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2)

這次的變化特彆大,仿佛讓季初以為聶衡之體內換了一個靈魂。

先是季初莫名其妙地收到了許多素雅的衣裙和各式各樣精美的首飾,整整兩大箱堆在鳴翠閣中;再是喂藥的時候十分配合,不必季初再三勸解;此外膳桌上聶世子居然親手為她盛了他厭惡的當歸羊肉湯,雖然笨拙地灑了不少;而到了傍晚,他留下她竟然主動提起了她父親的死。

“其中內情複雜,不是你能插手的,季初你隻管安心等待,本世子向你承諾一定會替嶽父嶽母報仇。你等著不要著急,也莫要因為嶽父傷心。”聶衡之的麵容隱在昏暗中,語氣沉冷中帶著一絲彆扭。

像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季初怔然,有些訝異聶衡之此刻居然在安慰她,原來他也會安慰人。

“多謝世子,我知道報仇不在一時。隻是,您現在能告知我真相嗎?”雖然不解男人為何態度放軟,但她還是趁機詢問父親死亡的真相。

“此事牽扯較多,你即便得知了真相也無濟於事反而徒增危險。季初,你要相信我從來不曾害過你,無論是上輩子還是今生。”聶衡之看著她,鳳眸中似乎含著千言萬語,但最後也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聞言,季初雖然有些失望,但麵對聶世子難得的好心,她淡淡笑了一下。

“我不怕危險,世子按照約定傷好之後告訴我真相即可。太醫說過不久你就可以行走了,慢慢地就能恢複如初。”

“恢複如初?”聶衡之念叨了這四個字,驀地嗤笑一聲。

隨後季初驚愕地發現,聶世子的眼角落下了淚水……

“上輩子,本世子以為再也站不起來了,隻能永遠躺在惡臭撲鼻的床上,每日隻能吃一點流食,身上長滿了褥瘡,又醜又臟。”

聶衡之語氣低啞,說到又醜又臟的時候臉上帶著嫌棄與厭憎,那是對上輩子的聶衡之的。

季初站在原地沒動,可一向高傲的男子自揭傷疤,她還是忍不住動了動嘴唇,“世子,如今你好好的,那些不堪的記憶全都忘了吧。”

全都忘了,他還是所有人眼中光鮮亮麗的世子爺。

“季初,本世子腿疼。”聽出了女子的關心,聶衡之立刻用一雙泛紅朦朧的雙眼望著她,臉上浮現出隱隱的痛色。

他就算受多重的傷都不會呼痛,原來是因為無人在乎他的痛,後來是不想讓女子看出他的軟弱小瞧了他。可是現在,再不呼痛,唯一在乎的人也要收回那份關心了。

不可一世的聶世子展露了季初從未見過的一麵,她飛快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手足無措,可麵上依舊沉靜,“我去吩咐仲北煎些止痛的藥湯。”

“不必了。”女子還是站著不動,聶衡之彆過頭,語氣又冷了下來,“你退下吧,天色晚了。”

季初點點頭,剛走了一步,又聽得背後人甕聲甕氣說了一句話,“你喜歡什麼都可以和本世子說,我會滿足你。”

聽到這句話,季初突然福至心靈,難道今日聶衡之的舉動是在討她的歡心?她覺得想法荒唐,隨意地嗯了一聲。

應該隻是這一日古怪,興許明日還是那個高傲刻薄的聶世子。

誰知接下來三兩日,聶世子竟然還是如此,除了目光和語氣彆扭了一些,乖巧聽話地像隻家貓。季初心中嘀咕,難道他真的轉性了?

不過,安分又不斷送她禮物的聶衡之總比刻薄傷人的聶世子好。季初坦然接受了這種變化,但她對聶衡之的態度依舊是隻顧傷勢,不冷不熱。

她偶爾能察覺聶衡之失落下壓抑的暴烈情緒,但男人既然壓製不發,她樂意維持平靜。

然而沒用多久,這種詭異的平靜就被打破了,聶世子心中死死壓抑的邪火也一下被點燃。

京中傳,定國公世子夫人同男子私通,被世子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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