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2 / 2)

太子裙下臣 長纓止戈 9087 字 11個月前

三月末,會試重舉。四月中旬,殿試進行。兩日後,隨著金殿傳臚的結束,此次科舉,也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此次科舉舞弊對諸多學子而言是禍,也是福。以往的新晉進士都得被磨練一番才能委以重任,如今朝中人才驟缺,倒是給了他們機緣。朝廷訓練一番就將人下放到了各州縣,一來是為填補空缺,二來也是年輕人辦事雖不及在朝多年的官員穩妥,但也有他們沒有的那份衝勁,以及難得的、尚未被磨滅的,為民為國的那份衝動。

江南經過一番清理,那些所謂的世家已然成不了什麼氣候,官場上下更是大換血。雖說朝中對那些年輕的學子委以重任,卻也不敢貿然將江南那般重要的地方交予他們。可京城如今人才緊缺,皇帝信重的一些人都脫不開身,思來想去,還是將目光放到了那剛回京沒多久的丞相府大郎君、崔景同身上。

崔景同在外多年,此番回京本該被委以重用,隻是該給他的擔子還沒交過去,江南就出這麼大的變故。崔景同雖然年輕,但行事手腕一樣不差,又是皇帝極其信重之人,隻好將他派去。

隻不過人剛回京沒多久,就又要離京,皇帝哪怕有無數理由,也擔心丞相會覺得他是不是在針對崔家,特特找人談了談知心話。好在丞相看得開,還道景同這般年輕便能主掌一府事務已是陛下看中。他年紀還小,未來自有無數可能,全憑陛下做主。

這話倒是不假。丞相雖位列百官之首,但頗為知情識趣,不論是在朝事上還是在皇帝私事上從不逾矩,對家人更是極為約束。再者崔家雖也是名門,但血脈稀薄,在朝中也沒有太多的黨羽,自是深得陛下信重。

而崔景同身為他的獨子,本身又有六元及第的美名,辦事手段也頗為陛下賞識,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又何需著急在京中謀上一差半職?反而是趁著機會難得在外多曆練幾年,培養了手段能力,屆時功績也有了,回京之後,那自是一步登天。

——更彆說,看陛下如今這態度,更像是要將崔景同留給太子。

崔相心態平穩,皇帝對此自然更是欣慰,又留了幾日時間給他們親人相聚,賞賜了崔家數件珍寶,這才放他離去。

崔豫衡麵上平穩,可畢竟是自己的獨子,臨近離彆,自然會有諸多不舍。崔景同也知此番離京,幾年之內怕是也難重新歸來,便用了心伴在父母膝下,隻在臨行前兩日,去東宮求見了太子。

·

“孤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宋晏儲聲音平淡,即使沒有夾槍帶棒,卻也並無多熱情。

崔景同淺笑溫然,儀態翩翩:“殿下既有交代,臣又怎會不來?”

宋晏儲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崔景同雖惹人心煩,但絕對是一良臣,甚至是肱股之臣。

人精。

崔景同回京以來,宋晏儲從未對他多說過什麼,可儘管如此,他就能猜出來,並在臨行前來找她。

兩年前孟大儒驀然離世,外界傳聞是太子逼迫,雖有不當,但與太子有關總是不假。孟大儒死後皇帝又將人“趕”到江南思過,兩年後方才回來。如今剛一回來,就發生科舉舞弊這種大案,源頭又是江南,若說此事與太子無關,崔景同也不會相信。

此事有多少是太子的手筆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在江南兩年不可能毫無作為。崔景同又即將遠赴江南,那些世家雖說根基大傷,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景同也不得不防。

這個時候,太子手中的人脈就是很好的武器,最起碼有它在,崔景同在江南也不會太過被動。

宋晏儲知曉崔景同智多近妖,見他目標明確,也懶得跟他打什麼機鋒,隻讓陳玉將一遝厚厚的紙張取來,崔景同掃過兩眼,心滿意足地躬身告退。

就在他即將離去的一刻,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女子清脆利落的聲音:“殿下——”

阮明姝進入殿中,才恍然發現太子有客。崔景同對上阮明姝,見她一襲利落的裙衫,神色利落大方,又帶著些尋常女子少有的明朗之意,也是稍稍一愣。隨即微微頷首,溫然一笑,格外有禮。

阮明姝倒也沒不好意思,回以一禮。二人錯身而過。

“坐吧。”宋晏儲頷首示意,阮明姝也不客氣,一撩裙擺就坐了下去。許是心事已解的緣故,她的行為間非但沒有以往的拘束,反而帶著一股尋常男子都沒有的大氣。

當初查探的時候雖說速度極快,卻也不是一帆風順。長公主畢竟謀劃多年,如今一朝暴露,臨死前也要多拉幾個人下水。

而阮宏一來在當初的監考中不依不饒,二來阮家大娘子又頗受太子寵愛。臨安長公主想著動不了太子,那動她心愛的女人也是好的,自然就對阮家下了手。

阮宏未想到會有這種事,等到他察覺的時候這些年做的事已經全然敗露。他慌忙去找太子求救,可太子卻態度冷漠,言語之間無非是在責怪阮家做錯了事反而牽連了阮明姝。如今阮家的事證據確鑿,她最多的能做的也不過是保住姝娘。

阮宏一時驚愕,又想讓女兒去找太子求情,可以往溫順乖巧的女兒卻是一片冰冷之色,甚至隱帶嘲意,他這才恍然意識到,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為他設的局。

他早已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了。

阮宏一下頹然,一瞬間似乎蒼老了許多,想到元妻,想到嶽丈,想到這些年來他對大女兒的態度,終究無法再說什麼。

阮家一家被流放,其中家產雖說被抄沒,實際上也不過是轉而進了東宮。而阮明姝,則被太子保了下來,入東宮為婢。

雖說此事不合規矩,但太子從來就不是什麼講規矩的人。再者阮明姝一個罪臣之女,未來與太子妃之位已經沒不可能,他們也就沒有多加苛責,放任便是。

卻不想,那位阮大娘子明麵上是東宮婢女,實則卻是在太子的授意下,接管了阮家以往的商鋪,著手打理。

如今仇恨已報,未來可期,可不是明豔大方了許多?

·

“宋晏儲,宋晏儲,好一個宋晏儲。”一人坐於書房之中,咬牙切齒開口:“我卻不知,他竟從兩年前就開始布局!當真是好手段!”

他身後一身形修長的男子隱沒在陰影中,低聲開口:“總歸是沒有查到您的身上。”

是沒查到他的身上,可他那麼多年的籌劃,那麼多年來培養的左膀右臂,幾乎被毀了大半!

那人“砰”的一聲將杯盞摔在桌上,怒道:“當初就該直接殺了他!”

他身後的男子沉默片刻,片刻之後才幽幽開口道:“要想動他,還得先把他身邊那個右衛率處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長公主這段的時候忽然有了靈感,想就長公主的設定再開一本小甜餅。

大致設定有相似之處,但是人設肯定不一樣~

大概就是一個母妃早逝的小可憐又很小可愛的小公主,和一個扮豬吃老虎的病弱貌美駙馬的故事。

後麵駙馬掉馬,嬌嬌軟軟的小公主還怕駙馬離開,聽了閨蜜的損主意造了個籠子,想將男主囚在籠子裡?

感覺應該是很有意思的的一篇文,你們要是有興趣,過段時間沒那麼忙了我把文案擼出來放個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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