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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扶風領著人去的還算及時。

彼時,段紅蓮身邊的人已經傷的七七八八,就連她自己身上也被劃了一刀,眼看圍攻她的蒙麵人就要揮刀朝著昏迷不醒的段扶眉身上砍去,她怒喝一聲拚命上前阻擋。

段扶風騎在馬上射出了一箭,箭頭直中蒙麵人的心口,他手中的刀倒在地上,沒有對段扶眉造成傷害。

剩餘的蒙麵人看到段扶風帶了那麼多人過來也深知計劃不妙,互相掩護著奔散而逃,通通被段扶風帶去的段氏精銳截殺。

兩刻鐘後,段扶風抹了抹臉上濺上的鮮血,看著遍地的蒙麵人屍體,一言不發地扔了手中的長劍。

“幸虧你來得及時,不然為娘今日恐怕還會真的折在幾個臭蟲的手裡。”段紅蓮被屬下攙扶著倚在一旁,第一次毫不吝嗇地誇獎了段扶風。

“有人及時去傳信,說是有人要埋伏殺了母親。”段扶風說完這一句話後就盯著地麵發起了呆。

段紅蓮這才意識到不對,皺眉看了他一眼,說道,“今日是合花節,你該在的地方是落花林。”

可他卻來了這裡。

段紅蓮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複雜,“回頭我會和郡主解釋,你現在立刻趕過去,也許還有幾分機會。”

段扶風沒有吭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搖了搖頭。失約了就是失約了,他終究還是為第一次的怯弱付出了代價。

他清楚沐離,她很討厭等待。

沒有人會毫無懸念地等待另外一個人,更何況是已經空等了段扶風一次的南疆郡主。

換句話說,他和沐離之間幾乎沒有可能了。

段紅蓮忍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話。

***

同時,心情複雜的不隻是段扶風段紅蓮母子,身在王宮的南疆王頭痛不止,低下身段主動讓人去請了越祈進宮。

“魏太子雖說還沒有登基,但他的話川貴兩地的官員一定會聽。難道他真的要離離成為他的太子妃?”南疆王憔悴地倚在王位上,身形嬌小。

沐離的父親越君就坐在離她一尺之隔的地方,聞言,冷著臉否認,“大魏有祖製,凡太子妃、皇後都必須出身清白的民間。離離是南疆郡主,有大魏群臣的反對,做不了太子妃。”

“寡人的女兒,南疆的少主怎麼可能屈於人下?縱然他要同南疆開戰,寡人也絕不會同意!”聽到這話,南疆王怒了,南疆地域雖小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她的火爆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越祈沉沉歎氣,“怕他所圖是整個南疆,沐凝,你冷靜一點,等明日離離歸來了,我們再問他的意圖。”

“再不濟,南疆可以派使臣到京城,那位陛下應該和你通過信吧?”

“魏皇陛下倒是鬆口讓離離做太子妃,也承諾寡人日後讓離離和太子的女兒回南疆繼承王位。”南疆王沉默片刻,又道出她的擔心,“可時間太遠了,寡人等不了。寡人隻希望離離能儘快繼承王位,越祈,以前是寡人對不起你,你就一定要在這件事上報複寡人嗎?”

越君冷笑一聲,他已經因為她辜負了越氏一次,“我和越家的人依舊會支持沐拓繼位。”

“離離和大魏牽扯太深,她若繼位,將來南疆隻會更被動。”

南疆王失望不已,不再出聲,直到有人進來稟報她大將軍段紅蓮遇刺受傷。

“刺客大多有蒲甘人的特征,可現場也發現大魏人的蹤跡。”

莫非其中有大魏太子的手筆?凡是聽到這話的人無不這樣認為。尤其當魏太子不滿段將軍的兒子段扶風合花節與郡主歡好的消息傳出後,猜測更加頻繁。

🔒86 ? 第八十六章

◎沐離很得意。◎

然而段扶風為了救母親段紅蓮根本就沒有去落花林, 南疆王與越君麵麵相覷,立刻叫來了沐離寢殿的人。

“回稟王上,越君, 郡主去參加合花節還沒有歸來。”

“準備一下, 寡人即刻去拜訪太子殿下。”南疆王聞言,神色微變, 她不是笨人, 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而正如她所料, 老太監楊進昌笑眯眯地向她明示,“太子殿下覺得南疆的合花節頗有趣味, 此刻並不在行宮,女王若有急事不妨先告訴咱家, 等到太子殿下歸來定如實相告。”

南疆王與越君的臉色都比較難看,段扶風沒去合花節, 反而大魏太子去了, 那離離和她……

“王祖母, 祖父, 你們是來看安安的嗎?”沒有爹爹, 也沒有阿娘, 沐南安的心裡是不開心的,哪怕裴文嚴儘力逗他,他還是沒露出笑臉。發現了過來行宮的南疆王與越君, 他主動上前, 仰著腦袋問。

軟糯的小奶音足以融化最堅硬的心腸,尤其是越君, 聽到小人喚他祖父, 寡淡的眼神變的溫和, “今日王城不安全,祖父過來看看安安。安安要去祖父那裡嗎?你阿娘和阿爹今日可能不回來了。”

“不回來……嗯,那我去祖父那裡。”南疆王不像越君一樣溫和,沐南安左右看看立刻上前拽住了越君的衣服。

越君見他人小腿短,將他抱了起來,“比起你阿娘,你倒是乖巧。”

他笑了一下,一旁的南疆王看在眼中,驀然想到了從前一雙兒女年幼的時候,他也喜歡這樣笑。

“既然太子殿下不在,那就回去吧。”南疆王這樣說,卻沒有真的回王宮,而是去看望了受傷的段紅蓮。

段紅蓮傷到了肩膀,南疆王到的時候她並沒有臥床休息,而是一直守在段扶眉的床前。

段扶眉人雖然醒來了,可神智卻受到了損傷,不僅不在意她這個母親,嘴中還喃喃地念叨著一個字,要。

段紅蓮的臉色發青,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心愛女兒的人。

“要,聽起來也像是藥,寡人覺得會不會是有人喂了她一些藥。”南疆王深知段紅蓮對愛女的看重,早早地就命人戒嚴了王城,尤其針對蒲甘人。

“會不會是祭司派人送來的藥,大小姐很喜歡。”將軍府一人試探著說道,聽到和祭司有關,南疆王變了眼神。

熟知她秉性的段紅蓮見狀立刻揮退了房中的人,“王上,您懷疑祭司有問題?”

“紅蓮,他不是衝著你來的,他是想報複南疆,報複寡人。傳寡人的王令,重兵包圍祭司殿,不得放過任何一人。”南疆王記起南婆的話,第一時間就將段扶眉神識不清一事疑到了祭司的頭上。

然而,圍殺段紅蓮失敗後的第一時間,黎寒山已經從祭司殿消失。

沐離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上午,她醒來時天蒙蒙亮,鳳凰花的香氣夾雜著另外一種曖昧的甜香很快讓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將熱乎乎的側臉貼在手臂上,偷偷地去瞄木屋中的情形。光線依舊很暗,她的眼睛很亮。

發現身旁躺著俊美高貴的太子殿下,她將側臉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蹭了蹭,翹著唇偷笑。她就說她的眼光一定是最好的,和他鑽小樹林除了有些酸酸的,好舒服好快樂。

她蹭來蹭去撒嬌,莊徽已經平息下來的欲、望差一點又被她挑動起來,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發絲中,將她的小臉微微挪開。

“乾什麼,尊貴的太子殿下,你不喜歡我這樣嗎?”小郡主有些不滿地嘟著臉頰,她這叫事後安撫懂嗎?多少南疆男子都喜歡的不得了。

“安分一點,孤不想後背再多一條傷口。”他的手指在她頸後不停摩挲,沐離覺得舒服軟軟糯糯地哼了一聲。

還不是他太用力,她才撓他後背的。

她轉了轉眼珠,故意低頭在他身上吧嗒親了一口,剛好是下腹那裡。

莊徽的呼吸驟然變了,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的壞笑一會兒,手腕忽然往下用了力………

南婆親自在落花林外守著,沐離紅著臉從裡麵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她牽著莊徽的手,邊走邊嘟囔著他不講道理,做王夫一點都不合格。

遠遠地看到她和魏太子親密的場景,南婆竟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果然還是這樣啊。

“南婆。”看到她,沐離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甜笑,一本正經地站好。

“郡主,太子殿下,昨日段紅蓮大將軍被埋伏圍殺,經查和祭司殿的人有關,有幾個祭司已經消失了。”南婆語氣停頓間看了一眼莊徽,這件事和大魏人也有關係。

想來,這位太子殿下應該是知道的。

“原來因為……祭司殿?我之前讓阿爾木古調查城中的蒲甘人,祭司殿的人和蒲甘人很可能有關係。”聽了南婆的話,沐離先是恍然而後神情凝重,蒲甘人不安分,祭司殿要殺段紅蓮,母親和父君分、裂,現在的南疆果然是暗潮湧動。

“怎麼查到的?”她毫不避諱莊徽的存在,繼續詢問南婆。

南婆告訴她段扶眉溜出府極有可能是為了到祭司那裡求藥,“之前郡主中毒,我一直懷疑祭司,那些藥過了他們的手。”

又是藥!沐離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冉春以及他手中號稱蒲甘人的神藥。

“南婆,我們立即回王宮去抓冉春。”

她急的不行,莊徽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不急,孤已經派了人監視他,他逃不掉。”

沐離和莊徽回到王城的時候,謠言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他們一同出現又間接佐證了謠言的一部分,於是各種聲音更激烈了。

白族的土司就很生氣,她去看望段紅蓮的時候直言很有可能是大魏太子動的手,“扶眉冒犯了他,郡主又是他看上的,他想要對段家下手合情合理。祭司那裡我是想不到動手的理由,說不定是王上故意為他遮掩推出來的。”

“魏太子身份高貴,已經處罰過了扶眉,應該不屑於再對她下手。恐怕隻有扶風那裡,魏太子早就知道了我會遇到圍殺,提前去通知扶風,將他引開。”不得不說,段紅蓮很敏銳,三言兩語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扶風與郡主錯過,郡主合花節是和魏太子一起過的。那我們也要改投大王子嗎?郡主和大魏太子在一起,肯定做不了南疆的王了。”白族土司有些著急,大王子是男子,他若掌權得利最大的是越氏,將來南疆姓沐還是姓越真不好說。

“再看看吧,這次是我拖累了扶風。”段紅蓮歎了一口氣後,沉默了下來。

圍殺段紅蓮的事情暴露,祭司殿被查,冉春卻沒有任何逃跑的舉措,他安然地待在王宮裡麵,沐離帶著人找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還頗有暗示意味地笑笑。

“郡主不是看不上我嗎?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

沐離很討厭他,懶得和他繞圈子,直說道,“阿爾木古已經抓了城中的蒲甘人,冉春,你私下的勾當藏不住了。”

“郡主說笑了,我在蒲甘的時候一直被欺負,和他們那些人能有什麼勾當?”冉春笑聲更大了,根本不為所動。

“是嗎?成百上千畝的米殼花是誰幫你種的,又是誰幫你運到王城的。你靠著神藥的名頭籠絡了不少人,手裡應該還有一份名單吧。”名冊的事是莊徽告訴沐離的,她毫不懷疑地拿來用。

畢竟,大魏的錦衣衛是真的很靠譜,聽說在京城他們連朝臣吃了幾頓飯說了幾句話都能查出來。

提到名冊,冉春的瞳孔微縮。

沐離當即就命親衛營的人進去搜查,冷冷地看著他,“本郡主知道你的母親是誰,他們也許虧欠了你的母親,但本郡主不欠你們母子。你幫著蒲甘人禍害南疆,無論誰插手,我都不會放過你。”

冉春扯著嘴角又笑了,“可是她們離不開我的藥了,郡主要怎麼辦?就不怕大王子得到她們的支持登上王位嗎?”

沐離輕蔑地睨他,“能被你用藥控製的人,用處也不大。再者,本郡主有大魏太子做王夫,哼,誰能和我爭。”

她的心裡很得意,那麼多南疆女王,誰有她的王夫厲害威風,先祖都不如她呢。

冉春不笑了,一臉驚疑不定,在他原本的計劃中是要大魏太子與南疆王室反目的,到時蒲甘就能趁虛而入。

“你若說出你們全部的計劃,本郡主還可以考慮饒了你一命。否則,管你母親是誰,直接送你去喂蟲子。”

沐離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南婆所在的部落就信奉蟲神,養了許許多多的毒蟲,喂蟲就是字麵那個意思。

冉春顯然聽過這種慘無人道的處罰,他的眼中露出了怨恨,“名冊在腳踏的隔層,還有冉家,她們一家子出力最多。”

“去抓冉家的人,然後一隊親衛立刻去搜查冉家莊園。”沐離拿到了名冊,果然看到了記錄最多的冉家族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竟然那麼多的南疆貴族牽扯到了同蒲甘人的交易中,她們的莊園裡麵也大片地種植著米殼花。

沐離十分氣憤,毫不客氣地將這些人都抓了起來,一個日夜,南疆貴族少了接近三層。

就連外家越氏也有兩人被她抓了起來。

親衛營的王令在她手中,南疆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病重搪塞了所有不滿找過去的貴族。

然後,支持沐拓的聲音更大了。僅僅過了一日,南疆王的書案上就多了許多立大王子為儲的請求。

男女性彆之分在切身利益麵前又算得了什麼。誰支持她們,誰就是下一任的南疆王。

***

行宮的書房,裴文嚴像是見了鬼,遲遲才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殿下,你真要這麼做啊?”

真的要昭告天下一國太子要去做一個小小的王夫?他覺得大魏那邊的朝臣一定會瘋的。

精心培養多年的儲君跑到南疆一個蠻夷之地,屈尊做女王的王夫,尤其這個女王還隻是將來的。

“孤的決定,不正如了有些人的意嗎?”莊徽的心情還不錯,勾唇笑著說道。

裴文嚴的額頭上頓時冒汗,他家也是外戚之一,沒了太子,流著他家血脈的小皇子也能爭一爭。

可是,太子殿下若真的留在南疆,川貴這邊遲早也會變成他的。加上西北的威望,嫡長子的身份,陛下和閣老若不想讓大魏陷入戰亂,也根本不能再立儲君。

裴文嚴不禁懷疑,太子殿下早有此意,以退為進應對僵成一片的京城……

“她在南疆的根基還不穩,段氏中立,越氏站在越君背後,和冉氏敵對,僅有個楊家支持,不夠。她還需要一場勝仗,蒲甘這塊地方不錯。”莊徽並未理會裴文嚴臉上的神色變幻,對著麵前的地圖輕輕地劃了一道。

段氏子既然有意在軍中建樹,機會可以給他。

如此,她完成了承諾,他就也會被從她的心中徹底抹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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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 第八十七章

◎天天鑽小樹林!◎

蒲甘的確是個好地方, 這幾年借著冉春,越來越多的蒲甘人湧入到了南疆。通過對這些人的審查,莊徽發現原本不成氣候的蒲甘竟然也在暗中形成了一團勢力, 甚至多了個自立的蒲甘王。

之前大魏和南疆都不在意蒲甘這塊地方是因為那裡的人很多還沒有開化, 屬於一個蒙昧無知的狀態。可是多了個蒲甘王和所謂的武裝力量,就代表著它有了讓人看一眼的能力。

加上莊徽對於米殼花的厭惡, 打它是遲早的事情。

聽到打仗, 裴文嚴心下發癢, 立刻就來了精神,“殿下, 不如讓我作前鋒,定能打的蒲甘野人落花流水。”

“南疆有自己的軍隊。”莊徽不準備過於插手, 不過南邊也不止蒲甘一個地方,“越往南氣候越濕熱, 他們的作戰方式和西北大不相同, 你可以多學一點。”

聞言, 裴文嚴連忙應下, 暗暗鬆口氣, 心知自己已經在太子殿下的心裡排上號了, 不枉他往南疆跑一趟。

不過……“殿下,王夫一事您可要先告訴陛下?”

“不必,皇爺兒子很多, 不差孤一個。”莊徽神色淡淡, 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安安還在越君那裡, 孤去接他,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你知道。”

裴文嚴無聲,迷人多情的桃花眼中多了慎重。

太子的意思他明白,有些事不僅要瞞著陛下那裡,柱國公府他的父兄也不能透露一個字。

***

沐離知道莊徽對於米殼花的厭惡,在各家的莊園裡一旦發現種了這個東西,全都一把火燒掉。

同時,她派親衛營的人深入到各個部落中去,向她們宣傳此物的危害,下令凡是在規定時間內上繳就不再追究她們的過錯。

第一批被她抓進去的南疆貴族更是大呼不公,憑什麼她們就要罪加一等呢?她們也是受了冉春的蠱惑才鬼迷心竅的,而冉春是王上跟前最受寵的人。

“冉春的事是母親和父君不對,你們如果覺得對不起他死去的母親,那就賞他田地和莊園,讓他母親的屍骨回到南疆。把人放進王宮裡算什麼,一點都不高明。”回去麵對南疆王與越君,沐離也毫不客氣,繃著小臉一頓指責。

“這件事是父君不對。”越君被她責備,神色和語氣都還好。

南疆王卻有些掛不住臉麵,眸色暗沉,“冉春你抓了,被他牽扯進去的人怎麼辦?離離,那麼多人,一旦她們聯合起來反叛你又要如何應對?僅僅一個親衛營還不夠。”

她還在不滿沐離錯失了段氏支持一事。

沐離高高挑眉,頗有些不以為意,“母親放心,我自有辦法,她們敢反那就反吧。”

“你能有什麼辦法?母親,你把王儲的位置給我吧,我來做下一任的南疆王。省得有人被一個大魏太子迷的東西南北都不知道。”沐拓在家中總算找了個機會出聲,他牽著沐南安的手毫不猶豫地朝南疆王要王儲的位置。

他堅信段扶風錯過合花節是莊徽操控的,目睹好友的消沉之後他對莊徽的態度非常不友好。

“舅舅壞,爹爹是最好的。”小哭包一聽這還了得,馬上撅著嘴甩開他的手,跑到沐離的身邊。

沐離摸摸他安慰,沒有和他一樣生氣,反而一臉笑嘻嘻,朝沐拓豎了根手指頭,“王兄,王儲的位置你拚命也搶不走。告訴你,他已經答應做我的王夫了。”

不是她被迷的找不到東西南北,是她迷了他!

沐離越想越興奮,越想越得意,恨不得把這個消息傳遍天下,讓每一個人都知道。

“做你的王夫?他是大魏的儲君。”反應最大的人是越君,他緊緊盯著沐離。

“皇帝陛下偏心其他皇子,儲君的位置沒有我的王儲穩當。”沐離含糊其辭,模糊了夢中他被廢掉一事,隨便挑了幾件平帝偏心的事情。

“可他是嫡長子,就算儲君位置不穩,將來無論哪個皇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他。”越君的神色淩厲,他想的更深更久遠。

“我會和他站在一起。”沐離眼神認真“父親,您教過我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一本萬利的事情。他願意為我放下身段,那我也將用我的全部支持他。”

“如果將來真的波及到南疆的根本,您放心,王兄想要王位那就給他好了。”

“王夫的事情我想等到之後再說,眼下還有一樁事我希望母親與父君能答應。冉春的背後肯定還有人,他們在南疆動作頻頻所圖非小。我想主動出手,率兵攻打蒲甘。”出兵蒲甘的決定不是莊徽暗示她的,這是沐離自己日夜思考出來的。

南疆內部已經矛盾重重,如果能有一場對外的戰爭轉移矛盾,各個部落和家族之間在同一個目標和戰爭帶來的利益麵前也能安分一些。

曾經那個麵容稚嫩天真又活潑的女兒如今已經能站在他們的麵前侃侃而談,分析局勢,沐凝和越祈都不得不承認五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

“離離,你長大了。”

“我當然長大了,有了安安,還要有王夫了!”沐離翹著唇,準備回去將這些說給她的王夫知道。

鑽小樹林的體驗太美好了,她心裡一直惦記著。

結果就是莊徽才打發了裴文嚴出去,準備去接兒子的時候,沐離興衝衝地帶著小哭包找他去了。

她見到莊徽臉上就笑開了朵朵小花,小手理直氣壯地也伸了過去,“太子殿下,你怎麼都不去找我,我們都六個秋天沒見了。”

她咕噥著嘴抱怨,可臉上的甜笑又不像是那個樣子。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文盲的沐郡主直接拿過去用,就變成六個秋天沒見了。

不止楊福寶,就連綠蘿聽見了都扯了扯嘴角,忍不住想笑。

莊徽淡淡瞥了他們一眼,大手牽住她的小手,“好好說話,讓你讀的書每日都不能懈怠。”

沐離暗中撇了撇嘴,她跟他說情話呢,他卻讓她讀書,真掃興!

“你怎麼不在我親你的時候也說讓我讀。”她話說到一半,看到了揚著耳朵的小哭包,一時心虛,連忙咬住了唇。

沐南安兩三日沒見到爹爹了,很是親近,見阿娘不說話了,扯了扯爹爹的袖子,讓莊徽將他抱了起來。

他湊到莊徽的耳邊,小聲地問,“阿娘說爹爹要做王夫,不回去了留下來陪著安安,是真的嗎?”

“你阿娘還說什麼?”對著兒子,莊徽的神色一向都是最溫柔的,前後兩輩子他虧欠了他太多。

小哭包有些害羞地抿住了唇,“阿娘說,她喜歡爹爹,爹爹給她做王夫,以後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陪著爹爹。王祖母和祖父都說阿娘長大了。”

小小的人也知道有些話說出來是很難為情的,所以他臉頰紅紅的。

但他沒想到他會在爹爹的臉上看到那麼明顯的動容,血脈相連,他也看懂了莊徽的眼神。

沐南安慌張起來,喊了一聲爹爹,又將小臉親親密密地貼在他的臉上。不隻是阿娘,他也會永遠陪著爹爹的。

“……我要對蒲甘用兵,等到占了蒲甘之後我們就結親好不好?”在他們父子兩個親熱的時候,沐離實在忍不住了,她不僅要炫耀她想出的辦法還想要和男人鑽小樹林。

當然有小孩子在,她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於是就換了個委婉的說法。結親之後,他們就可以天天都鑽小樹林了!

滿腦子都是鑽小樹林的她根本就沒注意到莊徽不同尋常的神色,牽著他的手走路眼裡都美滋滋的。

她的開心溢於言表,感染著行宮中的人也都臉上帶笑,除了楊進昌那個老太監。

他從聽到小皇孫殿下親口喊南疆的越君祖父開始,心裡就總也不得勁,像是浸了黃連水。

小皇孫眼下姓沐,又喊南疆王和越君王祖母和祖父,偏偏太子殿下一直沒有提過回大魏的話,沐郡主還提到結親,按照眼下這個情況,太子殿下不就是,不就是和民間的入贅差不多嗎?

老太監心慌意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的義子楊福寶心大不當回事,勸慰義父,“您老就是多想了,太子殿下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會留在南疆?小皇孫殿下又不是規定隻能有一個名字了,陛下肯定要等到昭告天下那日為他重新起名!小殿下可是皇長孫!”

“你個小兔崽子知道什麼,不然你就等著看吧。”

楊進昌的預感很準,南疆王上朝宣布要對蒲甘用兵的同時,有一則消息流了出來,很快瘋傳地人儘皆知。

她們南疆的郡主要和大魏的太子結親了,大魏太子要留在南疆做郡主的王夫!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消息比對蒲甘用兵還要勁爆,南疆的上層幾乎被炸了個遍,紛紛直呼不可能。下層的百姓反應好一點,大多覺得與有榮焉,還有一些人想到了很多年之前的那位王夫。

“那位王夫也是一位尊貴的王爺,郡主做了和先祖同樣的事情啊。”

“神明一定會保佑郡主和王夫的,此次南疆絕對會打敗蒲甘人。”

“哇,真想看看王夫的風采啊。”

明明還沒有結親,可南疆百姓已經一口一個王夫了。

段扶風在家中也聽到了兩個仆人這樣喊,頓了頓他朝著母親的院子走去,到了今日,王夫已經與他無關,他最終在意的就隻剩下一件事。

對蒲甘用兵,他要當主將。

段紅蓮早就預料到他會來找她,不等他開口直接開門見山,“這次對蒲甘用兵是郡主提出的,她會是主將。不過,她舉薦了你擔任副將,除此之外,其他各部落她也指派了人。”

“運送物資的人是大王子,我這次會留在家中照顧你的姐姐,扶風,段家的親衛我會交給你一部分,這是你的機會,你自己好好把握吧。”對待這個不被期待的兒子,段紅蓮依舊沒有多少溫情。

然而,段扶風習慣了她的冷漠,突然聽到她的這番話,愣怔了好一會兒。

“謝謝你,娘,我想去見她。”

“郡主如今住在行宮,魏太子也在,他是日後的王君,你不要惹到他。”段紅蓮被他喊了一聲娘,神色微緩。

段扶風輕聲應下。

他去行宮的途中剛好遇到楊家的楊簡,平時沉默寡言的人正和一個麵容秀美的女子在門口的地方說笑。

段扶風不由多看了兩眼,楊簡發現了他顯得有些緊張,刻意將女子擋在他的身後。

淩若蘭認出了他,安撫地拍了拍楊簡的手臂,“段小將軍是來找郡主的吧?可要我進去通報。”

行宮的門口守著的是大魏的兵將,段扶風看著那些人冷哼了一聲,“不必了,勞煩告訴郡主一聲,她踐行了我們的承諾,我亦不會讓她失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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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第八十八章

◎平帝氣炸了。◎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段小將軍一定是來找郡主的。”段扶風離開後, 淩若蘭一臉溫柔地詢問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子,眼中帶笑。

楊簡耳朵紅了紅,明明很英氣魁梧的一個男人說起話來聲音卻不大, “他長的好看, 有很多南疆女子喜歡他,我怕你被他搶走了。”

“不會, 我隻喜歡你。大塊頭, 隻要有你在我就很安心。”淩若蘭大膽地吐出在大魏時決計不敢出口的話, 笑容更真誠更踏實。

換一個環境對她而言真的迎來了新生。她已經壓抑了太久了……淩若蘭當著門口大魏守衛的麵主動吻上了情郎楊簡的側臉。

站立不動的守衛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卻已經見怪不怪。

南疆的風俗就是這樣, 彆說是淩若蘭了,這兩日他們當中還有不少人看見南疆的沐郡主踮著腳尖趴在太子殿下身上親呢。

那可是曾經最端方有禮恪守禮法的太子殿下啊……

***

“承諾?還有什麼一並說了吧。”淩若蘭將段扶風的原話一字不動地傳達給沐離知道, 莊徽也聽在耳中,漫不經心地撥了撥茶蓋。

沐離給淩若蘭使了個眼色, 淩若蘭識趣地從書房離開。

她人一走, 沐離就不裝了, 甜甜笑著硬是擠著要和莊徽坐同一把椅子, 手臂像藤蘿一般環著他的腰。

“成何體統。”莊徽皺了皺眉, 卻沒有伸手將她弄下去。

“沒有彆的了, 太子殿下,我可是隻和你一個人鑽過小樹林。”她仰著頭,目光有些癡迷地盯著他的臉看, 尤其是光潔鋒利的下頜, 好似一把刀。

真好看啊,她的王夫。是她的!嘿嘿, 她果然厲害。

心裡的歡喜一陣接著一陣, 她湊近小雞啄米一樣親一親他的喉結, 親一親他的下巴,然後再咬下他的唇角。

“老實點,回答孤的問題。”莊徽心裡對於她熱情親昵的舉動其實是很喜歡的,但他麵上極少會表現出來,還是一派淡漠,“你沒有上過戰場,卻主動要求去攻打蒲甘,心裡還是對故人念念不忘?”

“哪有呀?根本不關段扶風的事情。我不是要為你報仇嗎?你那麼討厭米殼花,我肯定要親手燒掉蒲甘境內所有的米殼花啊。太子殿下,本郡主對你好不好?”沐離回答的很自然,也很理直氣壯。

“但你沒有上過戰場,刀劍無眼,你身為郡主坐鎮後方即可。”莊徽聽她這樣說,心下微暖,語氣也放緩了一些。

沐離態度認真地搖搖頭,“不行,沒有經過風雨的花朵是很容易折斷的。鳥兒在山林中總是不展翅也會被吃掉。我要做翱翔在空中的小鳥。”

莊徽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垂下眸沒有再攔,昔年西北戰場上對抗胡人,他也曾策馬見過血肉。否則,柱國公府裴氏一族不會在有五皇子的情況還會支持他。

“那就飛的更高一點吧。”他淺啜一口茶水,捏著小郡主的下巴,繼續了方才中斷的一個長吻。

***

南疆列數蒲甘人的幾大罪過,決定攻打蒲甘地,上下整軍、準備糧草、勘察路線地形花了半個月的時間。

而這半個月的時間也足夠南疆的消息傳到遠在千裡之外的大魏京城。毫無意外,得知太子殿下要做南疆郡主王夫的決定,大魏上下幾乎都瘋了。

首先是最早得到稟報的平帝,聽到這個消息久久沒有回過神來,而等到他反應過來,直接是破口大罵。

“孽子!逆子!不孝子!他是要把朕氣死!南疆那個鳥不拉屎的蠻夷之地,他居然好好的太子不當了上趕著去做一個王夫!”平帝氣的砸了殿中的不少東西,滿殿的宮人跪了一地,耳邊儘是劈裡啪啦的響聲。

大太監王英也笑不出來,一張老臉皺的滿是褶子,本以為太子殿下去南疆一趟,回來能帶回一位大魏史上最豪橫的太子妃,沒想到他自己和小皇孫都倒搭進去了。

皇爺和他們的算計全都落空,哪裡不氣。

說到小皇孫,王英瞥了一眼那密報,心裡也為皇爺抱屈。在宮裡的時候,皇爺對小皇孫殿下多麼疼愛啊,轉眼到了南疆就稱一個什麼越君叫祖父了?

“朕的小孫孫居然也留在了南疆,逆子氣煞我也!”平帝不停地罵,罵的口乾舌燥也不肯停下,可見是氣的有多狠。

“皇爺,快喝口水,小爺興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行此下策。”王英怕他氣出個好歹,連忙讓人去叫太醫,他扶著平帝坐下。

“不得已的苦衷?”聞言,平帝冷笑一聲,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朕知道,他怪朕沒讓他的兄弟去封地,怪朕沒有將謀害乖孫的幕後主使者給殺掉。”

王英不說話了,牽扯到皇族父子,他知道自己一句都說不得。

“可他不想想,朕已經老了!老了!”說到這裡,平帝咬牙切齒,道出了帝王最大的一個心結。

是啊,他慢慢地老了,可太子風華正茂年富力壯,隨時都可以從他的手中奪過帝王的寶座。

同時,他老了,他開始惦記親情和身邊的親人。催著太子成親,疼愛乖巧的小孫孫,還有他的兒子們,哪怕比不上從小帶大的太子,可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兒子。身為一個父親,他不舍年老時與兒子分彆,也不忍為了孫子直接就殺了兒子。

而身為一個帝王,他需要成年的兒子們圍著身邊幫他抗衡勢力漸大的太子。

但是,他從來沒有過換掉太子的心思。莊徽頭也不回上趕著做南疆王夫的舉動讓平帝震怒,可也更讓他惶恐不安。

是他真的對太子越來越不如從前了嗎?才會讓太子如此心灰意冷竟然皇位也不要了,家也不回了。

一時之間,平帝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皇爺,老奴看小爺他可能還有彆的考量。一來南疆要對外開戰,此舉能增加南疆士氣,二來小爺實在喜歡沐郡主,郡主卻因祖製的緣故無法成為東宮的主母……”眼看平帝又憤怒又傷心,王英趕緊絞儘腦汁地勸慰,列出一二聽起來很合理的理由。

“讓內閣的人都來見朕。”平帝擺手,連太醫都不願見,直接宣了內閣的大學士覲見。

內閣大學士聽了消息,有一個算一個反應甚至比平帝還要大,直接就又蹦又跳,又噴又罵,前陣子提出要廢太子的左立直接成了眾矢之的。

“定是你這老匹夫老賊頭包藏禍心,要斷送我大魏江山。儲君棄位,國將不穩呐!”

也有人大罵幾個皇子王爺的,“不忠不孝不悌,孩子都要生了還賴在京城不走,謀反篡位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啊!”

還有人直接說起了平帝,“陛下,還請快些下旨,讓幾位王爺速去封地,然後派人去南疆迎回太子殿下。不然這大魏的天下就要亂了。”

南疆有地有兵還有礦,太子又是嫡長子威望甚高,朝中擁護東宮一、黨的人直接占了大半,不趕緊將太子迎回來,過些時日就是太子帶著南疆的兵馬打回來了。可笑的是人家沐氏祖上也有皇室血脈,正經的太、祖幼弟。

太子殿下做了沐郡主的王夫,將來天下姓沐還是姓莊?

也不怪幾個老頭子暴跳如雷。什麼祖宗規矩什麼禮法,反而沒一個閣老提起了。

與之相反,後宮卻是一片歡欣鼓舞。皇後大喜之下厚賞了宮裡的宮人,太子不要儲君之位了,那嫡子隻剩下一個,就是她的兒子睿王。

嫡子比那幾個賤種高貴,將來江山還不都是她兒子的?

原本在前段時間備受煎熬的賢妃也像是突然得到了解脫,她陷害皇後失敗,刺殺小皇孫的計劃也引來了陛下懷疑,她和景王在江南官場那邊的布置基本上被全部清空。這段時日賢妃著實不好過,整日戰戰兢兢,唯恐哪日就被賜下一根白綾。

好在峰回路轉,太子他主動放棄儲君的位置了,那麼她的兒子景王也能去爭了。

隻要有了爭的可能,她就能從陰霾中走出來。

再說起淑妃,哪怕從前沒有想過要爭儲,驟然聽聞太子主動去做一個蠻夷地方的王夫,心裡也不可避免地湧出些希望和野心。

論出身論權勢論寵愛,她的兒子怎麼就不能爭一爭呢?

宮外,幾個王府的人也很開心,除了睿王妃沈知雪。

睿王府新進了兩名美貌的側妃,平帝親自下旨奪去了她的王妃金印,如今睿王府的大小事務都由兩個側妃負責。比起從前,沈知雪的日子一落千丈。更讓她心寒的是,她的父親沈太傅也對她不滿,冷眼看著她尷尬的處境。

若不是腹中還有一個孩子,沈知雪可能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了。

幸好,她還有一個孩子。

“愚蠢的玩意兒,居然還能笑的出來。太子不願回京,很快倒黴的就會是睿王府。”沈知雪陰寒著臉嗬斥了王府的下人,拖著臃腫的腹部就要去找睿王。

然而,睿王可能是前陣子被平帝的狠辣嚇破了膽子,躲在兩個側妃的院子尋歡作樂。聽到沈知雪求見,他閉上眼睛裝作沒聽到。

父皇現在厭上了沈知雪,他自然不可能明著和父皇作對。哪怕對沈知雪還有喜歡,他也不敢露出來。

側妃看他的態度,笑開了懷,人也不出去隨便指了一個婆子,“告訴王妃,王爺不願見她,王妃還是回去養胎吧。”

沈知雪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加上身體弱一直受不得刺、激,毫無意外側妃的蔑視和睿王的冷漠讓她氣血攻心之下,倒地暈了過去。

這一摔孩子也差點沒保住,惹來了皇後派人氣勢洶洶地責問。

“勞煩姑姑回宮稟報母後,決不可作高興之態,太子此舉,陛下定在氣頭上。”她咳嗽幾下,臉色虛弱發白。

皇後身邊的嬤嬤不敢小看了她,一聽她這話,臉色瞬間就變了,“王妃,怕是晚了。”

聞言,沈知雪眼前直發黑。為什麼她當初要選擇睿王,雖然好掌控,可睿王母子都蠢啊!

蠢的無可救藥!

***

祭司殿的人占卜,沐離帶著南疆士兵出征的當天風清氣爽,她穿著用藥水浸泡過的藤甲,朝著父母兄長告彆後,一個飛撲抱住了一旁的莊徽。

“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呀。安安那個小哭包就交給你了,我一定會給你們帶禮物的。”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親近,往莊徽的唇角重重地親了一口,而後又鄭重地摸了摸小哭包的腦袋。

小哭包淚眼朦朧,吸了吸鼻子,朝著阿娘揮了揮手。

沐離騎上馬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嬌小的身影在日光下越來越小。

“七日,孤隻能等七日。”莊徽定定地看著那個方向,臉色冷峻,心中的迷惘竟然勝過他到西北的那一日。

七日過後,沒有消息傳來的話,他會帶著徐策的兵馬過去。

作者有話說:

麼麼~

🔒89 ? 第八十九章

◎郡主遇刺了。◎

攻打蒲甘, 南疆集結了一萬人的兵將,其中絕大部分是女兵,剩下很少的一些人是男兵。

這些男兵負責前方偵查。

裴文嚴穿著南疆特有的藤甲, 好奇地上下摸摸, 又特意擠到沐離和段扶風的中間,開口說道, “我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真的同意讓郡主你也出征。”

沐離瞟了他一眼, “他同意不同意, 和本郡主出征沒有關係。裴文嚴,戒驕戒躁哦, 不然,你吃了虧不要怪本郡主沒有提醒你。”

“多謝郡主提醒, 是我過界了。”裴文嚴眯了眯桃花眼,連忙端正神色。

“大魏的人總是這般自以為是。”段扶風在一旁冷嗤一聲, 轉頭和身後的人說了一句土話。

裴文嚴靜靜看著那些人在聽了段扶風的指令後分化成一支支小隊, 然後各個小隊分彆去往四麵八方探查, 沒有說話。

“他們是在查探前方有無瘴氣與毒蟲。藤甲上麵的藥水可以防蟲, 不過瘴氣還需要另外一種草藥。”沐離微微和他解釋了一下, 明明在回來南疆的路上還需要乘坐馬車的她騎了那麼長時間的馬也沒有吭一聲。

包括她身後的所有女兵們, 也不再嬉皮笑臉,她們一步步地向前跑,沒有一個人脫隊也沒有一個人喊累。

這些堅毅的女兵和他在西北見到的兵將沒有差多少, 裴文嚴想起來大魏所見的女子, 心中油然生出一種不適。

他們那邊的世道是不是在故意……

“你發什麼呆?磨磨蹭蹭,男人就是不行。”南疆的一名部落女將差點撞到他, 沒好氣地抱怨一句。

“……抱歉。”好吧, 哪裡都有被刻意削弱的群體, 他聳了聳肩,趕緊往前去。

***

蒲甘距離南疆不算太遠,近些年兩地之間開辟了商道,走商道騎馬隻需要一個日夜。

沐離擔心蒲甘人在商道上使壞,提前派了不少小隊前去勘測,果然發現商道上設了埋伏,土裡放了攔馬的銅刺。

“看來他們是真的有錢了,銅也舍得。”她看著被挖出來的銅刺,冷冷感慨。

“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先往後退,我帶人去兩邊的山林中搜查。”那是一個地勢低的隘口,段扶風謹慎地看了兩眼四周,帶了一千人從側麵上了山。

山不高,可真要做些什麼也能有些用處。

沐離嗅了嗅山中的風向,讓大軍先到上風口等待。果然,就在她們剛離開隘口,山火就熊熊燃燒了起來,那些銅刺一接觸到火光冒出了蔚藍的火焰。

好歹他們這些人都在上風口,火焰並沒有波及到他們身上。

“郡主,是漆,銅刺上塗了漆。”一名年紀大些的女土司看到藍色的火焰就明白蒲甘人的打算了,漆助燃,他們想趁機把他們燒死。哪怕燒不死,也能拖著他們一段時間,山火不滅,他們就過不去。

“附近一定有蒲甘人,山神不會饒了他們的。”燒山對於許多生活在山林之間的南疆部族而言是大忌,對於蒲甘人的行為,他們很憤慨。

好在過了一兩個時辰,段扶風將山上埋伏的所有蒲甘人全部捉了起來。蒲甘人被束著胳膊砍下了頭顱,隨行的女祭司跳起了畫風詭異的舞蹈,蒲甘人的鮮血汩汩而流的同時山火慢慢地停了。

“這是山神對他們的懲罰,聽令,起刺,過山。”鋪天蓋地的血色便是裴文嚴這個上過戰場的將軍都無法忍受,但沐離和南疆的兵將都神色平靜,她是第一個走出這個隘口的人。

……

兩日後,沐離帶著兵馬到了蒲甘城的城下。她的身上已經有了臟汙,但看起來卻更像是統領一方的郡主。

中途蒲甘人不停地騷擾,放火、放毒蟲、砸石頭、擲長矛,但都被沐離和段扶風等人一一化解。

裴文嚴因為是大魏的將領,並未主動插手。不過他已經徹底收起了對南疆兵馬的輕視之心,雖然她們兵甲簡陋也沒有陣法可言,但在南麵的地方,沒有一支軍隊可以隨便的打敗她們。

“果然是這幾年當中自立起來的王,城牆都還是土胚。扶風,你帶著一半人去攻打他們的城牆,我帶著人繞到後方,不能讓他們逃了。”沐離看著矮趴趴的城牆,撇撇嘴,虧她還以為蒲甘人賺了不少錢呢,有錢鋪銅刺沒錢修城牆啊。

看來隻能寄希望於蒲甘王宮了。

段扶風早已經按捺不住,一聽到沐離的話直接帶人衝了過去。

蒲甘的大軍也是新組成的,亂糟糟的,身形也不高,揮舞著銅刀銅刺,甚至鋤頭,一味蠻橫而沒有章法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正規軍隊,反而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盜賊一流。

他們根本不是南疆女兵們的對手,沐離看了兩眼放心地帶走了一半的人從後方包圍。

她去的及時,膀大腰圓的蒲甘王正在一群人的護送下從後門逃跑,看見沐離像見鬼一樣,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好不容易看見個有錢的,趕緊抓起來。”沐離掏出了她心愛的匕首,上前就割破了蒲甘王肥碩的肚子。

蒲甘王嚇得直發抖,嘴中說起了沐離聽得懂的土話求饒,“不要殺我,潛入南疆刺殺的事不是我做的。”

“是你們南疆人指使的,我封他做了國師。你趕緊去找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他就在王宮。”

“把他身上的黃金寶石全都扒下來,看著他彆讓人死了。”沐離一聽蒲甘王這樣說,當然要去蒲甘的王宮去找那個人,南婆說過好像叫黎寒山。

寒山,寒山,名字挺好聽的,就是不乾人事,還想要毒死她。

嗬,沐離一定不會放過他。

進入蒲甘王宮,她又忍不住嫌棄地撇撇嘴,蒲甘王一點子審美都沒有,王宮修的真難看,而且光禿禿的居然沒有花草。

蒲甘王宮有許多四散奔逃的人,矮小黝黑穿著簡陋,應該是伺候人的宮人。她隨手攔住一個年紀不大的宮女,用土話問她,國師的住處在哪裡。

“東麵,有…有花園的院子。”

沐離放跑了她,朝著唯一有綠色的地方走去,突然,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映入她的視線。

黎寒山!

沐離身邊的女兵舉起了弓弩,對準了和蒲甘人相貌明顯區分開的男子,他生有一雙和鷹一般的黑眸,頜下布著短短的胡須,是一個極具野性的中年男子。

緊緊地盯著沐離,他忽然笑出了聲,說出口的是字正腔圓的漢話,“你和你的母親長的很像。”

“可我不是我的母親,不會對你留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沐離皺著眉冷冷看著他,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像蛇一樣,令她惡心。

“你也比你的母親厲害,她為了王位放棄我們之間的感情選擇了越祈。而你,直接將大魏的太子收入囊中。如果不是他插手,段紅蓮一死,神藥控製住南疆的上層,南疆早就亂了。”黎寒山嗤笑,沐家的女人生來就懂得如何利用男人。

“彆廢話了,你明明有無數的機會對我母親動手。神藥能控製彆人當然也能控製她,再不濟,你也可以下毒。但你沒有動手,錯失了自己的機會,是因為你懦弱,你還愛她。”沐離說話一點都不客氣,在她看來,黎寒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如果他真的殺了自己的母親報複,她還會高看他一眼。

“你很好,也更冷血。有你陪葬,想必你母親永生都不會忘記我。”黎寒山被她說中了痛腳,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詭異地笑了一聲,挪動了自己手腕的環飾,瞬間一根漆黑的毒針朝著沐離飛刺而去……

所有人頓時臉色大變,弓弩射出的箭頭紮滿了黎寒山的身體。

………

七天的時間既是漫長的也是迅速的。沐南安在紙上畫滿了七個圈圈,跑著去找自己的爹爹,想問他阿娘今日是不是要回來了。

可是,他找啊找啊,找遍了整個行宮都沒發現爹爹的身影。

“楊伴伴,爹爹去哪裡了?”也沒看到尋常貼身照顧他的蘿姨,沐南安的心裡有些不安,小腦袋緊張地四處張望。

楊福寶想到日前收到的消息,看著麵前可愛又乖巧的小皇孫,一顆心心疼地都要碎了。

誰能想到沐郡主打敗了蒲甘人,攻占了蒲甘王城,卻在最後的關頭中了賊人的毒針呢。

太子殿下一接到消息,就已經快馬朝著南邊去了,小殿下這裡當然要瞞的死死的。

“太子殿下今日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處理,忙不過來了。所以小殿下見不到他,方才越君派人給小殿下送了東西,小殿下想不想到越君那裡去啊?”楊福寶岔開了話題,哄著他。

“爹爹在忙呀。”沐南安聞言有些失落,不過他一向乖巧,也沒有哭鬨,“那就去祖父那裡吧,祖父喜歡我陪著。”

“小殿下真乖。”楊福寶忍下心酸,抱起了他。

***

沐離睡著了,又仿佛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看一幕幕詭異的場景。

她終於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自己從南疆到京城五年來經曆過的一切,初到京城的忐忑,被施以援手的好感……懷著小哭包的無措,生下他後的心疼,知道父母之間變故的難受與隱忍,以及最後在大魏皇室紛爭最盛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回到南疆。

大將軍段紅蓮遇刺死了,冉春靠著一瓶藥幾乎控製了所有南疆貴族,她的父親母親死生不複相見,越氏支持王兄自立為王……她的回歸和現實完全是不同的。

夢裡的她,咬著牙花費了足足十年的時間才將一個滿目瘡痍的南疆重新救了回來,而這十年裡,因為她的分心無暇,她的兒子也長成了一個沉默寡言的少年。

十年內,她也不停地接收到來自遙遠京城的消息。她曾經有好感的太子殿下被廢了,許久都被關在一間破舊的宮殿裡麵,念在安安的份兒上,她暗中讓停留京城的南疆人施了援手,後來,他從廢宮裡麵出來了,她將所有注意力又放回了南疆上。

最後聽到他的消息,是他殺掉自己的親生父親,冒天下大不韙登上了皇位。人人都罵他是暴君,人人都覺得他遲早不得好死,隻有她有些難以置信,曾經的太子殿下是一位光風霽月溫柔端方的賢主啊。

但她很快發現火燒到了她們南疆的頭上,有人傳先帝根本不是被他殺的,而是因為吸食一種毒藥頭痛不止瘋掉死的。

毒藥是從南疆流出來的,她想到了被毀掉的米殼花田,於是知道大禍臨頭。

為了保住南疆,她不得不親自北上來向暴虐的新皇解釋……她還有一個和他的兒子安安,為了以保萬一,她帶上了他。

安安和他長著極其相似的一張臉,是他不能辯駁的。當年的事是他牽連了她,她忐忑地想,他應該會給她一條生路吧。

作者有話說:

會有前世番外的。

🔒90 ? 第九十章

◎皇長孫。◎

沐離的夢很快醒了, 醒來後她怔怔地坐著,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許久許久都沒有反應。

莊徽騎著快馬趕過去, 到了地方問了句人在哪裡, 就寒著臉衝進了吊腳樓,然後, 他看到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發呆。

因為戰事, 她瘦了很多, 本就嬌小的身形愈加單薄。雙手抱在腿前,她根本就沒發現他的到來。

莊徽的心抽痛, 紅著眸子冷冷令所有人退下,轉身關上了房門。

“殿下, 郡主她真的沒有”裴文嚴從看到莊徽的身影一顆心就吊著,想要開口解釋, 段扶風攔了他一下。

“這是我的疏忽, 解釋是懦弱者的行為。走, 不要打擾她休息。”段扶風閉了閉眼睛, 不敢再去回想他看到她捂著心口倒下的那一幕, 徹骨的痛苦。

裴文嚴被他拽走, 往日多情的桃花眼中充滿了焦急。不是,他得解釋啊,不和太子殿下說清楚之後, 日後就等著領罰吧。

郡主她雖然中了毒針, 可是身體真的真的沒有大礙啊!因為那根毒針壓根就沒刺到她的血肉裡麵!

另外,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關係到大魏的事情要和太子殿下稟報啊!

***

“離離, 孤來了, 孤向你承諾, 你的身體一定不會有事。”冷厲的神色在麵對床上縮成一團的少女時完完全全收了起來,莊徽的心裡交織著悔恨、懊惱與心疼的諸多情緒,伸出手臂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七日,不過是七日,她竟然就中了毒。

莊徽憤怒地想也許當初就該直接了斷地用紅衣大炮轟了蒲甘,區區幾個蒲甘人,全都殺了。

至於南疆,他的眼中湧上了狠戾,反對的人無論是誰,也都該要了他們的命。

熟悉的氣息包圍了沐離,她無神的一雙眼睛慢慢地有了焦距,看清抱著她的男人,她竟一時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裡。

“你是屬於離離的太子殿下嗎?”夢裡的那個她實在過的太辛苦了太艱難了,沐離小心翼翼地出聲,眨巴著眼睛向他確認。

回應她的是熾熱的一個吻,擔心了一路徹夜狂奔的莊徽徹底拋掉了身上的高冷淡漠,緊緊地吻著她。

“是離離的太子殿下。”一個吻讓沐離確認了他的身份,開心地翹起了腳。

然後她喪著小臉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連著落下,很快就打濕了臉頰和下巴。

“嗚嗚嗚嗚嗚,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你了。”她哭的委屈傷心,鼻頭紅彤彤的。

“彆怕,不會有事的,孤會請來全天下最好的醫者為你治療。”莊徽沙啞著聲音道,差點失去她的後怕讓他整個人戰栗不止。

他好不容易就要有自己的家了,心愛的妻子,乖巧的兒子……她若是沒有了,他確定他會發瘋,一定會瘋!

“治療?我沒事呀。嗚嗚嗚嗚,我做噩夢了,夢見我們,嗝……我們都活的很辛苦,你還要治我的罪。”沐離滿眼淚光,對她而言,那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噩夢。

莊徽身體僵住,扯開她抱著自己的手,動作迅速又極為粗魯地撕開她的衣襟,紅著眼睛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身上檢查,尋找傷口。

沐離身上的衣服被他弄壞了一半,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膚露出來,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傷口。

“我沒受傷呀。”她反應過來又羞又氣,吸了吸鼻子推了著急的太子一把,她明明是在和他說噩夢!

“你中了毒針。”被她瞪一眼,加上沒有看到傷口,莊徽冷靜了下來。

沐離氣鼓鼓地拿出一塊玉佩,扔給他,“你忘記了?幾個月前在大魏京城的時候,我們差點被皇帝陛下發現,你給了我這塊玉佩。”

“它擋了毒針?”莊徽看到玉佩上明顯的一處裂痕,語氣微頓。

“嗯,是它。”沐離比劃了一下,撅著小嘴嘟嘟囊囊地抱怨,“你就隻送了我一塊玉佩,我要出征了,就把它放在心口的位置。愛人的禮物是可以保佑我平安歸來的。看吧,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要做我的王夫,卻對我一點不上心。”

沐離嫌棄他總不和她說情話,也不送她喜歡的禮物。

“你若死了,是在要我的命。”他握著玉佩沉默了一會兒,啞著聲音道。

隻這一句話敵過千百句情話,沐離一下就破泣為笑,重新撲進了他的懷裡,手臂親親密密地摟著他的腰。

她的臉直往他的下巴蹭,蹭了兩下,看兩眼他下巴處冒出來的青色胡茬,心裡暖洋洋的。

她看出來,他從王城趕來一刻都沒有歇息。

“太子殿下,你抱著我吧,抱著我,我睡覺就不會做噩夢了。”她嬌聲嬌氣地讓他躺下來,用手蓋住他的眼睛。

***

三個時辰後,吊腳樓的房門終於從裡麵打開,沐離又恢複了精神奕奕,拉著莊徽的胳膊蹦蹦跳跳地朝等候多時的部將打招呼。

“蒲甘人說的土話大部分南疆百姓都能聽懂,我決定遷一部分南疆百姓到這裡,再挪一部分蒲甘人到南疆去。”沐離興致勃勃地和他說自己的計劃。

“再劃分幾塊地方給此次出兵的部落,讓渡一些利益出去。”

“嗯嗯,我知道。”沐離走了一圈突然拍了拍腦袋,“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段扶風他們在蒲甘的王宮發現一個魏人。裴文嚴說那人的身份和京城那邊有牽扯,人我交給他了。”

“嗯。”莊徽擰眉,驀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原來,禍源在這裡。

“我把蒲甘的米殼花都燒掉了,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下令,不準任何人種它,否則就罰最重的苦役。”因為那個夢,米殼花如今也成為沐離最厭惡的東西,不過不妨礙她拿它來向莊徽邀功。

“離離做的很好。”他低下頭,在她的眉間親了親。

沐離甜滋滋地笑,看,這才是她的太子殿下,一個夢說明不了什麼。

“再過幾日,我們就回去南疆,我看誰還敢反對我的王儲之位。”到時候,她不僅要王儲還要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告訴全天下所有人,她,南疆沐氏阿離,要有王夫了!

***

征服了蒲甘地,沐離回到南疆的時候,昂首挺胸,驕傲的小模樣讓莊徽看了,忍不住想要揉揉她的腦袋。

沐離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最後拉著他的手一起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她要向所有人宣告,他就是她選中的王夫。

南疆的百姓歡呼雀躍,紛紛將鮮花投擲在他們的身上。既為拿下了蒲甘地而高興,也慶祝她們的郡主有了喜歡的王夫。

她們一個個笑的開心,匆忙而來的大魏使臣卻一個都笑不出來。

內閣反應迅速,平帝下旨,襄城大長公主與恒老郡王、左立、王英,宗正卿和幾個禮部官員即刻前往南疆。

這些人裡麵大多年紀都不小了,可去往南疆的路上連歇息的時刻都很少,就怕他們到達南疆的時候木已成舟。

莊徽見到他們,反應平淡,向大長公主和恒郡王行了晚輩禮過後,不等王英與左立開口就直接道,“孤意已決,姑祖母和恒王叔,左閣老,王伴伴來的正巧,幾日後孤與離離成婚,你們可來觀禮。”

“孩子,姑祖母看出你和沐郡主情深意濃,也很想看著你們成婚。但,在南疆,是不是太委屈你們兩個了?”德高望重的襄城大長公主是皇族輩分最高的一位長輩,她第一個開口,勸說的方式很委婉。

一個小地女王和王夫不及太子和太子妃尊貴,她的話也暗示,皇族願意承認他們的婚事接納沐離為太子妃。

恒郡王點頭附和,“皇室與沐氏早有淵源,郡主若為太子妃,太、祖地下有知,定然含笑。”

祖製還能大的過太、祖?沐氏先祖是太、祖的親弟弟,誰敢反對沐離為太子妃,宗室第一個站出來錘爆他的頭。

“若為太子妃,離離就做不了南疆的女王。孤希望看到她成為她想成為的女王,姑祖母,王叔,你們不必勸了,孤意已決。”莊徽沒有被他們說動,他看向了平帝的心腹王英。

“父皇的身體如何?”

“小爺,皇爺從得知這邊的消息,就一直生氣,已經宣了幾次太醫了。”王英一邊歎氣,一邊問起小哭包,“此外,皇爺十分思念小皇孫殿下,日日惦記著難以入眠。”

“孤不孝。不過,諸位皇弟都在京城,他們也將有兒女降生,父皇有那麼多人陪著,想必不會寂寞。”莊徽神色淡淡,暗諷平帝的偏心。

左立見此立刻表明態度,“太子殿下,陛下已經在朝中下旨,等兩位王妃誕下子嗣,會立即讓兩位王爺就藩。”

“陛下也吩咐禮部為皇長孫殿下舉行典禮,昭告天下。”左立之後,禮部的幾個官員也趕緊表態。

小皇孫、皇長孫,一字之差,代表的含義可差的遠。皇長孫意味著法理上的正統性,待到沐離成為太子妃,小哭包就是板上釘釘的東宮繼承人。

作者有話說:

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