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香緊了緊鼻子:“那鳥一點也不好吃,肉發酸,要不是餓肚子,我是肯定不會碰的。”
也許是換了物種,譚香從來沒想過生肉會那麼好吃,一嗅到血腥氣,她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剛來的時候,她的內心也有過拒絕,可當她餓得兩眼發花,腦子裡的文明製度瞬間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要活下去,不吃這些活物,她就得成為食屍鳥的盤中餐。弱肉強食,她雖說是隻串種豹子,但也算是種猛獸。
重活一回,她不允許自己這麼窩窩囊囊的餓死。
老山羊走近,小聲道:“下次可彆吃了!那些食屍鳥,可是山神大人的手下!”
譚香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瞳仁上打上了一層陰影:“山神大人養鳥的品味這麼獨特嗎?”
有養鸚鵡的,鷯哥的,她還真沒聽過養食屍鳥的。
老山羊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嘴巴:“彆瞎說,山神大人的事,可不是我們能隨意說的!”
譚香聽老山羊說過,她們住的這座山,還有旁邊的山,以及旁邊的旁邊……總之入目所及的群山,都歸這個山神大人管。
群山之外還有其他的連環山巒,那邊也有自己的山神,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海神與湖神。
譚香好奇的問:“那位海神是不是不穿衣服,就穿條褲子,手裡還拿柄大魚叉?”
老山羊搖搖頭:“我也沒去過,不清楚。”
雖然山神大人坐擁連綿的山峰,但好像他們這群獸人,就隻能在這座山中活動。
譚香問老山羊為什麼,老山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明白,就告訴她這是規矩,千萬不能走出這座山,也不能去山頂。
山頂的高大洞窟中,住著的正是那位山神大人,獸人們都稱呼他為青宇大神。
青羽?青色的羽毛?
譚香:“咱們的山神大人,是隻鳥?”
老山羊諱莫如深道:“山神大人不喜歡彆人提起他的獸態,這話不要再問了。”
譚香心想:青色的鳥?是孔雀?還是鸚鵡?
老山羊心裡歎了口氣,他們的山神大人哪兒是那麼友善的大人啊……就算是神,也是位邪神。
本領高強,口吞獸人,百無禁忌。
老山羊再三強調道:“你可要記住,食屍鳥,穿山甲,犀牛,就算不是獸人,隻是普通的走獸,你也不能吃。”
譚香:……這都是什麼愛好?養鳥和小型動物就算了,養犀牛做什麼?
她動了動耳朵:“知道了,你快去吃草吧,我要繼續撿漏。對了,你要是采到果子,給我分兩個!”
譚香不由得心想:食草獸人真好啊,不擔心被狩獵,隻吃草就能活,這麼一座大山,夠吃到壽終正寢了。
同一時間,高山頂端,巨大的山洞深處,石頭雕成的平塌上,盤踞著一個白色的身影。此人蛇尾人身,果露出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病態白。
他懶懶散散地側躺,左手托著腦袋,一頭黑色的長發垂在身後,臉龐落下幾縷黑發。
襯托得他嘴唇鮮紅,微微闔上的眼睛百無聊賴的看著前方,眼角上挑,眼尾一抹黑色的線條,就像是故意勾勒出的黑色眼線。
“大人,食屍鳥說,他的弟弟被一隻花裡胡哨的豹子給吃了。”
說話的是一隻雙腿站立的穿山甲,他身邊站著的食屍鳥,正聲嘶力竭地“嘎嘎”鳴叫,似乎在聲淚俱下地闡述著自己兄弟的不幸遭遇。
穿山甲隻翻譯了一個大概,感人肺腑的詞語統統都被省略了,食屍鳥激動地鳴叫,那意思是:你說話得說全套啊!
躺著的身影微微張開了雙眼,雙眸中並沒有眼白,黑洞洞的雙眼中,中間嵌著金黃色的瞳仁,就像結晶狀的黃水晶。
此人便是青巒山脈的山神大人,雲丹。
雲丹動了動嘴唇,輕輕地吐了一個字:“吵。”
雲丹精壯的腰身以下,是一條粗長的墨綠色蛇尾,足有二三十米那麼長,霸道的盤踞在山洞之中。
他的手下們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尾巴,踮腳站在空隙處,雙膝微曲……隨時準備大跳。因為這位爺經常會毫無預兆地伸腿。
有的時候還會來回甩,那他們就隻能全體被動跳皮筋……
穿山甲撓了撓頭,對食屍鳥說:“大人說你吵,快閉嘴!”
食屍鳥適時地閉上嘴巴,雙翅後攏,安靜地蹲在那。
雲丹動了動尾巴尖,輕飄飄地道:“繼續。”
穿山甲碰了碰食屍鳥:“你繼續,但彆叫。”
食屍鳥:……它也不會說人話,不叫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