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亞暫時還理解不了安室透複雜的職務,但是她知道安室透加入了邪惡的組織,白天是平平無奇的服務生,晚上就變成除暴安良的警察。
係統說過,父親忙都是為了去拯救彆人了。
所以,隻要阿尼亞將父親沒有成功阻止的犯罪完成,就能夠讓父親不被炒魷魚!
雖然阿尼亞喜歡魷魚圈,但是天天吃哭喪著臉不去工作的父親做的魷魚圈也是會膩的。
“阿嚏!”
天氣慢慢轉冷,阿尼亞搓搓手臂,蹦跳了兩下,努力讓自己變得暖和起來。
這條街是少年偵探團說的案件最多的地方,據說這裡經常有小偷出沒。
阿尼亞決定要讓小偷束手就擒,然後所有人都會知道安室透有個英雄女兒,然後她就能讓父親重新去工作了!
計劃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阿尼亞的身高隻有麵前的男人的一半,當他凶惡的看過來的時候,阿尼亞不禁一縮,腿都在打顫。
他的胳膊,比阿尼亞的大腿的兩倍都要粗!一拳就能把阿尼亞打成睡扁的小熊!
“小矮子,你要乾嘛。”
“阿……阿尼亞……”阿尼亞的聲音越來越小,一直低到了誰也聽不清楚的音調:“看到了……”
“啊?”強壯的男人不耐煩地喊道,“去去去,一邊去。”
“阿尼亞看到了……”阿尼亞的眼淚在眼中打圈圈,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指認:“阿尼亞看到你偷東西了。”
孩子本來就容易引起人群的關注,何況是這麼可愛,麵前又有著壯漢做對比的小女孩。
一時間周圍騷動紛紛,懷疑的視線逐漸從男人身上掃過。
男人的神色越發不耐煩起來:“小孩子的話你們也信?”
【我是偷東西了怎麼樣,反正已經將店主打趴了,誰也管不到我頭上來。如果這個小矮子不依不饒,乾脆也將她一起乾掉。】
周圍人的心聲又換了一種態度。
【他說的對。】
【沒準真的是小孩子在撒謊呢。】
……
各種聲音傳入腦海,阿尼亞不舒服地捂住耳朵。
快走開!阿尼亞不要再聽了!
一陣風破開人群而來。
柯南踩住滑板的頂端穩穩停在阿尼亞麵前,將滑板抱入懷中,他麵色毫無畏懼:“喂,大叔,你的兜裡有東西吧,標簽都露出來了哦。”
男人連忙把兜往裡麵揣了揣。
柯南故意拉長了語調:“騙你的啦——”
“你!”男人惱羞成怒,舉起了拳頭。
還沒有揮出去,他的臉上率先挨了一拳,一記利落的過肩摔將他按在了地上。
安室透揉著拳頭笑,眼神卻暗下:“你想對我家孩子做什麼?”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警察處理了。
安室透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阿尼亞有沒有受傷,然後有些生氣地說:“之前告訴過你,絕對不能一個人出門,也不能一個人到處亂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阿尼亞哇哇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嗚父親!”
“阿尼亞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看在孩子剛剛還抓了個小偷的份上,安室透心軟了,但是該有的教育還是要有的:“以後一定要和大家一起行動知道嗎?如果你想要來這裡玩,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遇到壞人父親也會很難過的。”
柯南抽了抽嘴角。
已經很自然地自稱為父親了,看來安室透對於這個身份很適應嘛。
阿尼亞握住安室透的手,臉上的淚水被他耐心地擦掉,男人溫熱的手掌寬厚有力,稍微緩解了一些不安。
心裡的緊張褪去,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頭腦變得昏沉,腿漸漸沒有力氣。
“父親。”阿尼亞晃了晃身體,“……阿尼亞的眼前有好多小星星。”
她往後一倒,失去了意識。
安室透及時扶住阿尼亞的身體,他把阿尼亞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晃了晃她:“阿尼亞?”
他心裡升起了莫名的恐慌。
安室透摸了摸她的額頭。
很燙。
柯南去向雜貨店的老板借來了溫度計,要了一杯熱水。
安室透小心給阿尼亞喂了半杯,見女孩開始咳嗽,他將杯子放在一邊。
“37.8攝氏度,這個溫度不太妙啊,趕緊去醫院吧。”柯南取下掛在阿尼亞耳邊的溫度計。
小孩子很脆弱,安室透不敢再多浪費時間,匆匆向柯南道彆。
柯南張了張口,吸進了一口尾氣。
他咳嗽兩聲,無奈感歎:“真是急性子的父親啊。”
-
馬自達以靈活且風騷的走位在馬路上闖出了一條自己的賽道。
空調特意開了暖風。
安室透握緊方向盤,手背上鼓起了青筋。
“想喝水。”
後座傳來虛弱的呼喚,安室透卻顧不得回頭看,隻能一遍又一遍地說:“快到了。”
“等下就去買水喝。”
“晚餐想喝湯嗎?”
阿尼亞將自己的手貼在車窗上,冰涼的玻璃讓她感到舒適。
她強撐著回答安室透:“阿尼亞想要花生湯。”
有這種奇怪的湯嗎?大概存在的話也是黑暗料理吧。
可是安室透一口氣答應下來:“可以給我點時間研究菜譜嗎?”
“嗯。父親要說話算話。”
“當然。”
阿尼亞的呼吸聲越發粗重,聲音也越發細小,直到再也沒有回答,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安室透往後視鏡一看,阿尼亞已經昏睡過去,小臉通紅。
醫院一到,安室透連忙將車停好,抱起失去意識的阿尼亞朝急診室衝去。
醫生開了點藥,有意緩解這位過於緊張的父親的情緒:“吃點藥,然後回去睡一覺。從症狀來看是重感冒,雖然不算嚴重,還是要勞煩家長多加留意,再燒起來就不好了。”
“可是她之前沒有咳嗽或者是彆的症狀發生。”
“吹了冷風吧?先掛點滴吧。”
安室透帶著阿尼亞去了輸液室,針頭插進阿尼亞的手背時,她難受地哼哼起來,安室透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捂住她的眼睛:“一點也不痛的。看,現在已經沒事了。”
哪怕懷裡的孩子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他還是捂住了她的眼睛,護士不由得被這位父親的體貼打動,在安室透要水的時候主動拿來了杯子和吸管,幫他把藥粉泡開。
藥水中甜甜的草莓味將磨成粉的藥片中夾雜的苦味蓋住。一開始,阿尼亞並不想張開嘴,安室透用花生餅乾誘惑了半天,她才把藥吞下去。
點滴掛完,阿尼亞依舊在發燒,好在溫度降了不少,睡飽了坐在安室透懷裡不說話。
她無精打采地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像一隻粉色的無尾熊。
“還想喝水嗎?”
她搖搖頭,伸出手努力抱住安室透的脖子:“阿尼亞又抓了壞蛋。”
“嗯,阿尼亞真棒。但是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會很擔心的。”
“父親工作,阿尼亞會乖。”阿尼亞蔫噠噠的,語言也混亂不堪。
安室透好脾氣地哄她,阿尼亞滿意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困倦地打哈欠。
風見接到電話急匆匆地趕來:“情況怎麼樣?”
“現在穩定下來了。”
風見鬆了口氣:“那就好。”
接到安室透的電話,他還有點不可置信。那可是一天24小時待命的降穀零耶,居然抽出時間來陪伴女兒了!不過就算在這個時候,他也沒有放下工作,遠程指導他完成了任務,不愧是降穀先生!
盲目信賴上司的風見忙不迭地說:“我去把醫藥費付了。”
“謝了,等下還你。”
兩人帶著阿尼亞走出醫院。
“我記得有一款藥很好用,附近的藥店就有賣。”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以前一起工作的同事說的,他家裡有很多孩子。”
阿尼亞揉著眼睛,安室透和風見的對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傳來的,隔著厚厚的水簾傳入腦中。
模模糊糊,什麼也聽不懂。她好困。
讀心術的副作用爆發,恰好今天還吹了冷風,阿尼亞變得異常虛弱。
她無聊地趴著,像一顆沒有生氣的丸子,腦袋隨著安室透的腳步一點一點。
視線中突然闖入一絲亮眼的金色,它像是一陣風點開水中的遊魚,將阿尼亞昏昏欲睡的頭腦喚醒。
男人有著狹長的眼眸,穿著勞埃德先生專屬的墨綠色西裝,典雅的麵容沉靜嚴肅。
她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
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