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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重要的一點,皇太孫的年紀還小,小到隻讓人對他滿心疼愛,不會認為他是一個威脅。

尤其是對於一個逐漸力不從心的帝王而言。左立可以想見陛下將來會對皇太孫有多麼的疼愛,幾位王爺再想做些什麼已經不可能了,他們已經失去了在陛下麵前立足的立場。

結果,總算還是好的。

***

沐離雖然成了南疆王,但如今隻能算是名義上。她的母親沐凝依舊住在王宮沒有改變,南疆大部分的要務也掌握在她的手中。

也因此沐離再去大魏京城,對南疆的影響不大。當然,這一次她離開南疆和五年前大不相同。沐拓為首,越氏幾乎出動了一半的精銳,加上親衛營的數百人齊齊北上。

她和莊徽的大婚場麵足以預見會是上百年中最盛大的一次。

一路上,沐離在莊徽的麵前很威風,得意地孔雀尾巴都翹了起來,“我們合花節上鑽了小樹林,其實就算得到了南疆百姓的祝福。不過呢,你們大魏規矩多,非要我嫁給你成了太子妃他們才滿意。嫁就嫁唄,放心呀,沐小王我不會讓你失了顏麵的。”

她高興得簡直手舞足蹈,嘴上說的很委曲求全似的,實際上心裡她比莊徽還要期待這次大婚。

多爽快呀,她現在可是南疆王,什麼後宮娘娘王妃的,全部給她靠邊站。想欺負她的王夫,也要看她同不同意。論家世論地位論權勢,她碾壓她們。

莊徽無聲地微笑起來,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的確從來沒有過。

“你就不怕被人騙了,以後隻能被鎖在孤的清寧宮。”他難得開了一句玩笑,唇角微微勾著,看起來有些危險。

沐離的眼睛卻登一下亮了起來,重重地撲進他的懷裡,呼吸很興奮,“快鎖呀,我要你鎖我。”

段扶眉作風浪蕩,不是個端正的好女郎,禍害了數不儘的南疆男子。沐離有一段時間和她走的比較近,耳朵裡麵當然就被傳授了一些有的沒的,讓人血脈僨張的……

莊徽敏銳地看出她的蠢蠢欲動,喉結動了一下,臉色卻立刻就黑了。

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扯出他的懷裡,他逼問她,“你從哪裡知道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是王夫你說的呀,要鎖我,還要把我關在清寧宮裡,這樣,那樣,不放開。”沐離睜著大眼睛,很無辜,是他主動提起來的,不關她的事。

反正她隻是很期待,並且樂在其中罷了。

“不準亂說!”莊徽捏住了她的嘴巴,語氣嚴肅,讓她閉嘴。哪怕已經重活了一次,可他骨子裡依舊是那個端方克己守禮的太子。

相比起來,沐離就磨人多了,眨巴著眼睛,故意用臉去蹭他的手心。

他們中原人的老聖人不是說了嗎?食色性也,她很聽話呀。

………

這次沐離北上,越祈帶了一半的越家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日後他打算在京城長留。

鬨了一會兒,沐離躺在莊徽的懷裡,和他幽幽地說起這件事,“原來,我心裡挺生氣父君帶走安安的。但是,他帶著越家那麼多人離開南疆,我總覺得也有我的緣故。父君和母親之間是有感情的,從前的隔閡雖然還在,但是我相信過上幾年他們還是能在一起的。”

“這是他的選擇,你母親也默許了。有他在京城,日後你我不在安安身邊也可以放心。”莊徽的回應很現實,他看出來越君是真的不再留戀南疆。

就像淩家女不想再回大魏一樣。

沐離也想到了淩若蘭,哪怕大婚後還要返回南疆,她都沒有表示要回京城看一看家人。

“父君可以住在我的藩王府,他喜歡清靜,應該能適應的。就是不知道越氏的人,能不能融入京城。”她小聲嘀咕,大魏的環境可比南疆要複雜多了。

“不必擔心,他們會比你想象的要好。”莊徽淡淡地道,仿佛已經看到一個新的勢力在大魏慢慢紮根。

越氏的來曆本就和大魏皇族有關,為了與朝臣和他們背後的地方豪強相抗衡,父皇絕對會樂意給越氏體麵。

朝中最大的隱患明麵上是皇位爭奪,而實際上黨、派勾結,豪強瘋狂濫財竊取政權才是最致命的危害。

沈知雪執意嫁給睿王,沈太傅轉而與他作對,為的就是這個。

【📢作者有話說】

麼麼~

95 ? 第九十五章

◎大刺、激!◎

九月底, 平帝回京的那日,京城的天氣微帶著一分涼意,正如一些人的心境。

對在城門等候的睿王等人而言, 可謂是大喜大悲都輪了一回。好不容易太子自掘墳墓要到南疆做王夫, 一轉眼, 太子還沒倒,他們的好父皇下旨昭告天下冊封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為皇太孫。

帝王若有不測由太子繼位,接著就是皇太孫,無論如何皇位都和他們這些藩王無關了,而更糟糕的是他們也即將就藩!

一去封地除非新皇即位,否則再無回到京城的機會。

受到如此重挫,睿王看到莊徽那張讓他恨的牙癢癢的一張臉,自然沒有好臉色。

他惡意地想, 你兒子不是遇刺了嗎?怎麼就沒有死掉。還有你, 去吃軟飯就好好地待在南疆, 回來做什麼。

相比較他,景王和還未封王的五皇子態度就好很多,恭恭敬敬地向莊徽行禮。

“小五長高了不少。”莊徽略過了景王, 向著五皇子微微頷首。

“皇兄,侄兒在何處?我還沒見過他, 該送給他見麵禮的。”五皇子是一個麵容稚嫩的少年,在看到太子皇兄隻搭理了他一個人後,表現的有些受寵若驚。

他熱情地問起沐南安, 莊徽往後看了一眼,回道, “他在父皇的龍輦上, 有機會見的。”

龍輦!他們是父皇的親兒子, 從小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如今竟然讓一個小輩給得到了!

睿王更氣,眼睛發紅,連帶著總是笑容示人的景王也笑不出來了。

“弄出一個私生子來討好父皇,皇兄果然有能耐,為弟甘拜下風。”睿王被刺、激地口不擇言起來,直接開口諷刺莊徽彆有用心城府深沉,還惡意地稱沐南安作私生子。

莊徽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一雙黑眸風雨欲來,他眯眼看著這個同父異母被皇後驕縱多年的親弟弟,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用了力道,睿王被狠狠踹摔在地,反應過來後凶狠地要人去請平帝。

可是,站在一旁的官員與兵將全都失去了聲音,沒人敢輕舉妄動。

“皇兄勿要動怒,皇弟他從小就被寵壞。他不是”隻有景王在呼吸一窒後,選擇出來做個調和的“老好人。”

他的話沒有說完,莊徽冷冷地睨他一眼,又是一腳重重踹過去,“孤罰他,輪得到你說話?”

景王也被踹倒在地,摔在和睿王相同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勉強維持。

“太子殿下教訓的對,是我僭越了。”他咬著牙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抬頭看到莊徽幽深晦暗的目光,一股抵達靈魂深處的戰栗感讓他頭皮發麻。

明明莊徽一句話都沒說,可他就是領會到了那個意思。那件事他知道了,他會殺了他,遲早,一定。

無聲的對峙與居高臨下的蔑視瞬間擊垮了景王的心理防線,他深深吸一口氣垂下頭手指扣著地麵,沒讓自己的失態顯露於眾人麵前。

他還有機會,也不能再猶豫了。

***

“發生了何事?”平帝的龍輦沒有怎麼停留,畢竟年紀大了,他想快些回到宮裡。但王英的欲言又止他也看在眼中,直接出聲詢問。

“回稟皇爺,睿王與景王兩位殿下出言不妥,小爺教訓了他們。”王英低聲話罷,看了一眼龍輦上睡的小肚子微鼓的皇太孫。

平帝留意到他的眼神,猜到和他的乖孫有關,眉眼立刻耷拉了下來,厲聲道,“多大的人了一點規矩都沒有,傳朕的命令,罰他們兩個在那裡跪一個時辰,好好反思反省!”

王英應聲退下。先是被太子殿下教訓,又被陛下罰跪,兩位王爺今日可算是丟了大臉。

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記恨找補回來。

恨!當然很恨!景王和睿王兩人聽到旨意的時候臉上都陰雲密布,他們哪裡受過這般的侮辱。

………

按照身份,沐離和南疆的人是在平帝之後進城,進了京城她也沒去莊徽的清寧宮,而是和越君回到了京中的南疆王府。

襄城大長公主,恒郡王等人也都各自回了自家的府邸,歇上一口氣直接閉門謝客。

尤其是襄城大長公主,她猜到皇後定然會派人來,對外稱身體不好任何人都不見,也嚴厲囑咐兒媳孫媳不準她們摻和進去。

眼下隻等太子殿下和年輕的南疆王大婚。

事實證明襄城大長公主的預感很準,後宮,皇後的坤寧宮裡凡是有頭有臉的妃嬪沒有一個缺席的。

前朝有內閣做事,平帝數日不進後宮也是常有的,所以她們前不久才知道平帝離開了京城親自去接太子回京。

再然後,冊封皇太孫的旨意昭告天下,後宮的女人們全都快炸了。

風向幾乎是一天一變,她們也受不了了。

身為後宮之主的皇後反應是最大的,她恨的甚至想衝到平帝的麵前質問他她的孩兒究竟有何不好!給了她希望又轉頭捧起一個話都說不清楚的稚兒。

什麼皇長孫?皇太孫一封,沈知雪肚子裡麵的孩子還有什麼用?!

賢妃也失望不已,不過現在的她以低調為主,表現的不如皇後一樣外露。

淑妃的失望沒有她們兩個多,她安慰自己反正五皇子還小,皇太孫是太子殿下的兒子,她的侄兒如今和太子那邊搭上了關係,皇位落到東宮很正常,對她也有好處。

不過,眼下時間慢慢過去,還沒有消息傳來……淑妃不願意再等了,起身想要回自己的宮裡。

一些地位低些的妃嬪見狀,心思浮動,都悄悄地去看皇後的臉色。

皇後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黑的發青,深刻的法令紋中透著刻薄與陰狠。而這種反應不是因為淑妃的舉動,是因為那位不日就要和太子大婚的太子妃,南疆王沐氏。

她們包括皇後都以為,既然已經和太子生兒育女,按照規矩,沐氏會住到清寧宮裡,緊接著她該梳妝打扮到坤寧宮拜見禮法上的婆母皇後。

可是等啊等啊,陛下回宮了,太子殿下和皇太孫也回宮了,硬是沒有等到沐氏過來。

“人家和沈王妃景王妃那樣的貴女可不一樣。她是南疆的女王,聽說不久前還親自領兵到南邊打了一場勝仗,應當是不會按照宮裡的規矩來了。哎,等了這麼久了,皇後娘娘,妹妹我是真的困了,不如就讓大家散了吧。”淑妃大膽地往皇後的心窩子上紮針,有恃無恐。

皇後狠狠地給了她一個眼刀,直接拍桌子,“南疆王的身份再高,能高的過本宮,她要做太子妃,不到本宮宮中拜見那就是不孝!”

“來人,帶著本宮的懿旨去清寧宮請太子妃過來。”她已經氣瘋了,當然更氣的還在後麵。

沐離人在先前的王府躺著呢,怎麼可能理會一個在深宮無能狂怒的皇後。再者,她也根本不知道還要去“拜見皇後。”

皇後派去清寧宮的人音訊全無,平帝那邊卻有王英帶來了口諭,“皇後娘娘,陛下下旨,遣老奴過來告訴您,太子殿下的大婚全程您不得插手。”

“……本宮要和陛下說,太子妃不孝,竟不來坤寧宮拜見。”

“皇後娘娘不知,南疆王一向住在宮外的王府,請安拜見這回事,恐怕不可能會有的。”王英很不能理解皇後歇斯裡底的點居然是這個,好聲好氣地為她解釋。

沐郡主登上了南疆的王位,和大魏的親王相比有權有勢多了,讓她到皇後的麵前俯首帖耳,說笑呢。

他清楚地點明沐離身份地位的特殊,皇後幾乎咬碎一口的牙齒。後妃們的神色也各異,除了個彆人不滿,大多數的心裡都羨慕的不得了。既是太子妃還是執掌一地的女王,都是女人,她的命也太好了。

這個時候,王英輕輕歎了一口氣,迎麵給皇後來了一個重擊,“皇後娘娘不如多關心一下睿王殿下。睿王和景王兩位殿下在迎接陛下的時候出言不當,被陛下罰跪,如今兩位殿下可能剛回到王府。”

皇太孫,南疆王,罰跪……皇後想得幾下,呼吸驟然急促,眼睛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

不隻是她,賢妃也受了一場大刺、激,臉色煞白,對比之下,誰能承受得住?先前說是讓幾個王爺就藩,可隻要太子不回京城,一切就留有餘地。

眼下是真的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了,沒有太子,還有皇太孫,還有皇太孫背後強硬的母族,而陛下已經不耐煩到當眾折辱除了太子以外的兒子。

一切都完了。

和她們同等心境的人還有她們兩人的兒媳,景王妃與睿王妃。

尤其是沈知雪,當她得知這一切跌跌撞撞找到睿王那裡,看到他爛醉如泥咒罵不休的模樣。

絕望憤怒之下,她下紅了。

【📢作者有話說】

麼麼麼~

96 ? 第九十六章

◎想你們了。◎

沈知雪掙紮了整整一夜, 在太醫和穩婆的幫助下,生下了一個瘦巴巴的男孩。

小嬰兒不僅瘦小,呼吸也很微弱, 太醫診了脈後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顫顫巍巍地告訴已經脫力的沈知雪孩子很有可能活不長, 哪怕日後能僥幸長大也永遠都離不開藥。

那一瞬間,沈知雪的眼前全是見不到希望的黑色,她木木地盯著頭上的帳子,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醉酒的睿王終於清醒了一些,得知孩子已經出生了還是個男孩,帶著滿身的酒氣出現。“男孩好,這也是父皇的孫子, 父皇他, 他不能那麼偏心。我得抱過去給父皇看一看, 讓他封我的兒子為皇太孫。我的兒子才是能繼承皇位的皇太孫!”他不管不顧地從穩婆的手中搶孩子,根本不在乎剛出生的小孩蠟黃蠟黃的一張小臉。

房中的下人發出了驚呼聲,沈知雪充耳不聞, 甚至慢慢地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再然後, 她像是突然有了力氣,發瘋一般地拖著病弱的身體在睿王的臉上頭上抓撓,“蠢貨, 廢物,我當初怎麼就選了你?”

令人震驚的一幕讓眾人紛紛失語, 穩婆抱著哭聲和小貓一樣弱的小孩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造孽啊, 可憐的孩子。

***

睿王妃誕下孩子當然不是一件小事, 即便她明麵上得到了平帝的厭惡,可她生下的孩子依舊是皇家的血脈,也是平帝的第二個親孫子。所以,王英在得到消息的下一刻就稟報給了平帝。

“讓太醫院的太醫都去看一看,哪怕一輩子用藥吊著,也起碼活著。”平帝歎了一口氣,麵容愈加蒼老,他甚至在後悔之前不該罰沈氏,也許孩子就能健康一些。

“皇爺,睿王府還發生了一件事。王妃可能是產後受到了刺·激,她動手傷了睿王殿下。睿王殿下可能是因為飲了酒,還手的時候也重。太醫診斷說睿王妃鬱氣於胸,又被傷了身體,可能命不久矣。”王英唏噓不已,從他聽到這件事的那一刻就知道睿王以後再也翻不了身了。

沉迷酒色可以,大多數人聽了也隻會一笑而過。但酒後衝著產後的妻子下重手,那是隻有畜生才會乾出的,會得到每個人的不齒。

果然,平帝動怒了,他狠狠地摔了桌子上的一方硯台,直接命人將孩子交由坤寧宮的皇後教養。而睿王則被勒令即刻前往封地,沒有他的旨意日後不得離開封地一步。

消息傳出去,前朝與後宮又迎來了一波震動。但出乎人意料的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睿王說話,包括他的嶽父沈太傅。

然後就有傳聞流出,睿王對剛剛產子的睿王妃動手致使睿王妃受傷。一時間,沈太傅的行為得到了解釋,沈家的風評居然也好了一些。

沐離去圍觀了睿王就藩的場景,她心中還記著他們夫妻兩人惡心的舉動,這種好事當然少不了。她看著睿王被錦衣衛強製圍著離開京城,一輛輛的馬車倉促又混亂,重重地哼了一聲。

有這種下場,他們活該!也就他們的小孩無辜一些。

“郡主,我們快回去吧,大魏的婚禮很複雜,少不了人。”綠蘿見人已經走光了,和她說道。

“有父君和王兄在,讓他們張羅吧。大婚的時候我人在不就行了?”沐離一想到大魏那些數不清的規矩就頭皮發麻,她抿了抿唇開始慶幸她的王夫願意和她回南疆,不然的話,她學那些規矩一定會瘋的。

“可是有些事必須要郡主在才可以,比如試婚服。”綠蘿好笑地勸她,沐離眨眨眼睛裝作沒聽到。

今天她又不試婚服。而且,一進宮門深似海,她的王夫和寶貝安安都在宮裡,她想他們了。

“我不要試婚服,我想進宮。”沐離瞥了一眼皇宮的方向,心道她沒有被召見,能不能說她是太子妃,從而進去宮門。

“可是,郡主,這裡人都說男子和女子在大婚前是不能見麵的。”

“我不管,我就要進宮。”沐離眼巴巴地望著宮門,她和王夫還有寶貝安安都快有六個秋天沒見了。

“可是,宮門有禁軍守著,我們不能硬闖。”

“沒有可是!我就是想他們了!”沐離不滿地瞪了綠蘿一眼,進個宮怎麼那麼麻煩。不過,她終究不再是之前那個任性敢作敢為的小郡主,生氣歸生氣,最後還是沒有硬闖。

“算了,睿王才被趕出京城,皇帝陛下心裡肯定不痛快。綠蘿,我們去一趟淩侯府,回到南疆我準備封淩若蘭為少司。眼下,也該讓她的家人們知道這個好消息。”

綠蘿聽過淩若蘭的遭遇,一直很同情。她一看沐離的神色就知道去淩侯府是要找茬,無奈地點頭。

郡主最會殺人誅心,可以想見她會怎麼刺、激惡待淩若蘭的家人們。

棄若敝履的女兒生活幸福美滿前途一片光明,捧在手心如珠如寶的女兒自作孽結果連累一家人,龜縮在府中連門都不敢出就怕被招惹上的輔國公府找麻煩。

兩相一對比,淩侯一家人絕對會後悔。

沐離說到做到,果真調轉了方向,光明正大地帶著人來到了淩家門口,毫不客氣地敲響了淩家的府門。

淩侯收到稟報著急忙慌地帶著一家人出來迎接,無論是沐離的哪一層身份,他和全家都惹不起。

“沐王爺大駕光臨侯府,不知為了何事?”大婚還在準備,淩侯很有眼色地沒有稱沐離太子妃殿下。

沐離瞥了一眼這個相貌中庸身材癡肥的中年男子以及他身後一襲粉衣的嬌俏女子,嫌棄不已地撇撇嘴,彆說淩若蘭了,就連她身邊的那個婢女都比淩若荷好看。就這,淩侯居然還眼瞎地捧一踩一,腦子有問題吧。

“淩侯還記得自己有一個二女兒嗎?淩侯夫人應該不會忘吧,為了不讓另外一個女兒嫁給不喜歡的人就把二女兒鎖在房中逼嫁。”沐離看著臉色大變的淩侯夫人,似笑非笑。

“若蘭?沐王爺可能誤會了,小侯的二女兒在回京的途中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人已經不在了,小侯與夫人都十分痛心,難受了多日。”淩侯的反應比他夫人高明一些,他堅決不承認做過那樣的醜事,直接宣判了淩若蘭的死亡。

沐離不氣反笑,當淩若蘭死了,那更好了,她誇張地啊呀一聲,笑吟吟地擺手,“有可能真的是我誤會了,原來淩侯的女兒已經死了呀。那我找錯人了,我麾下的淩少司應該不是淩侯的女兒。”

“本王對淩少司十分看重,有意把她當做國相培養。看來南疆和淩侯府無緣,那本王可就不客氣,哦不對…是不打擾了。”

她輕飄飄地撂下一通話,聽明白她意思的淩侯頓時傻眼了,少司,國相……是他的二女兒?

沐離看著他們臉上青白交錯,留下一個嗬嗬的冷笑,之後轉身帶著人離開,連淩家的門都沒進。

淩侯夫人向來唯利是圖,豈會放過擺在她麵前的誘惑,二女兒走出了一條青雲路,對她這個親生母親可是有大好處的。她急轟轟地張嘴欲要攔下沐離再問一問,身邊的淩侯死死掐住了她的手臂,警告她不準出聲。

蠢婦!沒聽到沐王爺一開始的質問嗎?他們若敢承認就坐實了前麵的醜事。

淩侯府的臉麵會被徹底扯下來踩在地上!

然而,淩侯夫人怎麼會甘心放棄這一根救命稻草。她現在最知道家裡的情況,小女兒死都不嫁輔國公的嫡孫,他們一家子的體麵維持地越來越艱難。

我是生她養她的親娘,她聽話天經地義。過上好日子了就該幫一把府裡幫一把她的親妹妹,否則就是不孝就是喪儘天良!

小女兒淩若荷帶著滿臉的嫉恨推了推她的手臂,淩侯夫人當即決定避開淩侯私下找上淩若蘭。

她堅信淩若蘭人就在京中的南疆王府,從來沒想到淩若蘭根本就不願意再踏進京城一步。

沐離早就猜到她那樣勢利的人不會甘心,回到南疆王府就吩咐人加強守衛,“若是有人私下窺探本王的行蹤,上門鬨騰的,不用稟報我,直接扭送去京城的府衙。”

“有人敢放肆?”她的話剛好被抱著小哭包走進來的莊徽聽到,他擰緊了眉頭。

沐離看到父子兩人,眼睛頓時變得圓溜溜的。綠蘿不是說大婚前不準見麵的嗎?

她心裡驚喜,高高興興地迎了上去,先捏了捏小哭包的臉蛋,理直氣壯地道,“沒事,我路過淩侯府,順便替淩若蘭教訓教訓他們。”

“孤接到稟報,有人在宮門處徘徊很久,差一點就要闖進去。”

“那還不是我想你們了嗎?”沐離一點都不心虛。

【📢作者有話說】

麼麼~

97 ? 第九十七章

◎大婚。◎

她下意識說的話總能很好地取悅到莊徽, 因為其中含著毫不掩飾的熾烈愛意。

“清寧宮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用不了幾日孤就陪著你。不過,安安可以陪著你住下來。”他語氣柔和地說道, 又將一個雕花的木盒遞給她, “打開看看。”

“這是什麼呀?”沐離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木盒子, 順嘴問了一句。

“阿娘快打開,安安也要看。”沐南安也很好奇,抱著沐離的腿,踮著腳尖要看裡麵是什麼東西。

莊徽笑看著他們兩個人,沐離輕輕打開了木盒子,隨即她的嘴巴裡發出了一聲驚呼。

盒子裡麵放著一對流光溢彩的鳳玉鐲,溫潤瑩白的玉鐲上麵金絲纏繞一顆顆的紅寶石。點點的紅光高貴神秘,彙聚成一隻展翅欲飛的火鳳凰。

沐離拿到手中, 看了又看, 歡快地像一隻山林間的小鳥。她迫不及待地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小哭包立刻給麵子地誇了起來,“阿娘和鐲子都好好看。”

莊徽看著她喜不自禁的模樣,手指無奈地點了點木盒子, “裡麵還有東西。”

怎麼就隻看到鐲子。

沐離順著他的手指找到了一遝紙,打開一看她愣住了, 上麵是她還有他的筆跡。很好認,黑色圓圓胖胖的字是她寫的,紅色豐筋多力的字是他的。

“這是從前孤為你批改的課業, 記起來了嗎?雖然其中有很多波折,但總歸我們之間不隻是隻有一個孩子。”

事實上, 即便和沈知雪有一層眾人眼中的青梅竹馬關係, 但他接觸最多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南疆的小郡主不遠千裡來到京城做人質, 本該由朝臣們負責她的教學與生活。可他那時看重南疆,朝堂上又不得施展,於是便接手了對她的教導。之後,小郡主就像是認準了他,無論是在京城受了彆人欺負還是闖了禍,都會找到他那裡去。

短短的一年,甚至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莊徽著實為她操~了不少心思。後來出了重陽節的意外,她躲在南疆王府“抱病”疏遠他,他遠去西北。慢慢地,兩人的聯係才斷了。

沐離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沒有那個意外的話,他們之間也許會有好的可能。

“我就說我的美貌和魅力是一般人都抵抗不了的。哼哼,你,太子殿下,你果然從很早很早之前都對我有覬覦之心了,對不對?不然,怎麼可能把幾年前的東西都保存的這麼好。”她得意地要上天,笑得像隻偷到腥的小貓,心裡美滋滋地要冒泡。

“怎麼想都隨你。”莊徽沒刻意去壓她翹起的尾巴,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些交給你,是讓你好好熟悉一下,恢複了記憶,以前的課業也要想起來。”

沐離快快樂樂地將木盒子合上,戴著兩隻手鐲故意在他的眼前晃,說什麼功課呢?聽不到。他送給她手鐲,就當是定情信物,他們馬上就要大婚了,這麼要緊的事怎麼能被區區一點功課給耽誤呢?是吧?

見此,莊徽麵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可終歸沒有再說什麼。他什麼都不說,不還是暗暗地縱容嗎?

沐南安一個剛學會認字不久的小人忽然就看懂了這一切,羨慕地扭手指頭。他答應做皇太孫後就好忙好忙,有好多字要寫,有好多書要讀,還要陪在皇祖父和爹爹的身邊認識好多好多的人。

他也好想和阿娘一樣耍賴,可是他知道不可以。

唉,真羨慕阿娘呀。

***

如沐離預料到的那樣,淩侯夫人果然不肯放棄淩若蘭這一根“救命稻草”。

淩家敗落地厲害,她又狠狠地得罪了輔國公府,寶貝女兒淩若荷也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夫家,哪怕曾經有不對付,可淩若蘭是她和淩侯的親生女兒呀。

她生了她,給了她活命的機會,她就是替她去死也是天經地義。妻子是丈夫的私產,兒女是父母的私產,是如今大魏社會沒有明說的一種共識。

所以,淩侯夫人領著自己的小女兒淩若荷找到南疆王府的時候,壓根沒有想到淩若蘭不在的另一種情況。

因為忌憚沐離,淩侯夫人不敢硬闖進去。她學了一次聰明,以一個眼淚婆娑的慈母形象出現在王府守衛的麵前,“請”他們為她傳話給淩若蘭。

結果,等啊等啊,差不多快兩個時辰,淩侯夫人等的裝不下去咬牙切齒的時候,淩若荷用力推了推她的手臂。

“娘,快,她人出來了!”淩若荷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來人,隻要她們拿捏住了淩若蘭,有沐王爺和太子殿下做靠山,她還不是想嫁誰就嫁誰。她決定,一定會讓輔國公府的人吃不了兜著走,付出代價!

淩侯夫人也看到了朝她走近的身影,作勢擦拭眼淚的帕子立刻從臉上拿了下來,準備出一副又怒又氣的模樣。

印象中,她的二女兒一直是順從聽話的。她下意識地不去想她會反抗她這個母親的可能。

然而,很快,她們母女兩人看到了那個人的長相,說不出話來。

來人是個穿著紫色衣裙的年輕女子,頭發用一隻名貴的藍寶石簪子固定住,雖然昔日不過是個卑賤的婢子,但如今她站在淩侯夫人和淩若荷的麵前,淡定從容。

“娘子早就料到夫人和三娘子會來找她,這是兩百兩的銀票,娘子交代我交給你們,從此她與你們一刀兩斷,不再有任何關係。”說話的人赫然隻是陪同淩若蘭一起逃出來的婢女,棄了從前舊名,如今改名為南鳴。

“區區賤婢,也敢口出狂言,娘,我們把她抓回去賣了她!”最受刺、激的人不是淩侯夫人,淩若荷看到淩若蘭身邊的一個婢女衣著裝扮甚至都要比她這個正經的侯府小姐強,眼睛都紅了。

“放肆,哪裡容得到你一個婢女和本夫人說話,淩若蘭呢,讓她出來!那個不孝女,竟然想用兩百兩銀子就斷掉她的出生血緣,不可能。”淩侯夫人也氣的不輕,更何況麵對的人是一個昔日小小的婢女,裝也不裝了。

“娘子在南疆已是官身,事務繁忙,隻讓我帶了兩百兩銀子回來。夫人要與不要,都阻止不了娘子要與淩家斷絕關係。夫人確定不要嗎?府裡的開支聽說不大好。”南鳴故意激怒她們,一字一句都挑著讓她們不舒服的地方說。

淩侯夫人果然憤怒不止,上去就想狠狠地掌摑她。

南鳴躲開了她,冷冷地看著她破防大罵娘子不孝女,白眼狼,到陛下麵前告娘子不孝等等,心中解氣。原來曾經高高在上的夫人已經這般狼狽不堪了。

她扔了兩百兩的銀票在地上,轉頭就走。

淩侯夫人罵聲更大,再次衝過去要打人。這個時候,綠蘿出麵了,讓人直接將母女兩人以及淩家的幾個下人抓了起來,然後用布條堵住了她們的嘴巴。

“在我南疆王府門前叫罵,硬闖,對王上與南疆是大不敬。”綠蘿帶著人將她們扭送到府衙,不出意外,聽了她講述的府官根本沒有遲疑要將她們關押起來。

“大人,關押就不必了,王上不耐煩這幾日的功夫。讓她們付錢賠罪吧,拿出一萬兩就放她們回去。”

一萬兩,絕對會掏空淩家的家底,但如果不拿出這一萬兩,淩家名聲掃地甚至會連累整個宗族。所以聽到消息,淩侯搬空整座府邸,咬牙還是把母女兩人給接回去了。

最後,淩家的現銀竟然隻剩下了淩若蘭給他們的兩百兩。不得不說,是他們的報應。

沐離拿著一萬兩則是笑開了花,真有錢呀,“放好了,回到南疆就給若蘭吧,反正是她家的錢。”

“知道了,郡主。那邊送來了禮服,越君讓您趕緊換上試試。”

***

大婚當天,沐離穿著火紅色的鳳凰禮服,頭上戴著光芒璀璨的九翬四鳳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高貴明豔,眉目如畫,許多人看的失了神,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久久無法移開。美麗無雙的女子很多,美的張揚又熱烈的女子也不是沒有,可既美豔動人又無比自然地注視他們讓他們不禁回避的女子僅此一位。

她的美麗之上是南疆女王的身份,她不需要向這裡的每一個人仰視。

即便是莊徽。

鑾車就停在南疆王府的門口,街道已經被圍了起來,有資格看上一眼的人無不有一個拿得出手的身份。

“孤牽著你的手,累了就說一聲。”在眾人的注目中,莊徽一身大紅色冕服,不同於以往的波瀾不驚,他臉上的笑容每個人都可以看見,薄薄的紅唇往上揚著,一雙鳳眸瀲灩生光燦若朝霞。

他朝著沐離走去,沐離眉開眼笑,一顆心激動地冒泡泡。鬼的矜持,她從來都不會。

這可急壞了禮部的官員。他眼睜睜地看著太子殿下毫不猶豫地走向太子妃,而太子妃也自然而然地抬腳往外走,趕緊提醒了一句,“太子妃殿下需,咳,告彆家人。”

沐離的腳步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去看這個禮官,告彆家人做什麼,她就是去成個婚又不是離家出走。

她不懂也不動,場麵一度僵住。

綠蘿見此當即冒出一額頭的汗水,她明明和郡主說這些禮儀了,郡主肯定是沒有好好聽!

“子女成家,需與家人告知,拜一拜即可。”好在,莊徽知道她的德行,低聲為她解釋了一遍。

被他指點,沐離恍然大悟,看到父君與王兄,朝他們擺手,她頭上的頭冠實在太重了!

“離離的臉皮還是那麼厚。”沐拓一看就知道這是妹妹嫌棄頭冠重不想走路讓他們主動過去,翻了個白眼。

“收斂一點,她要拜你,你得有個王兄的樣子。”越祈更知道自己一雙兒女的性子,果然話說完,沐拓就揚起了眉毛。

他快步走到沐離的麵前,笑容滿麵。能讓她對著自己低頭的機會不多。

“父君,王兄,雖然已經得到了你們的祝福,但我希望今天能再聽到一次。”沐離的語氣很認真。

“離離,你向來心胸寬廣,父君祝願你永遠翱翔於天空,成婚後能看到更高的山領略更美的風景。”

“王兄祝願你與你的王夫會永遠在一起,永遠信任不背叛彼此。”

………沐離重重點頭,笑的很開心,她主動牽住了莊徽的手,“一定會的。”

接下來的一切也都和流程禮儀不合,但禮部官員學聰明了,一句話都沒再說。著實是因為南疆大王子的那一句王夫給人的刺、激太大,在場凡是聽到的人都心裡嘀咕個不停,莫非太子殿下日後還真的要回南疆做王夫嗎?

莊徽和沐離攜手走到了鑾車麵前,再次吸引到了眾人驚豔不已的注視。

龍章鳳姿的太子殿下與國色天姿的太子妃殿下站在一起,實在是相配的一對璧人。

曾經睿王妃沈知雪在他們心中留下的影像被迅速地抹去,無人再去想她和太子之間有過怎樣的過往。

“真漂亮呀,果然,我還是得找一個南疆女子做我的妻子。當然,前提是她對我專一深情。”裴文嚴站在迎親的隊伍中看著這一幕心思浮動,他錯失了做南疆王夫的機會,可是去了南疆一趟也不是毫無所獲,起碼多了很多選擇。

“文嚴兄如此說,倒是讓人對南疆心生向往。”能參與此次迎親的人家中大多有爵位有官職,聽到裴文嚴的話不由心動。

去一趟南疆,毫無疑問將來從太子殿下那裡得到的目光會更多。

聽起來很不錯,值得嘗試。

***

鑾車進到宮中,沐離的從容愈加明顯。她不需要女官攙扶也不在意禮儀動作是否標準,自己一下了車就連忙朝著莊徽伸出一隻手。

她還要他牽著她的手。

女官們欲言又止,兩位王妃成婚的時候她們敢說出不對的地方,可太子妃看起來壓根不理會她們……

“無妨,有太子殿下在。”幸好尚宮讓她們免去了心中的糾結,她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攜手去拜祭天地與陛下。

拜祭天地的禮數沐離倒沒有出錯,底下的官員通通鬆了一口氣。

誰都知道太子妃殿下的身份特殊,絕對可以說是建國以來最高貴的一位,他們出口之前必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前所未有啊,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一名朝臣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總會越來越好,皇太孫已定,有南疆作母族,大魏江山會更加穩固。”左立捋了捋胡須,附和了他一句。

“是嗎?就怕南疆勢大,反倒危及我大魏江山。”沈太傅冷笑一聲,一個新的勢力崛起,必然會損害舊勢力的利益。

太子殿下要提拔底層百姓壓製世家豪族,談何容易?他今日的選擇將來一定會成為他的阻礙,沒有人願意放棄到手的利益。

“太傅此言差矣,南疆的風俗和我們這裡差了太多。她們想要的隻會往南去,比如蒲甘地。”左立顧及著沈太傅的心情沒有說太多,隻點了一句。

可惜,沈太傅沒有聽進去,因為他不願意看到皇權勢大,進而損害到沈家的利益。

睿王已經廢了,他也失去了最看重的女兒。景王遭了陛下厭惡,五皇子外家掌兵……剩下的還有一位康昭儀所出的蜀王。

蜀王母族不顯,為人木訥寡言,在大魏的存在感極低。若不是睿王和景王兩人拖著不肯就藩,他也許早就去封地了。但那又怎麼樣呢?沈氏一族的女兒還有很多。

沈太傅也並不是一個人。

***

沐離和莊徽大婚當天,最激動的人其實不是他們兩個,也不是小哭包沐南安。

那個人是平帝。

“終於,壽哥兒成婚了。”他看著沐離和莊徽兩人攜手跪拜,一雙手在輕輕地顫抖,身上像是卸下了好幾層的負擔。

可這一切隻有他身邊的王英知道,今日坤寧宮的皇後未被允準出現。

“皇爺,小殿下還等著呢。”王英心中也感慨萬千,小爺的婚事波折了太長時間。

“帶安安過來。”平帝恢複了威嚴淩厲的表情。

………

景平二十七年,皇太子與南疆沐王大婚,皇太孫遂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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