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朵花(1 / 2)

《那朵攀登夏天的花》全本免費閱讀

安媞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大小姐,能乾什麼?

周竟給她指派一個活,她就挑三揀四,不是不會,就是嫌累怕苦。

可拿她又沒辦法。

她最後還是選擇上街賣花生,桃子李子這些應季水果。

每天傍晚,周竟帶著她去地裡挖,樹上打,她效率低,沒乾多久,就一屁股坐下去,拿帽子給自己扇風。

待他看過來,她又裝模作樣地動一動。

他也沒為難她,裝滿籮筐,再用扁擔挑回家。

她要麼拿著幾株花生秧,一甩一甩的,要麼懷裡捧著桃,慢吞吞地走。

會偷懶得很。

從後頭看,周竟的背心被浸透了,腦後發梢也濕了。因為身體發著力,頸側青筋賁起,幾滴汗珠掛在上麵,像植物進行蒸騰作用,每一個毛孔都具有生命,吞吐著熱氣。

不會讓人聯想到汗臭,相反,有一種特彆蓬勃的男性力量感。

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低頭放大,仔細研究。

因此,沒注意看路,腳下猛地踩空,身體的求生本能令她拚命尋找攀附點,於是抓到了前麵的竹筐。

周竟底盤很穩,沒被她牽連。人是沒摔,但李子滾落了一地。

在他開口前,安媞搶先說:“不準教訓我,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哪有人做錯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不過周竟已然習慣了,咽回原本要說的話,換成了:“腳沒扭著吧?”

她搖頭。

“手呢?”

得到否定答案後,他屈指,叩了下她的頭頂,以作訓誡,說“下次走路彆看手機”,才彎腰撿起來。

她僵在原地,心跳莫名加快一拍。

下一秒,她意識到,這種錯覺應該僅僅是出自“吊橋效應”——她剛剛差點摔下坡。

到了家,花生要擇下來,清洗兩遍以上,鋪開曬乾,果子也要挑選出來壞的,那些就丟去喂雞了。

有時候挑著挑著,會冒出來肥碩的,蠕動的蟲,把安媞嚇得尖叫。

周竟涼涼地說:“嗓子不錯,適合學聲樂。”

她翻了個白眼。

溫柔什麼的,果然是錯覺。

枳實被安媞薅來一起擇花生,她問:“你們學過《落花生》那篇文章嗎?”

“沒有,但是我讀過。安媞姐姐,我考考你,你知不知道‘落花生’這個名字怎麼來的。”

“求周老師不吝賜教。”

她比劃著,“花開後,往下垂,落到地裡,然後生根發芽,結的果實就是花生啦。”

“那你的名字怎麼來的?‘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那個‘枳’?”

枳實不知道這句古語。

“是一味藥。”她揚手一指,“那後邊菜園有好多這個,樹上都是刺,又酸又苦,可難吃啦。”

“周竟給你取的?”

“嗯。”

安媞腹誹:這也太隨便了吧。

周竟似猜中她所想,適時說:“枳早采為枳實,晚采為枳殼,枳實皮厚中堅,能破氣消積。因為枝乾生有很多小刺,又叫‘鐵籬寨’,鄉下栽種多,一開始是做籬笆用的。”

的確沒有什麼特殊的寓意,不外乎是希望她像枳樹結的果一樣,生於荊棘,能保護自己。

安媞聽完,逗她:“枳實是酸的,你是甜的。”

枳實吐舌頭“嘔”了聲,“好土。”

“周竟你的呢?”

他簡單地回:“有誌者事竟成。”

“……”

跟他本人一樣,沒有任何新意。

新從地裡挖出來的鮮花生果肉呈淡粉色,清甜,水分很足,一邊聊天,一邊擇,一邊吃,很快就擇滿一大筐。

接連幾天下來,安媞腰酸背痛,手也磨破了皮。

馮穎聽說之後,表示大為感動,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不愧是我的好閨蜜,等你回祁州,請你吃頓好的。”

她有氣無力:“看我有沒有命回來吧。”

“往好的方麵想呀,萬一你家破產了,你還有退路,可以去鄉下種地。”

安媞連啐幾聲:“呸呸呸,能不能盼點我的好?”

“嗐,沒事兒,賣多少是多少,禮輕情意重嘛。”

“早說啊,我直接送你兩斤花生,好歹也是我付出了汗水的。”

馮穎笑罵:“去去去,要是你親手種的還好說。”

沒聊多久安媞就困了,放下手機,倒頭就睡。

又逢一個趕集日。

一大清早,周竟開車載著嗬欠連天的安媞和貨品去鎮上。

結果還是晚了,好位置已經被占了,最後隻能到偏一點的地方。

擺好攤位,周竟上了車,安媞忙扒拉住車窗,“你要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