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夏(1)(2 / 2)

婢子丘禾端來薑茶,銀絮擰了把溫水泡過的帕子也送了過來。

星檀的身子恢複了幾分溫熱。

桂嬤嬤伺候著褪去那一身深藍的外裙,方顯露出裡頭粉色的襦裙來。為了夜裡出行,她方不得已著那般深重的顏色。

此刻襦裙薄袖輕紗,覆於雪白的肌膚上,在燈火下微微泛著緞光。星檀斜斜靠在妝台前,任由得嬤嬤解開了她的發髻,青絲如瀑頓時垂落到腰間。

桂嬤嬤手中的玉梳,順著那縷縷柔順的發絲滑落。小主子的發色仿佛是為了襯著那對眸子而生的。那雙瞳孔像極了年少時的國公大人,濃墨般的顏色,不覺見便能讓人深陷…

星檀是睡不慣承乾宮的。

她原先的坤儀宮要更幽僻一些,這裡離皇帝的養心殿近,又離裕貴妃的惠安宮近。她便總覺著人多車雜,不夠安靜…

“去另外取本話本子來吧。”她吩咐丘禾,昨日的那本已經看完了。

丘禾與銀絮都是她從江南帶回來的丫鬟,自打小兒便伺候在身邊的,貼心。

丘禾抱著話本子回來的時候,不慎碰倒了床榻旁的小木方桌,抽屜裡雜樣兒的圖紙稀稀散散落了一地。丘禾彎腰下去撿,卻是頭回見那上頭的圖案,臉上一陣陣泛著紅。

星檀被那聲響驚動,看了過來,方見得丘禾從地上撿起一份兒避火圖,顫顫巍巍,頂著燒紅的臉蛋兒送來她眼前,“娘、娘娘,這是什麼?”

星檀勾了勾嘴角,接過那避火圖,“是嫁妝。”

是呀,嫁妝。

這避火圖,回到京城要入宮之前,母親與她了幾卷。

遠在江南的時候,祖母也與她備了一些。

江南夜色柔美,秋日桂花香氣甜美,窗外夜鶯啾啾鳴唱。

她依偎在祖母懷裡,靜靜聽著祖母當年是如何搶了新科狀元做夫婿,而祖父那時石頭一顆的心,又是怎麼被祖母捂暖的…

那時的她,對新婚與夫君還滿懷著希望…

**

清晨,大霧散去,陽光絲絲縷縷,已開始透著午時將來的熱辣。

星檀將將用過早膳,桂嬤嬤便領了施太醫進來。

施太醫讓帶來的小藥官送上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又與星檀稟道,“娘娘,這坐胎藥還得趁熱喝下。”

“有勞施太醫日日費心。這藥放下吧,本宮一會兒喝。”

這是太後姑母與她搭橋牽線的太醫,調理著她的身子。

姑母得罪了皇帝,國公府也得罪了皇帝,陸家的女兒入了宮,早為陛下誕下皇嗣,方好借著新生的骨血,平息帝王的怒火…

等桂嬤嬤送走了施太醫。星檀卻起了身,端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湯,去了後院。

院子一角,小小的桂花苗兒被風吹得不停地抖動著枝葉,單薄得可憐。星檀將那黑乎乎的湯藥,灌溉去了桂花兒苗兒腳下的泥土裡。

這些藥材大補,小桂花苗剛剛經曆一場大劫,險些沒了命。多多澆灌,才能快快長大。

“娘娘…”桂嬤嬤不知何時立在了身後,“您怎又來看這顆苗兒了?”

自從早幾日坤儀宮大火之後,桂嬤嬤便覺著這顆小苗兒不大吉利。主子那日分明已經從大火中走出來了,卻還要回去救這顆小苗兒,手上方烙了塊兒燙傷。雖說這桂花苗兒是從江南帶回來的,可哪兒能有主子的命重要?

星檀知道桂嬤嬤又犯了嘀咕。

可桂嬤嬤怕是不曾察覺,於這深宮之中,念想比人命重要,那虛弱又縹緲的小東西,需要最柔軟細膩的嗬護…

桂嬤嬤見得主子手中的藥碗,還有小桂苗兒腳下濕潤的泥土,這才明白主子方做了什麼?

“娘娘,那坐胎藥?”

星檀伸手過來,等桂嬤嬤扶起來她的手臂,方緩緩往殿內走回去:

“嬤嬤,我怕是要讓姑母失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拉,求個收藏。

下本寫這個:《長公主和離之後》在專欄可以收藏啦。

【文案:】樂辰是喜歡過陸北喬的,從小便喜歡。

十六歲及笄這年,父皇替她指婚,樂辰終於得償所願,嫁入首輔陸家。可也是新婚之夜方才得知,原一直以來,陸北喬心中隻有表妹宋萱。

自那時起,公主駙馬,人前舉案齊眉,人後相敬如賓。

一朝宮變,嫡長兄太子被廢,流放淮南為王。

二皇兄病弱無能,三皇弟成了權宦的傀儡,虛坐帝位。

新皇登基,清理太子餘黨,陸家上下唯恐被身為太子胞妹的公主牽連。樂辰備受冷眼,無處可去之時,想起了那位掌著兵權,卻因嗜血如命人人避之的鎮北將軍。

深夜,樂辰挑燈入將軍府拜訪。

昏黃的燭火下,那人頎長的身子,斜斜靠在軟塌:“聽他們說,公主來是與我做交易的?”

樂辰獻上一雙玉腕,“本宮願以鮮血,俸養將軍此生。換那些閹黨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那人勾起慘白的唇角,修長的指尖緩緩伸向她來,“若我要的,不止是公主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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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庭川年幼出征在外,臨陣敵軍身中奇毒。

每每毒發,血寒如冰,隻能飲人血為解。

經年累月,毒入骨髓,情致漸凍,心脈冰冷至極。

嗜血如命,冷血無情,外頭那些傳言分毫不假。

唯有那個女人,暖著他的血,暖著他的身。

讓他願為邪魔,與她墊腳作石。

以至高無上的王冠為禮,護她此生無人敢欺。

而他,早已為腐爛的黑泥,落入阿鼻地獄,在所不惜。

【瘋批美人 X 病嬌將軍】

【1vs1,公主和前夫不曾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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