慢發現桌上沒林清伸筷子的動靜了,當然最先發現的就是江辭和林和如,因為兩人沒得搶了。

然後就發現林清碗裡滿滿當當的,吃一筷子旁邊就有人給他續以筷子。

林清吃得開心,沒注意幾人吃東西的動作慢了下來,就看著白阮給他添吃的了。

一桌人把目光移在白阮臉上,白阮看看眾人淡淡笑了笑,然後比了個‘噓’的動作繼續給吃的昏天黑地的林清夾菜。

於是十分給麵子的一群人繼續開始搶吃的,然後時不時看看白阮和林清。

閆曉雙不可置信的和蔣麗麗悄悄嘀嘀咕咕,“不愧是白阮,一出手就不一般。”

蔣麗麗:“嗯,我就說他不是等閒之輩,咱組裡敢和老大拍桌子還能有誰?就他一個啊!”

閆曉雙:“你說他成功幾率多大?”

蔣麗麗被問住了,心想這不好說啊,那位可是剛失戀,看起來有些難度。

蔣麗麗:“不好說啊不好說。”

江辭看看仿佛吃嗨了的林清笑了笑,他知道有些事情悄悄變了。

一桌子最先吃飽的就是林清,那嘴邊的吃的就沒斷過,而且還葷素搭配。

他擦了擦嘴咬著根吸管有一口沒有口的嘬著涼茶。

白阮見他不吃了就開始自己慢慢填肚子,一圈人就他吃的最不慌不忙。

林清靜靜觀察了會兒他,然後就微微仰頭開始發呆。

眾人休整一天,收拾好行囊穿戴好裝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雪原走去。

五月的雪原晝夜長短變化減小,且夜間溫度在-15到-25攝氏度之間,算是氣候開始變好的開端。

此行的目的地是雪原深處的一處小型雪山山脈,當年閆曉雙和隊友在一處山穀無意間發現了被冰凍的屍體。

因為山穀中的地形隨著時間的流逝產生了變化,所以曾經保護屍體的陣法失去了效力,閆曉雙她們誤闖入這片區域然後特殊調查組將屍體帶出雪原,後來被曾經的往生部帶走。

一行人腰間連著繩索一列前進,江辭打頭林清墊後。因為要指路,閆曉雙緊跟在江辭身後。

江辭:“你們當時發現了多少屍體。”

閆曉雙:“21具,但因為當時天氣惡劣我們隻能暫時撤退,後來往生部接手後我們就沒再跟進度了。”

眾人破曉時分來到達雪原外圍向內進發,中午一行人吃了東西進行了簡單的休整,然後一直朝北走,等到夕陽照進雪原的時候才到達了閆曉雙當年發現屍體的山穀。

晶瑩剔透的冰層覆蓋了整個山穀,兩側山壁上垂著的都是巨大的冰錐,像是長滿了冰晶尖齒的深淵巨口。眾人儘量放輕動靜,避免山穀中回聲過大造成雪崩。

山穀口向西,於是夕陽透過山穀口正好照向裡麵,一行人被強光晃得睜不開眼睛。尤其是莫相識,本來眼睛就比彆人特殊,即使戴著護目鏡現在也已經非常不適的一直在流淚。

林和如都要心疼死了,乾脆把小祖宗護目鏡摘了把人摟進懷裡,讓莫相識的臉藏在自己胸口一路帶著他走。

山穀中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橢圓形湖泊,湖泊被凍的十分清透,深藍色從中間擴散一直到湖泊邊緣漸漸變白。

閆曉雙指著湖泊,說道:“但是屍體就在湖泊的冰層下,隻是凍的很淺,所以我們才有時間把屍體帶出去。”

江辭沿著湖泊外圍走一直用法力探查,確定沒有不明物體後才領著林清、莫相識、時傾久往裡麵走。

林和如等在最外圍,然後往湖心的方向隔一段距離站一個人,離湖心最近的是白阮,兩個女孩子夾在中間,以防出現意外兩側的人都能夠照應。

江辭等四人一直向湖中心走去,因為幾人隱約的能感覺到有一股法力波動在湖中心蕩漾。

林清感受著湖中心的法力開口道:“有些奇怪,這股波動不像是陣法。”

江辭:“我也覺得,更像是自然而生的一股法力。”

眾人都警惕起來,猜測著深不見底的湖底到底藏了什麼。

夕陽慢慢落下,此時的光弱了不少。

莫相識想看看冰麵下麵有什麼,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眼睛後就蹲在冰麵上利用金瞳往冰麵下看。

可是此時忽的一陣紅光從湖底爆開,莫相識錯不及防看了滿眼,眼睛像是要裂開一樣的痛。

此時不遠處的江辭趕忙去看莫相識,可與此同時冰麵開始劇烈的震動,莫相識蹲著的地方忽然裂開個口子,失去視覺的莫相識反應慢了一拍,直接陷了下去。

遠處聽見莫相識驚呼的林和如心猛的一跳,著急喊他。

林清忽然感覺到一股不同於之前的法力從莫相識所在的位置散開,那是一個人為設下的陣法,林清趕忙大喊:“快退開!有陷阱!”

江辭在變故發生的一瞬間就撲向了莫相識,但有人比他還快了一步,離莫相識更近的時傾久已經拉上了莫相識的手和他一起掉進陣中。

冰麵吞了兩個後開始迅速結冰,像是要把掉進去的獵物吞入腹中。

冰口合攏的最後一刻一個身影飛了上來,江辭伸手把人接住然後想趁著最後的時機進去,但終歸還是慢了一步。

莫相識被時傾久扔了上來,江辭正好接住了他。還沒站穩的莫相識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在冰麵上,用匕首使勁鑿打。

但是冰麵將他的法力反彈了回來,直接震傷莫相識的手,冰麵上瞬間就染上了鮮紅的血跡。

但莫相識動作不停,仍然狠命的不停鑿打,一邊哭一邊喊:“江辭!你快幫我!下麵是陷阱,時大哥他掉下去了!”

江辭此時腦子裡也是嗡的一聲,他一揮手把莫相識甩出湖中央,然後和林清對視一眼,林清趕忙上去把人接住然後往湖心外圍跑去。

莫相識還在他懷裡撲騰,“你放開我!時大哥掉下去了你沒看見嗎!回去!”

林清把他死命按住往外跑去,嘴裡喊道:“你回去乾什麼?送死嗎?”

話應剛落,身後傳來冰麵整個被轟開的聲音,冰麵迅速崩塌,林清腳下一沉,心裡暗罵一聲。

就在兩人馬上要掉進湖中時,一雙手死命的拽住了林清的胳膊,那是猛衝過來守護在湖麵外圍離兩人最近的白阮!

第三十八章 離卿

江辭一槍劃過硬生生劈開了大半個湖麵,湖中的水花徹底爆開法力的衝擊掀翻了岸上的一眾人。

一起來幫忙拉林清的幾人也一起被衝去了岸邊。

莫相識從林清身邊顫巍巍的爬起來,眼淚泉湧一樣撲梭梭往下流,不知道是哭還是因為疼。林清咳嗽兩聲甩了甩頭上的水,抹了把臉趕緊去看江辭。

此時湖中心的水已經被江辭的法力衝開在周圍形成一個中空的漩渦,時傾久幾乎被周身隱隱綽綽的黑色濃霧吞沒,他臉上的紅紋鮮豔明亮透著妖冶正忽明忽暗的顯現。

江辭衝過去抱起躺在湖底不停嗚咽的人。

時傾久感受到江辭的氣息立馬緊緊抓上了他的胳膊,抽泣著:“哥、哥我控製不住了……我怕……”

江辭眼眶通紅把他整個抱在懷裡,靈力不要命的往裡灌,試圖幫助他壓製身體裡要突破禁製想要越俎代庖的邪崇。

江辭:“寶貝乖,不怕,哥在呢,沒事兒彆怕。”

“咳咳——”時傾久體內靈力和邪靈一起翻湧,一股腥氣直衝喉頭嘔出血來,他緊緊的抓住江辭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哥……要是這副軀體不屬於我了,你就、就把它毀了吧……”

江辭心都要滴血了,出聲嗬斥:“不準瞎說,你乖,你看著哥,不準走聽見沒有!”

勉強的拽著時傾久幾乎要被擠出軀殼的神魂,江辭撕破了懷裡的一張陰箋,趕忙叫離卿上來。

時傾久感覺全身骨頭都在被那些貪婪的惡鬼一口一口嚼碎,魂魄撕扯著不甘的發出悲鳴,疼的他整個人弓起身體不住的顫抖,嘴唇也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

江辭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能,除了安慰什麼都做不了。

江辭一邊給他輸著靈力一邊顫抖著手安慰他:“久久是不是疼啊……彆咬,疼就叫出來……馬上就好了啊,哥抱著不怕啊……不疼了不疼了……”

很快周圍卷起一陣陰氣,離卿直衝上來手中一盞魂燈被打入時傾久體內,周圍結起法陣壓製著要衝破禁製的煞氣。

江辭抱著時傾久漸漸的感覺他掙紮的動作小了起來,嗚咽聲也漸漸減小。他抹了把臉問道:“我能乾什麼?”

離卿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嘴唇青紫,他深吸口氣吩咐道:“魂燈裡是我的一魄,我需要更多的法力結陣,叫人來給我護法,儘快,半個時辰之內。”

江辭連忙拿出傳喚令牌讓江父把江家的長老都叫來,江父那邊接到江辭的消息立刻召集江家的眾人利用傳送陣趕到了距離雪原最近的傳送陣內,全力往江辭所在的山穀趕來。

江辭看著徹底沒了動靜的時傾久問離卿:“他怎麼樣了?”

離卿:“我的魂魄能暫時壓製他體內的邪靈,但是他自己本身神魂殘缺,我不確定他醒來是什麼樣的,或者能不能醒來。”

江辭拳頭緊攥,儘力的捋清自己的思路,“小識還能撐多久?”

離卿:“若是他能醒來說明情況能好些,你有足夠的時間去輪回鏡。”

江辭:“去輪回鏡我要準備什麼?之前既然有人成功過,那就一定有辦法。”

離卿:“我和你說過,你要能把他的骸骨帶出來才算。如果有能被他承認的棲身之所最好,即使沒有也要有能阻擋輪回鏡探查的法器。”

江辭皺眉:“法器?”

離卿點頭:“對,你如果想要從輪回鏡中帶出原本屬於過去的東西,輪回鏡一定會阻攔。我研究了之前的一些記錄,如果有當時留存下來的和時傾久有關的法器是最好的,你帶著進去的是和他本身有因果的法器,出來時時傾久的骸骨藏在裡麵或許可以蒙混過關。”

不知道為什,江辭一瞬間就想起了江雲給他看的那幅畫。

江辭:“我知道了,等回去了我立馬去找。”

有了解決辦法江辭也冷靜了不少,他看看離卿沒忍住問:“你把一魄給了久久沒關係嗎?我能幫你什麼?”

離卿嘴角一挑完全不在意:“我有法器幫我撐著,你隻要儘早把時傾久治好把那一魄還我就好。”

江辭看看他耳朵上一直閃著光亮的一個晶石耳墜,隱約能從裡麵感受到一股仙氣。江辭能感覺到耳墜對外物的排斥,知道那大約是離卿的本命法器。

很快林清帶著眾人也來到了湖底,莫相識和林清也一起幫著離卿護法。

忽的又一陣陰風吹過,黑白無常出現在眾人的不遠處。

江辭一邊給離卿護法,一邊注意到了身邊的動靜,然後分出一部分心神問兩人:“你們怎麼上來了?”

兩人看清眼前的形勢二話不說也過來幫著護法,謝必安就坐在江辭不遠處給他解釋:“原本沒有這麼快能上來,但是因為忘川河忽的一陣震動,忘川水衝上岸卷進去不少看守,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然後我發現鎖魂鏈的禁製被撐開了,就意識到你們這邊可能出事兒了,趕忙跑上來看。”

江辭一怔,問他:“你說在解開禁製前忘川河發生了震動?知道什麼原因嗎?”

謝必安搖頭,“我們走的時候下麵正查呢,忘川河平靜了幾千年忽的來這麼一下,大家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是十殿他們也少見這種情況。”

江辭看看眾人下麵仍舊深不見底的冰麵,腦子裡若隱若現的出現一些想法。

不出半個小時,江震就帶著江家的長老們找到了江辭,眾人連忙跑去幫忙,就連蘭媽媽都跟著跑來了。

蘭媽媽和林和如一起在遠處等著,林和如簡單和蘭媽媽說了事情經過,看看陣法中昏迷的時傾久,又看看麵色凝重的幾個孩子沒說話。

原本身邊的閆曉雙在江家的眾人來了以後想讓人去吧莫相識換下來,但是聽了事情經過的蘭媽媽卻把她攔了下來。

平常可愛活潑的小兒子現在一臉慘白,蘭媽媽心疼極了,但是深知小孩兒的執拗,蘭媽媽知道現在隻有讓他乾些什麼他才能安心。

一邊的林和如何嘗不心疼,但他更害怕事情結束後莫相識的狀態,他的小兔子一定又把錯都歸結到了他自己身上。

整整一夜,等太陽再次從雪原升起的時候,陣法中散發的光暈才漸漸暗下來。

眾人都感覺骨頭僵了,離卿更是一陣頭暈,在原地緩了半天才起身。

江爸爸連忙過去向離卿道謝,知道對方身份不一般,就請人回江家修養幾日。

離卿雖不想多在人間逗留,但因為擔心時傾久的情況就決定和眾人一起回江家,待時傾久醒後再離開。

江震鄭重的給離卿鞠了一躬,謝謝他救了自己的孩子。

離卿看看江震,又看看被蘭心照顧著的時傾久沒多說什麼,淺淺還了禮就退去了一旁。

謝必安和範無救兩人取回鎖魂鏈和江震打過招呼後就回了地府。

於是江辭抱著時傾久,林和如抱著昏過去的莫相識,一行人離開了雪原。

就在眾人離開不久後,湖心的大坑中忽然顯現一個人影。

來人身高八尺一身華服,儀態莊嚴不苟言笑,一副帝王之相。

來人在冰坑四處看了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

但是周圍一片寂靜,他摸了摸耳朵上發燙的晶石耳墜皺了皺眉,尋找無果後轉身離開了。

回到江家後,江震親自為離卿安排了住處,再次感謝後才離去。

離卿站在窗前望著天空,感覺著耳墜的溫度慢慢降下去不自覺的撫摸著。

他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見到那個人了,但腦海裡對方的樣子卻一日比一日清晰。

當年他瘋了一樣的複仇,最終失去了自己,玷汙了曾經擁有的珍貴的愛意。

如今看著時傾久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人,他就好像幫著自己圓了一個夢一樣,一個做了不知道幾千年的夢。

江辭一直在時傾久身邊守著,等到晚飯的時候莫相識醒了,他一醒了立馬就跑來了時傾久這裡。

林和如沒有跟著他,他進門後就站在江辭身旁,躊躇著不敢說話。

江辭無奈,把人拉過來讓他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揉了揉他頭發:“不用自責,久久他很在乎你,他不會怪你,當然我也不會。你是我們的弟弟,保護你是我們的責任。”

莫相識低著頭,小聲說道:“是我的失誤才導致這樣的結果,當時掉下去的時候時大哥他發現有陷阱,然後就立馬把我推了上去。如果我能再有用一點兒……”

江辭對著他額頭就是一下,“知道為什麼挨打嗎?”

莫相識點點頭。

江辭問:“為什麼?”

莫相識:“因為我自己學藝不精還連累了時大哥。”

江辭:“錯了。”

莫相識抬頭看他,不知道哪兒錯了。

江辭:“出事兒不是因為你沒用,反而是我作為隊長責任。小識,不管你怎麼樣,能力高還是底,你一直都在努力幫助著我們,你的努力不是我們愛你的原因,同時你的能力欠缺也不會是我們不愛你的原因。”

第三十九章 人傻了

江辭摸摸莫相識的頭說道:“媽媽曾經說過,在他們眼裡你是他們的孩子,孩子可以不乖,可以淘氣,可以犯錯,不管你優秀或是平凡,這些全部不妨礙他們愛你。”

“同時我和林和如還有久久也一樣,我訓練時候對你凶,隻是因為我希望遇到危險時候你能夠自保,能夠平安無事,而不是為了讓你有多少成就,懂嗎?”

莫相識眼眶一熱,他從小沒了父母,莫家的長老力圖培養一個完美的接班人,給他製定完美的學習計劃,把他困在一個規定的框架裡,要求他按著他們的想法成長。

所以後來被接去江家後,他特彆特彆努力,隻有看到江爸爸和蘭媽媽開心了對他誇讚,他才會安心,才覺得自己有資本能繼續在江家留著被人愛著,而不是回到曾經那個冰冷的祠堂。

就像林和如說的,他們看起來好像把莫相識這隻膽小的兔子養的無法無天,但其實隻要有個風吹草動,小兔子立馬就會戰戰兢兢,因為窩不是自己的所以連害怕都不敢回家。

這麼些年兩人還有江爸爸和蘭媽媽把養兔子的草場一擴再擴,但是稍稍的一點震動,兔子就又把自己禁錮在了籠子裡。

江辭:“你感到愧疚是你身上善良的本性在左右著你的感情,我們很欣慰自己的小孩兒善良且知恩圖報。但是小識,這種感情不應該成為你的枷鎖。”

“這番話其實他們早就想和你說了,隻不過他們更多體現在了行動上,他們以為你會懂,但是怎麼辦,你太笨了,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

這麼多年來積攢的不安和焦躁好像隨著眼淚,隨著江辭語重心長的一番話徹底破閘而出,把心裡過去被傷害後結痂的傷口徹底捅破,然後破口重新生長出新鮮的血肉,形成了全新的堡壘。

莫相識抱著江辭的胳膊嗚咽著,頭一次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被愛著而哭的這麼酣暢淋漓。

等屋子裡再度恢複安靜之後,莫相識鼻子眼睛已經通紅一片了。他正接過江辭遞過來的紙巾準備擤鼻涕,淚水模糊間看見床上的時傾久睜開了眼。

他激動的一把抓住江辭的袖子,結巴著說:“醒、醒了,時大哥醒了!”

江辭哪裡還能顧得上他,趕忙湊去時傾久麵前小聲的叫他,“寶貝?寶貝你怎樣了?身上難不難受啊?”

誰知時傾久就那麼呆呆的看著他,也不說話,那樣子好像人醒了魂卻沒回來。

江辭見情況不對,推了莫相識一把讓他去找離卿。

莫相識也有些慌亂,二話不說就往外跑,走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屋裡留下時傾久和江辭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江辭不知道現在到底什麼情況也不敢隨便亂動。

兩人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動作一直等到離卿過來。

因為莫相識太激動,去叫離卿的動作過大,整個院子裡的人一個叫一個就都跟著過來,此時烏泱烏泱的站在屋裡,但是一個出聲兒的都沒有,場麵透露著幾分詭異。

離卿頂著眾人好像吃人的目光,仔細檢查了一下時傾久的情況。時傾久稍微偏頭看了看翻來覆去看他的離卿,就乖乖躺著,也不鬨。

離卿:“他體內的邪靈徹底被壓製了,但是因為神魂殘缺,沒了邪靈給他補充他缺失的那一部分,於是現在……”

頓了頓他沒說話,江辭著急的看他。

離卿似乎有話說,但是看了一圈周圍的人愣是沒開了口。

最後還是江辭忍不住了,“離先生,久久到底怎麼了?”

離卿:“其實也沒怎麼……就是變成了傻子而已。”

說完,離卿似乎還覺得此時的時傾久挺好玩兒,用寬袖逗他,好像試探他會不會像貓似的抓他袖子。

屋內一陣沉默……

嘶——

眾人集體抽氣,然後齊刷刷的看向江辭。

江辭現在腦子有點亂,他看看眼巴巴躺著看他的時傾久,半晌開口問道,“還治的好嗎?”

離卿停下逗時傾久的手扭頭看看江辭,隨意道:“沒準吧。”

這下輪到江辭狠狠抽了口氣,然後憋出一句:“沒事兒,傻子我也要。”

說完還看看蘭心和江震,兩大人此時下意識的一起點頭,就怕兒子受不了這刺激。

難得的離卿有了笑意,一邊用手撩起時傾久頭發搔他耳朵,惹的時傾久拿手一直扒拉,一邊和江辭說道:“我瞎說的,你把他的仙骨帶回來就沒事兒了。”

江辭現在特彆想過去把可憐的時傾久從離卿的魔爪下救出來,但是救命恩人就在眼前,他不敢造次。

離卿終於玩兒夠了,把位置給江辭讓開說道:“我當年撿到他的時候也差不多這樣,所以基本沒什麼大問題,你儘早去把他仙骨帶回來就可以了。”

說完他也就準備回地府了,反正人都醒了也沒他什麼事兒。

然後等他要踏出門的時候頓了頓,轉頭和江辭說道:“你也不用太難過,他現在還挺好玩兒的。”

也不管眾人,他對著一旁的江震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自己回了地府。

一屋的人一起大眼瞪小眼兒,最後還是蘭媽媽把眾人都趕回去睡覺,然後留下江辭自己照顧時傾久,剩下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等人都走了,江辭走過去坐在床邊。

時傾久視線就一直跟著他。

江辭此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試探問:“久久,還知不知道我是誰?”

似乎是看著屋裡沒其他人,時傾久顯然要放鬆一點,他坐起來直接撲進江辭懷裡喊著,“相公~”

一邊叫一邊不老實的磨磨蹭蹭,好像抱著喜歡玩具的小朋友一樣。

江辭任他鬨著,把人護在懷裡怕人摔了,然後問他:“剛剛屋子裡的人久久都認識嗎?”

感覺到頸窩裡的小腦袋點了點,懷裡的人伸出手指一個一個給他數:“有爹、娘、小識……還有把小識拐走的混蛋,剩下的……剩下的不認識了……”

江辭想了想,時傾久當年用邪靈固魂,如今邪靈被徹底壓製,時傾久約莫是倒退回了離卿最開始見到時傾久的時候,所以他記著的約莫也隻留下了當年他認識的人。

江辭摸模他的頭,安慰他:“沒關係,不認識就不認識,那些都是久久現在的朋友,我們明天去和他們打招就好了。”

時傾久打了個哈切,江辭見他困就哄著他睡覺,“寶貝是不是困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時傾久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就開始扯江辭衣服。

江辭被嚇得一激靈,問他:“寶貝你要乾什麼?”

時傾久頭一歪,還挺疑惑:“不是睡覺嗎?”

製止他繼續扒衣服的手,江辭趕緊哄道:“久久等我一下,我去換睡衣好不好?”

“不要,脫衣服睡,不穿衣服。”然後還有些生氣的躲開江辭的手,硬要給江辭脫衣服。

江辭原本就抱著他,現在對方還在他懷裡不老實的亂動,扯了半天沒把他衣服扯下去,到是把他自己的衣服折騰的露出大半個肩膀。

深深吸口氣,江辭三下五除二把兩人衣服脫了個乾淨,然後把人往懷裡一箍,被子一扯一蓋,氣勢洶洶說:“脫了,睡覺,不然打你屁股。”

時傾久被他摟著也不鬨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準備睡覺。

但是很快他左擰右擰,把頭從江辭懷裡鑽出來委屈說:“相公,你硌著我了,不舒服。”

江辭忍無可忍一把捂上他的嘴,叼著白嫩的耳朵咬了一口,稍稍有些重,“不準動,睡覺!”

時傾久有些疼的揉揉耳朵,但是怕江辭生氣又倒騰了個姿勢覺得舒服了,就安安心心睡著了。

等時傾久呼吸變的均勻後江辭慢慢下了床,看時傾久並沒有醒來還睡的安安穩穩的,他也放了心,獨自去浴室衝冷水澡。

一夜安眠,因為半夜折騰了一番,第二日除了江爸爸,其他人都睡到了太陽曬屁股才起的床。

江辭被陽光晃醒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看懷裡睡的正香的時傾久,見他還沒有要醒的意思,乾脆就陪他一起躺著。

他拿起手機給江雲發消息,問他能不能聯係上他的隊長,他想去看看那幅畫。

江雲很快回了消息,說今天或者明天都可以。江辭看了看還不明情況的時傾久,於是和江雲約了明天。

那邊回了個OK的表情,江辭得到肯定的回答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轉身繼續摟著香香的老婆欣賞對方的睡顏。

時傾久睡覺時候特彆乖,頭枕在江辭的胳膊上,臉被輕輕擠壓著嘴張開了一個小口,臉頰泛著紅潤。

江辭也不老實,一會兒親親時傾久的額頭,一會捏捏他的耳朵,再一會兒覺得他寶貝的眼睫毛真長就又上手碰碰,最後終於把時傾久給鬨醒了。

被鬨醒的人也不鬨,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江辭,然後上去就是吧唧一口,“相公早~”

“嗬嗬……寶貝早。”被時傾久摟著蹭了蹭,江辭見他又鑽回被子裡就問他:“還要睡嗎?”

時傾久搖頭,於是江辭也起來然後照顧著對方穿衣服洗漱,整理好後出了門。

院子裡江爸爸專門讓累了幾天的人們好好休息休息,於是此時一圈人圍在那裡吃水果曬太陽。

聽見樓上開門的動靜,眾人齊刷刷的望過去。

然後就見一向在外十分矜貴自持的時傾久正緊緊扒在江辭身上,連走路都膩在江辭身上,看那架勢恨不得走兩步就親一口。

此時的眾人才終於有了時傾久傻了的實感……

第四十章 小樓

眾人圍坐一圈,就見江辭給時傾久喂什麼,時傾久就吃什麼,遞水了就喝水,江辭給他擦嘴他就乖乖把頭湊過去,順便把沾了果汁的手也伸出去等著擦。

江辭下樓之後就帶著時傾久認了一圈的人,時傾久乖乖坐著也不說話,好像就對著江辭才有反應。

等江辭再把葡萄遞到時傾久嘴邊被拒絕後,他問:“不喜歡吃?還是不想吃了?”

時傾久搖搖頭也不說話,抱著他的一隻手躺在躺椅上,腦袋搭在椅子邊緊貼著江辭的胳膊,然後看著不遠處被微風吹的輕輕晃動的樹梢發呆。

江辭摸摸他頭發,拿薄薄的小毯子給他蓋著下半身,就任由他自己發呆。

莫相識悄悄問他:“時大哥是不會說話嗎?”

江辭搖頭:“昨天你們一走他就說了。”

莫相識皺眉,難道是因為他們在才不說的?委屈……

林和如:“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我帶著小識準備一下。”

江辭看看正專注的看樹的時傾久,想了想說道:“快的話後天我們就能走。”

莫相識:“這麼快?”

江辭把要去找畫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然後就說起了烏蠻族的事情:“我現在有一些猜測,需要去地府驗證一下,所以我想儘快。”

兩人都點點頭,一旁聽著的閆曉雙說:“有沒有我們能做的?”

江辭笑著和她道謝,“謝謝閆小姐,不過我想過不了多久人界也會有些騷動,到時候六道局或許會非常忙亂,所以閆小姐回去後大概也清閒不到哪裡去。”

閆曉雙嘴角直抽,她就知道……

閆曉雙咬牙切齒:“那真是謝謝江先生提醒,我們今天下午就回去,一定做好萬全的準備。”

白阮一聽下午回去,下意識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林清,對方依舊那麼雲淡風輕的,聽他們要走也沒什麼反應,好像隻有他自己心裡悶悶的。

眾人中午吃過午飯後,閆曉雙等人開始往車上收拾行李。

白阮轉頭找了找林清的身影,但是一無所獲,於是也不再逗留,準備離開幾人住著的小跨院。

剛折過走廊的拐角,白阮被人一把拉進走廊旁邊的小竹林裡,後背貼靠在拐角的牆上,聽著一陣腳步聲從牆的另一邊穿過,好像是蔣麗麗在找他。

他抬頭看了看偷襲自己的人,正是林清。

白阮:“你乾什麼?”

林清挑眉看他,嘴角也翹著問:“你一早晨看我三十二回,剛剛還一直瞟我屋門,難道不是你在找我嗎?”

白阮:“哦,你怎麼知道我一早晨看你三十二回?”

林清沒想到,看起來綿軟綿軟的人,竟然一點都不慌張的,而且此時非常不甘示弱的看著他。

林清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回了神,他掐上白阮兩邊的腮幫子,低頭看他:“你不是問我要乾什麼嗎?我就是來確認一下。”

軟乎乎的臉頰被掐起肉來,白軟也就那麼任他掐著,疑惑問:“xue(確)認森麼?”

然後臉頰上的肉肉被狠狠嘬了一口,那感覺林清把他臉頰當湯圓那麼嘬了,白阮更加莫名其妙了,怎麼他是餓了然後來找自己確認一下?

等林清離開後,白阮覺得臉頰一涼,好像粘上了口水。他嫌棄的用手背抹了一下,然後十分不給麵子的抹在林清胸前的衣服上。

林清看著他就一直在笑,放過他的肉肉笑著說:“果然是喜歡的。”

白阮抹口水的動作一停,抬頭看他,“喜歡什麼?”

林清看著他眼神戲謔:“喜歡小湯圓啊。”

白阮眼睛一眯,一手抓著林清的脖領子把兩人換了個位置,把林清抵在了牆上。

白阮不矮,淨身高182,所以看著188的林清隻是微仰著頭氣勢洶洶的問:“說清楚了,喜歡什麼?”

林清不甘示弱又低頭嘬了一口肉乎乎的臉頰,笑著看他說道:“喜歡你。”

頭頂的竹葉被風吹的颯颯作響,就連鼻尖都縈繞著滿滿的清香。林清看著眼前的人綻開的清爽可愛的笑容,就好像吃了海鹽味的冰激淩一樣,甜甜的。

白阮踮起腳在林清臉頰上吧唧一口,然後放開人歡天喜地的跑走了。

上車以後看著已經笑開花的白阮,閆曉雙和蔣麗麗都一臉的震驚,從來沒見這個男人笑成這樣過!

大家都出來送他們,林清是最後慢悠悠跨出門的,此時白阮正在車裡和其他人道彆。

走的時候誰都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自這天之後,林清每天都能收到路口花店送來的一枝玫瑰,一直到白阮再一次來江家時,林清的院子裡已經種滿了鮮豔的紅玫瑰。

第二日約好和江雲去他的隊長家看畫,之前江辭原本準備自己來,但是現在時傾久半刻都離不開他,於是江辭帶著時傾久一起去了殷瑤兒的家。

殷瑤兒是個看起來十分小巧可愛的女孩子,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卻是特彆行動隊的隊長,是行動隊一提起來讓一群大男人都害怕發怵的存在。

殷瑤兒穿著一個白色花邊袖的襯衣一條背帶褲,看起來就像是很普通的鄰家小姑娘,江雲往旁邊一站就像一座塔。江辭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江雲依舊是那身挺拔的黑色製服,看著大哥來了,開心的跑過去打招呼。他一直在出任務,一直到今天早晨才回來,所以他隻是聽說時傾久出事兒了也沒能回去看看。

江雲原本想幫著扶時傾久下來,但時傾久往回一縮,誰都不願意碰,就等著江辭來接他。

江雲撓撓頭往後一退,看著他大哥一來,時傾久二話不說就往上一撲,然後被江辭放在地上後就一直乖乖的跟著也不說話。

江雲在一旁和他哥打聽時傾久的情況,聽著能治也放下了心。

引薦兩人認識後,殷瑤兒領著三人往裡走,一邊走一邊說:“江大少爺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江辭笑了笑,也覺得眼前的女孩子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江辭:“殷隊長看起來也和傳聞不太一樣啊。”

殷瑤兒自然知道傳聞中自己是個什麼樣子,到是不在意的笑笑,那模樣看起來瀟灑隨意。

殷瑤兒也不耽擱,直接領著三人一直往後花園裡麵走,殷家其實也是華夏術法界的一個有名的家族,但是殷瑤兒自小卻跟著叔叔一直在特彆行動隊裡上天下海的,無所匹敵。

整個特彆行動隊裡也就江雲自小在江辭的打壓下在麵對殷瑤兒時依舊憨氣十足,能天天隊長長隊長短的跟在她屁股後頭。

一開始江雲被調去特彆行動隊時候眼睛擱腦袋頂上,結果就被殷瑤兒拉在訓練場上上狠狠摩擦了一頓。

於是在那之後江雲在行動隊裡最就有了崇拜的人,天天除了出任務之外就是滿嘴的隊長,隊長,隊長。

殷瑤兒住的這所宅子是專門給殷家嫡女所準備的,裡麵的所有東西都由殷家的女眷守護。

整個宅子都按照女孩子的喜好布置,院子裡種滿了花草,一直走到後花園再穿過一道小門,一座木質小樓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江辭他們隻覺得小樓精美古樸,但是時傾久卻站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拉著江辭飛快的跑了過去。

江辭怕他摔著緊跟在身後讓他慢點兒,但時傾久根本不聽,一溜煙跑過去直接跑進了小樓去了二層,然後打開一間屋子的門。

那是二樓的主屋,把窗戶打開後看到的就是前麵還在往裡麵走的殷瑤兒和江雲。

江辭把時傾久一把拉住,防止他繼續在屋裡搞破壞,“久久你乖,我們在彆人家,不好淘氣。”

時傾久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打開窗戶後就在窗邊的榻上坐著,拉著江辭的手開心的笑。

殷瑤兒隨後跟著江雲上來,江辭因為時傾久亂跑的事情給殷瑤兒道歉,誰知時傾久不樂意了,拽著江辭往後退,難得在彆人麵前開口說話了。

時傾久:“我的。”

江辭以為他說的是自己,無奈的摸摸他頭讓他乖些,可是殷瑤兒卻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把一直藏在二樓櫃子裡的一個木盒拿給時傾久,那盒子是榫卯結構的木盒,要用一定的技巧才能拆開。

時傾久看見盒子眼睛亮了亮,接過來後三下五除二的打開,然後拿出裡麵的一把梳子遞在江辭手裡,眼巴巴的看著他。

江辭看著雕刻精致的梨花木梳,問他:“是要我給你梳頭嗎?”

時傾久點頭,背對著他坐好甩了甩頭發,示意他自己準備好了。

江辭抱歉的看了看一直陪著時傾久胡鬨的兩人,走上前去慢慢給時傾久梳著頭發。

一旁殷瑤兒看著眼前的場景,忽然說了句:“竟然在我這代找到主人了。”

江辭和江雲都看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殷瑤兒往門口一靠,說道:“怪不得他和畫裡的人會一模一樣,因為這座小樓本來的主人就是他。祖先曾經留下話,那個木盒子是有禁製的,隻有主人才打得開。”

說著殷瑤兒看向江辭問他:“江大少爺的愛人不是普通人吧,而且應該在這世間逗留很久了。”

江辭沒反駁,繼續聽她說下去。

殷瑤兒:“這座閣樓是大約一千年前的建築,是最早殷家祖先朋友的東西。據說那位朋友後來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了小樓,然後請祖先替他照看這座小樓。但是那位朋友再沒有回來,祖先就把小樓保護了起來,然後和愛人在小樓外圍建了宅子,在此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